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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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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偏不倚,整整砸在王媒婆的额头上。
瞬间头破血流,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巧不巧,地上又有一块四棱八角的石头。
硌破了王媒婆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哭天抢地的嚎了两嗓子,唤来萧家父母跑出院子。
怎么刚刚出门,就变成这副惨相?
萧家父母急忙将她搀起来。
看了看地上的鲜血,王梅婆的脑子一阵迷糊。
难道我命里担不起这笔外财?
王梅婆信报应,也顾不得疼痛,立即向萧家父母哀求。
这个亲,不算数了。
然后,像逃命一样的瘸瘸拐拐,离开萧家门前。
不但钱没赚着,还搭了些布匹。
活该王媒婆逞能!
嗑破了脑袋,又摔破了腚。
李媒婆知道了这件事,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她第二天就登了萧家的门。
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没嗑头认干娘了。
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了仇。
况且,李媒婆保的可是州府老爷家的公子。
既然王媒婆保的亲事不算数了,萧家父母也没理由不答应李媒婆。
王老婆子,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让你空欢喜一场,我李婆子才是真正的高手。
李媒婆回家的时候,连走路都是飘的。
保成了州府老爷家的大媒,以后在乡里还不横行霸道吗?
走到家门前的时候,她彻底傻了眼。
眼前一片废墟,好好的一个家,被大火烧没了。
焚尘四处飘扬,扑到李媒婆的脸上。
破院子,烧就烧了吧。
得了州府老爷的赏,像这种院子,我能建十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突然死灰复燃,炭木下又燃起了明火。
眼睁睁的看着残垣化土,飘得七零八落。
我的天!
李媒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再有半分发财的念头。
发疯一样的跑回萧家退亲。
退了两家亲,又迎来了周媒婆。
这回保的是县里首富的大媒。
县里首富家八代信佛,修桥补路的善事没少做,这才得了几世福报,有享不尽的财宝。
既然官家捧不住萧艳梅,那就换富家人试试。
就不信八代信佛的人家,会收不了萧艳梅这个小妮子?
周媒婆信心满满,同样的能说会道。
连被退了两家亲,萧家父母也有些认命,看来女儿注定没有做官夫人的命。
做一个富人家的女主也不错。
保成了媒,从萧家院门里走出来时,周媒婆一步一小心。
遇到蚂蚁都会绕着走,生怕她也遇到什么蹊跷事。
越担心,越出事。
路过一处要盖新房的人家,上梁木明明搁置的安稳,也没有风,却莫名奇妙的倒下来了。
上梁木是最大的一根圆木,雄壮憨粗,追着周媒婆就滚了过来。
这要是被上梁木辗上一辗,不死也是个半残。
只能玩命的逃,逃散了头发,逃丢了鞋子。
被上梁木一通追赶,一直把周媒婆赶到粪坑里。
屎尿喝了一肚子,差点没被呛死。
想了想王媒婆和李媒婆的遭遇,周媒婆从粪坑里爬出来就直奔萧家。
也不顾先洗净自己,一路滴粪往回奔。
脑子就只有两个字,退亲!
一连三招,吓退了所有媒婆。
举人捧不住萧艳梅,州府捧不住萧艳梅,连富人家也捧不住萧艳梅。
天高皇帝远的,谁还能替她保皇上的大媒吗?
从此后,再无媒婆敢登门。
眼见着女儿从十六年华到了十八之际,与女儿同龄的女子纷纷做了娘亲,萧家父母也唉声叹气。
没有大媒不成礼,难道我女儿注定孤老一世?
