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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行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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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很多人恭维你是天下第一剑,不过,你应当有自知之明。”他继续道:“你退步得很快,江湖很快就会没有你的位置。”他抱着刀,有一双空虚的眸子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道。

荷衣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

她知道他说得不错,这一年,为了慕容无风的病,自己已有好久没有坚持练功了。在江湖这种瞬息万变的地方,进一步难,退一步却很容易。

她脸色苍白地道:“承教,不过我还是能要唐三的命。”

她的人忽又飞身而起,顷刻间已掠到了唐三的面前。她的剑并不快,剑招一点也不奇怪。江湖上的人却都知道,楚荷衣通常要到最后一刻才突然变招。相比之下,不是最后一招的那一招通常都是假的,不过掩人耳目而已。

她长剑挥出时,唐三也霍然出掌,运杖如风。

慕容无风虽坐得离他们很远,却已感到额边垂下的长发为唐三的杖风所激,忽然扬了起来。

空中没有风,却一种说不出的窒闷之气。

他的心忽然收紧,忽然紧张地看着荷衣。

心跳得太快,他有些受不住,从怀中掏出木瓶,吃下一粒药丸,再抬起头时,只见前方火星四迸,一阵兵器交割之声,唐三已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唐家的兄弟立时一涌而上,将荷衣团团围住。

荷衣微微一笑,道:“怎么?人一死,就群起而攻之了?”

她的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顾十三道:“你去歇歇,这里由我和小傅应付。”

她点点头,飞掠而起,正要向慕容无风奔过去,那黑影已如鬼魅般地贴了过来。

唐潜。又是唐潜。

他的轻功居然一点也不比她慢,他的腿更长,人在空中优美地一翻,已超过了她,也向慕容无风的方向赶了过去!

她的心蓦地沉了下来。慕容无风身边的几个人,若论单打独斗,只怕都不是唐潜的对手。

刀,他的刀在如血的残阳下幻出一道道迷光。

她的心跳得很快,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她看见唐潜一刀已向谢停云砍去,山水与表弟扑了过来,但在一旁的唐芃的也加入的战营。顿时间,云梦谷的人都挡不住唐潜凌厉的攻势。

她的手心已全是冷汗。

慕容无风的背后便是门,关闭的门,他手足无力,连推动轮椅都感困难,莫说是身后已无路可退。

她不顾一切地向慕容无风冲了过去,一剑直挑唐潜的后心。

他挥刀霹雳般地一击,将表弟的弯刀击得飞了起来!然后他扬起刀鞘往慕容无风身上一送。

他的眼中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人,却知道对付慕容无风根本不需用刀,刀鞘轻轻一拍,他就会昏死过去。

所以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然后他听见“扑”的一声,刀鞘显然击中了他!

正当抽身回退时,他忽听见“啊”的一声轻呼,中击的竟是个女人!

然后耳边响起了一个痛苦却熟悉的声音:“不要……你不要伤了先生!”

他的心跳忽然停顿!

那是吴悠的声音!为什么会是她的声音?难道他伤的人是吴悠?

他冲过去,一把将那个人抓了起来。那是一个柔软身躯。他的心颤抖了起来。是她,果然是她。若不是慕容无风死死地扶住她,她已向后倒了过去。

他抱起她,一掠十丈,消失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之中。

第十一章

(1)

天刚刚暗下来,羊皮灯笼已高高地挑在了听风楼恢宏气派的四角飞檐上。

雅室内金猊香绕,蚖脂明灭,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花椒味。

唐隐僧尝了尝碗中几片雪白光滑的鱼肉,不由得点头赞道:“想不到出了蜀,还能在这里尝到这么地道的水煮鱼片。”

赵谦和淡淡一笑,雍容地饮罢杯中之酒:“唐总管若是看上了这里的菜,当常来这里走走。”

“当然当然。只是哪里有空?咱们都是忙碌的生意人,哈哈。慕容先生的身子还好?”

