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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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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用来运送生活渣滓的垃圾车今晨也用在了异途,车体内拖运的都是尸体,并且也未像处理生活垃圾那样被运到城南那座堆得跟小山似的污秽所在,而是在快要到达垃圾山时。行驶在以往走惯了的那条街上的车队半途忽然转入另外一条僻静小巷。进入了建筑风格沉稳威严、占地极宽阔的统领府。



  一处平时似乎从不开启。但却修得颇为宽敞的院落,在运尸车到达的前一刻,终于打开院门。宽大的帆布搭起大棚。遮蔽了天上蔓延而来的那片光明的同时,也使棚下的灯火更为聚拢。尸体整齐的在大帆布棚下摆开,有身穿紧凑罩衣脸蒙口罩似乎是仵作的几个青年人在尸体间来回行走检查,似乎偶有发现,并依此发现对尸体进行了分拣。



  黎明的黑暗被破晓光明尽数驱散替代之时,帝京各处民宅密集区域,已有不少人家的厨房顶烟囱开始冉冉升起柴烟。炊烟轻渺极淡,如晨起的人们还不太清醒的精神。也有妇人技陋,将灶内柴草鼓捣得一阵火起一阵火熄,烟囱里的柴烟出得也是一阵有一阵无。想必这家人吃的早饭也将是一团生一团熟吧?



  但这就是帝京的清晨,人类的生活。看似这乏味平淡的生活步调,却又有着比律法更规范的步骤,很难改变。…



  是人都得吃饭,一天饱足三餐,然而今天有不少昨夜才到达南昭这座繁华皇城的远道客人,只一夜工夫,即失去了吃次日第一顿早饭的资格。一群外来强人,抵达一国之雄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让这个帝国的首脑人物吃不着次日的早饭,似乎是撒野找错了地方,下场很凄惨。



  当四周的民宅渐起和缓的炊烟时,统领府的上空也升起了烟雾。一管浓郁大气如泼墨急挥的黑烟,操着厚重力道的一笔直抒苍穹,似要给这用光明铺开的晴空一点颜色。



  但这烟却不是自大厨房那边升起。兵器房这边,炉膛里的火正旺,炉上的融铁大锅却被移走了。火旺温高,却是在空烧,不是融铁房的工匠不知节省燃料,而是因为这由尸体燃烧出的火焰,总觉得似乎比炭块差了点什么劲儿。



  炼铁炉房里,一名铸剑学徒年轻微黑的脸庞上透着两抹健康的红晕,捧着汤碗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但不是因为他看见了炉膛里呈现焚烧状态所以渐渐在扭曲的尸体而感到极端恐惧——事实上他的手捧在烫热瓷碗边沿稳如铁砌,直到他看清门外缓步走进来的那个人,才开始有了失稳的迹象,跟炉子里烧的那些东西毫无关系。



  脸红是因为炉房温度太高,也是因为他的心情太激动,因为今晨是他入炼器房工作四年来,第二次见到了他的挂名师傅。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铁狂这一次是自行走出了那间禁足他十余年的“黑屋子”,手里也正捧着同样一只汤碗。他似乎恢复了以往正常状态,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目色迟滞漠然,仿佛疯癫了一般的总是想着往墙上翻,往高处爬。



  并且铸剑学徒很快又意识到一个新的念头:铁狂能走出那间屋子,是不是意味着他与统领府代表的朝廷签的那份卖身契已经到期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摆在铁狂面前的就会有两条路:要么自此离开统领府,重归他以往那般自由逍遥的隐居生活;要么就是恢复了相对于统领府而言的区域自由,他依然不能离开这座修筑得威严庞大的帝国武力核心府院,但也不必像以前那样只能待在那间小黑屋里头。整日与一些形状古怪,作用也未知的莫名其妙的小零件为伴。



  显然,铸剑学徒最期待的是后面那种情况。如果后面那种设想成真,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以后将有机会正式向铁狂学习炼器技艺。而不是继续挂着一个有名无实的荣誉师傅头衔。



  怔神片刻后,铸剑学徒才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本能的与敬师有关。但当他目光四顾找椅子,却发现今晨因工作特殊,并且需要加快工作效率,于是炉房里除了那口大火炉,其它一应物品全部搬到了屋外。



