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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之第三部风姿物语-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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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特,你这死要钱的家伙,又扮巫婆又扮鬼,到这里来撒野,不要命了吗?”
“哈哈哈,日后手底下见真章!”
看着韩特的背影远去,旭烈兀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他无意追上去与韩特拼个死活,因为这样做毫无意义,但有时候确实会想,如果魔族阵营中能多一两个如韩特般的人才,有勇有谋,应变明快,胆识杰出,这样的人才若在自己麾下,自己不知道能减轻多少负担。
(神经,他本来就是魔族,那用什么如果。不过明明是魔族的人才,却不能归我们所用,这点不是太可惜了吗?)旭烈兀还纳闷另一点,就是韩特虽然只有强天位,但适才交手中却已造成相当的威胁性,再加上他能制服郝可怜,显然最近武功突飞猛进,可是以他的资质与悟性,这种突破却是不应有的进步。自己当初评估天下高手时,是认为韩特无望突破强天位的,但从目前状况看来,这个结论大有必要修改。
(奇怪,他是碰到了什么奇遇?怎么突然间进步了那么多?唉,所以说魔族的处境真是混帐,敌人那边就算是小角色都能进步,我们这边除了废物就是蠢材,养那么多饭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旭烈兀正自感叹,郝可怜已经冲破穴道封锁,由树丛中走了出来,刚刚被人掐着脖子制住,理所当然,就算是绝世大美人,现在也是衣衫凌乱,钗坠发散,看来十足一副狼狈样子,让旭烈兀忍不住出言嘲弄。
“嘿,怎么这么狼狈啊?如果不是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一定以为你是被拖到路旁强上了。”
“太子殿下的幽默感似乎退步了不少,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不好笑吗?那我们换点别的来说说。这位死要钱的老兄偷偷跑来,是不是警告你如果要命的话,就离开魔族阵营,别插手人魔两族之间的争斗,他与你的恩怨可以在战后解决,如果你执意要留在这里,那么不用等两军冲突,他就会来取你性命?”
“你怎么会知道?”
郝可怜真的很错愕,因为从刚刚那种情形,任何人都会联想成韩特刺杀未果,仓皇而逃,但旭烈兀能够一语道破韩特的来意,连韩特想些什么都料得清清楚楚,这就让郝可怜不能不为之震惊。
“你是妖怪吗?这样也猜得到?”
“哈哈哈……不用奇怪,我是魔族啊。”
旭烈兀哈哈大笑,却悄悄观察郝可怜的表情,果然,郝可怜的眼中蕴藏忧色,在她看来,这场人魔之战,除了一名无敌的大魔神王外就一无所有的魔族,大概处于劣势的一方吧。
郝可怜与普通的魔族不同,由于身居高位,得知的情报较多,对局势的判断也更清晰,否则普通魔族光是有个大魔神王存在,就够让他们认为自己必是最后胜利者了。但郝可怜因为阅历丰富,反而能看透魔族现在的窘境,做出与旭烈兀相同的局势判断,明白魔族虽占表面优势,但隐忧却是很大。
再者,即使魔族能赢得胜利,也不见得自己就能占到便宜,自古伴君如伴虎的教训,自己可是时刻铭记在心,与胤的肉体关系,并不能拿来作依恃,当年胤亲手杀尽万魔殿中所有宠妃一事,已经印证这个男人的冷血与无情,如果自己不记取这一点,可能连当艳尸的福分都没有。
(真是个不可靠的男人,和他相比,还是那个雪特人比较……)想到这一点,郝可怜不自觉的莞尔微笑,身上紧绷的感觉顿时放松,令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心神,正起神色,但这一切却没能逃过旭烈兀的眼睛。
“哦,你刚刚笑得很开心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吗?笑得那么幸福,该不会是想起情人了吧?不过……想起我家老头子的表情不该是这样,莫非有什么人色胆包天,连大魔神王的女人也敢抢?”
“太子殿下,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的,你……”
“从过去的数据来考虑,该不会是那个雪特人吧?叫做什么有雪的。”
“你、你真的是妖怪吗?”