“托总管的福,总算还能起床。”

“抱歉得很……这次我带了些唐门独制的‘消风散’,对风湿有奇效,算是一点土仪,不成敬意。”他将一个精制的描花漆盒递了上去。

消风散里含有一种唐门大山之中独有的“醉鱼草”,外敷效果尤为显著。

“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赵谦和将盒子接了过来,交仆从收了,又递给他一个红包:“唐总管莫笑我们土气,我给总管准备了一车上好的茶叶。这是一点小意思,算是我们送给夫人的胭脂钱。”

“那我就替吟秋多谢了。”唐隐僧从容地接过,赵谦和的“意思”从来不小。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这次木防已的价格我们原本对所有的老主顾都涨了三成。但考虑到唐家和慕容家生意往来的额度,我们只涨两成。市面的零售唐总管是晓得的,涨了一倍不止。”酬酢结束,赵谦和缓缓地进入正题。

“唔,市价飞涨,焉知不是你们云梦谷在囤积居奇。”唐隐僧不动声色地道:“益草堂的价格也不过涨了八成而已。”

“益草堂的药你们信得过?”

“慕容先生已赚得够多了,何必还和老主顾们斤斤计较?”

“谷主卧病太久,脾气难免大些。按他的意思,批发当全部上涨五成。我们和他商量了半天,才勉强答应对几家老主顾区别对待。至于唐家的这两成,还是我和郭总管自己的主张,根本没敢跟谷主说。”

“可是,景天、杏仁、半夏这几种药材你们也涨了两成。我们哪里受得了?”唐隐僧慢慢地道。

“这三种药咱们好商量,但木防已只能是这样了,不能再让了。”

“不如这样,川穹与天星木我们让一成,景天与半夏你们让一成。木防已就算了。我们少买一些,若是实在不够可以找益草堂。”

“这个……不大妥罢?景天与半夏你们要得太多,我们最多只能让半成。杏仁倒可以考虑……”

“那就这样定了。杏仁你们让一成,景天、半夏各半成。”唐隐僧道。

“没问题,唐总管一向爽快。怎么,这一次公子没跟着过来?”生意谈完,赵谦和又扯起了闲天。

“来了,那小子整天跟着我侄儿在一起。”

“刚刚听说了,唐潜昨天胜了小傅。听说他是……不简单啊。”他原本想说“他是个瞎子”,又觉得这么说不大妥。

唐隐僧放下筷子,长叹一声,道:“他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偏偏唐门有敌,父母都不在身边,医治延误,致使双目失明。家兄家嫂为此终生自责,发誓再不出唐家堡半步,他们真的到死都没出去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郭漆园也叹了一声,见桌上人都盯着唐隐僧的脸,好象故事还没讲完,连忙打岔:“吃菜,吃菜,这松鼠鳜鱼味道不错。”

天际间落日的残晖虽已敛尽,天空中还泛着几缕淡淡的白光。

圆月初升,湖上笼着轻雾。

慕容无风随手拾起一块瓦片,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这大约是你第一次上屋顶?”荷衣看着他茫然的望着远处,忽然道。

“不是。”他缓缓地道,把自己全身裹在一张毛毯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不是?”

第一次带着他在屋顶上飞奔的是那个叫做“白星”的杀手。那人的一双仙鹤般的长腿令他印象深刻,他尤其喜欢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白星,死在我剑下的那个白衣人。”荷衣歪着头靠在他的身上,悠然地道:“他的轻功只怕算是天下最好的五个人之一。”

“想不到屋顶上最多的东西居然是树叶和鸟粪。”他看了看不远处飞檐下的几株杂草。一株大树立在他身后,枝叶繁茂苍翠,紫藤花一串一串地垂下来。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不必为吴大夫担心。山水、表弟和顾十三都追过去了。他们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你说得不错。”他黯然地道。

夜色渐起,冷风徐徐,荷衣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坐到我这里来。”他道。

她挤了过去。他打开厚毯将她裹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然后掀开一角,让她的脑袋从自己的怀里钻出来。

“现在还冷不冷?”

“不冷,嘻嘻。”娇小的身躯喜滋滋地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无言,紧紧相依。

少时,荷衣道:“你发现没有,从屋顶上看,谷里的房子和走廊就好象是一只大蛛网?”

