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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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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念皱起眉,感觉越来越不懂了。转头看了看九思,九思瞧见她看他,嘴角衔着笑,只是这笑颇有些无奈。
“他想走,我就叫他走不出半步,呵。”海沧沧冷冷的说道,搭在木桌上的手掌却拳了起来,越说声音就越颤抖。
***
春日里的风很暖,刮过来还有阵阵青草的香味。
“我没疯,”何言笑的表情很放松,身子往后倾了一些,“一直四处逃窜的,这样的我,才是疯了。”
“你是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海沧沧抓住他的袖口,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很虚幻,就算她现在抓住了他的衣角,也许片刻间这人就会没了踪影,她上天入地都再难寻到。
何言笑没侧过脸看她,一直看着远处,远处的一片青色,他的眼底从来都是那种颜色,生机勃勃,慷慨赴死也好、亡命天涯也好,他一贯有这种能力,将什么都看成是未来。
“那儿是我的家,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那里。死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何言笑愉快的说道,“而且,他们就要为我而死。我却要负了他们,苟活于世。我知道我自己会做怎么样的选择,我没疯。”
他未曾伸手去拂掉抓着他衣角的她的手,只是不曾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决定了自己的来去。
说想要留下,就留下了。
现在想要走,也没有打算听她一句话。
他看什么都是未来,只是看她不是。
海沧沧狠狠的攥了一下他的衣角,松开的时候衣角上密密麻麻的褶皱,看得她心里难受。她很想像每次那样,自然而然的帮他抚平,熨烫平他所有的不安和所有的坎坷。
但她不能,她从草地上爬起来,站到何言笑的面前,挡住他眼里的一片青色,瞧着他眼眸里的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陪我吃顿饭,再走。”
“好啊。”何言笑淡淡的笑了起来。
备了一桌子的好菜,海沧沧第一次觉得饭菜有点难以下咽,坐在对面的何言笑却一筷子接着一筷子,时不时还夸赞空来山庄的饭菜越来越好吃。
“那是你吃得习惯了。”习惯了为什么不留下来。海沧沧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以后你来潼州,我也请你吃饭。家里那边的饭菜比美人还叫人惦记。”
海沧沧看着一脸笑意的何言笑无话可说,她挽留的话不管说的明显也好、不明显也罢。何言笑一早就决定了,她这个别人怎么劝都不可以的。
“什么时候走?”
“吃完就走。”何言笑喝了一口茶水,片刻又笑着说道,“等我到家了,钱托人给你送到山下的客栈里,老板认得我。你去取就好了。”
“没别的想说了?”海沧沧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奢望。
“没有。”
这话想了千百回,想的时候心里隐隐作痛,如今听来,倒是觉得一颗心突然落了地,没什么感觉。
“你没有话,我还有句话说。”海沧沧盯着自己手边的一只茶杯,出神的说道。
“你说,我在听着。”
海沧沧抬起头来斜睨他,茶杯被她推到了他面前,她一辈子都没觉得如此的冷静过,“想走可以,把这杯毒酒喝了,喝了我就敞开大门让你走。”
“呵,在空来山庄住了这么久,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我空来山神放在眼里了。”
海沧沧朝着何言笑冷冷的笑了一声,“没胆喝也好,那就休想下山。”
话音刚落。杯起,杯落。
动作像他拔剑挥剑那样干净利落,是本能,身体的惯性反应。
她哑着嗓子连连说了三声好,摔门而去,留何言笑一个人在房间里。
今日一门之隔,明日千山万水。
此生此世,她和他都不会再见面了。
***
“他喝了你给的毒酒,所以成了那样不死不活?”寻念说完,发现自己说话竟越来越如九思一样找死。
海沧沧却无半点不适的反应,瞧着她,大方的承认,“对,我就是要他不能下了这空来山,活着囚禁也好,死了尸骨也要埋在这山上。”
“前辈,你再怎么留,他也终究要回去。”九思说完抿了抿唇,让发白的嘴唇稍微红润一点。
“早就晚了,他回去又有什么用。”海沧沧笑了起来,泪花都笑了出来。寻念没能从笑声里面拔弄出任何喜悦的东西。
“若是前辈想要他死,何苦来百年来为了做到如此。想尽办法四处寻找药仙。”
“呵,“海沧沧看向九思,”从你踏进空来山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定是知道什么,而且送上门来,也是为了什么东西。”
“我寻药仙,不过是因着药仙之血能医世间百病,长期饮用,凡人也可得几百年寿命。不过现在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海沧沧的爱和恨,缠在一起。寻念被绕的有点发蒙,前一刻她觉得海沧沧是爱的是愿意付出的,而有时又觉得她是恨是残忍是狠毒。
