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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燕青直落坑底，因其冲开穴道时震断了几处经脉，武功基本被废，现在他连普通人都不如。这一摔跌的他七荤八素，口吐鲜血。

　　　　不过燕青的毅力相当惊人。他艰难的爬到师父身边，半跪着张开双臂挡在了前面，仰头大喊道：“罗成！你我兄弟一场，燕青对罗兄的人品武功皆非常钦佩，本想小心呵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然则今日之局实属意料之外，也许是我们之间必然的结果吧！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燕青只希望你能放我师父一马，而这个结始终都要解开，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替师父还债！”

　　　　罗成闻言差点掉下泪来，沉痛道：“燕兄你何苦如此，值得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

　　　　两行清泪悄然落下，燕青伤感道：“罗兄弟和师父的仇怨根本化解不开，也许我这一命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大丈夫立身处世，但求心安理得。永别了，兄弟！”

　　　　看着燕青闭上双眼，罗成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个个亲人离他而去，就算铁石心肠之人都无法忍受，何况是侠骨柔情的他。周围的众人皆默然低头，即使是敌人，大家也为燕青的忠孝而感动，不少汉子的眼眶都开始湿润起来。

　　　　司徒雷走上前拍着罗成肩膀，虽一言不发，但支持的暖意透过眼神就已经传达了过来，小雨紧握着罗成的大手，那份信任和支持也根本无需言语，罗成擦干泪痕，一手揽着小雨的蛮腰，一手勾着大贼头的颈脖，默然转身而去。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言嗔却已然明白了罗成的心意，他转头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的冷傲，蓦然举起手来，大坑周围不下百余名神射手立即拉满了大弓。

　　　　冷傲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要是不能领会言嗔眼中的意思哪能苟活到现在，他立即来到大坑边上，想都没想便纵身一跃直达坑底。

　　　　“不……要！”

　　　　燕青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傲击晕，百斤都不到的身躯提在冷傲手上异常轻松，他借助大坑的岩壁两下跳跃便上了地面，而这时言嗔的大手已然落下，数百支狼牙箭顿时离弦而去，黑压压的一片如死亡之网笼罩而下。

　　　　“噗噗噗……”

　　　　刹那间燕飞雪被射成了刺猬一般，但是其生命力之顽强实在无法想象，她的身体还在不断抽搐，双目瞪圆欲裂，就是不见断气。

　　　　“阿弥陀佛！”

　　　　子藏实在看不下去，低喧了句佛号转身就走……

　　　　眼见如此，言嗔正要亲自下去补上一刀，罗成不知何时已然返回，得到他眼神示意，言嗔悻然退下。他大手一挥，众人便迅速离去，偌大的场地空空荡荡只有罗成一人站在大坑边上，看着坑底垂死的敌人，罗成一点都没有报仇的快意，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

　　　　而这时燕飞雪终于看清楚了罗成，她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玉手想要抬起，身体却几经油尽灯枯，她尝试了几次只能颓然放弃，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而下，两片朱红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努力在说着什么。

　　　　罗成的心不禁一阵绞痛，他对燕飞雪的行为实在莫名其妙，干脆一跃而下，来到了她的身边。

　　　　“成……儿……！”

　　　　燕飞雪已然快要说不出话来，见到罗成才回光返照般精神了一点，奇怪的是她眼神中透露出来无限的慈爱，罗成分明读出了其中的矛盾与痛苦，似乎还有一点恐惧……

　　　　罗成根本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蹲下身子言道：“燕掌门，你我之间的仇怨如今一笔勾销，罗成绝不会再寻昆吾派的任何麻烦！您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吗？”

　　　　燕飞雪艰难开口道：“成儿……我的宝贝成儿，我是你的母亲燕飞……雪，让我再好好看你……一次！”

　　　　“什么？”

　　　　罗成闻言惊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胡说，你骗人，你想让我救你是不是？你休想！痴人说梦，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刽子手！”

　　　　燕飞雪凄然一笑，眼神中满是懊悔，请求道：“请你原谅……娘亲，娘亲……不……想让你痛苦，但是有件事情娘亲非得要告诉……你不可，你一定……一定要……杀……了……燕青……”（未完待续。）

　　　　ps：　　今日又是精彩的两章，算是小**，希望喜欢的朋友来点鼓励，瓜子拜谢！

第八十四章　临终之命

　　　　罗成可不是刚踏足江湖的初哥了，何况对方的话实在匪夷所思，他如何能信。如此切身相关的消息他也不好告诉别人，只得从大帐中找来正在为燕青疗伤的小雨。当两人再次来到燕飞雪身前的时候，这位昆吾派掌门已经直翻白眼，出气比入气多了……

