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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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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得好,事到临头,三心两意只会误事。 接着双目射出坚定神色,缓缓道: 当左孝友的三万大军在此苦攻不下梁都之时,就是我们攻下锺离的一刻。而锺离的陷落,正代表我们少帅军的崛起。 寇仲和他的飞云骑、杨公卿的部队在饱餐一顿后拔营离开,依早拟定的路线沿运河西岸穿林越野,日夜兼程的往锺离行军。经一日一夜的急赶,军队抵达淮河北岸一处丘原,离锺离只有半天马路,人马早疲不能与,遂暂作休息,吃乾粮填肚子。寇仲放出无名,侦察远近的情况。营地藏在疏林内,寇仲和杨公卿走上附近一座山丘,凭高遥望淮河方向。天上下着毛毛细雨,视野不清,草原远处没在茫茫雨丝里。寇仲道: 这真是天助我也!希望这场雨继续落下去,我们养足精神后,于黄昏时分出发,半夜渡河,在天明前突击锺离南城,由我和飞云骑打头阵,只要能抢得南门,杨公司挥军入城,先攻夺总管府,使敌方失去指挥中心,瓦解敌人的抵抗力。 杨公卿欣然道: 今趟作战的策略只有八个字,是攻其不备,速战速决。当敌人以为我们正在梁都的城墙后骇得发抖时,我们却在这里准备攻城。 两人相视而笑。徐子陵在入黑后终赶过敌船,却非因为他的万里斑在陆地左弯石曲,上山下坡亦要比水路的船快,而是敌人在离梁都尚有两个时辰水程处突然全队掉头走。徐子陵更是心中不安,一边催马狂奔,一边思索。敌人显是谋定后动,计划周详,故进退有序,掌握主动。寇仲可非蠢人,为何竟任得敌人来去自如,似没半点防范的样子,究竟他在甚么地方犯错。前方蹄声急响,一队人马奔来,双方逐渐接近,徐子陵先叫道: 其飞! 来者正是洛其飞和十多名手下,见到是徐子陵,大喜迎至。徐子陵劈头问道: 少师在那里? 洛其飞答道: 少帅和杨公的军队,趁敌人水师来袭的时机,往攻锺离去哩! 徐子陵见他仍往运河南端张望,叹道: 不用看,敌船已掉头返回锺离,船上装的是假人,这是个陷阱。 洛其飞等无不色变,个个脸上血色退尽,苍白如死人。洛其飞颤声道: 怎办才好?我们最快要在明早才可联络上少帅。 徐子陵反冷静下来,向围着他的少帅军露出笑容,道: 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人能伏击或偷袭你们的少师,别忘记无名在天上的锐目。 洛其飞稍放下心来,旋又皱起眉头道: 最怕是少师不明情况下发动攻城,而敌人任由他率军攻进城内,再集中全力围而歼之。 徐子陵肯定的道: 攻城前少帅必会放出无名,侦察城内的情况,不会轻易中计。现在我担心的是这批折返锺离的船队,会抢在少帅前头进攻梁都,断少帅后路,另外则分兵追杀少帅的远征军,令他前后受敌。 顺流而下,只须一晚水程,船队河返回锺离,接载兵员。由于水路比陆路快捷方便,敌人当可赶在寇仲的远征军前面,先一步把梁都围困,截断寇仲的退路。在前无进路,后有追兵的劣势下,师劳力竭的远征军势必全军覆没。洛其飞六神无主的叹道: 怎会变成这样子的,敌人似乎对我们的计划了若指掌,难道我们少帅军中藏有内奸,这是没有可能的。 徐子陵双目闪耀着智慧的神采,平静的道: 是否有内奸,迟些去想,梁都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洛其飞道: 足有五千人,且有二十八艘飞轮战船。 徐子陵从容笑道: 那该足够啦!我们就对潜来的敌人水师迎头痛击,教他们知道少帅军可不是好欺负的。 洛其飞等听得大感雀跃,轰然欢呼。

    第六章 洞悉先机

