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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鹤神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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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思忖,才被我想出一个法子,立时又赶回京都,在禁宫之中,活捉了武功高强的锦衣卫士陈葆,又选了一个年龄较大的宫女,我把他们带回白云峡,说出兰黛公主身世,让他们立下重誓,留在白云峡中侍候公主,我暗中查看,见他们都能赤心忠胆保护公主,才放心去寻翠蝶。我初意乘鹤寻找,但想到翠蝶为我所受的苦难,随把灵鹤玄玉,留在白云峡中,征步踏上旅程,费时五年,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云贵边区,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被我寻找到岷山深处的百花谷中……”他望了身披蓝纱少女一眼,接道:“那时,你大概有十三四岁吧!正和四个小女孩在那优谷花丛中追逐鸟蝶玩耍,你长得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当时就启动了我的疑心,但我知道你娘恨我入骨,如果我正面求见她,她决不会见我,只得暗中隐起身子,直待你们玩倦回家之时,我才暗中跟踪你们,找到了翠蝶的住处,在我想法之中,准备突然冲进去,使你娘无法躲避,如是翠蝶,我自然要泣涕苦求,要她原谅,万一不是,我回头就走,也免去一番口舌解释,哪知我这一念之差,却害她走火入魔而死。”
白云飞一颦黛眉,接道:“不知翠姨练的是什么内功,难道以师父津深的内功,和《归元秘笈》上记述的疗伤之法,都不能救她过来的吗?”
蓝海萍叹道:“唉!那《归元秘笈》疗伤篇上的记载虽然广博,但翠蝶所习内功,乃是天机真人的玄门一元罡气和三音神尼的般若禅功合辅而成的大般若玄功,也是《归元秘笈》上最为深奥的一种内功,此种绝世之学,一旦练成,其效能非常人能够猜想,翠蝶知我已尽得《归元秘笈》上中两册武学,如不练成大般若玄功,恐怕不能制服住我。”
“唉!可怜她以一个毫无武功基础的纤纤弱质,竟凭一点聪明,硬把那修习乘内功的法门记熟,苦心练习,这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危险,我入洞中之时,她正行功在紧要关头,可恨我当时太过冲动,没有留心到她正在行功,十几年渴思之情,四五年跋涉之苦,一旦找到她,心中惊喜至极,急扑过去,抓住她大叫她的名字。”
“哪知我这一闹却害她走火,只见她忽地睁开眼睛,喷出几口鲜血,人便晕倒过去,我被那意外的变故惊得呆在那里,半晌之后,神志才恢复清醒,才看出她是在修练内功,被我这一扰,走火入魔,我自禁宫受伤之后,已把那疗伤篇中各种疗伤之法,熟记胸中,当下动手替她疗伤,哪知耗去了顿饭工夫,仍无法把她救醒,似是那疗伤之法,全都没有了效用,正在空自发急之时,翠蝶忽然清醒过来,左右开弓,打了我两个耳括子,骂道:‘哼!你怕我练成了大般若玄功之后,就不能再被尊称为天下武功第一是不是?不惜到处找我……’她说过这句话后,人又晕了过去。”
“这时,我才晓得她练的是大般若玄功,那《归元秘笈》就放在她的身侧,我立时翻遍全书,看看有无疗治走火入魔之法,直待找到下册最后一页,才见寥寥数语,写道:如练此功走火入魔,一年内经脉硬化而死,唯一的救助之法,需服万年火龟内丹,此物在峨嵋山……到了‘山’字之时,忽然中断,想是天机真和三音神尼写到此处,人已不支。”
“我当时心中悲痛至极,恨不得把那《归元秘笈》毁去,但转念又想到秘笈中记载武学之博大津奥,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在重伤之后,合录这本秘笈的苦心,毁去奇书之心,又告消失,我本想留在那里,想再待她清醒之时,给她解释一番,然后再去找那万年火龟,但想到她心中恨我之深,只怕留在那里对她有害无益,只得把《归元秘笈》放好,悄然离开石洞,转奔峨嵋山中,寻求万年火龟,可是峨嵋山万岭千峰,一时间哪里去找,我在那深山峻岭之中,往返苦寻,一下耗去半年时间,仍然没找出一点头绪……
