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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七年-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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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大厅,维布伦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笑弯了眼睛,见侍者端着汤走过来,便撅着嘴瞪他。侍者无奈一笑,小心地将热汤递给云汐。
嗓子火烧般灼痛,云汐不想说话,便对他微微颔首,侍者低声提醒:“大人请小心烫。”
异能者强悍地体质并不怕寻常滚烫,但热汤还是驱散些许指尖冰凉,云汐轻展了眉,驱寒热汤带着姜味,味道称不上很好,但还是感觉食道宛如被硬物刮擦而过,淡淡血腥味弥漫喉间。
“你以为是小孩子嘛。”维布伦皱了皱小鼻子,哼道:“云汐姐姐才不像你一样毛躁,你才小心烫!”
“原来是云汐大人。”侍者愣了愣,然后对云汐礼貌一笑,“那就不打扰您和维布伦小姐用餐,对了,因为今天天寒,热汤是我们酒店附送给每位来店的贵客。”
“算你识相。”维布伦挑了挑眉。
侍者一走,就只剩云汐和维布伦两个人相对而坐,小萝莉又开始讲个不停,丝毫不介意对方地沉默,眼里眉梢都带笑。
侍者站在远方,瞧见她们之间看似融洽地氛围,心中欣慰……许久未见维布伦小姐天真地笑容,那个小天使只要一笑起来,就会让世界瞬间明亮。
“格里芬那个臭家伙老喜欢追着我屁股后面跑,有次他脚下不小心绊了一跤摔进泥池里,满脸都是脏泥,那小子竟然还抬起头对我傻笑,都不知道去赶紧洗洗,他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蠢!”维布伦捧腹大笑时瞟见云汐低头浅浅喝着热汤,小嘴一嘟,略有些委屈说:“姐姐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不说话,该不会是在奇怪我如此热情,把人家当骗子了吧?”
云汐听了抬头,指着雪白脖颈,嘶哑道:“伤。”虽然经过热汤滋润,声音不似之前像刀子割玻璃般难听,但还是很干裂沙哑。
“那你不奇怪我为什么缠着你?”
“不算缠。”云汐摇了摇头,慢着气道。
“我就知道我看上地姐姐才不会那么世俗,你呀,就是合了我的眼缘,让我一见你就想亲近。”维布伦笑弯了眼睛,小脚在椅上一翘一翘地晃动,满脸明媚。
缘分,谁也说不准,就像当初地风緈和她。
两人之间莫名产生了信任,深深友谊羁绊住彼此,至今无人超越。
低头浅啜了几口,云汐状似认可地点了点头,眼睛遮在黑发下,瞧不出情绪,然而深邃地眸底竟划过一道讥讽。
天空飘雪徐徐而落,没有任何停歇地征兆,云汐瞅了瞅大厅落地窗外的夜景,躺倒之处已被新一轮雪花掩埋,交替更新,就不知她是否也如此。
听维布伦絮絮叨叨了许久,云汐深一口浅一口地呷着热汤,温暖笑意逐渐挂回脸颊,柔柔看着小萝莉眉飞色舞地模样,气氛融洽而温馨。
“云汐姐姐,我得回去了,你方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维布伦两眼放光,小狗似地盯着她,就差摇尾巴。
云汐放下已经凉了地汤,笑而不语。
“不愿意嚯!”维布伦委屈说。
“方式。”纤长手指平摊伸出,云汐一脸温和笑意。
碧眼顿时一亮,维布伦从随身小包中翻出纸笔,写下联系方式,双手递给了云汐。
简单动作,无处不体现她完美地教养,云汐微眯了眯眼,黑眸若有所思,嘴角含着温和笑意收了下。之前丢弃地小洋伞尚躺在路边,维布伦随即小跑出酒店,蕾丝伞面盖了层积雪,她抖了抖伞柄然后将其拍干净,一抹小巧地影子俏生生站在雪中,着实乖巧可爱。
“快回去吧。”云汐走上前,为她整了整领子,薄唇微动,声音细不可闻。
“嗯。”维布伦乖乖应了声,迈开小腿‘哒哒’留下两排脚印,在远处冲云汐挥手告别,“姐姐你快回去吧,伤好了记得找我玩哦!”
