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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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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天,在见到街上有一对夫妇吵架时,旺童灵光一闪,霎时想明白了道理,回到家中,在晚上夏宝丁回来时,一本正经地质问夏宝丁,“我知道你的抱负哪儿有问题了。”
  “你知道吗,今天赵辛心情好,挺爱和我说话的。”
  夏宝丁兴致冲冲的,压根没听旺童在说什么,一见面便劈头盖脸地给旺童汇报今日情感进展。
  “你等等,”旺童扬手,“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的抱负哪儿有问题了。”
  “哪儿有问题?”
  “这不是你的抱负,而是赵辛的抱负。”
  旺童一脸严肃,夏宝丁想了想,摇头,“我都不知道赵辛的抱负是什么,怎么就成了赵辛的抱负了?这就是我的抱负啊。”
  旺童又一次被绕了进去,咂了咂嘴皱起了眉头没说出话来,夏宝丁嗤笑了一声,起身洗漱完毕,钻进被窝里,伸出手拽拽旺童,“你就坐着想到天亮?”
  旺童也闷不做声地去洗漱,钻进被窝里还在思索着。
  夜色静谧,不知过了多久,旺童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叹了口气,扭头张了张嘴想和夏宝丁说明,却见夏宝丁呼吸均匀,早已熟睡多时了。
  旺童只能默默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这并不是你的抱负,你的抱负只能关于你自己,怎么能把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夏宝丁照例在书屋用过早饭,一路小碎步跑到公主府,与家丁打过招呼,便进门找赵辛去。夏宝丁一直以为自己的相貌是不招长辈喜欢的,却没料到赵长乐和王三都对自己十分和善,素日里知道她来找赵辛,也从未有过干涉,这一点让夏宝丁有些惊奇,也让赵辛有种说不上来的压力与不快。
  “赵辛。”
  夏宝丁脚步轻快,在书房外敲了敲门,还没等赵辛说话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书桌边的小凳上,眨眨眼,“早啊。”
  赵辛低低地嗯了一声,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夏宝丁起身趴在桌前,凝视着赵辛手腕翻动,细节处拿捏稍有欠缺,缺有种难言的气势,看着看着便看入了迷,直到脖子酸痛,夏宝丁才规矩站好,在一旁捏了捏脖子,继续看字。
  赵辛顿了顿,夏宝丁仰首望着赵辛,“你什么时候去舞刀?看你练字太费脖子了,还是舞刀好玩。”
  “今日不舞刀,午膳后我要出门一趟,下午不在府上,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见先回去吧。”赵辛的神色有些犹豫,细细观察着夏宝丁的表情,夏宝丁顺从地点点头,看赵辛又练了一刻钟的字,便走了出去,一路回到了书屋。
  赵辛起身送行,直至她超出目光所及,确保已经离开了公主府,赵辛才舒了口气,回到书房重新坐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信封已经皱皱巴巴,像是舟车劳顿漂洋过海而来,或许是赵辛自己将其揉成这般破皱也不得而知。
  他把信封捏在手上,久久凝视着信封,就是没有打开,不知在细思着什么,良久才将信封打开,抽出了信纸。
  信纸尾部赫然盖着苍国皇室的章,赵辛面无表情将其撕去,碎成纸屑塞进了中空的细竹内。方展开信纸,细细研读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浮躁的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夏宝丁的困扰

  小侯爷,别来无恙。
  自你我于京城分别,将近一年,实不曾料想将以兵戈重逢。皎烟从未设想会在沙场相见,一切实乃不得以之举措。你我皆为一方权贵,自知其中利害关系,愿你能谅解。
  落款程皎烟。
  赵辛唇角微扬,将信叠好放进信封搁置一边,提笔写道:“上次见面实在仓促唐突,从未知晓你乃苍国程兆逸郡主,重逢本就非我所愿,郡主还是安心为妙。前尘过往不过一枕黄粱,郡主若能放下,则是最好,你既知你我皆为臣子,相忘江湖岂不快哉,赵辛无意做叛国之臣,想必你也是如此。今后你我便断绝往来,就此绝笔。”
  犹豫片刻,赵辛抿唇,将纸张连同收到的信封撕碎,点燃蜡烛,置于火苗上,燃成灰烬。
  夏宝丁在回书屋的路上,为了避开一些无谓的纠缠,走在最偏僻的小巷子里,遥遥瞥见一人身形,站住不动了。
  那人走近,见夏宝丁一脸惊诧,抿唇微不可闻地笑了,“人生何处不相逢。”
  夏宝丁扭头便跑,却被抓住了胳膊,动弹不得,她扭回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陆清越,你跑到这儿来就是来抓我的?”
