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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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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芩道:“我说过,是替哈多参加比赛的。如果他赢了,定会把奖品送给你,是也不是?”

  哈杰笑了,在日光下,好象戈壁上盛开的刺旋花。

  他一把拿过‘西瓜头银腰刀’,低头贪婪地瞧着,细细地摸着。

  旁边的韩若壁故意叹了声,道:“可惜哦,你只有一年的时间拥有它。”

  哈杰依旧看着刀,嘿嘿笑了两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本事,真正拥有它!”

  韩若壁听言,突觉有必要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了。

  转瞬,哈杰向黄芩告了别,双手紧握着腰刀,又蹦又跳地跑去拿给伙伴们瞧了。

  马特儿等人没想到黄芩会把到手的银腰刀送给哈多,本来有一部分回人还以憎恶的眼神瞧向黄芩,以为他把族里的宝刀赢走了,可又见他把刀送给了族长的小儿子,都不禁大感迷惑。

  黄芩再无多话,到场边换上衣物,穿过人群,向暂住的民宅方向而去。

  韩若壁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啧啧了两声,道:“虽然你嘴上不说,可对与脱脱木一战,心里想必得意得紧。”

  黄芩低头窃笑道:“我是第一次遇上此种不能使用内力,只仅凭自身力量、战术,与对方较量的比拼,所以,赢得并不容易,有点得意也是情不自禁,但并没有你说的那么过火。”

  韩若壁幽幽道:“我真有些后悔了。”

  黄芩接口道:“你当然要后悔,因为和我赌了这场,要输给我一百两银子。”

  韩若壁否定道:“那倒没有,我是后悔没参加这次摔跤大赛。”

  黄芩惑忖道:“你不是认为此种比赛很无聊吗?莫非也想要那把银腰刀?”

  韩若壁叹了声,道:“那把腰刀算什么?我是后悔错失了一个和你一较高下的好机会。”

  黄芩也叹了声,当即回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

  韩若壁目中精芒闪动,道:“好!既然你我想到一处,届时定要相约好好酣斗一场。”

  转而,他嘿嘿一笑,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黄芩回忆了一下,皱眉道:“是不是太平庄口的小酒店?”

  韩若壁长吁了声,道:“不错,当日的情形,到现在我还历历在目。我记得第一眼瞧见你时,就觉有种莫名的悸动扰乱心神,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一见中情’吧。”

  黄芩皱眉了一瞬,转而哈哈笑道:“你竟相信世间有‘一见中情’这种事,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一见中情?”

  韩若壁神色复杂地静默了一会儿,也哈哈笑了起来,道:“当然不信。我不过是想骗你相信罢了。”

  他笑得畅快之极,可在黄芩看来,那笑容里满是自嘲和苦涩,心里不由为之一钝。

  这时,韩若壁已敛去了笑容,改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果然,要想骗过你这样的人,须得先骗过我自己才成。”

  黄芩思索了一瞬,道:“想骗过别人,须得先骗过自己。。。。。。你这话很有意思。”

  说完,他埋头径直向前走了。

  韩若壁默不作声地跟了一阵后,说道:“显然,目前哈默达还不想公开哈多的死讯,可等尸骨找回来,举行葬礼时,也就瞒不住了。哈杰得知哈多已死的那天,你说,他会有多伤心?”

  黄芩道:“不知道。”

  韩若壁叹了声,道:“不过,我知道今天一定是他最快乐的一天,因为他不但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腰刀,还赚了九两银子。”

  黄芩回头瞧了他一眼,道:“这我倒是头次听说。”

  韩若壁笑道:“就在比赛前,他跑到我这儿压了一两银子,赌你赢。”

  黄芩忍不住笑道:“我那一百两,加上哈杰的十两,你这次岂非亏大了?”

  韩若壁‘切’了声,道:“区区一百多两,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

  顿了一顿,他又轻笑道:“何况我还赚了五十一两呢。”

  黄芩搞不懂,问道:“你明明输了,怎的反倒赚了?”

