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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唐词藻从窜改人心的苗疆蛊毒改良而来，我敢打包票一定能成功。”唐词藻道。

　　　　“我说你吹牛吹大了。”青萝道。

　　　　“是否是吹牛我们等会就能见真章。”唐词藻道。

　　　　“你要我们俩都对你言听计从目的为何？”青萝道。

　　　　“我需要一个孩子。”唐词藻道。

　　　　“你要孩子，不会自己去生吗？”青萝道。

　　　　“我没办法。”唐词藻摇摇头。

　　　　“为何？”青萝道。

　　　　唐词藻神色凄然：“数年前，我和一个唐家堡外的苗疆少年相恋”

　　　　“闲杂人等怎可进唐家堡。”青萝道。

　　　　“他是随药王庄的马车一起来的，卖药材售毒蛊。我们每年只能见数次面，但我却很满足。”唐词藻幽幽道。

　　　　“没想到一个苗家少年竟能吸引足不出户的唐家三小姐走出房门。”青萝道。

　　　　“那时我还尚未足不出户。”唐词藻道。

　　　　“後来呢？”青萝道。

　　　　“後来发现他其实是魔教教主的遗孤，为了向唐言七报仇而接近我，事迹败漏，便拿我做挡箭牌，还拿刀刺穿我的肚子，我的命是救回来了，但我的月事再也没来过。”唐词藻道。

　　　　唐词藻缓缓摸着自己的小腹。

　　　　在那一天唐词藻失去了爱情，也失去怀胎生子的资格。

　　　　从此唐词藻失去对於恋人的需求，唐词藻想要创造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与背叛自己的孩子。

　　　　青萝心头一惊，难不成这就是唐词藻发疯的原因。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把事情的缘由都跟你。”唐词藻道。

　　　　“我的确好奇。”青萝道。

　　　　“因为你们在过不久就会变成我的孩子了，只是先把事情的前因告诉你们而已。”唐词藻认真道。

　　　　“你这疯婆娘。”青萝骂道。

　　　　“我是疯，但我神智还清楚，也知道你在替同伴拖延时间。”唐词藻话说完又将那紫蝎子放在卓山萌的身上，这次却不将毒蝎取走，任凭蝎子在卓山萌身上爬行螫咬。

　　　　卓山萌努力散毒的结果，又回归原点，甚至些许倒退，身体反而更为虚弱，卓山萌喘着气，吐出之气息仍然香臭混杂，她以衰竭之身持续着运着清涟功体散毒。

　　　　“佩服，佩服此等毅力真叫我这做娘的佩服。”唐词藻道。

　　　　“我死都不会叫你娘。”青萝道。

　　　　“等我下了蛊，我们到时再看。”唐词藻道。

　　　　“你不怕我们先自尽？”青萝道。

　　　　“你若要死早自尽了，何需一昧拖延时间。”唐词藻道。

　　　　“我们的确是有方法。”青萝道。

　　　　唐词藻若无其事耸肩：“无所谓，或许你们真的可以只靠头就自杀吧，但把你们改造成我的女儿，没说一定需要活口。”

　　　　“你说什麽！”青萝道。

　　　　“只要保留脑袋的完整，我可以把你们内脏拼装在其中一人身上，我的亲女儿这就诞生了。”唐词藻道。

　　　　“你当真疯了。”青萝怒道。

　　　　“但目前只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唐词藻看向青萝。

　　　　“什麽问题？”青萝好奇道。

　　　　“告诉我你们的真名。”唐词藻道。

　　　　“你要真名做甚？”青萝道。

　　　　“名字是个人意识的源头，洗脑惑心需要名字。而那三位夜行侍都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唐词藻道。

　　　　卓山萌的名字天下只有五人知道，便是十年前夜行侍的幸存五人，青萝的名字也是，其他人也只称她为“萝”。

　　　　“如此说来，下蛊之前还需要我们的名字作为药引？”青萝道。

　　　　“正是。”唐词藻道。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告诉你我俩的名字。”青萝道。

　　　　“当我的孩子，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唐词藻笑道。

　　　　“没用的。”青萝道。

　　　　“若告诉我，你们其中之一的名字，我甚至可以解开另一人的枷锁，让你们有些许机会逃走。”唐词藻道。

　　　　“你能做到这事？”青萝道。

　　　　“不如说我能一时大意而疏於防范，让其中一人逃走。”唐词藻巨细靡遗讲着犯人逃跑後的说词。

　　　　“这”青萝思考唐词藻应该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而且她的话十分诚恳，似乎真的有意以名字换取一人的自由。

　　　　要知道其中的利弊，让一人有机会逃走，绝对是会大幅增加第二次执行任务的成功率。

　　　　青萝兀自沉吟着，此时卓山萌抬起头来。

　　　　“我叫卓山萌。”

