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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浪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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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映天;倦鸟投林。陕西某镇上出现一位白衣青年,只见他手拿金箫,腰系玉葫芦,衣袂飘飘,气宇非凡,抬首见前面有家燕归酒坊,便径直走了进去。

    这时,酒坊门口又进来了两名年轻女子,领前一位身着红装,腰佩宝剑,娇美的脸上有着一对迷人的酒窝,两只秋水莹莹的秀眸,四下一顾,掉首说道:“小姐,那边坐去。”

    她身后的女子年龄大约二九,身段匀称,婀娜秀美。两名女子一出现,仿佛乍然四壁生辉,酒坊之中似乎顿时亮了许多。

    酒坊中客人很多,座无虚席,只有白衣青年独坐一隅,桌边空位,两名女子立即过了去。

    白衣青年对她们微微一笑,道:“请坐!”

    两名女子在侧坐下,也报以浅笑。

    那名着红装的女子显然是白衫女子的侍女。她对那小姐附耳道:“这位公子貌若潘安,是我见过最貌美的了。”

    那小姐也悄言道:“你动心了?”

    侍女道:“动心了。见到这么气宇轩昂的男人不动心,那才怪呢。”

    小姐窃笑。

    两人正言间,忽然,不远处一人吃着吃着,咕咚一声,倒了下去。同桌之人很是吃惊。一人道:“赶快送大夫!”

    旁观者道:“不要动,猝死不宜移动身子,过会自然就没事了。

    也有人道:“还是去请大夫过来看一下比较好。”

    一人风风火火去请大夫去了。不一会,大夫来了。一诊断,摇头说死掉了。众人无不震骇。死者的家属大悲。

    侍女一旁感叹,道:“那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就死了?好端端的,也太快了。”

    言未毕,只见对面的白衣青年站起,止住正欲抬着尸体而去的亲属,道:“且慢!让我看看。”

    “人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死者家属和旁人均显得不明白。

    白衣青年也不理会众人,径自在死者头上一拍,死者就苏醒过来了。众人无不惊奇。那家属慌忙拜谢。

    “神医!真是神医啊!”旁观者无不啧啧赞叹。

    白衣青年分文不受,也不理会别人的称赞和拜谢,又回原座吃起东西来。

    侍女罕异道:“喂,这位公子,你是神医吗?”

    白衣青年谦逊的笑道:“不敢当。略懂皮毛而已。”

    侍女饶有兴趣的道:“那人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那样了?大夫诊断已死了,你怎么知道没有死?你是用什么法子弄好他的?”

    白衣青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侍女急了,道:“你告诉我嘛,你怎么不说话了。”

    小姐止住她,对白衣青年歉意的道:“侍女不懂礼数,请多包涵。”

    白衣青年拱拱手,道:“客气了。”

    侍女嘟嘟嘴,忽狡黠的一笑,抱拳作礼道:“适才多有冒犯,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侍女边说,边探过头去,放低声音道:“请问仁兄尊姓大名?这下够恭敬了吧,你不可不回答哦。”

    白衣青年拱手道:“在下何异儿。”

    “何异儿?!”侍女失惊道:“你就是江湖传言的那个专为穷苦人看病疗伤的神医游侠——何异儿?!”

    白衣青年淡笑道:“正是。神医游侠不敢当。”

    侍女一脸笑容道:“小姐,他就是江湖传言的那个专为穷苦人看病疗伤的神医游侠何异儿。想不到竟是一个风流俊美的翩翩公子呢。”

    小姐拱手,道:“神医妙手,果然名不虚传。幸会。”

    何异儿还礼道:“幸会。”

    小姐自我介绍道:“奴家孙秀英,这是侍女红珠。”

    红珠道:“能与江湖鼎鼎大名的神医坐在一起吃饭,真是三生有幸啊。小姐,我们与神医一起喝一杯吧。”

    孙秀英望眼何异儿,笑道:“但不知何神医肯不肯赏脸。”

    何异儿道:“非常荣幸。”

    三人对干一杯。孙秀英对何异儿非常有好感,因此想无话找话,不由问道:“敢问何神医师承何处?”

    何异儿对孙秀英主婢也很喜欢,直言道:“师承铁指神算。”

    孙秀英道:“铁指神算宋献策?!”

    何异儿道:“是。”

    孙秀英面上微显一抹惊异之色后,道:“哦。”

    红珠插话道:“公子家居何方?有何妻室?”

