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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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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厉挫脾气上来,索性不去紫阳宫死,一头拱到凤皇掌下了断。凤皇避之不及,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际凤后赶来,一扇子扇飞爷俩,严厉真就被凤皇打死了。

    被一老一小两个冤家这么闹腾,凤后犯了宿疾。

    心知父女两个都是急脾气,也都极犟,凤后无计可施,只得传话给严厉,道是她先缠住凤皇,暂拖一拖订婚这事,让严厉去求晧睿仙师,看他可还有转圜之法。

    彼时摆在严厉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下界轮回,要么委曲求全。可是当她急匆匆赶到无极宫时,她又多了一条路——白莲花这个大吉之人降世了。

第廿九章() 
严厉是个混不吝,挫脾气上来跟谁都敢耍混账,世上就没有个能让她俯首帖耳、言听计从的人。

    晧睿仙师深知严厉的性子,也愁她闯这个祸。

    若是严厉不管不顾,一味耍混账,不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非要以命相抵,晧睿仙师还真无计可施。而他若是说服严厉从了南无,将来南无的古怪曝露,凤皇夫妻也得跟他找这笔后账。

    白莲花降世顿时解了晧睿仙师的为难,也让严厉有第三条路可选。

    白莲花的仙根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道祖初入洪荒时曾在白莲花的仙根上面冥想百年,一朝开悟,施展神力,构建出永恒之境、摩挲罗海、修罗天、四化阴虚、幽冥鬼府以及娑婆天,使世间生灵遵从天道自然之理,秩序井然的分为仙、神、妖、魔、人、鬼六界。

    白莲花的仙根沾了道祖的灵气,晧睿仙师本就认为他生来不凡,且经凤后卜算,他就是这一个大轮回的大吉之人,当即就给严厉想出一个转圜之法。

    南无用力过猛,歪打正着,作了一回大死,势必要逼严厉就范。

    听说严厉有个死劫,唯有跟大吉之人成亲才能破解,而大吉之人尚在襁褓之中,怎么也得十八年以上才能用,南无觉得来日方长,将来如何尚无定数,也便松了口,道是他下界轮回时,须严厉守护,将来他羽化归位,还须严厉在他座下为奴三百年。

    严厉也觉于南无有歉疚,爽快应了他的条件,选白莲花为未来驸马,却是她的拖延之策。由着她的性子可不惧死劫,但须为凤族和仙界考虑,再混也深有顾忌。

    南无下了界,严厉的麻烦却远远还未结束。

    此后严厉一面守护南无,一面顶着凤皇夫妻的压力往玄清山走动,名为跟白莲花培养感情,实则插科打诨,混时度日。而白莲花直到十七岁才听烛武和虞靖透露,严厉是个女人。

    十九岁被严厉舍身相救,这事得谎称是虞靖做的,二十二岁被严厉逼婚,白莲花才知道,早在他甫一降世就被几个别有居心的老东西盯上了。

    东华帝君压根就不敢把儿子交给严厉,派却邪协助她守护。

    却邪是个男人,却生了一副风流柔媚的妖娆相,尤其是他长着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稍作流转便令人心荡意牵。

    严厉那时只知,往日她不屑一顾的却邪居然酒量极好,还谈吐不俗,诙谐风趣,能给她逗乐,排遣烦闷,哪儿知操控这个尤物的就是龙君,且这个尤物的模样性情都是龙君刻意揣摩她的喜好所造。

    操控却邪的同时,龙君的本尊也没闲着。

    为了扬名立威,龙君在摩挲罗海上兴风作浪。海上恶浪滔天,海下宫阙坍塌,水族们当是有海动,都惊慌奔走。查明是异神刻意制造祸乱,老龙君和蛇君带人围剿数次,也没能降服龙君。

    水族斗法倒搅乱诸天气候,以至雨水肆虐。娑婆天位于最下,凡人居住其中。雨水多导致江河泛滥,娑婆天民不聊生。凡人孱弱无助,日日焚香祷告,寄希望于仙神解救。

    因对却邪存疑,晧睿仙师往摩挲罗海走了一趟,果然揪住龙君的尾巴。

    确然龙君造出却邪上天,主为接近讨好严厉。进觉明府绝无可能,龙君就挑中了南无。见却邪完全不对严厉的口味,龙君又走了另一条路,蓄意给她制造麻烦,图谋之事无非还是续命。