  脸上有尴尬以及略微紧张神情闪过,铸剑学徒正踌躇着要不要去室外搬把椅子进来,却听已经走到火炉面前的铁狂忽然说道:“看好火。”



  虽然铁狂还只是兵器房众多学徒的挂名师傅,入统领府从事炼器工作十余年间。还未真正教授哪个学徒一点真技术。但铸剑学徒依然不敢怠慢于他。更加不敢怠慢他说的每一句话。学徒们有这样的自律心,不止是因为统领大人命令束缚过,还因为铁狂此人的炼器手艺。的确值得同行之人敬服。



  与这样一位炼器界传奇大人物同在一室工作,即便自己与之相较,充其量只是个打杂的,但这样的工作经验已然能让自己在业界堆起一层名头。而如果借此机会能从铁狂那里学得一点本领,想必也是能受用终身的。对于喜爱痴迷这一行的人来说,这种收获重于山也比金还贵。…



  铁狂的突然到来,让铸剑学徒吃惊激动的同时,又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这位炼器大师对话交流,连第一句话都挑不好合适的。就在炉房里有些异常安静的时候。屋外又有两名府院侍卫推车运尸而来。一名侍卫将尸体从车上搬运入屋扔进炉膛,炉内烧得极旺的火焰被盖压得略低了些。



  站于一旁看见这一幕的铸剑学徒忽然想到铁狂刚才说的那三个字,连忙挪手,双手捧着的汤碗移到左手边,右手则伸进斜挂肩上的一只布袋里,摸出一粒事物,扔到炉膛内。



  有轻微的爆炸声响起,一团如烟似尘的东西在火炉中绽开,顿时化作了火球,将刚刚丢进去的那具尸体包裹,炉膛里的火势再次旺盛起来。



  沉默着旁观这一幕,留意到炉火忽然兴旺,是因为那学徒丢了一粒什么东西进去,铁狂浓墨般的双眉微微一挑,依然没有说话。



  专心做完手头上的差事,那两名运尸体的侍卫才注意到铁狂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很快将他认出来之后,这两名侍卫连忙微微躬身,拱手敬称一声:“铁师傅。”



  侍卫们中气厚实、语态里透着敬意的声音入耳,铸剑学徒这才意识到,铁狂都走进炉房这么久了,自己竟如此笨拙,还没与他开腔说一字片语,脸上紧张尴尬的神情再现。



  铁狂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许是因为他被关在黑屋子里日子久了,这些人与人之间相处时要注意的礼式对他而言都变成了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东西了。不过,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这类与名誉地位接壤的东西,但被人敬重的感觉,总归不会使被敬重的人心情太差。



  ……



  京都北郊,从史府出发的三辆马车,在登风客栈停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启步,继续向西行去。



  此时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在此期间,他们必须赶到京都以西的宏都,计划今夜在宏都内城住宿。



  一路上,马车都以较快速度行驶在京都北大门延伸出的官道上。



  因为这条官道的特殊修筑工艺,马车即便行速较快,坐在车内的人也不会感觉到多少颠簸。这样的路况,除了能很好的保证行商车队的运输质量,远行的旅人也能因此获益不少。



  可是,当马车行近宏都,在离到达宏都城门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时,马车行上宏都主建的官道,车身便渐渐变得不再平稳。



  京都离宏都,相距将近三百里路,但这两座都城之间,并未将那条军事工艺参与修筑的商道完全贯通。



  常在四方走车的车夫或许已有感悟,那种军工官道由京都延伸而出。但明显是偏向南方修筑,向西次之,向北则修得最短。



  国朝对道路建设的‘偏心’,曾有人因此猜测。这或许是南昭皇帝防范着北国的用心所致。



  这样结实耐用的道路,在和平年代或可向南昭国内四通八达地输送各种物资,但若到了战事起时,则极可能会变成一把双刃剑,劈架在国域大地上,伤人还是伤己,全看运用这把剑的人‘手’上的斤两。