“有一天,我忽想想起翠蝶伤势,不知在这半年之中,成了什么样子,怀念之心一动,再难遏止,立时暂停寻万年火龟,又到岷山百花谷中,我不敢再去惊扰翠蝶,只是想隐在暗处,偷看她几眼。哪知我藏在翠蝶居住的石室对面,一昼夜之久,始终不见人影,第二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才潜踪到石室入口之处一看,但见室空四壁,哪里还有翠蝶的影子,当时,只急得我如中疯魔一般不知她是伤重而死,或是他迁而去……”
那身披蓝纱少女忽然接道:“我们迁到谷后一座树林中去了,那次迁居之时,娘曾对我说,她心中最恨的人,找到了我们安居之处,怕那人以后还来纠缠,连我也不准出林一步,唉!想不到娘心中最恨的人,竟是我生身之父。”
蓝海萍轻声一叹,继续说道:“我当时虽然急痛欲绝,但经仔细勘查石室,凡是需用之物,均已搬得一件不遗,如果翠蝶是伤重而死,自然不会有这等心情,经我这一推断,才料定翠蝶是他迁而去,虽然我没有见她之面,但只要知道她还活在世上,心中就安静很多。我在石室中住了两天,又折回峨嵋山去,继续搜寻那万年火龟下落,哪知又是半年过去,仍然找不出一点眉目,这一来,真使我万念俱灰,因为据那《归元秘笈》上记载,翠蝶伤势只能拖过一年、一年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但也不算太短,我原想尽一年之时间,总可以把那万年火龟寻得,那知一年劳碌奔走,不但未能寻得那万年火龟,而且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只听那身披蓝纱少女哭道:“娘在迁居树林之后,只有九个月就不幸死去,临终之前把我叫到身边,告诉我说,待我长大后,心里要是喜欢哪个男人之时,就赶快把他杀掉,并要我依她传授之法,苦练那大般若玄功,待那任、督两脉一通,大般若玄功初步基本功夫就算完成了,只要日后不断修练,自然日益津深,而且还要我把《归元秘笈》读熟,字字记心中,然后就把《归元秘笈》用火烧去,再到括苍山白云峡找你,替她报仇!
唉,娘啊,娘!你真叫女儿为难死了,我怎能害死亲生父亲,可是我又不能不遵你的遗训……”她突然站起身子,缓缓面西而跪,双手合掌当胸,玉颊上泪痕纵横,口中哺哺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白云飞仔细看去,只见她脸上肌肉不停地颤动,显然她内心正有着无比的激动,不禁心头微微一震,霍然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这时,蓝海萍正闭目静坐,默运内功,抗拒本身伤势,只看他脸上滚滚而下的汗水,已知在强忍着很大的痛苦,是以他对自己爱女一切行动,均未见到。
李青鸾更是从未听到这等凄凉哀怨的故事,看到这等悲惨动人的情景,早已是泪若泉涌,哭得哀哀欲绝,双目红肿,泪眼难抬。
只听那身披蓝纱少女优优长叹一声,接着哭道:“娘呀!娘呀!我怎能忍心害死爹爹,可是我不能背弃妈妈遗训,这实使蝶儿为难死了。”说完,忽然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翻腕向自己胸口刺去。
白云飞早已看出她神情有异,暗中戒备,来到她身侧相护,见她拔出匕首,立时一伸右手,去夺她手中匕首。
那知她右手将搭住身披蓝纱少女的手腕之际,忽觉她右臂轻轻地斜移半尺,刚好把白云飞一抓之势避过。
白云飞吃了一惊,不知她用的什么武功,竟能在极度悲苦之中,出其不意之下,行若无事般让避开她这一招奇快的擒拿,情急之下,动口喝道:“快把你手中匕首丢下!”
那少女被她一叱,不禁微微一怔,忽然依言丢下手中匕首,道:“唉!我娘告诉过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得听你的话。”
白云飞伏身捡起地上的匕首,缓缓握着她一只手,柔声说道:“翠姨从小把我带大,恩情也和母女一般,师父虽然有很多对不起翠姨之处,但他这十几年忏悔之苦,也实在够受的了,要是翠姨不死,知道师父这十几年中的痛苦,只怕早已回到白云峡谷与师父相聚了!”
身披蓝纱少女忽然想起了蓝海萍身受重伤,回头一看,不觉失声叫道:“我爹爹哪里去了?”
