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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经-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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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取他们的信仰之力,袁飞甚至认为这一片乱世之相乃是佛家故意营造出来的,只有如此乱世才能够使得天下百姓信佛将自家的幸福寄托在死后世界,只要施以小恩便可广招信众,那梵唱之处乃是他们必经之路,是以袁飞便想要顺路一观。
又走了片刻,围着马车打转的数波流民,其中一波八人的,此刻终于再也按耐不住肚腹之中的饥饿了,突然一横,拦在了马车之前舔着嘴唇露出狰狞面目,显然肚腹之中的饥火已经掩盖了这马车之上涌出来的血腥气味。
袁飞不由得微微一叹,原本他还以为只要略微放出一丝杀禅血气便可吓走这些流民,现在看来自己有些低估他们的饥饿和求生欲望了。
那坐在马车之上的老儿一见此幕立即浑身筛糠也似,紧紧抱着自己怀中的孙儿扑通一下跳下马车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打着颤哀求道:“求壮士们饶我孙儿一命!求壮士饶我孙儿一命!小老儿一副骨头皮肉壮士们尽可拿去享用。”
那八个流民本还觉得心中有些恐惧,对那车厢之中的血气有些畏惧,但这老儿一跪立时胆气便壮了起来,甚至其余的三波因为车中血腥气而裹足不前犹豫不决的流民也逐渐围拢过来,都觉自家方才竟然怕了一辆劣马破车而感到羞臊。
那最先拦路的八个流民一见其他人围了过来,为首的一名略微壮硕的便冷声厉喝:“肖老三,钢四儿,老九,这一票是我们先动的手,没你们什么事了!等我们吃完了少不得给各位兄弟留口汤食。”
那三波流民为首的似乎也懂规矩,只是围住马车,却也不再妄动。
其中一个精瘦的小子笑道:“木头儿,老九我们这是帮你压阵呢,怎么可能去抢你们的口食,事成之后不要把骨头啃得太干净就是。”
其实这些流民本身并没有多少力气,尤其忌讳和其他流民之间产生争斗,因为体力不济,若是和相同的对手放对的话最大的可能便是不论输赢最后都得因为没了气力不能继续打食儿而活活饿死,是以这些流民虽然经常因为利益产生纠纷,但却很少彼此争斗,因为一争斗便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四波流民立刻便达成共识,眼珠子冒着蓝光般的看着老头子怀中的瑟瑟发抖的鼓包,那里面就是他的不敢露头的小孙女了。
老汉还是不住的磕头口口哀求不已,虽然明知道自家活命的希望渺茫,但却总盼个万一的侥幸唤起这群畜生的人心。
木头嘿嘿一笑迈步走到老汉近前,一手揪起老汉的头发,将老汉干瘪没有几两肉的身子生生拎了起来。
木头儿另一只手朝着老汉胸口便抓了过去,自然是想要将藏身在老汉皮袄之中的小女孩拽出来。
坐在车厢之中的袁飞微微叹息一声,摸出装有郎昆等一千魔头的‘玄泥紫金离火幡’正待放出几个小魔头出来收拾外面这群流民,毕竟这些流民实在是不值得他袁飞出手。
哪知袁飞方将‘玄泥紫金离火幡’之中的魔头放出来一头,马车外面便传来一声惨叫。
就见木头儿抓着那老汉的手无力的一松,老汉便摔在了地上,而木头儿胸口之处正嵌着一把尖刀的刀柄,这尖刀刀身直没胸口,鲜血涓涓的从刀柄之处往外流出,木头儿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看老汉怀中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随后吐了口血,身子不甘的缓缓软到。
他们这些流民腹中空空,体力不济,千万见不得血受不得伤,更得不得病,一旦受到稍微重一点的伤那便是必死之局,就是一个轻微风寒感冒也能要了他们的性命,更何况是尖刀没柄入体,眼看着刚才还狰狞无比的木头儿蜷成一团抽搐着便没救了。
木头儿身后的七个流民此刻都瞪大了眼睛,一时竟然愣在当场,满眼都是难以相信的神情。
那老汉整个人此刻反倒不再筛糠般的抖了,一张土黑色的老脸此刻变得煞白,而他怀中的小丫头此时小小的双手血红一片,一张小脸也是煞白煞白的颜色,脸上还溅了斑斑点点的滚烫鲜血,红白相映,白的更白红的更红。说不出来的妖娆娇艳。
这小女孩整个都傻在老汉的怀里,一双本就木讷无神的大眼睛此刻更是好似呆傻了一般,没有半点光彩。显然这小女孩是第一次杀人。但随后小女孩的眼神之中竟然留露出一丝兴奋,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在杀了人后发自内心的刺激快感。
人和人总有许多不同,有的人第一次杀人后愣怔片刻便会感到恐惧,无力,甚至有种负罪感恶心之感,但也有许多人在用刀捅进人身体之内后会有一种快感,一种亢奋,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显然这个木讷的小女孩便是后者。
袁飞不由一怔,就在此时木头儿的手下尽皆清醒过来,眼见着自家老大竟然被一个小女孩杀了,这叫他们怎么能够搁得下这张脸皮?要是动手的是那个老头子他们或许还没觉得有什么丢脸,但双手溅满鲜血的明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叫他们以后怎么混?
