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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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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注意到她的目光所指,只是反转了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背,并随口说了句“没事”。
然后他就站起身来,走近了她。
正当她心下骤然紧张起来时,他在她近旁蹲下身,却不是要去扶她起身,而是捡起了搁在她身畔地上的一样事物,看了几眼后有些惋惜的叹道:“这下摔得够碎,没法戴了。”
小蔷偏头一看,就见那年轻人手中捏着的是一枚男子发冠,冠头有个大坑,上头还残留着一角玉石。她再垂目看向他从地上捡起发冠的那个位置,就看见一簇深蓝色如琉璃一样的细渣,那分明就是冠头镶嵌的一块蓝玉摔烂后残存的东西。她心头一紧,顿时料想到一丝事情的严重性。
小蔷微一抬眉,目光正好落在他那头失了玉冠约束,随意搭散在肩头的黑发上。不知是出于一个什么原因,她很快就认为他是今天相府家宴上的贵宾,心中敬畏顿盛。
未有犹豫,她只挪了一下身子,就朝那年轻人跪了下来,声音微颤的道:“婢子有罪,摔坏公子发冠,给公子添麻烦,请公子责罚!”
肩背展得十分平直,但头却埋得很低,这样的跪姿是会让人感觉很难受的,只是这样的做法更重要的在于能表达她的悔愧之意绝无掺假。然而她撑在地上的双手则没有她告罪的心绪那么坚定,按在平整的石板台阶上,却在微微颤抖。
“什么公子公子的,我算哪门子的公子啊!”
那年轻人的声音传来,含着些许的不耐之意,却是在向远处移动。小蔷闻声抬头,就见那年轻人已经径自走到亭中栏边,挨着亭柱坐下,他的目光也已投来,又道:“你别跪在地上了,那里又没铺褥子,刚才一摔,还不够你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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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半块冠玉与一只碎盘子
》 (332)、半块冠玉与一只碎盘子
小蔷怔怔然爬起身来,她的脑海里还盘旋着年轻人说的第一句话:哪门子的公子?哪门子……与此同时,她就见他随手将那玉碎的发冠放入袖里,然后又按着自己的后背,似乎是触到某个挫伤位置,他又皱了一下眉。
小蔷带着负罪感一步一步走近靠坐在亭柱旁的那个年轻人。在走至他跟前没法再走了的时候,她站住了脚步,怯着声忍不住忧心道:“这可怎么办呢?”
她的目光所指依旧没有溜出他的注意范围,见她看了一眼自己放入袖里的那枚残冠才开口说那句话,年轻人随口道:“什么怎么办?”
小蔷不知道年轻人在说那句话时,心中正起玩心,她只是揪着袖摆,有些无措但是十分认真地说道:“公子等会儿还要在宴会上见客,这样的形象怎么能……”
“唉……”那年轻人忽然长叹了口气,打断了小蔷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然后他接着又道:“真是俗务多烦扰,需快刀决啊!”
小蔷目色困惑的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的发冠既然已经摔成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修补不了了,那便任它去吧!人行路上,谁不会有一刻失足踏错呢?与其蹩脚遮弊处,不妨坦然相告,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极恶之事。”年轻人说到这里举臂伸了个懒腰,然后接着道:“今天来得都是府里的亲贵,人情大于规矩,这样一来,这点事倒也就不妨事了。他们会原谅的,我亦不怪你,你也别太自责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那枚残冠恰好从他举起又放下的手臂衣袖里滑落。残冠坠下亭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冠头之前还残存着的小半块玉也掉落了。
年轻人看着这一幕,微微愣了愣神后才微讶地“噢”了一声。
小蔷见状心下骇然,反应比他大了许多,没有多想什么的就起身提着裙摆朝那滚开的残破玉冠追了出去。
肃容将那只剩一个金属箍的发冠捡起,同时还仔细拾起了地上又碎了一遍的那半块玉。跑回亭上后,小蔷微微欠身,双手平摊,奉上冠箍和碎玉,同时又道:“真地不要紧么?”
