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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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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日子里,他的内心也时常会因为那些记忆而泛起波澜,只是这些都被他藏在了心里。因为他已经有了女友乔雀,他珍惜着身边的爱人,不离不弃地相守,是他亘古不变的誓言。世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弄人,它会让你在不经意中错失,也会让你回首时,发出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感慨。

  
  查房时间,元宸推开了我的病房门。看到卢小焕正坐在床边凝视。元宸心里暗暗为他的一片深情而感叹,他支付了特护病房高昂的治疗费用,并为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来病房陪伴。其实,我是不需要他来护理的,也不能和他有任何交流,但是卢小焕说,看着我便已经足够。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已经拿他当作我的家人看待。元宸心里感激他,甚至有点妒忌他能够这样肆意宣泄他的爱。

  “元大夫,检测报告出来了吗?”看到元宸进来,卢小焕站了起来。

  元宸用手翻开我的眼皮看看,轻声说:

  “虽然夏夏的血压心跳比1周前平稳,但血样、尿样中毒浓度指标又有增高。而且,肾小球早期损害指标超常,现在要加大药量,控制肾损。”

  卢小焕的眼睛盯着元宸的后背:“你们西医的治疗就是加大药量,刚住进来的时候她什么药都不用,现在……”

  “可是现在她有深中毒的症状!”元宸回过头,额上青筋毕露:“你能解释这是为什么?包括你上次的中毒,为什么?是!我是医生,可是我不是上帝!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

  卢小焕低下头。第一次看到元宸这样,才知道他心里有多大的压力,也知道他内心的焦急。良久,他试探地问元宸:

  “也许和故宫有关,还记得那个剧组摄影师吗?夏夏带来什么九腿蜘蛛。要不要试试?”

  元宸摇摇头。

  “我早已想过。也去寻访过。我不知道夏夏是从哪里弄来的九腿蜘蛛,但作为一种史前变异,这种九腿蜘蛛几百年前就已经灭绝,故宫的园丁至今都没有找到。何况,摄影师中毒只在腹腔,可是夏夏呢?骨髓穿刺结果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毒性,可以渗入骨头,而夏夏还活着,已经是一个医学奇迹。”

  “你是说,”卢小焕的眼神如坠入深谷:“她没救了?”

  元宸的心猛地一疼。他平静了一下,还是以职业的口吻说:

  “暂时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小焕,你知道,大多数无法喝水和进食的病人会进入一种酮症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体会消耗脂肪和肌肉,以提供能量。在酮症状态后期,神经系统的反应将变得迟缓,病人几乎不会感到疼痛、饥饿或口渴。夏夏现在就类似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中毒,也许我们可以等她醒来,几年几十年都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我们不能肯定她还能坚持多久。如果,一旦出现病危状况,也许我们会实施创伤性抢救。”

  卢小焕冷笑一声:“就是类似切开气管、上呼吸机那样的抢救吧。你们除了用药,就是用刀。”

  元宸压抑住怒火。他知道这个小伙子已经快崩溃了。那种感受其实他也有。

  “准备一下,夏夏的奶奶今天下午到。你以为,你那些平安电报能骗过一个精通占卜的老人吗?”

  “我要带夏夏去西藏。”

  什么?元宸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能救她。我要带她去西藏。”卢小焕喃喃地说。

  “你疯了!”元宸的声音嘶哑,把进来换药水的护士吓了一跳,他几乎想去揪住卢小焕的领子:“她明天就要进重症监护病房,你让我拔管放弃治疗,带她去西藏?你在加速她的死亡!”

  卢小焕直愣愣地看着元宸,微微一笑:“有很多的秘密,你不知道。夏夏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一切就让奶奶来决定吧。”

  元宸茫然地看着卢小焕。那一刻,卢小焕脸上的神情,如同百岁的老人般沧桑,俨然已经不是一个20岁出头的大学生。他了解些什么?他又来自哪里?意欲何为?元宸感到,这个世界越发的难以捉摸,他以为透析了科学世界,就是掌握了生命密匙,而现在,在沉睡的夏夏面前,他是那么无力和无助……

去遥远神秘之地(112)
出乎元宸和卢小焕意料的是,奶奶看见我的时候,并没有一般重症病人家属的激烈反应,她的脸上一片祥和慈爱,有疼惜,但没有悲伤。是奶奶心宽,还是我并非病入膏肓?

