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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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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岳父岳母给他最好的印象就是,从不叫他做家务,当然,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在傅静家砍鸡。
趁岳父岳母和唐建虹进了厨房,陈士风主动靠近剔牙的唐建国,给他递烟点烟,说:“我真的没考虑过那么多,领导叫我选,我开口就说回队里了。唉!我知道队里的人也不乐意我回来。”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呀?”唐建国瞪大眼睛,站了起来。“人家陆所长是老资格,市局那几个更不用说,你一家伙把人家逮进去。这下好了,局长被调职,两个副局长被免职,八个人被批捕,牵连的人达到五十多个,震惊全省,轰动全国。你以为是好事呀?我告诉你,包括市局、市委。甚至省厅、省委,都不会有人感谢你的。队里的人更不用说了,现在谁不怕你?估计只有靠你当上局座的方队,对你感激不尽。”
陈士风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接上一支烟,说:“陆所长是什么货色,这你也知道,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确凿?”唐建国把手里的火机拍到茶几上。“有什么事先找局长行不行?擅自调转枪口向自己人开刀,逞什么英雄?你知道事后局长跟我怎么说?‘你妹夫是颗定时炸弹’哼!好在他也调走了,要不然我也跟着你遭殃。”
陈士风辩解道:“抓人也是他同意的,我在现场就向汇报了,他还亲自赶来。”
唐建国不停地摇头:“唉!你这个死脑筋,怎么说你才好?你自作聪明,叫来央视、新华社,闹得满城风雨,局长敢不抓人?否则最多是内部处理,绝对不至于用上手铐铐自己人,你这么干,谁还敢跟你共事?连我的都怕!要是你会为小红着想,我劝你再干一两年,趁早调到别的地方去,听不听你看着办。”
陈士风心乱如麻,没心机再解释,哪天碰上记者,他也知道难收场,可没预料到复杂到这种程度,幸好他再三跟记者声明,关系到安全和今后工作,不让公开他的名字。要不,目前的处境恐怕还要糟糕。
闷闷不乐地回到家,衣服也懒得脱就蜷进床里。唐建红洗完澡,穿一件透明的睡衣压到他身上,竟被他推了一掌,差点掉地。他急忙搂起亲了一口说:“明天吧,不是说要繁殖后代吗?我在养精蓄锐,那样成功率才高。”
“去你的繁殖后代。”唐建红佯怒道,“刚才我要是摔倒你别后悔,你们陈家,说不定要有个后代光荣牺牲。”
“你说什么?”陈士风惊喜万分,掀起唐建红的睡衣,在肚子上亲个没完。
“别人有老公我也有,两个月了,一个人去医院,差点被当成私生子。”唐建红哭起来。
第十一章
荔枝树又开花了。蜜蜂像一群监狱释放的犯人发现妓院一样,争先恐后地扑向一朵朵鲜花。
每逢这个季节,林老板喜欢到园子里来,看看蜜蜂,闻闻花香。他似乎在和园子里的所有成员交流,向它们汇报一年的成绩,向它们倾诉一年的酸楚,它们是最忠实的听众,最坚强的后盾。这是林老板最轻松愉快的一段时光,就算收获时节也比不上。
在荔枝林里呆了一早上,回到岭脚下的住宅小楼,还没开饭,林老板坐到电脑前,想上网找一些新的包装技术,为了荔枝能保鲜运出,他是费尽心机。才输入密码,电话却响了。
“哦,是白总。啊,今年的收成保守估计会超过去年,你放心,我会……。啊,你找他们呀?我、我去叫。”林老板想汇报工作,可从没人爱听。
那个叫二炮的人,还有一个叫阿丘的娘娘腔,林老板原以为和他一样,也是欠债的。大光走后,这两人却呆在这里,白总交待要好生照顾,他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哈哈,你想错了龙哥。”这个叫二炮的男人和白总关系不一般。林老板坐在电脑前瞎琢磨,他不愿看这张脸,耳朵少了半只,额上有条刀疤,虽然戴副金丝眼镜稍稍顺眼,但还是不像善类,而那个叫阿丘的娘娘腔,一双恶毒的眼睛更让人不寒而栗。
“……要挟,我就不走,没错,我是要挟。记得你上大学那时给我讲的故事吗?圣雄甘地,非暴力不合作。哈哈!钱我要求不高,给多少是你的心意,我就要阿丘的单行证,你别劝我,连大光这傻小子也知道香港会烦死人,一个人我绝对不走。对了!这个星期可以搞到?我听你的,好、好。我……。老林,你去看看,谁来了?我听见有车响。”
林老板知道要支开他,磨磨蹭蹭出门,低头走向厨房。也该开饭了,特意为这两人请来的保姆挺勤快的,今天怎么这么慢?
