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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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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她的笑容上,熠熠生辉。
楚易呼吸一窒,眼前忽然又闪过晏小仙清丽如花的笑靥,心里顿时一阵酸疼刺痛。此时此刻,她又在哪里?真如妖女所言,仍被魔门囚禁在华山落雁峰的某个秘密之地吗?自己要何时才能重返华山,救她出来呢?
刚才在玉女峰上,萧妖女声称魔门在终南山里设下重伏,紫微真人与凌波仙子已被孔雀老祖诱往彼处;同时,魔门众多超一流高手、妖魔也已经纷纷赶往长安城,刺杀皇帝、歼灭汇集京城的道门各派。
与这些事情相比较,晏小仙的生死安危,在李芝仪、楚狂歌等人的眼里,实在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众人将利害关系一一剖析妥当后,已经取得共识:如果被萧妖女牵着鼻子走,中了魔门的埋伏,不但于事无补,只会贻误战机,破坏大局。
因此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自投罗网去终南山解救张宿,更不是遍查落雁峰找寻晏小仙,而是先赶回京城,与上清、龙虎等道门各派会合,说明华山发生的事情,而后同心协力,一齐挫败魔门阴谋,设法救出受困人等。
于是他们将萧翩翩封印入天地洪炉,杀出重围,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长安。
楚易心底虽然千百个不愿意,恨不得立即将落雁峰翻个个儿,救出晏小仙,奈何身不由己,而他们所说又颇有些道理,只好强忍心中的忐忑忧惧,暗暗祈告上天佑护义妹,让她最终平安得救。
想到这些,他满腔的欢跃激动之意立刻又荡然无存,转为黯然担忧。
“轰隆隆……”远远的天边传来几声闷雷,黑红色的云层滚滚奔腾,狂潮巨浪似的从他们头顶急速涌过,向西蔓延。
万里碧空转眼间已是彤云密布,天色迅速变得黯淡了,扑面的寒风中夹带着一颗颗冰冷的水珠。
不过片刻,阴沉沉的空中开始飘起了鹅毛似的雪花,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等他们到达长安城外时,天地已是白茫茫一片。
“妖魔!妖魔来了!”春明门城楼上的守军瞧见他们,顿时乱作一团,号角声此起彼伏,箭矢如雨,朝着空中密集攒射。
“妖你奶奶个头!”李芝仪骂声刚起,楚易已不由自主地双袖飞卷,将四面八方射来的长箭拨得冲天乱舞,急冲直下,和唐梦杳并肩飘然落在城楼。
“妖魔厉害,快叫龙虎道士!快叫龙虎道士!”禁军大骇惊呼,潮水似的退开,弯弓持矛,将两人团团围住,口中呼喝不绝,但谁也不敢贸然进攻。
楚易心中微凛,长安城门禁闭,守军如临大敌,见了他们动辄呼妖称魔,看来萧妖女所言非虚,妖魔果然侵入京城了。
“唐仙子!”几个黄袍羽冠的龙虎道士从角楼里急奔而出,瞥见两人,顿时脸色大变,失声叫了起来。
唐梦杳认得这几人,当先那个脸色黝黑的龙虎道士正是“龙虎八真”中的赵慕真,于是微微一笑道:“赵真人你好。”
赵慕真神色古怪,勉强笑了一笑,大踏步上前,在一个将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将官眯了眯眼,脸色也陡然变了,点头生硬道:“原来是茅山掌门唐仙子,失敬了。小将奉命镇守东门,不敢有所懈怠。冒犯之处还请海涵。”不等二人回话,又高声喝道:“来人,备好马车,护送唐仙子前往玄都观!”
众禁军卫士轰然附应,纷纷让开,但手里却依旧紧紧攥着兵器,惊怒犹疑地瞪着两人,丝毫没有松懈之意。
唐梦杳两人回礼谢过,随着赵慕真等道士往城楼下走去,低声道:“赵真人,长安城中发生了什么事?道门各派还好吗?”
