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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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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万年前,又一块巨大的天石自洪荒世界坠入宇内,好巧不巧地砸中建于太清天上的道祖衣冠冢。屹立了十几万年、被无数人敬仰膜拜的道祖之墓瞬间崩塌。等时任无极宫宫主赶到,只见一块水精棺材盖镇在废墟上,道祖之冠和鞋履俱埋在土石里,挖出时已破败不堪,那件血衣更是消失无踪。宫主只当是那块棺材盖吸食了道祖遗留在衣履上的灵气,因而才未同棺材一起碎裂,将它供奉在无极宫中。后来此物修身成人,便是东华帝君。
“你的意思不会是……”饶是镜灵都被霄霜的话惊呆了。
“没错,贫道的金身就是少的那件东西。”霄霜大喇喇笑道:“劳你费神探究这么久,实属贫道不该啊。”
镜灵与白莲花皆惊。原来他是那件血衣吸食道祖之血而成人!难怪一身玄机多变,且有那么离奇的先天本性。
这便好办了。
唯有重建封印才能挽救这场涂炭生灵之祸。
有了道祖之血做引,还须有修为极高之人合力施展道祖的无上道法。姒檀、镜灵和凤皇父女,加上冥王、阿难和骏吾,合正道七大高手之力堪比道祖神通。
白莲花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叹口气道:“姒檀跟着霄霜去取血。修罗天的变故定已传进魔宫,骏吾很快就会赶来。虞靖业已传讯给父皇。华严和杳云则去冥府请冥王和阿难。剩下我们两个,倒无事可做。”
严厉一下甩开他的手,横眉竖眼道:“谁说我们无事可做?”
白莲花踉跄一下,捂着胸口站定。
没了后顾之忧,严厉的怨念顿时都冒了出来,朝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最后总结一句:“明亮闯这个天祸根本缘由就是在你!若他有事,我就休了你!”
见她像只炸了毛的猫,白莲花抿着唇,半低着头,识趣地默然听她数落、教训。听完最后这句他也无法淡定了,掏出汗巾往上面吐了口血,然后身子一软。
严厉忙扶他坐下,气急交加道:“这副熊样你还站起来做什么!”
白莲花虚弱道:“我是入赘给你的,你在上,为尊,我在下,为卑,若是坐着听你责骂,还得加个失礼冒犯之罪。”
“我骂你不该么?”严厉恶狠狠瞪他,心说失礼冒犯你大爷的!这时候知道跟我示弱装可怜了?老子不吃这一套!
“该。”白莲花幽幽说道:“容我缓一口气,你再继续骂。”
严厉气极反倒扑哧笑了。笑完觉得太不合时宜,有损她费半天口舌建立起的威严,一时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这时无照收功起身道:“两口子吵架斗嘴,一边倒有什么意思?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才更加有趣儿啊。儿媳还是等他有力气说话,再跟他算总账罢。”
夫妻俩对视一眼。
严厉的脸色化戾气为祥和,赞同道:“婆婆所言极是。只是……”
白莲花颇为惋惜地接话:“父上的根终于曝露了,您以后就没理由跟他斗嘴玩了。”
无照实则正生着霄霜的闷气,被小夫妻俩的默契给逗乐了,不禁咯咯笑道:“儿媳还是多想一想,怎么把我儿这根木头调丨教鲜活一点罢!”说罢纵身离去。
严厉对木头二字颇为腹诽,睨着白莲花道:“听见了吧?日后再跟你算总账!”