第185章 不准任性()
云汐脸色苍白,眉目温和而泛着暖意,点了点头,便见维布伦一溜烟跑个没影。看小说最新更新来网;
勾起地嘴角缓缓放下,面上柔缓顿时烟消云散,宛如幻觉一般,云汐抬头望了眼酒店大楼,思及辰韵寒那个冷女人,不由唇边一叹。
“你很慢。”辰韵寒站在窗前,柔顺长发犹如窗外白雪,软软贴覆纤细腰身,勾勒出那清瘦地曲线,道:“那个小女孩。”
“极地城主。”云汐淡漠抬眸,“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如此敏感地时期问这句话。”
“你不是我。”
“非要逼得我殊死一搏才肯罢休吗?”
语气虽不激愤强烈,却夹杂了抹冷意,辰韵寒将视线拉回窗外,不言不语,待云汐进入浴室才微顿身子。浴室雾气缭绕,门一开便齐齐飘散出来,云汐披了浴袍咳嗽着,毛巾握在手中,黑发极少见地泛着浓重水汽。
顾自坐在床边擦头,房内一时间安静无比,期间只有偶然响起地咳嗽声和摩擦声。酒店不是没有吹风机,云汐才重生那会用不起,之后和凌妃雅在一起又每每都是她代劳,久而久之,也就没了用吹风机地习惯。
况且异能者五感敏锐,那东西刮噪得很,让她不喜。
弹了弹衣袂,辰韵寒轻移莲步,行至平日打坐修炼地木椅优雅落座,云汐随手丢掉毛巾,烦躁地揉着眉心。
“你真的很奇怪。”眉头紧皱着,过重内伤让云汐*乃至灵魂饱受煎熬,耳边突然飘来地冰冷话音仿佛有魔力,洗涤一切,她微微怔松,一下子舒润不少。
掀了掀琥珀眸子,深深望进那双黑眸,辰韵寒的眸子依旧宛如一汪寒泉,冰冷而透彻——少女在她的眼神中片刻失神。
“擅长伪装,竟控制不住情绪。”云汐抑不住咳了声,擦去嘴角地鲜血,然后起身收拾起来。辰韵寒眉梢轻动,阖眼说。
“我不是圣人,自然会闹情绪,也会控制不住情绪。”
“情绪化。”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极地城主。”云汐冷笑,“这些事你完全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自个儿明晓就成,我一直都知你厉害非常,何必一一剖析给我听。”
“我不是在剖析显摆。”辰韵寒同样冷声回之。
“那是什么?”
黑眸不屑地睨着她,云汐走回床。
“商量。”辰韵寒指尖微动,不咸不淡说:“你之前所说我想过,便就不会再存那份心,但以你的道行分别不出不怪你。”
“恕我愚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苍白面颊闪过抹不自然潮红,云汐憋着气咳道。
黑发上,水汽徒然霜冻结冰,‘咔哒’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随着漫天冰晶消散而去。摸着干了地头发,云汐扫了眼尚存空气中地冰屑,不解看向辰韵寒。
“盟友。”辰韵寒面色不变。
“多谢。”云汐揉了揉太阳穴,嗓子虽有热汤润过,依然撑不住多话,灼痛阵阵侵袭而来,声音再次掺了些沙哑。
她们一路相伴摩擦不断,性格更是天差地别,但现形势严峻不允猜忌,所以两人虽各怀疑虑,却不得不强行压制住,一时间陷入静默。
“我之前一直防备利用你,无可厚非,但经你一说,我也思过想过表态过,现在反是你在全然防备我。”冷冷睨着云汐,辰韵寒缓慢起身,月华白裙迤逦拖地,勾勒出美妙地腰身,“身为一城之主,自是一诺千金,我怎会食言而肥打自己的脸。”
“前后差别你觉不出,是因你被情感蒙蔽了眼。”
“云汐,是你不肯信我,抛不去凌影城过往。”步至躬着身地云汐面前,辰韵寒藕臂轻抬,莹白指间夹着管药剂。
抬头撞入一双琥珀瞳眸,天地仿佛都瞬间寂静了下来,那双眸子清冷澄澈,此刻竟隐着点浅淡情绪,细微闪烁在眸底。她的眸子里有万千故事,夹杂在透彻风雪之中,凡人欲窥其究竟,必冒生死风险!
辰韵寒的眸子较之往常,虽还是一样平静无波,却藏了微末说不清道不明地东西。手指颤了颤,云汐并不想接,每次身负重伤何尝不是种解脱。
但,遇辰韵寒之后,哪次能得偿所愿?
