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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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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但是桑寒等人不得要领,无从下手,反被痛极失去理智的妖帝误伤了一片。

    明亮被人仰马翻的景象乐得拍手叫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爹爹,那个贱人怎么了?”

    “只是为父在血中加了点东西。”

    明亮疑惑道:“什么东西如此厉害?”

    “一点点炎之灵的碎屑。”

    明亮恍然大悟。世上万物生灵无不遵循相生相克之理,炎之灵正是妖帝的克星,难怪他吸食之后会痛得死去活来。

    而血奴有两魂六魄是炎之灵衍生,白莲花曾在她身上使了个秘术,今后妖帝想要靠近她,须得付出代价。

    “儿啊,你去修罗殿……”

    听白莲花教了几句,明亮立刻跳下床,摇身变成他的模样匿形出门,不多时便回来了,把肋下挟的人扔到地上道:“爹爹您看,摩柯这个妖女长得可像我娘?”

    白莲花略一打量地上那个受制昏迷的女人,眉眼面貌果然很像他妻子——大神严厉。再看镜中,妖帝已经痛得厥了,桑寒命人抬着他往修罗殿赶去。

    “去,把你母亲搬到她屋里,为父随后就到。”

    白莲花收了宝镜神通。方才他用宝镜各处查看过,驻守血池的百十名妖兵统统都被阿难制住,关在人圈里。翟轩则被摄出内丹,变成一只蠢物,被阿难扔进了溟河黑水。

    摩柯被掳,妖帝则昏厥,修罗殿必定乱了套,没人还会关注血池这边。

    待明亮去了,白莲花捏诀一指,摩柯化回真身。他又一摄,将其拈在手里,举到眼前打量。

    这是一朵红的触目惊心的花,每一片细长如钩的花瓣都泛着妖异如血的不详之美。

    花叶永不相逢的赤箭花是世间最无情无义之物。妖帝极喜此物,此物却灵气不足,一万两千年间自几株繁衍得河岸两边都是,却从未有哪一株能够化人。

    摩柯成人时妖帝恰巧在岸边赏花,惊喜之下将她豢养在身边,与她同寝同食,同进同出,几乎与她形影不离,还赐予她无上尊荣,命妖界众生皆奉她为血尊。

    妖帝赐予摩柯的名讳有一字与他相同,足可见对她的爱重,立她为后只在早晚。

    然而摩柯能够化人,是因她当年吸噬了上古神之血——严厉大神小产时的血。也即是说,八年前,她还是一朵花时,见证了一些罪恶的发生。

    白莲花面沉如水,天眼洞开,透过她的真身翻看她的记忆。

    他没有闲情关注摩柯成人八载的记忆,而是凝集法力快翻到她被血污覆盖的时日。即将看到他妻子当年遭受了什么,他又有些犹豫。

    当年妖帝如何谋害他妻子,他已能猜到大概。那时他妻子身心之苦痛耻辱,他想想已觉感同身受,甚至更加深切,何况是从摩柯记忆之中亲眼看到。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看看,所以他在须臾停顿之后快翻几页。

    三十六根丧魂钉让他妻子遭受非人折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性子刚烈的她撇下尊严低声下气哀求妖帝,却让妖帝更加生出凌丨虐她的欲丨望。妖帝带着恶毒企图的侵犯让她羞愤欲死,但她毕竟不俗,忍辱、忍痛捱到勉强凝起一丝法力,化气为刃,正中妖帝心头,尔后逃走。

    彼时虽然她身下血流如注,孩子却还没有滑落出来。而她逃走的方向正是舍身崖。

    白莲花狠狠岔了口气,真气收摄不住,顿时吐出一口血来。顺过气来他阖眼调息片刻,然后拭去嘴角的血迹,也散去面上的阴鸷。把摩柯的真身丢进袖管,他下床出门,往血奴屋里去。

    明亮已经把血奴安置到她床上,正摸摸她的头,摸摸她的手,想看看她是怎么了。

    命儿子去打水,白莲花坐到床边,捏诀往血奴眉心灌入一道真气。

    :…d

    血奴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走在一团无边无际的迷雾当中,前方忽然现出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男人风骨绝尘,俊美如神祗,嘴角含笑施施然走来。她不禁驻足观望。男人直直走到她面前,在她眉心戳了一指。她如遭醍醐灌顶,顿时打个激灵清醒了些。