  陆清越没松手,只是看着夏宝丁慢慢地慢慢地憋红了脸,“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夏宝丁有点儿错愕,仰头看着陆清越,有些迷糊,自己有拿什么东西吗?思及旺童素日里和自己说的那些故事,有些恶寒,陆清越说的该不会说的是……
  “你少恶心了,我才没偷你的心呢……”夏宝丁嘀嘀咕咕的,说出口自己的觉得听不下去,偏过头去。陆清越的神色微妙,皮笑肉不笑的,“你在说什么,东西呢?”
  狐疑漫上表情,夏宝丁皱着眉头,“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陆清越欲言又止,夏宝丁更是觉得匪夷所思,“看来,你有什么东西丢了吧。”
  陆清越松开手,夏宝丁反应过来立马往巷子尽头跑着,跑至尽头,未闻陆清越追来的声响,扭头看了看,陆清越却已经不见了。
  旺童持剑从街上走过,恰好碰见了心有余悸的夏宝丁,“这才中午,怎么就回来了?”
  “快回家,快回家。”夏宝丁一见旺童,急忙跟在旺童身侧,推搡着旺童前行,旺童被拽着走了一会儿,很是不解,“怎么回事儿?”
  “回去再说。”夏宝丁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旺童也顺着夏宝丁的目光向后,却无任何发现,只得顺从地走回了家。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儿。”
  旺童给惊魂未定的夏宝丁倒了杯水,夏宝丁一口喝干,擦了擦嘴唇,“陆清越到这儿来了。”
  旺童皱起眉头,“来找你的?”
  夏宝丁思索着,谨慎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他来找你?”旺童信手在桌上拿了一根竹签放进嘴里,想了想,目光里有深意,“难说再过几日你就苍国当太子妃去了。”
  “我只对赵国小侯爷感兴趣,”夏宝丁皱皱鼻子,“他让我把东西还给他,我又没偷,怎么还给他。”
  旺童闻此一下子振作了,看着夏宝丁神色也变得严肃,吐出了嘴里的竹签,“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夏宝丁白了旺童一眼,轻哼一声,“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真想里应外合,你们就回不来了。”
  就你这智商,就算当了内应,也不见得吧……
  旺童这句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笑着推了夏宝丁一把,“我又没说你是做了细作,你这么生气干什么,陆清越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东西丢了才会不远千里跑到赵国境内的,停战不久,此处很是危险。你在苍国军营也住过一段时间,你猜猜看他丢的能是什么?”
  夏宝丁觉得旺童分析的很有道理,煞有其事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在哪儿整天被人看着,连睡觉的时候也有人来套话。有重要消息肯定不会让我知道的了。”
  旺童不说话了,坐在榻上思索着,既然陆清越来了,那么此物定是极为重要的。但为何会找上夏宝丁呢,莫非是那日夏宝丁从苍兵军营时,便丢了?夏宝丁绝不会撒谎,想来定是有人利用了夏宝丁出逃这一时机,把陆清越的东西偷走了。
  不过能让陆清越大老远从苍国追到赵国来寻回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旺童,我和你说一件事儿,”夏宝丁凑上来,打断旺童迷思,“你帮我想想,这可怎么办。”
  旺童颔首,“你说。”
  “我觉得赵辛心里还是放不下程皎烟,前几次我试探着提起程皎烟,见他反应得很不耐烦,而且有些神伤,他们相识不过几个月,如何我这么努力都追赶不上?”
