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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神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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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明如月竟使出如此拼命的打法,心中不由骇然,他原本无心伤害明如月,不料明如月却拼着与自己同归于尽。他人在空中,收势不及,只得强行扭转身子,手中的折扇在明如月的长剑上一磕,借力向外飘出,“哧”地一声,他的身体虽然躲了过去,但长衣下摆处却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陈秋元脸上一窘,惊道:“师妹,你不要命了么?”明如月冷叱道:“住嘴,今天我就要了你这恶徒的命,替师父清理门户。”陈秋元的脸色由红转白,目光中闪露出一丝寒竟,愠道:“师妹,刚才我是让着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敬酒、罚酒,都留着你自己吃吧!”明如月长剑忽地斜向上挑,直刺向陈秋元的前胸。陈秋元折扇再挥,与明如月的长剑硬接,“叮当”两声,将明如月的长剑震得一颤,向外荡了开去。而陈秋元的招势陡然一变,由刚才的曼妙轻盈变成了迅捷凌厉,他的身法也越来越快。明如月被其挥出的十数道扇影逼得站立不稳,向后连跳,随即跳下了长桌。
明如月边打边怒叱道:“好大胆,原来你竟然偷学了师父的内功心法!”陈秋元“哈哈”一笑,说道:“不是偷学,是师父传我的。师妹,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弃剑认输,随我回去吧。”他口中虽笑,但手上的折扇攻势丝毫不减。“呸,休想!”明如月喝骂一声,长剑亦是一轮急攻。“那就恕师兄得罪了。”陈秋元笑容一收,突地向前近身,避过了明如月的长剑,疾点向她的肋下。明如月长剑乱舞,在身前形成一片护盾般的剑光,同时抽身闪退,但她的身法不及陈秋元迅捷,很快就被逼退到了堂中墙角之处。
看到明如月明显落于下风,陈秋元突然将折扇在她眼前一晃,左手伸出二指,点向明如月右肩肩窝。明如月见避无可避,心中一横,迎着陈秋元的双指挺身而上,长剑同时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疾速回收,横斩陈秋元腰部。然而,她还是慢了半步,长剑未及陈秋元之身,自己已被点中,自右肩向下,半个身子登时一阵酸麻,手中的长剑也把持不住,“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刚才被明如月踢中穴道的那四个大汉此刻已能够动弹,纷纷站起身来,见陈秋元将明如月制住,不由连声喝起采来,“好!公子好功夫!”“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刚刚各自受了明如月一脚,自是对她痛恨之极,起先那个叫门的大汉喊的最欢。但是,他突然像是被鬼掐住了脖子一样,“啊……”地一声惨叫,猛地仰面摔到在地,一道鲜血从胸前渗了出来,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成一团,只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陈秋元与其余三个大汉急忙向他望去,不知何时,那个倒地的大汉身边竟赫然站着两名黑衣人。其中一人手中持剑,剑尖微颤,两滴鲜血随之滑落下来,另一人手持一张硬弓,身后斜背着箭囊。二人皆面带古怪的笑容,似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在场众人。
杀人啦!”躲在柜台后面的马掌柜距离那倒地大汉外不过二尺之遥,看得最是真切,只觉自己的脑后凉风阵阵,心都揪作了一团,忙与店伙计抱头缩在了一起,再也不敢抬头观看。而那些正在楼上看热闹的住客们,亦是纷纷缩头关门,似是唯恐被那两个黑衣人看到。穆少言站在自己的房内门边,心中一震,他原本凝神观看楼下的战况,见明如月不敌,正在犹豫是否出手相救,不料那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出手奇快,不打任何招呼,一剑便要了那大汉的性命。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紫衣侯死时的场景,也是一招毙命,正中前胸。