    茫茫夜雨下,天地一片苍茫,兼之秋夜深寒,份外有肃杀之意。淮水在前方涧流,秋风阵阵吹至。寇仲和杨公卿牵马在密林边缘观察渡河之处,这段河道特别浅窄,岸旁均是密林区,既是渡河的最佳位置,也是敌人伏击他们的好地方。下游十里许处隐见锺离城微弱的***光,在雨丝中凝起一团光蒙。淮水不见任何舟船行走。寇仲右手轻抚立在右肩的无名,眉头深锁的瞧着对岸。杨公卿讶道: 若少师怀疑对岸有伏兵,何不派出无名往对岸探察? 寇仲沉声道: 对岸纵或有探子,却肯定没有大批伏兵,现在我们是在风的下头,林内若藏有敌人,风会把他们的呼吸声和气息送入我的耳鼻内,这是突厥人藉风探敌的秘术。 杨公卿不解道: 既是如此,我们为何还不架桥渡河,做桥的树木已砍伐妥当,只要少帅一声令下,可在一个时辰内架起浮桥。 寇仲问道: 我正因对岸没有敌人,才心生怀疑,左孝友并非战场上的雏儿,怎会疏忽这渡河的好地方?等若任由我们长驱直入,偷袭锺离。若我猜得不错,对岸肯定有堡垒碉楼一类军事布置,只是最近方拆掉,好方便我们渡河攻打锺离,那时他们假若毁掉浮桥,我们将永无机会返回淮水北岸。 杨公卿剧震道: 少帅是说锺离的守军正布下陷阱,诱我们去上当? 寇仲点头道: 虽不中不远矣!锺离城不但有左孝友,还有李子通。锺离水师的倾巢而来可能是骗人的幌子。 杨公卿难以置信的道: 李子通有这么高明吗?不若由我派人到对岸探查,看看有否碉楼或堡垒的遗痕如何? 寇仲摇头道: 敌人必做好掩饰的工夫,例如铺上野草。派人去探查费时失事,我深信自己没有猜错,我们现在须立即退返梁都,迟恐不及。 杨公卿苦恼道: 敌人怎晓得我们会来偷袭呢?除非少帅军中潜有敌人内鬼。 寇仲叹道: 不是内鬼而是外鬼,我真希望自己猜错,此事可立即揭晓。我们是师劳力竭,敌人则养精蓄锐,所以纵使我们知机撤走,敌人必全力来追,那将可证明我没猜错。 杨公卿愕然道: 外鬼? 寇仲神色一黯,颓然道: 还记得来前我向你说过心中感到不妥当吗?问题出在我的好友桂锡良和幸容身上,他们甫离梁都,锺离的水师立即倾巢而来,时间巧合得教人怀疑。兼且李子通在江都的大军全无动静,显是晓得我没有到东海去。唉!我很悔恨没听行之的劝告,在利害关头前,父亲可出卖儿子,何况只是儿时的朋友。 杨公卿沉声道: 好!我们立即走。 寇仲摇头道: 我们疲乏的马儿若立即赶路,不到百里至少会倒下一半,幸好来追的是李子通而非李世民。哼!他娘的!我就教李子通看看我寇仲的手段,先派出二百人筑桥,并叫他们放慢手脚。 杨公卿一呆道: 筑桥? 寇仲道: 这是唯一缓敌之计,若能争取两个时辰,我可教李子通惨败一场,而我们则可全体活着回梁都去。 明月洒照下,徐子陵与虚行之、洛其飞、焦宏进、卜天志、陈老谋和白文原来到运河下游离梁都逾三十里的水峡上,两边崖壁高起,运河收窄,水势湍急。七人甩灯下马,移至崖沿俯瞰形势,虚行之道: 若要伏击敌人水师,这是最佳地点,只需在两岸布置投石机,整段河道将处于擂石羽箭的威胁下,美中不足处是水峡长不过百丈,敌人舰队转瞬即过,兼之投石机再装石块需时,故只能对最先入峡的十多艘船做成较严重的损伤。 徐子陵摇头道: 应只是对五至六艘船伤害较重,我见过他们行舟的状况,船与船间保持二十至三十丈的距离,若前方出事,后面的船有充足时间泊岸登陆反击我们。 焦宏进道: 那我们可于入峡前的下游两岸埋伏箭手,待敌舰泊岸反攻时以火箭招呼他们,不过由于敌人兵力在我们数倍以上,我们须冒上很大的风险。 徐子陵沉吟道: 宏进的提议不失为可行之计,风险大小要看如何配合。 转向卜天志道: 若先以投石机打乱敌人舰队阵脚,再以灵活的飞轮船顺流而下,凭船上装置的弩箭机对敌舰逐一猛攻,是否可行? 陈老谋怪笑道: 好计!由鲁大师设计,经我陈老谋改良的弩箭机每趟可连续发射十二支特制强弩,力能透穿船体,倘若把箭身以油布包起,发射前点燃,便成火箭,对敌人威胁更大。尤其飞轮船头尾均装嵌钢板,不怕碰撞,加上敌人从没梦想过世上有这么高机动性的快速船只,必被杀个措手不及。 卜天志道: 若在晚上,飞轮船可发挥更大的威力。 徐子陵道: 敌舰回航,可在明天正午前返抵锺离,给他们两个时辰装载瑙重兵员,应可在黄昏时起程北来,那么到达这段水峡的时间该在后天深夜时分,我们应有足够时间布置准备。 卜天志叹道: 幸好子陵及时赶来,识破敌人阴谋,否则…唉! 徐子陵见人人脸色阴沉,愁眉不展,晓得他们仍难解对寇仲的担心,笑道: 寇仲若是这么易被计算的人,早命丧多时,放心吧!我敢保证他会和杨公卿及众兄弟无恙归来。时间无多,我们立即回梁都准备一切。 