而其他的三波流民此刻尽皆起哄起来,他们这些流民之间本就没什么交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互相抢食儿的敌人。
第四百七十五章 谁言草莽无英雄?
他们这四波流民占据这一条大路的一段,少了一波流民的话其他三波能够弄到的‘食物’必然要增加不少,以前能吃个三成饱,说不定以后就能吃个五成饱了,是以他们巴不得这一波流民死得干干净净,不,干干净净可不好,最好剩下那一身血肉,好叫他们往肚子里面多添点食儿。
这七个流民各个脸上显出一丝狞狠之色,不过这七个流民并未直接去对付老汉和小女孩,而是分成两组,其中三个盯住老汉小女孩,其他四个则开始活剥还未死透的木头儿起来。
木头儿此刻还剩一口气没有咽下,此刻便被自家手下用糙刀炮制,砸断骨头剜开肚子,生撕下连筋的肉来,趁着热乎和着滚烫的鲜血大嚼,其间还伴着木头儿那有气无力,但却凄厉无比的呻吟之声。
这七个流民一边撕扯木头儿的血肉,涂得满脸都是,一边阴森森的盯着老汉,生怕他们没等自己吃完便逃了,更怕他们被其他三波流民抢走。
此刻场中只剩下嚼肉声还有其他三波流民吞口水的声音和肚子里面的肠鸣之声。
此时原本因为初次杀人而感到兴奋地小女孩终于害怕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不是没有见过人吃人的场景,但是这般生吃活剥却还是头一次看到,尤其是那被吃的流民还是她杀死的,此刻吓得蜷在老汉皮袄之中瑟瑟发抖。
那老汉反倒镇定下来,一只老手捂住小女孩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和孙女无论如何都不能幸免,用手摸了摸脑门上方才磕头磕出来的鲜血,随后竟然将孙女从怀中捧出来,朝着袁飞所在的车厢内一丢,隔着门帘对袁飞一抱拳,道:“小老儿本来想将贵客送到太苍城,现在看来是一步都不能前行了,贵客的银钱小老儿是赚不了了,一会小老儿拼了老命要是能杀出一条血路,还请贵客带我孙女一起离开,以后给您做个牛马妾室都随您如意,只要给她一条活命九城!”
说着这老汉话锋一转道:“当然,若是贵客觉得她是个累赘不愿带走的话,那老汉我也便只能束手和孙女死在这里,拼不拼命也没什么意思了。”说着老汉走到哪头劣马旁边的木架上,往里一摸竟然抽出一把粗糙的长刀来。
这刀刀身都生锈了,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锈得变成了薄薄一层,显然已经许久没有舔过血,甚或是从来都没有舔过血。
袁飞单手一点便接过小女孩,听闻了这老汉的一番言语,知道这老汉是想临死一搏,给自家孙女开出一条生路来,不由得微微一笑,反倒不急着出手了,将本已显化出来的魔头收了,想要看这老汉表演一番。
老汉见袁飞没有动静,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颤,还道是袁飞被吓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们算是死定了,是以皱眉问道:“贵客?”
