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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逐笑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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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个既美妙又残忍的名字。
深深被那样刻骨铭心的场面所震撼,楚四歌甚至希望今夜大开杀戒的是自己,哪怕曝露了身份会招来修仙之人的围剿,哪怕无月之夜迎来的是毒蛊的反噬,他也不愿看见那个女人埋藏在心底的决绝和无奈。
——已经习惯了。
习惯于为了大局去考虑,习惯于自己肩头的责任,习惯于剑刃之上沾染鲜血。
可以为了更多人的安危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会因为无法救赎一个生灵,无法化解各族之间矛盾陷入深深的自责——已经不知道她的行为究竟是对是错,明明有着那样的笑容,可附着在那般的城府之下,他已不知是真是假,是善是恶。
“其实……你不必这样为难自己……”楚四歌微微叹,单手将百里逐笑拥入怀中,手臂克制不住的力量竟是想将那一抹白影揉进身体里,“有些责任,尽可放下,是你自己将自己推入了无间地狱,难以解脱。”
“明明是魔域宗主,居然一点为族人着想的责任感都没有。”在他怀中养起来,她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来,“楚四歌,你果然是个混账。”
“宗主如何?魔尊如何?流川侯又能如何?被太多的东西束缚,倒不如一倜傥自由身,驰骋于偌大天地之间,只为自己的心而存在着……”
她不发一言咂摸着男子的话,似乎明白了一些,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所以你已经没事了么?我好像听见了鸡鸣,这一夜,算是过去了?”眨了眨眼,百里逐笑想起什么来上上下下捏着眼前黑着脸的男人,“躲过了百鬼魅王的诡计,也没有修仙之人追杀而来,更没有消失……喏,这里没有消失,这里也没有,都好好的呢!楚四歌,你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呢!这里,这里,还有……”
“……那里就不用捏了。”
“你的右手和右眼……我会拜托给白师兄,让他来帮你医治。”
再次摆出“无所不能大爷样”的少女语气孤高,“不过先说好,你这一遭可当真是欠了我不少东西:即便你日后能坐上魔尊的位置,也要甘心臣服于流川侯的统领,共享流川盛世,不得有进犯的念头……”
深感被压迫的魔王苦着脸点头:眼下算是体会到欠债的滋味了。
而她那副趾高气昂,飞扬跋扈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千金大小姐的架势。
“既然凶星慧斗一事有了结,我会劝爹不再追究魔域责任……混账,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要管这回事罢?到头来还是我在操心啊,真是岂有此理!”百里逐笑抱着肩,一脸不满嘟囔,忽而又想起什么来,“……那,你还要见我爹么?”
动了动尚能活动自如的左手,楚四歌凝望着掌心繁复的纹路:安然渡了无月之夜,反噬亦没有再出现,是否能算是侥幸逃脱了魔尊的控制呢?若身体当真不再受那蛊毒的折磨,他还要以魔域宗主的身份存在下去么?还需要惟魔尊之命是从么?、、、
他不知道。
猛然握紧了拳头,他长长叹了口气,只道一字:见。
无可厚非的耸了耸肩,血脉之中冥冥间定了一定,百里逐笑随性勾起嘴角,“罢了,我又一次给了你机会,你又一次没有珍惜,黑煞獒王。”
“何意?”
“佛曰:不可说。”
少女微笑,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夜空,一点点幽幽的光亮浮起,宛若那日河岸边飞舞的萤火,微弱却倔强,“那边已经开始放灯了喔,不快点的话,会赶不上在天亮之前许愿的。”
无月之夜已过,该消失的没有消失,该存在的依然存在。
他扬起脸来,一盏盏浮灯冉冉升起,在浑然的黑夜中播下星点的希望。
洗尽铅华,恍若浮光。
☆、【番外一】藏心上
云霜绯一直觉得许愿是件极不靠谱的事情。
可是眼下她却不得不入乡随俗放一盏明灯,道一个愿望。
看着半空中的四方薄纸灯借明火慢慢升上,在浓厚若一整块墨色砚台般的苍穹中留下光影,她心中涌起莫名感慨——萤火也罢,浮灯也罢,那是足以驱散黑暗的浮光,即便冰冷,暖的却是盛世流川。
因为是在黑暗中,所以才会显得那般珍贵。
她双手合十,虔诚阖上双眸。
身边男子出声,带着一丝疲惫,“你相信神明的庇佑么?”
