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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剑仙缘-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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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儿,你别怪为师心狠。为师只是为了……救你。多年前为师品尝过的那些刻骨的痛苦,为师不想看到你再品尝一次……”

    卫诗诗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目中的泪水已经枯竭。

    桃hua白骨姬对着夕阳轻轻叹了一声,那声音像血一样淡开在了昏黄的光芒中。有一些事情,似是隔了一个前世今生一般遥远,可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杜秋陵与梵喻大师各自运起朱雀火灵气,在冰狱正中催生了一团炫红的火球。

    梵喻大师遭受重伤后,境界已经大为跌落,只得金丹初期的修为。但即便如此,以“梵天朱灵咒”将一团火雀般的烈火打出在这冰狱中间时,那极寒之气顿时减弱了不少,三人的身上都融融地感到了一阵暖意。

    那火雀在空中旋舞数圈,而后一头钻向了那雪白坚固的冰面。红色的火球中,只见那巨大的火雀陡然分化为万千只拳头大小的火鸟,轮番向那皑皑冰雪飞撞了过去!

    火球一时异变顿生,其中厉啸之声此起彼伏,无数火鸟形成一bo紧接一bo的烈云,如天泻星云一般冲击着那坚固无比的冰面,声势浩大,令人心惊胆战!

    在这汹涌的炫红流火的照射下,雪白的冰狱之中骤然门g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将凝神作法的梵喻大师照得一身庄严。

    冰狱内的万年寒冰虽然坚固无比,但在此佛界灵火之前,也有些承受不住,大片大片的冰块开始融为雪水,往四面旋飞开去!

    梵喻大师重伤未愈,杜秋陵担心他真气损耗过巨,便也结起梵天朱灵咒的掌印,将体内的朱雀灵火打入那团火云中去。

    两道朱雀灵火合体,那气势便更为浩大,原本冰冷至极的冰狱,便炽热得令人头上冒汗了。

    如此一来,那巨大的火团便如一轮红色圆日般,缓缓地朝冰面之下沉去。

    几个时辰之后,梵喻大师的面色愈地枯沉下去,平静匀称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长时间的作法,他那重伤未愈的身躯,已是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幸好,那红色烈日般的火团,也已在冰狱的地面上烧开了一个七八丈阔、五六丈深的大坑,距离藏埋在冰面下的第一重禁制,已经只有几尺的距离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低沉的风声忽地从冰狱高空中呼啸而来,便如从时空深处传过来的某种念咒声一样,分外的洪亮清冷!

    阵阵怒netg于三人耳中,令三人一时气血涌动,面色惊变!

    “不好,禁制动了!!”

    梵喻大师刚刚惊呼了一声,便只见数道夺目的白光如长刀一般从大坑底部飞起,一下子便将那团巨大的火球分为了几块!

    一股刺人肌骨的寒气陡然升起,便如寒冬一瞬降临大地般,将火球出的热气一下子便冻结了下来!三人同时冷冷一个寒战,便如处身于极地之中一样!

    杜秋陵定眼看去,只见那刹那飞起的几道刀寒白光竟已瞬息凝结下来,变成了几根锋利的巨大冰棱的模样!

    这几根长而薄的冰棱便如刀子一般耸向天宇,却是恰好将那一大团朱雀灵火分割为几个部分!灵火中的千百火鸟便如被囚禁在冰笼之中一般,四处奋飞扑翅,却是不得而出!

    梵喻大师面色略有些白!这寒刃禁制如此厉害,大有将他的朱雀灵火也冻结的态势,实在是可怕!

    但他蓦地举起一掌,结出了一个独特的佛家契印,手中也同时一声沉雄的佛号!

    那掌印之上,陡然生出了一团淡淡的金色佛光,庄严圣洁!

    一股无量梵气浩然而生,狭窄的冰狱之中,无形的空气似是忽然变得重若千斤,压得杜秋陵与那神秘少女身子陡然一矮,几乎要趴倒在地上!

    梵喻大师面上的颓靡之色一扫而空,浑身陡然生出了一种庄严刚毅之光彩,便是那面上的道道皱纹,此时也已现出了淡淡的金光!

    眼见形势紧急,梵喻大师终于被迫使出了梵天寺的圣寺佛法《梵天无量诀》!

    一声声金刚雷音连连从梵喻大师口中诵出,那无量梵气陡然在他的掌印上元聚为数粒淡金色珠子,看上去便如西天净土之中坠下来的几粒琉璃珠一般!

    “喝!!”