  奶奶俯下身抚摩我的脸颊,喃喃地说:“小乖,你命有此劫,不怕啊,奶奶来看你了。”然后她握着元宸和卢小焕的手说:“孩子们,谢谢你们为夏夏所作的一切。如果有一天你们之间出现裂横和伤害,请一定念在此时的情分上,宽恕一切。”

  元宸和卢小焕对视一眼,不敢不珍视奶奶的话,但又茫然没有头绪。他们觉得,在这位有着先知和智者气质的老人面前,自己就像懵懂无知的三岁小孩,遇到救命稻草一般,心理上突然有了指靠,而且还期望能得到什么灵验秘方。

  但令二人失望的是,奶奶也不是上帝,她并没有带来什么秘方。但她是卜师,她知道未来的路将延伸向何方,她能透视冥冥中注定的悲喜,命运在她的内心比常人看得清晰,也因此造就她通达淡泊的心性。

  “元大夫,您是不是要预约ICU(重症监护病房)?”有护士进来询问。

  元宸正要开口,卢小焕打断了他:

  “不要再用你那套方法治她了!我知道如何做。”

  元宸忍着怒火反问:“医学不是儿戏,不是灵感突发。你能对你一时的主意负责吗?”

  卢小焕咬住嘴唇,他没有理会元宸的话,而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一脸沉重的表情,他自言自语地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是不是真的要回去……”

  元宸无奈又不解,望向奶奶。奶奶的表情出奇的平静,她看看元宸,又看看卢小焕,最后叹了一口气。

  “小焕,带夏夏去那里吧。”

  元宸呆了。“奶奶,您知道卢小焕要带夏夏去哪里吗?去西藏!那里的自然条件怎么能适合一个重病号!”

  奶奶摆摆手:“那里是她的宿命。一切早已注定。”

  “不!我是医生,我就是要和死神争夺生命,我不信宿命!”元宸退后一步,像是一头捍卫领地的狼,他逼视着卢小焕:“我是夏夏的主治医生,出院手续我不会签字!”然后他转头向护士:“预约3号ICU。快去!”

  惊呆的护士匆忙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元大夫这样激动,他素来以冷静、儒雅著称啊。

  “元宸,作为夏夏的家人,我是不是可以要求领她出院呢?”奶奶柔声问。

  元宸怔怔地看着奶奶,奶奶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一切后果自负。”

  元宸几乎字字带泪:

  “您是说,要放弃对夏夏的治疗吗?”

  奶奶又叹了口气,她拍拍元宸的肩头,缓缓地说:“元宸,打小我就知道你的,也知道你终将离开小城。还记得那个叫王红燕的女孩子吗?”

  元宸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他最不愿回想的往事。

  “你因为她的死,责怪和冷落我孙女。你猜的没错,那不是个意外,与夏夏有关的。但你猜不到更多了,夏夏在前世救过那女子一命,她今生就是要来还命的。这都是前世注定的因缘,并非夏夏有意,也不是我从中作法。你啊,你并不知道,在你认识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世界是你所不了解的。”

  元宸低下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卢小焕无声地立在阴影里,似乎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绪。

  奶奶给我塞塞被角,抬起头,继续说:

  “你们不会知道,我们这个家族传承的理想是什么。夏夏曾经也不能理解。不过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正在成长为夏家的骄傲。其实作卜师是十分痛苦的,因为看到的是常人所畏惧的事物,要以人的力量去和妖鬼抗争,而面对人世的种种宿命,只能默默藏在心里,不能也无力违抗天命。

  也许你们想问我,夏夏是不是能好起来。其实,我不知道。因为我卜不出这孩子的心力。夏夏不仅仅拥有特别的天赋,也拥有罕见的勇气。开始我以为,这孩子有种信命不认命的执拗。因此她才总是遭遇危险,陷入痛苦。不过后来,我明白她不是想对抗命运,只是想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最好。这孩子的一生会很辛苦,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能成就大器,超越平凡。我这做奶奶的,只能领路到此,默默祈福了。未来都是她自己去把握的,我没有力量去卜算,也不能再影响她。”

  元宸声音沙哑地说:“可是,您怎么知道西藏是正确的方向呢?”