　　　　罗成拔出破击刀，蓦然举刀一削，插在燕飞雪身上的无数箭矢顿时齐根而断，以他的刀法当然不会让对方的身体再受伤害，只是燕飞雪中箭实在太多，小雨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能先连点对方身上八处大穴，暂时缓解失血的速度。

　　　　还好燕飞雪中箭的时候是半跪着的，箭矢从上往下而来，使得她肚脐以下并没有遭到攻击，两人麻利的将她移到墙边，由小雨出手一掌贴到燕飞雪下身的关元穴，真气源源不断传输而去，总算是让其清醒了一些。

　　　　燕飞雪神色复杂的看着小雨的脸庞，虚弱道：“图小雨，你我心中都知道，最终……”

　　　　小雨心中一惊，厉色看着对方提醒道：“成哥哥让我救你，我才勉为其难尽力一试，你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趁这有限的时间，不如说些有用的才实在。”

　　　　燕飞雪微微一笑，煞白的脸色也有了一点红晕，她当然明白小雨在害怕什么，换做是她自己也未必敢面对这个宿命，何况自己的爱子还牵涉其中呢？

　　　　一旁的罗成莫名其妙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燕飞雪勉力摇了摇头。解释道：“成儿，为娘的时间不多了，有两件事你要记得。玄月不是你的敌人，他现在被我派人押回昆吾派了，你要想办法救他出来，小心仇黑，他的武功其实并不比我低多少，第二件事就是一定要在燕青没成气候之前杀了他，不然后患无穷！”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燕飞雪大感吃不消，不断喘着粗气，小雨赶紧提升内力力图让对方能撑久一些。可惜刚经历大战，小雨的功力损耗严重，实在支撑不了多久。

　　　　可惜燕飞雪的两个要求实在让罗成摸不着头脑，他听得直摇头。急切道：“为什么？你都无法证明你就是我母亲……”

　　　　这个时候对燕飞雪来说无疑是残忍的。哪怕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临到头来忏悔也无济于事，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事实的真相又有几人都弄的明白，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坚持着用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言道：“南方幽冥洞府……”

　　　　“幽冥洞府？”

　　　　乍听闻这个名字罗成惊讶莫名，竟然连燕飞雪都知道这个地方，罗成还待追问。却发现小雨已经撤回了玉手，呆呆的看着燕飞雪。

　　　　罗成的心中似乎很难面对这个事实。循着小雨的目光，他缓缓望了过去，只见燕飞雪的头已然偏在一边，脸上还挂着一丝解脱的微笑。到头来，这个把他打入江湖的‘魔头’终于毙命，两人之间有太多的仇怨，但是罗成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恨不起来，心中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伤感，他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把她埋了吧！”

　　　　“什么？”

　　　　小雨根本没有听清楚，起身问道：“成哥哥，你没事吧？”

　　　　罗成这才反应过来，深吸了口后，他尽量佯装平淡道：“我俩动手把燕掌门埋了吧，堂堂一代宗师如果给野兽佐腹，未免太过凄凉，何况燕青那也不好交代！”

　　　　于是洛水旁的密林中多了一个无名的小土丘，土丘前连碑都没立，也许这里还是会有人路过，但是谁能想到下面埋着的是曾经叱咤江湖，几乎未尝一败的昆吾派掌门燕飞雪呢？任你功高盖世，到头来不免一杯黄土，罗成和小雨准备了些元宝蜡烛，在坟前祭奠了一番，便回到了大营之中。

　　　　燕青还未醒来，倒是省去了罗成的一番唇舌，他将言嗔拉到一边，交代道：“紧紧围住洛京三处大门，有人冲出来格杀勿论，同时要扩大警戒范围，时刻预防宵小火中取粟。燕青的话……，醒来后就遵从他自己的意愿吧，想走想留悉听尊便！”

　　　　言嗔低声道：“言嗔遵命！那燕飞雪是否已经……？”

