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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缘·情-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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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远知道善和师太为人善良，但武功却是极高，自己的胜算也不多。但眼见宝剑就在面前，又怎能只身离去，空手而归，如此他怎能心甘。
想到这里，吴志远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领教一下师太的高招。”
话音未落，他便先行攻击，想来个先发制人。吴志远双掌快速拍向善和师太，但见善和师太手中拂尘疾挥动迎上，莫瞧她小小一柄拂尘，这一拂下去既快又劲，只带得吴志远头上长发猎猎飞舞。
吴志远知道善和师太乃是峨嵋派的掌门人，深得上代掌门的真传，虽然是女流之辈，武功却确有不凡造脂，在武林之中的地位更是和自己不相上下，是以一上来就下杀手。
平时没有机会交手，这次刚好可以见识一下峨眉派的武功。
吴志远左手挺举，双掌猛地伸出，狂扫过去。善和师太见来势厉害，身子随风飘出，不等他双掌之势使足，随即飞跃而前，攻向他的门面。吴志远见她攻入内圈，右手倏起，伸指向她额上点去，这招指法去势虽不甚快，却是变幻莫测，难闪难挡。善和师太一招“倒打金钟”，身子骤然间已跃出丈许之外。
吴志远见她忽来忽往，瞬息之间进退数次，心下暗暗惊佩，当下奋力攻击，将她逼在丈余之外。但只要稍有空隙，善和师太立即便如闪电般欺近身来，若非他内功深厚，早已被她攻到面前。
武当派和峨嵋派虽同时道家之派，武功却是大不相同。武当派讲究武功深沉稳重，但峨嵋派则讲究身体灵活飘逸，重点更在速度之上。
这几个回合之后，吴志远便深有体会。
饶是如此，吴志远毕竟是武林之中武学泰斗。他待到善和师太的拂尘扫来，左手化作鹰爪抓住拂尘。善和师太大惊，单掌击来，想逼开吴志远。岂知吴志远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也单掌挥出，迎向善和师太的单掌。
两掌相对，善和师太立即吃亏，因她内力不及吴志远。这一对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那拂尘经不住二人的拉扯，“啪”的一声被扯断，二人同时倒退几步。
拂尘一断，善和师太便无兵刃，她随手将拂尘仍在地上。双掌化作刀型，攻向吴志远。吴志远本来对善和师太的拂尘颇有忌惮，但如今拂尘已断，他再无顾及，同样双掌挥动，与之恶斗起来。本来，吴志远的内力要比善和师太稍稍高出一些。如今，在心理上他有占据优势，自是立于不败之地。善和师太虽心态平和，却始终渐处下风，知道只要稍有疏忽，自己便会败阵。
自己已年过半百，饱经人间酸甜，虽死不惜，但洞中两个年轻晚辈却是无辜，想到这些，善和师太当下奋起膂力，奋力与吴志远死拼。
方韵婷看到师父的兵刃被损，渐渐处于下风，心下着急，大声说道：“师父，接剑。”如此说着，便将手中的秋水剑扔向善和师太。
两大高手相斗，间隙岂容疏忽。但眼见宝剑扔来，二人同时飞至空中去抢夺秋水剑。毕竟方韵婷是刻意扔给善和师太的，是以吴志远还是晚了一步，秋水剑被善和师太得到。
不过，即便如此，形势也没有向善和师太这边好转，因为这秋水剑能识主，并不适合善和师太使用。她只感觉入手一阵冰寒，整个手臂都冰冻。如此一来，多了这把剑反而成为她的负担。在使用起来，善和师太但觉手臂沉重多有不便。
吴志远当然看出其中蹊跷，心中暗喜，当即双掌发力，突施冷箭。如此善和师太更是完全处于被动。
突然，吴志远找到善和师太的破绽，双掌齐出，运起全身内力，击向善和师太。在此千钧一发之刻，刘子晗飞身而去，双掌迎向吴志远的双掌。
第九十八章 善和师太解谜团（下
第九十八章善和师太解谜团（下）
只听得“嘭”的一声，犹如地动山摇般，地窖甬道上的泥土纷纷落下。而吴志远的身体笔直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再次落下阵阵泥土。再看刘子晗，只是向后退去数步。
众人全部吃惊不已，就连刘子晗自己也是异常吃惊。他自习得易筋经之后，感觉自身武功精进不少，却没有想到竟然达到如此境界。