好难懂,寻念想。
“如今你瞧我一无所有,倒不如说一说你们想要什么。”
“血,我要你的血。”九思缓慢的说道。
“要我的血?又不能长生不老。”海沧沧有点诧异。血倒是可以给,但还是头一遭被惦记血的药仙上来讨要她的血。
“没法长生不老,可是可以让我保持人身。”寻念听到开始要血了,立马乐呵呵的接话道。
“谁和你说的?”海沧沧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已经落在了九思的身上,”他骗你呢,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还能让你这个小丫头保持人身。”
“九思说交颈血能让我保持人身,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找这个。九思说,交颈复同心,交颈血就是一对真心的有情人的血。”寻念有条有理的说道,“而且九思不会骗我的,他都成了病怏怏的了。他耍着我玩的前提一定不会弄伤自己。”
听到交颈血的时候,海沧沧又是一愣,她的脸突然发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拒绝。
“前辈。”寻念突然唤了一声她。
海沧沧看着她眼底的一片清澈,有点沉醉,片刻才叹了一口气。
“想来也没什么用。拿走,下山去吧。”
***
空来山庄又成了她一个人的山庄,好久没再做过的梦又闯了进来。许是今日说得太多了,伤口撕裂的太过夸张。
那日她摔门而去。暮色四合之时,她毫无目的的散步终于又回到了他俩吃饭的房间门口。她的手放在雕花的门上,屋里的兴许早就走了。
那杯普普通通的茶水,不过是她与他的告别。她怎么能让他喝她亲手送下的毒酒。也许他曾经在屋里等待着死亡,也许他立刻夺门而去死都不想死在她在的地方。
不管哪一种,他这辈子都注定要活到命数安排的年月,不会因为她而有任何改变。
她颤抖着推开了房门。
看到趴在桌子上,呼吸微弱的他。
桌子上有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
小姐,此人知晓太多若要下山,万万不可留。今日老朽以死谢罪,还望小姐莫要责怪。
这才知晓,药店的老先生早已换掉了她的茶水。
她曾为自己生来为山神而沾沾自喜,如今被狠狠的绊了一跤。她从不恨别人,不恨天也不恨地。只恨自己。
从那之后,她不愿在让远水的百姓拿着稀奇古怪的好玩应进山,也不愿山庄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从那时开始,这空来山庄便再无除了她之外的人了。
海沧沧坐在石阶上,抬头能瞧见星星,她喃喃自语,“没想到有一天,有人寻交颈血,寻到你和我头上来了。我一人念念不忘,想来也是没有任何用。”
***
“前辈方才很不开心的样子。”寻念把玩着分别装着海沧沧、何言笑两人血的小药瓶,说道。
“是啊,她很难过。”九思应道。
“为什么难过?何公子活了命,前辈的愿望实现了啊。而且何公子自己也实现愿望回了潼州。”寻念皱了皱眉,问道。
“因为每一个时机都不对。”
“时机不到,愿望实现了也不会开心?”寻念抹了抹额角,思考了一会儿放弃的叹了一口气,”好难懂。”
“慢慢你就懂了,现在还是太蠢。”
“这就是交颈血吗?”寻念没理九思的嘲笑,一手一个举起小药瓶眼睛里闪着星星问道。
“还不算,你把两个瓶子的血倒在一起,再瞧瞧。”
寻念把取了桌上的茶杯,紧张兮兮的把两个药瓶里的血都倒在了一个茶杯里。血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会发生什么吗?比如像爆竹一样,噼里啪啦的响。”寻念偏头看了一眼九思。
九思挑了挑眉,让她继续看着。
血渐渐的融合在一起,从里面慢慢渗透出白色的液体,最后这液体把血包裹在里面,再过了一会儿,凝成了膏状,随后越来越硬,像个玻璃珠。
外面一层是晶莹的,里面的血被拉扯成丝,彼此缠绕,美得不像话。
“这就是交颈血,留起来吧,第一滴。”九思拍了拍寻念的头,“好了,收起来快睡吧。”
寻念盯着这小东西移不开眼,良久说了一句,“原来前辈是爱何先生的。”
“你懂了?”九思仰着躺在床榻上,身上的伤口早就开始愈合,如今再睡上一觉也就差不多了。他眯缝的眼睛应了一句。
“交颈血不会骗人的。我们要不要告诉前辈,也让她早日放下仇恨。”寻念坚定道。
九思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不懂啊,道,“让她恨着吧,她希望如此。”
“为什么?”寻念不忿道,旁边却传来的九思绵长的呼吸声,再也没人应了。
***
再醒来,已百年。
何言笑立在昔日何府的门前。昨日繁华早已和时光一起流去了,淘尽所有关于他的人、关于他的事。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这世上。
音容没变过,走在潼州的石板路上再也不会碰见友人不会再瞧见亲人。
这世间的繁华早就不是百年之前和他有关的繁华了。
空空荡荡。
他择一处远人家的住处,赏花钓鱼、写字读书,偶尔想起空来山上的她。
静待百年之后,自成尘埃。
云深不知处(一)
拿到第一滴交颈血之后,寻念和九思两个就在宁祎所买的大院落里住下了。九思的伤还没好,嘴唇发白,瞧着样子也不能再赶路了。
“宁祎跑哪儿去了?”寻念把下巴用手掌撑起来。房间的门敞开着,院落里的景象尽收眼底。她用另一只手敲着桌面,突然想起已经两天没有露面的宁祎,她无聊的猜测道:“宁祎是不是被抓去放血了?”