“唔。”白莲花十分讨打地叹口气:“听说有人巴巴等着你休了我。”
“她想得倒美!”严厉心知他说得是元楹,碍于他眼下伤重,有气也发作不得。
白莲花的内伤确实得严重,若非无照丢给他一瓶补药,和严厉强灌给他那一股神力,他早昏死过去。严厉助他调息片刻,虞靖匆匆来报:“殿下,幕后元凶属下已经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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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白莲花也认为,错在他身上,险些被自责歉疚压得失去理智。后来吃了霄霜的定心丸,他定下神细想,发现几点异常。
明亮意识不清之际,不时喊着华严。他身上的伤似乎昭示着,他是在受挫之后才吞下那些妖丹。无照维持他的平和不易,白莲花不敢冒险翻看他的记忆,只得吩咐虞靖速去搜集消息,且把华严找来。
华严正拖着杳云在十三重天的雷泽闲玩。闻听明亮危在旦夕之际居然喊着她的名字,华严起初非常难以置信。
匆匆赶到邪异之境,见许久没见的小子果然性命堪忧,华严这个长成大姑娘的人竟然急哭了。听说重建封印需要人手,她赶紧管镜灵请命,拉着杳云去冥府请人。
桑寒心知此番需要仙界众人援手,命各处关卡不必拦阻众仙来去。虞靖的耳目得以进出修罗天,很快就查到一个人头上。
“欲奴?”严厉因这个久未听闻的名字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怒火中烧。
白莲花也对这个几乎被他遗忘了的女人的出现颇觉意外。
自从欲奴肉身被毁,妖帝教她附魂于一具傀儡。
鄞山事后妖帝失踪许久,欲奴离开修罗殿四处寻找,直到妖帝回归,她才回到修罗殿。但没待上一夜便被妖帝赶出修罗天,还昭告天下,从此再不准她踏入修罗天一步。
不料这个淡出世人视线许久的女人,再度出现,竟对明亮施出这等毒手!
“属下在第一重关卡外围找到一个苟延残喘的活口。据它描说,彼时一个绿衣少女和小殿下携手来闯关。一番激战,绿衣少女吃了亏,把小殿下臭骂一通。然后小殿下就掏出一只酒葫芦,用酒助涨火势,斩杀妖将,屠净妖兵,且摄出众妖内丹。绿衣少女在一旁拍手鼓舞,小殿下杀得兴起,一鼓气又屠净下一关众妖。那绿衣少女却忽然露出本相,道是华严在妖帝手中,命悬一线。小殿下急恼之下无计可施,就吞了那几百枚妖丹。”
定是欲奴蓄谋已久,时刻在南天门外蹲守。明亮心系白莲花的安危,走得太急,落了单,欲奴便乘隙伪装成华严,引他来修罗天,加以谋害。
“那贱人现在何处?”严厉恨得咬牙切齿。
“她在……”虞靖欲言又止。
“讲!”
虞靖凛然禀道:“在她化身成人的地方。”
严厉一怔,随即化形而去。
第八四章()
眨眼间严厉就赶到溟河黑水。
溟河黑水之畔,大片大片的赤箭花如血一般怒放。每一朵花都在散发着浓烈的香气,凝聚成淡淡的血红色纱帐,笼罩在花丛上空。
在半空中瞭望几眼,严厉屏息凝神,落进一片异常血红的花丛。
花丛中间的赤箭花被踩倒一小片。妖帝和明亮端坐其上。妖帝的手掌盖在明亮天灵,不属于他身体的邪气像是黝黑的墨,自他天灵源源不断流入妖帝掌心。
明亮眉心的黑气变淡,脸色也不再青紫骇人,虽不粉嫩,到底也正常了许多。
可见时间虽短,妖帝却已经噬走他体内泰半妖丹之气。这对妖帝不利,因为他纵是会噬灵,猝然噬取这么多修为,也有元气紊乱导致走火入魔之虞。
严厉默然站了须臾,一生中最阴暗,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她心里无比真切地重演了一遍。像是有双无情的手,猛地把还没结痂的伤口撕得更大,更加血肉模糊。
当年的花丛加上当年的人,以及被刻意扩大了的、赤箭花香的邪异之力,让她有些恍惚,心与身的痛感却很真切。真切到让她认为,她再度躺在那里,被一个衣发如血的男人肆意折磨,凌丨辱。
与三十六根镇魂钉钉入身体相较,花枝扎烂了她的后背,这种痛不值一提。镇魂钉对她肉身与魂魄的双重摧残,她能咬碎牙硬挺。被恶意侵犯的奇耻大辱却让她羞愤欲死。
更加让她痛不欲生的,是明亮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她悉心孕育五个多月的小子马上就要滑胎,夭折!而她毫无尊严和骄傲的哀求没有换来施虐者的同情,反还让他更加施以残忍的手段。
他就是想凌丨虐折辱她,就是想让明亮死!