“救命!”推开厨房门,林老板下意识地喊出这两个字。小保姆倒在门边,那个割掉他手指头的小个子男人正朝他笑。
沪深股市狂泄,“龙达”大厦八楼热闹非凡。那些把钱交给理财公司的委托人,挤满整个八楼走廊,交谈的声音回声很大,电梯一打开,声浪扑面而来。
家龙和肖秘书又像回到那个爱看热闹的小山镇,挤到柳姑公司门外,家龙的白衬衫尽是口红,肖秘书的一只皮鞋也不知去向。
“他妈的,早知道叫大光来开路。”家龙一边咒骂一边朝柳姑的办公室走。外边的集体办公室只有几个顾客,说话声也和风细雨,和别的理财公司大相径庭。
“她毕竟是听了你的话。”肖秘书一脚高一脚低地跟在后,眼睛观察四周。“幸亏接的散户不多,要不然,咱们被扒光也进不来。”
“就怕我前段时间讲的她听不进,那什么也白搭。”家龙在柳姑办公室外敲门。
“是啊,是啊!”肖秘书干脆脱下仅存的一只鞋,“万一还泡在股市里,那就惨了,缩水的资金,恐怕还不够我们出去买间房。哦,东东的那笔钱,打给他了吗?”
“打了一半,老子要留一手。怎么不开门,真的出事了?”家龙不耐烦地点燃雪茄,敲门声更大。
“来了,来了!”柳姑清脆的嗓音传出,门开了。
“……会员证查出来了吗?没错,是我,刚才和你说了,我想换个教练,嗯,要国家网球队退役的,女的,以前那个男的不行,口齿不清,又不讲卫生。好吧,你等等,我看下日程,嗯,星期五没空,下星期一怎么样?好的,就这么定了,谢谢你,再见!”
柳姑对手机说了一通话,转脸朝家龙和肖秘书:“刚才的电话是你们吧?我想换个网球教练,俱乐部的人真麻烦,说老半天才搞得清。”
“有心情谈这个,我就放心了。”家龙重重地坐到沙发上。
肖秘书也坐下,长吁一口气说:“好几天不看股市,飞流直下三千尺,给你打电话又没人接,把我们吓坏了,赶紧下来。”
“上个月我就清仓了。”柳姑从酒柜倒了两杯酒给两人,望家龙说。“听你讲得那么恐怖,还是拿来在手里安全,不过,把资金外移,客户怎么办?有些人的钱是当保险的呢!”
“哈哈!你真是太天真的了。”家龙本想说“妇人之心”,“这些钱的来路你比我们更清楚,全是民脂民膏,你跟这些贪官污吏讲了那么多年信用还不够吗?况且,我们自身难保,对他们更危险。”
柳姑也倒了一杯酒,夹在手中,凝神不语。
“有什么不对吗?”家龙发现柳姑像有事相瞒。
柳姑喝了一大口酒,脸朝他处,说:“是有件棘手事。还记得吗?上次咱们在江苏见的那位江小姐,他的姘头被逮进去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家龙把放到嘴边的酒杯摔得粉碎,手指柳姑站起。“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你为老爷子殉情请便,别拉上我们,冤枉对你一片苦心,真他妈狗咬吕洞宾!”
“你吼什么?”柳姑也摔掉酒杯,两眼发红。“当初我跟你说过,那女人的姘头是市里的民政局长,你偏要收那笔钱,现在出事就赖我。”说完,眼泪也掉下。
家龙斜眼看柳姑,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坐下吸雪茄不说话。
“别激动,别激动,误会了,误会了。”肖秘书重新拿了两个酒杯倒酒,“既然出事了,得商量个对策,嘿嘿!其他的,多说无益。我的意见是,最好转移点资金出去,不怕一万,怕万一啊!”
柳姑擦干净眼泪,接过酒说:“这还用你说!以为我不想移呀?资金分散在全国,集中起来容易吗?我这个月都在飞机上,明天还要去。再说,往哪移?你们就知道冲我发脾气,具体事务谁也不管。”
“有事你尽管吩咐。”肖秘书转眼望家龙,“至于往哪移,咱们在香港不是有家分公司吗?”