第253章　夜行青萝（）　
卓山萌肩膀以上已恢复了机能。

　　　　“喔，没想到是天子一号杀手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看来你其实很想当个我的孩子。”唐词藻欢喜道。

　　　　“你在胡说什麽？你怎麽可以轻易放弃脱困。”青萝高声叫道。

　　　　“我没放弃，我成功了。”卓山萌缓缓道。

　　　　“你也疯了。”青萝难以置信道。

　　　　“我们当中必死其一，那人便是我卓山萌。”卓山萌道。

　　　　“为何不让我死，你比我强，逃出去必然可以有一番作为，回来把这疯婆娘杀掉。”青萝道。

　　　　“我已先说，来不及。”卓山萌道。

　　　　“为何要让我活。”青萝道。

　　　　“你中毒轻，我毒重，天快亮。”卓山萌说着双方存活条件。

　　　　“你骗我，以你的功力可以将毒逼出，仍可有馀裕逃脱。”青萝道。

　　　　“我不想你死。”卓山萌说出心底话。

　　　　“为何，为何？”青萝重复问道。

　　　　“你乃我挚友。”卓山萌道。

　　　　青萝全身一颤，语音哽咽。

　　　　“你也是我情同姐妹的挚友啊，我也愿意为你而死。”

　　　　“我到死仍为夜行侍，你不是。”卓山萌道。

　　　　“我不是夜行侍，那我又是什麽？”青萝诧异道。

　　　　“你是人。”卓山萌道。

　　　　“我若抛下你，我还是人吗。”青萝道。

　　　　“你还有父母，你要活着孝顺他们。”卓山萌道。

　　　　青萝是卓山萌从牢笼中放出後，第一个她不用杀，不必吃掉的人，而青萝也未在夜行侍训练过程中死亡。

　　　　日子久，培养出默契，更有超出默契的情谊，只是卓山萌不肯承认，不会表达，只深埋心中。

　　　　青萝在从鬼哭山回来後更是

　　　　卓山萌出生自此从未见过父母，亦不懂亲情，但她知道青萝的七情六欲皆全，可以过上比杀手更好的日子，那也是更适合她的日子。

　　　　“我不走。”青萝道。

　　　　“你必须走。”卓山萌道。

　　　　“好，我走，卓山萌你要保持理智，我一定带人来解救你。”青萝道。

　　　　“不用。”卓山萌道。

　　　　“为何？”青萝道。

　　　　“成为人，勿再为侍。别回去，去尽孝，过自己的日子，为自己而活。”卓山萌道。

　　　　“你不要我替你报仇。”青萝道。

　　　　卓山萌咧嘴一笑，臼齿咬着一粒蜡皮胶囊。

　　　　蜡皮胶囊内有剧毒药粉，可毒死一头大象，是夜行侍自裁的最後手段。

　　　　另外三名夜行侍在还没来得及判清局势，就被下吐真药，被弄成痴呆，而卓山萌不会犯下此错。

　　　　“唐词藻你要孩子，我去外面抓一个给你。”青萝道。

　　　　“这不就是犯法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夜行侍只杀人，没想到竟也干掳人的勾当。”唐词藻道。

　　　　“你不要孩子，我去找心甘情愿的年轻人。”青萝道。

　　　　“这可不是寻常年轻人就行，要撑过手术，可是需要有深厚的武学根底。”唐词藻道。

　　　　“你要怎麽才肯放了卓山萌。”青萝仍不放弃道。

　　　　“相逢即是缘份，你们今日在这被我改造，也是命中注定，人不能决定自己的父母，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孩子。我是不会把你们俩都放走的。”唐词藻道。

　　　　“我”青萝还欲说话。

　　　　唐词藻直接道：“还有一个时辰天亮，到时唐总管若来，你插翅也难飞。”

　　　　卓山萌眼神坚毅道：“快走。”

