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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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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接过话茬，道：“问了，当然要问了。我们询问的人都能证实身份，多为城里的富人家，答案出奇的统一——听说肉、蔬菜要涨价。而药材现在没人买了，主要是前期需求巨大，眼下城里的药铺都脱货啦！”
“也就是说，药材不会上涨了，反而要回落。而肉类和蔬菜的价格还有可能上涨，上涨幅度，要视我们从临近府县调集货物的数量而定。从另外一方面来说，造成这种局面的人已经完成了进货，是这样吗？”东方无双叼着一根牙签，说出自己的结论，征求两人的意见。
陆小凤喝了一口茶，道：“没错。哎，真奇了怪了。以经营粮食为主的贾良庸，干嘛抛售粮食啊？从各方面反馈回来的情报来看，别的府县都没有咱们这样的情况发生。国家刚刚平定太平教叛乱，如今又与四个国家同时开战，粮食金贵着呢！纵然价格不能大幅度上涨，也绝没有下落的道理啊！哥俩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定方笑道：“大人英明啊！大人真知灼见，我等望尘莫及。贾良庸脑子进水啦，还是突然疯癫了？他那么有钱的主，不会缺钱吧？”
“难道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东方无双道：“象贾良庸这样的主，本少爷还真没见过。大宋的粮食经营基本上被我们东方世家垄断了，靠粮食发家、大富大贵的在大宋找不出几个来。这个贾良庸真是个异数啊！我从侧面打听过，贾良庸在望海府城粮食的交易额，并没有我们东方世家高，可是人家就是有钱。看他的排尝做派，恐怕整个济州郡都没几个人放在他的眼里。钱、银子、金子，那么多，他怎么弄来的呢！他肯定还有别的门道，走私、倒卖军火、贩运妇女、开采金矿、强盗，你们说哪个象？”
陆小凤茶喝得不爽，噎着了，一边咳，一边笑骂道：“少爷，行行好！讲笑话前，提个醒成吗？切，你就是看人家不顺眼。贾良庸抢了你家的生意是不假，也不能就说人家的钱财来路不正吧！本官明察秋毫，如此说法，拿证据来。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假设贾良庸缺钱了，贱卖了粮食，那钱要干什么呢？总不会收购肉类、蔬菜、药材吧！”
“啊？”东方无双和苏定方傻了一般，看着陆小凤，说不出话来。陆小凤察觉了异样，仔细想了想，道：“你们不是真信了吧！他要那么多东西，足够几万人吃的、用的，他要养活那么多人吗？进一步推理，他就是倭寇的后勤主管，是这样吗？不可能的，哪能这么巧呢？瘸子跳高，哑巴说话，母鸡上树，铁树开花？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管是不是他，倒是非常有可能这些东西是送给倭寇的。肉、蔬菜不用说是他们需要的吧，药材更是需要。当初，倭寇志在必得，哪想到败得这么惨。需要救治的人如此之多，原来准备的药材不够用了，也说不准呐！”苏定方竭力寻找支持推论的理由。大家在黑暗中时间太久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光明，还不全力抓住？
东方无双也没闲着，想好了一番说辞：“如果倭寇胜利了，补给肯定要在陆上解决，他的基地准备那么多蔬菜、肉类干什么？现在，主帅阵亡，困守海岛，进退不得。原来准备的早吃光了，想吃得好一些，就需要采购啊，是吧？”
发疯，谁不会啊！陆小凤疯起来，没几个人比得上。深受鼓舞的陆小凤，盘算着对策，道：“好象是真的噢！把港口，进出府城的道路控制起来，严密盘查。监视贾良庸，昼夜监视。查查卖出的药材的种类，看看是治什么病的。还有什么？”
东方无双到底多吃了几年干饭，见识多一些，考虑问题更缜密一些，补充道：“如果对方已经把货物运了出去，我们不但落不着好，还有打草惊蛇之嫌。所以，行动要隐蔽，外松内紧。不要闹得沸沸扬扬、鸡犬升天的。”
三人互视良久，再无不同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行动的全部理由皆来源于推论，是荒谬，还是英明呢？这江湖，这官场，这战争，还真不是胆小人混的！
第87章（）
蒋百里接到命令后，带领精心挑选的三百名军卒，东进济州城。由一名八品县丞，一跃成为正四品的护军都尉，名列五府都尉之上，总护诸军，连升八级，所谓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