柳姑坐回她的办公桌后的靠椅,又恢复了她高傲神态说:“香港分公司?亏你说得出,想给二炮送赌资呀?”
家龙和肖秘书对望一眼说:“二炮不会在香港了,这个你绝对放心。”
柳姑冷冷地端详眼前的两个男人,突然冷笑道:“难怪这么关心股市。好吧!是该分家了,就怕有人不愿分。”
“你要跟老师汇报吗?没关系,大不了东东派人来将我们宰了,反正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家龙说完,把手机放耳边听,大叫站起:“什么?老林伤重不重,谁干的?是老林打来的电话,那你马上去接他回来,听见没有,马上去!”
“是不是荔枝园出事了?”肖秘书动容地问道。
家龙沉吟半晌,说:“是啊!东东终于动手了,不过好像不成功,二炮跑了。”
“到底是什么回事?东东不是说放过二炮了吗?”柳姑从办公桌后走出。
肖秘书摇晃脑袋,家龙端酒杯说:“那个蠢货不太蠢,以不走要挟,东东耐不住……。唉!我们也不妙啊!李二炮知道的东西,我们知道更多,凭什么人家又相信我们?”
“你、你是说,东东迟早要对我们下手?”柳姑坐到家龙和肖秘书之间。
家龙长叹不语,肖秘书面带惊色地说:“健美教练的事后,我就知道他走上不归路。东东像是疯了。”
“人家才不疯。”家龙身子后靠,“目的明确得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咯咯咯!你个死人头,变成死猪头了!”
叮叮发出有回音的大笑,游戏也不打了,找出一部相机。
“你大爷的,给你留个影……。”
相机没举起,大光的手掌已掴到,连人带相机一起打倒。
“操你大爷!有本事你就滚,老子先要你变成猪八戒!”什么打不还手的原则,大光忘到九霄云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一个月里,家龙会给大光放几天假,不管是否周末,看心情而定。每逢此时,大光最恨的是手机,往往才跟叮叮找到一样乐子,玩得正兴,手机也响了,可他不得不开。
今天刚从叮叮手中抢到游戏操纵杆,叮叮也将手机放他耳边。
“去你妈的,谁叫你给我打电话,白总不在,你找……。你说什么?”荔枝园林老板来电无疑是找骂,不过,大光没听他讲完已放弃操纵杆,从叮叮手中抢过手机。
“我操你大爷!”大光解恨地在叮叮脸上掐了一把,仓皇出门。
一路狂奔,大光是怨声载道,骂不绝口,沿途收费站的员工只有自认倒霉了。其中一位稍有姿色的女收费员,被他喷了一脸唾沫。
“人死绝啦?”荔枝园里静悄悄,大光踢开院子门,大步迈向小楼,又是用脚开门。
“喔,喔……。”迎接大光的是一根粗大的枪管,破牙而入,直接塞进他喉咙。大光不看拿枪人的脸只看板机,扣在板钩上的手指在向后压,一点一点,压到底了!撞针敲击,没响,大光骇然倒地,吐出他那两颗假门牙。
“哈哈!大光哥,没尿裤子吧?我看看。”二炮咧嘴大笑,扬起枪托,准确无误地舂在大光的裆部。
“啊!哎哟哟,我操你大爷,打你二叔,怕你二叔干阿丘……。”大光一阵痉挛,上身弹起,嘴里真正是痛骂。
“看你嘴硬,看你嘴硬!”阿丘从一旁闪出,用他钉有铁掌的皮鞋,专踩大光的嘴巴,大光毫无还手之力,不一会,两片嘴唇往外翻,像朵红花。
“喂,喂!阿丘老弟,二、二炮哥。”林老板看不下去了,想拦又不敢,只好打拱手。“啊,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光虽然对不起你们,可他是自己人啊。是不是,他是自己人,他来接我们的。”
“去你妈的自己人,忘了你的手是谁割的?”二炮没打尽兴,又踢了大光两脚。
“这个、这个,我也弄糊涂了,嘿嘿,冤冤相报不好。”林老板继续打拱手,他的脑袋被敲破,缠了绷带像披麻戴孝。
“好吧,老林,看在你这杆猎枪救命的份上,饶过他一回。”二炮这才叫阿丘住手,“起来,大光哥,老子要马上回省城。”
大光用更大声的呻吟回应,还在地下四处翻滚。
“你他妈装死呀?”二炮又扬起枪托。
“我操你…,不痛…,你…让我打…。”大光嘴漏风,说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乖乖爬来,撂着脚走出。
院子里的灯亮了,家龙听见汽车响,站到别墅二楼小客厅的落地窗旁,掀开窗帘一角望下看。先是看见大光那张开花的嘴,接着,二炮举起的猎枪。
“我、我去洗澡。”依在家龙身后的柳姑慌忙跑进卧室。肖秘书也说:“这个、这个,他不会误以为是我们干的吧?”
