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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媚乡春-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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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会议一个接一个地召开,满屋里烟雾缭绕,呛得人气也喘不上来。不论白天晚上,不论走到哪里,身后总围着一群人,连回到市委宾馆楼道里都挤满了人。在处理事故的那段日子里,狄小毛感到自己就像在打仗,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嗓子哑得像要冒火,一天下来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地市都难脱干系,杨旭也在华光一住半月,整天忙着接见各个方面的人。特别是那些难缠的记者,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常常弄得杨旭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辛勤工作,整个事态终于平息下来。所有死者都得到了数万元抚恤,子女全部转为非农户,安排对厂里工作。

    由于保险公司赔了一大笔钱,加上省地领导一再批示,又从银行贷了近千万元,省经贸委无偿投入六百万,一座新的容量更大的高炉正在抓紧施工建设。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追究领导责任自然是免不了的,原厂长康效忠被开除党籍,撤销职务,总工程师魏宝同受到记过处分,华光市分管工业的副书记、副市长也分别受到党内警告和严重警告处分。

    紧接着召开了医治事故创伤、重振华钢雄风动员大会,新上任的厂长朱友三心高气盛,在讲话中不住地挥舞着手臂,把华钢的前景描绘得十分光辉。

    按照新高炉的设计能力,华钢已成为全省最大的炼铁企业,而华光又有着全国品位最高的铁矿。下一步厂领导要抓紧筹建两座新电炉,力争用两年时间把华钢建成一座现代化的钢城、具有重大影响的钢铁生产基地。再用两年时间,使华钢走向集团化、多元化,并力争在深沪两地股票上市,使华钢成为全国五百强的特大型集团企业……

    这个朱友三显然是一个天才的演讲家,又有着远大的战略眼光和丰富的想象力。在他的这一番唾沫飞溅的演讲中,台上台下一片肃穆,大家都被他的声情并茂和华光的灿烂前景深深地吸引住了。直到他讲完好一会儿,大家才似乎回过神来,爆出“雷鸣般的掌声”……第二天的省地报纸,就都是这样报道的,并冠以新星和著名企业家的头衔,整个报道看得让人同肠荡气

    按照计划,开完这个会,省地领导就都要回去了。但新上任的朱友三一再盛情挽留:这一个多月,领导们吃吃不好,睡睡不安,实在太辛苦了,现在大事已定,一定要调整一下、轻松一下,不然马上回去又接着工作,非把人累病不可。领导们个人病是小事,由此影响了工作、影响改革和展可就是大事了……

    一番话说得杨旭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笑起来。杨旭说:小朱说的也有道理,但华光这么个小地方,有什么可轻松的,无非是吃一顿饭、喝点酒而已。我的意见是,饭可以吃,酒也可以喝,但不能安排在厂里,毕竟这次来我们的身份不比寻常……不等他再往下说,朱友三已抢过话头说:杨书记讲的太好了,我们也考虑了这一层,晚饭安排在新近落成的一个私人酒楼里。现在就动身吧?

    好。杨旭简洁地吐出一个字,立刻钻进了小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上车来人往,热闹非凡。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人们在家里呆不住,几乎都涌到街上来了。一家家店铺里都在播放一新的流行乐曲:一无所有。狄小毛把车玻璃摇下来,想仔细聆听这歌的词儿,却一句也听不清。据报道,崔健在京城体育场演唱这歌的时候,数万人与他一起高歌,反复着那忧伤、悲怆的咏叹,许多人热泪盈眶、动彻心肺……这条街是他在华光时拓宽的,当时许多人骂他是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宽,恐怕再过几年也就落伍了。

    历史前进的脚步总是越人们有限的想象,而一个人在历史中所能留下的痕迹,实际上太微不足道了……狄小毛正在独自感慨,小车已停下来。身着短裙的服务员们正列成两排,鼓掌欢迎他们呢。



………【新引进的特殊服务】………

    234。新引进的特殊服务

    这是一幢新建的二层小搂,一楼大厅摆了整整齐齐六张桌子。看到一身警服的王强,狄小毛忙招手让他过来:

    有外人吗?