倭寇去了，知县的病自然也好了。蒋百里高升的消息，传到玄武县城，全城庆贺，百姓们自发地放起了鞭炮。知县和城里有头有脸的士绅请客吃饭的有之，求亲的有之，送礼的有之，搭关系走后门的有之。嗯，难道蒋百里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未成亲吗？笨啊，哪一个成功人士一生只成一次亲啊！蒋百里面对如此种种，均婉言谢绝了！
自大宋历304年中进士，入仕为官到如今，花落花开，春去冬来，整整十年了。遭受无数的挫折，失败了那么多次，蒋百里在铜墙铁壁前碰得头破血流，一度认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就象这风雨飘摇的大宋王朝一般，没什么指望了。直到遇到尤半城一干人等，蒋百里那颗心奇迹般又活了过来。
位高权重而不骄矜，勇挑重担心如磐石，智勇双全身先士卒，真正的帝国骄傲，真正的人中龙凤。看到这些人，蒋百里觉得大宋还有希望，黎民百姓还有盼头。玄武城，八百破五千；济州城，一万破四万。这样的成绩，很难令人相信是初出茅庐的几个小伙子取得的。离开玄武县的那一刻，蒋百里不在乎日后的荣辱得失，他期待着精彩的未来，他希望能实实在在地燃烧一次；离开玄武县的那一刻，蒋百里知道此身不再属于他自己，他要把全部的身心交给那个叫尤半城的人，他心中的主公。誓为知己者死，心有所属后，蒋百里轻松无比，他急切地希望早一点见到那个人。
自古燕济多侠士，豪爽厚重是这片土地上大多数汉子的性子。当然什么地方都有奸诈之辈，都有害群之马。济州会战后，尤半城对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非常优厚，对受伤士兵的治疗不遗余力。这一系列举措深入民心，大得民心。在随后招募军兵的过程中，待遇当然优厚，当老实厚道的居家男子踌躇犹豫之时，济州城里的垃圾总动员，大都响应号召，入伍当兵了。
什么赌棍、流氓、混混、强盗、吃软饭的、吃稀饭的、打老婆的、逆子、大茶壶、小辣椒、诈骗犯、嫖客等等，总之一句话，就是全城的垃圾、渣滓都响应宣抚使大人的号召，参加军队，成为一名光荣的帝国士兵啦！大家给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往日的阿猫阿狗堂而皇之地成了帝国长城中的一块砖，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都什么跟什么呀！你不高兴，有高兴的。谁呀，那些兵啊！
吃饭、玩女人、到赌场里鬼混统统不用给钱，爽！小偷小摸，重新体验往日紧张刺激的生活；逗逗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最爱看她们害羞的表情，最爱听她们的尖叫声，最喜欢她们哭泣时候的眼睛。完事了，往长官那里一推，逃之夭夭。原来咱干这些事儿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生怕被人看见，就是遂了心愿，也不爽啊！现在多好，一切都变成合法的了。什么叫暴跳如雷，看看那些当官的就明白了。看着那些菜鸟急怒攻心的样子，舒坦，贼舒坦！那些家伙样子不济，可都是不小的官啊！原来都是被当官的欺负，捉弄大官，咱想都不敢想啊！
新兵蛋子们喜欢上了新生活，而且是特别喜欢，不能再要求什么，否则，就太过分了点吧！可是，快乐如流星划过天际，是如此的令人留恋。先是，大帅下令，全军移驻城外；而后，听说马上要来一位专门管士兵违法乱纪的人，狗屁的什么护军都尉。所有立志继续过好日子的士兵，决心一定要保卫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决心一定要搞掉这个护军都尉，一定要给他留下终生难忘的疙瘩，一定要让他从哪来，灰溜溜地回到哪去！
开始熟悉工作的太守大人李长风、护军都尉蒋百里，还是第一次参加宣抚使尤半城召集的会议。同时，宣抚使长史年玄妙，驻军长官岳旷、袁焕之、韩再兴，侍卫队长许褚同时在坐。
“太守李大人、护军都尉蒋兄还是第一次参加会议，算是新人呐！来，大家给点掌声，热烈欢迎新兄弟的加入。”主持会议已经游刃有余的尤半城说道。热烈的掌声，亲昵的话语，真诚的态度，使两位新人心里暖乎乎的。
尤半城示意大家肃静后，接着说道：“这次会议还有一个议题，就是军队的编制、训练问题。根据征求主官的意见，初步决定如下：韩再兴的‘兴’字营，编为水军；岳旷的‘旷’字营，为轻骑兵；袁焕之的‘焕’字营为轻步兵；许褚任队长的一千侍卫队，编为重骑兵。怎么样，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
