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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狂歌-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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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不惭这善恶不分一骂可把夜行侍也骂进去,但严不惭向来并不遮掩其真性情。

    “近日地牢毒杀事件非你所为?”吴礼响道。

    “是有奸人要毒害忠良”严不惭道。

    “天下奸佞何其多,你不去管,偏要闯入皇城应天府,你这是自寻死路。”吴礼响道。

    “皇帝管不了的事我来管,皇帝杀不得的人我更要杀。”严不惭本是要拖延时间,现在可动了真怒。

    “侠以武犯禁,不要一错再错。”吴礼响皱眉。

    “错又如何,只要杀的对,便是正义。”严不惭狂傲。

    “职责所在,请你束手就擒。”吴礼响下最後通牒。

    “别阻拦我,我不想看到更多死伤。”严不惭握紧长剑。

    “放。”五军营总兵挥手。

    身旁副官扯嗓高喊:“天字弓兵放箭。”

    “簌簌簌”箭雨破空朝严不惭射来,方向却并非是由下往上,而是平行的射出。

    严不惭只见弓兵已在屋顶列阵,他这次闪的极为惊险,在楼房顶无任何遮蔽物,箭雨范围又大只能瞬间拔腿逃离弓箭范围。

    “开火。”五军营总兵道。

    “神机营地字火枪队,开火。”副官高吼。

    神机营的火枪队登上了一栋高楼的屋顶,枪管已对准严不惭。

    远距离是弓箭与火器的天下,贸然近身势必九死一生,不承肉身受几枚是无法冲破弓的防御。

    飞箭与火枪交错,严不惭躲得极为狼狈,但真正可怜的是居住在金陵城的百姓,担心炮火随时会波及自己,而自家门前都是士兵阻塞使他们无法逃离。

    严不惭在屋顶上已无任何空隙能躲藏,急忙从屋檐跃下,街道上千名禁军等候严不惭已久,奋力朝严不惭刺出长枪。

    巷弄之中,冰霜袭卷,长枪兵刃皆被斩断落地。

    而弓兵与火枪兵虽然占据制高点,但混战之中,远距武器是无法只狙击严不惭一人,而统帅亦非唐将刑,自然不会冒昧开枪攻击同伴。

    “一波兵中只能三枪三盾临敌,其馀退後。”

    士兵开始有条不紊的持盾挺枪上前,武器亦断,人亦倒,但是已与严不惭拉开距离,而火枪兵与弓兵占据屋檐两侧,箭头炮口都已对准严不惭。

    “喀。喀。喀。”严不惭退後一步,阵形便随之退後一步,高楼之上的弓兵丶火枪兵亦踩着屋檐瓦片退後。

    全军蓄势待发。

    “砰砰砰簌簌簌”

    木弓与火枪同时发射,子弹先行抵达让地板破碎,箭簇深植地面,只剩箭羽在外,箭与子弹齐发,严不惭已不在原地。

    严不惭冲出,所到之处布满白霜,随即又被禁军锁定。

    神机营的火枪队受唐将刑指导,具有轻功底子,虽手持笨重火枪,但行动与应变能力皆为禁军之首,又已捕捉到严不惭的踪迹。

    “无我军之处,神机营不用听从命令,自由攻击。”总兵吴礼响道。

    此令一下,火枪队见到严不惭露出身影,炮声开始连珠放。

    “砰砰砰喀啦。”一连串的炮声大作,铁弹将地板丶房墙丶水缸打穿爆裂。

    严不惭身陷险境,敌人占着至高处,与源源不绝的兵力,问题已经不是能拖延多久,而是能不能全身而退。

    火枪炮轰,严不惭只能往禁军组成的盾墙内闪躲,但禁军射出长矛,应是将严不惭逼退,使其暴露在火枪能够炮击的空旷处。

    街道上数百枚水缸,用途是储水防火灾,或为民生用水,水缸一破,数百升的储水涌出,浸透士兵们的脚跟鞋袜。

    现在正值春季梅雨之季,缸水饱满。

    严不惭心生一计,故意伫立在缸前,等待枪与炮的攻击,待神机营瞄准後在瞬间逃离,数百个水缸破碎,涌出大量的水沾湿禁军的裤管。

    又一枚大水缸爆开,大水涌出,严不惭见时机成熟,运满真气,凛冽剑杀朝水面刺出。

    脚底本是积水,瞬间水凝成了冰,方圆百尺冻结如冰湖。

    百名将士的脚全冻结在湖面之中。

    後头未被结冻的禁军已再度持兵器靠近,而楼房顶的弓兵丶火枪兵丝毫未损。

    但禁军人数破千,同样的方法至少要如法炮制二十馀遍,敌人必定有所防范。

    严不惭飞窜,果不期然士兵小心翼翼的使自己的身体不让水所浸湿。

    火枪兵也谨慎开火,不再被严不惭所欺骗。

    严不惭只好自己将水缸打破,禁军们防不胜防,脚根还是弄湿了。严不惭凛冽剑杀正要朝积水刺出,却见数十名禁军冲出并且架住严不惭的剑,宁可让自己的盔甲被剑气冰冻,也不愿让严不惭冰封大地。