陈秋元点住了明如月,正自得意间,却被自己手下的惨叫声打断,见他无端死于这两个黑衣人之手,不禁勃然大怒,朗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出手伤人?!”那名持弓黑衣人“嘿嘿”干笑了几声,说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真是好不要脸呀。”明如月虽被陈秋元点中右肩,但陈秋元用的劲力并不重,趁着他与黑衣人对话之时,明如月已运力冲破了被点穴道,反手轻轻一抄,将掉在地上的长剑拾起,却并不说话,只提剑当胸冷眼看着场上形势。
陈秋元将折扇一挥,示意其他三个大汉去看看倒地的那个大汉的伤势,但另外三个却迟疑着不敢上前。陈秋元怒“哼”一声,其中一个大汉刚要抬腿迈步,那名持剑黑衣人“刷”地又是一剑,这一剑刺出并不甚快,但那大汉却闪避不及,闷哼了一声,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胸前已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这一次,穆少言在楼上看得真切,已然断定这黑衣人的武功远远高于陈秋元和明如月。 。。
第二回 神剑(7)
陈秋元见这黑衣人一剑一个,片刻之间便料理了自己的两名手下,也不禁大吃一惊,但他自小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心中明知不敌,却不肯轻易认栽,遂飞身向前一纵,手中折扇疾速地点向那名持剑的黑衣人,口中同时喝道:“混帐东西,快快报上名来。”持剑黑衣人也不答话,剑尖只微微一挑,“叮”地一声脆响,陈秋元手中的折扇便飞了出去,扇本无锋,却直钉入了客栈的墙壁之上。黑衣人左手顺势一抓,正中陈秋元的右肩,陈秋元痛得“哎哟”大叫一声,人已僵在那里动弹不得。那名持弓黑衣人怪声笑道:“薛老弟好身手,这个小姑娘长得这么可人,我看不如也一齐带回去吧,正好献给圣教主。”说着,他的身子忽地一晃,已然到了明如月面前。明如月见那持剑黑衣人一招之内便制住了陈秋元,正自惊骇间,那持弓黑衣人已伸手向自己抓来,心道不妙,急性挥剑防挡,但哪里挡得住,持弓黑衣人巧妙地穿过她的剑影,一掌也扣住了她的右肩,明如月身子登时一麻,手中长剑再次落地。
那两名黑衣人相视一笑,持弓黑衣人对剩下的两名已经看傻了眼的陈府家丁笑道:“还不快滚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他的公子已被我天星教圣教主选中,收录于门下,让你家老爷摆酒三天,以示庆贺,哈哈哈。”说罢,二人挟持着陈公子和明如月,转身便欲出门。
“天星教!”穆少言身随心动,飘身下楼,还未待那两名黑衣人走出门去,已然挡在他们面前。那两名黑衣人同时一怔,见来人也是一位少年公子,一表人才,持弓黑衣人怪笑几声,说道:“怎的又来了一个,这个也不错嘛,那我们就一起收了吧。”穆少言微微笑道:“二位自称天星教,那紫衣门灭门之事,可与你们有关?”持弓黑衣人盯着他,冷笑道:“这姓厉的本来就是本教的神风使,受我圣教主派遣,潜伏于武林之中,前几日得了个宝贝,竟欲私藏不交,嘿嘿,不交宝贝,就交性命,本教护教尊者亲自出马,不过是清理门户罢了,与你有什么干系?”
多年来,紫衣侯厉则真在江湖上向以为人正直、侠义热肠著称,被誉为“江南大侠”,没想到竟是天星教的神风使,其身份隐藏得如此之深,的确令人骇然。穆少言听那持弓黑衣人如此一说,又惊又怒,沉声喝道:“就算是清理门户,为何连手无寸铁的妇人和一两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如此凶残暴虐,直为世人所不耻。”持弓黑衣人干笑了两声,说道:“小子,你知道的还不少,看来你是去过紫衣门了,不管你与姓厉的有什么关系,今日绝不能饶了你,我看你还是痛快点,束手就擒吧,哈哈。”