“放心,我只要活着就保你的孙女活命!”袁飞说着一挑车门帘,抱着小女孩便从车箱内走了出来。
袁飞一出来,场中的所有流民尽皆松了口气,原本他们因为车厢之内散发出来的浓稠的血腥气推断这车厢里恐怕会有个高手,但此时的袁飞脸皮焦黄,更是一脸苦相,怎么看都是个大病初愈的病秧子,就是个待宰的模样,无论如何都和高手联系不到一处。
唯一使得这群流民感到惋惜的便是,袁飞这一张焦黄脸皮和一脸苦相使得他们一看便实在是提不起食欲来。
这些流民觉得托底,立时便跃跃欲试起来,至于方才和木头儿的约定,既然木头儿都已死了便也做不得数了。
那老汉说得惨烈,其实心中半点把握都没有,他年少时确曾学过些刀法,但以往大傲境内处处平和,那里有什么争斗,是以他学的就是两手江湖把式,年轻的时候或许能够一个打两个,但是现在这般年纪能够对付一个流民恐怕都难,此刻只能硬着头皮靠着这条老命为自家的孙女铺路了。
老汉满脸慈爱的看了眼蜷缩在袁飞怀中的小姑娘,似乎想要将自家孙女的模样牢牢刻印在脑海之中,死后都不会或忘半点一般。老汉一双老眼中那浓浓的恋恋不舍的依恋之情就是袁飞看到都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酸。
随后老汉两排老牙吱咯咯的狠狠一咬,摆开了一个老虎蹲凳的架势,就等着杀出一条血路来。
七个流民如狼似虎,老汉说话到摆开架势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已经将木头儿的肉吃得七七八八,不过看模样这些流民还未吃饱,尤其是尝到了鲜肉血腥的他们比方才更加狂热的看着老汉、袁飞和小女孩,似乎他们此刻便是一块块的冒着油的血肉,眼中蓝幽幽的光芒配着满脸血花,鲜红的双手,这七个流民好似地狱之中钻出来的恶鬼一般。
就是那其他三波流民看到这般情形,原本缓缓往前压进的动作都不由得微微一滞,决定再看一会热闹。
毕竟这七个流民此刻已经吃个半饱了,不要小看一顿饱饭,在这个时期,一顿饱饭便可以将一个汉子撑得能够一个打两个甚至打三个肚中半饱的流民。
老汉牙齿一呲,喊了声:“贵客跟紧了!莫要忘记你的承诺!我这孙女若是被你害了,小老儿做鬼也不放过你!”
“丫头,爷爷对不起你啦!你得活下去,逢年过节我等着你的纸钱!”
老汉叫嚷着抡起生锈大刀朝着那七个流民便冲了上去。
袁飞看得心下不由得连连摇头,这是什么打法?在他看来这老汉根本就是个门外汉,脚步虚浮,处处空门不说,那里会什么刀法,用现在的胡乱挥刀的手段也就是砍砍死猪还有些杀伤力,要砍活人恐怕实在太难。
果然,那七个流民首当其冲的一个,将身子微微一侧便避开了老汉的锈刀,用脚随便一勾便将老汉勾个狗啃屎,险些连手中的锈刀都飞出去,随即七个流民尽皆嘲讽的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其他三波流民也都不由得被这场面逗得笑出声来。
谁知这老汉竟然从地上一滚,挥手一刀便削到了其中一个流民的大腿上。
可惜不知是那老汉气力不足,还是那长刀锈迹太深早已经腐蚀了刃口,这一刀不过只砍进去手指肚的深度,砍得那流民一个趔趄坐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叫。
这一刀终归未伤到他的根本,是以他倒下后立即便跳起身来,一个窝心脚便兜在了老汉心窝处。
这老汉喉头一甜便喷出一口心血来,整个被踢滚了好几个圈,竟被踢回了原位,袁飞的脚下。
袁飞怀中被吓慒的小女孩此刻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着叫到:“爷爷,爷爷……”小女孩毕竟年岁太小懂不得太多,此刻也只是不停地叫着爷爷,再不知道叫些别的。
老汉听到这声呼唤,原本有些萎靡的眼神立时一振,双手紧紧抓着长刀刀柄,当成拐棍,强撑着身子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这回他半眼也不看自己身后撕心挠肝般哭号的孙女,牙关咬得紧紧地,似乎要将顺着嘴角流出来的鲜血重新咽回去一般。双目只是等着前方,似乎他的眼中没有一个流民,有的只是一条大路,一条孙女的生路!
随后老汉一声大吼笨拙的挥舞着那把生锈的大刀再次杀向那七个笑得疯癫的流民。
袁飞看着这老汉的一往无前的背影,心中不由感叹:“谁言草莽无英雄!”