可怜萧家父母没能见到女儿出嫁的那天,夜里一觉入眠,竟然双双离世。
乡邻们尽管心里害怕,还是帮着孤女料理了双亲的后事。
大家都劝萧艳梅,修善易,修好死难,你父母能同宿同归,是上天赐给的福分。
嘴里虽然这样劝,但人人心里都暗自嘀咕,萧艳梅一定是煞星转世。
一守孝,又是三年。
这三年里,除了好心的同村人帮萧艳梅种了田地,却少有人敢和萧艳梅说几句话。
陪伴萧艳梅的,只有一只猫儿。
自萧家父母过世的第一天,这只猫儿就流浪到了萧艳梅的家里,赶也赶不走。
留下就留下吧,至少是个伴儿。
它来的时候,一身狼狈,不知道在野外受了多少欺负。
萧艳梅给它洗了澡后,它立即精神百倍。
本来粘在一起的毛,已慢慢的舒展开,绒绒的可爱。
猫儿通体雪白,是少见的稀世良种。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萧艳梅点着它的小鼻子。
猫儿似乎竟能听懂人言,轻轻一声回应,眼神狐媚。
大丧之下,竟被它的可爱逗得破涕一笑。
见萧艳梅笑了,猫儿乖巧,一下子钻到她的怀里。
“小淘气。”
萧艳梅抚摸着猫儿的耳朵,轻轻说它:“你明明是只公猫,为什么要学母猫抛媚眼儿呢?”
似乎又听懂了她,猫儿在她怀里蹭了蹭。
“如果你真的不走了,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猫儿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摸摸萧艳梅的脸。
它有一双翠色的眼睛,像嵌在脸上的两珠明玉。
“就叫你,小媚眼儿。”
小媚眼儿似乎很得意这个名字,乖乖的伏在萧艳梅的怀里。
萧艳梅,小媚眼,真是天生的一对名字。
第二百三十三章 雷霆之手()
上苍赐给人间良田,以用耕种。
收了谷粮,滋养生息。
明明是一桩福事,上苍却偏偏偶尔与人间做对。
风调雨顺的年景不多,旱涝交替倒是不少见。
年逢大旱,正是枯田缺雨的时节。
眼见着百姓就要颗粒无收,皇帝带领群臣跪拜上苍,乞求降下甘露,以解众生于苦难。
皇帝求的真真切切,焚了万言的上书达表,又垂下爱民之泪,这才感动了天上的王母。
赦了他连年征战的罪行,王母派下雷公、电母、风婆、雨神。
凉风引路,雷电随行,一场大雨浇透人间,又得来百姓的万民叩拜。
水流四方,枯草抬头,万花齐绽,功德圆满。
已按王母授命,四位仙人降足了甘露点数,即将要回天庭复命。
驾云返程时,雷公突然瞥见一只白猫遭难。
山野林间,一只白猫被刚得了妖法的獐妖衔在嘴里。
鲜血染透了绒毛,模糊了满身,已是堪堪非命。
天下不太平,又有妖魔作乱。
人间生灵,真是有说不尽的凄惨。
重重的一叹,雷公动了侧隐之心,降下掌心天雷,骇跑了妖獐。
白猫重重的跌在地上,虽然躲过了被撕碎吞下的命运,却奄奄一息。
若弃之不管,它终究难逃一死。
雷公弃云,二次折返人间,拾起将死的白猫。
“也算你我有缘,看以天庭的仙气滋养,能不能救回你的性命。”
雷公带着白猫,回了天庭。
不是仙界中的人与物,不能擅入天门。
仙人多走南天门,故此,雷公在北天门外,以散星化石,以灵气种花,为白猫建了一个居所。
居所小巧,两间屋,一个院。
白猫受到了雷公的悉心照料。
虽有仙气滋养,又得仙人治伤,白猫却因伤势过重,死在雷公的怀里。
死前一滴泪,滑过白猫的脸颊,染湿了雷公的心。
“既然相识,我必救你。”
雷公轻轻一声承诺,右手带着雷霆之功,生生劈掉了自己的左手。
扶着自己的半截残臂,雷公去往兜率宫,求太上老君,能赐下使断臂复生的仙丹。
天界雷公失了雷霆之手,这还得了?
老君来不及细问原由,立即吩咐门下童子取来丹药葫芦。
给他一粒复生丹时,雷公对老君一笑:“我的手,雷怨太重,怕是一粒不够用,再饶一粒吧。”
“明抢?”老君摇头失笑,嬉笑一声:“怎么学得和当年的猢狲一样?”
将两位复生丹放到雷公的掌心里,老君又沉声一叹:“故人久别,不知何年再能相见,他在西极乐的日子,还有趣吗?”