    孙秀英见红珠这话唐突,何异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连忙不好意思的道:“小侍说话没遮拦,请公子别放在心上。”言罢,孙秀英借故结帐离去了。

    何异儿笑一笑,与之作别。

    “店家,结帐。”

    店家道:“公子,你的帐,刚才两位小姐替你付过了。”

    何异儿“哦”一声,甚不明白这两人萍水相逢,干吗这么客气,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第六章 擎义踏锋芒】………

    一轮明月高悬天空,如银的光辉柔柔地洒泻大地,蛙虫低鸣,夜神秘而静谧。

    客房中,何异儿秉烛夜读。忽然,一声细响,窗外一影飞闪而过。迅即开门一看,人影已不知去向。何异儿深知那影儿肯定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但想那人不是来找自己的,也便没放在心上。回到房中,又静坐观书。

    窗外明月似盘,辉光如水。何异儿看了一会,忽合书,自言自语的道:“今夕何夕?怎么心神不定?”

    何异儿掐指一算,正是十五;一提到十五便坐不住了;伸手抓起桌上的金箫,出了客栈。转上一条小径,走进附近的一座山林里。

    山间有一条小溪,月光映照,波光粼粼,蜿蜒流淌,小溪旁边有一块方石,长约一米,宽二尺;上面光洁;反射月光。何异儿见了走过去;盘趺坐于石上;倏觉一股丝丝如千年冰魄蕰蓄的那种奇寒之气侵入经脉;开始一怔;尔后大悦;当下默运神功吸聚这奇异的月影精华。自从盘古开天地有了日月;日月乃阴阳之精;日月相交胎孕生命;传说齐天大圣孙捂空不就是日月结晶留下千古神话。人若有缘得此精华;功力必增三成;无功底者也会强经益脉;却病延年。异儿无意之中碰此奇缘;又兼神医玄功;真个是如龙得珠妙不可言。只见他凝思静气;敛神守丹;把月魄精华吸汇于丹田;遍运全身;贯通奇经八脉;顿觉身轻气爽;脱俗若仙。

    月影移动;奇寒之气也随之消逝。异儿慢慢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四周望了望;刹时间一丝哀伤涌上心头;双目湿润;把箫放在唇边;一陈陈清冷悠扬的箫声在手指的跳动下;飘溢而出;飘向四周;飘送上浩瀚的苍穹!

    那箫声呜呜咽咽;充满浓浓的哀思之情;愤激地摇撼苍穹;播送到遥远;遥远的四方。余音袅袅;不绝与耳。一曲方阑;那俊秀的脸上布满伤感;目眺南方;泪水欲滴。几年的风雨飘泊;他饱尝人生的酸甜苦辣;魂系梦绕是与兰花相处的日子;忘不了兰花对他的深情厚谊;每逢月圆之夜;必找一静处;凝思吹箫;聊慰哀思;几年如一日;风雨无阻。浪迹江湖的岁月里有侠女为他动情;也有红巾为他搵泪;可他心中始终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孤身只影;飘泊江湖;施药救人;义薄云天。

    他稍一聆听;立即判断出声音是从那边林中发出;隐隐的还夹杂着刀剑相交之声;遂起身走过一片杉林;不久;见前面的草地上呼吒跳跃搏杀着一群人。一边是黑衣蒙面有五六个人;另一边则是一位方巾儒服的书生和一个青衣小帽的人;双方廝杀激烈;那书生虽然武功不弱;无奈单拳难敌众手;时间一久;便顾此失彼;险象环生;看得异儿大怒;斗喝一声:";呔!大胆歹徒竟敢蒙面行凶!";

    这一声大喝有如炸雷滚过;震荡耳膜;把几个蒙面人吓了跳;其中一个使月牙护手金钩的人见一个白衣青年;冷笑几声;骂道:";你找死!";声音还在耳际;二道金光随着飘飞的人影射向对方;动作相当敏捷;看来不是一般杀手。

    紧接着又有二个黑衣人同时扑向他的左右;看样子想一招处对方于死地。异儿见来势凶猛;身子一摇;斜地一倾;恰当时候正好躲过钩风;却把左边的黑衣人撞了踉跄;弓身一直;旋踵曲臂;金箫一指;又把另一个黑衣人点倒在地。

    使钩的一招落空;迅速改变身法;旋即一招‘横扫千军‘其势更威更猛;更快更急;不料眼前白影一幌没了去处;这一厉招又落了个空;不免又气又怒。只见异儿身法怪异;飘闪不定;时而摇左倒右;时而倾前仰后;在黑衣人中穿梭来往;有如无人之境;一招‘醉卧莲台‘翘足踢倒一个;金箫画出;弹开劈向书生的刀刃;竟轻灵妙曼地解了二人之危。