“我是入了仙籍的人,神明什么的,才不会随便相信;流川之上,最接近神明的男人是我爹,可他是个骗子,我连他的庇佑都不接受,又怎么会信神明的庇佑?”
淡然吐出字字带刺的句子,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瞅着身边独独剩下一只明眼的男人,“你呢,又许了什么愿望?”
丝毫未有偏见,这魔物样貌确实出众,与生俱来的狂放不羁被很好地融进那双微微下垂的眸子,英挺修长的身姿即便在人群之中,也能一眼就寻到——明明是温柔又细心的家伙,却总是臭着一张脸,连笑容都是生涩的。
但她的目光还是会不经意落在他身上,偶尔久久不愿离开。
“……许愿很是无聊罢?心底最深的渴望,居然宁可求助于神灵,也不相信自己的双手。”舌灿莲花的男子轻而易举掌握了主动权,挡开了少女的提问,将与自己不利的话头又抛了回去,“……你说是吧?”
“嗯,嗯啊,你这么说也没错啦……不对,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聪慧如她,很快发现了自己处在下风,露出不满的神色,她嗔怪,“楚四歌,你总是这个样子,分毫不想让自己吃亏。”
“你若不是处处想占我便宜,我又何苦总思量着如何让自己在你面前不吃亏?”
“占你便宜?”云霜绯哑然,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重新挑开话题,“你说那些凡人是不是很可笑?如果心愿靠这种东西就可以实现的话,天下何苦那么多断肠人?”
楚四歌垂了眼睛,想了很久才开口——与这个女人相处的越久,他就越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已不再是种简单的陈述,而是夹杂了他所能理解的世间百味。不过,出乎意料地,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既然是断肠人,若是连个念想都没有,岂不是更加悲戚?”
天下之大,最难解的,便是一个情字。
顿了顿,他终于舒展开眉头,朝身边正漫不经心拨弄着地上杂草的女子投去一个笑容,“其实,孔明灯这种寄托,也不尽如人意……楚荒便有说法,一年只能放出一盏,心愿只有一个。若是贪心之人,在众多欲念的取舍间,才最难过罢?”
贪念啊,这当真是无法回避的存在:当手中有了渴望的东西后,便会萌生新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宛若成堆的浪头,宛若无底的深渊——很多年后,她才知道,贪念是无法跨越的鸿沟,是她与他的劫。
喜欢一个人,便会想要与他在一起;得到之后,便会想要的更多。
云霜绯揉碎了一株碧草,这才舍得抬眼,“想不到堂堂魔域宗主也是个笨到没药救的家伙……”
“……”
“谁说一盏灯只能许下一个心愿?”
“……”
“我对着灯许下的心愿就是:我要再多许三个心愿,然后每个心愿就是再多许三个心愿,再多许三个心愿,再多许三个心愿……一直这么说着。你看,这下我虽然只放了一盏灯,却可以有好多好多的心愿,不是么?”
镀银般的月光下,少女扬起脸,眼角分明带着一丝诡计得逞后的得意。
楚四歌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来,好容易才平静了心绪,“灯已经看不见了,那你倒是说说,都许下了什么?你许了那么多个心愿,先说给我听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不吃亏吧?”
这回反倒是她皱了眉头,踟蹰了半晌,才从牙间挤出一丝声音,“方才我……我都光顾着要心愿了……还未来得全部许下来……”
“你觉得还能作数么?”他勾起嘴角,歪着头一副看戏的表情,“啊啊,你的灯已经飞到看不见的地方了喔。”
“这……”
“罢了,就知道你一定会错过的。”大掌抚上少女微凉的柔夷,五指相扣,楚四歌轻轻一叹,“我的留给你。”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他笑,额上的银箍,左耳的血红色犬牙坠饰,窄瘦黑袍上隐隐浮动的花纹,无一不沾染着阴鸷的气息,混着那无法压制的戾气,令他在暗夜中有种无法去直视的冷峻乖戾。只是那声音却温柔着,温柔到足以令此刻的时间融化,“我说,我许下的心愿是:百里逐笑的心愿可以实现。”
…文…心里有什么裂开又缝合的声音。
…人…像是泡着一块方糖,动一动,慢慢沁出丝丝甜腻来。
…书…她别扭移开目光,“哼,才不稀罕——”
…屋…细细数来,那个男人倒是不怎么喜欢唤我真名呢——云霜绯暗想着,不觉垂下了目光:罢了,自己也不喜欢。世人只当她是流川侯云欺风的女儿,独独做一个人的存在,倒也是特别的。
“其实,倒也来得及许下了一个。”少女轻轻说了句话。
“喔?是求姻缘的么,为了那个和尚?还是凝冰谷谷主?”