赵慕真匆忙急行,低声道:“唐仙子,昨夜你们走后,又有妖魔行刺陛下,所幸被大家合力擒获。从昨夜起,京都已经全城戒严,就连我们也被抽调来协助镇守各大城门……”
楚易两人吃了一惊,但听说皇帝与道门各派暂时都平安无事,稍稍定下心来。
赵慕真续道:“……京城里的三千八百多名道门子弟,除了调去镇守三内、十二城门的一千九百多人,其余的现在都集合在玄都观里,商讨锄妖大计……”
西唐道佛各教极为兴盛,长安城中道观、佛寺数量众多,但规模最大的,却是玄都观、昊天观、兴唐观三大道观,以及大兴善寺、慈恩寺、荐福寺三大寺院。
全国各地进京游历、讲法的道士、僧人,十有八九都住在这三观三寺中。
这次的“天下仙佛论法大会”,吸引了将近万千名道僧术士,其中四分之一也都住在这六处寺院、宫观。
楚易与唐梦杳对望一眼,松了口气,心想这样再好不过。原想立即将华山之变告诉赵慕真等人,让他们帮忙尽快召集道门众派。现在索性等到了玄都观后,再一五一十地向大家说明。
众人边说边走,到了城墙下,早有金吾卫队列阵等候。楚易、唐梦杳随着赵慕真上了马车,车马辚辚,沿着春明门大街朝西急驰。
大雪纷飞,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金吾卫队叱呵着奔驰而过,蹄痕、辙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楚易揭开帘子,隔窗眺望,街道两侧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店铺急速后退,所有门窗全都紧紧闭拢,瞧不见半个人影。
就连彻夜喧哗的东市、平康坊等笙歌艳舞终日不绝的花街柳巷,此时也是静悄悄没一丝声响,丝毫没有平时“骑马斜倚桥,满楼红袖招”的热闹情景。喧闹繁华的京城竟忽然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仿佛一座空城。
卫队从皇城下驶过,一眼望去,高高的红色城墙上刀光闪动,也不知有多少金吾卫士,披坚执锐,警惕地扫视着下方。果然还站着不少道士,大半都是龙虎弟子。
车内,赵慕真和两名道士坐在他们对面,目光游移不定,随着车子的行进,变得越来越缄默,神情紧张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易心中一动,隐隐有些不安,但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唐梦杳却恍然不觉,凝视着窗外的雪景,双靥晕红,长睫颤动。想到即将见着师父,想到昨夜枉死的二十余名弟子,心中不知是悲是喜。这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回到长安,竟有一种恍若隔世、虚无缥缈的感觉。
“驾!”驾车的卫士长鞭劈甩,破风之声凌厉凛冽。马车左转,沿着朱雀门大街朝南飞驰。
马蹄如飞,车轮滚滚,越来越快,雪尘迸扬弥漫,如同一条白龙在卫队后方翻腾。
“当——”远处传来一声苍凉浑厚的钟鸣,悠悠回荡,象是来自大兴善寺的钟楼。
玄都观位于崇仁坊,与大兴善寺隔街东西对望。占地一坊,宫观巍峨雄丽,与大兴善寺相互辉映。
当年隋朝宇文恺建造大兴城时,将龙首原下的六条高坡比作乾坤六爻,九二建宫殿,九三为百司衙门,唯独九五贵位不能留给百姓居住,所以就建了大兴善寺与玄都观,以佛、道二教圣地镇住风水。
此时,虽然相距尚有七八里地,虽然隔着蒙蒙大雪,却已可以依稀望见那连绵壮丽的建筑群。
钟声尚在耳边回荡,前方鼓楼忽然又响起“咚咚”的鼓声,急促而又密集。
赵慕真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慢慢地放松。
也不知是否因为马车奔驰太快,另外两个龙虎道士双腿竟开始微微颤抖,被楚易扫了两眼,额头沁出了几颗汗珠。
楚易心中怦怦直跳,那奇异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全身仿佛被无形的冷雾紧紧包围,窒息而又寒冷。
“牛鼻子,你得了疟疾吗?怎么一边哆嗦,一边还不停地出汗?”丹田内,蓦地响起楚狂歌揶揄而森冷的笑声。
语出突然,车内众人无不吓了一跳,唐梦杳回过神,讶然地凝视着龙虎道士。
那两个道士面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抹汗珠,吃吃道:“没……没有……我……”
楚易心中“咯噔”一下:“奇怪,他们听见我肚内发出别人声音,竟像是一点也不诧异,难道他们早已知道了些什么?”
丹田内又传出李芝仪哈哈的笑声:“没有?没有什么?是没有瞧见张思道呢,还是没有瞧见其他的师兄弟?嘿嘿,奇怪呀奇怪,张天师没和我们一道回来,你们居然一字儿也不问?他奶奶的,还真是欺师灭祖的不肖徒孙哪。”
楚易霍然大凛,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安了!昨夜张思道率领七十余名龙虎道士,与唐梦杳一起追拿角蟒魔祖,彻夜未归。今日赵慕真等人见了他们,居然绝口不问张天师消息,反而心急火燎地带着他们赶往玄都观,这也未免忒不合情理!
众人大震,赵慕真脸色惨白,强笑道:“是了,我……我急着将唐仙子带回玄都观,一时……一时……若不是太乙真人提醒,我倒当真忘了……我师尊他……他怎么没和你们一道回来?”