“那你们为何要抓走他们?”穆少言又指着他们手中的陈秋元和明如月问道。“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持弓黑衣人冷喝一声,将手中的明如月向地上一放,忽地腾身而起,在空中连踢七腿,每一腿都迅捷无伦,悉数踢向穆少言的周身要害。穆少言的身子向后斜退一步,就在间不容发之际,已将这七腿全都避过,随即挥掌一切,正中那持弓黑衣人的小腿,反手再一抓,已将其小腿抓在手中。这一闪、一切、一抓,几个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穆少言恨这两人歹毒,直将那持弓黑衣人半抡而起,同时手上加力,只听持弓黑衣人大叫一声,小腿已被穆少言的劲力给生生地抓断了。持剑黑衣人惊骇万分,急欲出剑相救,那持弓黑衣人厉声叫道:“这家伙厉害的紧,薛老弟快走!”持剑黑衣人转身便走。穆少言将持弓黑衣人抛掷于地,抽身便追,谁知那持弓黑衣人倒真个硬朗,不顾自身腿折之痛,左手在地上一撑,翻身而起,右手的长弓疾砸向穆少言的后背。穆少言无奈之下,只得转身抄手抓住长弓,掌力一送一收,已将他手中的长弓夺了过来,但与此同时,那名持剑黑衣人已抓着陈秋元飞身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穆少言见追之不及,遂转身来到明如月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肩头。明如月只觉一股浑厚绵和的力道瞬间传遍自己的周身,说不出的舒爽,刚才的酸麻之感立时尽数消失了。穆少言见她已无大碍,又走到那名持弓黑衣人面前,他被穆少言抓折了小腿,又被他的内力所伤,此时已委顿于地,痛得大汗淋漓。穆少言沉声问道:“你是天星教什么人?为何要抓走陈公子和这位姑娘?”黑衣人喘着粗气道:“老袁我看走了眼,真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物,看来连圣教主也不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天星教神弓使袁振,本教圣教主正在搜罗一些武林中的年轻人,准备着力加以培养,以光大本教,重振圣教雄风……哼,今天算你厉害,我老袁栽了,可你别得意,早晚叫你知道本教真正的手段。”“那神工剑就在你天星教喽?”穆少言又问道。袁振蓦地一惊,脸色微变,随即又怪声笑道:“那是自然,除了本教圣教主,哪个还有资格驾驭如此神兵?”他虽已痛彻心扉,但一提到所谓的“圣教主”,脸上还是现出了崇敬、傲然的神情。袁振又猛咳了两声,问道:“公子武功卓绝,袁某佩服,还请留下万儿来,他日必当再行侯教。”穆少言冷笑道:“他日?你觉得今日你还走得了么?”袁振脸上肌肉快速地抽动了几下,哑着嗓子道:“好,好,就算公子今天要了我的命,也请说出个名姓来,别让我老袁死了也闭不上眼。”
穆少言正欲说话,明如月在一旁忽地叱道:“狗贼,那你就睁着眼去死吧。”话音未落,手中的长剑已刺向了袁振胸口。穆少言忙屈指一弹,一缕指风将明如月的剑尖荡了开去。明如月急促地道:“你做什么?”穆少言道:“明姑娘,他已被在下重手所伤,现在不过是个半残之人,在下不想伤人性命,还是放他自去吧。”明如月惊道:“放了他,岂不是放虎归山。”穆少言朗声笑道:“他还算不得虎,顶多不过是只病猫罢了,谈不上放虎归山,放他回去,正好让他送个信。”说着转头又对袁振道:“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家教主,改日穆少言必将登门拜访。”袁振听到“穆少言”三字,已是一字一顿地记地心中,点头道:“好,袁某记下了,回去后一定转告圣教主。天星教总坛就在九阳山,随时恭侯穆公子大驾光临,伤腿之赐,他日定当一并奉还!”说罢,硬撑着站起身,拖着受伤的小腿,一瘸一拐地出门去了。 。 想看书来
第二回 神剑(8)
穆少言转身对愣在当场的陈府两个家丁道:“你们还不走么?”那两个大汉醒过神来,“诺诺”连声,仓皇地抢出门去。
明如月盯了穆少言半晌,幽幽地道:“那人如此歹毒,你为何一定要放他走呢?”穆少言笑道:“在下秉承父训,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伤人性命,我已用重手断了他的腿骨,又何必再要他的命呢?”明如月半嗔半愠地道:“唉,反正人是你抓的,你愿放自然随你就是,只是陈师兄被他们抓走了,还不知生死如何呢。”穆少言道:“听那两人的口气,似是只是将你的陈师兄抓回教中,想必尚无性命之虞。对了,刚才看你们拼力打斗,却是未何,不知明姑娘可否赐告?”明如月淡淡一笑,说道:“也没什么,都是我们帮中的事。”穆少言又问道:“敢问姑娘师承何处?”明如月明眸一闪,微微有些得意地道:“说起我师父,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青竹帮帮主杨司秀。”穆少言道:“原来是青竹帮杨帮主,杨帮主乃南派剑侠领袖,在下仰慕久矣。”听到穆少言夸赞自己的师父,明如月不由笑逐颜开,但她忽地想到,刚才天星教的那个黑衣人袁振的武功极高,自己连一招都抵挡不住,穆少言却只一招便制住了他,那这穆少言的武功岂不更加高明的紧了,便道:“少来了,你的武功这么高,恐怕比我师父还要厉害呢,你的师父又是谁呀?”穆少言笑道:“在下没有师父,只是自小和家父习练了一点防身武艺罢了。