    “你是谁?我又是谁?这里是哪里?”她颦眉问道。

    “我是你丈夫,你迷路了,我来带你回家。”男人轻叹一声,将她打横抱起,瞬间穿过重重迷雾,去到一座烟云缭绕鸟语花香的山。

    山巅有间竹屋。男人抱着她进屋。屋里陈设简陋,每一样东西她都觉得非常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男人把她放进一只水汽升腾的大浴桶,温柔的帮她搓洗身体。水很热,男人的手法和力道也让她很舒适。她慵懒惬意之极,也便没计较他把搓澡这事反复做了几遍。

    洗完男人抱着她上床,倾身压住她行男女之事。伴着竹床吱呀吱呀的响声,她沉沦在**蚀骨的欢丨爱之中。

    事毕她昏昏欲睡,男人紧拥着她平复喘息。

    男人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心舒适,这才说了见到他后的第二句话:“我觉得你很熟悉,很亲近,但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是不是病了?”

    男人微微笑了,吻着她的鬓角道:“你没有病,只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以后我时刻跟着你,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世上也没人能再伤害你。”

    她答应一声,疑惑道:“我很老么?”

    “比我老很多。”

    “你多大?”

    “我也不过才三十出头而已。”

    “难道我四十出头了?”

    “不,你已经活了半个大轮回之久。”

    “半个大轮回是多久?”

    “一万八千年。”

    “呵!原来我是个老妖婆。”她呢喃一句,问他:“你真是我丈夫?”

    他笑道:“如假包换。”

    她问:“你叫什么来着?”

    “你喜欢叫我白莲花,喜欢看我穿白衣服,喜欢吃我做的饭,喜欢……”

    他在她耳边细语呢喃了许久,说的都是他们过去的事情,如何相识,如何相交,又如何相处。自然,会泄露彼此身份的人事还是得瞒着,告诉她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譬如他们初见那时他正在做饭,而她则嘴馋偷了他的米。

    听着他轻柔的话语,她蜷缩在他怀里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耳边唤道:“血奴?血奴你醒醒!”是个好听的男声。唤了几声她睁开眼,见一个英俊潇洒的中年男人坐在她床边上,垂首看她。

    “你是……”她颦眉坐起来。

    “我是你师父,血池总管屠不评。”屠不评明显舒了口气,介绍道:“这是非淮,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那是她儿铁蛋子。”

    血奴的目光越过翟轩,看向他身后站的母子两。母子俩都大眼长嘴,顶着一头绿油油的水草状的头发,实在是太丑了,甚至可说是面貌狰狞。

    血奴居然没有害怕,也没有厌恶,因为她觉得这对母子看她的眼神都很温和,甚或是温柔,对她只有关切,完全没有恶意的样子。

    尤其是铁蛋子,他手里拿着根竹签串的琥珀色圆球舔啊舔的,似乎那是非常好吃的东西。

    “为师还有事要忙,让非淮母子陪你说说话。”屠不评说罢出门。

    铁蛋子随即跳到血奴跟前,往她手里塞了根麦芽糖道:“姐姐你听我跟你说件趣事,妖帝他……”被非淮一把摸在头上,他只得郁郁闭嘴,把糖叼进嘴里嘎嘣咬碎了。

    自然,铁蛋子是明亮所扮。非淮则是白莲花。

    血奴昏睡这三天里白莲花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加之霄霜假扮成他在外面行事,妖帝绝想不到他竟近在咫尺。而他身为无极宫宫主选定的继承人,使了一通算计留在血池,一为筹谋诸界大势,二则为陪伴妻子和儿子。

    三天前妖帝着了算计,昏厥半日醒来,闻听摩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白莲花掳走,他急怒之下先来探视血奴,又诱发了炎之灵的禁忌。趁他再度昏厥,白莲花将摩柯悄然送了回去。

    摩柯被发现时赤条条的遍体鳞伤,显然她被掳走这一日发生了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妖帝醒来急火攻心,吐血三升,吐完恢复理智,先削了摩柯血尊之殊荣,且收回赐她之名,改称为欲奴。尔后任命狐妖屠不评为新任血池总管,给他分派了新的妖兵。鉴于血奴不能修吸风饮露之术,能填饱她肚子的非淮必须留下,铁蛋子能陪她玩耍解闷,遂也留下了。

    血奴不再是蛭妖,而是一个拥有纯阴之血的狐妖,不变的是她与琨瑶的情仇。世上除了凤族,便属狐族生灵的皮囊最美丽,血奴吞了一枚狐丹,变成一个媚眼如丝的狐狸精。

    白莲花觉得她这个样子非常赏心悦目,不禁盯着她多看了一会儿。明亮也觉得她比之前好看了一百倍,也盯着她看。她被看的很不自在,暗自转了一通心思,轻咳一声问出第一个疑问。

    “姑姑,我嫁过人没有?”

