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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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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声,他又道:“要想摔倒身高、体重都有巨大优势的科尔腾,必然要等到他失去重心和平衡的时候才行,否则,主动贴上这样一位摔跤好手,无疑等于找‘摔’。反而,象黄芩那样利用他过度前冲的重心,因利势导地拉他前向栽倒,才是可以尝试的招数。”

  哈杰恍然大悟,不停点头道:“幸亏他没用‘跘脚摔’。。。。。。”

  二人虽在说话,可四只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看向场中。

  只见战不多时,黄芩又一次扣住了科尔腾的手腕,用力猛向前拉。

  但经过了上一次,这一次科尔腾已有了戒备,见了黄芩的招数,不但不怕,反倒暗暗心喜起来。

  就在黄芩扣住他用力拉扯的同时,他也用尽全力回拉,想凭着力气比黄芩大,把黄芩拉到身边,就可以施展近身的摔跤技法取胜了。

  可黄芩等的就是这一刻!

  见他发力,黄芩立刻松指扭腕,二人登时滑脱。

  科尔腾一把拉空,脚下再无法稳住,重心向后仰倒了去。

  黄芩抓准机会,立时贴身上去,使出了‘跘脚摔’。

  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跘脚摔,此刻却成了对科尔腾的‘致命’一击。

  无比高大魁梧的科尔腾,心不甘、情不愿地,如同一座坍塌的土屋般,扑通一跤,重重地摔倒在地!

  哈杰‘啊’地张大了嘴巴,只木愣愣的看着场中,没有欢呼、没有雀跃。

  这场胜利来得太快,太轻松,以致于他忘记了该是短暂欢庆一下的时刻了。

  韩若壁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拍着哈杰的肩膀,摇了摇脑袋,道:“借力打力,这已是中原武学最为高深的格斗技巧,居然被他拿来用在摔跤里了。”

  哈杰听言,连忙道:“真的好用?那我以后也要拿来用用。”

  韩若壁笑道:“你?还是省省吧。这个技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在实战中,象黄芩那样轻描淡写地施展出来,没下过几十年的苦功,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哈杰想了想,一指场内黄芩,不相信道:“几十年?他才多大年岁?”

  韩若壁伸了个懒腰,‘哈’了一声,道:“像他那样的天赋,万中无一,自然是不一样的。”

  哈杰低声嘟囔了几句,似是仍有些不服气,但终究没有再出言相辩了。

  一个陌生的外族人,能够披荆斩棘,最后摔倒科尔腾,进入到摔跤大赛的决赛,虽然靠的是他的真本事,但这一事实显然是不受周围回人观众欢迎的。所以,当马特儿阿訇宣布这一场的胜利者是黄芩时,四周回人的交头接耳之声便此起彼伏了起来。

  这个说:“这个人汉人是什么来历?族长为何要让他参加族里的摔跤大赛?”

  另一个说:“如果他赢了决赛,难道也要拿走我们的冠军银腰刀吗?这怎么成?”

  那边有人道:“开什么玩笑?就凭这么个白嫩的像姑娘似的汉人,能摔得过我们的跤王脱脱木?打死我也不信!”

  先前那人听到此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什么叫‘打死也不信’。应该说,只要没打死,就不信,真打死了,信不信的,也就没啥意思了。”

  周围几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边又有一人道:“听说,是那个汉人自己去找族长,说要代替哈多出战的,后来族长就同意了。至于为什么同意,那就没人知道了。”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全都是希望脱脱木能够摔倒这个汉人,免得本族颜面无光。

  所有回人中,希望黄芩能赢的,可能只剩哈杰一个人了。

  随着黄芩和脱脱木步入场中,四周嗡嗡的话语声突然间都静了下来,上百双眼睛射出的目光,落在了场中的二人身上。

  此刻,差不多到了未时光景,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阳光无遮无拦的直射而下,照得两具涂满油脂的身体亮得刺眼。只不过脱脱木的,是乌黑闪亮;而黄芩的,却是白到耀眼。二人相对而立,对比鲜明,好似黑白双煞,但那‘黑煞’明显要比‘白煞’大了整整一圈。

  哈杰看得一愣,道:“初时光顾着看大哥哥摔跤,现下才发现他好白啊。”

  韩若壁吃吃笑道:“虽然过于白净,细条了些,倒也长了一身上好的腱子肉。”