好在彼时他有些迷茫,羊水一破就退了出来,失了一刹神。而她抓到了转瞬即逝的时机,用她捱着镇魂钉之痛、勉力凝聚出的一丝法力,对他下了一个咒,同时逃走。
事实上,彼时她的记忆力很差。而今想来,还是有几个别的自救之法的。
彼时她只想起情咒。因为她听晧睿仙师说过,真正的爱是对一个人无私无悔的付出和包容,贪婪自私的掠夺和索取,只能称之为欲。
在别院养胎那些天,她的心很静,几乎每日都在想,她跟三个男人的纠葛到底孰真孰假,又究竟是爱是欲。
可是那么多圣人先贤演绎出那么多曲折离奇的情爱故事,皆因他们分不清爱、欲,何况她一个心思鲁直的粗人?想到头都大了,最终还是一塌糊涂。
而今倒似有些懂了。
只是她没想到,明明是她和妖帝之间的因果业障,却不但影响到他、她和南无三个人的人生,同时也决定了明亮与欲奴的惨痛经历。
“你来了。”妖帝很平静地传话道。他微微颦眉,显然业已察觉周遭的异常,只是明亮的事情要紧,他不急于分心去管。
严厉自也不急,落下之前她已打开天眼,欲奴若敢靠近,必定无所遁形。
听她传话说明欲奴做的恶事,妖帝良久才回话道:“本当是迦昱那厮所为,岂料竟是因我一时恻隐。”
“什么意思?”
“她回修罗殿那夜,我本该杀了她。念及她也是个求不得的苦人,就放了她。”
“放了她,倒害了我儿子?”严厉嘴上怨怪,心下却不禁叹了口气。
“你不明白,其实她是……”
妖帝的解释被一声柔媚的笑打断。
随即,赤箭花统统不见了,代替它们的唯有腥红的血气。
严厉放眼四顾,没有看到欲奴的踪影。
“姐姐怎么才来?你不要紧吧?你的脸色很难看啊。”这个柔媚的女声幽幽叹息道:“回到这么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地方,你一定很不爽。”
欲奴!
严厉将天眼之力施展到极限,还是不见这妖女的踪影。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姐姐的替身,我也极其不爽!”欲奴的声音变得阴毒,不断变换方位,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一个她在说话。
凭她的本事竟能一魂多化?绝不可能!
严厉很是费解,随着声音的变幻屈指连弹。周围的赤箭花丛被她指力击毁一片又一片,欲奴的声音却依旧滚滚而来。
“你何必白费力气?
溟河黑水两畔,但凡赤箭花覆盖之地,皆是我的地盘!
你一定还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当年明明被炎之灵禁锢了先天本性,却依旧在一万两千年后聚魂重生。
那是因为,彼时有个爱他甚于自己的女人,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情愿舍身做引,助他施展禁术,冲破炎之灵的禁锢。
这个女人被他施以你无法想象的对待,却始终保持着对他的爱和忠贞,死后肉身和魂魄俱被剁成碎屑,洒在溟河黑水之畔。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女人的肉身如同种子,生根,发芽,抽枝,散叶,魂魄则化身为花,渐渐开遍溟河黑水两畔。
这里的每一支赤箭花,都是我的一部分!不是我吸食上古神之血成人,而是上古神之血让我的魂魄得以凝聚!”
严厉极为震惊地看向妖帝。后者薄唇紧抿,眉头愈深。
“倚靠我的执念你才得以重生,你却非但忘了跟我的誓约,还封印我的记忆,让我成为这个夺走我一切的女人的替身?所幸我遇见一位高人,帮我解开封印,我才得以看清你负心薄情的真面目!”
这番话是对妖帝说的。
妖帝的沉默让严厉明白,欲奴的匪夷所思之语竟是真的。
“我恨你!恨你们!
若非这个女人对你下那种咒,你也不会这样待我。都是她的错!十年前你就该杀了她,永绝后患!这个小鬼十年前就该死了!我费尽手段把他骗来,就是想让你清醒的看到,他对你的恨和威胁。你却竟要救他?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你就疯了!
我宁愿你如当年一样冷情冷性,恣睢暴戾,也不愿见你一点一点变成她的俘虏,被她害成哪样都不知悔改,变成对她无计可施的废物!
我爱的那个你不是这样的……一点都不是!”
欲奴的声音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声,而是怨灵一样凄厉的呼啸,哭喊。
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的尖锐声音刺耳乱心,明亮的眼珠在眼睑下滚动着。他本就受到邪气侵蚀,又被赤箭花香熏染到,若再受到欲奴干扰,恐会即刻入魔!