    王强低低地说:没有,你放心,我们已经和老板说了,今天是包场,除了领导谁也不准进来,我在门口还派了两个民警呢。

    这家的老板是谁?

    说来你不相信,是米良田。

    他……他的公司不是挺大嘛,还开这么个酒店干嘛?

    看他惊奇的样子,王强俯到他耳边,更加低低地说:老领导,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和改革开放刚开始那几年不一样了,一些外地老板来,不仅要吃好,玩好,拿上回扣,还必须成龙配套、综合服务呢……反正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等他再说什么,王强又被别的人叫去了。

    宴会在朱友三的一番感激声中开始了。在座的除了杨旭,还有省劳动厅、省经委的几个处长,市四大班子领导,地区行署两位副专员,以及许多不熟悉的面孔,黑压压坐满了大厅。狄小毛瞅来瞅去,竞没有康效忠和魏宝同。朱友三和这两个人,都是在他当市委书记时用起来的。

    康效忠是厂里的老人了,七十年代还是县铁厂的时候,他在厂里开天车,康效忠就是技术科的负责人了。瘦小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一口浓重的天津口音。在华光,是屈一指的高级工程师。

    那时,魏宝同还没有念大学,朱友三还在当保卫呢。为了改造县铁厂,上马建设这个钢铁厂,康效忠跟着他一趟趟跑北京,一直找到那位副总理,才从国家计委批回近五千万的投资……但这个康效忠就是比较倔,当年为筱云办画展,狄小毛从他厂里“借”了两万元,直到狄小毛调离华光,康效忠还在帐上给他记着呢。

    临走的那几天,康效忠跑到办公室请示他,这笔帐该怎么平,气得狄小毛一拍桌子说:该怎么平就怎么平,你看着办吧!幸亏王强及时赶到,才把这家伙拉了出去……这会儿他在干什么呢?

    菜一道一道上,酒一瓶一瓶喝,人们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不住地互相敬酒。杨旭看到他过来,立刻大声说:小毛,你这个分管工业的副书记,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能这么圆满地处理下来,你难道不感谢我吗?

    感谢,非常感谢!狄小毛忙应着。

    和你说句实话吧,许多省里领导都坚决要求追究地区领导的责任呢,是我在这硬顶着的。要真追究起来,不管怎么说我是总司令,要开涮一定先拿你们开涮!杨旭说着,又用手指一下旁边的两位副专员。吓得这两位副专员也立刻起身,高高地端起酒盅。

    好,你们既然都站起来,咱们共同干一杯!不,你们要拿大杯,喝一大杯!

    好的好的!

    在一片叫声笑声中,王强、朱友三等忙着给狄小毛和两位副专员倒酒。狄小毛夺过酒瓶,唰唰地倒了三大杯,然后直视着杨旭,像喝水一样咕咕地灌了下去。除了这次和后来人代会宴请的那一次,他再没有这样凶猛地喝过酒。

    两位副专员犹豫着,看到大家都在盯着他们,只好也喝了下去。

    痛快!众人都欢呼起来。

    朱友三说:不喝了不喝了,听点小曲儿吧。

    在一片哄笑声中,一个极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开始清唱那流行歌曲: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为何你总笑个不够,为何我总要追求。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在这反复回旋的忧伤咏叹中,狄小毛独自一人离开酒楼,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夜色中。大街上依旧行人如织,小摊小贩直摆到街心,吆喝叫卖声交织出沉重的俗世曲。自从在细腰公社那次酒醉之后,他再也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再也没有感到生命如此真实得令人无法透气……

    好长时间,他才现自己又来到了那座惹事的高炉前。脚下的碎石破瓦尚未清除,脚手架又已经密密麻麻,几盏探照灯把整个工地照得如同白昼。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正要转身离去,突然看到两个黑影向他走来。

    狄书记,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边走边低沉地问。

    待走到身边,狄小毛才看清了,原来正是魏宝同和康效忠。狄小毛忽然感到头晕,蹲在地上哇哇吐了起来。两人忙扶住他,一边擂背一边问: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狄小毛抹抹嘴角,拉住康效忠的手,使劲地摇着。两人不认识似地对视良久,狄小毛忍不住问: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想回天津去,毕竟那是我的老家吧……不过,你放心狄书记,不管怎么说,我还有技术,总不至于流落街头的。

    好吧,到时我要送送你。

    不必了!