“哈哈哈哈……”
旭烈兀大笑出声,在郝可怜的错愕与惊骇中,心情愉快的离去。然而,尽管旭烈兀无意参与别人的家事,但这两兄妹都与自己有交情,有一句话他还是忍不住想说。
“我想你也知道,刚才虽然我及时赶到,但如果他有那个意思……还是可以可以轻易就干掉你的。”
不只是刚刚那短暂一刻,如果韩特有意要取妹妹性命,在旭烈兀来到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有机会这么做……
这点不仅旭烈兀知道,就连郝可怜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在发现兄长武功突飞猛进的惊骇过后,她便一直纳闷着,为何自己迟迟没有被他杀掉。
那个理由……其实郝可怜是知道的。
就因为知道,所以无言……
第八章
当源五郎与海稼轩奔走于风之大陆各处,去寻找所谓的帮手,有雪则是每天都求神拜佛,期望能够早日有人来救,别让自己一直被那个只要一发怒就鲜血狂流的热血魔人给凌虐。
地狱般的劳动生活很不好过,但比起多尔衮正常时候的暴戾性格,这时的他却是收敛许多,也不靠迁怒雪特人来发泄,整日不是静坐禅修,就是仿佛游魂般的踱步,口中喃喃自语,像是思索,又像仅仅是无目的的飘荡。
尽管不再动用真气,多尔衮的伤势却没有好转,纵然有风华这样的医道国手治疗,施以西王母族独门秘术,却也只能令伤势不再恶化,但每当多尔衮提气运劲,想要使用武功,沸腾真气便破体而出,熔肉烂骨,将他整个人化作一大块熔化中的血肉污泥。
仿佛是一头被囚锁住的猛虎,多尔衮对这样的处境又怒又恨,但却是莫可奈何,换做是其他的医生,早就被他迁怒波及,十个八个都随手杀了,但风华却能有效的消除他的怒火,有些时候,多尔衮甚至还很佩服这个盲眼女孩。
金针、银针入体即熔,无法以工具针灸的风华,就只能用手指来作穴道按摩,碰着那炽烈的高热,就像摸着一块烧红的铁块,多尔衮很佩服她能挺得住这痛楚,外表虽是那么娇柔柔的,但忍痛时竟连哼都不哼上一声。
生活的条件恶劣,风华却也甘之如饴,全然不像那个雪特人一样大呼小叫,多尔衮记得历代西王母的生活相当优渥,自小虽然茹素,但饮食水平却很高,传着更是绫罗绸缎,实在很意外这娇怯怯的小丫头,能够适应这仿佛苦行僧般的艰困生活。
特别是每当看到她裹着伤布的十指,多尔衮胸中隐约有种怜惜。那不是歉意,也不该是歉意,但这种说不出的感觉,确实让多尔衮怒意尽消,配合着治疗。
“……其实,有雪大人远比外表看起来要能干,过去雷因斯很多次重大事件都是因为有他,所以才能够平安收场。”
风华道:“这几天,他虽然叫得很凄惨,但是却没有逃开,还是一直守护着我,这些生活他也一样在过,我觉得前辈您对他的评价可以更高一些的。”
“哼,你倒是很会体贴人,这样子作人不累吗?所有人你都不怨,所有责任都只能算在自己头上,这样子的人生……你很快活?”
多尔衮不信世上有全然光明的东西,灯塔之下必然黑暗,有光就会有影,一个人心中的光明面越大,积压下来的黑暗欲望就会越强,终有一天会把人格扭曲变形。
但对于他的质问,风华却只是浅浅微笑,云淡风清的笑道:“风华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啊。”
风华向来没有太强的悲与喜,笑起来也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笑,然而,却也正是这个如初阳般的微笑,让多尔衮的心被打动,不自觉的问话出口。
“你……你为什么肯帮我医治?”
风华的个性很难被胁迫,多尔衮对她为何肯尽心尽力医治自己感到疑惑,可是话问出口,他便觉得好笑,因为会从风华口中说出的答案,大概就是“凡是病人,我都会全心去治”之类的天真回答吧。
然而,这名纤弱女子却再一次令他吃惊了。
“不是每个人风华都会这么用心治的,有时候,风华也会偷懒喔,可是啊,多尔衮前辈是风华的亲人,您有伤有病,风华当然要好好治疗。”
“我……我是你的亲人?你在说什么疯话?”
“不是吗?您是我丈夫的师父啊。”
一句话,让原本心平气和的多尔衮怒不可遏,若非还有几分自制,这一掌就轰过去了。
“那头猴子的师父是皇太极老头,与本座有什么相干?你再不识好歹的胡言乱语,休怪本座翻脸无情!”