　　　　“我解开镣铐了，要走不走随你。”唐词藻将钥匙

　　　　青萝离开的同时，卓山萌咬开了蜡皮胶囊，苦液入喉，她静待着死亡的到来。

　　　　唐词藻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手中拿着锋利的小刀走近卓山萌。

　　　　黎明，日未起。

　　　　青萝凭着夜行侍的隐身法赶忙离开了唐家堡。

　　　　自己不能白白浪费卓山萌的牺牲，重新展开新生活，成为人。

　　　　但什麽是“人”？

　　　　有“情”就是人？

　　　　卓山萌因为发现青萝有情，而无法胜任夜行侍，但问世间谁能割舍这情字。

　　　　难道只有像卓山萌一样与野兽争食长大才不是人？

　　　　但卓山萌最後舍去自己的性命，只希望青萝能够活下去，绝非理智之举，总归因於“情”。

　　　　青萝自己为了报仇而处理了露华浓的女儿。

　　　　仇也是情，出自亲情。

　　　　自己杀的人不计其数，惟对那女婴迟迟下不了手。

　　　　青萝一路不停歇，从四川走回位於长沙的家中，嘴中喃喃念着自己与婴儿的名字。

　　　　青萝甫进屋，父母便上前抱住青萝说寒道暖。

　　　　“那女婴在峨嵋山可过得好吗？”青萝的父亲道。

　　　　“死不了。”青萝淡淡道。

　　　　“那女婴还没断奶呢，峨嵋派竟是些出家的尼姑与和尚要怎麽喂养女婴。”娘亲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会找到办法的。”青萝道。

　　　　“还是为她找个乳母好了。”娘亲道。

　　　　“峨嵋一堆猴儿，必有母乳。”青萝道。

　　　　“这次偷偷回来能待多久。”娘亲道。

　　　　“我不会回去了。”青萝道。

　　　　“太好了，隔壁村有户候家的儿子”娘亲想为青萝说媒相亲。

　　　　“我待在这，会给你们惹麻烦，我会去找工作。”青萝道。

　　　　“一个女孩儿家何必抛头露面的。”娘亲道。

　　　　“我对你们的恩情需还，而定国徐家公子对爹有恩，我去府上做婢女一可报恩二可得钱，一石二鸟。”青萝道。

　　　　“青萝咳”父亲话没说完开始咳嗽。

　　　　“爹，娘，容许女儿丢弃那占满血腥的名字。”

　　　　青萝之名由其夜行侍的双亲所取，是此刻的她急欲摆脱的过去，她想忘记夜行侍，忘记生父生母，忘记卓山萌。

　　　　夜行侍“萝”已死。

　　　　青萝死了，翠袖也不在人间了。

　　　　婴儿被送至峨嵋派，她将永远不晓尘世中的父母露华浓与露夕颜。

　　　　青萝对翠袖的仇是报了，但她却已经後悔莫及，她想为此过错赎罪，让翠袖的家人杀了自己。

　　　　能杀死自己的唯有翠袖至亲，鬼哭山梅林的结义兄长。

　　　　但在死期之前，就让我成为翠袖的影子活下去吧。

　　　　夜行山静谧，青萝夕沾露。

　　　　侍女拂翠袖，公候劫不复。

　　　　“叫孩儿翠袖。”

第254章　情蛊金铃（）　
同日深夜。

　　　　忽然一阵怪风刮起，卷进了唐词藻的房门。

　　　　风过也，香扑鼻，凝飞霜，一名黑衣人伫立在唐词藻眼前。

　　　　毒虫闻到香气，还以为是朵鲜花，纷纷朝黑衣人飞舞。

　　　　但虫蝶接近灰衣人一尺内，双翼瞬间凝结成冰坠下。

　　　　黑衣人乃是夜行侍之首“穆形骸”。

　　　　“我的部下呢。”黑衣人质问，不用剑，杀意已贯穿了唐词藻全身。

　　　　唐词藻见这人灰衣劲装前来质问自己，料想应该是夜行侍的同伴，又看他武功深不可测，当下便放弃与强大敌人动手的念头，与他搏斗，必然毁去自己所有的毒虫。

　　　　“在那。”唐词藻指着旁边发怔傻笑的卓山萌，姿态有如大猫。

　　　　“她发生何事。”穆形骸道。

　　　　“实验失败了。”唐词藻摊手。

　　　　“你对她做了什麽？”穆形骸道。

　　　　“不过是放了蛊罢了。”唐词藻道。

　　　　“我要带走她。”穆形骸道。

　　　　“请便。”唐词藻道。

　　　　“那麽容易？”穆形骸讶异。

　　　　“我要的是孩子，不是宠物。”唐词藻道。

　　　　“但我还有个任务需要你的一条小命。”穆形骸道。

　　　　“你可带走那人，但你已无法在用她做任何事了。我却还有个方法能物尽其用，你若饶我一命，我可告与你知。”唐词藻道。

　　　　“说。”穆形骸道。

　　　　“卓山萌现在只会听从紫金铃的命令。”唐词藻道。

　　　　穆形骸皱眉看着唐词藻以铃铛控人心的诡异举动，对他而言，这简直是迷信道术的无稽之谈。

　　　　唐词藻摇着手腕上的紫金铃，对卓山萌下令：“杀了他。”

