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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幽明水云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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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的耳朵都给你要揪下来了。”
“揪下来活该!谁让你白长了一对耳朵听不进话。”采薇瞪大了眼睛,显然非常生气,手却松开了。“说!今儿你们去救小姐时,为什么没叫上我?”
“哎呦,不是事情紧急没有来得及嘛。”
“呸!采苓回来报信连内院都没有进,就去报告常管家,然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直接出门去给小姐传话,她可以说是因为紧急。你有什么紧急的?范公子和常管家在商议事情的时候你不会给我报个信啊?”
“那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和你报信?”寿平委屈了。
“好!就算你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发的时候也应该知道了嘛,为什么不通知我,哪怕随便叫一个人告诉我一声也行啊。枉你平时鬼头鬼脑的,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这下寿平词穷了,又被采薇好一顿修理,还拧着他的耳朵给了他一脚,寿平只得赔着笑脸说下次不会了。直到跟着少爷出了内院后他才想起来,他们要去救杜大小姐的事情是他们出发已经上了马车以后少爷才告诉他们的,哪里还能去通知采薇呢?唉,遇上采薇他的脑子就变成了一团浆糊,从来没有灵光过,又白白挨了一顿欺负。寿平撩开裤脚,小腿上果然有块淤紫,她下手可真够狠的,他该谁了?为什么要被她这样欺负?!
“寿平。”一定他幻听了,他竟然听到了采薇叫他的声音。寿平打了一个哆嗦,不会是他害怕采薇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吧。
“寿平!”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真切啊。
“寿平!”他出了门,果然是采薇站在门口,“你耳朵聋啦?!我叫你这么多声都没有听见?你家少爷在不在?我有急事找他。”
“在!在!里面请。”寿平忙不迭地请采薇进屋,还蹬蹬蹬地跑去倒茶,她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偷一些少爷的好茶来招待。
采薇见着范斯远,便竹筒里倒豆子噼噼啪啪把杜渊之把小姐叫去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强调说:“范公子您不知道,我家老爷平时看上去宽容,实则对家人要求可严了。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老爷自然会追究了。其实您也知道,都是那郭家人作怪,关我们小姐什么事?别的还没什么,我就怕这次老爷会让小姐禁足反省,这样好不容易的游历就要泡汤了。”
范斯远一听就跳了起来,丢下书就匆忙跑出门,没走几步又急速地奔回来,抓起桌上《资治通鉴》最上面的一本揣进袖子里又匆匆地跑出去。寿平和采薇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回来拿书干什么,这时还顾得上看书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报直报怨()
杜渊之夸奖范斯远今天考虑细致做事周到。范斯远恭谨地回答:“不敢,我只是因缘际会,举手之劳罢了。要说周到,还是阿杏妹妹考虑周到,设下埋伏抓到了幕后主使,不然这些歹毒的人还真不知以后会做出怎样的坏事来。”
杜渊之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说:“固然他们心思歹毒,但总有引发的契因。我们也要反省一下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我们身上。”转头对杜玉清问道:“你想过了吗?为什么他们会独独针对你?”