  闻听一声锣响,场中二人立时扭至一处,互相试探起来。

  考虑到黄芩虽然名不见经传,但确是连过数关,摔倒了好些名气很大的高手,才闯入决赛的,跤王脱脱木也不敢大意轻敌。是以,他在与黄芩首番相较时,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先把自己防守得严严实实的。

  黄芩进攻的欲望显然也不甚强烈。实际上,他一路击败对手杀入决赛,就几乎从没有主动进攻过。如果硬要说有过进攻,那他的进攻,基本上就是以一记‘跘脚摔’结束掉比赛。此时此刻,面前的脱脱木并没有给他任何可以施展‘跘脚摔’的机会。而他,也好象除了‘跘脚摔’,再没了其他的进攻手段,所以只能随便应付着。

  这时的比赛场面相当消极,以至于在大太阳底下观战的各位观众们,都开始感到有些无聊和不耐烦了。不过,大家还算知道这已是最后的决赛,所以仍是耐着性子在一边观看。

  哈杰看的焦躁异常,一边看,一边忍不住问身边的韩若壁,道:“他们两个要这样耗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谁都不主动进攻呢?”

  韩若壁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黄芩不进攻,是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进攻。你懂得,他就只学了一招‘跘脚摔’,这招用不上的时候,自然只能干瞪眼。”

  停了一瞬,他继续道:“而脱脱木不进攻,恐怕是觉查到了黄芩的厉害之处,我猜,他可能已经发觉从第一场到现在,黄芩施展的都是‘后发制人’的打法,而此种打法根本是在等对方先露出破绽,才好借机反制。毕竟从来都是‘易守难攻’,防守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进攻则容易露出破绽空门。而黄芩是个极善于抓住破绽的人,脱脱木就怕被他抓住机会,是以,才会抛弃进攻,专注防守。”

  哈杰不解道:“可他这么守下去,不是也赢不了吗?”

  韩若壁道:“我想,脱脱木定是和黄芩一样,希望能够一出手就解决战斗,所以在耐心地等待机会。等待从来都是无聊而漫长的,可一旦被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等到了机会,那就是火随风发,霎时燎原,胜负立见分晓了。 看这样的比赛为的就是那一瞬间,是以,我们要和他们一样有耐心才行。”

  哈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韩若壁继续道:“这个脱脱木真不愧为跤王,只从他肯舍弃进攻这一点就可以瞧出,他至少比其他摔跤手,要高出一个等级。回头想想,今日出场的其他摔跤手,还仅仅停留在技艺的层面上,比如力量、速度、技巧。而比技艺层面高一个等级的,则是意识。我看脱脱木就已经达到此种等级了。”

  这下哈杰完全听不懂了,道:“什么技艺、意识的,摔跤讲究的不就是力量、速度和技巧吗?”

  韩若壁想了想,道:“这么说吧,别人还在用身体摔跤,而他已经懂得用脑子摔跤了。因是之故,他才能连续在摔跤场上称雄。”

  哈杰似乎懂了一点,道:“用身体摔跤。。。。。。,用脑子摔跤。。。。。。。不管了,那你说,黄芩和脱脱木,最终到底谁能赢?”

  韩若壁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道:“本来我也没底,不过现在,我确信黄芩最终能赢。”

  哈杰将信将疑,道:“真得?可大哥哥在力气上似乎比不了脱脱木。”

  韩若壁点头,道:“的确,力量上他不占优势,但胜在速度够快。有道是‘学剑千招,不敌一快',又有说,‘天下武功,无坚不摧,惟快不破’。”

  哈杰道:“我也听说过。”

  韩若壁道:“话说,一开始瞧见黄芩以‘跘脚摔’摔倒了几个对手时,我还只觉得他微有获胜的机会,全无现在这般有把握。后来,瞧见了脱脱木出场,便觉黄芩获胜的机会立时小了许多,毕竟脱脱木的摔法熟练无比,在力量上又占尽优势,有所谓‘一力降十会’,更何况你们的跤王已可称得上‘一力加十会’了。与之相较,黄芩只有一快而已,感觉赢面不会太大。但是,就在刚才,我发现,黄芩已将中原内家拳术的最高经义,灵活施展在了摔跤之中。。。。。。”

  哈杰狐疑不已,打断道:“他们明明是在摔跤,哪有什么拳术?你说的内家拳术,我怎么一点也没瞧见啊?”