李芝仪“咦”了一声,截口讶然道:“奇哉怪也!赵真人见过我吗?素未谋面,怎么一听声音,你就认得我是太乙真人?嘿嘿,莫非你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我……我……你……”
赵慕真语无伦次,汗水涔涔而下,刹那间,目中闪过惊怒、悔惧、害怕、绝望诸多神色,突然凶光毕露,困兽似的厉声吼道:“恶贼,我要杀了你,为天师报仇!”
“咻!”寒光一闪,剑芒如急电怒舞,直取楚易咽喉。
楚易猛吃一惊,只听楚狂歌笑喝道:“找死!”话音刚起,他身不由己地随手一拍,碧光气旋轰然爆舞。
“叮叮叮!”长剑寸寸断裂迸飞,破壁飞出。接着“格啦啦”一阵脆响,赵慕真颈骨、腕骨、踝骨、膝骨……瞬间齐齐粉碎,身子一晃,软绵绵地瘫倒在座位上。七窍流血,双目凸出,惊怖骇怒地瞪着楚易,张口“赫赫”干号,整张脸都因剧痛而极度扭曲。
另外两个道士骇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齐齐跪伏在楚易脚下,磕头如捣蒜,颤声道:“李真人饶命!楚天帝饶命!”
就在此时,车外号角长鸣,鼓声密奏,四面八方响起震天杀声。
楚易心中大凛,循声四望,只见雪尘滚滚,旌旗猎猎,两侧纵横如阡陌的大街小巷中,突然杀出千军万马,如狂潮似的围涌而来,急速逼近。
雪花茫茫飞舞,朱雀门大街两侧那高低连绵的屋宇上,无数道士、僧人高低蹿伏,朝他们急速地飞掠包抄,蔚为壮观。
金吾卫队的护驾骑兵已经四散逃逸,只有这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依旧在长安第一大道上风驰电掣。
唐梦杳惊愕地凝视着两道士,蹙眉道:“两位道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道士簌簌发抖,牙关格格乱撞,结结巴巴地正要说话,忽听号角破云,一人高声喝道:“速将反贼乱箭射死!”
还不待楚易等人回过神来,“嗖嗖”之声大作,万千箭矢已经如星河密雨,缤纷怒射而来。
那两匹受惊狂奔的骏马瞬间被攒射得犹如刺猬一般,凄烈悲嘶,蓦然跪倒在地,车厢惯性前冲,猛一翻震,高高掀飞而起。
“嗖嗖嗖嗖!”数百枝长箭贯穿入车厢,擦着楚易的护体真气弹飞而过,顿时将那两道士活活钉在椅子上,杀猪似的痛嚎狂叫。
反贼?楚易惊骇茫然,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便欲将他们置于死地,难道竟是将他们误认作了妖魔和反贼?
楚狂歌哈哈笑道:“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寡人受宠若惊呐。雷公电母,返火回风,疾!”
话音未落,楚易丹田内鼓起一团刺眼的光球,双臂一振,蓦地迸爆开来,幻化为一个巨大的翠绿光轮。
“轰”地一声巨响,碧光冲天破云,车厢碎为齑粉,和雪花一起漫天乱舞。
两道士惨叫着横空抛飞,周身着火,重重地摔落在数百丈外的雪地中,顷刻间被冲涌而来的军马踏成肉泥。
“噗噗”之声大作,空中攒射而来的万千箭矢被碧光席卷,顿时倒弹抛飞,带着道道幽火碧光反向怒射。
箭矢去势如电,犹如流星乱舞,缤纷耀目。冲在最前的百余名骑兵避之不及,连人带马被贯射得凌空倒飞,火球似的摔入后方人群。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呼不绝,骑兵阵形大乱,纷纷朝后退却。
狂风呼啸,雪花纷飞,楚易衣裳猎猎飞舞,和唐梦杳一齐轻飘飘地落在雪地中。
十里长街,大雪茫茫,马嘶、人吼、号角、战鼓……轰然回荡。四面八方都是禁军,刀枪如林,旌旗似海,大街两侧的屋脊墙楼上,密密麻麻尽是穿梭交错的人影。
刹那之间,他们已经陷入数万精锐禁军,以及近万名各大门派修真的重围之中。
“大胆反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将反贼碎尸万段,为天师报仇!”淆乱嘈杂的汹汹呐喊,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唐梦杳双颊红晕泛起,翠裳翻飞,惊愕迷惘地扫望四周,越看越是心惊。
龙虎山众道、青城气宗各派、九华山僧侣、兴善寺密宗法僧……众多名门正派的顶级高手都已现身,虎视眈眈,杀气腾腾。唯独没有瞧见师尊虞夫人的身影。
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唐梦杳娇躯一震,高声叫道:“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父她老人家在哪里?”