严厉迅速一指,封了他的五感。
“没用的!”欲奴桀桀怪笑:“这个男人选择在这个地方救你儿子,是想获得你的原谅。可他过于焦急,没有察觉,这里早就被我布下一个瘴,当年他为了骗我相信他也爱我,特意教给我的瘴!”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如纱血雾已变成厚重的血霾。被铺天盖地之瘴气密密笼罩着,仿佛身处于无尽的血河深渊,严厉竟生出将要溺亡的窒息之感。
“什么瘴这么古怪?”严厉懊恼地问。她越是力持梵心,竟越是抑不住心里的狂躁。
妖帝终于睁开眼,转过头,定定看着她:“当年她并不相信凌柯的为人。凌柯为了让她安心,与她以血盟誓,一万两千年后溟河黑水重聚,必定娶她为后。届时他若违背誓言,就让她用这个瘴来报仇。”
严厉颦眉:“你教给她的,你却解不开?”
妖帝甚无奈道:“凌柯彼时没想过要骗她,因为封后于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难就难在她挑的是月圆之夜,且利用凌柯的血,唤醒了跟她以血盟定的誓约之禁力,还要加上溟河黑水的阴气,以及我们三个人的心结,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具备。”
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正气消减,邪魔之气居上。
酝酿一万两千年的怨气足以让一个柔弱的女人变成狰狞厉鬼,何况欲奴本就生了一副蛇蝎心肠,且被凌柯调丨教得极有手段。
事情的确有些棘手啊……
严厉冷哼:“如此看来,此番她完全是冲你而来。我儿是受你牵连?”
“你可以这么认为。毕竟我跟凌柯密不可分,他的业障唯有我来承担。”妖帝自嘲般笑道:“我已将噬灵的速度提升到极限,明亮身上的邪气已所剩无几。你母子若能解开心结,或是达成所愿,都能脱身出去。”
“那你呢?”
“她不知我如今魂魄有异,我尚且有几分机会反制。”
“若不能反制呢?”
“那便让她为所欲为。”
“她连妖界都试图毁了,恐怕是想跟你同归于尽。”
妖帝无所谓道:“欠了债,总归要还。因果报应从来不爽。”
“你索性娶她为后。”
“不可能!我自有我的原则。”
“原则?”严厉终归失了淡定,几乎是吼道:“纵是你入魔,死去,我也不会原谅你!”
妖帝叹气道:“我知道啊,所以我……”
“咳……咳!”明亮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攸地睁开眼,双目赤红犹如血滴,张牙舞爪地厉声叫道:“妖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妖帝用力压住他天灵,阻止他跳起来。
严厉虽然屏息凝神,浓烈的腐臭味道却似乎顺着毛孔渗入她的血脉。或许则是被明亮的剧烈咳嗽感染到,她觉得嗓子很痒,不禁也咳了起来。
心房要炸开的剧痛让严厉开始眩晕,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那些惨痛遭遇,怎么都遏制不住。而这梦魇一般的情境,犹如凌迟的惨烈之感,无不让她生出嗜血的冲动。
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一切都是幻象,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明亮没有死,妖帝业已不是当年的妖帝,他有弥补之心,她必须克制对他的恨。
所以她的手掐住妖帝的脖子,却久久也使不上力气。
妖帝一手压制明亮,另一手则慢慢地、慢慢伸出,轻轻落在她表情扭曲的脸上。
“痛快了断还是从此释然,那么难以抉择么?果然是只傻鸟。”
“啊——”她像是被毒蛇咬到,忽然捂住胸口委顿在地,蜷起身体,发出痛苦的呻丨吟声。很显然,她自认心防严密,却因为这件不堪的往事而不堪一击。她被自己梦魇一样的心结压垮了。
这时一道金光从半空照下,将厚重血霾击破一个大洞,直直打在她身上。
瞬间侵入骨血的舒泰之感让她有些恍惚,顺着穹光镜劈开的那个金色孔洞往上方看,一个白衣男人从天而降,金色的光柱在他身后迅速被血霾吞噬。
白莲花踩着穹光镜落下,把严厉扶起来,抱在怀里。
穹光镜如玄鸟悬在他肩侧,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他和严厉。幻象俱消让严厉长舒一口气,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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