  这时,二人正走过一片枯草地。不远处,马天祐也喜笑颜开地往这边来了。

  韩若壁一指马天祐,道:“瞧见那边的马掌柜了吗?他财大气粗,为这次的摔跤大赛开了个大盘口,此地回人都暗里在他那儿下注,赌脱脱木会羸。我之前在他那里下了五十两赌你赢,赔率是一赔四,所以这一下,我便得了二百两。除去本钱五十两,和输给你和哈杰那小子的九十九两,我还净赚五十一两,嘿嘿。”

  说着,他扬手向马天祐打了个招呼,道:“马掌柜,这就回去啦?”

  马天祐一见是韩若壁,笑应道:“韩大侠啊,记得来拿银子啊。”

  韩若壁点了点头。

  他回顾黄芩道:“你道那些回人因何见你赢了,就恶恨恨地盯着你?可不光为你赢走了他们的圣物,还为你害他们输了银子。”

  黄芩边走边道:“你这么爱财,为何不在姓马的那里多押些本钱?如果押个五百两,转眼不就变成两千两了吗?”

  韩若壁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道:“有句话道是‘便宜不可占尽’。”

  黄芩道:“我以为你是,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呢。”

  韩若壁似是并不介意他这么说自己,只道:“那要看什么样的便宜。在赌场里,能占到便宜的往往是那些,隔三差五进赌场里赌个一两把,赢个三五两,就走人的默默无闻的赌中高手。对他们而言,一把赢的不多,却也足够过得几日闲适营生了。”

  黄芩疑道:“为何?一把赢光庄家的钱,不是所有赌场高手的梦想吗?”

  韩若壁摇头不屑道:“有这样想法的,哪能是什么赌场高手?大抵不过赌技高超的傻瓜而已。须知,任谁这般赢上一把,轻则,一觉醒来发现缺手断脚,重则稀里糊涂丢掉性命。你想,一个没了手脚,或丢掉性命的人,就算躺在金山上、银海里,又能做什么?没点本事的,哪个敢出来开赌场?能开赌场的,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黄芩似信非信,调笑道:“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你就是那种一次只赢三五两的赌中高手?”

  韩若壁自嘲一笑,道:“我倒是想呢,可惜隔行如隔山,真要到了赌场里,我也不过是只‘羊牯’,任由那些高手宰割罢了。”

  黄芩听了,哈哈笑了起来,道:“原来‘北斗会’的大当家也有任人宰割的时候。”

  韩若壁瞧他笑的得意,立刻忍不住打击他,道:“不过,如果我是‘羊牯’,你就是只‘超级羊牯’了,毕竟我掷骰子已可稳赢你。”

  顿时,黄芩那原本十分灿烂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笑不下去了。

  他虽然有心发作,但又明知自己赌技粗陋,对方说的没错,只能咽了口吐沫,暂且作罢了。

  韩若壁则弯眉笑道:“托你的福,能赢上五十一两,我已经很满足了。”

  黄芩看了眼马天祐离去的方向,笑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害的马掌柜输了银子?”

  韩若壁摇头道:“非也,你不但没害他,还帮了他。”

  黄芩奇道:“怎么说?”

  韩若壁道:“要知道他是庄家,唯有爆冷门的时候才是庄家大赚的时候。前几年脱脱木横扫摔跤场,几乎没有悬念,马掌柜想必赔进去不少,这次幸得你这匹黑马窜出,给他爆了个大冷门,相信一把就赚得盆满钵满啦。至于输给我的那几十两银子,哪值得他放在心上?”

  黄芩抓了抓头,道:“原来还有这些门道,之前却不曾知晓。”

  韩若壁见他抓头的动作略显笨拙,竟有几分哈杰那样年纪的感觉,笑道:“你倒是可爱得紧。”说话间,不经意地一探手,极快地在黄芩的面颊上掐了一把。

  黄芩下意识地猛眨了下眼睛,又瞪大了眼,愕然瞧着韩若壁道:“做什么?”

