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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书-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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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文管家第一次与这位江先生正面相对,当对方那张宛如冠玉般的面庞落入他的视野中时,他的心底不由激起一声赞叹:好相貌!

    好相貌的江先生含了一缕温文尔雅的微笑,看向他的方向,虽然明知他无需就坐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被人尊重的感觉真的好啊,文管家深深感觉到,有学问的先生就是不一样,就是这么知礼数。

    江先生道:“素闻文管家热心能干,善于为人撮合姻缘,今天含征冒昧请前辈到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文管家也替在下撮合一段姻缘。”

    文管家和许多没有上过学塾的贫家子一样,生平最敬重读书人,敬重到几乎敬畏的程度,现在被这样一个有学问的先生以礼相待、和言相求,登时胸口热乎乎的,都忘了自己眼下的处境,脱口便道:“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

    面前的人依然含着淡淡的笑容,而那笑却并没有延伸到眼底深处,他眉目微垂,手指不自觉地抚向自己胸襟的方向,反反复复轻轻摩挲着,如同一种温柔的眷恋。

    他沉入了悠远的往事之中。

    冬日暗淡的光影笼上他的面容,使他如同处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他过于宁静的面容无言地透出一股柔软与悲伤来。

    文管家的心不自觉地缓缓揪起。

    再后,这位江先生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从一个少年寻找一个小女孩开始。

    十数年的寻找中,少年长大了,然后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女子,一个让他一见如故、让他倾心的女子。

    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事,一番变故后,他让女子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开始了一段让人刻骨铭心的旅程,在这段旅程中,他把女子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他从不怀疑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可是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最残忍变故就在旅程的尽头等着他们。

    他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一直寻找的那个人就是她。

    这算是上天的恩赐吗,不,在那场血腥的变故的面前,它更像一个宿命的诅咒。

    女子离开了他。

    他知道她为何离开,她知道他无法面对自己,同样,他也无法坦然站在她的面前。

    可是她就这样消失了。

    孤身一人,天寒地冻,生死未卜。

    那时的他重孝在身,功名已弃,又生了一场大病,可这些都比不上她音信全无给他的打击大。

    你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吗,真真的是痛心彻骨、生不如死啊。

    他发疯一般的寻找。

    当他不认识她时,他的寻找只是习惯性的,只是概念性的,却不如何深入内心。可当她是他的妻子时,这种寻找便是牵心扯肺,伤筋动骨,成了无法停止的执念与疯狂。

    十年又十年,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时光都在寻找这个人。

    他终于找到了她。

    无边的绝望中那一线让人泪流满面的光明啊。

    他怀着怎样颤抖的心来到她的身边?

    可是,初时的相见过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知道她在哪里,她也知道他在哪里,可近在咫尺,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得相见。

    他抬起微微含泪的眼看向文管家:“或许她还是无法面对我,或许,她已经不需要我了,只要她还安好,我便愿意耐心等待。

    可现在,我不能再等了,文管家,我等不及了。如果这种情况无法改变,我们夫妻将永无再见之日。请您告诉我,这种局面应该如何破解?”

第135章 鬼管家(四)() 
鬼管家(四)

    文管家被感动得涕泪涟涟,连给他们做翻译的陈夏也双拳紧握,俊脸微红,满心涌动地想要给予先生最真挚的安慰。

    然而待发热的脑筋稍稍冷却,文管家很快便觉察到了对方话中暗藏的文章,那故事中影影绰绰提到的女子所做的事,那些一笔带过的关要细节,让他隐隐约约有种很不安的预感。

    想到此人似乎有意不拿一分束脩却毫无怨言地在这里当了先生,想到此人找人撮合姻缘不找普通的活人却找他一个鬼身,为何?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撮合的另一方能够看见鬼魂!

    文管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天呐,看他都做了什么,他差点拆散了别人的姻缘!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这种观念在文管家的思想中根深蒂固,所以一想到自己无意中所做的蠢事,文管家就罪恶懊恼得恨不能再死一次。

    怪不得这个江先生会来找他,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他给人家的妻子牵线搭桥嘛,不找他找谁?

    可,虽然他做了蠢事,但人家却并没有兴师问罪,反而以礼相待,甚至还摆出了诚恳求教姿态,一时间,文管家更羞愧了,简直如坐针毡。

    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文管家对陈夏道:“你能想办法让我和江先生直接对话吗,我有些话需要私下里对他讲。”

    陈夏愣了一下,而后掏出见鬼必备利器,牛眼泪。

    淡淡的鬼影渐渐浮现在江含征面前,他抬眼看去,淡染风霜的面容上,无可抑制地氤氲着一层悲伤的气息。文管家默然一瞬,问他:“先生的妻子,就是夏小姐?”

    江含征默然点头。

    文管家心中又叹一声,道:“不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让夏小姐当初弃家出走,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释怀,据我所知,她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不通情理之人。”

    江含征垂目,默默,而后缓缓道:“是一些家事,涉及到先辈之间的恩怨纠葛,恕我不能细言,这些事对我、对她而言都是锥心之痛、不堪回首。我只能告诉你,她离开,不是因为我负了她,也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无情。”

    文管家又默,暗想,两人有情女子还孤绝离去、四处流浪,逼得男子十年苦寻、几欲发狂,那事情该有多大?