寇仲和麻常立在淮水北岸,瞧着仍差一小截便可接通对岸的临时浮桥,此桥主要是靠木材本身的浮力,再以木桩长索固定位置,由于筑桥是虚应故事,并不实用,实是拒敌之计。事实上杨公卿和他的兄弟早悄悄撤往离淮水十里外一处山头,为安然撤走做准备工夫。寇仲的五百飞云骑则在林内设置陷阱,例如拌马索、以削尖的木桩布设在陷阱之内。寇仲仰首观天,漫天细雨下,以他超凡的目力,仅能辨出变成一个模糊黑点的无名。他打从心底感激突利赠他此头如有人性的灵鹰,在战场上对他的助力,不下于千军万马。麻常问道: 它在那里? 寇仲指往东面锺离方的天空,道: 它在锺离上方,且已有所发现,敌人正兵分两路,沿南北岸朝我们缓缓接近。现在离天亮尚有多久? 麻常道: 该是一个时辰的光景,敌人等得不耐烦啦? 寇仲微笑道: 不是不耐烦,而是发觉有异。我们用足三个时辰仍建不成一道浮桥,对方不起疑才奇怪。大白天去偷袭锺离是个笑话,筑起浮桥留待明晚才用更是荒天下之大谬!是时候哩!把筑桥的兄弟唤回来。 麻常发出命令,筑桥的众兄弟忙抢回北岸,脱下水靠换上乾衣登马离开。同一时间,两岸远方杀声四起,燃起千百火光,大批人马沿淮水南北岸杀至。对岸的敌人无法渡河,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北岸追来的敌人兵力在二万人间,如正面交锋,寇仲他们必无幸免。寇仲向麻常打个眼色,麻常入林去了。寇仲好整以暇的取出射日弓,左手探入箭囊熟练的取出四箭,凝望不断接近的敌人。战争就是如此,你要杀的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以后更不会认识对方,亦不想知道关于对方的任何事。敌人迫至千步之内,旗帜飘扬、军容甚盛,火把光明照亮淮水两岸,敌人的骑兵人人弯弓搭箭,只待寇仲进入射程,对方将毫不犹豫射出弦上劲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飕!飕!飕!飕! 四枝劲箭从寇仲手上连珠发射,射的不是敌人的要害,不是跨下座骑,而是对方先头部队手持的旌旗。旗杆断折,旌旗被风吹得往后倒卷,照头盖面的罩往后来的骑士,登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寇仲哈哈一笑,往后飞退,千里梦从林内奔出,他流水行云的飞登马背,往林内逃去。敌军潮水般拥进林内,蓄势以待的飞云骑五百战士,在麻常一声令下,箭如雨发地向被火炬照得目标明显的敌人射去。惨叫声和马嘶声震林响起,没被箭伤的逃不过被马索拌跌或踏进遍插尖木的陷阱中的命运,一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侥幸未受伤或落马者纷纷后退。寇仲沿安全路线回到己方林内阵地,大喝道: 不宜恋战!兄弟们随我来。 麻常等连忙上马,五百人随他从密林另一边逃往长草平原。喊杀声起,另一队过万人的轻骑兵,从右后方密林疾驰而出,全速追来,摆明绝不肯放过他们。寇忡暗抹一把冷汗,暗忖今趟若非早一步发觉对方阴谋,纵想逃生亦有心无力。敌人深悉这一带的山川环境,他们却是初来甫到,所以敌人追他们容易,他们想逃走难比登天。麻常赶到他旁,叹道: 少帅猜得不错,来的果然是李子通,我看到他的旗帜。 寇仲回头一瞥,果如麻常所言,心中不由暗赞麻常的临危不乱,反而自已没他般处处着意留神,喝道: 你带头!我押后! 他们的战马虽休息足三个时辰,但仍未能完全从疲累中复元过来,若在抵达杨公卿埋伏处而被敌人追上将大大不妙,所以他必须押后以保己军安全。在麻常领头下,五百飞云骑一片云般在漫空雨雾的草原掠过,进入丘陵起伏的疏林区。后方敌人愈追愈近,蹄声轰得大地不住摇晃。寇仲堕在最后,一声长啸,射日弓在他手上张开,取箭弯弓,四枝劲箭在弦声急响中射出,箭无虚发,四匹马立时应箭倒地,翻滚地上,令后方追来的骑士纷纷碰撞失蹄,做成极大的混乱。敌队号角声起,敌阵立变,往两旁散开,像两个巨钳般追杀而来。寇仲故意堕后,却始终与敌骑保持八百步的距离,刚在敌方弓矢射程外,变成只有他射人,却不虞敌人还击。敌骑不断倒下,当寇仲发觉左右四个箭囊空空如也,这才施展人马如一之术,追上己方队伍,往一座小山冲去。战鼓声响,杨公卿和伏兵立时现身山头,劲箭雨点般向冲上山坡的敌骑洒下去。