    梵喻大师又一声雷动山河的大喝,那几粒淡金色梵气佛珠便打了出去!

    那将朱雀灵火分割开来的几根刀锋冰棱仿似也感到了危险,在数声尖啸中陡然振起,旋为雪白厉光,向那几粒淡金梵气佛珠破天狂斩而来!

    杜秋陵与那神秘少女只见空中数点金星雪光飞射,嘭嘭嘭几声震响之后,几粒梵气金珠摧枯拉朽地击破了铺天袭来的雪色冰刃,一时万千雪冰jī散有若流星雨,射得那坚固无比的冰墙千疮百孔!

    而那梵气金珠去势未遏,滴溜溜在空中一旋后,却又化为一个伏魔光圈,向着那大坑深处轰了下去!

    “破!!”

    又一声巨大的震响在那狭窄幽深的冰狱中回响起来,一道巨大的雪白道符陡然从地心之中飞起,在空中溃散为了无数虚幻毫光!

    杜秋陵与少女的整个身子都被那强大的反挫力震得从地上弹起来,又重重地撞在了冰冷坚硬的冰面上,痛得两人龇牙咧嘴。

    梵喻大师长号一声,把手一伸,那六粒梵气金珠便飞射而回,敛入了他的掌印之中。

    杜秋陵与少女感到那如负千斤的感觉陡然消失,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而那被刀锋冰棱囚锢的朱雀灵火,此时也终于得了自由,自动分为两团,向梵喻大师与杜秋陵飞过来。

    将这朱雀火灵气收回体内后,杜秋陵才望了梵喻大师一眼,又惊又喜地问道:“大师,地底的那一重禁制,是否已经被破去了?”

    梵喻并未说话,只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迅地苍白下去。杜秋陵大惊,急忙跪坐在梵喻大师身旁,替他抚背擦汗。

    梵喻大师以袖子一擦嘴角,那僧衣上却留下了一丝血痕。杜秋陵心惊一跳,却听梵喻说道:“点苍真人不愧为一代宗师,这禁制果然好生厉害。老衲虽然以本门无上秘法破去了地底的一重禁制,然而这整个冰狱的大禁制,却是未动根本。即便如此,老衲也已再受内伤,只怕……”

    杜秋陵见梵喻大师神色颓丧,知道单凭他们几人的力量,是绝无法破解这冰狱的禁制法阵的了。

    正黯然伤神之时,却见那神秘少女从她的小窝中拿出一样东西,光着脚慢慢走到了那个禁制被迫的大坑之中去。

    仔细一看,那少女手上捧着的正是一个青铜古盘。圆盘的顶端边缘各有一个上古异兽的铜像,一共五个,俱是仰向天,大嘴张开。这铜盘一身的古朴灵真之气,正是随当初那颗巨大灵卵一起掉入冰狱里来的神秘法宝——聚灵盆。

    那白纱少女小心翼翼地将这聚灵盆放在了大坑的中心,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又伸出纤纤yù指,在五个铜兽头顶虚画了一个奇怪的幻符。

    杜秋陵不明所以,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梵喻大师的面上却是1ù出了几分惊异之色。那聚灵盆放置的位置虽然看似随便,但刚才他以梵天无量诀与这冰狱禁制jī烈jiao锋一次,却是知道,那里正是禁制法阵的阵眼之地!

    这女孩儿将这神秘的灵器放在那个地方,莫非……

    ————

    今天要外出,今晚不回来,赶了一章一大早更新,祝各位周末愉快!



………【第一百一十八章、听曲鬼心崖】………

    梵喻大师越想越惊奇,愈的感到这少女不简单。自从出现在这冰狱中来,这不言不语的少女虽然不曾与他们有太多的接触jiao流,但每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背后,都有某种深远的用意。不知不觉中,便改变了三人的生存条件与精神状况。

    先,是研磨卵壳包裹不知名的灵虫幼卵,以灵土孵化灵虫,终于让三人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其次,是以灵气温养那一株看似柔弱的灵草,让三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看到了一点极可贵的绿意,也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如今,她又将那神秘灵器放在地底数重法阵的阵眼中,莫不是想借助这聚灵盆的力量来吸收法阵本身的灵气,从而削弱这法阵的力量?