自从范斯远告诉她郭大舅招供出要绑架她的原因后,杜玉清下午已经反思过整件事情,她就把上巳节和郭良金发生的冲突,以及她办宴会时没有请郭良金和徐惠珍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就想着清静些,索性以后不想和这样的人来往,人事关系简单些,就没有请她们。”
杜渊之和姚先生对视了一眼,杜渊之叹了一口气,“我理解你的意思,性相近、习相远。可你想过没有,生活中我们可以选择自己亲近的朋友,但在很多场面上却不得不应付各式各样的人,还得维护得一团和气。比如在官场,我们不仅要维护好同盟的面子,甚至还要维护对手的面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玉清迷茫地摇摇头,范斯远也摇摇头。虽然他敬重杜渊之,但对他素来温和的做派不以为然,之前听父亲谈论过杜渊之,父亲对这个杜世叔的人品和学问是非常敬重的,否则不会放心地把他给送过来,但对他施政作风也颇有诟病,现在他自己多次听过杜渊之和姚先生谈论过官场现状针砭时弊,也认同了父亲的观点。他对官场上的认识就是:东风不能压倒西风,就会被西风压倒。他的父亲范书阳在官场上就以能够诤言出名,被人誉为忠良之臣。他将来的志向就是成为父亲那样具有铮铮铁骨的良臣。
杜渊之说:“因为世界是一个刚柔相摩,八卦相荡不断运动变化的整体,套用五行说,就是一个相生相克的世界。如果你强了,也许会有一时压倒对方之胜利,但对方早晚会伺机反扑回来,即使不是他,也会有另外一方,那就是又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结果就是一方得胜,一方失败,或者两败俱伤。这样循环往复,对国家对百姓都没有好处。所以老子说:‘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再说了,谁能保证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历史的真相往往需要时间来验证。一个当时的圣人可能会是未来被诟病的窃国者,如王莽;上一个时代被批判的罪臣也许会被后一个时代所敬仰,如苏轼。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亦如此。那怕十恶不赦的人也有优点,圣人身上也有隐疾,有时对方的善恶可能就在你的一念间、一词间转换,所以我们要心存善念。”
姚先生也停下了蒲扇,微微地颔首,他对杜玉清说:“在这点上我不如你父亲有见识,我是最近才领悟到的:真正的强大不是你战胜了对手,而是你把他们发展成为自己的朋友,或者把他们融为自己的一体。孔子为什么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因为不成熟的人才把世界看成非黑即白,而成熟见道的君子才能理解世界是纷繁复杂的、多层次的,非单独的因导致单独的果,而是多种因素导致多种的果,而且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所以,不同的道路可以同时并行;万物并育而彼此影响。你觉得肮脏讨厌的东西,可能对另外的生物来说却是有益的朋友。”
杜玉清心中一时如电光石火霹雳。
“真正的强大不是你战胜了对手,而是你把他们发展成为自己的朋友,或者把他们融为自己的一体?”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不成熟的人才把世界看成非黑即白,而成熟见道君子才能理解世界是纷繁复杂的、多层次的,不同的道路可以同时并行;万物并育而彼此影响?”
这不正是父亲传授武功时一再强调的觉知和接纳吗?
只听杜渊之继续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连圣贤都非完人。我们每个人都存有善恶之念,有时善恶行为就在一念之间。所以应该隐小恶,扬小善,让人把自己的美好的一面发挥出来,而不是把人的大恶给逼出来。你说是不是?你看,你只不过多发两张请帖就可以维护和平相处的事情,却把人逼到要置你于死地的地步。”
“可是,”杜玉清又委屈又困惑地问:“难道人就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我就任由她们颠倒黑白欺负人?我就不能有自己喜好选择自己朋友的权利吗?况且我又没有对她们做什么,只是不搭理他们而已。孔子还说要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呢。”
范斯远坚决为杜玉清辩护,“我看阿杏妹妹没有错。如果是我,我何止不搭理她们,我非得打得他们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惹我为止。那种心中只有自己,不顺从自己的心意便想打击报复的人哪有什么是非善恶观念?还去理睬他们说不定会让他们更自以为是,得寸进尺呢。”
杜渊和姚先生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刚表扬了这小子对人情世故有了进步,这又犯了老毛病了。
杜渊之语重心长地说:“孔子说的以直报怨不是指对我们有仇怨的、有冲突的人我们就要去打击报复,而是指要像对陌生人一样公正地区分对待他们。拿这件事来说,你和郭小姐有矛盾,平时生活中可以不搭理他们,不和她们来往,这是你私下的行为,没人会觉得你不对,但一旦摆在了台面上,像这样约定俗成的闺阁聚会,你不发请柬给她们,等于把她们排除在闺阁圈子之外,就是犯了大忌。也许有的人和你会有一样的观点,会站在你这边,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对,但对敏感的人来说,感受就不一样,更不用说当事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在宽容大度一点呢?我看你对总兵家的张小姐就做的很好,你们不是成为了朋友了吗?”
