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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狂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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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不自量力。”露清晓剑式下压,金属摩擦爆出浓烈火炎。

    御火灼灼。

    轻盈驰风,青影一晃来到游苍狗面前。

    游苍狗气定神閒,若是只有三人要与青城门人对抗本难如登天,但有河南府通判天下第一齐遇在场自己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齐遇已出手制止露清晓。

    游苍狗不知道其实齐遇动手的原因并非遵从锦衣卫是上级领导,而是他并不清楚众人混战的原因,齐遇要先弄明白为何自己讨伐黑风寨檄文“辰时”发出,“未时”黑风寨变成一座鬼城,根据优良的行政传统,至少得花上十天半个月,而自己正好可以上山会一会黑风寨大哥。

    锦衣卫不但利用了赤胆镖局的石头镖,还杀了许多黑风寨人,河南是我的地盘何时轮到你们锦衣卫来撒野。

    齐遇唯二能确定的是:

    一、严不惭的杀意难灭,事出必有因,不让他释放,怎麽向他问也没用。

    二、游苍狗是个王八蛋。

    青影露清晓与紫袍齐遇缠斗,齐遇感叹好久未见的斩龙三式十三剑,只可惜故人已不在,礼让青城三分,决定腰间宝剑不出鞘,赤手与之拆招。

    齐遇眼角看见严不惭往前冲,暗道:“啧啧这可难办了。”

    虽然游苍狗貌似比严不惭功力要深厚,但是怎麽看游苍狗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严不惭阴冷剑气之下。

    潘宫基和李安淳一左一右夹击严不惭。

    凛冽剑杀,万物天敌。

    两名锦衣卫又怎能敌得过杀意罗汉决心,时间过的越久,化杀意为冰冷真气的内功心法。

    刀锋刺出的冰寒气劲,李安淳復部中剑,虽不及要害,但冰冷的剑气从伤口窜入,冻住五脏六腑,李安淳像被点中穴道般,身体机能停止运转,无声倒下。

    严不惭震脚,气劲注于肘,顶心冲出,潘宫基原本能接下迅速的肘击,不料严不惭凛冽气劲已先灌肘而出,挡无可挡,潘宫基身子受力飞向游苍狗后头的古松。

    齐遇担心游苍狗莫名其妙就被严不惭一剑毙命,连忙先不与露清晓缠斗,挡在游苍狗面前。

    严不惭先凛冽杀意刺出,空气冻结。

    露清晓后斩龙三式划下,大地崩裂。

    青城与墨家一前一后联手出击,攻势连绵不绝,露清晓急躁,严不惭冷静,相辅相成恰巧天衣无缝。

    齐遇紫影飞舞,暗叫不妙,你们俩有必要配合的那麽好吗?

    右袖一挥,“嵩阳碑手”一波三折,内力豪放雄浑将二人笼罩。

    嵩阳碑手是嵩山派以隶书璞拙笔势化为剑法,齐遇在化繁为简成为一路挺拔古朴赤手功夫,指尖,掌拳,臂肩,无一不可攻向敌人。

    露清晓每次闯过,却又让齐遇古朴的笔势逼退。

    “嵩阳碑手不足以应付你两啊。”齐遇赞叹。

    “八天极式”齐遇一人忽而化作八道身影,转守为攻,同时以八种武技攻向两人。

    嵩山派原址本为佛家寺庙,后改为道教宫观,辗转成现今儒家的嵩阳书院,院内藏书甚囊括古今儒释道三家学说藏书、历代武功,“八天极式”连图画都未有流传,只是一个武林传说。