  奶奶微微一笑,转向卢小焕:“你为什么会想到西藏呢?”

  卢小焕苦笑地摇摇头:“很奇怪,冥冥中感觉那里有她的溯源,但是又想不清楚,脑子像是冻住了一样。”

  奶奶点点头:“你们确实有特别的缘分。如果族谱上的记载没有错,那么你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山南札囊县的桑耶寺,在雅鲁藏布江北岸,夏氏前人曾经在那里修炼。我只知道这些了。”

  下来的日子,便是一行人紧张的筹备。元宸坚持要随行,以跟踪特殊病例为由,向医院请了一个月的假,并携带了一批急救仪器和药品。乔雀正巧研究生班放暑假,也一定要跟着,考虑到她是学药理的,又是女孩子,关键时刻兴许能帮上忙,众人便同意了。奶奶在他们临行前,悄悄将金刚橛带给卢小焕,并嘱咐他交给我。她知道此路凶险异常,带上藏教法器,可能用得着。从中可以看出,奶奶似乎更信任卢小焕。透过我的命运迷雾,她能看到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将伤害我于无形,尽管她无法卜算那隐藏的伤害是谁,但直觉中她认为应该是元宸。当然,这是元宸自己所不知道的。

  所以,当奶奶在机场与几人告别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说:“孩子们,也许未来比你们想象中还要艰险和残酷,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兵刃相对,请一定记得奶奶的话:不执着,随心缘。”奶奶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沉,来不及多想,他们推着担架车上的我进了安检门。关于那神秘的目的地的遐想占据了每个人的内心,奶奶的话很快就被遗忘了。

  那时,前世的我在做什么呢?

  之所以迟迟没有还魂回来,都是因为元宸——前世的格列喇嘛。我在中正殿的日子因为他而停滞,并陷入重重矛盾中。我没有忘记今生卢小焕的苦心等待,也没有忘记师兄的山盟海誓,但我却越来越沉迷于僧人元宸的世界,也许是不甘心爱而不得,或者不舍得丢弃曾经的寄托。要知道,修习还魂术,回到前世,原本都是为了他!可是,当我几乎快忘记这段感情的时候,命运竟然安排我来到他的身边,我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离开。但我的流连也不带任何目的。我像一个常年被关在屋子里的人,突然沐浴到阳光一般,只为享受这宁静而温暖的时光。

  这天,我正在香云亭看元宸绘制唐卡,他的师父桑吉达喇嘛推门进来。这次来中正殿我一直没有看见他,所以有一点吃惊,桑吉达喇嘛应该是知道我来治病的,但在这里相遇他也有些意外,有些责怪地看了元宸一眼。他挟带的诡异之气让我非常不适。

  简单地问候后,他便去审视唐卡,不时与元宸小声交谈,看的出他非常地看重这幅作品。过了一会,他捻了一点金沙,抹在额头上,然后盘腿坐在了唐卡的对面。这时,他用眼神示意元宸,叫我离开。

  关上房门的一瞬,我看到桑吉达喇嘛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半圆型骨碗。那器物阴冷奇异,绝非常物,想到当初在慈宁宫作法时他拿出的女人的肱骨做的法器,我不得不怀疑那是用人的头盖骨制成。

  难道,他要对唐卡作法?我心里突然涌上了不祥之感。

谁懂我戚戚之心(113)
我踮着脚从门缝里望去,达喇嘛平举着骷髅碗,缓缓向碗中注入一种琥珀色液体,开始念念有声,元宸则闭目侯坐一旁。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看来已经操持不止一回了。我将耳朵紧紧贴在门缝上,却什么也听不懂,想必是藏教的密法。尽管对此生疏,可是凭借卜者对法术的直觉,我能悟出这绝非祈福颂德之法。

  大概两柱香的时间,达喇嘛终于停了那令人心烦的念诵。当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元宸突然问了一句:“师父,这是佛性的指引吗?”

