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浮光逐笑来-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萧正甩开剑柄,将倒下的女子拥入怀中,然而从她腹中涌出的黑紫色魔息就像是冥冥之中编织出的一张大网,很快将兄妹两人笼罩在其中,随着金蝉魂魄容器气息慢慢微弱下去,那原本浓稠的魔息也渐渐疏散开,更有魔物濒死时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响起……
楚四歌说得没有错,萧雅腹中的婴孩确实已被魔息污染。
魔息散尽,连女子的肉体都没有留下。
结束了。萧正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半跪在地上,怀中空无一物,连颤抖都显得无力。
略显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劈成两半的小小石块滚落到百里逐笑脚边,她长长一叹,将不知何时拔出的草芥剑重新收回剑鞘中,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楚四歌则露出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来。
他出手向来很快,丢出去的石子无声无息,却不想在半空中被一道同样无声无息的剑气劈开,并没有像预想的那般击中萧正的剑。
抬起眼,他望向百里逐笑,后者却将目光撇开半遮半掩道,“你……为什么要出手?”
如果她不出剑,或许凭借楚四歌掷出的那颗石子,萧雅和她腹中的金蝉魂魄还不至于毁灭散尽,至少不会毁灭在萧正的剑下——可是她想不明白,口口声声要找出前任魔尊魂魄容器的冷酷魔物,为什么在最后一刻竟想要救下萧雅。
“我并不是想救那个女孩,被金蝉的魂魄选中为重生的容器,无论如何都要毁灭掉的。”仿佛是看穿了她内心的疑惑,沉默了片刻后,楚四歌淡淡开口,“我只是不想要你的好徒弟亲手来断送自己妹妹的性命,或许由你来做,我更加能够接受一些。”
“原来我在你心中一直是冷酷无情之人。”
“至少在遇到关系流川之事时,你云霜绯比任何人都无情。”
听见并不陌生的称呼从那个男人口中唤出,百里逐笑不由冷冷一哼,将草芥剑抱在怀中,等着他的下文。这种时候,这种状况下的相逢,彼此的冷嘲热讽要比相顾无言令人舒坦得多——楚四歌就像是她身上长进肉里的刺,想要彻底拔除干净,必然要好好疼上一疼。
“百里逐笑,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不,不是……你到底是变了,变得更加像一派掌门了……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他欲言又止,指代不明,“啊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改变会比较好。”
“少在那里自以为是。”她狠狠皱眉,“我沉渊派还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
见她那副傲慢模样竟与十年前分毫未变,楚四歌微微一笑,目光斜落在修仙少年身上,“我本想,你若下不去手,杀婴孩这种罪孽滔天的事情便由我来做……不过,被他抢先了。小子,如果想报仇的话,须得变强……”
极度悲痛的萧正扶着长剑慢慢站直了身子,死死盯住那抹黑色的影子,咬紧下唇道,“这是小雅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妹妹也好,娘亲也罢,她们的离开我不会憎恨任何人。众生平等,仙魔无异,师门命令不得违抗,我从踏上沉渊山的那一刻起就有觉悟。”
他挥剑指向楚四歌,眼中泪光未退,“我只是按照师父的吩咐,完成任务而已。”
☆、一捧寒梦【下】
所以说道貌岸然的修仙之人,最难以对付。
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令楚四歌的心稍稍有了沉重的感觉。
他就那般站立在原地,紧抿双唇,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也叫人猜不出心中的波澜。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如果只是为了看戏,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如果是来向我沉渊挑衅,那么魔尊大人,您成功了。”百里逐笑冷眼依旧,只觉今日发生事情颇多,萧正情绪亦不稳定,若再对持下去,恐有变故,“我会记得魔尊今日所言,待到决战那日,连本带利,统统讨回!”