“我先说两句！我岳旷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光荣的重装甲骑兵战士，老大是知道的。我要求把‘旷’字营也编为重骑兵，实在不行，我愿意与许褚换换位置，求老大成全。”岳旷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尤半城微微点头，道：“重骑兵坐骑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单单一匹马就要三百两银子。再算上兵器、盔甲，少说也得五百两银子，这还不包括平时数额不菲的维护费用。以济州郡的财政收入，养一千重骑兵，已经是上限了。岳旷啊，想把你的‘旷’字营全编为重骑兵，您就别指望喽！除非，除非你自己能弄来银子。重骑兵要形成战斗力，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成的。跨海作战，恐怕也用不到它。下一战，我还正需要一名大将坐镇后方，既然贤弟有意，由你作重骑兵的长官不是不可以。”
“贤弟”，岳旷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好一阵哆嗦。每次听到从尤半城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岳旷没有不倒霉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吃人不吐骨头，说得都是尤半城这家伙。得了，咱歇菜，还是撤吧！岳旷不情愿地说道：“得，老大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就算咱啥也没说过。”
“好，很好，”尤半城笑着说道：“如果大家没有不同意见，军队编制问题就这么定下来啦！回去后，依照各自的特点，拟订好计划，大家就可以开始训练了。另外，军纪刚刚有所好转，还要加强。”
正说着，一名侍卫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道：“大帅，不好了。进城的士兵与护军发生了冲突，现在双方几百人正在对恃，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今个是休息日，驻扎城外的士兵进城来逍遥，难免有违反军纪的。
“许褚，立即集合侍卫队。大家都一起去看看吧！”尤半城的态度大家看得清楚，哪是征求意见，分明是命令嘛！既是命令，那还说什么，服从命令呗！
第88章（）
尤半城等人到的还算及时，五六百士兵把蒋百里的两百多护军围了个结实，正要狠下杀手，长官到了。见到面容狰狞、魔鬼一般的尤半城、岳旷、袁焕之和韩再兴，没有组织的新兵蛋子瘪茄子了。这些家伙一贯如此，欺软怕硬，净拣软的捏。许褚带领一千侍卫，不由分说，上前就拿人，五花大绑，先捆起来再说。然后，统统押回军营。同时，尤半城下令取消休假，发布紧急集合命令，勒令士兵回营。
“报，大帅：‘兴’字营原有士兵5674人，生病请假一人，失踪133人，实到5540人。”韩再兴向站在演武台上的尤半城高声禀报道。
“报，大帅：‘旷’字营原有士兵5665人，失踪242人，实到5423人。”
“报，大帅：‘焕’字营原有士兵5670人，生病请假两人，失踪229人，实到5439人。”
尤半城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尽管这些新兵蛋子胆子挺大，还算明白轻重缓急：紧急集合命令一下，半个时辰不归队者，斩！人到的还算齐全。
“报，大帅：闹事的士兵已统计完毕，‘兴’字营133人，‘旷’字营242人，‘焕’字营229人。禀报人，护军都尉蒋百里。”蒋百里第一次与士兵们见面，惟恐人家不认识他，所以自报家门，声音很是响亮。
一万多人，黑压压一大片，看着挺眼晕，可是要把这些丘八，练成钢铁一般的无敌雄师，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呢！尤半城深提一口气，喝道：“为军之道，何者为先？谁能告诉我。”尤半城的声音很大，一万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是，给一万多人讲话，学问大着呢！现场鸦雀无声。
既然没有人回答，那只好点将，尤半城问道：“岳旷，你来回答。”
“军纪。”岳旷干脆地答道。
“大家都听清楚了吗？”尤半城道。
“听清楚啦！”士兵们齐声答道。
“是什么？回答我！我没听见！”
“军纪！”
“大点声，老子没听清。”
“军纪！”