“楚四歌,你当真是不了解我啊……”她直起身子,慢慢迈开脚步,靴底与泥土相触的声音丝丝入耳,“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好了,总之我才不要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喔~虽然我不信这个,偶尔入乡随俗一次感觉倒也不坏。”
才不要告诉他,不然他定会得意到撅着腚飞起来。
楚四歌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追了上去,很自然地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走过她所走的每一处痕迹,口中呢喃,“啊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秃驴……”
“‘秃驴’是多余的啦,混账楚四歌。”
“‘混账’也是多余的,没胸的女人……”
嘴角浮出不经意的微小笑容,无论如何,她才不要说出那个藏在心底的愿望。
*
无月之夜,明灭的浮灯之下。
白衣少女双手合十,虔诚阖上双眸:
……不要消失啊,混账。
第一卷浮城飞烟 (完)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完结,表示中途休息几天,再找个好日子把卷二发出来
卷二各种欢脱,云爹会出场
卷三已经开始存稿了,烟仔淡定地认为卷三才是真正的开始【这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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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若初见
秋分过后,随着太阳升起的时刻渐渐推迟,树叶的颜色由绿转黄。
秋日的清晨总是清冷又萧瑟的,偶尔的听闻鸟鸣声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凄婉。
来往于翟家村与德州城之间的行人步履匆匆,脸上多挂着满足又闲适的神情:翟家村是个不大的村子,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村民多以务农为生;德州却是流川之上富饶古镇,闲来无事的农户会推着车来往于德州城与翟家村之间,沿途做些小买卖。
两地相隔并不算远,若是按脚程,往返只需得一日功夫的。
因此途中一处小小的茶棚,总是显得格外热闹:疲乏的路人在此歇脚,叫上一两碗茶水,打听打听外面的消息,解了口渴才好继续赶路。
“小二,上碗茶水!”
“好嘞,这就来——”
一身江湖游侠打扮的飒爽男子在桌边坐下,喘着粗气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才小心翼翼将手中提着的几个纸包放在桌上。及肩的乌发被高高束起,男子身材精壮,身后背了两柄长刀,用布条包裹随意交叉绑在前胸,刀柄朴素得像是从铁匠铺子冷凝桶里随便捡来废铁的一般。
即便穿着不显富贵,举手投足间尽显豪爽干练的英俊男人仍旧引来身边几位佳人的垂青,窃窃低语间,美目不断瞥望过来,发出一声又一声地娇笑。
如今的娘们儿啊,瞅瞅真是怂得很,一个个连小妹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丝毫不避讳地对着那些娇美女子露出厌恶的神色来,百里藏刀一边候着茶水,一边掂玩着才从德州买回来的药材——是给魔域男人调养身子所用,药材呢,也是尽拣最好的抓,一包子下来,价格着实不菲。
也不知是小妹从哪儿寻来的精贵方子,抓药时那药铺伙计朝他是瞅了又瞅。
妈了个巴子的,女人坐月子还没这么难伺候。
正想着,一个陌生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桌边。
他抬起脸,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俊秀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身窄袖儒袍允文允武,脸色白净秀气,由其一双眸子生的妙,目若点漆说得便是这般。百里藏刀以为他是要来并桌的茶客,因此也并没有太在意。
“把钱给我。”少年的声音清脆且平稳,小小的手掌摊在他的面前。
“嗯……啊?”以为自己听错了,百里藏刀不确定扬了声音,端详着眼前矮个子少年:清瘦,端正,有傲气,绝不是茶铺收账的店小二。确定这点之后,他才皱了眉又问,“小兄弟,你说什么?”
