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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那石壁之下，便是鬼门门主稍加施法，才将晏小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弹了出去，眼见情势危急，正是这只小黄兔——“羲黄”灵兽，身形极快地，撞向那乱石处，才将晏小未于危机情形下，救了下来。

此时那小黄兔安静蹲在晏小未的脚边，甚是乖巧。

晏小未看见鬼心眼光之中的艳慕之意，便知这妇人定是想要妄图这小黄兔——灵兽“羲黄”，心想道：“这妇人长得倒是美貌，可那双眸子，紧紧瞧着这只小黄兔，心怀不轨！”

“‘羲黄’？”晏小未蹲下来，抱起那只小黄兔，疑问道。

“正是。”鬼心边说，边走向晏小未，待到她的身前，便要伸手抚弄那只小黄兔。

晏小未连忙躲开，而她怀中的小黄兔，见鬼心走了过来，而且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知怎么地，小黄兔似乎明白这鬼门妖邪女子的想法，且对鬼心极为讨厌，只见小黄兔嗤嘴耸耳，就像是人做鬼脸一般，朝着鬼心“吱吱”乱叫。

晏小未看到怀中小黄兔极不安静，略微抚摸它一番，便俏脸一扬，对着迎面走来的鬼心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羲黄’是什么，这只小黄兔，就是我的‘小黄’，你看，它很讨厌你欸！”

鬼心深知，似这般上古灵兽，极为通灵人性，既然它对自己没有好感，便不再走上前，于是她停下脚步，收回伸出去的手。

“哼，这般灵兽，竟然被你称为‘小黄’！”鬼心心有愤懑，不再看向晏小未，而是回头朝向石壁，恭敬说道，“门主，这便是‘羲黄’，我与大护法曾在三清山之下的一个小村庄里，见到过此物。”

“古书上记载，那灵兽，身躯是极为巨大，性情亦是极为凶猛的，难道，此时这‘羲黄’，正是它的‘宠身’状态？”石壁之后传来声音，正是鬼门门主所言。

鬼门门主之言，话语之中，充满了疑惑，正当此时，一旁的陆剑枫，一直沉默无语，也发话了，说道：“这么说，此时的‘羲黄’，已是认了这女子为驭主了！”

“驭主”，是修炼界的一种状态。

所谓“驭主”，便是人与非人之物的通灵契约，一旦一个人对一物形成了“驭主”，那么，不管这物事是什么，都会始终忠于其主人，便如同“驭主”的身体一个部分一般！

就算这物事是上古灵兽，也是这般。

此时陆剑枫口中说出的“驭主”概念，就是这个意思。之所以陆剑枫对此事极为熟悉，且在此时说了出来，那便是因为——他亦是一物的“驭主”。

不要忘了，那灵兽“白虎”，便是陆剑枫所有。

五灵兽之一的“白虎”，就是鬼门中人陆剑枫的灵兽坐骑和法器。

陆剑枫此言一出，连身旁的鬼心，也是震惊不已，见她脸色微变，素来镇定的她，也不能就此相信，这旷古的灵兽，已经是眼前的少女——晏小未的了。

“‘驭主’？是啊，我派的几位堂主，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晏小未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剑枫，说道，“这件事，我派的几位堂主，都告诉是极为机密的，何以你也知道？”

晏小未还不知道，她眼前的陆剑枫，与她一样，也是拥有灵兽的人。

陆剑枫看了晏小未一眼，见她脸上神色，颇为自豪，像这般灵兽之物，就是道法练术修为极高的人得到了，也是万分幸运的事情，更何况这位少女了。

“没什么。灵兽虽拥有神奇力量，可若是一个笨人拥有，亦是无用的！”陆剑枫出言讥讽，此话一出，就将正在沾沾自喜的晏小未，一下闷住了。

“你，说什么？”晏小未俏脸微怒，看着陆剑枫，说道。

陆剑枫冷冷地看着晏小未，说道：“便是说你，像是你这般的笨人，不就只能在这‘羲黄’灵兽的庇护下，侥幸逃脱刚才我门门主的一招么？”

实情如此，刚刚还真是因为“羲黄”身形极快地，撞飞了那乱石，才让晏小未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晏小未被陆剑枫这么一说，顿时脸红不已，气愤难当，说道：“那又怎么？‘小黄’与我不分不舍，就是你们这些心怀不轨的奸诈之人，也是没有办法。”