    将士举盾挥剑密不透风,令严不惭难以下手。

    阻止严不惭与杀死严不惭,两者的差别甚大,而前者尽力可达成。

    当一个红甲禁军倒下,又一名长枪兵随即填补,不留缝隙,更不让严不惭喘气,五军营总兵知道一个人的体力与内力是有限的,见到严不惭冰霜剑法与应用在水结冻的作战方针,他决心要将严不惭体力消耗殆尽。

    严不惭斩倒一人,夺走禁军长枪,长枪横扫,与敌人拉开三尺距离。

    士兵不留空隙,急忙补上,但见严不惭一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禁军难以近身。

    严不惭第一次拿起长枪挥舞,他使用的是罗汉拳之势,辅以嵩阳碑篆书之意,并灌注凛冽剑杀的真气。

    这三套武学也是他唯三通晓的功夫。

    罗汉拳是少林寺最基础,同时也是最古老的拳法,藏巧於拙,劲发通神。

    因为古老所以对於记载文献稀少,一说出自达摩,一说出自带艺拜师的僧稠,一说是由武将遁入佛门所创。

    罗汉拳本为棍法,棍法源自枪法,除去枪头之因,在於出家人不造杀孽,刻意限制自身的杀伤力。

    达摩传其意,历代武僧正其形,而有罗汉拳。

    严不惭此时反璞归真,尽显罗汉长枪的威力。

    但其本身之所以能领悟长枪的技法,还得归功於他曾习得嵩阳碑剑法。

    嵩阳碑篆书者为徐浩,世称其书法如“怒猊抉石,渴骥奔泉”,笔势之中隐隐有金戈铁马杀伐之意,嵩阳碑既能领悟出剑技,亦能延伸出枪法。

    严不惭长枪在手如获神兵。

    士兵本以为严不惭要再次冰冻地面,但严不惭发现水位已退,挟枪疾行,另寻时机。

    严不惭战略依然是打破水缸,但这次他拿起了数十柄长枪,不少是方才严不惭自己斩为两半的断枪。

    将士再度围上严不惭,严不惭提气踩上了士兵的肩,借力一点飞身上屋檐,凝聚凛冽寒气灌注在长枪上奋力掷出,一连射了十一把枪。

    “嘶”枪尖所到之地表大范围冰冻。

    这投掷的招式是严不惭见穆形骸射飞刀所想到的,而在黑风寨时他曾见到露清晓射出奔雷剑,心想此技法可以在远距离给与敌人伤害,自己何不效仿,但自己没掷过剑,准头亦不够,但投掷长枪,只是插入地面而言,对严不惭来说值得尝试,没想到一举奏效。

    严不惭本手中本不只十一根长枪,但掷出十一把已是他的极限,力竭,其馀枪头从严不惭胁下掉落。

    但严不惭一跃上屋檐,枪口与弓矢瞬间瞄准了他,严不惭十一发冰枪射出,箭矢夺弦而出,膛口内火药点燃子弹射向严不惭。

    严不惭因为全力射出冰枪,挥出力道的难以拿捏,脚底一滑身子前倾,便从屋檐坠落,如此恰巧方位难以想像移转,反而救了他一命。

    长枪与严不惭的身体同时应重力坠落。

    严不惭坠下的一秒时间,仍在半空中无法借力移动,弓手却已再度提箭扣弦,

    长弓的连发机能高过火枪繁复的装填过程,只见长弓之弦一紧一松,箭雨射出。

    弓手瞄准的是严不惭落地的位置,严不惭闪不得,只能努力调整身体重心,让两脚与单手着地来减轻压力,另一手舍剑抓起长枪,甫落地便以奇怪的姿势卷起凛冽寒风。

    箭矢结冻散落,但却并非全部,严不惭小腹丶大腿丶左肩中箭,只是勉强挡住了致命一击。

    严不惭长枪拄地,重拾长剑,横剑於胸。

    火枪已装填,弓兵拉紧弦,八路禁军靠近,严不惭有如瓮中之鳖。

    严不惭长枪一挥,凛冽寒风吹出,禁军铠甲染霜。

    禁军以剑柄往铠甲一敲,冰霜碎落,此刻敌人已不足为惧,千名禁军等待着统帅的指令,活捉或是杀死。

    严不惭一枪一剑,身躯疲惫,战意仍然高昂。

    忽然“哒”的一声,天空中落下一滴水,水滴击在剑之上。

    五军营总兵吴礼响亦感到雨势欲来,惊道:“居然下雨了,光是缸中积水就足以令百名将士脚底冻结,若是一场大雨不妙。”