    凤族统领天下羽族,皇笳天位于永恒之境,凤族占尽天时地利,并入仙道已久。龙族则统领天下水族,自太古至今始终自成一脉。

    凤族永生之法从未施加于族人之外,是否可行尚不可知。无极宫的长生之法也不是随意外传。

    龙君挑拨南无去招惹严厉,是因一万两千年前仙道为了抵御凌柯吞天,损失惨重。

    仙兵仙将且不提,就连晧睿仙师的九大弟子都陨殁了七个,剩下两个一个从文,便是玄穹帝尊,从武的姒檀仙君犯了大戒,险些被逐出师门。

    别说妖魔两道和蛇族一直都在觊觎永恒之境,龙族也极有野心。

    大罗天遭诸界环伺,仙界却人才凋零,后辈不济。若是严厉这根栋梁也下界轮回,晧睿仙师无人可用,求贤若渴,龙君正好可以上天。

    龙君却没成想,晧睿仙师心有七窍,神目如电,看破他的企图,也没成想,上天造给他的宿敌——白莲花会恰恰降世,且一降世就解了严厉的燃眉之急。

    唔,由此可见吉凶之别,天意之幽微难测,万物生灵之相生相克。

    晧睿仙师给大吉之人做好安排,自然也要费神处置大凶之人。

    唯恐凌柯之生和严厉的死劫都无法逆转,晧睿仙师跟龙君约定,何日凌柯重生乱世,龙君若是助正道扫平邪魔,立传长生之法。

    晧睿仙师一言九鼎,龙君别无选择。

    把龙、蛇二族翘楚好一通戏弄,龙君名声大噪,拜到老龙君座下为将,然后以本尊潜入大罗天。这时南无还在蛋里,已经十三岁的白莲花由霄霜教养,严厉闲散无事,常到凤凰花丛里喝小酒。

    世人皆传坤不盖乾,雌不胜雄,女不压男,严厉的战神之位当拱手让给龙君。若非凤皇和晧睿仙师都再三嘱咐,不让严厉去沾惹龙君,她早就跑去摩挲罗海,会一会这个九褪才成人身的不俗之神,不料他自己送过来。

    龙君的骄狂让严厉很不爽。

    一试龙君确有些真本事,严厉就要动手。龙君却道没有称手的兵刃,严厉当即就送给他一件神兵,且跟他约定,等他入主摩挲罗海,二人往洪荒去论个高下。

    凤皇夫妻听说此事,心知拦也晚了。到这时严厉才晓得,她有一个情劫,不知应在谁身上。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为求必胜,严厉闭关六日,把南无和白莲花二人交给烛武和虞靖守护。等她出关,龙君已入主摩挲罗海,南无即将破壳,白莲花十九岁。

    后事且不急着说,白莲花对血奴信口雌黄道:“在那之前我俩已经两情相悦。只是你深感对不起公主殿下,对我动了心,为我化了人,还死不承认。”

    “别说当时身临其境,就是如今听说始末,也觉对不起公主殿下。”忽然间得知这么多秘辛,血奴实在唏嘘感慨,再不怀疑自己的身份。

    “实则她也觉得对不起你。只是她心思太粗,至今也没理清,她的情劫到底应在谁身上。好在我已有些眉目,助她破劫指日可待,届时你我就能名正言顺,真正合家团聚。”

    “你既跟她有名无实,那她怀的真是龙君的种?”

    血奴的疑问让白莲花怄着一口闷气道:“你怎么不猜是别人?”

    血奴瞪眼:“相较之下,就数龙君跟公主殿下的流言最多,听着合情合理,最靠谱。”

    “妖帝跟她的流言也很靠谱。”

    “就算真是孽缘天定,冤家聚头,妖帝再没底限也不至于连亲骨肉都不放过。”

    “你又不是他,怎知他不会?”

    “你又不是他,怎知他会?”

    “……”

    跟血奴斗了几句嘴,缓得一缓,白莲花暂且不较真了。

    “难道真是妖帝的种?或者是紫阳少君?难道我们公主殿下果真风流成性,还招惹了别的男人?传说她跟烛武亲近,难道是烛武?天枢的?姒檀的?不至于是——晧睿仙师的罢?!唔……”

    白莲花咬牙切齿地堵住血奴的胡乱编排。

    固然严厉的血脉极难繁衍,明亮这小子可是白莲花跟她以蛇族秘术没日没夜努力很久的成果,怎么可能是别人的种!