晏小未这番话，倒是极对的，因为似这般灵兽，一旦认主，就誓死相随！

“晏小未，说了半天，你的来意，到了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呢？你说吧！”鬼心说道，她深知“驭主”之意，眼中依旧看着那小黄兔，可是，自己心里更是知晓的——这灵兽，还真不是一般东西，可抢可躲的。

一听这话，晏小未立马惊醒过来，似乎猛然明白了什么，说道：“门主，我便是听从了我门堂主的意思，前来寻求帮助的。”

鬼心与陆剑枫一听，顿时精神汇聚，专注听着。

“这灵兽，似乎有了‘驭主’，而且，那‘驭主’，并非在下。”晏小未终于说出了实情。

晏小未前来鬼门之意，是得了崆峒派各堂主的意思，原来，这“羲黄”灵兽，自从那日在三清山之下的小村庄出现过，不仅有发现其端倪的鬼门之人——鬼心等人在寻找，更是有许多修炼界的各路人士寻找着它的身影。

那日，晏小未与秦天在村庄的一间农家柴房里相遇，便是为了寻觅这只灵兽。在柴房之中，晏小未于秦天有过碰面，那小黄兔，也是在那时候出现在晏小未的面前的。

“那日我偶遇‘小黄’，见其可爱，就将它带回了崆峒派，可之后，这小东西屡屡发生怪异事情，或突然爆发，毁坏屋舍；或飞身上天，引得众人关注，终于，我从我派之中的几位堂主的口中得知，这‘小黄’，哪里是我偶获的一只小黄兔子？它竟是一只灵兽！”晏小未抚摸着怀中“小黄”，说道。

“灵兽的‘驭主’事情，你们堂主，没有跟你讲起么？”石壁之后的声音问道。

“没有。但他们说，此物与我有缘，须得弄清楚它是不是上古‘五灵兽’，所以派我前来，拜谒门主！”

第九章　第一节　　长老

“而且，这‘小黄’，近来有些奇怪，时而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但过了一段时间，它又会跑到我的身边。”晏小未说道，见她眼含疑惑，对这个问题，颇为不解。

“似‘羲黄’这般的灵兽，是绝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主人的。”那一缕声响，从石壁之后飘了出来，正是鬼门门主所说。

“上古灵兽，绝非一般之物，它们极为神秘，但是修仙炼魔之人都是知道的，它们对主人极为忠心，若不是这样，当年那威风凛凛的清静真人，怎么能够亲自带着“五灵兽”伏魔天下，势如破竹？

那“五灵兽”，在清静真人伏魔天下之中，功不可没！

所谓“驭主”，就是这些灵兽的唯一主人！

晏小未听鬼门门主说完，接着门主的话，说道：“对。我派的几位堂主，也是这么对我说的。那‘驭主’，在清静真人在世的时候，就是他一人为五只灵兽的主人，而自从他仙逝，那五只灵兽散落中土，经几百年沧海沉浮，性情有了变化，就各自有了各自的新主人！”

“就是如此。不过，现在已经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灵兽，有我门的陆剑枫所驾驭的‘白虎’。”此话正是出自鬼心之口，见她瞥了陆剑枫一眼，接着说道，“有我门叛将鬼魄的‘赤焰’，还有出现在唐家堡的‘白泽’，加上晏小未你此时怀中的‘羲黄’，一共四只。”

白虎、白泽、赤焰、羲黄，那上古五灵兽，已经出现了四只。

“‘白泽’在三清门之中，由兮月道人收服，‘赤焰’亦在三清门之中。三清门自称名门正道，向来瞧不起我们鬼门，不过，现在，我门亦有了五只灵兽之中的两只。”石壁之后，不见真身的鬼门门主，娇媚声音再次传来。

晏小未大吃一惊，心有不安，她听得这话中不含好意，似乎她此时怀中所抱着的“羲黄”，已经成了鬼门的囊中之物了。

“什么意思？这“小黄”，说什么，也不能是你们这些妖邪之人的！”晏小未忽听鬼门门主如此说话，不但惊奇，更是有些害怕！

她本是奉崆峒派几位堂主的命令，来到鬼门商议灵兽之事的，可是，她那里想到，一来到这里，就被这里的妖邪诡异的环境迷了眼睛，顿时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而眼前的鬼门之人，像鬼心这位鬼门的护法，身份显赫，但是话语之中，亦是不怀好意。而堂堂一门门主，那柔媚的声音，说出的话，也是没什么尊敬的意思。