原来蓝海萍自知本身所受之伤异常严重,仗着自己数十年修为的津深内功,勉强把伤势克制住,不使发作。但他很明白,越是克制,待伤势发作之时,也越是厉害,他刚才已觉出体内有了变化,只怕很快就要发作,这一发作,定然是十分痛苦,只怕女儿看了伤心,借众人分心旁顾之时,悄然起身而去。他武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走得无声无息,几人虽都距他不远,但却没有一发觉,直待那少女一叫,白云飞才警觉到,抬头看去,已不见蓝海萍的踪迹。
一向沉着的白云飞,此刻也有些心慌意乱了,看看静躺在地上的马君武,忍不住珠泪夺眶而出。
她放退奔到一座崖壁之下,飞身抢上峰顶,提聚丹田真气,大声叫道:“师父,师父……”
但闻四面山谷回响不绝,满山尽都是呼喊师父之声。
突然间一声鹤唳,玄玉由空中急泻而下,落在她的面前,原来她这几声呼喊,未能叫回师父,却把灵鹤玄玉召回。
一声鹤唳,把她由极端痛苦之中唤醒,举袖拭去脸上泪痕,暗自忖道:李青鸾纯洁无邪,难当大任,师父爱女久居在百花谷中,只怕也毫无理事之能,三手罗刹彭秀苇虽然有很丰富的江湖阅历,但其野性未驯,不能太过信任,我如再不能克制心中伤痛,任令眼下凄凉错综的纷扰局面扩大、演变下去,不知是一个何等悲惨的结局,马君武伤重奄奄,只等咽绝那一缕弱息,师父爱女又正值旧痛新创,交集心头之时,既悲亡母之仇难报,又痛生父身受重伤,心中早已动了死念,李青鸾寄情马君武,爱重生死,马君武如果气绝,她决难独生人世……
她本是智慧绝轮之人,略一沉忖,立时压制下满腔悲苦,跃下山峰,先奔到那身披蓝纱少女身边,拉着她一双手说道:“师父内功津深,纵然身受重伤,也绝不会有什么意外,他定是养伤去了,以他老人家神功而论,就是伤势再重一点,也能自疗内伤。翠姨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得要好好活下去,妹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披蓝纱少女,举袖拭去满腮泪痕答道:“我叫小蝶,公主身份尊贵,我哪里敢当妹妹之称。”
白云飞轻轻叹道:“不要这样说,别说翠姨对我有养育之恩,就是师父待我,也和他自己女儿无异,兰黛公主早已成为过去,我现在叫白云飞,你以后还是叫我大姊姊吧。”
蓝小蝶还要推辞,白云飞已拉着她起身走到马君武身侧,缓伸玉掌,在他胸前按一阵,颦起黛眉,黯然一叹,两颗莹晶的泪珠,滴在马君武脸上。
蓝小蝶目光凝注在马君武脸上,望了一阵,忽然说道:“大姊姊,我认识这个人,他可叫马君武吗?”
白云飞听得微微一怔,道:“你在何处与他相识,怎么知道他的姓名呢?”
蓝小蝶道:“我离开百花谷东来之时,在船上见过他,他的本领很好,我四个使女都打不过他,后来我弹那《归元秘笈》上的《迷真离魂曲》给他听,他就听得受了内伤……”她详尽地把岷江遇上马君武经过,说了一遍。
白云飞心中一动,问道:“你既把那《归元秘笈》读得烂熟于胸,不知会不会替人疗伤?”
蓝小蝶略一思索,道:“那疗伤篇确实记载了很多疗伤之法,不过,我却一点不会,因那上面记述的都是身有武功之人,才能替人疗伤的,我不会武功,不能推活他经袕脉道。”
白云飞奇诧道:“什么?你当真没有学过武功吗?”
蓝小蝶道:“我哪里敢骗大姊姊,我自晓事时候起,娘就教我打坐调息和学弹琵琶,此外,连一招武功也没有学过。”
白云飞道:“你练习的是什么内功?”