    那使钩的人火红了眼;额上青筋凸涨;双钩在冉冉驭起;刃锋反映月光;闪烁刺目光芒。就在辣招使出之际;乍觉手腕一麻;如蚊虫叮咬一样;心下大骇;回手一看;借着月光发现腕脉旁边有一点细如头发的闪光东西;知是中了飞针之类的暗器;两眼四顾没发现什么;越发骇怪;心想若再斗下去势必命丧他手;;当下呼哨一声;弹跳隐入林中;其他黑衣人也紧跟着遁进树林中不见了。

    那方巾儒服的书生不是别人;乃熹宗御弟朱由检。他这次带着王承恩微服南下;不慎漏了风声;让魏忠贤知道了;密派锦衣卫暗中候机下手;途中几次加害都给机敏的王承恩巧施计谋化险为夷。今夜雁宿客栈;见月光皎洁;夜景迷人;便动了闲情雅趣之心;王承恩劝说无用;只得小心护卫;出了客栈行了一段路;听到了充满哀思的箫声;朱由检被箫声所感;聆听着朝箫声处行去。突然;树林中同时跃出几个蒙面人;不容分说挥刀便砍;也是二人命不该绝;危急之时被异儿所救。当下;朱由检走过来;双手一拢;施了一礼;道:";多蒙相公相救;此恩永不忘怀!";

    何异儿淡然的说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何异儿不冷不热的道:“他们为何追杀你?”

    少年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朱由检,当今御弟。追杀我的人是魏忠贤的阉党。”

    何异儿闻言大惊。

    朱由检喟然的道:“方今乱世,阉竖横行,贼寇四起,民不聊生,由检痛彻心腑,欲力挽狂澜,匡社稷,无奈势单力薄。仁兄少年英武,正是由检踏遍天涯要找的人才。仁兄若能佐助于我,必将是朝廷之福,天下苍生之幸啊。”

    何异儿见这人年纪轻轻,却有大志,颇为欣赏。想自己刻苦攻读,不就是想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报效朝廷吗!现在机会来了啊!何异儿沉吟一会,道:“魏氏阉党,罪行累累,神人共愤,人人欲得而诛之。既然你与他们不是一丘之貉,小民肝脑涂地,听凭差遣!”

    朱由检大喜,纳头便拜道:“由检替天下苍生谢你!”

    朱由检这般谦恭,这般心系社稷黎民,令何异儿甚是敬佩和高兴。

    何异儿连忙扶起,道:“王爷礼重了,小民承受不起。”

    朱由检道:“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何异儿听了,连忙摇手道:“小民乃一介草民,怎敢与王爷亲兄道弟。”

    朱由检笑道:“仁兄不必介意。你我一见如故,且志趣相投,就不必拘泥了。请问仁兄尊姓大名?”

    何异儿见他一脸诚恳,笑一声,道:“好,爽快!”

    二人当下并排站好,对着明月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自报姓名、年龄。何异儿较朱由检年长六岁,为兄。时年朱由检十七岁。

    那老者即王承恩。他躬身道:“王爷,夜已深沉,该回去歇息了。”

    朱由检点点头。三人回到镇上,朱由检犹自送何异儿进客栈,言好明日一同上路,方才别去。

    朱由检回到自己房间,陡见一人,不由面色微变。那人单膝一跪,道:“小的等候王爷多时,请王爷火速回京。”言讫,递上一封密函。朱由检接过一看,脸色大变,遂叫王承恩连夜去了。

    翌日,何异儿早早就来到朱由检下榻的客栈,得知他们昨晚就匆匆离开了,颇为不解。此后数年间何异儿都没有与朱由检再会过面,尽管后来知道朱由检自别后不久就登基做了皇帝。

    朱由检继位伊始,大力清除阉党,勤于政务,事必躬亲。但是,他即位正值国家内忧外患之际,外有后金连连攻逼,内有农民起义的烽火愈燃愈炽。山河冷落,风烟四起。并且自然灾害也接连不断。百姓多流离失所。而朝臣中门户之争不绝,矛盾丛集、积弊深重。