崆峒派几位堂主不是说好了么——让她去鬼门独自赴约，以商议灵兽之事，那鬼门之人是不会为难她的。

不管怎样，这位晏小未，也是一位宾客。

想到这里，晏小未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呵呵呵……”

那柔媚入骨的声音，竟然媚笑了起来，那一阵笑声，当真销魂入骨！

但在晏小未听来，这声音不是柔媚，而是催人丧命！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晏小未看到面前的鬼心以及陆剑枫都是冷冷地看着自己，而眼睛里尽是奇怪的神色，不禁花容失色！

见晏小未脸上的神情，鬼心知道，这位崆峒派的后生少女，定然吓坏了，而鬼心瞧见那晏小未惊恐不已的俏脸，却觉得这小女孩害怕的神情亦有一番别样的风姿，不禁暗自想到——果然是天生一个美人！

此时鬼心冲晏小未淡淡一笑，而晏小未已是慢慢后退，怀中抱着“小黄兔’，毫不放松！

鬼心大声说道：“虚空老人，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这幽暗的山洞深处，除了那石壁四周略微有些昏暗的光线，其他地方都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只有在昏暗光线之下的三个人影，在暗夜里依稀可见，他们就是晏小未、陆剑枫以及鬼心。

三人面朝一块巨大石壁，若不是有一位极为神秘与重要的人物——鬼门门主在里面，外人看来，这三人的举动，是十分怪异的！

鬼心大喊了一声，想必这里，并非就只有他们三人。

果然，鬼心一语罢了，从远远黑暗深处，闪身而出一个身影，其人身手极为迅疾，一身灰袍，白发白须，如一道风，来到了鬼心的面前。

待这人站定在鬼心面前，才得以细细观察这人的情形——年纪颇老，目光凛凛有神，宽额长眉，只是一身衣衫有些破旧，让他的形象，有些打了折扣。

“听鬼门之人说道，这一门的门主，从不以真身现行，现在看来，门主你不但不以真身现行，而且只是以声音见人！”

那老叟慢悠悠地说道，而他眼中，正是看着那巨大的石壁。

这么说来，这老叟就是鬼心所说的虚空老人。

“虚空，你果然来了。从东州来到这里，路途遥远，多有辛苦了！”鬼门门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门主客气了。在东州，贵派的大护法——鬼魂，已经与在下有过会晤，此番前来，亦是回访，有幸来到贵门之中，甚是荣幸！”

虚空老人，就是东州的一处修仙门派——崆峒派的长老。

此时虚空老人负手而立，髯髯长须，甚是威武。其时，鬼门这一派极为隐蔽，极少与正派之人来往，不过这次，鬼魂与崆峒派长老在东州密谋大事，是得了鬼门门主的命令，前去赴会的。

“长老，您怎么来了？弟子晏小未，拜见长老！”晏小未见到这白袍老者正是自己门派的重要人物——虚空老人，不禁又惊又喜，倩影灵动，闪到虚空老人的身前，俯身拜礼。

“哈哈，小未，想不到你倒是早老夫一步，赶到了这里。”虚空老人甚是欢喜，见到晏小未，脸上顿时笑意盈盈。

晏小未在崆峒派之中，深得这位虚空长老的疼爱。此时从虚空老人的脸上神情亦可以看出来，他对待这少女，便是有如自己的孙女一般。

“哪里，长老身负重任，深谋远虑，多有辗转，不似我这般小丫头，无所事事，当然就率先来到了北契之地啦！”晏小未眉目欢悦，笑呵呵地冲着虚空老人说道。

晏小未口中所说的“北契”之地，正是此时天下的五州之中的一州——北契。

第九章　第二节　　誓言

北契是为当今中土天下的北边，维持一方民众安危及管辖各方事物的，是此地之主——北王。

虽如此，在修仙及炼魔界之中，这些民间的事情以及统治者，是不能牵绊到他们的，而这里最大的一处修炼魔道，正是恶来山——鬼门。

虚空老人此番前来，跋涉千里，从东州之地抵达此地，其实只需数日而已。

修炼之人，自不能与俗间草民相比，他们各有法器，御剑御器，那是自然，所以从东州来到北契，虚空老人本来可以很快就来到的，但是，他生性颇为懒散，四处游历惯了，在出发之时，也不忘了在东州城里耍上一番，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从鬼门来的一位人物——鬼魂。