蓝小蝶道:“我当时只知依照娘所授之法去练,直待以后我看熟了《归元秘笈》,才知我练习的是大般若玄功。”
白云飞虽已得师父大部真传,但她始终未看到过《归元秘笈》,是以不知那大般若玄功乃《归元秘笈》所载武功中,最为津深的一种内功,听得蓝小蝶说她不会武功,心中自是不信,微微一笑,道:“妹妹自小就追随翠姨身侧,熟读《归元秘笈》,如说不会武功,怎能使人相信,就凭刚才闪避我那一招擒拿,姊姊就得甘拜下风。”
蓝小蝶叹口气道:“我哪里敢骗姊姊,我实在是真的不会武功,我娘未死之前,传授我四个使女武功时,我也哭闹着要学,我娘却不肯教我,她说:就是学会那些武功,也不能替她报仇,每天限制我静坐四个时辰以上,到我九岁那年,每日静坐的时间,又逐渐加长,同时开始传授我调息之法,唉!十几年的时间,就一直在静坐中度过,我眼看四个使女的武功一天一天地增高,能在那山壁悬崖间奔走如飞,追蝶扑蛾,心中十分羡慕,又再次苦求我娘教我武功,哪知不但遭到严厉的拒绝,而且还惹起了我娘的伤心,气得她哭了一场又一场,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强求我娘教我武功了,每天都静静地枯坐在石洞之中,后来,我娘让我阅读《归元秘笈》,又教我弹琵琶玩,但却限制我,不准偷学那《归元秘笈》上面武功,可是又要我把全书熟记胸中……”
白云飞接道:“既要你熟记各种武功要诀,又不准你去学,那实在是一件很难之事。”
蓝小蝶道:“嗯!我只得依言去做,把三本《归元秘笈》读得字字记入心中,却尽力克制住好奇之心,不去学它。不过我娘对我说过,待我任、督两脉通达之后,就可以开始学习武功,谁想到竟被爹爹惊坏内功,走火入魔,身受重伤,不到一年,就弃我而去,在她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对我用功之事,不但没有放松,而且督促更严,她本想能亲眼看到我任、督两脉贯通。可是我却使她大失所望,直到她咽绝最后一口气时,我任、督两脉仍然未贯通。
不过,这时我已从《归元秘笈》之上,看得了本身修炼的功夫,是玄门一元罡气和佛门般若样功合壁的大般若玄功,只是《归元秘笈》上并无记载大般若玄功的克敌手法,我的任、督两脉又初通不久,还未顾得到会学习武功,因想到母亲临终遗言,要我替她报仇,就离开百花谷,到白云峡来找爹爹。不想在路上,遇上了几个坏人,要抢我的《归元秘笈》,我那四个使女就和他们动手打了起来,我因不会武功,只好站在旁边观战,这时,爹爹刚好路过,助我们打退强盗,问我到哪里,我虽有母亲绘制图像,但那时他带着面具,我自然认不出来,就对他讲了实话……”
白云飞长叹一声,接道:“是啦!定是师父在卧虎岭夺得万年火龟之后,又去百花谷中找你,他虽知事延多时,翠姨可能已伤发而死,但仍然存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期望翠姨能从《归元秘笈》上,悟得自救之法,拖延不死,企图尽最后一点心意,可是,当他到了百花谷中,不但翠姨已死,你也离谷而去,伤心之余,只能带着万年火龟,退回白云峡来,在路上遇到了你们。”
蓝小蝶道:“唉,姊姊真是聪明,猜得一点不错,爹爹击退敌人之后,告诉我说,他就住括苍山中,和白云峡相距不远,要和我们结伴而行,沿途之上,更对我爱护备至,我从小在百花谷中长大,除了我娘和四个使女之外,从未和外人相处过,爹爹对我那样爱护,我仍丝毫不觉奇怪,只想他是个好人罢了。
直待到了白云峡,他仍然不脱掉脸上面具,反而哄我说,白云峡就在附近,到明天他再带我去找害死我娘的仇人,并把那万年火龟用陈醋煮熟,剖取出内丹,哄我服下,哪知我吃过之后,忽然全身发起高烧,痛苦至极。我四个使女误认爹爹下手害我,当时就和爹爹动手,她们自然不是爹爹对手,不过片刻工夫,都被爹爹点了袕道,我心里一急,就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那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时间。爹爹却坐在我的身侧,劝我不要害怕,并告诉我服用的是万年火龟内丹,乃天下千载难求神物,说完就离我而去,到入夜,他又来告诉我说,害死我娘的仇人,已得知我来替娘报仇的消息,而且他刚从百花谷中回来,沿途还和我们走在一起,约我今夜二更时分,在附近一座高峰下面相会,二更时分,我和四个使女相约前往,果然看见草地上坐着一个长袍老人,我本有娘绘的图样,看他面貌和图上无异,就用玉琵琶弹出‘弦音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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