    春天的雨势一但开始,数日不绝。

    严不惭见长剑被雨水打湿,水珠遇冷结冰,冰珠从剑尖滑下。

    “天助我也。”严不惭长啸。

    下雨会将火药浸湿,本在屋顶的火枪兵正迅速找寻遮蔽物,想要保持火枪的乾燥,而士兵们也惊觉事态严重,却也无力回天。

    瞬间滂沱大雨。

    全军被雨水淋湿,全在严不惭凛冽剑杀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严不惭凝气奋力掷出长枪,射入一名士兵的肩头,但冰冻的却并非他一人,一排士兵全身刷白,布满冰霜无法动弹。

    一排被冰冻禁军眼睁睁的见严不惭向自己缓缓走来,轻而易举夺走他们的长枪。

    “不要慌张,列阵,列阵。”总兵吴礼响稳定军心。

    禁军严阵以待,丝毫不敢大意,步步进逼。

    “敌人只有一人,他的气力也快用尽了,支撑下去就能获胜。”吴礼响道。

    禁军再度挺盾持剑,似乎与方才对阵时无差别,但仍有细微的变化,禁军持剑之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严不惭狂妄的杀意。

    雨还在下着。

    严不惭剑与枪飞舞。

    皇城刺客严不惭,孤身一人匹敌千名禁军。神机火枪,五军长枪,三千武装形同虚设。

    三月金陵城银装素裹,重回雪季。

    人称严不惭为“千枪冰封”。

第180章 城外() 
众人在百法生带领之下,出了地道,见驯象门已在身後,竟然已到了郊外林间,人迹罕至之地。

    鸩羽再次佩服百法生,帮胡天地逃脱的计谋周全,若非胡胡天地自愿以毒刀自划身体必然可以從应天府逃出生天。

    一处地道连绵十里,竟然连过内城墙与外城郭两道防线。

    金陵城墙连绵三十里,人人皆知洪武皇帝建城“里十三丶外十八”,一共三十一座城门,鸩羽知道唐将刑纵使来追,一时半刻也无法掌握到他们的行踪。

    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星,不见月,城外一片漆黑,竹桃拿出火摺子点燃作为照明。

    鸩羽见彼此已脱离险境,连忙向万芜一确认严不惭的现况,方才十万火急,一切都未表明。

    “你们与不惭大哥是朋友?”鸩羽道。

    “我不是,我姐是。”万芜一道。

    “这位女侠是不惭大哥的朋友?”鸩羽恭敬行礼。

    “谁是那个使下三流偷袭把戏的朋友,我赤胆镖局万紫千是严不惭的上司。”

    万紫千还在为严不惭封住自己经脉而动怒。

    “不惭大哥要如何跟你们会面。”鸩羽道。

    “若是走散,我们约定在离此处东向十里的烟花客栈会合。”万芜一道。

    “我们先去烟花客栈?”鸩羽问钩吻意见。

    “不,我们的任务还未完成,必须找到六小姐唐语冰。”钩吻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去哪?”鸩羽道。

    “既然这里是唐将刑的根据地,三小姐最有可能仍在金陵城。”钩吻推测。

    “六小姐若是不在金陵城,我们也没办法找出她的下落。”鸩羽道。

    “但金陵城全境封锁,寻常人进不去,也出不来,若是唐将刑将我们的画像公布,更是难逃查缉。”海棠提出建言。

    “只能找援兵了。”钩吻道。

    “向唐家堡求援?”鸩羽道。

    “没错,对方既然处心积虑要杀掉我们,我们只有三人,对方却掌握着霹雳堂与神机营的势力,光凭我们无法与其较劲。”钩吻道。

    “若要求援,我们要前往何处?”鸩羽道。

    “杭州城。”钩吻道。

    “为何是杭州?”鸩羽道。

    “杭州是座大城掩盖行踪方便,能报信给唐家堡,同时也有盟友药王庄作为护盾。”钩吻道。

    杭州繁荣不下金陵,却是更加风光明媚,既有三真客栈,也有药王庄。

    虽然钩吻已经对华梧别佯称是敌人假冒唐家堡行刺,但鸩羽没法对自己刚直的师傅老石撒谎,定会露出破绽。

    钩吻看出鸩羽的忧心道:“你不用坦承,为了唐家堡与药王庄的同盟关系,你更不能将唐识君行刺的真相说出。”