说着寻念自己都乐了起来,拿宁祎寻开心让她觉得身心舒畅。
“喂喂喂,”人影没见,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就瞧见从前院的交错的小径里一个晃神,宁祎就从树木丛生处走了出来,现了身形。
宁祎没想到自己一出现,就刚好听到这个寻念在恶毒的念叨自己,“我这两天,日日夜夜为了救你们两个奔波,你们倒是好在这儿悠闲自在。”
被指的两个人,仍旧各自干各自的,寻念满不在乎的拿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寻念!尤其是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想让我被人放血。”宁祎扯了扯自己磨破了的衣袖,继续说道:“瞧瞧,瞧见没?”
一向在意自己形象的宁祎,如今以这种穿着磨破了的衣裳回来,着实是受了他本人觉得的莫大的委屈。
“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寻念话软了一些,边说边眨了眨眼睛。
宁祎的情绪这才平稳了一点,清清嗓子,打算给两人讲述一下,这两天他的经历。
“那天我满空来山庄寻不到你们两个,想找海沧沧算账,没想到海沧沧也和你们一样,不知去向。我没办法,寻了小半日就想着下山找朋友帮忙。”
宁祎说着一顿,问道,“那天你们究竟跑哪儿去了,莫不是不在空来山庄吧。”
“不怪你,是地方太隐蔽。“寻念安慰了宁祎一句,才继续问道,”你下了山之后呢?”
“别急别急。我下了山之后只想着寻朋友了,没想到刚下了山就瞧见从空来山上下来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人身上粘着血,脸色苍白,气息很乱。怕是这人和你们有些关系。我觉得事情不对,就一直跟着他。没想到,这人一路就出了远水。”
寻念无奈的又撑起了下巴,她想她应该知道,宁祎傻傻的跟着谁了,不就是下山回潼州的何言笑。
“我跟他出了远水又进了潼州。那个人真的很奇怪你们知道吗?他进了潼州,瞬间变化的,脸上的表情真的很难形容。”
宁祎讲起故事来,怕是一夜都停不下来了,九思本躺着不想吭声,瞧宁祎那陶醉的模样,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句了,“快去洗个澡换身衣裳,自己也不嫌难受?”
“还真是有点难受,”宁祎皱了皱眉,嫌弃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终于站了起来,暂且把讲故事的事情丢到了脑后,“我去洗个澡。你们俩没事就好,我白白担心了一路。”
“好好好,快去吧快去吧。”
等宁祎出了门,再也瞧不见人影了,寻念偏过头看榻上的九思,“你说何公子在潼州怎么样?”
“他自己觉得好便是好,觉得不好便是不好。”
寻念这次没有递白眼给突然又文绉绉起来的九思,只是转过脸拿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至于她懂没懂,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知道,心底稍稍有点发酸。
***
“怎么就不能变第二次啊?”寻念气得跳脚。
“我真是没办法,你就委屈委屈,到了长洹,”宁祎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九思一眼,底气十足的接着说道,“到长洹,让九思再给你想办法。”
马车晃晃悠悠的,寻念又被装进了草帽里,随着水和马车一起上下颠簸。她觉得整个鱼都不大好。
“无能!无能!”寻念头晃得发疼,说起宁祎来毫不客气。
“忘恩负义的鱼!”
不过几句,寻念就和宁祎掐了起来,你一来我一往,两个人都别想清静,又都讨不到便宜。等到了长洹的时候,寻念早就在草帽里睡着了,而另一个宁祎正在揉自己被吵的发疼的脑袋。
“长洹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宁祎下了马车随意的问起九思来。
“不知道,暂住几天瞧一瞧。”九思这倒是实话实说,他哪儿能知道那么多关于交颈血的消息。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不知是不是走遍九州都难以办到,求得十滴。
“你们倒是好随意啊。”
至今宁祎还不晓得九思和寻念是在暗地里寻什么东西,他隐隐的觉得他们两个一定从海沧沧那里拿到了什么东西。不然以九思这人来看,完全不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找海沧沧上空来山,别骗他说什么只是去看风景而已。
“没你随意,一直跟着我们。”
“彼此彼此,脸也不洗。”宁祎得意的瞥了九思一眼,好像抓到九思什么痛处似的,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宁祎得意洋洋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车夫。车夫道了两声谢,驾着马车走了。
路边的茶馆,两个老妇坐在那儿,要了一壶茶水,闲来乘凉。
“诶,你这怀里揣着什么宝贝。”说话的老妇一瞧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头上别着样式好看的簪子。
坐在对面的另一个老妇,穿着粗布的衣服,好歹是整洁干净,胸口处鼓鼓的,显然藏了什么东西。这时坐在对面的老妇已经把手朝她的粗布衣服里探去了。
“别弄,弄坏了你能赔的起?”老妇十分不乐意,拿手护着自己粗布衣服里藏着的东西。
“咱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这点东西都不让瞧瞧,太小气了啊。”
宁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跟九思说了一句,“诶,你猜她们两个抢什么好东西呢。”
“不晓得,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九思没往那边看,不太关心。身边的宁祎却拉着他,非说要看了是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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