  南昭皇帝是军人出身,并且年轻时的武职正是在北疆戍守边防,虽然在他的任职时间之内,当时的南周朝廷没有真正与北雁朝开过大战。但在边防上。因为边军扰民劫掠而生的小战是常有的事。…



  有着这些年轻时金戈铁马的经验。以及战士们用鲜血涂抹出的战斗历程,如今的南昭皇帝对北国的军方实力,心里有一个较为清楚的概念。



  大业帝国算是南周朝的前身。如今南周朝廷也已倾覆,但对于现今南昭的爷爷辈领主,关于大业帝国的军事实力为几何,那些最初的文献记载虽然在经受数百年时间的洗礼后,已经损失了很多,但能够找到的关于大业帝国的军方记载,其内容所描述的场景,都是令人细思直觉惊讶震撼的。



  而扎根于北地,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但也一直没有停歇对朝南国境线进行骚扰的北雁国。是传说中独家完全继承大业帝国军事机能的国家。



  对于这个一直在民间广泛、不断传播的说法,没有人能有自信与拿出证据推算出其真实度。包括现在南昭的君主,琢磨起这事,心里也是三分信、七分疑。



  南昭皇帝当年在北疆戍边时,虽然跟北雁的戍边将领打过几场中小型战役,但他对北雁国的军事实力所估测的深度,也只是全都从外围获得。



  他在北地待了十几年,平时除了偶有带兵与北雁军方进行不友好交流,闲暇时也思考过一个问题。然而硬闯不行,绵里藏针施渗透计,一直也是没有结果。他组建的间谍小组,经过几年的努力,虽然成功渗透到了北雁皇廷之中,但在想要触碰北雁军方建构时,便如利刃撞上了铁板,完全被挡在军戒线外头。



  而北雁国一直没有派出过他们那传说中继承大业帝国军事实力的军队发动战事。如果民间的那种说法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一直在骚扰国域线的那些北雁部队,在实力上,只能算是北雁军方的一些点缀。



  南周立国三百余年,也只是在北雁最初建国那几年,派出军队北征过,结果大致为平局。紧挨着这几场战事的,是南昭国内的天子大行和太子登基事件。



  自个儿家里闹腾了几年,使新登基的南周皇帝龙椅还未坐热,自然无心继续管北征的事。



  两国军士的对抗,连续几战下来,兵士们手中的武器似乎都开始发烫,但南周却在这个关口退兵了,这算是给了当时刚建国不久的北雁朝廷一个喘息休养的机会。然而等北雁缓过劲来后,也没有主动朝南周发兵。



  自此以后,两边就这么对峙着,在充满各种怀疑的气氛中,暂为‘和平’的相处。



  如果说这南北两国因为军力总和相持不下,反而没人先动手,这种说法在两国首战那段年月是说不过去的,因为那时北雁还只是一个新生国,实力悬殊还是很明显的。



  而在过了百余年之后,南周朝廷的国家大脑频频出问题,北雁依旧没有大动作。北雁军方依旧只是常常干一些在边境抢掠民财的事,与流寇一般,这里的疑点就更多了。



  十多年前,南周大厦将倾,官僚的极度腐化,腐蚀了国家大脑的运作与决策能力,继而削弱了南周整体国力,四野里渐渐有义军暴动。可到了这个时候,北雁依旧平静着,没有做出趁虚而入的动作——难道北雁朝廷的内部,也出现了与南周国家大脑类似的故障?



  再后来,职务为守护北国边境线的大将军也反了,带着几乎是王家所能募集到的全部兵力,分为两路,屁股朝北面朝南的抄南周皇帝老家去了。…



  南周留出了这么大一个空门,如果有谁想要在这个时候入侵。似乎只需要抬脚一迈。但北雁依旧没有丝毫动静——难道北雁军方所谓的‘大业帝国王师’继承者的名号,只是纸糊的一张老虎皮?