    鸩羽点头叹气。

    “我们就此别过。”万芜一背起久见星与万紫千。

    鸩羽本与万芜一结伴同行,但现实不允许,想起他们的体内仍有馀毒道:“你们毒性未消,在与不惭大哥碰面後不如到药王庄一聚,由华梧别与唐词藻为你们医治。”

    “如此甚好。”万芜一施展轻功快速离开。

    鸩羽正要向百法生道谢和道别,突然“砰”炮声近在咫尺,令众人吓了一跳。

    平地一声雷,竹桃竟倒地不起。

    鸩羽见到竹桃背部出现一圆洞,洞中血如泉涌,这洞的方位在心脏,竹桃瞬间已无心跳。

    “别动。”

    鸩羽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喝。

    一名女子手持枪铳接近,纤细的腰间系着长剑,剑穗上系着铃铛,正是唐将刑徒弟紫堇。

    铃铛晃动,鸩羽头也随着头痛。

    紫堇从刚才众人对话中进行时赶到,知道敌众我寡,发射信号弹虽然能叫来援兵,但等援兵到了,却已慢了一步。当下在远方伺机而动,等到万芜一远离後,便立刻对唐家奴开枪。

    “你怎麽会这麽快赶来?”鸩羽诧异。

    “因为毒。”紫堇道。

    “什麽毒?”鸩羽道。

    “你身上有我玄乌剑之毒,这味道一经沾染,挥之不去,我能够知道你在三真客栈也是因为这味道。”紫堇道。

    “我明明未被你的剑刺中。”鸩羽道。

    “玄乌剑本就并非杀敌之用,毒效着重於追踪,并非入侵体内,而是依附在表皮当中。”紫堇道。

    “你要追踪我们而非杀了我们?”鸩羽道。

    “我们已经料到你会反抗逃跑,玄乌就是让你逃不出我们手掌心而精心调配的。但能如此顺利捕捉到你的行踪,部分原因还得感谢你自己。”紫堇道。

    “为何感谢我?”鸩羽道。

    “因为玄乌之毒在你百毒不侵的身体之中变得更加浓郁。”紫堇道。

    “你的火枪有几发子弹?”鸩羽知道火枪的装填速度缓慢,故有此问。

    紫堇只有一人,而钩吻与自己仍有战斗能力。

    “火枪当然只有一发。”紫堇道。

    鸩羽正要揉身上前将紫堇制服,却见紫堇把手中火铳丢在地上,鸩羽本以为紫堇要以剑法对抗,没想到紫堇从怀中拿出另一把火铳。

    “但我不只一把火枪。”紫堇的枪口正对准着钩吻胸口。

    “唐词藻,叫你的蛇走开些。”紫堇注意到斑斓蟒蛇蠢蠢欲动,知道狼毒瞬间死在这蛇牙之下,对大虫颇为忌惮,特别留意蛇的动向。

    紫堇直接绕开斑斓蟒蛇的攻击范围,扳机正要扣动,却见鸩羽挡在钩吻的身前。

    “武曲少爷请让开。”紫堇道。

    “不让。”鸩羽知道紫堇仍认为自己是唐武曲,只要自己以肉身护住钩吻,紫堇便不可能开枪。

    “鸩羽让她开枪打我,她只有一发子弹,我倒下後,就杀了她。”钩吻咬牙。

    “我绝不让开。”鸩羽道。

    唐词藻疑惑的望着三人,既然两名女子都希望鸩羽能挪动,就顺从他们不就得了。

    “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回的,是时候该还给你了,我死後,帮我保护好唐家堡。”钩吻道。

    “你在说什麽傻话。”鸩羽道。

    鸩羽要杀唐识君,可是诸多限制让他下不了手,结果现在还必须保护唐门,别开玩笑了。

    紫堇本就对唐武曲有异样的情感,此刻听见两人对话,只觉他们真情流露,登时妒火中烧。

第181章 九穷() 
“你在说什麽傻话。”鸩羽道。

    鸩羽要杀唐识君,可是诸多限制让他下不了手,结果现在还必须保护唐门,别开玩笑了。

    紫堇本就对唐武曲有异样的情感,此刻听见两人对话,只觉他们真情流露,登时妒火中烧。

    “退开,不要逼我说第二次。”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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