    想到这里,梵喻大师不由得惊叹出声来。

    那边,那少女拍了拍手掌,若无其事地回头望了杜秋陵与梵喻大师一眼,便又光着脚丫子,轻盈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去了。

    一丝一缕的白色雾气从冰结的地底各处冒出来,缓缓地在空中汇成灵气的小溪与河流,滔滔不绝地往诸铜兽的口中流了进去。

    杜秋陵立在那天地之间的迥绝孤峰上,面前是一座雄伟高大的山门。

    山门上“鬼蜃幻境”四字,依然在金色的夕日下闪闪生光。黑色的大字,血色的边缘,如蛇的走笔,森然的气势,尤其是那一个奇诡狂放的“鬼”字,更是有若一个可怕的面具,一个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窗口,冷冷地观照着这个空间。

    杜秋陵感到了一种仿如秋日般的萧瑟凉意。

    山门旁的yù碑上,“蜀山剑派”、“九洛门”、“鬼心崖”等几个名字是亮着的。其它的许多名字虽然也亮着,但都无法引起杜秋陵的注意。他的手轻轻在“蜀山剑派”一行金字上划过,略略犹豫了一下,终于按在了“鬼心崖”这三个黑色的小字上。

    山门缓缓打开,前方出现了一条悬在半空的青石小路。

    杜秋陵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山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将最后一缕金红色的夕光慢慢收回。

    天地一下子便阴了,一股凉意无端地寒上心头。

    悬空的青石小路之下,处处是茫茫的云烟。淡淡的蓝色,如透明的魂魄,散了,又聚拢过来。

    青石小路的尽头,隐隐约约的是一座黑色的孤峰。山势并不如何峭拔,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太遥远,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却似是被一大块沉重的黑暗填充了一般,窒息得难以呼吸。

    淡蓝色的云烟如流水般从他的脚边飘过,幽冥虚空中,风声如孤魂一般歌唱飘dang,天地间的秋意更为凛冽了。

    杜秋陵的指尖冰冷,步伐也沉重了许多。

    黑色的山崖就在前方。脚步一踏在那深色的岩石上,身后的那条青石小路便轰然解体,无数青色大石纷纷直坠云海,终于消失不见。

    大风呼啸,山崖两旁的古木枝叶招摇,在那蔓延天地的沙沙之声中,无边落叶萧萧而下,一时人在风中,风在秋里,心如无根孤叶。

    这鬼心崖上,不知为何,种的竟全都是枫树,黑色的枫树!漫山黑枫,层林直上崖顶,其间云烟缭绕,远望去,便如浓淡不一的墨画一般。

    隐隐约约地,风中送来了一阵低沉的笛声,和着那萧萧风声叶声,在枫林间低回缠绵。

    不知为何,杜秋陵忽然感到背上一阵冷,那隐约缥缈的乐声,便如一把无形的钩子般,将他深埋在心头的许多情思丝丝勾连了起来。

    他几乎便要停下脚步!无数隐约的记忆便似失去了控制,如影画一般在识海中涌动重叠,幻生了无数景象。

    慈祥的长明老人,噩梦般的葬剑鬼冢之战;自己跋涉在最深的雨夜中,仰天向命运出的那一声长啸;天雪yù来时,与王师叔的那一夜醉酒长谈;以及在雪鹰之上,卫兰冰那yù兰破蕊的那一笑……

    他一时心1uan如麻,只觉得有一股钝钝的痛楚正从那xiong膛深处涌起,教他生出许多平日未觉的悲伤来。

    他仰头望了那缥缈笛声传来的崖顶一眼,心道:这曲子如此之美,可又为何偏生如此悲哀?

    漫步直上,越过大片枫林,一路上黑雪纷飞,许多枯叶散落头上肩上,被他轻轻拂去。

    不一会儿,便已到了崖顶。

    清冷的笛声如一缕幽魂般钻入骨头,柔柔地吸shǔn着他的骨髓,透骨的凉,痛得优美。杜秋陵寒寒打了一个冷战,心道:这……这曲子为何如此伤痛,竟然只需听得一听,便可令人心丧yù死,再看不见这世上万种繁华?

    但一仰头见到黑崖天涯的那奇景时,杜秋陵又如遭雷击,那神魂都似是被什么钓了去一样!

    那里有虹,一道黑色的虹!这夜虹淡然半透,宛如一条通向黑暗尽头的奈何桥般,斜斜地从一轮蓝色的月牙儿之间弯过。

    就在那一弯缥缈之上,一个青色的人影正横笛向天,自顾自地吹起那一曲殇曲。冷月万里,这人沾一身清寒,一人孤立那黑色虹桥上,面对渺渺长空,似要随着月笛之声飘然飞去。

    此人一身青衣飘漾,身姿虚灵有若水中寒影、月下幽魂,遥远得似在生死彼岸的另一端般,满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孤独之意。

    那声声笛音缠绵如水,丝丝缭绕月色,或如天界之清音,或如黄泉之魂yín,一下便将杜秋陵的七情六yù吹散在那夜月空灵之境,只余一种莫名的悲怆与孤愤在血液中流动!