    八天极式“改”,如今重现江湖。

    齐遇转防御为攻击。

    八种武技之一“三将柏枪”,齐遇以双臂作长杆闯入两人连绵剑气之中。

    第一大将枪击退严不惭,匕首脱手往游苍狗身后飞去。

    齐遇正要出招时对上露清晓微迟疑,自古男女授受不亲。第二将枪击向露清晓左肩,若只是单一肩膀受力凭露清晓的修为肯定会被挡下,当下以第三将枪攻向右肩。

    露清晓和严不惭前后共中三枪,却同一瞬间望后直飞。

    “听我说,别在打了,待水落石出後,我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齐遇道。

    严不惭无言勉强站起,双脚颤抖,摇摇欲坠,杀意未减。

    露清晓往后飞后翩翩立定,斩龙三式十三剑仍蓄势待发,但她知道齐遇手下留情,不愧是与露华浓师兄分庭抗礼之人,想起死去的大师兄,暂且听齐遇如何明辨是非。

    “齐遇我需要你的保证”游苍狗笑。

    嘶,游苍狗胸口溅血,喉咙炙热上涌,嘴中喷出一片赤红。

    游苍狗低头一看,赫然是自己匕首刀锋透胸而过。

    明明齐遇已从严不惭手上打飞,何以游苍狗往后一瞥。

    持刀之人,赫然是游苍狗的属下潘宫基。

    “潘潘你”游苍狗嘴满口泥泞鲜血,话语结巴模煳难辨。

    “我本姓铁,不姓潘。”铁宫基冷冷说道。

    铁宫基被击退倒在游苍狗身后,哑穴被严不惭阴寒气劲一震,已恢復言语,拾起严不惭撒手的匕首,冷不防贯穿游苍狗胸膛。

    众人震慑。

    “潘宫基,你做什麽。铁?”李安淳茫然不解。

    铁宫基迟疑一瞬,绣春刀已从游苍狗背上拔出,刀光一闪,李安淳咽喉见血。

    霎时两名锦衣卫死去,众人仍不解其意,看锦衣卫死前僵硬的惊讶表情,死前也不明不白。

    “阁下是?”齐遇问。

    “我姓铁,爹乃是赤胆镖局铁千砚。”铁宫基道。

    严不惭身子一震,他竟是铁千砚的儿子。

    “所以你真的是武师?”露清晓质疑,与赤胆镖局同行时丝毫不见父子感情流露。

    “不,我是东厂曹公公属下的锦衣卫。”铁宫基坦然。

    “我爹他”铁宫基道。

    “你爹他死了。”严不惭回道,忆起被铁千砚临死仍不忘护镖的英姿。

    “果然。”铁宫基低头,黯然神伤。

    “你爹临死前还念念不忘家人,他慷慨就义令我敬佩。”严不惭直言。

    “是吗,谢谢。”铁宫基道。

    “你是锦衣卫又本姓铁,有何证据,你乔装成武师你爹难道没瞧出来。”露清晓问。

    “”铁宫基情绪纷乱,思绪难整。

    “你不愿说也无所谓。”严不惭谅解道。

    吴子涯嘶声叫道:“咋无所谓,你今儿不说别想下山。”锦衣卫为何要绞杀黑风寨,这件事与自己身世有很大的关係。

    铁宫基激动,语音颤抖道:“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是潘家螟蛉子,我爹为了报恩将我过继给潘家,算起来,我们已十年不见了,爹也没能认出我来施行计画时我只能祈祷第一车队能逃出生天。”顿了一顿“游苍狗查档案文书时发现卓莫修是墨家残党仍未死”

    “卓莫修是谁?”吴子涯听到卓莫修与墨家残党心中一动。

    铁宫基指向吴子涯背上老人:“机密卷宗我无法阅览,但据传此人三十年前名头很大,三十年前剿灭墨栏城时锦衣卫千人全军复没。黑风寨也就是过去的墨栏城,游苍狗与另一人密谋引潜伏的卓莫修现身,用赤胆镖局的十万两石头引黑风寨人马上勾,青城的露姑娘不知是否也在计画中。”

    “另一个密谋者是谁。”吴子涯问他。

    “那人身穿大红锦袍,胭脂浓厚,不知是宫中哪一位公公。”铁宫基坦荡荡道:“我还有一个要求,望你们能答应,我这人有一个毛病,那便是不会说谎,如今我以下犯上,杀死上司与同僚,对朝廷我无法尽忠,对父亲我无法尽孝,我不能在苟活。”

    “你为何要杀死同僚。”齐遇奇道。

    “锦衣卫为了自己不论何人皆可出卖。”铁宫基道。

    “锦衣卫当真冷血。”齐遇一叹。

    “并不全然,连坐罪罚,游苍狗是曹公公之子,必然深究。只有死人不会说谎。”铁宫基道。

    “你不报仇吗?向那密谋者。”吴子涯问道。

    “我已杀了游苍狗又如何,我爹也无法復活。我当锦衣卫三年,死在我剑下者并非全是恶人。只是没想到报应这麽快降临。”铁宫基语中尽是懊悔。

    “报应嘛。”吴子涯想起卓莫修为了自己扛起掳人的罪责,默默出神。

    “严不惭我也是逼死你妻子之人,你也要向我復仇吗?真是抱歉,我已先杀了游苍狗,来,我的脖子也是一样的。”铁宫基望向严不惭。

    “你不怕死吗?”严不惭问,铁千砚和铁宫基父子的脾气一样倔。

    “我超怕死的,怕的不得了,但是我不得不死。”铁宫基昂首,义正辞严。

    锦衣卫日誌:黑风寨剿灭战,总旗游苍狗潜伏一年,不幸与贼人交战慷慨赴义,三名锦衣卫死后官升三等。

第25章 夏风() 
县城以西,无名群山梅花林间,大雪初停,露清晓刚走,结义兄弟八人望着青影逐渐消失,但悲恸之音围绕山谷不觉于耳。

    严不惭朗声道:“那位大鬍子没说清楚,我在半山腰驿站遇见他的”