  韩若壁道:“因为你瞧的是招式,我瞧的是打法。”

  哈杰摇头道:“不懂。”

  韩若壁手指场内,道:“你且仔细看黄芩,他的一进一退,一闪一挪,各种动作间的节奏变化,自然,沉着,宁静,舒展,哪里是冲上前去把人摔倒的摔跤打法?内家拳术的最高经义就在于,‘慢可以打快’,‘静可以制动’,‘四两能拨得千斤动’,任你猛如狮,强如虎,都头来还是被我‘横破竖’。”

  哈杰听得似是而非,只稀里糊涂道:“。。。。。。我瞧大哥哥打的也不慢啊。”

  韩若壁笑道:“是啊,‘慢可以打快’,更何况黄芩还不慢呢?内家拳术的核心是‘欲取先予’。所以说,只要脱脱木憋不住,开始进攻了,那就离失败不远了。而如果他能够一直忍而不攻,那就要比比在这大太阳下,谁的体力消耗的慢了。”

  说到这里,韩若壁哈哈一笑,意味深长道:“有这么多支持者期待着,脱脱木能忍得住不进攻吗?”

  韩若壁的一番话只是随口道来,却令得哈杰心中如被重锤击中一般,什么黄芩,什么脱脱木,什么谁胜谁负,一时间都被他抛置脑后了。他口中直喃喃道:‘慢可以打快,静可以制动,四两能拨得千斤动。任你猛如狮,强如虎,都头来还是被我‘横破竖’。。。。。。”

  转头,哈杰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一把拉住韩若壁,问道:“横破竖,横破竖。。。。。。什么叫横破竖?”

  韩若壁听他问在了点子上,心中一凛,暗道:莫非这回人小子仅从我的几句话里,便上窥到了内家拳术之秘吗?我可没兴趣教他这些。

  想罢,他口中随便答道:“不过一句俗话,就这么一说而已,哪用得着当真。”

  韩若壁哪里知道,他这一番话,真的使得这个悟性绝纶的少年初窥到了武学之门,日后成为了他们族里无敌的摔跤手。不过这是后话了,全可不提。

  场外,他二人聊得起劲;场内,脱脱木和黄芩打得也是热火朝天。

  双方都在消极地等待对手出错,可这样的纠缠方式,外人看来虽然沉闷,但交手的双方却是如坐针毡。

  烈日下,他们的体力消耗得极快,与之前相比,黄芩的脚步已没了开始时的轻快敏捷,而脱脱木额头上的汗珠和沉重的呼吸声,也表明他绝不轻松。

  无聊的观众中,有一些人已经耐不住了,他们组织起来,大声喊道:“脱脱木,单臂摔!脱脱木,单臂摔!。。。。。。”为脱脱木打气鼓劲。

  眼看着黄芩的步伐渐慢,脱脱木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趁着黄芩一个不经意的破绽,猛然踏步贴近,探出右臂。

  蒲扇般的大手,瞬间抓向黄芩的裤腰。

  那正是脱脱木的绝招“单臂过顶摔”!

  黄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一边侧身,一边左臂挥动,以手背横向,推过脱脱木探出的右臂。

  脱脱木虽然力大,但手臂是直向前探出的,而黄芩虽然力气小一些,但是左臂却是垂直于脱脱木的出手方向而出,正合了内家拳术的‘横破竖’之精要,正所谓‘四两拨得千斤动’。

  脱脱木的这一次探手,登时抓偏了方向。

  紧接着,不给脱脱木任何应对变化的机会,黄芩瞬间马步压得极低,迅速侧身切入,也是右臂探出,反抓向脱脱木的裤腰。

  他的这一动作,和之前脱脱木做出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旋转了一个角度而已。

  脱脱木不及闪躲,被黄芩一把抓了个正着。

  他心中大叫‘不妙’。

  这种时候,只要黄芩的手死命往下一拉,脱脱木的裤子难免就要被扯下。而按照规矩,裤子被扯下,便等于输了比赛。

  其实,一旦抓到对手的裤腰时,谁都可以这么干,但因为在比赛中被扯掉裤子,实在输得太丢人,而赢的人以这种手法获胜,也显得有些不光彩,所以,一班摔跤高手都不愿这样做。以脱脱木为例,一般这种情况下,他都习惯一个‘单臂过顶摔’,威武无比地把对手制服在地。

  可是现在,那个被抓住裤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他没有选择。

  而黄芩只要这样做了,即使赢的不光彩,也是赢了。

  可他,不但输了,还会输得很丢人。

  不待他细想,黄芩的重心猛然下沉,单膝跪在地上,却是没有发力拉扯下他的裤子,而是大吼一声,腰腿一齐发力,单臂把脱脱木举过了头顶,向后抛摔出去!