第十一章() 
白莲花没有回答血奴的疑问,笑道:“你昏睡了三天,定然饿极了。我已经给你备好了饭菜。”说完当先出门。

    “我娘做的饭菜可好吃了。我们快点去吃吧。”铁蛋子捉住血奴的手,拖着她出门又道:“用的食材都是今天刚刚去人间采购的,我娘还给你捎了一只……呃……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天刚入夜,血奴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情形。她果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学铁蛋子那样,舔了舔麦芽糖的味道,然后把它叼进嘴里嘎嘣咬碎,嚼烂咽下。

    “再来一支。”血奴瞪着眼睛伸手要。

    明亮道:“有一大堆呐!但是我娘藏起来了,她怕我们吃坏了牙。”

    “你牙多,还长,坏一两颗完全没有问题。”

    “我也这么说,我娘就是不多给。”

    “唔?待会儿我帮你要。”

    说到这里母子两个进了厨房。

    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佳。血奴也不客气,跟着铁蛋子大吃一顿。看着挨坐在一起的母子两个,白莲花不禁嘴角含笑。

    吃完母子俩都抱着肚子打着饱嗝。见还剩下点饭菜,白莲花取来碗筷,也下了口。

    “娘啊,您今日也嘴馋了?”明亮讶然道。非淮可是会吸风饮露呐……

    “我算计着你们两个正好够吃,不料剩下了。倒掉可惜,不如我吃了。”

    明亮龇牙笑道:“您何必这么节俭。”

    白莲花传话笑道:“你祖父没教过你么?入他门下不论男女,都得先学修身持家之术。节俭便是首要的一条戒律。你须谨记。”

    未免他还有旁的训示,明亮赶紧立了一通保证。血奴哪儿知父子俩在说悄悄话,急着问明重点。白莲花依照屠不评教的,给她说了一下她的情形。因为重新给她伪造了身份,那本备忘册上记录的东西修改起来不易,屠不评索性就将它销毁了。

    听完血奴沉思不语。

    “从人间回来的时候撞见一只狸猫精度劫失败,被天雷劈成了灰,留下一只小崽子。我见它可怜就带回来了。”白莲花说着从饭桌子下面端出一只篮子,递给血奴。

    篮子里铺着柔软的毯子,毯子上睡着一团小黑球。

    血奴眼睛一亮,伸手轻轻戳了戳它,它打着哈欠稍稍睁了睁眼。瞧着它粉嫩嫩的嘴巴和水汪汪的碧眼,血奴觉得心都要化了,想也没想便道:“我给它取个名,叫大毛!”

    见小黑球在篮子里蠕动了一下,白莲花失笑道:“它只怕不好叫这个名字,因为你从前养过一只耗子叫大毛。”

    血奴拧着眉沉吟:“要么叫……二毛。”

    小黑球捂着脸翻了个身。明亮则噗嗤笑趴在桌子上。

    血奴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提起来,瞪他道:“臭小子你有意见?”

    明亮看了白莲花一眼,见他但笑无语,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二毛好听极了。”

    “多谢姑姑。”血奴抱着篮子喜笑颜开。

    “我就知道你喜欢。”白莲花说着在血奴鼻尖上刮了一下。因为这个宠溺的动作,血奴觉得他很亲切,对他也便少了几分戒心。至于明亮这个小孩子,她更是不怎么设防。

    血奴看着二毛盘算道:“猫是得吃鱼吧?抓鱼这事我应该能做。南面有条河……”一拍桌子道:“铁蛋子我们去抓鱼。”

    明亮正想找点事情帮母上消愁解闷,当即领着她去到溟河黑水。

    血奴如今可没法下水了,放眼打量眼前这条水气滚滚的大河。透过仿佛火焰一般赤红的水气,她看见对岸那座雄伟的宫殿顶上有个格外亮的红点。

    “那是什么?”