    康效忠说着,很快缩回了手。

    魏宝同忽然大声地说:狄书记,不是因为我和老康好,这事我认为处理得很不公道。既然是工人们违反操作规程,为什么把老康一棍子打死,这么大的厂子可是在老康手里一步步展起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狄小毛苦笑一下:这还用你说……可是,谁叫他是厂长呢?

    厂长又怎么样!那天可是副厂长朱友三值班,他又是管安全的。为什么他反倒没事,当厂长了?

    这个嘛……据调查组讲,朱友三那几天生病,请假了。

    什么生病,他能有什么病。你难道没听人们说,他朱友三一直在省区跑关系,活动着要闹提拔吗?

    这……我也不好说了……

    看到魏宝同还要往下说,康效忠止住他说:算了,咱们不要再提这些了,一提这我就头疼。反正事已经出了,处分也给了,说了有什么用。再说,狄书记现在的位置你我还不清楚,还不是姓杨的一句话?

    魏宝同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其实,我生气的也不仅是你个人,我是心疼咱这个厂哪!咱们话在前,事在后,没有老康这个人当家,又换上这么个败家子,华钢不出三年非垮不可!

    垮?不可能吧?狄小毛吃惊地瞪大了眼:听朱友三讲,不是还要组建集团公司吗?

    什么集团公司……魏宝同和康效忠都仰天大笑,一直笑得狄小毛了愣,两人却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狄小毛告别他们二人,又返回到那座酒楼里,宴会已经结束,王强正忠实地站在门口等他。看到他过来,立刻迎上前吃惊地说:是不是喝多酒了,我已等了您好久了。

    人们呢?

    都到二楼去了。

    二楼?做什么?

    快上去吧,就等您呢。

    说罢,立刻把狄小毛连搀带推拉上了楼。

    二楼是一个个全封闭的小房间,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狄小毛跟着王强摸进一间,便有人开了灯,只见里面装饰得如同一个小雅问,却只摆了一台电视机和几只沙。狄小毛奇怪地问:这是干什么的?

    王强嘿嘿地笑着:没见过吧?据说咱们全省这还是第一家,是从南方引进来的,叫做歌厅,也叫卡拉ok包房……

    这里能干什么?

    唱歌呀。

    正说着,伴随着一股浓浓的香气,两个穿着窄窄短裙的小姑娘已走了进来,并砰地碰上了门。

    这……你们俩来做什么?狄小毛慌得站起来,转身要走。

    别走嘛,你怕什么,杨书记他们还在隔壁呢。不就是陪咱们唱唱歌跳跳舞呢?杨书记说了,今儿要参加都参加,谁也不能先走,这是政治纪律,也算是开开眼界。不然,想打黄扫非,取缔三陪,领导们都还没看见过什么叫三陪呢……

    狄小毛只好坐下来,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看着王强和一个姑娘在窄小的地中央翩翩起舞。王强邀他跳,他连说不会,又把话筒扔给他,他又连忙递给了身旁那姑娘。小姑娘把手伸过来,拉着他汗浸浸的手,忍不住说:你……是不是病了?

    是感冒了,我头晕得很……狄小毛说着,只好歪在沙角上。黑暗中,他试着握一握那只娇弱无骨的手,只觉得手抖抖的,浑身上下又出了一层汗。

    第二天回到地区,省委褚书记带着大队人马来检查全区的水土保持工作了。把褚书记一行安排到宾馆,杨旭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为褚书记一行选点、安排检查线路。这时有人便提出,一些参观点太僻远,而近处的又效果不佳,看不出多少气势来。杨旭想了半天,忽然一拍桌子说:好啦,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咱们可以吸取过去植树时的经验,把漫由遍野的鱼鳞坑、水保坑、水平阶,都用石头垒起来,这样远远地就看清了。对于这个办法,狄小毛却不同意,他说:咱们这里的许多山全是土崖,一块石头也没有,一下子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石头呢?