    大鬍子指的是林落尘。

    夏风没等严不惭话说完,抢问:“驿站裡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到驿站店时,人全死光了。”严不惭隔了半晌:“夏风你爹娘他们也在那间驿站。”

    夏风脑袋一阵空白,不能思考。

    先去驿站确认再说,夏风心急如焚,转身走前一步却摔倒,迎面撞向雪地,嘴角露出鲜血,也并未拭鲜血,头也不回冲往驿站。

    众人远远看着夏风的身影倒地又在爬起,一路跌跌撞撞下山。

    候弓不忍道:“我去看着他。”迈步追着夏风足迹。

    严不惭屋内十日中不说出他在驿站所看到的惨况,便是害怕夏风做出鲁莽举动。现雪已停,虽然仍有危险之虞,但已不想在有所隐瞒。

    严不惭对着黄氏双姝道:“你们都回去看看。”

    黄莲点头,虽然知道奶奶身体硬朗不碍事,但仍忧心连绵大雪将家中淹没。姐妹十日在外亦需回家一趟给奶奶报平安。向泉儿、郡主和碧眼儿道:“我们回去吧。”

    郡主和碧眼儿借宿在黄家,和蔼可亲的祖母更视郡主与碧眼儿为孙姪一般无微不至照顾,向三人道:“赶紧回去吧,免得奶奶操心了。”

    碧眼儿连连点头。

    严不惭走进空荡荡梅林小屋,环视周遭,深深叹气,屋裡仍留着露清晓三人打斗的短箭刀痕。

    严不惭撕下袖口一块布,将喂毒短箭捡起,折断箭头,将毒物深埋土中,免得再度有人受害。

    天色已然昏暗,将箭杆放在一旁预备作为柴火。

    见屋中仍有数枚小刀,心中正沉吟是否应如法炮製将刀器也都埋藏土裡。

    砰一声,夏风粗莽地打开大门跑进屋内,气喘吁吁,满脸结满冰霜,眼睛却好似喷出火,直瞪着严不惭手中短刀。

    夏风上气不接下气,飞奔跪倒在材火前,喘道:“这把刀与那紫衣男子手中短刀一模一样。”

    严不惭知道夏风急欲想确认杀死父母之人,将遗留下的小刀平抬。

    夏风举起手中短刀,放在火光之下,两把刀面平滑带有一股碧绿油渍,不论大小还是重量均无异。

    夏风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夏风两道泪痕滑下。我知道,我不能哭,爹,娘,孩儿不会再哭了。

    这是孩儿夏风最后一次流泪,此后眼中只有血而无情。

    血债当血偿。

    夏风紧握仇敌的短刀。

    “我以这刀起誓,必报仇雪恨,将恶贼诛于此刃之下。”

    火在烧,火将泪燃乾,并非柴火,而是夏风眼中怒火。

    良久,屋中一片寂静。

    “他们全走了。”只见候弓神色慌张,跑进屋内。

    严不惭道:“冷静点,慢慢说。谁走了?”

    “郡主、碧眼儿、黄莲、黄泉、翠袖、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五人都不在黄家大宅内。”

    隔日,鬼哭山缈无人迹。

    夏风、严不惭、候弓三人下山,到成都大镇中以寻求温饱,同住一间破房,家中经济泉源已失,他们只能靠自己。

    严不惭替人扛米袋沙包,赚血汗钱。

    候弓居然去私塾习字,不时还在打探官府职缺。

    夏风只有一个目的,找到当初的紫衣少年,他的线索很少只有支字片语,但象徵性十足。

    紫衣少年说:“川陕四路是谁的地盘时”骄傲自满,露清晓与林落尘神色登时大变,必定是四川大有来头的地头蛇或是黑帮。当在成都大街小巷询问善常用毒的名家时,夏风甚至还未取出喂毒的小刀,全都大惊失色摀住夏风的嘴巴。左顾右盼好像怕人察觉,多数人都直接把夏风赶走,少数人压低音量附耳告诉夏风答案。