  单臂过顶摔!

  黄芩用脱脱木的绝技,给了脱脱木‘致命一击’!

  一时间,场中死寂一片。

  回人们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他们神一般的摔跤手,会被一个外族人用他自己的绝招摔翻在地。

  黄芩站起,长长地舒了口气,也不看被他摔倒在地的脱脱木。

  “哇!大哥哥赢啦!”哈杰在人群里激动地喊了一嗓子。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因为周围一片鸦雀无声,所以特别突出。

  其余回人都向他投来或好奇,或憎恶的目光。

  哈杰立时蔫了,捂住嘴,噤声不语。

  稍后,他一捅身边的韩若壁,小声道:“我赢了,十两银子拿来。”

  韩若壁没有丝毫舍不得,大大方方地掏出银子,笑眯眯地递给他。

  哈杰瞧他一眼,摇头道:“我真想知道,等大哥哥向你索要一百两时,你是不是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韩若壁弯腰凑到他耳边,诡秘兮兮道:“我一定比现在笑得还开心。”

  哈杰愕然,道:“你这人真有毛病,哪有输了银子还这么开心的。”

  韩若壁只道:“是输是赢,谁知道呢。”

  他又问哈杰道:“不管怎样,你是赢了,开不开心?”

  哈杰道:“当然开心。”

  韩若壁直起身体,望向他,笑道:“我猜,等一会儿,你一定比现在还要开心。”

  哈杰奇道:“哦?我觉得现在就很开心了。”

  韩若壁不再说话,将目光转回场中。

  马特儿阿訇手握着那把,赛前被脱脱木还回来的‘西瓜头银腰刀’来到场中。

  他面无表情道:“这次摔跤大赛的冠军是黄芩!我代表白羊镇的所有回人,将这把‘西瓜头银腰刀’授予他,请他妥善保管一年,以待明年‘宰羊节’的到来。”

  这时,人群中有人义愤道:“虽然族长特许了这个汉人参加大赛,可冠军银腰刀是族里的圣物,如果被他赢走了,不等于亵渎真主吗?!”

  于是,有不少人随声附和道:“不能让他把腰刀拿走!”

  “马特儿阿訇,别把腰刀给这个汉人!”

  “谁能指望明年这个汉人会依着族里的规矩,把腰刀送回来?”

  。。。。。。

  扪心自问,马特儿何尝想把族里的圣物交给一个汉人,得知哈默达允许黄芩参加族内的摔跤大赛时,他并没有阻止,那是因为他绝没有想到这个汉人可以夺得冠军。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他无视。

  马特儿仔细想了又想,冲着人群把手一挥,喝了声‘安静’,然后沉声道:“作为一名回人,输了比赛可以,但不能输了尊严!输了诚信!那才是真主赋予我们的真正圣物。”

  人群顿时没了声音。

  转身,他来到黄芩面前,递上腰刀,道:“黄朋友,一旦你接下这把腰刀,便是应了来年送它回来的承诺。如果你不守承诺,我们的真主是能看见的。”

  黄芩没有回答,伸手接过刀,转身往人群中望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终于,他找到了,直向人群中某处而去。

  见他走了过来,周围的人或是嫌恶,或是惊怕地避过一边,黄芩径直走到了哈杰面前。

  哈杰冲他笑了笑,道:“大哥哥,你赢了!”

  黄芩伸出手,把‘西瓜头银腰刀’送到他胸前,道:“给你。”

  哈杰愣住了,面前这个只认识了几天的大哥哥,居然会把费心费力赢来的腰刀送给他?

  虽然他很想要,可一时不知该不该接受。他道:“这,这是你好不容易赢来的。。。。。。”

  黄芩道:“我说过,是替哈多参加比赛的。如果他赢了,定会把奖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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