怒喝如雷,连周围地面都被震得微微摇动,但身处音波震暴中心的疯话却恍如未闻,笑着说话。
“是这样吗?那我们改说说其他的事吧,那天前辈说过,您一生所求,只为追求武道巅峰,是吗?”
“不错,自己事、自己知,这些话哪有什么问题?”
“要追求武道巅峰有很多方法,深山竹林、临海沙洲,前辈大可隐居修炼,为什么非要投入人世,藉由杀戮、战斗以证武道呢?”
“嘿,真是小辈的孩子话,战斗是武道修炼的快捷方式,只有不断的战斗,不断撕杀掉每个敌人,才能够印证自己的强大,也唯有在敌人热血喷溅上来的那一刻,绝对力量才是真实拥有,才能够带给我此刻真正存在的感受。”
“如此照前辈说来,前辈所追求的并非是绝对力量,而是在战斗之中,那股令您满足而踏实的感觉。您是为了追求那短暂一刻的光与热,追求那瞬间的存在感,所以不断的浴血战斗,但印证自己是否存在,对您为何这么只要呢?”
“这个……”
多尔衮刹那间觉得迷惘,这问题过去他从未深思过,仔细想想,风华所言似乎没有错,每次战斗到巅峰时,那种极度昂扬的狂热兴奋,让自己觉得真正活过、真正存在过,自己确实是为了满足这种渴望而战斗。每次战斗后,进行更严苛的苦练,把自己推上更高的武学境界,好让下次战斗更灿烂,享受更激烈的狂热。
发现了这一点,回答了过去心理的一些疑惑,但却涌现更多的问题,是啊,为何证明自己真正存在,能够带来那么大的心理满足?自己出来就不是在乎旁人目光的人,有何必要去证明些什么?堂堂多尔衮,难道还要为着他人的目光做人?
“不是那样的,您所追求的东西,追根究底,只因为一个理由:就是您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嗯,寄生虫。”
“你!”
多尔衮急怒攻心,以为风华是有心讽刺,扬起左掌,就要发劲拍出,但与风华目光相触的瞬间,却发现她失明的双目虽然无神,但黯淡眼眸中隐隐有种大无畏的坚持,是赌上性命在说话,绝对认真、也绝对愿意承担后果,当多尔衮察觉到这一点,心中的怒气反而消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得好,本座最厌恶说话言不由衷的小人,你说的既然是事实,我若还因此迁怒于你,那岂不是也成了反复小人?哈哈哈……这话说得不错,已经很难得遇到在我面前说真话的人了。”
说话的时候,多尔衮长笑不绝,虽然不是有心运功。但声声大笑,听在风华与有雪耳中,仍是有如霹雳狂震,而这笑声最开始的时候,虽然满是欢愉,可是到了后来,却隐约带着一丝凄凉的韵味……
当一切深深剖析,原来人生竟是如此无奈,在自己生命的原点,追求武道巅峰是空,追求绝对力量也是空,自己只是为了那一瞬间的真实存在感,不断的浴血战斗,用来告诉自己这个名叫多尔衮的生命体确实存在,不会消失、还没有消失。
“你是谁?”
风华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听在此刻的多尔衮耳中,却有如暮鼓晨钟,一声声敲击在心田深处,就连应该很果决答出的答案,都受影响变得迟缓。
“……多尔衮。”
“多尔衮是什么人?皇太极是什么人?”
多尔衮是从皇太极人格中分裂的一个个体,但若要说与皇太极有什么分别,似乎只能与那个年纪老迈、态度手段变得慈和的皇太极,做出明显区分,若是把时间拉回两千年前,当时意气风发、霸气滔天的皇太极,就与多尔衮一模一样,同样的外表、同样的性格,实在难说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
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毕生所求,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与皇太极不同,自己绝不像他那样老朽,更绝不像他那样软弱无能,那个又老又残的东西不配成为“主体”,甚至不够资格与自己共享同一具躯体,所以自己将他取代,但是到了最后,自己越是霸道,越是走向强者之路,却反而与当年的皇太极越是相像。
“其实,你有皇太极的全部记忆、经验、武学、性格毫无差异,更信奉着他当年的霸者之道,如果不是名字上的差别,前辈你与他根本就是一体,风华反倒是想问,谁是多尔衮?”