    面对危机四伏的政局,朱由检每天生活在操劳、恐惧、痛苦、烦躁与焦虑之中。

    何异儿虽与他义结金兰,允诺跟随他,效事朝廷,但终因朱由检当日不告而别,致以断了去找他的念头。此后,他还是游医江湖,做些行侠仗义的事。

    一日,何异儿来到米脂县城,走着走着,迎头路上一队官兵押着一辆囚车,吆喝着而来。

    何异儿闪于一旁,听路人说这囚犯叫李闯,聚众劫粮,杀了官家的人,今日就是被押往刑场斩首示众的。何异儿听了,倒是敬佩。

    囚车渐渐来近,何异儿看清了李闯的样子,身材魁梧,虽披头散发,伤痕累累,仍昂首挺胸,显得威风凛凛,悍气逼人。

    城北刑场。四周站着擐甲执兵的官兵,也围满了观看的人群。

    刑台不高,长宽丈余。

    一个五大三粗袒胸露腹的刀斧手立在台上,面无表情,肩上扛着的鬼头刀在烈日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李闯被两个差衙押往台上。立而不跪,反而哈哈大笑。

    监斩官闫法大声晓众道:“罪犯李闯,聚众造反,劫持官粮,罪大恶极,今日公开处斩,以儆其他不法之徒。凡是忤逆叛乱者,杀无敕!”闫法抽出令箭,掷在桌前地上,断然道:“斩!”

    两名差衙抬脚在李闯胯窝里连踢几下,使劲把李闯按跪在台面上。刀斧手伸手扯掉李闯背上的斩字牌,慢慢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就在这时,忽然群情激动,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人挥刀与官兵砍杀了起来。

    闫法大怒,道:“真是一帮不知死活之徒,胆敢劫法场。”

    有几人拼死想靠近刑台,无奈被官兵缠着,分不开身。眼看鬼头刀就要落在李闯的颈脖子上。蓦地,一道亮光自人群中射出,疾如流星。“砰”的一声,火花四溅,刀斧手手中的鬼头刀骤然脱手飞出。一条人影紧接飞落台上,金箫一挥,打倒差衙,与此同时,反手一掌把吓坏的刀斧手震下台去。

    李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见有人来救了自己,很是感激。他称谢了,随手绰了一把单刀,纵身扑向闫法。“狗官,拿命来!”

    闫法身边护卫很多,李闯根本近不了身,时间一长,身上多处受伤,处境十分不利。而另一帮与官兵冲突的人,也早就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被官兵砍死砍伤者甚众。

    何异儿见状,心想这样打下去,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连忙挥舞金箫,纵身跃过,拍开围攻李闯身边的人,对李闯道:“现在不是逞勇斗狠的时候,逃命要紧!”与李闯杀开一条血路,望东而走。

    闫法带着官兵衙差在后面紧追不舍。

    何异儿与李闯出东城,沿小道快步逃奔。

    闫法率众追赶。追着,追着,突然他们就停下来了。

    闫法大声喝问道:“为何不追?”

    一衙差道:“前面是茶山坳,不能再追了。”

    闫法拧眉道:“为什么?!”

    另一衙差道:“茶山坳正在流行瘟疫,染上者死,无药可救。”

    其他官兵衙差纷纷附和说是。

    闫法浑身一颤,道:“这瘟疫真有这么厉害?”

    衙差道:“是啊是啊。染上者恶寒发热,头痛欲裂,双眼凸掉,皮肤溃烂,呕泄兼作。各种药石无效,三日必死,死状极惨。”

    闫法听得害怕,其他官兵初闻,更是胆战心寒。

    那衙差着:“大人,闯贼逃往这里,那是自寻死路,我们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闫法认为有理,命官兵守住要路,严密监视,连只飞鸟也不准放过,自己却回府衙去了。

    茶山坳是一个有一百多户的大村寨,靠近松山脚下,风景秀美,有世外桃源之称。自从流行一种怪病以来,整个村寨就笼罩在了一种不祥的阴影里。人人自危,死气沉沉。这天突然跑进两个陌生人来,倒把村里人吓了一跳。打从这几月来此村就成了隔世之地,世外桃源变成了魔域禁地,人人惧怕进来,这里出去的人四处受到捕杀,就像猎家禽一样,一月不到就死了百来人,真是悲惨。

    二人来到寨中一棵老榕树下坐下歇息,何异儿左右望了望,道:“这地方有些怪异,偌大的村庄连个人影也不见走动,敢不是发生了什么?”

    李闯挥汗如雨,正气喘吁吁地抹着汗,道:“实不相瞒,这地方正流行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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