楚四歌又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他没有借助魔息遁去身形,而是一步步走开,缓慢而沉重。
这样果断迅速却又欲说还休的方式不禁令百里逐笑心头一紧,不经意间“喂”地唤出声来,然而抬起的手始终无法碰触到想要挽留的人,只能默默看着那个十年未见的男人越走越远。
如同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一般,楚四歌忽然停下脚步,侧脸与她道:明日正午,在你们今日休憩的茶馆相见,我有话想与你说。
一滴佳酿落入深潭,漾起层层涟漪。
不知道怎会好端端地落下佳酿,顷刻间的芬芳又很快消散在深潭之中。他的话音落定,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她甚至还来不及问清楚缘由,楚四歌的身影便很快地消失在夕阳之下,快到……就像是逃开一样。
之前缓缓走过的那段路,似乎就是为了思索怎样说出这句话。
她的脸上浮出极淡的一丝笑意。
转身见萧正仍怔怔望着萧雅消失的地方,百里逐笑幽幽一叹,“此次任务已完成,你先回师门罢,将今日之事,与掌门交代清楚。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再难过了,萧雅今生功德,来世定会投户好人家,嫁个好郎君。”
是么。他的声音很轻。
“我们这一生很漫长,漫长到会让你遗忘时间的存在。凡人要比我们幸运得多,每一世,都可以以不一样的身份,过不一样的生活,而我们,一旦将名字写入仙籍,便只能以一种身份一直走下去。”百里逐笑拍了拍他的肩,勉强扯出笑容,“此生,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找到她。所以,不要难过了,小雅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不想看见自己的哥哥这个样子。”
少年终于抬起头,低声回应,“徒儿……明白了。”
可是六道轮回,生死无常,弱小的凡人,又能如何左右自己来世的命运呢?一切不过是……她与他的心愿而已。百里逐笑暗忖着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谎话了,这一点,倒是很好地继承了流川侯的秉性。
也不知有朝一日萧正识破了她的谎言之后,会不会像当年的萧雅一样,装作深信不疑。
她想他会的,毕竟,她是他们永远的神仙姐姐。
当夕阳完全沉下去的时候,恢复精神的少年与她道别,临行前,不忘问她是否要应了楚四歌的约——在沉渊派待的时间虽不久,但魔域尊主与摇光门执事弟子逐笑师叔之间纠葛他却着实听闻了不少,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如今的魔尊,竟是年少时的故人。
被问及心中诟病,百里逐笑垂了目光,小小的迟疑显露了心思。
“师父,楚公子他……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萧正踌躇了片刻,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百里逐笑点点头。她很清楚他变了许多,十年前就变了。
“也许,这个就是魔物真正的样子……”她仰面,不知在看什么,直到感觉丝丝寒意,才重新低下头来,“好徒儿,你不用为我担心,师父我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至少,绝对不会再相信他……”
*
尘世间的天气有时会令人不知所措。
明明昨日还艳阳甚好,今儿雨水就不期而至,天色虽有些阴沉,索性是细雨绵绵,倒也不需得撑伞。
街上行人少了许多,茶馆生意也比不先前,上午开张至此,来去的不过几位客人。不过,角落里的黑衣男子却独自在那里侯了许久,时不时抬眼张望门口,任由壶中茶水由滚烫变作冰凉。
阴天。看不见日头,他估摸着眼下的时刻刚刚好。
再次抬眼时,他等的人已经到了桌边。
像是一片白羽飘然而至,少女浑身的衣衫有些湿,薄薄的白纱贴合在手臂之上,更显得身形清瘦。
百里逐笑没有说话,径直在楚四歌面前坐下,将草芥剑搁在桌上,只要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她看得出,那家伙应该是等了很久,可是他不知道,她在茶馆周围等了几乎与他一样久的时间,直到约定的时刻到来。