当年猢狲翻反天庭,打下界去,再拿他回来时,老君曾在丹炉里炼过他。
炼出他的火眼金睛,被他踢翻丹炉。
那时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后来猢狲一路西行,老君为助他功德圆满,帮他拿过金角、银角两只恶妖。
那时候,是故人相见,一笑浼恩仇。
忆往昔,仍然历历在目,雷公不忍打扰老君的独自惆怅,悄悄离去。
北天门外的小院里,雷公抱起白猫已经冷硬的尸身,将一粒仙丹嚼碎,嘴对嘴的给它喂下去。
直到它四足嚅动,死而复生,雷公才放心的服下另一粒仙丹。
忍着破骨撕皮的苦痛,汗滴如注时,断臂终于重生。
白猫似乎懂得恩情,依到雷公的怀里,几声撒娇。
雷公捋顺着白猫的颈项,宠爱的一笑:“待你伤好后,我再下界,为你寻一个富贵人家。”
天上一日,人间三年。
用了老君的仙丹,再得了数日的仙气滋养,对白猫而言,已等同于得了万年之功。
白猫伤好时,也是她幻化成一个婷婷少女时。
怕雷公看见她赤条条的模样,她转到石屋后面,随手摘下几缕云,裹住自己明艳的身体。
再转回前院时,恰逢雷公来北天门外看她。
见雷公到来,立即婷婷下跪,第一次说人语,不免有几分稚嫩:“谢谢恩公,我一定好好伺候恩公大人和电母婆婆。”
雷公一愣,心底微微做笑,又顺手绕来几片彩霞,替她披在身上,遮住她白月一样的肩头。
整理好了她的衣装,雷公也不扶她起来,盘膝坐下,与她平视。
“那,你到底是要跟着我,还是跟着电母呢?”
她轻轻抬头,看到了雷公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用人的眼睛去看雷公。
也是她第一次用女人的眼睛去看男人。
好俊俏的男人。
轻眉薄唇,双眼如星。
白雾巾纶,青云锦袍。
没有传说中的毛脸嘴,也没有传说中的鸟羽翅。
只是一个男人,俊俏的男人。
可惜,是别人的男人。
她红了脸,低下头,不情愿的一声:“恩公大人和电母婆婆不是一家的吗?”
听了她的不情愿,雷公无奈的一笑:“也不知道是谁捏造了这种谣言,居然传遍了人间。”
难道不是?
雷公与电母,难道不是?
她一声欣喜,突然扑倒了雷公,双臂缠住他的脖子。
正在雷公皱眉时,她急忙莺莺燕燕:“既然你未娶,就应该娶我。”
“你先起来。”雷公满脸无奈。
少女芬芳,又被她缠得紧,雷公不敢冒然推她。
“你抱过我,又摸过我的全身。”说话间,她红唇轻轻,啄过雷公的左脸。
“你嘴对嘴喂我吃过药,就是亲了我。”在雷公转过脸时,她又亲了雷公的右脸。
她毫不羞涩,惹雷公一声叹息:“你……”
刚刚张嘴要说她,却被她的樱唇堵住了嘴。
她捧着他的脸,将他亲个够。
她的味道,他的味道,交融在一起。
“你抱过我,摸过我,又亲了我,你要是不娶我,就是天下第一坏的男人。”她伏在他的胸口上,任他怎么说,也不肯放开他。
呵呵,就是赖定了你。
天雷克妖灵,雷公的手,是雷霆之手,除了不敢推错了地方,还怕推伤了她。
就这样被她缠着,直到她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一次幻化人身,总是很容易疲惫。
雷公慢慢移出身体,替她再盖一层云霞,轻轻摇头:“仙妖相恋,必遭天劫,你的姻缘梦,不该我来圆。”
淡淡一笑后,雷公转步北天门,回头望向小院,竟有几分依依不舍。
少女的初吻香,还轻轻留在唇边。
指尖触向唇角时,听到北天门里一声怒喝:“雷公!你好大的胆,竟敢在天庭里养一只妖!”
转目去看,数千金甲天兵,在北天门后摆起了阵仗。
突然身后“嘤咛”一声,再转头去看,她已被九天荡魔祖师拿住了命脉。
天劫难渡吗?