右前方,安业坊唐昌观的殿阁檐角上,站了一个清秀苗条的绿衣中年道姑,正是与她并称“茅山三大真仙”的李凝扇。
李凝扇脸色煞白,冷冷道:“掌门师妹何必明知故问?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底清楚!亏你还敢问师尊下落,她为了你,已经……已经……”眼圈一红,剩下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唐梦杳心中大寒,正想问个究竟,左前方忽地又响起一阵雷霆似的怒笑,震得众人耳膜嗡嗡痹痛:“唐梦杳!你和李芝仪这老贼勾结妖魔,戕害同道,蛊惑太子,刺杀皇上……嘿嘿,这些大逆不道的滔天罪行你既敢作,为何不敢当!”
“太子?刺杀皇上?”楚易、唐梦杳二人大吃一惊,骇然失声。
循声望去,荐福寺小雁塔上,昂然站着一个黄袍道人,长须飘飘,青铁剑遥遥直指,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愤恨地盯着他们,直欲喷出火来。赫然正是龙虎天师道中的第二号人物,位列“道门十大散仙”的“灭魔真人”张飞羽。
李芝仪怒极反笑:“姓张的,你胡说什么?我和妖魔勾结,蛊惑太子行刺皇上?他奶奶的,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壳进了水?我……”
话音未落,前方禁军阵列中,策马冲出一个银甲大将,声音高亮,一字字地叫道:“皇上口谕:反贼李芝仪、楚狂歌、唐梦杳,尔等妖邪术士,竟敢蛊惑太子,与朝中佞臣乱党狼狈为奸,图谋弑朕,篡位夺权,祸乱天下,荼毒苍生,实在大逆不道,罪不可赦……”
这银甲大将正是金吾大将军王忠良,他每说一句,禁军便齐声呐喊附和,皇城、十二城门的守军也随之遥遥呼应,声浪震天,响彻京城。
楚易二人越听越是凛然惊骇,张口结舌,不知究竟怎么回事。
西唐皇室素来信奉道教,诸王侯之中,上清、天师、灵宝三宗各有虔信者。太子李兆重少年时便拜紫微真人张宿为师,论起辈分,可算是李芝仪的师侄。但他素来谦恭孝顺,礼贤下士,又怎会作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芝仪又是惊怒,又是愤慨,忍着怒气大声道:“王将军明鉴,太子迟早要继承皇位,为什么还要叛乱篡位?我灵宝道士向来修炼天道,降妖除魔,干吗吃饱了撑着,伙同妖魔做这等自取灭亡的傻事?”
声音雄浑如雷,嗡嗡震耳,顿时将四周的叫声压了下去。
王忠良厉声喝道:“大胆反贼,还敢狡辩!你为了当上国师,夺取所谓‘轩辕六宝’,不惜勾结太子少保李壑、兵部侍郎杨烨、刑部侍郎司马儒等奸臣,怂恿太子弑君篡位。昨夜你串通妖魔,刺杀皇上未果,竟丧心病狂,又派遣同门逆贼张宿、商歌夜闯兴庆宫,行刺陛下,所幸被当场擒获。证据确凿,同犯供词一致,哪容得你信口雌黄!”
“什么?”楚易等人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宿、商歌夜闯兴庆宫,行刺皇帝?萧翩翩不是说他们被诱入终南山魔门重伏之中了吗?难道这妖女骗了他们,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楚易心中突突狂跳,猜到这一切必定又是魔门的奸计,大感不妙。
丹田内,李芝仪愤怒已极,哈哈大笑:“可笑呀可笑!妖魔既能变化成我的模样刺杀皇上,为什么就不能变化成紫微真人、凌波仙子?嘿嘿,若真是他们,就凭你们也能将他们擒住?”
众人大怒,汹汹喝骂。但禁军纪律严整,没有主将号令,谁也不敢率先杀出。
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右后方响起,叹息道:“李道兄,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强辩?你若没和妖魔勾结,怎会与楚狂歌同处一体?怎会眼睁睁看着角蟒魔祖乔化成你的模样行刺皇上?又怎会让角蟒老怪将张天师诱入华山密洞,杀了个干干净净?……难道非要请人将来龙去脉抖搂个水落石出,你才死心塌地吗?”
楚易听到最后两句话时,心里陡然又是一惊:这人是谁?怎么知道角蟒魔祖将张天师等人引入二十八宿洞?寒意大起,隐隐之中更觉不妙。
说话的人是个清俊挺拔的青衣道士,翩然站在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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