    见她指着那个红点问,明亮若非顾忌有个盯梢的匿形跟在不远处,便要这么说:“是天上灾星陨落,恰好掉在那里。”张嘴却只能说:“那是妖帝陛下,在……在赏月呢吧。”

    血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疑也不问,催他下水去捉鱼。

    母上既然提了要求,明亮不得不做。但是二毛打小就吃素啊……

    下水折腾一会儿,明亮揪住一条鱼的胡须,骑着它浮出水面。血奴一看摇头失笑道:“这鱼得有一丈多吧?二毛被它吃还差不多。”

    “可是,这已经是河里最小的鱼了。”明亮放了那条鱼上岸道:“等二毛醒了,我们看看它除了鱼,还吃不吃别的东西了。”

    血奴赞同这个主意,便要提着二毛回房。铁蛋子拉住她道:“姐姐,我屋里有许多好玩的,我们一起去玩吧。”

    明亮所谓好玩的,是白莲花今日带他去玄清山取的一大包东西。

    那些东西有些年头了,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他从没玩过,觉得新奇,对每一件都爱不释手。血奴也跟着玩得很开心,不觉就把惊疑忐忑都抛之脑后了。白莲花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糖,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不时指点一下。

    后来二毛醒来,笨拙地从篮子里爬出,步履蹒跚地冲着一家三口撒娇打滚。被它这么一逗,屋里欢声笑语更多,长夜都觉变短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虽还不能对血奴说破什么,也算是团聚。白莲花却并没有觉得太过欣慰,面上有说有笑,实际心事重重。

    想要恢复血奴的修为,需要另一位大神相助。

    为今世上仅有凤皇和龙君二位大神。凤皇自从一万两千年前阻止妖帝乱世,到后来繁衍出严厉这根独苗,至今已经耗损不少修为,不足以帮她解禁。而龙君迦昱则是白莲花不愿、也不能求助之人。

    故此血奴只能暂且维持废柴状态。

    想要恢复血奴的记忆倒也简单,但是白莲花并不想让她记起某些人事,因为那于她破劫不利。而她那个死劫为期不远,只有短短十七个年头了。

    天将亮时血奴打着哈欠回屋栓门,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翻看一遍,然后她脱了衣裳,对镜检视自己。手臂和腹部的伤疤据说都是琨瑶那厮给她造成的,背上的细小鞭痕是她当年对琨瑶这个正道中人发花痴,屠不评管她不听罚她所致。

    而她颈后盖的那个戳儿——紫阳少君之奴,似乎能证明一点她的来历。且她还是处子之身,没嫁人这事也假不了。醒来之前遇见那段真切的人事又是怎么个情况?

    虽然心事重重她也困极睡了。白莲花来时她正在发梦魇。

    妖帝吃一堑长一智,吩咐屠不评派两个人轮换着,时刻紧盯她。白莲花却在他们眼前从容来去。

    她还有个最大的疑问谨慎的没问,但她应该已经先入为主,因为醒来之前那个梦,因为梦里那个叫她安心的男人而对醒后人事疑心深重,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定然焦躁难安。

    白莲花施展造梦之术,血奴的魂进入醒来之前一样的情境。被他点醒后血奴先是惊讶,后是惊喜,抱怨道:“你不是说要时刻跟着我,再也不让我走丢?”

    “你每天都要丢一回。我真该拿根绳子把你跟我拴在一起。”他甚无奈的笑道。她则扑哧笑了,老实由他抱着从迷雾中去到竹屋里。

    这次没有沐浴,直接压到床上演了几回活春宫。

    事毕她思索一会儿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妖魔鬼怪,我是一只杀人卖血为生的狐狸精,住在一个叫血池的地方,还跟一个叫琨瑶的臭道士有情仇。”

    他嗤的笑了:“你一向有很多异想天开的怪想法,醒时尚且如此,何况是做梦。”

    她也没再多说,只是蜷缩着身体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安心睡觉。

    天黑后血奴起身先去管屠不评请安。见她精神不振,屠不评心知监看她之人禀告的不假,安慰她几句。

    “徒儿闲得无趣,师父可否传徒儿几门功法?别管以后会不会忘记,总归能打发时间。”

    “你刚醒来,状况不佳,且养几日再说吧。”

    待血奴告退,屠不评命人把非淮叫来,吩咐她道:“你儿铁蛋子年纪也大了,不便再与你同住一屋。谷中也没有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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