  韩若壁不说话,只是笑得一脸无害。

  见他不答话,黄芩又竖起眉毛,凶巴巴地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

  韩若壁这才开口道:“我说你可爱得紧。”

  黄芩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从没有人如此说过我。”

  韩若壁微笑道:“那是他们瞧不见你的可爱之处。”

  黄芩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又紧盯着韩若壁看了一会儿,骤然扭头疾步而走,远远地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韩若壁并没急着跟上去,而是眼见黄芩的身影慢慢变成了个小黑点,才一面暗笑,一面晃晃悠悠地迈着小步,也往宿地去了。

第16回:四角井略施拳脚压莽汉,大树沟奉上长春谀维人
几次日升日落,倏忽宰羊节已过。这日,临时垒起的几面土墙,将‘四角井’周边的一大块荒地框了起来。土墙约有一丈多高,外面的人瞧不见里面,里面的人也瞧不见外面,墙内墙外似乎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土墙唯一的缺口处,被堵了扇简陋却极为宽大的木门,门口守着几名威武大汉,不断地对进去的人加以盘问,对出来的人留心审视。

  墙内就是白羊镇的武器黑市。

  晌午时分,黄芩来到了‘四角井’。

  少有的,他的身后居然瞧不见韩若壁的影子。

  韩若壁不在,并非因为他不想跟着黄芩,而是因为哈默达一早就派人把他请了去,商量取回哈多尸骨一事了。

  被缠了好些日子,此刻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倒是令黄芩有些不习惯。

  稍后,就在他想要迈步靠近那扇木门时,一名黑脸大汉立刻伸手拦住了他。

  那大汉身形粗壮,以凶悍的眼光瞪视着他,口气蛮横道:“穆廷长老有交待,凡是新面孔都要先到他那里登记,才可以进去。”

  黄芩回瞪着他,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道:“你们族长说我可以进去。”

  黑脸大汉象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与黄芩互相对瞪着。

  一时间,二人各不相让,气势迫人,就象两头赋性凶残的豹子狭路相逢一般,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黄芩自然是不怕的,他只是因为对方的敌意,反射性地与对方杠上了,甚至于收敛了大部分气势。如若不然,只要他在二人的互相对视中,自然流露出本身的杀气,相信已可震慑对方。

  一盏热茶的工夫,那凶悍的黑脸大汉哼了一声,把面孔转开,道:“我是依规矩办事。”

  黄芩道:“我是实话实说。”

  沉默了一刻,黑脸大汉伸长脖子,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不算很年轻,却很英俊的男子,道:“我想起来了,马其的确吩咐过我们,说如果有个姓黄的汉人来,就让他进去。你可是姓黄的?”

  黄芩点点头。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几声,语锋一转,又仍是蛮横道:“点头就作数了?我怎知你没骗我?若是每个想进去的人都同你一样,点头承认自己姓黄,这门我是不是就不用守了?”

  黄芩道:“看来你不信我。”

  黑脸大汉得意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黄芩想了想,道:“好吧,如果你有所怀疑,尽可找人来辩认一下。”

  黑脸大汉歪嘴轻蔑一笑,道:“你说找人来就找人来,当自己是哪根葱啊?!”

  黄芩微恼道:“既如此,我便按着规矩去登记。那你告诉我,要到哪里登记?”

  黑脸大汉幸灾乐祸地笑道:“穆廷长老出远门了,这几日不在镇上,没地方可以登记。”

  他这话一出,分明是有意刁难,黄芩确定这大汉根本是在消遣自己。

  明知如此,他反倒不恼了,点了点头,‘嗯’了声,平静道:“我懂了,你并非不信我,而是针对我。”

  黑脸大汉挺一挺胸,不依不扰道:“我就针对你了,怎么着?!”

  眼见与这大汉素不相识,黄芩疑问道:“不知我何时得罪过你?”

  黑脸大汉咬牙切齿、气恼不堪道:“几日前,你不但令我堂兄脱脱木在所有族人面前丢了脸,还害我输了五十两银子!那可是我所有的积蓄!”

  黄芩淡淡道:“哦,拐弯抹角了半天,原来是想借机出一口恶气。”

  黑脸大汉挑衅道:“事到如今,咱们直来直去地说话。你若不是孬种,就和我一对一打一架!输了的人钻裤裆。”

  论摔跤,他是比不过脱脱木的,可要论打架,他自信族里比他强的人寥寥可数,脱脱木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黄芩打量了他一下,皱眉道:“真的要打?”

  黑脸大汉一指身后黑市入口,道:“你若赢了我,我二话不说,钻你的裤裆,还让你进去;你若是输了,只要先钻完裤裆,我一样让你进去。”

  黄芩叹了声,道:“那扇门,我自有本事进的去;但你的气,却是没本事出的了。”

  黑脸大汉听言,怒道:“敢小看人?!要你瞧瞧我们回人的厉害!”