“那不一样,张小姐本质不坏,只是有些鲁莽,张夫人也通情达理。上次劫持我之后,张夫人狠狠地惩罚了张小姐,她也能够认识错误,坦诚道歉,我们才能成为朋友的。”
“那你怎么知道郭小姐本质就坏?她也许只是需要时间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呢?”杜玉清被问得哑口无言,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 理解宽容()
杜渊之叹了口气,“阿杏,我们应该对人宽容,再宽容些,给对方机会,给自己机会。人在社会上行走很多时候靠着是一张面子,你这样赤裸裸地把她们的面子给撕下来,她们自然会怨恨你,有机会便会打击报复,这样直接了当的手段还算好的,更有甚者会在暗地使绊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不要把人逼到墙角,把人逼到到自以为走投无路的境地,把自己所有的恶都给逼出来。”
“每个人都愿意和喜欢获得别人的认同,尤其是在自己尊敬和在意的人的面前。所以,很多时候同样一个人在不同场合就会有完全不同的表现:有的人你私下把他骂的体无完肤,他也能冷静接受,但在公众场合但凡一点指责,他就会恼羞成怒;有的人当着一些人批评他,他能虚心接受,但当着另一些人的面时他可能就会下意识排斥,选择强辩。你敢说你没有这样的时候?为什么?因为人在社会中生活,要维护自己的颜面才好生存,撕人面子,无异于砸人饭碗,人家不和你拼命才怪呢。
为什么我不主张你们和人争论?因为不同的人道理是讲不通的,夏虫不可以语冰,还伤了彼此的感情;还有一个,因为在人的社会里讲道理永远没有讲感情有用。有感情,道理即使说不通也能获得对方的理解;没感情,即使有道理也未必获得对方的认同。要想成大事,就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理解人,接受差异、接受矛盾;懂得妥协、保持宽容。”
杜玉清羞愧地点点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错了,可是我该怎么做?”
杜渊之舒缓了口气说:“你能认识到就好。《中庸》不是说吗:‘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立身中正,是要你身心保持中正,明辨是非;觉知圆活是要你在保持中正的同时还能够体会人心,通情而达理。
在行事上就是:中和你能中和的,团结你能团结,隐小恶,扬小善,抛开个人恩怨,心平气和地与人交往。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也尽量不要把他们变成你的敌人。拿这件事来说,如果你真的不耻她们的为人,不想和她们交往,你完全可以照常邀她们参加活动,然后在宴席上对她们敬而远之。这才是真正的以直报怨,张弛有道。”
“是。”杜玉清恍然大悟。
众人走后,姚先生抬头看着杜渊之说:“你是不是对阿杏要求太高了,你我现在才领悟的道理你一股脑地都倒给她,也不怕她矫枉过正?”
杜渊之摇了摇头,“矫枉过正才刚刚好呢。就是因为阿杏的性格太直爽太刚毅,我怕她以后会宁折不弯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才提早预防的。你看她才来杭州几个月就遇到了两次劫持,虽然错都不在她,但她行事方式的确也要反省一下。在这个社会里男子直爽刚毅是难得的优点,女子太直爽刚毅就容易吃亏。”
姚先生并不认同,“我看你说的太严重了,阿杏是个懂事的孩子,待人真诚,做事有分寸,即使有什么不足之处也能一点就通。我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杜渊之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待人真诚,还能虚心接受批评,这也是我对她感到最欣慰的地方。但待人真诚有时反而伤人最深。你不知道,她从小就好动,爱和小子们在一起撒野,这点也不知像谁了,她母亲是多安静的性子。到亲戚家串门也都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和女孩子们玩不到一块,后来大了,不能同小子们一起玩了,和姑娘们相处时她也直来直去,什么时候说话伤了人自己都不知道,久而久之就被女孩子们排斥,也没有个亲近的闺伴,就让她更不愿意出门,和人交际。她说:她和那些姑娘们说不到一块,她们总是莫名其妙的,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笑的,保不齐一会儿不知什么惹着了又莫名其妙地哭了,她惹不起还躲得起,宁可在家看书也不愿意和她们一起玩。把她母亲给愁的。”
姚先生呵呵地笑,他年轻的时候也理解不了那些姑娘家,也觉得她们总是莫名其妙的,有时候她们说“是”实际表达的是“不是”,说“不好”的时候实际表示的又是“好”,让他觉得思维混乱,和她们在一起太累了。阿杏的思维偏男子,是一种直线的思维方式,自然理解不了那些曲线思维的姑娘家的情感。
“她母亲带她来杭州,就是指望她那个直率性子到了江南能够熏染一些江南的风气,变得温婉些。谁知刚到杭州,她因为喜欢上你的课,把其它所有的活动都安排在下午,如果有上午的邀约,她都全推了,她母亲以为她又不愿意出门了,把我给埋怨一顿,怨我干嘛请来这样一位博学的先生,这下阿杏就更拔不出来了吧?”