敌人那想得到会遇上伏兵,登时给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退下山坡。寇仲正犹豫该否乘势反击,见远方尘头大起,知有敌军来援,忙下令撤走。在夕阳西下的美景中,水峡一带却是战云密布,杀气腾空。从梁都运来,本作守城用的三百座投石机,分布于高崖两岸,由一千五百名战士负责操作。卜天志指挥的二十八艘飞轮船,每船五十名战士,部署在水峡上游出口外,随时可突袭水峡内的敌舰。余下的二千战士,埋伏在水峡下游的东西两岸,可对任何想登岸强攻的敌人施以痛击。际此秋高气爽的乾燥时节,对付的又是正以木材制造的船舰,故以火攻为主。徐子陵、焦宏进、白文原、陈老谋、虚行之和卜天志在崖顶研究战略的当儿,洛其飞策骑来报道: 刚接到消息,敌方水师船一百二十艘,昨天黄昏经过运河和淮水交处驶进运河,该可在午夜时分抵达此处。 虚行之大喜道: 谢天谢地,少帅果然吉人天相,无恙归来。 陈老谋讶道: 这消息归这消息,说的是李子通全力来攻梁都,与少师有甚么关系? 虚行之欣然道: 李子通来得这么急,是因少师成功撤退北返,所以要赶在少帅前头先一步攻打梁都,断少帅后路。行之是据此作出判断。 虚行之言之成理,众人均感士气大振,战意更盛。卜天志哑然失笑道: 想不到少帅的引蛇出洞,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达到,事前任谁都没曾想过。 陈老谋恃老卖老的道: 少帅低估李子通,想不到李子通仍有两道板斧。幸好子陵及时赶来,否则待到兵临城下,恐怕我们仍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 白文原沉声道: 少帅的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今趟出漏子,该是另有原因。 虚行之欲言又止,终没有说话。徐子陵瞧在眼内,待众人各自返回自己的岗位做准备功夫,着虚行之到一旁说话问个清楚。虚行之把桂锡良和幸容两次来见寇仲的经过就所知尽告徐子陵后,叹道: 我们了解少帅的为人,对朋友推心置腹,不过利害关系下,确不可没有防人之心。 徐子陵道: 锡良和幸容亦是我的儿时好友,照看他们不会是出卖朋友的无耻之徒,且若他们真的为李子通办事,第一次来见少帅不该拒绝帮忙。事实上他们第二趟来见少帅前,李子通在锺离的水师早准备妥当,那些装在船上的假人至少要费两、三天的工夫,李子通显然早看穿我们引蛇出洞之计。 虚行之皱眉道: 少帅的计划全无破绽,且合情合理,除非是深悉少帅性格的人,否则怎猜得到移师东海不是要从海路逃亡,而是诱敌之计。 徐子陵知他仍在怀疑桂、幸两人,只是碍着自己情面,拐个弯把意见说出来,暗指桂、幸正是深悉寇仲性格的人。从容笑道: 还有一个人像锡良和幸容般了解少帅的人,我们还多次差点栽在他手上。这个人就是巴陵帮的香玉山,萧铣一向和李子通有交往,为李子通暗中筹谋的极可能是他。香玉山武功平平,可是诡计多端,我们必须小心应付。 虚行之叹道: 难怪天下传言少帅和陵爷两人联手,不论在武林或战场上,天下均难有能匹敌之人。听得陵爷这番心平气和,说理精微的分析,行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徐子陵目光投往运河南端尽处,天上的明月又大又圆,本是赏月的好辰光,他却要在这里恭候敌人的来临。石青璇是否已到达她的新居,会否在此时此刻仰首观月?会否像他般魂牵迁萦,想到他徐子陵?一阵长风吹来,徐子陵衣袂飘飞,猎猎作响。虚行之见他默思不语,悄悄告退,剩下他独立崖缘,俯视长流不休的运河水。天上忽然传来振翼之声,两岸崖上的少帅军无不举头张望。

    第七章 轮舰逞威

    原来寇仲与杨公卿奔逃半日后,终支持不住,在地势险要处稍作休息。岂知没半个敌人追来,寇仲心知不妙,猜到李子通趁此良机,要从水道抢在他前头攻打梁都,与杨公卿和麻常商议后,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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