雷公惨淡的一笑。
竟然来得这么快。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斩仙台()
人人都说成仙好。
成了仙,能得长生。
似乎也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只不过是最无聊的一句唾沫。
修仙时要清心寡欲,成了仙要斩断情丝。
谁定的狗屁规矩?
却偏偏有人为这个狗屁规矩卫道。
她被九天荡魔祖师拿住,用天勾穿了琵琶骨。
鲜红的血,染透云衫,疼的咬破樱唇。
一身狼狈,却依然花容月貌。
她甚至没有名字,只是个刚刚得了人身的白猫。
她跪在殿角,雷公缓缓走到殿下。
雷公见到她时,满眼怜爱,她见到雷公时,甜甜的一笑。
殿中坐着王母,威仪八方。
明明一副好容貌,却偏得面沉如水。
也许,不苟言笑,是每个帝王必须学会的一招吧。
“雷神公子,我天庭待你不薄,你却犯下六条大罪,你认吗?”
六条?怎么凑出来的?
为人臣子,只能颔首,淡淡一句:“六条也好,六十条也好,唯有听凭发落而已。”
天庭的发落,轻者削减官职,重者天雷劈死,大多会被流放人间。
他说得风清云淡,他等得无所谓然。
见他并不服气,便一条一条的说给他听。
“降雨时,你不遵从仙旨,多劈了一道雷,是抗旨之罪。”
掌心降雷,赶跑妖魔,却被王母说成是罪,随她吧。
“你带异物回到天庭,是欺天之罪。”
异物?不过是一只将死的白猫,天庭众仙云集,却容不下半条性命。
“异物虽然未进天门,你却在外私建府宅,是愈礼之罪。”
两间石屋,一方小院,府宅?
“你自断左手,骗去君公两粒复生丹,是欺仙之罪。”
君公每日炼丹,千粒万粒都被玉帝王母当饭吃了,区区两粒,也能扣上罪名。
“你亲手将异物调教成妖,是入魔之罪。”
不过是救它性命,任仙气滋养,得了人身,却被说是妖魔。
“你与妖魔相恋,做出不耻之事,是逆天之罪。”
相恋?不知道算不算有。
不耻?你们现在用天勾穿着弱女子的琵琶骨,谁才是真正的不耻?
六条大罪一一说完,雷公轻轻点头,淡淡一笑:“有凭有据,我无话可说。”
“我有话说!”
殿角一缕娇声,她不得允许,抢着说话:“我快被妖怪咬死了,他救了我的命,犯了什么罪?我在天庭得的人身,我为什么是妖不是仙?我和他,想结姻缘,都是你情我愿,为什么要旁人同意?”
她问了三个简单的问题。
六条大罪,在这三个简单的问题下,似乎变成了栽赃陷害。
难道不是吗?
“天庭之威,岂容你撒野?”九天荡魔祖师一声喝令,扯紧天勾。
鲜血再次飞溅,娇女子一声惨叫,疼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
王母架前,雷公心底纵然有万般疼爱,也不敢动容。
上前一步,沉声定气,雷公自行请罪:“我主所说的六条大罪,都是我所做下的,我愿听发落。”
请过了罪,雷公轻轻一叹,又为白猫说情:“她初上天庭,不懂规矩,我主有慈悲心,必不会为难她。”
好聪明的人,好聪明的话,若是为难了白猫,岂非在说王母不慈悲?
话音落下,还未待王母回言,又听她痛呼几声:“凭什么要听别人发落?我们又没做错事!”
“妖孽找死!”
九天荡魔祖师勃然大怒,娇女被他所控,竟然接连两次让她扰乱了天庭之威,再不出手教训,岂不被众仙家笑我无能?
怒气之下,举手就劈。
这一掌带着散魂之功,若是劈中娇女,必然一切归于尘土,天地间,再不会有她的痕迹。
却劈在了雷上。
雷声轰鸣,盘旋在天庭大殿里,像荒古巨兽的怒吼。
雷公收起雷霆之手,对九天荡魔祖师轻轻一笑:“多谢留情。”
他竟敢在天庭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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