她能这么说,实际上已等于是放下心来。她见这发冠的主人自己都不着急,她当然也就容易放宽心。
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头发天生比寻常人要薄许多,原本就是承不起这么重地冠。”
随后,他只接过了冠箍,并未管那碎玉。再次将其信手塞回了衣袖中,也不管等会儿它会不会又像刚才那样脱袖掉落,再摔一通。
小蔷看着他的轻漫举动,正要好心开口提醒一声,就见他伸出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在两人视线相对的中间摇了摇,又说道:“我也是不想……嗯……像头上挂着个大项链坠子一样戴着这枚冠了。”
像挂着大坠项链一样戴上发冠?
小蔷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禁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已顾不得自己前后的态度变化相差得有多离奇。
年轻人见小蔷笑得真切,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开心,他也跟着微微一笑,说道:“看吧,你也觉着那样子很滑稽,那么那滑稽的样子落入满厅宾客当中,我岂不是要被笑很多次了。”
他这话倒让小蔷重新意识到之前还在忧心地一个问题,敛了笑容,她干咳一声,微怯说道:“终究是婢子不好,这冠上的玉,肯定很珍贵的。”…
“不过是死物罢了。”
这话说罢,年轻人忽然从亭栏上站起身,伸手取过了小蔷捧在手心的那几瓣碎玉。然而他不是要将它收回到袖里,而是转身一挥手,将其投入了柳风亭一旁的荷塘里。
小蔷见状惊诧的启了启嘴唇,半天才“啊”了一声。
望着荷塘里被碎玉石砸冲出的圆形水纹一层层漾开,年轻人淡淡说道:“珍珠良玉,无人识没人捧的话,其实跟石头没什么两样。偏偏我就是那个捧不起它们的粗浅俗人,便送它们去来时的地方吧!”
小蔷似乎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倒是很快道出另一个非常实在的问题来,“虽然是碎玉,却也是可以换一些银子来的。就这么扔了,总觉得有些可惜了。”
年轻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眼中的惋惜之情。他的目色在微滞之后,忽然浮上一丝困惑,问道:“你现在很缺钱么?”
小蔷被他这来得有点突兀的一句话问得一愣,然后老老实实答道:“府里的主子从不克扣下人们的月钱,如此一来,平日吃穿用度,倒是不但不缺,还能有些存积……但是,就这样将这些碎玉扔了,婢子总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年轻人闻言沉吟起来,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别可惜它了,那种玉叫做‘石岗青’,一旦碎开,浑身都会出现裂痕,无法进行第二次雕琢,便失去了价值,卖不出多少钱了。”
小蔷闻言惊讶说道:“竟是这样?”
年轻人点头又补充说道:“因为它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所以常为装饰玉,但实际的价值却因为这种性质局限了轻重。”
话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转言又道:“还好你不是真缺银子,不然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银两,帮不上你什么忙。”
年轻人忽然换转主题的一句话,让小蔷一时忽略了这块作为装饰而存在的玉石所包含的另外一种意义。而因为几番交谈,反使得她重视了另外一个问题。她对这个面孔陌生的年轻人的印象大为转变,不但不认为他非轻浮之人,还觉得这个人十分有趣。
但是,作为一名在相府有过数年服侍经验的丫鬟,她又很快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
这个对下人一点也不摆身位架子的年轻公子无论身份为何,应该都算自己的半个主子,自己对他而言,终究是服侍的下人,是做不得朋友的。反观自己,弄洒了宴会上要用到的果品,如果不尽快想办法补救,或许自己这个月的例银就没有了,到时候没准还真应了这年轻公子刚刚所说的缺银子的话。
意识到这一问题的小蔷有些不安的看了一下四处,发现似乎还没有什么府里的人发现这边的异变,她连忙提着裙摆跑下亭台,准备去收拾那碎洒了一地的果品盘碟。
这一幕落入那年轻人眼里,他又开口了,话语中的语调十分轻松:“已经无法挽回了,你准备把它们捡回来做什么?让它们变成今日宴会主事责罚你的理由?”