“你以为他有这么傻,我叫大光是去接他的。”家龙不再看,四平八稳地坐在居中的一张沙发上。
“嘿嘿,大光要是知道去接二炮,打死也不去。”肖秘书没坐,靠在沙发边。
“白总,白总。”林老板最先上楼,“保姆伤得不轻,脑震荡,我也有一点,果园已拿不出多少医药费和补偿费,这个你要帮解决。还有,以后,最好别让大光带人去果园了,我虽然跟派出所的人关系不错,可老是有打架,他们也不好办。那天开枪,我说是别人来果园打鸟,又花了五千块,幸亏没死人。我们不能……。”
家龙和颜悦色地听林老板讲得差不多才打断:“好的,好的。老林,你到下边找管家,把困难说一说,叫他解决就是,再叫他给你找地方住下,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去打扰你。去吧!”
“哈哈!龙哥,要说耐心,我永远比不了你。”二炮从楼下拿上来一瓶酒,连喝了两杯。“废话少说,我来拿东西的,最好别告诉我没准备好。”
阿丘端着猎枪,虎视眈眈。
“你没看见吗?”家龙衔上雪茄,“酒吧台里有个密码箱,东西在里面。”
“那好吧,我走了。阿丘,扔掉枪。”二炮放下酒瓶酒杯,朝楼梯走了几步又回头。“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知道东东有什么利害人物吧?哈哈,果然利害,给老子放了两枪吓得屁滚尿流,问大光哥吧,他最清楚,当心哪天人家出钱买你的命。哈哈,拜拜,留条命去香港看我。”
“龙哥,我…,不是我…,是东东说要找人…。”大光好不容易才说清这几句。
“别说了!”家龙挥挥手,“我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交易。回去吧,等嘴巴好成人样再来上班。”
“你们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太差了!半年时间,一个人也没找到?哼哼!看你这里倒不错,设备齐全了。有电脑,有电视,……冰箱,洗衣机,微波炉。厨房那个是小保姆还是小秘?哇,这张椅子也值个千儿八百的吧?有品味,会享受。”
张科长在屋里东瞧西望,说个不停。
郎中保一言不发,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安于现状,做事不力?可眼下的现状好不到哪去,不是这期间帮洪卫东找到一个人,他早就叫兰兵兄弟散伙。债务人难找,实在超乎他的想象。
末了,张科长恶狠狠地说:“郎经理,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是我不讲情面,你的伤疤好了吗?告诉你,没有!你还欠四十几万!这个月不去还利息,我只好再次通知法院执行庭了,但愿到时,你还有报纸可卖。”说完头冷笑出门。
兰勇跟后一脚把门踢上,骂道:“去你妈的,把老子惹毛了,立马去勾引你老婆。”
“好主意!”兰兵笑道,“我帮忙,就怕到时贴钱你也不干。哈哈哈!”
郎中保恼火地骂道:“少废话!你们他妈的一事不成,还有脸说笑?”
兰兵歪脖子说:“喂!老板,话不能这么说?上次不是我们兄弟出马,你说学说不定又去卖报了。现在我们只拿一半工资,不是和你说了?分配给我们找的人全部在外省,都打蝗得一清二楚,是你自己怕花冤枉钱,舍不得去外省,哪能赖我们?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上次的十几万,居然全部还给银行,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么耗下去,嘿嘿,我们继续去守厕所,你接着卖报。”
这时,有人敲门。兰勇骂骂咧咧地去开:“他妈的,又来,有完没完……。咦!是洪镇长,啊!老板,有贵客,请坐,请坐!小妹,倒茶!”
是洪卫东那张笑脸,另有一个带眼镜的人。
“洪镇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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