  说罢,他窜将上来,摇拳作势,斗大的双拳分上下两路击出,就要往黄芩的胸、腹处招呼上去。

  黄芩面色忽的一沉,两手呈扣状挥出,直向黑脸大汉的双拳迎来。

  只见他抬手、作扣、挥击的动作不急不缓,极为自然,看起来很是顺眼,似乎并没有多快,可黑脸大汉明明看得清楚,想要变换拳路,改攻他的头部时,却还是慢了一瞬,被黄芩分左右手刁住了手腕。

  黑脸大汉震惊地瞧向他,道:“怎么会。。。。。。?”

  他委实想不到,只一招就被对方制服了。

  黄芩认真地看着他,道:“你已输了。”

  黑脸大汉想到之前的约定,不甘服输,受人跨下之辱,扭手待要挣脱,再与之较量。

  黄芩扣住他手腕的五指,感觉到了他的意图,于是加了一分真力于指间。

  但见黑脸大汉顿时双眉紧皱,目中露出痛苦之色,可见得他的手腕,必是受到了极沉重的压力,甚是疼痛。

  黄芩摇头道:“算了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黑脸大汉见无法挣脱,情急之下,声音急促地喊了声:“阿弟,还不快帮大哥?!”

  一道金风应声袭来。

  原来,另有一名年轻的守门大汉正是那黑脸大汉的弟弟,他眼见大哥受苦,本已心下不忍,再听他情急中的一声呼唤,立刻抽刀,从侧面纵身而上,直向黄芩身后削划而至。

  他的刀法精熟,且反应甚快,是以,这一刀虽是临时起意,但变化灵活,凶毒之极,选择的下刀方位正是黄芩背部难以顾及的空当之处,生生有如作画时的绝妙之笔。

  这时,黑脸大汉就在黄芩身前,且黄芩的左、右手均拿捏着他的手腕,显然无法向前闪避,可同时,他也不能向后退让。因为那年轻大汉的锋快长刀,正是向他后背削划而来的,若选择向后退让,岂非助长敌人的刀势更为得力了?

  当然,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撒开扣住黑脸大汉双拳的两手,反身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夺下年轻大汉的长刀。

  可是,那样一来,背后的空门便等于转留给了黑脸大汉。而那黑脸大汉已是气恼之极,如再逮到机会,势必出重拳猛击,虽说就算击中,也未必伤得了黄芩,但他腰间也有长刀,若是不用拳,改拔刀,则黄芩又将陷入另一番腹背受敌的光景了。

  不过,最要命的还是,黄芩不能下重手,将这两个回人伤在当场,因为如此一来,多生事端,他便无法再顺利地打探消息了。

  本来,守在门口的另几名大汉也都瞧黄芩不顺眼,有心想刹一刹这个称雄摔跤场的汉人小子的威风,所以当黑脸大汉率先向黄芩发难时,他们一声不啃,只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坐山观虎斗。等见到黑脸大汉的弟弟拔了刀,本来的打斗有可能演变成流血事件时,几人才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毕竟,黄芩是族长的客人,如果在黑市门口有个闪失,负责守卫黑市的他们少不得一起受罚。但等他们突然意识到,黄芩已然身临险境,有性命之忧,而以目下的距离和时间,无论他的身法如何迅快,亦来不及闪开前、后二个方向的攻击时,都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以他们的判断,目前黄芩的最佳举措,只能是向左右两个方向闪躲,那样,虽然会有一只臂膀被刀划伤,但至少可以伤得轻些,没有性命之忧。

  但黄芩不是他们,所以,黄芩要的是毫无损伤地从这危劣情势中脱身而出。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也在守卫们念头急转的倾刻间,黄芩已给了他们答案。

  但见他上半身不动,腰间微挺,左脚以超常的角度,居然从背后反旋踢出。

  瞬时,他的脚背上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在刀刃即将沾上后背的衣服时,一脚踢中了那年轻大汉的刀身,令得他的刀刃歪了开去。

  年轻大汉的刀势凶猛,收刹不住,仍旧划出,但这刻刀刃已滑离黄芩身侧,是以划了个空。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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