  达喇嘛一愣,旋即嘴角下拉,声音激越:“是的!是诸尊的指引!格列!不要忘记是喜马拉雅山神拯救了你,布达拉宫才是你的家!你只听从我佛。”元宸低下了头。达喇嘛又加上一句:“不要和那汉人女娃走得太近了,当心她是皇上的探子,更不要因她动摇你修持之心。”

  达喇嘛开门出来,充满怀疑和提防地看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意味深长地丢给元宸一个眼神,片刻便消失了。

  元宸神情黯然,与先前作画时的神采奕奕判若两人,还没等我发问,他倒先请我回房休息。

  我才不会听他的,一个箭步就窜进了唐卡画室。

  元宸紧跟身后,焦急地说:“师父不让你进来的!”

  “为什么?!”我指着那幅精美的曼荼罗唐卡:“因为你们对唐卡作法?”

  元宸表情有些惊异,但还算镇静:“你不懂密宗修持,不要多问。”

  “是,我不懂,可是皇上懂,我倒要去问问他、应不应该这样做。”说着便往外走。

  看来激将法奏效了,元宸忙拦住我,示意我坐下。突然一阵风将烛火吹灭了,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动,黑暗中只有元宸黯然的剪影。也许这样更好,我们不用看到彼此扭曲的表情。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像个孩子般仰望着专注作画的他,为他动人的神采而沉醉。突然间,我们似乎就成了剑拔弩张的敌人。我听到黑暗中,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怕伤害到皇上吗?”

  我愣住了。是吗?我并没有仔细去想,只是本能地警戒他们的诡异举动,也许潜意识里,我是在保护皇上?我不知道。我冷冷地回应:“会伤害到皇上吗?”

  元宸沉默片刻。“师父说不会。他用的是人头器,这是密宗修法者举行灌顶仪式时用的法器,器内盛酒,修行者喝下,然后被授予密法。灌顶的意义是使修行者聪明并冲却一切污秽,所以师父用它加持皇上修行所用唐卡,应该是有益的。”

  “不要骗我。我听见你问达喇嘛的话了,一定另有内情!元宸,告诉我真相。”

  “不要叫我元宸!”突然,像是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元宸突然暴怒了:“我是格列!格列喇嘛!元宸在6岁那年就死了!与229个族人一起死在清朝皇帝的刀下!他死了!”

  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我的眼泪涌了出来,我伸出手:“你在吗?”

  良久,黑暗中我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我在。”

  这就是元宸前世的身世。不知他的父辈犯了什么样的罪过,满门抄斩,6岁的元宸被辗转救出送到布达拉宫,皈依佛门。从他记事起,便只有梵乐佛灯相伴,经书是他不变的相伴,上师是他唯一的亲人。那偶尔入梦的慈母怀抱和富贵家世的繁华,随着年龄增长也渐渐淡忘了。往事遗留在他身上唯一的烙印,便是一个曾经的汉人名字。如果我不出现,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揭开这块伤疤。

  “请你记住,我是格列喇嘛。修持显密理法和智慧手印,以白度母为本尊,兼修药师佛法。这才是我的主修持,我所追求的功德成就就是获取医药精华、治病救人,并且作献最精美的曼达(曼荼罗)供养,这是我终身不辍的理想。虽然我的师父精通密宗事法,但不是我。我并不会那些。而且,皈依佛门,我已斩断前身,放下报复之心。所以,我不会参与你所怀疑的事情中去。”

  “可是你的师父不值得怀疑吗?”我在黑暗中寻找他眼睛的亮光,他却低下了头。

  “师父以菩提心求大功德,授密法于皇上的观想唐卡,是期望皇上抛却仇怨,不起战乱。虽然他背地里加持咒法我也有所不解,但我相信他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

  我冷冷一笑:“他是你的师父,也许你不敢不信他。如果有一天,证实他所为非善,你会怎么办?”

  元宸的身子动了动,那清晰的轮廓模糊了。他站起身去点燃烛火。然后擎着烛台走向我,我看到他在烛光下的脸,已经恢复了静谧祥和。

  “我的生命属于西藏,我的灵魂已皈依佛法。无论何时,我都以此为人生信条。姑娘,请回吧。”

  他的话如同佛语,他的身形就像一尊全无欲念的佛像。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听他温语善言,我几乎忘记了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元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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