“噢,那还是我的错喽?”姚先生又摇起了扇子,抗议着。只是这抗议有些无力,笑容上还挂着一些得意,“阿杏爱学习肯用功是多好的事啊,人求都求不来,你们还埋怨。再说了,她现在不是愿意和人交往吗,我看她最近出去的就挺频繁的呀。”今天上午阿杏上完课就出门了,下午回来时还给他带来两套衣裳和鞋袜,衣裳是松江棉布做的,颜色朴素,却凉爽透气,穿着舒服。尤其是细薄的暑袜,让他感觉轻美,和他之前大热天也只能穿着的厚重的毡袜不可同日而语。刚才问起常胜才知道这种精细松江棉布一丈便要一两银子,不由地感念阿杏的孝心。
这不是阿杏第一次给她做衣服,开始给阿杏上课不久,阿杏便送给他一套自己姐妹亲手缝制的素色锦袍裾深衣,领口袖口绣着象征着生生连绵、万寿无疆含义的万字不到头图案。尽管做工不甚精细,姚先生却非常喜欢,除了阿杏姐妹的心意之外,更因为衣服本身包含的内涵。深衣是传统的儒服,宽袍大袖,穿着起来显得儒雅恢宏,气宇轩昂。日常的时候姚先生就穿杜三夫人请人给自己制作的两身衣裳,只有做客或出席重要活动时才舍得穿上这深衣。
今天送来的是夏装便服,其中一套为窄袖,一套却是大袖道袍,还有两双蒲鞋,阿杏走后,小厮还嘟囔了一声:“这么好的料子却做成了这个样子,再戴一顶斗笠就像采药的樵夫,或者是看田的老农了。”姚先生心里一动,还是阿杏理解人啊。她不仅有女孩子的心思细腻,能够懂人,还能把这种理解付诸行动。当下就打发小厮去准备了一顶斗笠明天路上用。
“她自从经商后的确在人际交往上进步不少,看来人还是要在实践中多历练才能进步的快一些。”
姚先生赞同,“我看你就是操心太多了,我就觉得阿杏挺好,不管怎么说,人首先要有良好的品德,对人有真诚之心,有了真诚之心,即使不懂人情世故,日久见人心,久而久之大家对她也就理解了,而且有了真诚之心她同时也能慢慢提高处事技巧,理解人情世故;可单有处事技巧,却没有原则,没有真诚的本质,哪怕他再八面玲珑,未必会有好结果。你还说阿杏这孩子像谁了,我看十足地像你呀,你不记得你在沧州和人打架,把人打伤差点要人命的事情啦?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小时候偷喝令尊的酒,然后灌水进去掩饰的事……”
“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小心出手太重呢……”杜渊之挠挠头,不好意思了,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武功突破()
范斯远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两手习惯地往后一拢,头枕在自己交叉的手上,心里就像蚊帐顶上摇曳晃动着的灯火久久不能平静。今天杜渊之和姚先生的一番话对他触动很大,尤其是杜渊之最后一句话:“要想成大事,就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理解人,接受差异、接受矛盾;懂得妥协、保持宽容。”这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做人的认知,他得好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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