    那么大的事情横在两人中间,这两人能复合得了吗?

    可文管家却是真心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复合的,一是因为他见不得别人夫妻分离、各个受伤,二是他想弥补自己无意中犯下的过失。

    他认真想了想,说道:“您在夏小姐身边当教书先生,她虽然没有见您,却容忍您待在她身边,还放心地把自己的养子养女交给您教导,看来真像您说的,她对您并非无情。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从这方面入手。”

    文管家调动他一辈子积攒的智慧,缓缓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看她是否真的对您放不下,先生就来一出苦肉计。”

    ******

    北方的冬天肃杀寒冷,北风如刀,一夜之间,鹅毛大雪如同要淹没这个人间也似,铺天盖地。天冷得几乎一出门便能冻成人形冰棒。

    陈夏已经有半个月未上课了,因为教书的江先生病倒了。

    陈夏告诉了夏初菡,夏初菡着他请最好的大夫来给江先生治病,然而半个月过去,江先生依然未有好转的迹象。

    陈夏几次探疾,江先生都轻描淡写道:“无妨,休息几天就好,不是什么大病。”而后给他放了长假。

    其实已是十一月中旬,天寒地冻,又半个月过去,江含征几乎连床都起不来了。

    文管家有一次去看他,就见在那间光线暗淡的室内,他强撑起病重的身子,端起床头的药,来到窗台前,然后平静地、漠然地、没有丝毫犹豫地把碗中的药尽数倒入窗台上花盆中。

    文管家顿时心中一跳:这个江先生为了这出苦肉计真是下了血本了,狠!对自己真是狠!

    之后,他像得了某种窥探癖似的,总是时不时地飘到这里来暗中观察江含征的一举一动。

    初时也是不好意思的,但次数多了,也就坦然了。

    大部分的时候,这位江先生都是在卧病在床,少有的清醒时刻,也在望着虚空中的某处静静发呆。

    短短的一个月过去,他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脸色晦暗憔悴,唇干枯退皮,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风姿。

    他的饭吃得越来越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文管家听着他睡梦中剧烈的咳嗽声,都忍不住替他紧紧地揪着心。

    再后,文管家看到他拖着病体下了床,慢慢走到桌前坐下,提起笔写字,结果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一滴浓墨滴下来,污了那张刚刚铺好的纸笺。

    他停下笔,微微闭目,缓缓歇了一口气,而后重新提笔,断断续续地写下一封信。

    一封极为简短的信,大意是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让家中的弟弟派人来接他。

    之后,又写了一封推荐信,为陈夏推荐了几位学识渊博的先生。

    写完这些,他招来伺候的小厮,吩咐小厮把他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并把信送到驿站。

    至此,文管家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

    他连忙找来陈夏,要求和江含征直接对话,陈夏见到江含征此时的情状也是一惊,贡献出牛眼泪后立马飞奔出去汇报情况。

    光线暗淡的室内,文管家飘飘忽忽站在江含征面前,严肃地问他:“为了一出苦肉计,先生用做到这种地步吗,不吃饭、不用药,病到这般田地?”

    江含征怔怔的,看着对方模模糊糊的影子,苦涩地牵了牵唇角:“我并没有用计,文管家,我不会再对她用任何计了,含征托付您的事您就忘了吧,你原来想做什么,请接着去做吧。”

    文管家惊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生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江含征缓缓摇头。

    文管家:“那您为何不吃大夫给开的药?”

    江含征静静地望向远处,像要透过虚空看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文管家,她本来该是相门小姐,从小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一辈子安乐无忧是我、我们害了她,改变了她的一生,让她遭受那么多苦难。

    她不仅是我妻子,更是我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

    她离开后,我不止一次想过,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夺去了她的一切,惩罚我的傲慢、自私、自以为是。

    她是佛门弟子,一生茹素,怀善念做善事,但我什么也不信,不敬神明,无所顾忌,即使和她在一起,我也什么都没信过。

    在失去她的日子里,我疯狂、绝望,我向佛祖乞求,只要能够找到她,只要能够找到她,从此以后,我不再食荤,不再用药,我的一身一命,皆由佛祖发落。”

    他转头看向文管家,神色平静,平静得仿若献上祭坛的祭品,凤目中蒙了一层薄薄的阴翳:“我原本是想争取她的,可病来得太快太猛,文管家,我想。。。。。。我可能扛不过去了。。。。。。”

    文管家心中巨震,嘴唇动了动,却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江含征停顿片刻,手指轻轻地蒙上自己的双目:“自那次大病后,我便落下了眼昏的症状,生病时会看不清人影,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文管家,其实,你坐在我面前,我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震骇一波接着一波,文管家瞠目看着他,魂飞天外。

    江含征微微仰起头,眼角划过一线晶莹:“这些话不要告诉她,她会难过。。。。。。我已经准备离开了,我想,这样安静地离开,对大家都好。。。。。。

    谢谢你为她撮合姻缘,想到她能够不再孤苦,能够安稳幸福地活着,我就很安慰”

    一滴湿润落下来,沾湿了他的鬓角。

    文管家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极力地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低泣声打断,他连忙看过去,就见门旁站着的女子,不知何时到来,也不知来了多久,她紧紧地闭着嘴,竭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呜咽,含泪的双目直直地望着床上的男子。

    女子的身后,是脸色发白的陈夏。

    江含征听到声音,微微侧耳,试探性地轻唤:“娉娉?”