　　　　卓山萌听命，眼神陡变凶狠，身形如豹快速飞出。

　　　　穆形骸十分讶异卓山萌竟真的服从紫金铃的命令，站直身准备正面迎向卓山萌的攻势，待她进身半尺，朝其天灵盖挥出一掌。

　　　　卓山萌灵巧躲过，竖耳龇牙威吓着穆形骸。

　　　　穆形骸紧接着连出三招，三招都瞄准着卓山萌周身要害。

　　　　卓山萌仅闪不攻，闪躲的姿势有如一头野兽。

　　　　并非卓山萌出於情面而闪躲，而是在穆形骸身姿完美，找不到任何进攻机会。

　　　　穆形骸以手作剑，斩击凌空劈出，将逼出一仗之外。

　　　　唐词藻见穆形骸游刃有馀的样子，把手中的紫金铃抛向穆形骸。

　　　　穆形骸伸手手接过紫金铃：“这是？”

　　　　“控制那野兽的道具。”唐词藻道。

　　　　穆形骸摆手，紫金铃一震，卓山萌瞪大眼看着新主人穆形骸。

　　　　“卓山萌神智不清，武功修为大退，充其量不过是速度快绝的凶猛动物，要来何用。”穆形骸暗叹。

　　　　“发送後，恕不退货。”唐词藻道。

　　　　“把她恢复原状。”穆形骸命令道。

　　　　“抱歉，手术不可逆。”唐词藻道。

　　　　“把蛊拿出来。”穆形骸道。

　　　　“蛊拿出来，她也不会恢复正常。”唐词藻道。

　　　　“为何，这过程无法逆转？”穆形骸道。

　　　　“可逆转，可是她在开刀前已经服毒自杀，正巧这蛊与毒相克，光是解毒已费尽心思，能留下一命，算她走运。”唐词藻道。

　　　　“水能凝冰，能蒸为气，一定有办法。”穆形骸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情蛊需由情所治。”唐词藻道。

　　　　“什麽意思？”穆形骸道。

　　　　“我只是种了情蛊，若能重拾感情必然能恢复。”唐词藻道。

　　　　“卓山萌没有感情。”在穆形骸的印象中从没看过卓山萌流露情感。

　　　　“那她这辈子也别想恢复了，终其一生成为一匹野兽。”唐词藻道。

　　　　“或许这才是卓山萌本来的样子。”穆形骸叹道。

　　　　“我不认识卓山萌，但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唐词藻道。

　　　　“我有说不杀你吗？”穆形骸道。

　　　　“我还以为你是大丈夫说话算话。”唐词藻道。

　　　　“我既是杀手，就不是大丈夫，更没必要讲信用。”穆形骸道。

　　　　“堂堂夜行侍不会拿回战虏，又想取人性命吧？”唐词藻道。

　　　　“她们居然连我们组织的名称都告诉你了？”穆形骸道。

　　　　“蛊既能控制人，毒使人说心底话，也不难。”唐词藻道。

　　　　“果真是一代毒才。”穆形骸佩服道。

　　　　“天才总是孤高的。”唐词藻自得意满，对於毒的造诣她实是不输给任何人。

　　　　“是啊”穆形骸想起了岳麓书院人称鬼才的王晦，因为其才华出众，领先好几个世代，才会使朝廷群臣猜忌，引来皇帝的忌惮。

　　　　有才者，遭人妒忌，不被世人所理解。

　　　　穆形骸猜测唐词藻应该也是毒艺高超，而这千古毒才却在唐家堡之中，故唐家堡之敌委托三真客栈悬赏唐词藻的首级。

　　　　冲着唐词藻这“才”字，穆形骸愿放她一条生路，况且这毒若是真的效用无所不能，唐词藻或许可为夜行侍所用。

　　　　過去的卓山萌对穆形骸而言，是个有用的杀手，是个值得悉心保护的杀人工具，但如今工具已坏，亦无法挽救，他亦不会迁怒於唐词藻。

　　　　唐词藻见穆形骸呆立不动，手指一弹，房内霎时嗡声成雷，蚊虫罩天。

　　　　“你令我想起了故人，我今日不杀你，也没来过唐家堡。”穆形骸道。

　　　　“你打算找什麽藉口搪塞你其他部众？”唐词藻道。

　　　　“散步。”穆形骸道。

　　　　“在唐家堡散步？”唐词藻狐疑道。

　　　　“以我的武功，天南地北任独行，这唐家堡我还不放在眼里。”穆形骸道。

　　　　“其他人对唐家堡趋之若鹜而不得，你倒是说的轻松，谈笑间来去自如？”唐词藻道。

　　　　穆形骸挥袖离去，袖风所到之处，蛾翅蝶翼结冰坠下。

　　　　唐词藻记取了这次教训，决定下次定要再造出个完美的孩子，不如顺便研究这百毒不侵的窍门吧，不然蛊又与毒相冲，成果又要报废了。

　　　　穆形骸心想这卓山萌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