“啊啊,很准时嘛。”楚四歌本想给她倒杯茶,手至半空忽而想起茶水已凉透,不觉有些无奈,像是怕被戳破秘密一般又将手收了回来。
“你等了很久?”丝毫不放过这一细微动作露出的破绽,百里逐笑盛气凌人地挑眉,“要是我不来呢?你就这么一直等下去?我知道魔物的时间有很多,却不知魔尊居然有如此多的闲功夫来等一个修仙之人……”
“你会来的。”并不理会她的挑衅,楚四歌微微一笑,语气肯定,“你一定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意识到这样的争辩毫无意义,她叹了口气,替自己倒了茶。水是凉的,暖不了手,她也就没有心思去喝,握着杯子在手中把玩,用指甲去抠杯壁上浅浅的裂缝——明明大言不惭地说着自己已经不再与从前一般,但是面对着这样的对手,仍旧心里充满压抑。
或许只是因为跟前坐着的,是他罢。
“其实我有些意外。”一身窄瘦黑衣的男子又开口,半含讥诮,“本以为至少会等上一天的,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让我那么难堪。”
受不起这等称赞,百里逐笑默了片刻才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十年前那次从魔域走得急,忘了找你要回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勾玉。”她尽可能地装作若无其事,“我的‘不叛’勾玉,与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用途,不若还给我好了。”
楚四歌怔了怔,将目光移开,冷了口气,“这等无用的东西,我自然会不带在身上,约莫是搁在哪里,又或者是转手赠了他人,眼下可是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
她念念不忘的东西,他却记不得了;她视若珍宝的东西,他却转手赠了别人——普天之下没有哪种讽刺能比这个更叫她无言以对。她应约而来,不是为了自取其辱。
“哗——”百里逐笑扬起手,杯中冰凉的茶水尽数泼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他没有躲。以他的身手,躲开根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没有,他就那般坐在对面接下这杯茶。他的发湿透,贴合在额上。或许是为了减弱自己更加强大的魔息,十年后的他,重新带上了一弯封印力量的银箍。
那般狼狈的模样,那样看着她的目光,都像极了初见时算不得愉快的一幕。
只是……
“哗——”用一杯茶水回敬,楚四歌手腕转得飞快,未有半分犹疑。
百里逐笑也没有躲开——不是因为甘心受他这一泼,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会对她做出这般无理举动,所以连想躲开时,连动作也迟钝了许多。
“你!混账楚四歌!”面颊上沾着不少茶叶,本来就有些微湿的衣衫变得更加贴合肌肤,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白衣少女拍案而起,顶着满脸茶水,整个人竟微微有了寒意。她抬手,狠狠揪住了楚四歌的衣领。
“‘混账’两个字是多余的,蠢女人。”毫无畏惧地回应,然而略微熟识的话语脱口而出后,他看着她,却陷入了沉默。
“‘蠢’字也是多余的!”纠紧手中的衣物,指尖却在不经意间碰触到男子胸口一处坚硬,百里逐笑皱着眉头顺势一捉,一块手感色泽绝不陌生的玉石变稳稳落在了她的掌心。看清楚他怀中藏匿之物后,她猛然间缩回手,气焰顿时就灭了三分,垂着眼低声问,“你不是说,无用的东西不会带在身上吗?那……这是什么……”
望着那流转着光泽的勾玉,他不说话。
她忽然很想哭。
为什么会这样呢?两个人……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心中反复问着这个问题,能够找寻到的、唯一的,却很模糊的答案:因为她是沉渊派未来的掌门人,而他,是野心滔天的魔尊。光和影,注定不能共存。
她深深吸了口气,决定斩断这最后一丝孽缘,“我走了。”
勾玉握在手心,冰凉。
“逐笑。”低沉一声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明的情愫,楚四歌慢慢起身,“能过来吗?”
他张开双臂。
☆、雾里看花【上】
百里逐笑立在原地,皱着眉疑惑问,“什么叫……过来?当我是小狗吗?”