吴志远爬将起来，只感觉喉咙微微发咸，一口鲜血疾喷而出。
“你，你，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被我点中穴道，武功也不可能强过我的。”吴志远惊恐的眼神里散发出内心无尽的疑惑与恐惧。
刘子晗冷声说道：“哼，这只能说明你的点穴功夫太差了。”
吴志远兀自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刘子晗说道：“你就死心吧，我今天就替我师父报仇，替武当惩罚你。”说完，刘子晗步步逼近，杀气也步步逼近。
突然，吴志远大笑一声，随手抛出一枚弹丸。刘子晗不敢大意，闪身避过。那枚弹丸在空中爆裂，爆发出一阵烟雾。刘子晗等人赶紧闭气防守，生怕这烟雾之中有毒。待到烟雾散去之后，那吴志远已然逃去。
刘子晗还想追去，只听善和师太说道：“穷寇莫追，少侠不必再追了。”
刘子晗说道：“师太说的有理。不知你的伤势如何。”
善和师太笑道：“多谢少侠关心，我没事。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刘子晗说道：“晚辈刘子晗，拜见师太，早闻大名，今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善和师太笑道：“刘少侠过奖了。”
此时，方韵婷关心道：“师父，你真的没事吗？”
善和师太笑道：“真的没事。”
方韵婷问道：“师父，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善和师太说道：“你好意思说，还不是为了你，我让你下山办事，一出来就是三个多月，也不给为师来一封信。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方韵婷委屈道：“师父，我错了，这其间有太多事情发生，我心里好难受。”
一向善良慈祥的善和师太听到方韵婷的话之后，居然也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方韵婷看到师父叹气，就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善和师太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方韵婷一再追问道：“师父，为什么我家后院会有这个地窖，为什么我娘留给我这把秋水剑？还有，放在第一间石室里的灵位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会被摆放在这里？”
良久之后，善和师太说道：“婷儿，事到如今，我只有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了。”
她向刘子晗看了看，刘子晗知趣的说道：“我先去其他地方查看一下，看看吴志远是否走远，我在门外把关。”
善和师太微笑道：“有劳少侠了。”
刘子晗走后，方韵婷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师父，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真相？”
善和师太对方韵婷说道：“婷儿，其实这么多年来，养育你的孙氏并不是你的亲娘，她只是你家里的一个丫鬟。”
方韵婷大吃一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善和师太说道：“你祖父乃是大明朝鼎鼎大名的大学士方孝孺，而你爹叫方同，你娘叫陆红双。”
方韵婷问道：“难道石室里摆放的灵位就是他们的吗？”
善和师太说道：“确实如此。”
方韵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的问道：“为什么只有我没有死？”
善和师太叹了一声气，说道：“哎，也是你命大，苍天怜你。当年你家遭受变故，全家无一幸免。那时候，刚好你得重病，被你家的丫鬟孙氏，也就是你的养母带出看病。等你们病好返回之时，才知此事。当时你年幼，不知事故，你养母便隐姓埋名收下你做自己的女儿。难为她一生贫苦，孤单一人，只为不泄漏你的身世。”
方韵婷早已泪如雨下，狠狠地说道：“她虽是我养母，却对我又养育之恩。我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定要手刃吴志远。”