  旺童硬生生把“这种东西不是靠时间长短的”给咽了下去,换成了另一句安慰的话,“程皎烟如何比得上你近水楼台?且不说你与赵辛在鹿茫镇军营里也曾出生入死,就算是程皎烟这样的身份,赵辛与她如何在一起?依我看程皎烟本就对赵辛无任何感情,一直以来只是赵辛有些泥足深陷罢了,时间长了赵辛也就明白了。”
  “正是因为他泥足深陷,所以我才心里不痛快,程皎烟对赵辛是假意还是真情与我何干?”夏宝丁撇撇嘴,沮丧地坐下,“你说这话,反叫我更相信赵辛对程皎烟还有残念了。”
  旺童重重地叹了口气,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段儿,欲言又止最终手搭上了夏宝丁的肩膀,“其实假如赵辛真的对程皎烟有残念,你也无计可施啊,此事还需两情相悦,一厢情愿只是怨偶罢了。”
  夏宝丁凝望旺童没说话,抿唇吸了吸鼻子,杏眸里转瞬便噙满水影,旺童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劝着,“我也就随便说说,你随便听不就得了,和我较什么真呐。”
  旺童知道夏宝丁听进了自己的话,因而觉得委屈不甘,但在旺童的观念里,倘若赵辛真的对夏宝丁无情,那么这一腔热情不如投入到其他优秀男子身上去。
  无尽的等待对年轻女子来说,是无望而又怨毒的诅咒。
  自小林花便告诉旺童,坚持自己最想要的,但必要时要有放弃的觉悟。旺童长大了一些,就更能体悟林花缩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夏宝丁并不能,平静了一些,夏宝丁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声音带着浓浓鼻音,“说点儿别的安慰的话,快。”
  旺童没辙,抓了抓耳朵,搜肠刮肚也没想出来,忽闻窗外有林花与王竹的交谈声,眼前一亮,“我让我娘来安慰你,可以不?就这样决定了。”
  夏宝丁还没答话,旺童就大步流星出了房间,快步行至后院,拽着林花的胳膊就往自己屋里拖,林花一头雾水,轻微挣扎着,“有什么事儿啊,你拽我去哪儿呢这是。”
  “娘,你帮我个忙。”旺童打开房间的门,把林花推了进去,自己跟了进去,关上了门。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林花扭头严肃地看着旺童,“怎么回事儿?”
  “她思慕一个男子,那男子却有喜欢的人了,娘你说该怎么办?”
  旺童冲林花眨眨眼,示意林花表达自己的观点,林花却没有弄明白旺童暗示的含义,舒了口气道,“这有什么,接着努力呗。”
  夏宝丁和旺童的神色都有些诧异,面面相觑了片刻,旺童试探地问道,“可是那人已经有心上人了,这样不是给人添乱吗?”
  “只要那人并无婚配,你便能再努力上一把,”林花对此想得很开,不知思及何事,林花的神色突然有些羞赧,“说不定就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旺童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林花,恍悟道,“娘,你与我爹该不会也有这么一段风流情史吧?”
  林花啐了一口,“什么风流情史,怎么说你爹娘呢。”
  夏宝丁也一下子来了兴致,眼睛里亮晶晶的,“那么是真的有咯?”
  旺童和夏宝丁很是期待,拉着林花坐下,给她倒了杯茶,“你说,当初是你追的我爹,还是我爹先喜欢你?”
  “你们俩,正经事不做,成天就在这儿想些个无聊的。”林花尴尬,起身要走,旺童急忙拉住,“娘,你就说说嘛。”
  林花拗不过两人,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开始讲述:“当年你爹是个了不起的人,几次三番救了我的命,也为大赵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他并不是一个热衷名利之人,只是要了些赏银便在书屋里继续过活。他那时可谓名动京师,再加上长得好看,许多人都托媒人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  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赵长衡寻来

  “有漂亮姑娘吗?”
  旺童打断林花的话,林花有些不满,斜了旺童一眼,“那是自然了。”
  “那还有你什么事啊。”旺童嘀嘀咕咕的,林花瞪圆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旺童急急摇头,夏宝丁掐了旺童一下,看着林花,“之后呢?”
  “我那时寄居在书屋,早就中意他,原以为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你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而且想把我给嫁出去,我那时真是气坏了。后来才得知,你爹早先是个看破红尘带发修行之人。”
  旺童怔怔地沉浸在故事里,有些不能自拔,带发修行?不是开玩笑的吧,爹的历史真可谓丰富多姿啊,和李叔有一段不能说的风花雪月,连这一段都这么异彩纷呈。林花虽看起来平庸无奇,但在这方面还真是天赋异禀,连这么难以搞定的王竹,最后都拜倒在石榴裙下,在追逐夫婿的道路上究竟经历了多少坎坷艰辛呐。
  林花看不懂旺童眼里微微的仰慕之情,继续说:“后来在我的一再纠缠和关怀下,你爹就被我攻下了。”
  夏宝丁有些动容,林花看了夏宝丁一眼,“所以说,假如你觉得不舍得放弃,就接着努力,我听人说你喜欢赵辛,那小子总比王竹开朗多了,王竹最后都娶了我,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怕什么?”