然而看明白了他的动作,他的表情,她才明白过来那个男人所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迈不开来,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出卖了自己,令她无法忽视那个男人的邀请。
如果那可以算作邀请的话。
“我已经伸出手了,愿不愿意过来,是你的事。”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解释,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昭然着自信,好像从面前少女的犹疑中已经能够判断出她将做出的决定。
百里逐笑当然记得这话。她甚至记得很多年前一同看萤火时,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也记得她伸出手去,楚四歌做出的决定。
于是几乎是跌撞着冲过去。
百里逐笑发誓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是就连对敌迎战伤痕累累时也从未有过的狼狈。
她拥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楚四歌吃痛,嘴角微微一咧,抱着百里逐笑的手非但不松,反而紧了一紧,他眉眼间戾气极盛,侧脸埋头,亦在她的裸/露的肩头上落下一口。
比她还重。
比她还狠。
比她还猝不及防。
“楚四歌,你到底,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被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还击气得发疯,百里逐笑抬了声音连连推开他,“混账……东西……”
茶馆中茶客寥寥无几,此刻目光尽数落到了两人身上——撇开桌上兵刃不谈,两人你来我往的举动分明是情人之间床头吵床尾和,那些人指点了下议论了几句后也就不再注意这边,反正接下来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成家的夫妻双双把家还,没成家的从茶馆转战客栈,要个房间,该干嘛干嘛。
果不其然,那些凡人的目光根本没有引起魔尊大人的注意,他搁下茶钱,一手拿起桌上的细剑,另一手稍稍一用力,便将身形清瘦的少女整个儿扛在了肩上。
“喂,喂喂喂……”她正羞于楚四歌的做法,偷偷想去打量周围茶客们的目光,谁料也不知那魔物究竟是施展了什么步伐,顷刻间两人便已到了空旷的房间中。
“怜香惜玉我自然懂,不过……”楚四歌这才慢悠悠抬起眼睛,故意拉长了声音,“不过……你算是温香么?还是软玉?”
“难道不算吗?好歹我也是个女人诶!”
“喔?你是在说胸前有沟——壑——的那种女——人——么?”某人坏心眼地将某些重点词句拉得更长,异族的魔物似乎根本没有觉得百里逐笑的愠怒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反倒是发出更加戏谑的声音,“你这脾气,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现在这模样,怎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温香软玉?”
她炸毛,回嘴道,“你才又臭又硬!”
“呵,原来你是一直这么想的啊……嗯?真的是这样么?”男子云淡风轻转了身子,半含笑意,凑到几欲挥起拳头的少女面前,忽而欺身而下,危险的气息重重扑在百里逐笑的脸上,双颊恍惚间腾起的灼热感顿时煞去了她先前的不满和激动,本本分分收回手慢慢退到墙边。
房间内布置体面,她心下猜想此处是楚四歌这几日在尘世走动下榻的住处,虽然这家伙先前在流川走动随意惯了,但有时也会莫名讲究吃穿住行,这十年又坐上了魔尊的位置,谁知道会不会更加讲究这些身外之物。
也好,待在这里总比两人在街上结伴而行要好得多——仙魔约战日期临近,这个节骨眼上见面,根本不是明智的抉择。
百里逐笑此刻忽然觉得,自从应约去了茶馆见他,自己就已经走上一条布满荆棘之路,更不用说眼下混乱状况;可是她如果没有去,没有问到‘不叛’勾玉,或许会遗憾一生。
见她微微走神,楚四歌笑得更叫人捉摸不透,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扳过头顶,薄唇贴在她脖颈间他之前咬过的地方,慢慢濡湿着。现在的他,很是享受与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尽管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约多,他就越危险。
他楚四歌,一贯对做危险的事,乐此不疲。
再说百里逐笑,本是气不过被人压制,抬脚胡乱踢了几下,终是因为底气不足而放弃了挣扎——她自然明白楚四歌要做什么,而他要做的事,也正是她想的。
什么嘛……根本就像从前一样……那个混账。
明明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抛弃了她,明明要将她交给魔域众魔作为保住自己位置的筹码,向沉渊派下战书的是他,妄图染指流川的还是他……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刻骨铭心的背叛之痛常常令她窒息,可是当那个男人真真切切站在她的面前,好像原本坚定不移的一切都开始动摇了。
就像埋藏在灰烬中的火种,重新开始燃烧。
之前所说的“不会再相信他”,苍白无力的誓言,就在这烈焰之中消失不见。
“等一下,等,等一下!”猛然清醒,百里逐笑忽地发狠重重推开身上的男人,胸口遏制不住地起伏,“你和百鬼魅王她……”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未等她说完,楚四歌便打断,“我没有娶她。”
被拆穿了心思难免不舒服,她扭过头去不经意间就低了声音,“我只当你会对我食言,没想到,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般不守承诺。”
“我之所以不遵守承诺,你难道不知道答案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