他嘲弄地一笑,道:“你是说,我就是那只蜘蛛?”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她支支吾吾地道。

“当然不是。”他淡淡地道,“蜘蛛有八条腿,我一条也没有。”

她很少听他主动提到自己的残疾。

“认识你之后,我常常问自己,没有腿会是什么感觉。”她道。

“感觉和感受是两码事。就好象你问一个人死是什么样子。除非你真的死掉,才能体会到那种感受。”

“可是……死的人不会有感受,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感受啊。”她想了想,道。

“所以,你问我的问题是个没法回答的问题。”他抬起眉毛,露出一种启迪的神态。

她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问:“你难过么?”

“什么难过?”

“唐潜说你的武功在退步?”

“不。”她笑了笑。

“不?”

“你想听我的真话?”

“当然。”

“比武不过是男人们的游戏而已。只不过男人总有法子把游戏变得十分正经,而女人却不能。”

“这话是不是有点太损?”他微哂,一种莫名的滋味爬上心头。

“是啊,所以这话我只在屋顶上说。”她嫣然一笑,摸了摸他的脑瓜子:“男人很当回事的东西,我不一定当它是一回事。”

“替自己的退步找借口,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我刚才差一点以为你是在谈玄学。”

“呵呵。”她不好意思地一笑,连忙转过话题:“你一定不晓得,吴悠梳一次头要用三把梳子。”她悄悄地道:“我第一次发现时,大吃了一惊。此外她的妆台上还有好几个镜子。她一定是个很麻烦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你好象很少照镜子。难道我们穷得买不起镜子么?”

她头一歪道:“你说,女人照镜子是为什么?”

他想了想,道:“为了看自己好不好看?”

“不是。”

“不是?”

“是看别人看自己好不好看。”

“有理。”他将脸埋在她的肩上,模模糊糊地道。

“既然照镜子是为了让别人看,我何不索性问别人?”她道。

“难怪每天早上我都要被人拍醒一次,糊里糊涂地给人问一句‘我的头梳好了没有?’……噢!你别拧我行不行?”

她松开了手,将他的双臂圈在怀里。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说实话。”她又道。

“问。”

“你为什么不喜欢吴大夫?”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老老实实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不想听我过去的故事?”她神秘兮兮地道。

“想。”他又老老实实地道。

“我十五岁的时候,有个小伙子特别喜欢我。每天傍晚都会在我的窗口下吹一曲‘梅花三弄’……”

慕容无风道:“我也会吹‘梅花三弄’。”

荷衣诧异地看着他,想笑,又拼命忍住:“你会吹箫?”

“会。”

“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你从没有吹过?”

“懒得吹而已,不吹都有女人肯嫁给我……”

她吃吃地笑起来:“你还会什么?”

“还会弹琴。”

“为什么我从没有听你弹过?”

“这不是没空么?”

“除了弹琴,你还会什么?”

“还会下棋,画画。”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嫁给了一个才子?”

“差不多。”他大言不惭地道。

“赶明儿你给我画张二郎神,贴在大门上,压压邪。”

他笑而不答,将话题拉了回去:“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哪。”

“那小子虽很喜欢我,我却偏偏不喜欢他。所以,不论他怎么吹,我都无动于衷。他就这样吹了整整一年。有一天,天下着大雪,他照样在我窗下吹了很久,回到家里就生起病来。”她望着远方,怅然地道。

“后来呢?”见她半晌没有动静,好象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他忍不住问道。

“后来,他死了,病死了。”

“这世上果然有痴情人。……你当时想必很难过。”他不胜唏嘘地道。

“你为什么要相信这故事是真的?”她扭过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他愣住:“这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编的。”

“那我岂不是白替你难过了半天?”他皱起双眉。

“差不多。所以以后你若是听见别的女人讲起与这相似的故事, 一定不要相信。她只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可爱而已。——女人为了让自己显得可爱,是什么故事都敢编的。”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好象他是个傻子。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道:“我好象没听你讲过什么故事。”

荷衣道:“唔,这正好说明,我是个老实的女人。”