尤半城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好！不错，这才有点当兵的样子！听说，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原来做的事情都不太光明正大。这不好，很不好嘛！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该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地活着。既然你们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管你们原来做过什么，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兵。别人欺负你了，你可以提我的名字；你们出了事情，我自会想办法周全。我想带领大家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我想让你们吃得好、穿得好；我想让你们升官发财、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你们愿意吗？”
“愿意！我们愿意！”
“愿意！龟儿子才不愿意。”
“呜呜，我好感动啊！”
“大帅，我们就跟你干了。”
士兵们仿佛看到了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白花花的银子、漂亮的姑娘，兴奋啊，声音大着呢！
“是啊，”尤半城说道：“谁不是爹娘养的，谁不愿意过好日子。但是，就你们现在这个熊样，想过好日子，想都别想，你们狗日的喝西北风去吧！站没站相，坐没坐样。训练懒惰，军纪涣散，你们还象一个兵吗？就你们现在这两下子，甭说过好日子，下次战斗就得光荣喽！人死了，狗屁都没了！要想保住小命，要想过好日子，你们就要听话，就要遵守军纪，就要艰苦训练。明白吗？”
“明白！”简单啊，这也不太难啊！士兵们琢磨着。
尤半城声音顿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明白就好。既然犯了军纪，就要有担待，怨不得他人。军纪官，这些人该当何罪啊！”
“刷”地从护军队伍中闪出一名军官，上前施礼，道：“于大街滋事，杖责二十；聚众闹事，杖责五十；不服护军管教，罪加一等；围攻护军，形同背叛，斩！”
“来呀，”尤半城手一挥，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将这些人拖出去，砍了！”
“慢着，刀下留人！”宣抚使长史年玄妙拱手施礼，道：“大人，大战未起，先斩壮士，三军气沮，于我大大不利啊！念他们是初犯，还望大人从轻发落。”年玄妙就象尤半城肚里的什么，再清楚尤半城的心思不过了。驯猴首先要杀杀猴子的顽劣之气，方能收到奇效，但也不能真的把猴杀了，那咱以后还玩什么呀！
打头阵的人虽少，跟风者众，真理就是真理，亘古不易。爱兵如子的韩再兴跪倒在地，道：“大帅，属下身为长官，治军不严，罪莫大焉！望大帅饶尔等不死，本官愿代为受罚。”
“愿大帅高抬贵手，本官愿代为受罚。”岳旷、袁焕之也跪下，恳求着。
尤半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坡下驴，道：“本官也委实不愿杀自己的弟兄，奈何，皇帝陛下的嘱托殷殷，半城倍感重担在肩，不得不为之矣！既然你们为这些兔崽子求情，愿代为受过，本官就放过他们，并交由你们自己处置好了。兔崽子们，今后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违反军纪，否则，哼！但是，岳旷、袁焕之、韩再兴治下不严，铸下大错于前；又为属下求情，愿代为受过于后，本官不得以处罚你们，你们可服？”
“我等心服！任凭大帅责罚。”三只乖巧的兔子自愿往陷阱里跳，又能怨得了谁？只恨布设陷阱的猎人太狠，实在是太狠了！
尤半城无比邪恶地一笑，道：“岳旷、袁焕之、韩再兴三人罚俸一年，降两级留用，重责五十军棍。来人，拖下去，打！”说罢，尤半城回过身，仿佛不忍看到弟兄受苦一般。实际上，恶人忍不住，不禁要痛快地大笑。为免得出丑，只好转过身去了。
“什么，要打五十军棍？倒霉，真倒霉了吧！贤弟，还贤弟！难道贤弟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难道贤弟就要被当众打板子，难道贤弟就要永远当垫脚石，还无怨无悔？苍天不公啊，以我为刍狗！”岳旷自怨自艾的当口，板子已经落在了屁股上。哇靠，真他娘的疼啊！护军的执法队不管什么长官不长官，他们的上司护军都尉蒋百里早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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