  北雁国对于这两次向南扩张的最好机会的无视,算是数年前为了防备兵灾而逃往南方,如今渐渐又回到北方立业持家的北方百姓最好奇讨论的军事奇谈。



  但。尽管这些年来北雁的表现,都像是一只吃饱了就不思捕猎储食的乖猫,似乎对南边那个大国的休养生息和恢复国力大有好处,然而现今的南昭皇帝丝毫也没有因此放松对北雁的军事警惕。



  可就目前南国的情况来看,以战求和的主动出击,对自己不太有利。前朝祸害了几十年的南国民生还未恢复,在这个时候,倘若双方大打出手,对民生的损害,可能要摧毁到根基处。挫伤的终是国力。



  所以。既然北雁暂时还是没有动作。南昭也不激进,采取表面和平的麻痹策略,先强国、再战斗。



  然而这样的国策实施下来。竟渐渐使得南昭本土风貌再分一次南北。



  在南昭以南的国域上,农产水利很快得到修复和建设性改造,十多年前战火焚烧过的土地宛如在一场春风与甘霖后,迅速恢复生机,比昭国以北提前步入强盛路途。



  而北方领土经过十来年的休养,只勉强算是恢复到了战前的民生水平。如今的北方百姓可以吃饱饭穿暖衣了,但离家存余粮篱囤鸡的生活水平还是差了好远。



  体现地方富裕程度的,除了百姓自家里的情况,再就是道路建设了。



  有的地方,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出现了路。



  但是南昭北面领土上的居民分布,比起国域之南,实在是太稀松了。



  除了有扩展居民居住地的需求,朝廷好象没有在无人区搞建设的理由,这种惯例让风大土薄的北方本来路就少。而北面领土在经历十多年前的诸多战事洗礼后,许多道路设施都遭到损毁,这对于本来道路建设就很匮乏的北域,更添行路的困阻。



  人少、路也少,外加朝廷目前也没有把建设的重心偏向北面,间接使北方的贫瘠与落后,与南方对比鲜明,与南昭全国第二大商都湖阳,也就是帝京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



  或许也有一种可能:这片贫瘠的土地,本来就是南昭皇帝给以后征北预备着的战场?



  如若真是这样,计划着今天建得再好,不久以后又要亲手毁坏,所以现在不用心这一块儿,似乎也说得过去……



  总之,无论猜测和设想会走向何方,驶发于史靖家,离开京都后向西奔来的三辆马车,在行过最后一段京都北官道,同时也等于是出了帝京郊界,方向一拐进入宏都地界时,三辆马车渐渐都慢了下来。



  帝京郊界线,亦是那条宽而平,又扎实的官道向北沿伸的尽头,接头的是宏都修建延伸出的官道。



  在同一个国朝的治理下,异地都城的道路建设,质量标准大体应该是一致的。



  宏都官道与京都商道一样,也有着坚实路基,但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一些不同的地方。徐徐赶车的高潜与其他两车上的车夫一样,在看见坑坑洼洼如癞蛤蟆皮一样的宏都官道路面,不禁心生疑惑。…



  这是他们在出发之前没有料到的事。不是他们常居帝京,体会不到国之异地,及不上帝京繁华的那些都郡所存在的难处,而是因为他们挑选宏都官道为离开京都之后,向西走的首段路途,就是看中了宏都路好走。



  可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



  如果说眼前的景象是要体现地方特色,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在南昭全境的官道里,宏都官道即便不及京都商道那般,将铸路工艺改良到当代的极致,那也能担全国第二的名头。这条路如果坏成这样,朝廷里不会收不到讯息,相爷也不会还让自家这一行人往宏都借路。



  行上宏都官道不到半个时辰,末尾那辆马车上载的中年郎中就忍不住下车吐了第二回。



  望着额头起了一层细密湿汗,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健康起来的中年郎中。脚步虚浮地回到车上,赶车的车夫不禁在心里有些怀疑:他这自己都还是医者,怎么身体会这么差呢?这是受不得片刻折腾啊!



  而看见这一幕,坐于中间那辆马车上负责赶车的高潜忍不住掀开背后的布帘。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坐在车里头的岑迟。



  还好,虽然那中年郎中看似很难承受车行路上的颠簸,但身体正被慢毒一丝丝侵害的岑迟却像是对颠簸没什么感受一样。



  觉察到车门处忽然一亮,原本闭目靠坐在车内的岑迟睁开眼,正好看见高潜侧过脸投进来的忧虑目光。岑迟的眼中浮现一丝疑惑,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高潜看出了岑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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