    再固然,严厉就真是心仪龙君,她却是个乍看有贫有痞实则忠贞保守之人。

    严厉爱认死理,受二位至亲长达六万年之久的夫妻之情影响,她对从一而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等等夫妻相处之道有深切认识,因而对自己的婚事极度负责。否则当年受南无胁迫,她随便抓一个人成亲也便解了难题。

    是有心之人造谣生事,世人再以讹传讹,才导致严厉名声极差。实则她压根不是个随便的人。自从跟白莲花定了婚,她就对龙君的热切熟视无睹,没给他任何僭越的机会。

    自然,这里面也有白莲花足够用心的缘由。咳,也即是世人流传的,他有狐魅之心,能惑人,能一次次把妻子爬墙的念头掐死在萌芽时。

    缄口之后白莲花继续编造谎话:“其实是凤后算出,九个小轮回才显现一次的月孛星即将降临,此星星力有助公主殿下破劫,凤皇就跟冥王做了一个交易,由冥王施展秘术,凤皇和凤后协助,三人合力才将月孛星拦住,扭转它的轮回轨道,让它改而投在公主殿下肚里。”

    血奴咋舌惊叹。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返老还童、不死之身都有,何况是没有男人就能怀孕。血奴不疑有他,叹气道:“果然耳听为虚,传言误人,以后我再也不信别人胡说八道。”

    “某些传言还是很靠谱的。”白莲花正经严肃道:“譬如说我貌美心慈,稳重端方,善解人意,能屈能伸,刚柔并济……”慢吞吞的一口气说了十几个溢美之词。

    血奴很无语,看不出来这厮竟还有自恋之心。

    “难道说,公主殿下不顾她和你的名声,八年来跟龙君暧昧不清,只是虚与委蛇?”

    “内情颇为复杂,一时也跟你说不清。”

    “那你只说,关于公主殿下的情劫,我能帮着做些什么?”

    “我打算三日后离开血池,暗中守护东华帝君父子,直到他们破劫。没有我和明亮在你身边,你须……照顾好自己,便是帮了我大忙。”

    听着白莲花的语气有些沉重复杂之感,血奴想不分明,当他不舍分别,往他怀里拱了拱道:“你教给我的东西都非常有用,足够我自保。你只管放心去忙正事。”

    “以前你一向爱玩,我送你回来,是想看你自己离开血池,回到我和孩子身边。”

    “你可真了解我的心思。”血奴讶然一愣,雀跃道:“你等着,不日我就能做到。”面色一紧,又调转话头问:“或者我一时不走,留下当你的耳目?”

    “也好。其实我也想知道,妖帝囚禁你这么久,到底想怎么用你来对付我。”白莲花微微笑道,实则在心里叹了口气。

    白莲花深知,他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固然他能东拉西扯地编造谎话,让血奴相信她就是虞靖,进而以旁观之心了解龙君的虚情假意、心机城府,以及妖帝的邪恶狡猾、阴险歹毒,有些事情还是真实存在的。

    譬如他在跟严厉成亲之前就已经确认,她的情劫是应龙君身上。而她当年落难使了个蠢却有效之法自救——她对妖帝下了一个情咒。

第三十章() 
接下来几日血奴过得极为逍遥快活。

    身边有个神通广大的男人,还有个活泼顽皮的儿子,醒时无忧无虑没烦恼,不用疑心这个,顾虑那个,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戒备这个,警惕那个,血奴觉得非常安心。

    杳云跟明亮一样爱粘人,却憨实内向,没多少话。血奴从她那箱金银珠宝里挑出一块刻着百无禁忌四字的虎头金符,挂在杳云脖子上。

    除了陪明亮玩,装模作样地做表面功夫,血奴都是拖着白莲花在房里练功。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白莲花都把血奴侍弄得舒心之极。血奴待他如胶似漆,他却绝不纵欲,每天只修一次和合之术,其余的空闲时间用来指点血奴各种她感兴趣的功法。

    等到非淮母子该去人间采购这日,血奴睡醒后身边没人,枕畔倒有两枚内丹和一小包竹米。守在门口的杳云告诉她,白莲花父子已离去。

    昨夜被折腾太狠才没赶上道别,血奴心里空落落的,回房坐在床上愣了会儿神,从小包里抓了点竹米解馋,余下的收好,然后以灵光摄精术吸食那两枚丹。

    铁蛋子的内丹小得可怜,不一会儿就被血奴吸食殆尽。非淮的丹也只有翟轩的一半大,血奴行功到傍晚,领着杳云去给屠不评添乱道:“师父,这么晚了非淮母子还不回来?”