    四川唐门。

    唐门难,难于上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高筑壁垒,沟堑深河,外人入内须受层层关卡,只要有门就会有人闯,唐门仇家不少,唐门之行说难于登天并非只是恭维,登天难,但凭决心可以抵达,下青天无人可及。从来无人能闯入唐家堡后,又能全然而退的。

    如果家属给的钱多,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便会有名字标弧H舨桓荒艽用婺咳堑乃朗阎醒罢仪兹艘盘濉

    四川官府逢年过节礼物贺礼载满百辆马车,历朝历代无人敢侵犯唐家在蜀地的权威。

    得唐门心者,可佔四川为王。

    唐家的奴婢长久来处于匮乏的情形,即使不断递补,彷彿如一坑无底洞,渐渐无人肯到唐门内工作。

    唐门长久以来屹立四川,自己一介蚍蜉如何撼树。

    看过露清晓与林落尘两人武艺惊人若是远距离也不敌紫衣少年,露清晓身中一刀,高超武功如同虚练,自己愚笨资质要何时才能以武功报仇。

    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

    在唐门内伺机而动,夺取唐门内部信任,暗中杀了紫衣少年。

    唐门带动产业经济,唐家堡山脚下先是一排殡葬业者,后一排铺子专卖雄黄驱蛇防毒的草药。

    “要如何才能在唐门内工作。”夏风问。

    大婶见夏风稚气未脱脸庞,约莫十多岁年纪道:“你叫什么名子。”

    “我叫夏风。”夏风道。

    “我劝你别去唐门工作,虽然那儿钱多,但是赔上一条命,不值得。”中介大婶语重心长。

    “值得。”夏风斩钉截铁。

    “胡家大院那儿缺奴婢,月钱也不少。”大婶道。

    “我不要命,只缺钱。”夏风道。

    “最近怎那么多疯子,来,这裡是押金十两银子,是你的安家费了,有什么后事跟家裡交代清楚。明天再来。”大婶道。

    “不惭大哥呢?”夏风回到家中问道。

    “他的工作没那么早歇息。”候弓回道。

    “我明天要去唐家堡了。”夏风直言。

    “是嘛。”候弓知道夏风是要去追杀父仇人,甘愿挺而走险。夏风在众人之中年纪小

    候弓深知夏风个性,不出面制止,但唐门报仇无疑是九死一生,候弓想起半年前结义八兄妹,现在只剩三人。

    “这裡是十两碎银,你拿着。”夏风抛出钱囊。

    “怎么,突然给我那么多钱。”候弓道。

    “安家费。我的家人只剩你们。”夏风道。

    “太多了。”候弓摇手推辞。

    “你想在官府做事吧,没钱怎么疏通管道。有空多买几斤肉回来让你和不惭大哥补身。”夏风道。

    “我现在就去买肉回来,你等我。”不容夏风拒绝,候弓身子已冲出门去。

    夏风看着候弓背影,不忍再与二人别离,拿起炉中黑炭在桌上写上几个大字,随即迈步离去。

    候弓还未进家门嚷道:“我还买了壶好酒,那个死老头还跟我抬价,等会不惭大哥”踏入门槛内,屋中空无一人。

    候弓将酒罈,牛肉放在桌上,看向夏风所留那数枚大字:

    “待我报得家仇之日,兄弟七人共饮美酒。”

    要找回五名兄妹恐怕比你报仇还难,至少你知道仇人在哪。那五人凭空蒸发,我若找到他们先往死裡揍一顿。

    候弓拿起铁锅注满水,隔水温酒。

    屋中满溢着酒香,候弓等到半夜严不惭未曾回来伏在桌面沉沉睡去。

    那壶酒温了很久,烧到锅中无水,酒罈见底。

    梅林八兄弟,只剩候弓一人留在成都。

    夏风随着唐家採买车队进入唐家堡中,卡啦卡啦锁链搅动声,一道又一道厚实城门拉开。

    “他是谁?”一名玄衣男子问。

    负责採买的男僕红鹤道:“新来的奴僕,本名为夏风。”他急忙把夏风的头往下压:“叫唐总管。”

    “唐总管大人金安,小的夏风。”夏风视线只能看见唐总管的乌黑皮靴。

    “从今天起,你叫鸩羽。”唐总管手负在背。

    “阵雨是我的新名字,有什么意义在吗?”夏风道。

    “这裡是唐门,奴僕皆以毒药为名,鸩也是一种毒禽。”红鹤道。

    “唐总管好像很是威风。”夏风问道。

    “唐总管上到毒物出口,下至茅房厕纸,所有你想到的事都归唐总管。你的身世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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