  夏宝丁很受鼓舞,精神大振,旺童扶额,有些困扰,这不是自己找来林花劝说夏宝丁的初衷啊。
  这时,仅一窗之隔。坐在后院的王竹轻咳一声,慢悠悠发话了,“你娘年轻时候被马踢过,脑袋在石头上磕坏了,她的话如何信得?”
  “那时候也是一段苦日子,”林花回味往昔,“你爹只会煮玉米,半个月下来,一日三餐吃得我脸都黄了。”
  熏香缭绕,雕梁画栋,碧瓦朱甍,罗帷绰绰,赵长衡趋步进内,行至帘边,只听闻帘内皇帝轻咳了一声,“长衡,你来了?”
  “父皇,儿臣在此。”
  赵长衡在一旁跪下,帘内窸窸窣窣传来缓缓穿衣之声,良久才见赵国天子走了出来,见确实是赵长衡,舒了口气,摆了摆手,“你先坐下,朕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赵长衡在桌边坐下,皇帝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压抑的咳嗽声,“你今年多大了?”
  “再过两月有余便及冠了。”
  “转眼你便长大了,”天子笑了笑,“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赵长衡没有接过话头,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半晌才道,“父皇有些咳嗽,可要饮水?”
  “你可有看上的女子了?”天子忽视了赵长衡的话,俯视赵长衡,神色温和,赵长衡笑笑,“父皇,长衡年轻,此事无需如此着急。”
  天子看着赵长衡背过身去,缓缓道,“俞丞相之女年方二八,容貌清丽,坊间传闻早就对你芳心暗许,你怎么看?”
  “儿臣与俞丞相之女素昧平生,何来芳心暗许一说,坊间传闻并不可信。”赵长衡起身拱手,“父皇最为了解儿臣,儿臣素来对儿女私情不上心,娶妻一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长衡,除了长乐,你应是最为了解父皇之人,此事我既然提出,你便要尽快给我答复。”
  “儿臣明白,眼下还有些事要与赵辛商议,儿臣先告退了。”
  天子面露疲态,摆了摆手,声音低沉几不可闻,“退下吧。”
  赵长衡步入公主府,正好撞见夏宝丁蹲在花园边上玩弄花草,轻声步入,夏宝丁抬起头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太子殿下。”
  赵长衡点头,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书房,迈步离去,夏宝丁在后面哎哎哎叫了起来,“你是来找赵辛的?赵辛在午睡,你还是别进去了。”
  赵长衡扭头,神色莫名,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最后还是颔首,在一旁站着,和夏宝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你如何得知他在午睡?”
  “我每天都来,怎么会不知道呢,”夏宝丁手指拈着一片树叶,让它在指间打着转,“你来几次就知道了。”
  每天来?赵长衡轻咳一声,看向别处,“夏姑娘好毅力。”
  夏宝丁嗯了一声,两人皆默,气氛有些尴尬,夏宝丁余光里瞥了赵长衡一眼,开口道,“你是还没遇上,你假如遇上了,也会这样的。”
  赵长衡笑了,“姑娘怎知我未遇上?只是姑娘不知道罢了。”
  夏宝丁心下一跳,忍不住与赵长衡对视了片刻,有些心慌起来,赵长衡该不会喜欢自己吧?那可不行啊,他是赵辛的舅舅,倘若让赵辛知道赵长衡对自己有意思,赵辛这个傻小子肯定不会再对自己下手了。
  思及此处夏宝丁汗毛竖立,看着赵长衡忙不迭道,“我还是不知道的好,想必赵辛也未必想知道。”
  赵长衡一怔,旋即轻笑,摇了摇头,此人……
  两人一时沉默,夏宝丁也没想着再扯些话题聊聊,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重新蹲下,观察了一会儿,见赵长衡好像没什么关注自己的样子,舒了口气,赵长衡见她有些放松了,俯视夏宝丁,“怎么不起疑了?”
  “你要是有看上的对象了,就去追,又没有什么好丢人的。更何况你乃赵国储君,何人不喜欢你?”夏宝丁没抬头,把玩着手上的草叶,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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