“谁也没有你可爱,荷衣。”

忽然间他们已回到了床上。忽然间,已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就好向方才他们明明在床上好好地坐着,忽然间飞上了房顶一样。

她听见他的心跳得很快,汗水沿着额头滴下来,滴到她的脸上。

他消瘦得好象桌上的那缕烛光,烛光闪动,照亮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答应我,永远也别离开我。”她抚摸着他的胸膛,轻轻地道。

“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你总是心事重重?总是想得特别多?”他捂住了她的嘴。

“答应我!”她的眼中充满恐惧。

“我答应你。”他叹道。

手指划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记忆在脑中流动。

欢乐的日子还有多久?不知不觉,她泪流满面。

“都是我不好,”他擦掉她的眼泪:“让你担心得太多。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你和子悦。”

“我想喝水……眼泪流多了,口渴……”她可怜兮兮地道。

“等会儿再喝,做事要专心……”他板起脸,一把按住她的手。

她挣脱了他的唇,嫣然一笑:“人家要你歇一会儿嘛……早上差点给唐家的人掐死。瞧,脖子上还有一道红印子呢。现在……喂,你别掐我的脖子啊!” 她一个劲儿地捣乱,把他气得要命。

终于,他放开她,将茶几上的一杯水递给她。

她顺着他的手看了看桌子,脸色忽然变了变。

“怎么啦?”他问。

“没什么,你该睡了。”她平静地笑了笑,饮罢杯中之水,替他换了一件睡衣,扶着他躺下去。

近来寒暑不常,他的身子极易疲倦,她总是逼着他睡觉。

“还早,”他道:“我还有一些医案……”

“听话,医案明天再看。”她的手拢上去,轻轻地掩住了他的双眼。

他果然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她复又将眼光定在桌上。

那桌上原本放着那本几乎被唐溶毁掉的书。她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替慕容无风抄好了丢失的二十五页,又用线细细地将它装订起来。

这本书现在却已不翼而飞!

她想起来傍晚和唐门的那一战,唐家的子弟在唐潜和唐芃的带领下,虽有些狼狈,却是平安的撤出了神农镇。

慕容无风担心吴悠的安危,也没有穷追不舍。云梦谷里还押着唐门的三个兄弟,有他们做筹码,相信吴悠暂时不会有危险。

唐溶却至始至终都不在其中。

为了写这本书,慕容无风搜集了成千上万份医案。那些医案用麻袋装着堆在隔壁的一间屋子里,几乎堆满了一整间屋子。

他忍着风湿的折磨,艰难地握着笔,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直到今天上午才写完初稿。快写完的时候,他曾把她带到那间屋子,告诉她,那一屋子满满的纸,现已完全浓缩到了那本书里。

一下午她都陪着慕容无风,他体虚力乏,勉强地回忆着书上字句。二十几页的内容,他居然还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谁都知道他记忆力惊人,却不知记忆本身极耗心力。何况他的脑中已装了太多的东西。等荷衣终于将那二十几页补完,他已累得不想说话了。

以他目前的情况,加之隆冬将至,重写这本书已不可能。

他睡得十分平静。

她凝视着他,良久,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吹灭烛火,悄悄地走出门外。

(3)

细雨如织,浆声摇动。

一如江湖中其它几个寥寥的百年家族,唐门也喜欢讲究排场。他们坐着一个高大的官船张灯结彩迤逦而来,回航的时候,据说候在信陵镇官渡口等待拉纤的纤夫竟有百人之多。

唐门的生意布满蜀地,辐射西北各个城镇,包揽了蜀中所有的绸缎、钱庄和药材生意,酒楼和客栈的老板中十个也有八个姓唐,剩下的两个也急着娶唐门的女儿作媳妇。所以当唐门的总管比当唐门的掌门还要难上十倍。掌门只需按血统自然更替就可完成,总管的人选却要经过八位元老开会反复讨论,测试再三,方可通过。

所以唐家的人看见唐隐僧都会很客气,虽然他过去曾是唐门五大高手之一。对于他的弃武经商却没人敢有半分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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