    久违的称呼入耳,女子的泪水如落雨一般,纷落。

    江含征急切地下了床,向她走去,却忘了自己看不清楚,一下子绊倒了旁边的椅子,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他收住脚,痴痴怔怔地看着她的方向,优美沧桑的凤目中泛起一层泪光。

    她的泪愈发汹涌,不由自主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他紧紧地握住她手。

    “没想到你还会来见我”他说,含泪的声音轻如梦幻。

    “为什么做这种傻事?”她问,声音哽咽。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一场变故,十年离散,他们早已不再是过去的他们了。

    她已经走不到他身边去了,或者说,现在的她不会走到任何人身边去了。

    所以,只能避而不见。

    可是,当她以为的那些无法逾越的过往、那些如山的隔阂放在他的生死面前时,她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她只想他能够活着,好好地活着,仅此而已。

    文管家看着屋中执手含泪相对的两个人,示意门口的陈夏,两人悄然退去。

    ******

    夏府的凉亭中,沈竹楼低着头一下一下擦着自己的剑。

    夏初菡在不远处默立许久,而后朝他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那个招赘的主意是文管家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他的授意,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想通过别人的口向他传话,她要亲自告诉他,因为对他的尊重。

    她把手中的纸契递到他面前。

    沈竹楼抬起头。

    她微微而笑:“虽然不过是张一文钱的卖身契,给不给都一样,但我想,还是给了你吧。

    其实,这么些年,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想,有些事不应该瞒着你,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她顿了顿,出口话有些艰难,“我成过婚,后来因为一些事,分开了。。。。。。虽然分开了很长时间,但我毕竟还是个在婚的女子,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竹楼便淡淡地打断了她:“这么多年,这么多辛苦磨难,你还没忘记他?”

    夏初菡垂下头,好一会儿,声音静静的:“我知道。。。。。。其实,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也不够聪明,所以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心里只能盛一个人。”

    她抬起头,目光温和澄明,如秋波澹然,“我把你看成我的家人朋友,你离开,我会舍不得,可是如果我让你难受了。。。。。。我不会勉强。。。。。。”

    她唇角弯起一抹忧伤的微笑,言尽于此,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身后的人突然叫住她,接着,一张纸契飞到了她怀中,“一文钱太少了,把我的身价抬高一点。”

    说完,头也不抬地继续擦剑。

    夏初菡怔住,随即灿然而笑,真正的释怀。

    把我的身价抬高,抬高到让我永远无法赎回自己的自由。

    待她离开,身后的男子抬起头,脉脉地凝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道。

    他没有告诉她他是谁,没有告诉她,他已经想起了一切。

    他想起他的家族因为被牵连被诛灭时他九死一生逃进深山的情形。

    他想起自己变态地在动物和人的尸体上练习手术的情形。

    他想起自己给自己做变相的情形。

    他为人变相被人发现,为逃避衙役追捕坠入山谷而死,其实那时对他而言,是真正的解脱,解脱了他被困在坟墓堆中仿若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跟在她的身边。

    前生今世,她是他孤寂的一生中唯一接触过的女子,是他荒凉生命中,唯一绚丽的风景。

    当她因为过度悲伤眼睛出现问题看不见鬼魂的那些日子,她以为他离开了,其实没有,他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所以才会在她差点遭遇恶人的侵犯时毫不犹豫地夺舍,借用那人的身体获得重生。

    这样的新生不正当的,是有缺憾的,她不会认同,但他并不后悔。

    他很想问她一句,如果没有那个人,她会不会选择他。

    但他没有问,比起心底的痛苦焦灼,他更不愿看到她为难。

    有一种爱注定开在幽暗处,寂寞无声。

    一辈子只做一件事,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其实他也是啊。

    他也是。

    冬去春来,文管家决定离开了,他做了一辈子漂亮事,但在最后为人做媒上这件事却做得一点都漂亮,但是并不在意,他觉得很满足,所以他很圆满地去超度了。

第136章 来世缘(四)() 
净语与苏萱

    占卜的结果,吉。

    母亲喜滋滋地拿着签子对他说:“儿啊,这都是第十次算啦,看来你和净心的姻缘真的是天注定啊。”

    他牵了牵嘴角,没有吭声。

    母亲喜欢算命,喜欢保媒拉纤,最喜欢的就是不断地通过算命印证她给自己定下的姻缘绝对是天作之合。

    其实这门姻缘就是有一天母亲出去打牌时,偶然听到姑娘的名字,觉得与自家儿子有缘,于是脑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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