    月是蓝色刀月,虹是缥缈黑虹,人是仙鬼高人,曲乃葬心怨曲,这一月、一虹、一人、一曲,可谓世间绝无仅有,其清绝、孤绝、幽绝、鬼绝,令杜秋陵一时便浑然忘却了天地本我。

    世间,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男子?

    说此人是鬼,偏又一身清逸孤高,遗世独立;说此人是仙,但一曲清笛中又蓄了满襟的怨厉幽愤,哪有半分太上忘情的通脱逍遥?

    只是为何,这人的身影,却又隐约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杜秋陵正震惊不已地胡思1uan想之余,那幽美清绝的笛音却忽然戛然而止。

    天地茫茫,鬼虹穿月,此时四方虽然空灵无声,但那心声却是如1ang如netbsp;缥缈鬼虹上的那青衣男子缓缓放下手中yù笛,遥遥说了一声:“你来了?”那声音清冷和缓,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与魅力,便如适才的曲子般,一下子便可魔住人心。

    杜秋陵微微一怔,小心答道:“这位前辈,你……你认得在下?”

    那男子并不转过身来,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仰望青天月牙,缓声说道:“这一《鬼清殇》如何?”

    杜秋陵心中又是微微一惊,心道:这曲子原来名为《鬼清殇》,笛音听起来如此优美,为何名字却又如此可怕?

    他愣了一愣,想起那男子还在等自己的回答,便期期艾艾地说道:“这曲子好听,很好听!”

    这曲子哀怨孤愤,幽愁苦恨,当中不知寄托了多少销。魂情殇,只是杜秋陵如今年纪还小,又未曾有过什么爱恨生死的体验,故而虽然感到优美哀婉的乐音后还糅合了许多复杂情意,但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用两个“好听”来概括。

    将这话说出来后,连他自己也是苦恨自己笨嘴笨舌,不能将心中涌起的万种情思表达其一。

    但立在黑色缥缈鬼虹上的那青衣男子却是丝毫也不在意,又淡淡地问了他一句:“从前可曾学过乐理?”

    杜秋陵又涨红了脸,挠挠头道:“不曾学过,只是以前在山中放牛时,曾经吹过几次竹笛子。”

    “这便够了。”那青衣男子仍是背对着他,身影虚灵有若幽魂。

    半转过身来,大袖轻轻一扬,一根yù笛便飞越茫茫虚空,落到了立于鬼心崖之上的杜秋陵的身前。杜秋陵伸手握住那支yù笛,却看见那青衣男子恰好半转过头来。

    只隐约看到了一张英朗阴厉的侧脸,髯长尺余,凡绝伦。面上幽幽一层蓝色鬼气,其中亮出了一点摄人心魄的目光。

    杜秋陵握着那支温润光滑的yù笛,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青衣人重又将头转向面前的万里云荒,冷冷说道:“往后无事,便来这里学吹笛子好了。”那人的声音清冷怨厉,便如刀子刮骨一般,虽然语气并不如何严厉,但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杜秋陵手握yù笛,呆呆地应了一声是。

    那青衣人不知怎地,手上又变出了一支yù笛来。将yù笛放在嘴边,迎着淡蓝色的月光,那天籁般的乐声便又呜呜袅升,如怨如慕,向上勾住夜月,向下倾泻流入杜秋陵心中。

    杜秋陵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青衣人,又低头看看手上的yù笛。他的意思,是要让自己跟他学习吹奏这一《鬼清殇》吗?

    他皱了皱眉,将那冰凉的yù笛放在net边,学着青衣人的姿势,呜呜呜地吹了起来。只是那声音不成曲调,喑哑干涩,十分的难听。

    杜秋陵越吹越羞愧,只好停了下来。可空中的青衣人却完全没有停下来指点他的意思,似是有意让他自己去感受模仿一样。杜秋陵只好耐着xìng子听他一遍又一遍地吹,一边细细地揣摩这曲子的旋律变化。

    只是这曲子听起来优美无比,但曲调与旋律却十分的难以掌握。在鬼心崖幻境中待了足足一夜,杜秋陵仍是不得其法。

    但离开鬼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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