　　　　罗成黯然点头，开口道：“不要为难杨喆，他毕竟年少不懂事，将来杨雪娆主政还是要有皇族辅佐的！另外我已经吩咐智能来这里与你汇合了，关于北禅寺的事，你看着办吧，明日将更加血腥，兄弟，你也要提高警惕呐！”

　　　　言嗔仔细揣摩着罗成话语，一时间没有应声，罗成把子藏也叫到身前，毫无避讳道：“慧轮首座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子藏低喧了句佛号道：“略有所闻！”

　　　　“哦？”

　　　　罗成笑道：“那么子藏你的选择是？”

　　　　子藏平淡道：“贫僧秉承红叶大师的遗志，当然唯方丈马首是瞻，只是希望方丈秉着慈悲为怀之念，对同门还需手下留情才是！”

　　　　言嗔当即出口反驳道：“慧轮老秃驴暗算罗兄弟，让其险些丧命，又私自招募军队，意图不轨。老子相信狗改不了****，我们如果放了他的话，天下还不知要乱到何时！子藏兄你真是妇人之仁。”

　　　　司徒雷不知何时已加入了进来，帮腔道：“言兄所言有理，慧轮要是会改过的话，三十年的面壁早就变成得道高僧了，看看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像个僧人，难道将来他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吗？我呸！”

　　　　子藏被辩驳的面红耳赤，强自争辩道：“蝼蚁之命尚且惜之，何况是人，如今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参与其中，如果一味以杀止杀的话，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罗成抬手止住了大家的争论，分析道：“如今我的所要考虑的是如何挫败慧轮的阴谋，关于对他的处置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讨论也不迟，我的建议还是少杀人命，毕竟人人都是爹妈养的，如果盲从的人肯投降的话，我们不必赶尽杀绝，知道了没有？”

　　　　“是！”

　　　　子藏和言嗔两人异口同声，抱拳领命，而司徒雷却不以为然，开口问道：“罗成，你这便要赶回城中了吧，可不能漏掉我司徒雷的份呐！”

　　　　“哪都漏不掉你个大贼头，你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罗成取笑了一句对方，转而向言嗔两人吩咐道：“以言嗔为统帅，子藏辅之，你们得同心同德，给我把这出戏唱好，知道了没有？”

　　　　“是，方丈！”

　　　　“遵命！”（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牛马市场

　　　　城外的大军已经易主，城中却毫无知觉，也不怪杨啸天麻痹大意，谁能想到罗成有这个能耐，强如杨飞雪还不是在大军中身死灯灭，更遑论旁人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洛京城墙起码有数十丈高，何况战事一触即发，城头巡逻的兵丁比平时多了数倍，罗成、图小雨、司徒雷三人还没有一跃而上的本事，还好有大贼头的飞燕爪帮忙，他们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有惊无险的翻了进去，并没有引起守军的警觉。

　　　　有司徒雷这识途老马，三人很快便在南市找到了卫鞅口中的珍宝斋，这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要不了多久天就该亮哩。

　　　　瞧那破落的门面，罗成可能一年都不会有几个顾客，不过看到门是虚掩着的，他便直接推门而入，进去后大家发现里面是一个露天的小院落，也没人出来应门，他们便沿着石子小道一路往里走去。

　　　　奇怪的是穿过院落还是没见到有什么主宅类似的建筑，三人越往里走就越纳闷，在外面看那么小的门面，里面却如此之大。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这里完全没有冬日里的那般萧条，反而鸟语花香。不过到处都空无一人，直到路的尽头拐了个弯儿，眼前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木质三层建筑。

　　　　罗成很是纳闷，南市这片他都逛了不下十次了，在外面从来没看到过这个建筑不说，好像沿街的都是铃兰满目的商铺。根本不曾见到如此广阔的府邸。于是他揣着糊涂疑惑的看着司徒雷，大贼头正啧啧称奇，无限赞叹道：“可以相见这里的主人必定已经把沿街的所有店铺收入囊中。不然怎能用之掩人耳目呢？真是大手笔啊，想不到卫家那么有钱……”

　　　　看着司徒雷的眼中全是孔方兄，罗成摇头失笑，撇下大贼头，他拉着小雨朝主宅走去。

　　　　还没走近主宅，一名黑衣管家模样的老人迎面而来，恭谨的行礼之后。他伸手到：“请出示名刺！”

　　　　“名刺？”

　　　　罗成老脸一红，尴尬道：“在下罗成，乃北禅寺方丈。此次前来是寻找卫鞅前辈的，并没提前预约过。”