………【是不是在外头包小蜜了】………

    235。是不是在外头包小蜜了

    一直沉默着的刘青开口道:我有一个办法,保准两全齐美。我们可以用石灰代替石头,在每个坑边上弄一个白圈圈,这样又省工省料又看着醒目,怎么样?

    狄小毛还想说什么,参会的几个人已齐声叫好,都说这个主意真是绝啦,大家都把目光盯在杨旭脸上。杨旭又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容置疑地说:就这么办!各县市连夜行动,务必要在明天检查开始之前,弄他个漫山遍野白花花……

    一夜之间,县乡村三级干部紧急动员,纷纷组织群众、购置白灰、划分地段。不管挖没挖坑、栽没栽树,凡是检查组可能路经、可以目及的地方,都划出了一个个白灰圈,远远望去,的确十分醒目、壮观。然而,不知是有人将这一情况打了小报告,还是另有别的目的,褚书记一行一连数日足不出户,只在宾馆里开会、听汇报。于是全区上下一片哗然,始作俑者更成了形式主义、劳民伤财的代名词。一些对杨旭早有意见的人,立刻闻风而动,罗列了一系列罪名,或亲自上访,或匿名写信。宾馆门口更是天天围满了上访群众,都吵着要见省委检查组,见褚书记……

    一天晚上,褚书记亲自打电话,把狄小毛叫去了。两个默然相对,连抽了几支烟,褚书记突然用十分严峻的口吻说:又两年过去了,你对当前的工作究竟满意不满意?

    狄小毛很干脆脆地说:不满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当初我坚决要求留在地区,的确是个错误。

    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当一个无所作为的副手,能有什么想法。等您当了省长,在您的领导下好好工作吧。狄小毛心里很清楚,褚书记这次来,主要是为他入秋之后出任省长做准备的。

    褚书记面无表情,又默默抽起烟来。这些年来,杨旭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够协调,这是尽人皆知的。现在杨旭在全省的呼声依然很高,极有可能当副省长甚至副书记,褚渊书记当然不希望有这样一位助手……狄小毛一直盯着这位神秘的人物,不知道那薄薄的嘴唇里究竟会流出一些什么话。褚书记忽然用力把烟头在烟缸里一捻,像要拧碎什么似的:听说最近你们组织地县许多于部公开从事三陪活动,有这回事吗?

    这……狄小毛恍然大悟。但他什么也不说,依旧默默地盯着褚渊。

    这是严肃的政治问题,也是可怕的思想作风问题。省委调查组马上就下来了,希望你能够站在党的立场上,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敏锐的政治洞察力严肃地看待这一问题。

    褚书记说着站起来,做好了送客的姿势。狄小毛再一次感到那种无形而强有力的震撼,起身用力地握住那双瘦小而绵软的手,只吐出“我明白了”几个字,立刻离开了这间令人压抑的房间。

    此后不多久,一个强大的省委调查组真的派了下来,专门查处华光钢铁厂事故处理期间存在的有关问题。

    狄小毛把王强等人叫来,将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经过全部向调查组做了交代。

    入秋之后,在省人代会即将召开的前夕,省委对整个雅安地区的班子作了一次重大调整。杨旭因亲自批准和参与三陪活动被撤销地委书记职务,狄小毛等许多人也受到纪律处分。狄小毛本人被调回省城,担任了省委政研室副主任,而新任的地委书记是省乡镇局局长张谦之。

    在萧萧秋风中,省人大会议顺利召开,褚渊以高票当选为新一届省长。

    人哪,要想从政,不依附一个人也许是不行的,而一旦依附某个人,又实在太危险了。

    这些年来,褚书记就像是一棵伞盖亭亭、浓荫蔽日的大树,就像故乡山岗上那两株千年老槐一样,一直笼罩在他和许多人的头顶。他是成也在卫,败也在卫。但是他始终想不清,为什么在那个最关键的时候,褚书记会把他狄小毛踢开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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