东州一遇，虚空老人与鬼魂初次见面，共谋大事，此中细微之处，不便多言。

此时，晏小未见到久违的虚空老人，甚是欢喜。在崆峒派之中，一共有三大堂——“追魂堂”、“夺命堂”和“玄空堂”。

这位虚空老人，是崆峒派之中的长老，故其不分在任何一堂，却是除了这一派掌门之外，地位最高的人物了。

“长老，您这一路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情？”晏小未眨巴着那双水灵大眼，问道，“要不然，您怎么会这么慢？”

虚空老人神秘一笑，说道：“小未，老夫虽然老了，不过啊，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哈哈！”

虚空老人话中有话，听得晏小未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见到虚空老人颇为神秘的表情，她只得吐吐舌头，调皮地笑了笑。

此时，却听到一阵声音，娇柔万分，从石壁之后，传了过来，清晰地进入到在场的各位耳中——

“虚空，你远途而来，却在我鬼门之地遭遇伏击，实在非我所愿，只是我门弟子原先没有被尽数通知，所以请阁下多多担待了！”

说这话的，正是石壁之后的鬼门门主。

原来，虚空老人来到这恶来山，必是遭到了一些鬼门弟子的为难，这也难怪，门派之别，向来在各个地方，都是一般的，更何况在鬼门的势力之地。

虚空老人听鬼门门主如此一说，脸色微变，朗声说道：“可是，早前老夫与贵派的鬼魂护法已有一面之谋，已经商议过事情了，难道这些，你作为一门门主，竟然不知？”

鬼门门主道：“是么？鬼魂久久未归，本门确实不太清楚。你是否可以详细说来此中缘由？”

虚空老人哼了一声，道：“鬼魂与老夫商定好了，放开门户之见，共举大事！这个，你怎么会不知道！”

此话一出，当场之人皆是惊讶不已！

大家所惊讶的，正是虚空老人口中所说的“共举大事”指的是什么。虚空老人一语罢了，冷冷地看着那块巨大石壁，似乎要将这石壁看穿了，一探石壁之后，那神秘的鬼门门主的身影。

“想当年，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想不到今日，你却自闭深山，不以真面目示人，哼！”虚空老人冷眼看着石壁，冷冷地说道。

当下在场的人物——晏小未、鬼心、陆剑枫，俱是一惊，不知道虚空老人所说的是什么。

可是，这句话，明显不是说给晏小未、鬼心以及陆剑枫他们听的。

晏小未作为崆峒派年少的弟子，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可是作为一门护法，鬼心也不懂虚空老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虚空老人辈分极高，比鬼心这般人物的辈分，都要高了几辈。

鬼心看看石壁，又看看虚空老人，见他颇有怒气，便小心地问道：“虚空老人，您所言之意是？”

此时，石壁之后，恍恍惚惚地，传来一声叹息，便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你们的门主，想必连你这位当了护法没多久的鬼心，也不太清楚他的为人及以往事情吧？哈哈！”虚空老人哈哈一笑，看着众人，说道。

鬼心虽为鬼门一位护法，可是她当这护法，时日毕竟不长。

也就是十年之前，她与鬼魂两人联手杀掉风源的神医——陆天阙，那时候，她才当了几年的护法，就是到了现在，她作为鬼门护法，亦是不过二十年。

在修仙炼魔界，几十年的时间，确实算不上什么，修炼之事，动辄数十年上百年，何况短短十几年。

所以，鬼心不知道的修炼界的事情，确实很多。

虚空老人待要再出口说话，却见鬼心忽然脸色大变，她脸上的那道伤疤顿时炫耀发光起来——这种情况，只有在她极为紧张的时候才会出现，却听她大声说道：“虚空老人，过往之事，可不必说，现在，您前来此地，到底所谓何事？”

鬼心这话说来，语气甚是无礼，可是，虚空老人见她表情甚是奇异，知道她心里必然藏着什么事情，但是此时，这护法妖女如此问自己，却是把自己当一位鬼门小派一般，虚空老人哪里能容？

“鬼心，你这话却是什么意思？老夫前来，正要问你们门主，到底是‘五灵’重要，还是共举大事重要？”虚空老人再言道，“你这小护法，出言不逊，想当初你危害江湖，杀掉忠义之人的事情，老夫也是知道的！”

虚空老人说完，冷冷地看着鬼心，却见鬼心脸色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