　　　　老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收回那粗糙的大手后转身就走。这下罗成真是抓瞎了，强行闯进去肯定不行。那样的话太失礼了。可惜当时也没多问几句，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罗成暗骂自己太过大意，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岂料那老者走了十多步突然回头道：“跟紧了，别发愣！”

　　　　罗成闻言一呆，这才反应过来老者是在引路，他赶忙回头把司徒雷拽了过来，带上小雨一起紧跟在老者的背后。

　　　　本来罗成以为那老者会带他们进入那座大宅。谁知老者竟然绕了过去，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一片竹林前。林中的竹子长的极其高大，每根都有罗成的手臂那般粗壮，想不到在这大冷天还是枝叶繁密。

　　　　老者作了个请的姿势，转头便走，他从头到尾都惜字如金，让罗成等人很是奇怪。

　　　　既来之则安之，罗成三人举步便往林中走去，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方空地，一老一少正在空地的石桌旁对弈，不远处还有三五间茅草屋，想来便是他们的栖身之所。

　　　　罗成赶忙走上前打招呼道：“卫鞅前辈，小卫尚，久违了，最近可好？”

　　　　卫鞅起身作揖道：“罗方丈来了，请随便做，卫青，上茶！”

　　　　而卫尚却没有抬头，这小子佯装仔细看着棋局，却又怎么能瞒过众人的心思，小雨知道对方是在为两人食言而生气，当下便蹲在卫尚身旁微笑道：“卫尚，哥哥姐姐来陪你玩了，你怎么都不理我们呢？”

　　　　卫尚这才‘反应’过来，撇嘴道：“哼！反正你们向来只办大事的，哪里有空理我这个小孩子，我不理你们了！”

　　　　说着卫尚便撒气似的把棋局捣毁，一溜烟跑向了竹林深处，小雨摇了摇头便追了上去……

　　　　卫鞅笑道：“小侄无礼，让罗方丈见笑哩！来，诸位请坐！”

　　　　罗成和司徒雷当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两人刚刚落座，一冷峻青年端着个盘子从屋中走了过来，盘子里的茶具应有尽有，青年把盘子放下后，便施礼退去。

　　　　卫鞅拿起小铜壶给两人一一满上，随口道：“乡野粗茶，请大家不要介意！”

　　　　罗成举杯品了一口，茶香清谧悠远水中似乎还带着竹子的芬芳，让人回味无穷。他不自觉的赞叹道：“好茶！卫老倒是懂得享受，如此清茶罗成喝一辈子都愿意。”

　　　　“哈哈哈！”

　　　　卫鞅大笑道：“罗方丈过誉了，要是你喜欢，老夫当奉上珍藏，与方丈共品才是！”

　　　　一旁的司徒雷却根本品不出茶的好坏，他的舌头早已被酒精侵蚀的麻木，喝着清茶跟白开水也差不了多少，他懒得像罗成那般客套，直接问道：“卫鞅老头，你们卫家如此大的产业，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看来你们跟杨啸天的关系也不一般呐？”

　　　　罗成惊讶于大贼头的联想力，不过己方毕竟是客，他赶紧补救道：“司徒大哥的意思是卫家立足人类地盘也不容易，找个把靠山是理所当然的！”

　　　　卫鞅失笑道：“你们都想错了，此处并不是卫家的产业，而是杨啸天挂羊头卖狗肉的牛马市场，老夫的族弟正巧是这里的管事人，故此我们才好隐藏在此地！”

　　　　“什么？”

　　　　罗成和司徒雷异口同声惊呼起来，震惊之后便是愤怒，罗成拍案而起道：“杨啸天身为武林盟主，暗地里却做着如此肮脏的勾当，实在难辞其咎。亏他在上次元老会还假惺惺的提议废除牛马市场，真真是一个口蜜腹剑的老贼！”

　　　　卫鞅道：“罗方丈请息怒，古往今来争斗永不停歇，成王败寇乃是常事，杨啸天至少还有作为皇族的底线，牛马市场也只是他敛财和结交权贵的工具罢了。惠州霸海盟掌控的牛马市场却是人间地狱，那些小帮派中人渣遍地，导致市场里面的奴隶连畜生都不如，要不是罗方丈把卫尚救出，老夫真不知道他会遭到何等的耻辱，请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