“饮下。”许久不见云汐有下一步动作,辰韵寒蹙了蹙眉,冷冷说。
果然……云汐苦笑。
颤抖着手接过药剂,索性闭目仰头一灌,清凉液体顺着喉间滑下,全身仿佛沁润在清泉中舒爽,莫名夹杂了抹浓重苦涩。
“尽早痊愈对敌。”喝完药剂,云汐便握着空试管低着头,辰韵寒瞧不清她表情,抿了抿唇。
“极地城主,你的伤其实已经痊愈了对吧?”
睨着云汐隐在阴影下地面颊,声音听不出情绪,辰韵寒不置可否,施施然踱回椅子修炼,弹指关了灯。她最后看了眼黑暗中蜷缩着地影子,眸光清淡冷冽,素手结了个修炼印结,闭目沉浸其中。
不知过去多久,修炼中地辰韵寒依然保持对外界警戒,床边黑影动了动,传来一声复杂地叹息。
“小狐狸……”
背脊狠狠撞入大床,云汐一拉被子,闭眼抱着狐裘睡了过去。
极地入冬,小雪依旧漫天飞舞,那日之后云汐和辰韵寒莫名陷入冷战,但在外人面前该做足地还是做足,她一如往常地为辰韵寒代劳琐事。不过辰韵寒敏锐察觉了其中不同,例如云汐不会再帮她挡苍蝇,有人搭讪也不会出面。
城中防御日渐松懈,上次差点抓住伏兵后便再没动静,而辰韵寒每晚都会拿一管试剂给云汐,亲眼监督她喝下,而每到此刻云汐地气息皆十分紊乱,显然在死死压抑。
辰韵寒有非常明显地洁癖,厌恶之事不胜枚举,云汐不是脑后生反骨,故而能迁就地便尽量迁就。今夜云汐擦着黑发出来,见辰韵寒沐浴过后早早进入修炼,她换了宽松衣袍,哪怕经过温水洗涤,眉间寒雪亦不弱丝毫。
眉头微皱了皱,云汐手指一弹黑发,粘在发丝上地水汽骤然蒸腾了去。
坐在床边等了一会,仍不见闭目修炼地辰韵寒有所动作,她眯眼细思,托药剂之福内伤已好得七七八八,没几天就能好个完全,而对方又是在玩哪出?
“你在等我。”
清冷声线划过耳畔,犹如晨间凉爽微风,云汐抬眸就见辰韵寒缓睁了眼,一双琥珀眸子凝着她,眼底似笑非笑,带有抹淡淡揶揄。
“在奇怪我今天不强迫你喝药。”云汐撇了撇嘴,敛目微赫,辰韵寒说。
“确实。”
云汐略微有些不自然。
“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得逼。”辰韵寒浅浅摇头,细嫩下巴在空气中摆动地幅度极小,语气罕见夹杂了丝难察地无奈。
勾了勾嘴角,云汐没有搭话,看着她的黑眸充满嘲讽。
“当然不是小孩子。”云汐笑了,“忍一时之苦,我怎么会不懂?等这件事完了,回到破晓之地你我一刀两断,一点儿瓜葛也没有,我又何必在此刻强出头?”
“云汐。”辰韵寒的语气比以往重了一丝,“控制脾气。”
“极地城主,我不是你们世家子,不能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懂得如何欺骗人。”黑眸饱含嘲讽,冷冷嗤笑。
迎面冲来一股劲风,空气随之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结冰,女皇赫然动了薄怒!
“云汐,最好收起你的自我和任性,否则在末世你都不知得死多少次。”
“死?我早就已经死了!”森寒地一句话下来,脑海仅剩‘死’字回荡炸响,云汐仿佛听了天大笑话一般,大片血红之色,顿时在眼前浮现而出,竟是满脸怪笑止不住。
她就是最该死的人!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苟活于世?!
——“阿汐,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那是小狐狸第一次咄咄逼人,犀利地话语字字诛心,让天真的她痛苦不堪,可狐狸大眼之中,同时染满了浓烈担忧。
呼吸逐渐沉重不稳,云汐眼角甚至泛起了隐忍地泪花,触碰眼角伤疤之前,竟诡异升华了去。然肩上狐裘依旧安静而卧,她低缓而郑重道:“你所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海角天涯,可是小狐狸啊,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游遍荒野也看过大海,可以算她勉强完成它的遗愿吗?可以……放她一死吗?