善和师太继续说道：“我和你亲生父母有过几次机缘，相投甚欢，我十分敬佩他们的为人，与你的养母也有几次见面。事发之后，你的养母便找到我，将你托付给我，让我教你武功。事后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
方韵婷擦干眼泪问道：“那吴志远说他并非和我养母是亲生兄妹，这又是怎么回事？”
善和师太说道：“这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听你养母说过，她家人世世都在方府上工作，你祖父都他们都很好。之后，你养母的爹收养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吴志远。但他从小好斗成性，性格偏激，于是被送到武当山去修习。”
方韵婷叹息道：“他们一片苦心，却得不到吴志远的了解。枉我养母好心对他，他居然下此毒手，全是为了抢夺我手中的秋水剑。他日，我必定用这秋水剑，替我养母报仇。”
善和师太说道：“这秋水剑乃是御赐圣物，皇上赐给你祖父，你祖父又将给你养母来保护你的。我看这秋水剑和你颇有渊源，据说它可以识主。”
方韵婷说道：“既然皇上如此器重我祖父，那他们是因为何事而遭而此劫难，居然全部被杀？”
善和师太遥遥头，说道：“哎。。。。。。。。。你听我慢慢说来。”
第九十九章 史无前例诛十族（上
第九十九章史无前例诛十族（上）
善和师太说道：“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死后，将皇位传给他的孙子明惠帝。但其四子朱棣十分不服，于是起兵政变。。。。。。。。最终攻入南京。
朱棣攻入南京后，长舒一口气。
但此时，他想起一个人，一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你祖父。
朱元璋死后，其孙明惠帝即位。你祖父迎来了他仕途生涯最辉煌的时刻，他被擢升为“侍讲学士”。有时朝堂议事，惠帝干脆坐在影壁后面，让你祖父代替他批答各种文件。你祖父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智慧，惠帝把国事几乎全部交给了这位德才兼备的人。不但治国安民上依赖他，连军事上也唯他之马首是瞻。
朱棣想起自己起兵，朝廷方面时而诏抚，时而讨伐，时而割地求和，这些举措，几乎都是他这个书生在远隔万里的京城运筹帷幄的。
这些使得朱棣对他恨之入骨。
当时他带兵渡过了长江天险，打进了南京城之后。听说有人劝惠帝转移到别的地方躲一躲，但你祖父坚决反对。他说：“一国之君应当以社稷为重，不成功，便成仁，以身殉国是人君的天职”。
想当初，朱棣发兵北平之时，就宰相李成向就他恳求：“您若攻下南京，你祖父必不肯降，您千万不要杀他”。
现在朱棣终于夺取了皇位，但对于你祖父该如何处置，他心里还没有下断论。
于是，你祖父就被从狱中请来。
朱棣摆出一幅明君姿态，打算学李世民劝魏征，他给你祖父设了一个座位，还起身安慰说：“先生何自苦，余欲学周公辅成王耳。”
意思是说我是一片好意。
他不说话倒好，一说你祖父就来气，于是反问：“成王安在？”
你祖父的意思是说，朱棣你不是说你做周公来辅佐成王吗？现在建文帝都被你给害死了，你还假惺惺地说这些废话。
朱棣解释说：“渠自焚死”。
你祖父不给朱棣台阶下，说：“保不立成王之子？”
朱棣挺好脾气地说：“国赖长君。”
你祖父再问：“何不立成王之弟？”
朱棣语塞，干脆不耐烦地说：“此朕家事耳，先生无过劳苦。”
看到你祖父挺倔强的样子，朱棣也不愿意纠缠不清，命令左右把笔给你祖父，说：“诏天下，非先生不可。”
你祖父没有理睬朱棣，拿过笔来，，疾书“燕贼篡位”四字，掷笔与地，并对朱棣说：“万世之后，你也脱不得此字！”
燕王心里明白你祖父只求一死，于是就拿他的家人来威胁说：“如果你再不不写，我就灭你九族。”
方孝儒直挺挺的竖起脖子，奋然作答：“便十族奈我何！”
朱棣勃然大怒，命人剁孝儒嘴，史说孝儒血涕纵横，仍喷血痛斥，朱棣厉声道：“汝焉能遽死，当灭十族。”
李成赶紧劝说道：“圣上，请您三思啊。”
但心虚的朱棣永远无法面对你祖父咄咄逼人的追问，他暴跳如雷的说道：“谁要是再替他求情，我连他一起杀了。”
此时此刻，他变成了一只发怒的狮子，他早忘记了那个忠告而下令：“杀了这个不开窍的东西！”
听到这里，方韵婷本已停止流泪，但却又泪如雨下，问道：“我爷爷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善和师太说道：“他是一个什么人啊？师承宋濂，后为帝师，一代大儒。”