第四百七十六章 老汉眼辣
袁飞心中一声感叹,随后脚心一热,一道真元潜在地面之下便冲了出去,眨眼之间便追上老者的步伐,顺着老者的脚心钻了进去,这老者就觉在这一刻,自己原本沉重的身子陡然一轻,似乎一下子年轻了数十岁,更强壮了十几倍,浑身上下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手中的长刀被他抓得更牢,每一步踏出之后更加有力。
在七个流民眼中这老汉奔跑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两倍,原本这老汉摇摇晃晃的身子随时都要跌倒的模样,但却眨眼之间便冲到了他们近前,随着那把锈刀在空中一闪,一蓬血花噗的冲天而起,那名曾经被老汉砍到大腿的流民的脑袋一下就飞起了一丈多高,被自家腔子里的鲜血拱着高飞,在空中略微一悬,随后便重重的跌在地上,赤红的双目圆瞪,内中充满莫名,至死他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便脑袋飞了起来。
其他六个流民俱是一怔,就是那老汉也是一怔,他做梦都未曾想过自己会施展出这么凌厉的一刀,他心中大喜,也来不及多想,只当是天助自己,能够保住自家孙女性命。
趁着这股势头老汉大发神威,将那剩下的六个流民砍死三个,其他三个全都挂伤逃走。只可惜这老汉不精刀道,若是袁飞以这种力道出手的话,莫说这六个流民,就是再多十个也跑不了半个。
这老汉刀道不精转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他下刀没准,捞到那里砍那里,横砍竖削,将这六个流民砍杀得遍地是血,断腿横飞,五脏六腑淌了一地,这场面着实吓人。
原本围着老汉一行的三波流民毕竟只是肚中无食的乌合之众,一看这老汉竟突然变得如此凶猛,立时便起了退念,眨眼便退出去数十丈,再不上前一步,显然老汉一行已经不再被他们当做是猎物了,他们之所以未走,却是因为恋栈那躺在地上的四具尸体的热血鲜肉。
就连乌鸦都嗅到到了血腥气,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老汉也是老江湖了,见流民退了连忙将抱着自家孙女的袁飞请进车中,利落的一翻身上了马车,挥起那根极少沾马屁股的鞭子狠狠地抽打那头劣马。
这劣马似乎也知情况危急,四蹄放开便跑,虽然不快,但终归半跑半喘的一口气行出去五六里。
这其间有数只魔头化为浓烟从地下追了上来,袁飞将其尽皆收了,这些魔头已经将那遗留原地的三波食人流民尽皆嚼吃。
袁飞虽然知道若是天下战乱不息,自己就是三头六臂也管不来这许多流民食人之事,但能尽一份力便尽一份力,虽然这些吃人的流民也是为生计所迫,多少有些可怜,但袁飞却没有这许多的同情心给他们。
那老汉驾车一路飞奔,行到了官道之上的偏僻处,老汉见跑出来这么远,后面没有被那些流民尾随,又见自家的老马跑了这么远已经有些脱力,又起了爱惜之心,看着马臀上的一道道鞭痕眼中露出心疼的神情,连忙收了鞭子,拉住缰绳拍了拍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老马,叫马卧下休息回力。
然后这老汉便来到车厢之前,突然一躬身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对着车厢之中的袁飞不住磕头,将个地面磕得蹦蹦直响,含着血腥的尘土四散飞扬。
袁飞此刻依旧抱着被吓坏的小女孩,却不知这老汉究竟发了什么疯癫,明明保住性命了竟然好似自己变成了那群流民,他在叩头求自己饶他孙女一命一般。
袁飞将怀中的小女孩一推送出车厢道:“老伯,我又不是那群流民要吃你的孙女,你何必如此?孙女还你就是,快快起来吧。”
那老汉却不接自家的孙女,反倒是一扯孙女将她也扯得跪在地上,一只老手按着慒懂的小女孩脑袋便使劲往地上撞,好似这小女孩是他的仇人一般,把个本就吓坏的小女孩吓得小脸煞白一声都发不出来,就是被老汉按着对着袁飞一个劲磕头。
老汉待小女孩磕了十余个头,把个脑门也磕出血来这才住了手,对着袁飞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还是一抱拳道:“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贵客竟然是个高手,请贵客恕罪!”
袁飞心中不由得暗叫倒霉,方才实在是不应该用那种方法救这爷孙两人,还不如唤出几个魔头来打发了那群流民,这老头虽然本领极差,但毕竟一把岁数,也跑了许多年的老江湖,眼力见识却不差,分明是觉出了方才的蹊跷,这回便要麻烦了也!
说起来也不奇怪,毕竟大傲之内不似商国,野修遍地,一些小门小派经常当街授法,一些灵异之事都有因由,这老汉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但在车上赶了五六里路后便琢磨出味道来了。
果然,那老汉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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