“云汐。”少女看不到她此刻地面容赫然微微扭曲,眸底闪烁着星点红芒,辰韵寒眸子顿了顿,沉默一瞬,然后轻启檀口。
云汐置若罔闻。
“云汐。”黑眸情绪翻涌驳杂,如海上风暴前地暗涌云层。
“云汐。”少女神智稍回,辰韵寒缓慢起身,璀璨地雪丝钻辰铺满虚空,“不准再任性。”
第186章 波澜初露()
璀璨地钻辰铺满虚空,占据少女眼球,她怔怔看着那迎风飞扬地美景,思绪飘回遥远过去。
——阿汐。
小狐狸声音脆生生,就像个稚气未脱地邻家女孩,里面全是对她的依赖。而那一声呼唤中充满了喜悦,依稀可见一只漂亮白狐撒丫子跑来,步调欢快,大眼满满都是快乐。
“我管着你。”微凉指尖轻触脸颊,辰韵寒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清幽冷香扑鼻而来。
白狐越跑越近,竟如何也触碰不到,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你不是说不再用这招!”黑眸怔楞,迷茫了一瞬,然后便被冲上地怒焰掩盖。
云汐狠狠瞪着她,眼瞳充血,辰韵寒平静地视线凝在她脸上,素手改触为碰,纤纤皓腕呈于空中,最后覆上了黑眸遮去那双眸中地愤怒情绪,轻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难过都写在眼睛里了,再掩饰也骗不了人,幸好我遮住了它。”
“别忍着,我瞧不着。”
从小狐狸因她而死至今,除了那一滴泪,云汐并未真正意义地哭过。
视线忽然一暗,耳边便响起了清冷低缓地声音,心尖划过一抹酸胀情愫,犹如吸食了罂粟一般,冲动疯狂地在体内蔓延。素手下薄唇紧抿得泛白,云汐沉静片刻,闭眼深吸口气,“我没有难过,极地城主。”
赵婉琦死在她面前时,她没有哭。
小狐狸因她而死时,她也没有。
现在,更不会。
而她……是绝望。
即便云汐和辰韵寒将牌摊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打算让辰韵寒帮忙找寻那处所在,她怕,怕一切只是空谈,是奢想。
如若连那处都不存在,那就真没活下去地意义。
感觉到云汐抗拒,辰韵寒静看了她半晌,放在对方眼上地莹润玉手却没放下。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情绪不再波动,因用力而惨白地薄唇松缓至寡淡之色,辰韵寒便轻轻收回了手。
“那就好。”辰韵寒神色无异,一袭白衣挺拔傲然,淡淡说:“记住,既然我应了你,便绝不会食言。”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胸腔怨气被一个简简单单地动作瓦解,云汐此刻如何也气不起来,垂了垂眸,轻声说。
“助你。”辰韵寒檀口微启。
“助我?”
云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差点入魔。”
深深吐出口气,云汐用手掌盖住眼睛,将身子埋了下去,独自蜷坐在床边。她是一个很容易情绪化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她可以做到面无异色处之泰然,完全收敛感情,但痛失生命中最重要地部分,让她无论如何极力隐忍,都抑不住那喷薄而出地绝望与疯狂。
她,早已疯魔。
“约定之事中,不包括助你远离魔障。”
黑发从颊边垂落,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地温度,唇边不由溜出一丝哂笑。
真是……太没骨气了。
竟如此轻易就原谅这个女人,而那女人每次皆能捏准软肋,完全拿她没办法。情绪被手掌遮盖,云汐薄唇轻启:“辰,谢谢你。”
听少女软了几分地话语,辰韵寒没有搭话,素手结印,闭目沉入修炼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辰韵寒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经过那次谈心两人关系回到从前,但细微处竟融洽不少。一行人例行巡查任务,她孤身立在雪中,孑然于世,也超然于世,仿佛整个极地唯有她的光芒夺目。
绝美身姿融入茫然雪景,一袭白衣飘飞,仿佛缥缈谪仙,难留其踪。
“有动作了。”云汐走到辰韵寒身边,也只有她能走到身边,狐裘萦绕淡淡蓝光而不染凡尘,她拍了拍发上雪花,低声说。
敌方一直处于沉寂,辰韵寒依然不见焦急,每日晃悠悠地和众人巡街。但,云汐知道一切都是表象,辰韵寒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个等待猎物投网地捕食者,这场布局中,实力回归巅峰时便已定胜负。
辰韵寒在等待时机。
“女子。”发现云汐突然贴近,辰韵寒颔首微抬,不着痕迹地避了避,清冽地琥珀眸光扫了眼喧闹人群。
“对。”云汐小幅度点头,黑眸随着她的视线环绕,“而且这人你也认识。”
温度徒然下降,云汐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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