“但为何遭此厄运？”方韵婷哭泣道。
善和师太说道：“想当年，朱元璋将皇帝的位子传给了孙子朱允炆后，燕王朱棣不满，于建文元年谋反，建文四年燕王获胜，进入京师。这一切都是燕王朱棣的野心造成的。”
在我们看来，天下有能者居之，朱允炆技不如人，完败于燕王，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这是他们皇族自己的家事，和老百姓无关。这次篡位就像是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了他的兄弟，就像唐明皇李隆基抢了儿媳妇做老婆一样被视为可以理解。
新皇帝即位，就需要舆论上的支持，朱棣篡位，可并不希望别人学他的样子造反，他要确立自己的权威，所以这位强横的皇帝做了不少事情，比如重用东厂太监实施特务统治，比如要郑和下西洋去耀武扬威，在民间传说中，还有他以真武大帝下凡自居，要工匠以他的样子菩萨雕像的故事，为了证明自己的合法地位，朱棣在造势上煞费苦心。
在朱棣起兵南下时候，他的军师姚广孝说过：“南方有方孝儒者，素有行，武成之日，必不降附，请勿杀，杀之则天下读书种子绝矣。”这句话的分量很重，杀一人而天下读书种子绝矣。
朱棣进京后，急于确立自己的权威，他想起军师曾提到过的你祖父，觉得如果这个“天下读书种子”能够带头效忠，不是天下读书人就能安定了吗？
眼下他兵权在握，他也知道知识分子造反根本没戏，成功的控读书人，也就控制了舆论，控制了现在，也就控制了过去，控制了过去，也就控制了将来，省了史书上的骂名，就像李世民那样子。
朱棣很看得起你祖父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大好机会，飞黄腾达本来在此一举。其实这诏书哪里会要你祖父来写，只怕朱棣起兵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写啦，你祖父只要表一下态，就可以继续当他的明代大儒，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受到万世景仰。
可是你祖父竟然披麻带孝而至，痛骂不绝，拒绝草诏。
方韵婷停止哭声，问道：“师傅，你知道我还有家人存活下来吗？”
善和师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祖母郑氏、你爹和你的一个叔叔，知道在劫难逃，都上吊死了；而你的两个姑姑投了秦淮河；他的门生卢原质、郑公智、林家猷都因都是你祖父的学生而被杀，凑足十族之数。”
“我爷爷为何如此冷漠，如果他答应了写诏书，也不至如此？”方韵婷说道。
善和师太说道：“你爷爷绝非冷漠无情之人，当他的弟弟方孝友被捆缚带到时，你爷爷泪如雨下，反而是孝友从容吟诗安慰他：“阿兄何必泪潸潸，取义成仁在此间。华表柱头千载后，旅魂依旧回家山。”
（注释：最后，朱棣将孝儒处死，所灭10族（9族及学生），达873人，入狱及充军流放者数千。
刘宗周在其《方逊志先生正学录序》中曰：“忠臣之事君，服勤至死已耳，甚者殉以妻子，若乃死而殉以十族者，千古以来，自本朝方逊志先生始。”）
诛十族，这是前朝历史上的空前，不过未必绝后吧。
第一百章 史无前例诛十族（下）
第一百章史无前例诛十族（下）
方韵婷收起泪水说道：“我爷爷虽然就这么和他的“十族”一起死了，但天下的读书人不会闭上嘴的，我要当面对他说这个“篡”字。”
善和师太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方韵婷流泪，笑道：“我等庶民都知此理，可惜一国之君却为盲人。”
善和师太手指指向角落里一个箱子，说道：“你祖父一生勤俭，却留下甚多传世名著，也算是留给世人的宝贵财富。只是他死后，这些典籍不敢现世，是以都藏于此。”
方韵婷打开箱子，仔细的抚摸着每一本书，就像看到亲人一般，脸上露出笑容。她随手拿起一本“方孝孺文集”，说道：“师父，我想去我爷爷和爹的灵位面前去拜祭一下。”
善和师太点点头。
方韵婷拿着那本文集走向第一间石室。刘子晗在外面看到方韵婷出来，看到她泪流满面，不禁问道：“方姑娘，你没事吧？”
方韵婷摇摇头，沉默不语，径直走向第一间石室。
刘子晗怕她出什么事情，便跟在后面，岂知方韵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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