“我让你把钱给我。”带着不耐烦的神色,突然出现的少年口气算不得好,目光中隐隐含了些许警告意味,“没听清楚么?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男人微微一怔,少年那副倔强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百里逐笑,可他心心念念的小妹却万万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向人勒索钱财——虽不知她的身家底细,百里藏刀却知道,那个自称为百里逐笑的少女,出身定是很好很好的,定是他踮起脚仰起脖子都望不到的好。
“听明白的话就乖乖把茶钱拿出来!现在只差你一人了,小爷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你们多纠缠……”少年将另一只手在百里藏刀的面前晃了一下,目光无礼地扫过周围的茶客,他的手心中满满都是沉甸甸的铜板,似乎都是从那些茶客处索要来的。
他哑然:如今流川国泰民安,且不说流川侯治理有方妖魔仙鬼之间盛世祥和,那凡人的皇帝杜什么来着也算是难得一遇的明君,登基几年便立下许多开明且有效力的法令,使得尘世治安有方,万民景仰——在朝廷管辖之下,这大白天的,居然还能遇上衣冠楚楚的拦路劫匪?
猛然拍了桌子,百里藏刀在一群人的注视中直起身子,“老子就不给你了,怎么着?!”
他的语气凶而狠毒,眸光如鹰隼般盯住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还多的少年,加之其高大魁梧的身材,身后所负两柄长刀,令人很容易弄错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劫匪。
然而他到底是有浑身的正气撑腰,说话间的表情都是极其的严肃和神圣。
果不其然,那索要银两的家伙顿时瞪了眼睛,嘴巴张了半晌差点忘记合上。
百里藏刀只觉得自己一时间周身散发着闪烁的光芒,宛若救赎世人的在世活佛,一抬手一投足都足以牵动这小小茶铺中每个人的生死安危,不由露出更加神圣庄严的表情来,一字一顿道,“老,子,就,不,给……”
茶铺间的气氛凝重起来,深知自己在拳脚上占不去上风的少年咬紧了下唇,狠狠盯住半路杀出来断他财路的男人。而千钧一发之际,此时打破两人间平静的却是周围的几个茶客的劝告,准确说来,全都是对某个代表正面力量的家伙的劝告:
“小伙子你就给他罢,怎么这么不识相呢……”
“就是就是!你这么大个男人犯什么冲啊?几个铜板给那小兄弟就是了!”
世风日下,助纣为虐,颠倒黑白,不识好歹……他将自己所能想到的词语来回嘀咕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被那些茶客的几句话生生碾出模糊的血肉来:当真要听了那些人的狗屁混账话,乖乖把银两交出来么?
那些银子可是小妹亲手给他的呢,虽然都是从姓楚的腰包里摸出来的。
不明所以抬手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刘海,百里藏刀深深吸了口气。
正欲说些什么,眼前一道明晃晃的光却晃得他眼疼。醒悟过来的男子随即拔出了身后的双刀交叉挡在身前,这才勉力挡下了那少年手中短剑的攻势。
“臭小子……敢暗算老子……”
他恨得咬牙,抵挡间却见那瘦小少年一副愤怒模样,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出奇漂亮的双眸中竟微微泛了些许水雾——百里藏刀犹豫了片刻,然而瞥见那些茶客“略带期盼”的眼神,他咬了牙还是决定挺身而出保所有人的周全。
做英雄这种事情,是委实不能推辞的。
“暗算?你这粗鲁的家伙,是非不分!看清楚了,与你这等的野蛮无理之人过招,小爷我今日也算是为民除害!”
百里藏刀还没有琢磨透少年话语中的意味,带着被挑衅的心态,他的双刀早已挥了出去……
刀剑无影,两人过招间飞沙走石,却都顾忌着不能殃及无辜,一时间竟难分上下。兵刃作响之间茶铺里的茶客却都慌了神色,躲的躲逃的逃,剩下一半又一半留在周围看热闹,时不时对于结局还要指指点点猜测一番,只差摆开个桌子大呼“买定离手”。
蹲身在茶桌上的少年刚使出了扫叶腿,见难百里藏刀不住,随即呵斥了一声,手中短剑左突右刺,分毫不客气,嘴里也不忘吧嗒吧嗒,“小爷我付了一整锭银子作茶钱,茶铺老板一时间没有铜板找给我,让新来的茶客将钱给我,有什么错吗?你不给就算了,何苦还要凶我?小爷我从小到大,还没被向你这般的粗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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