    白莲花教给血奴一门法术,能从吸食到的内丹中感应到它主人的记忆。血奴拿来练手的是翟轩的记忆。

    翟轩在位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给非淮母子都喂了毒,每月须服解药。非淮母子去凡间采购有固定去向,也有固定时间。这个规矩一直沿用到如今。

    屠不评却不知道,这毒在霄霜混进血池时,就被无照给解开了。

    屠不评早已命人去修罗天入口查问,没发现异常又命人去凡间探看,正在屋里来回踱步等消息。

    “师父,徒儿和二毛都要饿死了……”

    见血奴揉着肚子有气无力状,屠不评没好气道:“你这吃货,回屋等着去罢!”

    血奴回房不多时,有妖兵奉来几个果子。

    果子长得难看,冰凉冰凉的,却有一种异于食物的馥郁芳香。

    杳云在边上眼巴巴看着,分给它也不吃,血奴就自己独吞了。吃完只觉浑身清凉,仿佛白莲花的体温带给她的舒适之感,是夜她却辗转难眠,索性打坐静心。

    翌日血奴盥漱之后自己梳头。白莲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教会她挽发,但她只会挽一种发式。

    在头顶挽起一个尚算整齐的发髻,血奴把莫失莫离簪在上面,去给屠不评请安,得知非淮母子在集市上采购东西时,被一道人看破妖身。

    母子打不过道人,也逃走不迭,被强夺了内丹,双双毙命。一凡间屠夫将母子两个开膛破肚,砍下头颅,尸首挂在一棵歪脖儿树上喂老鸹。

    凡人对妖魔怕极也恨极,对待落难的妖魔,一概都是手段凶残。非淮母子之魂没有找到,屠不评推断,它们定是被太阳一下山就出来夜游的冥府鬼差拘走了。

    叹白莲花做事谨小慎微,滴水不漏,血奴对屠不评沉痛自责道:“徒儿本就拖累人,不料竟连累非淮母子遭飞来横祸。”

    屠不评好言宽慰血奴几句,却忽然话锋一转道:“非淮照顾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师自要替她母子报仇雪恨。那道人的来历一时查不出,且容他多活几日。等陛下养护肉身的日子到了,就拿那屠夫及他同村众人下手!”

    血奴心下大惊,嘴上却大为赞同道:“师父所言极是。只是还要麻烦师父再找个厨子。”

    屠不评捻须沉吟:“能进修罗天侍奉陛下的妖灵全都不食五谷,唯独你天天要填五脏庙。厨子一时也难找,为师先教你吸风饮露。”

    血奴顾虑道:“徒儿只怕忘性大,师父一次一次教烦了。”

    白莲花假扮非淮时,每天向屠不评禀告都说血奴忘了什么什么事,或者是她自己费时想起,或者是别人提醒她才想起。加上她偶尔真忘一次,偶尔则假装忘一次,屠不评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健忘症已经减轻很多。

    “无妨。”屠不评当下就传了吸风饮露的口诀,然后睨着血奴头上那个歪歪斜斜的发髻,打趣道:“今日倒是难得,徒儿你都会梳头了。”

    血奴不紧不慢道:“师父见笑。徒儿总不能披头散发的不成正形,只好自己鼓捣一下。哎!徒儿心不灵,手不巧,自理都不能够,的确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徒儿不必妄自菲薄。”屠不评笑眯眯道:“你提那件事为师请示过族长,他帮你留神许久。昨日修罗殿中死了一名妖姬,族长想拿你去替补。往后你日日贴身服侍陛下,若是有心,你那件事多半能成。为师明日先给你找个懂事的人,教教你规矩礼法。”

    血奴措手不及,面上欣喜之极,心里又惊又疑。告退回房血奴问杳云:“你说他们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眼见就到三月底,白莲花未必想得到会祸及那些凡人。而血奴若不带杳云逃出去,根本无法跟白莲花传讯。那些凡人又该怎么解救?

    “多半是想利用您,做不利于男主人之事。主人今晚可去修罗殿探探风声。”杳云跟白莲花学会不少东西,这正是它被留在血池的缘由。

    吸风饮露也分三六九等。有白莲花在前,血奴可不屑屠不评所教。她把剩下半枚内丹吸光,施法感应丹中记忆。

    非淮母子的丹八年前就已易主,血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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