据说,绝世白起当年也曾为了自身存在定位的问题,困扰许久,多尔衮想起此事,觉得自己此刻也有了同样的心情。世事何其讽刺,明明是最不想靠近的东西,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近,难道每个人的一生,最后总是回归原点?
扪心自问,自己与早年的皇太极,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比皇太极更像皇太极……如此说来,不能使用武功的自己,将来是否也会有那么一天,变得又老又残,慈祥和蔼?
光是做着这种想像,多尔衮就感到一阵歇斯底里的恐怖,与强敌作战的时候,他只感到振奋,从未有过惧意,但现在他却明白,这种陌生的战栗感觉,就是所谓的“恐惧”,然而……
“前辈或许已经发现了,多尔衮与皇太极既然并无不同,为何要硬分彼此?皇太极入魔,变成多尔衮;多尔衮修道,化为皇太极,其实抛开魔道之别,你们两个人格本为一体,你就是你,可以是多尔衮,可以是皇太极,做你想做的事,不需要把一颗心,一个灵魂硬生生切为两半。”
“你就是你,单单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存在,你呼吸着空气,脚踏着大地,这是你与整个世界的互动,互动证明存在,谁能说你不存在?你一呼一吸俱是生命。又何须靠着毁灭其他生命来证明自己活着?”
“路从眼前去,门朝两边开,一个人要怎样存在,是靠自己的选择,不是靠他人的眼光。前辈您霸道一世,却被其他人的目光主宰人生,这样子岂不是很荒唐?名字、身份,俱是束缚生命的皮相,无须执著,当您脱去这一层执著,您眼中所看到的,会是个全新的世界。”
轻缓的语句,真挚的语气,听在多尔衮的耳中,令他脑中思潮如涌,自有意识以来的一切记忆,皇太极毕生的记忆,在脑里跑马灯似的转过,千年前尘往事,历历如在眼前,陡然间心如明镜,大彻大悟。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是谁?谁是皇太极?谁是多尔衮?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止不住的大笑,一时间回响于山洞之中,但比诸过去的震耳霹雳,这次的声音却小得多,仿佛是个暮年老朽在放声长笑,声音中有着喜悦、有着嘲讽、有着凄凉……却有更多的……解脱与轻松。
本来偷偷躲在山洞外的有雪,听见这个笑声,惊觉有异,担心风华那边出问题,连忙赶来查探,看见多尔衮盘膝坐在风华身前,好像听见什么很滑稽的事物般,不住大笑,似乎非常欢愉,还笑出了眼泪。
(哇!男人流泪……真恶心啊!)有雪心里犯着嘀咕,觉得眼前情形诡异,还是不要太靠近比较好,那想到这念头才刚刚冒出,多尔衮忽然举起右臂,也不见他怎么运气使劲,一股旋风急速在山洞内刮起,卷得有雪脚步不稳,被扯飞出去,落入多尔衮手中,又给掐住了脖子。
“呃……你、你的手……你的手……”
“嘿,有什么好叫的?老夫的手长花了吗?”
并没有长花,但这几天本来只要一运气,就会被烧得骨熔肉烂的多尔衮,现在运用力量,手臂却完好无损,仿佛再也不受那些伤势的困扰。
原本多尔衮的暗伤,是有雪恃之保命的护身符,现在他伤势尽复,自己却被他掐着脖子,旁边只剩下一个风华,所有救星都在大老远外,这下子真是十死不生了。
想到这里,有雪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但在失去意识之前,脖子上的那只手掌传来一股充沛若海啸的真气狂潮,激烈朝他体内灌冲而去。
………………
源五郎和海稼轩为了招募帮手,正在风之大陆上到处奔走。如果魔族有意拦阻,应该是可以造成一点阻碍,但是一来胤有意一网打尽,不用零碎去应付众人的先后冒出;二来,当胤全神操作不死树,旭烈兀由仍在躺卧思考,魔族中根本没有人能够拦阻他们两人。
因此,源五郎和海稼轩的行程通畅无阻,所到之处甚至看不见魔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工作进行顺利,因为够资格出战,又能够影响到战局的高手本就极少,若是愿意出手,他们早就挺身而战,用不着特别去请。
战意高昂,愿意在最后战役中奋力一搏的,偏偏力量有限,只能帮忙牵制魔族高手,但却没法也不够资格与胤对上,源五郎早就知道这一点,但即使是只能帮忙牵制,也好过没有,因为胤是一个不讲武者精神的敌人,如果在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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