明姑娘,你的师兄既已被那天星教之人抓走,不知姑娘下步作何打算?”明如月略有迟疑地想了想,叹道:“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先回帮中禀明师父再说了。”穆少言忙道:“正好,在下久仰杨帮主大名,早想前去拜望,既然姑娘要回帮中,不知可否让在下同行,一则可护送姑娘,二则想请姑娘向杨帮主引见一下。”明如月心念一动,她知穆少言此话确属好意,自己刚才已然领教了天星教黑衣人的手段,这些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粗略算一下,从放马镇回到青竹帮约莫有三四天的路程,若有穆少言一路护送,定当无虞,于是笑道:“好呀,我师父自来乐意结识一些武林侠士,你愿意跟来,就随你好了。”穆少言道:“那好,现在已过了午夜,天一亮我们就动身。姑娘刚才受了惊吓,就请早点歇息吧。”明如月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这时,客栈的马掌柜才敢走过来,他在旁边听到穆少言与明如月的对话,知这二人也是初识,见他们比之刚才的陈府家丁和那两个黑衣人要和善的多,忙满面陪笑地对穆少言道:“多谢公子刚才解围之恩,小的真是感激涕零。不过,这客栈中躺着陈府的两个家人,小的浑身是嘴也怕说不清呀,还望公子明日能暂留片刻,为小的作个证人。”穆少言道:“刚才的情形掌柜的也看得一清二楚,明日一早你便去报官就是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你这客栈里住了这么多客人,哪个都可为你作证,无需害怕。”说着,便转身上楼,马掌柜嗫嚅一阵,不再言声,吩咐店伙计赶紧去找来两张白布单子,将陈府的那两个家丁草草盖住,又连声向其他住客问安赔礼,一阵哄乱之后,客栈之内又归于平静。
次日,穆少言和明如月用罢早饭,分别与悦来客栈马掌柜结了帐,穆少言又向马掌柜买了两匹好马。那马掌柜一大早便派店伙计前去报官,见穆少言和明如月要走,本想将二人拦下,但心知拦也拦不住,只得连声道谢不迭,并将二人亲自送出了客栈门外。
穆少言与明如月出了放马镇,一路向西而行,再折向南,晓行夜宿,连行了三天,二人有说有笑,或赏玩江南秋景,或聊些江湖逸事,渐渐地熟络起来。第四日正午,二人正前行间,明如月忽地指着前面欢快地叫道:“穆公子你看,前面就是我们青竹帮了。”穆少言顺着她手指看去,果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青翠的竹林,林间缭绕着淡淡的青烟,点染着苍翠之色,虽已时过中秋,但那竹林的绿意丝毫不减,宛如仙境一般。穆少言看得心神俱醉,赞道:“好一处所在。”明如月抿嘴一笑,说道:“我们快走吧。”二人策马加鞭,不消片刻便抵达了竹林边上。明如月忽地面露惊讶之色,轻声地“咦”了一下,穆少言忙问道:“怎么了?”明如月微皱眉头道:“好像不太对劲儿呀,平日此时,师兄、师姐们总在竹林中练功,好不热闹好玩,怎的今天如此安静呢?”穆少言也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竹林中确实太安静了,甚至连鸟鸣虫语也听不到半声。
二人翻身下了马,走进竹林,登时被眼前的景像吓了一跳,只见大片的竹子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地,更有一些竹子是被拦腰斩断,看上去此地似是发生过激烈地打斗。明如月脸色骤变,向着竹林深处飞奔过去,穆少言连忙快步跟上。穿过竹林中部,前面出现了一座由翠竹搭建而成的大竹亭。明如月正要跑过去,却被穆少言一把拉住。明如月一惊,见穆少言向她轻轻地摇摇头,示意禁声,心知有变,忙随着穆少言在距竹亭约两丈远处伏低了身子。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在竹亭背后,透过一扇后窗可以看到竹亭之内的情形,只见亭内有两个黑衣人,一人端坐在竹椅之上,另外一人则单膝跪地,正向那坐着的黑衣人说着什么,只是这两人声音都不高,穆少言和明如月又相距较远,故而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突然,那坐着的黑衣人高声地笑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许多,他对那跪地的黑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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