年轻人的话提示了小蔷一件重要的事,然而他话语中隐隐又透露出了他的身份。两人没来由的几番交谈过后,他初次说出了一句令小蔷心底一阵忌惮的话,她原本要弯下身去捡那地上碎片的手一滞。
不过,在这一句话说完后,那年轻人就再未言其它,他只是很快也走下了亭台。…
他在那一地的碎渣面前站住脚,也是先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然后他就蹲下身快速将地上大一些的碎瓷碟片捡到了托盘上,然后端着托盘跑进一片树林里。
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蔷来不及反应,只眼看着这相府花园偏角的一处树林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很快那年轻人就回来了,托盘已经不见踪影,倒是他手里又多了一簇樟树的枝桠。
不等小蔷开口,年轻人已经将那一簇树枝合紧到一处握于手中,就用这样的一把临时制地扫帚前后左右呼啸数下,将地上残留的碎渣全扫进四周的草丛里。
扫完地下,他又提着扫帚走上亭台,又将刚才那冠玉摔碎后留下的渣滓搅没影儿。
他最后走下了亭台,信手将手中枝桠扔进一处矮灌木丛里,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淡淡笑道:“这便完事了。”
小蔷目瞪口呆,只怔怔然有些傻气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便……完事了?”
“这跟小孩子犯错怕大人责备,于是就耍点小把戏避祸差不多。”年轻人摊了摊手,“不过,你今天要面对的境况不同,虽然只是摔碎一个盘子,却也可能因此被驱出相府吧!在我看来你大可不必为这点小事承担那样的惩罚。”
年轻人的话字字都说到了小蔷正担心着的地方,此刻她全然明白过来他得好意,心中虽然还有一丝因罪责心虚而生地担心,但更多的都是感激。只是她不知道这年轻人为何要帮自己,而自己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表示感谢,所以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言语。
年轻人见她忽然不说话,算是头一回猜漏了她心里的想法,以为她还在担心什么,于是他又说道:“原本这些残碎扔到池中是最妥当的,但考虑到年底兴许有家丁要下池采藕,所以作罢。扔到树林深处去,可能还是会被发现,不过估算一下这处园子近段时间的修整进度,到那时应该是隔了好几个月。若府里主事真还要因为几个月前丢失的一个盘子找到了半截碎片,而要查问所有仆人,你只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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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小风波,自停歇
》 (333)、小风波,自停歇
年轻人说到这儿微微低下头,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最后又道:“不过,相府家业大,主人家应该不会因为一个盘子余怒半载的,所以我刚才说的情况只是最坏的可能。”
面对年轻人帮忙、分析、安慰到了这个份上,小蔷终于忍不住声音微颤说道:“我只是相府里服侍人的一个丫鬟,公子为何这样费心的帮我?”
“因为你先帮了我。”年轻人回答得很快。
他说完这句话后,走得也很快,同时还有一句话从他身后飘来:“你赶紧去厨房再取一份果品吧!要知道瞒而不报被人发现要受的处罚,可比主动请罪重许多。”
小蔷恍然明白过来,那年轻人却已经走远了。这会儿身旁倒是又传来另一种脚步声,原来不远处正有一名端着托盘的丫鬟走近。这丫鬟亦是行色匆匆,看她手中所托之物,竟恰是宴会上的使唤丫头。
还好那年轻人已经走远,此时地上的残碎也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所以小蔷两手空空站在柳风亭下,倒是没让那丫鬟起多少心。至多不过当她是忙里偷闲的犯懒丫鬟,那丫鬟冲小蔷面上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擦肩而过之后是不是在心里鄙诽什么,对于她不知道小蔷摔烂宴会果品的事来说,也就无足轻重了。
……
那一天,小蔷与那年轻人在柳风亭的第一次碰面,两人虽然都还未知对方姓名身份,但相互之间留下的印象却是无比深刻。
因为除了那番特别到离奇的交集,在两人的心里同时建立出一份感情,就在当天,忙完厨房活计的小蔷偷瞄宴会现场,还赫然发现那年轻人居然就坐在自家少爷的身边!她在相府做事已有些年月,从来不知道老爷还有第四个儿子,那么那个年轻人坐在少爷身边,又是什么意思呢?
事后,她问了相府仆妇里资格较老的人才得知:那个在柳风亭拉了自己一把,不至于自己摔个身板散架;之后又耐心以及细心的帮自己遮谎;而后却出现在会场旁,以相爷义子的身份坐在史三公子身边…但因为玉冠被自己一碰一摔毁坏,只用了湛蓝色纶巾绑了头发的年轻人姓岑名迟。
惊讶之余的她又听那很有资历的府中仆妇主动而满怀惋惜地说到,原本丞相是要收岑迟做义子,所以择了今天这个日子,是为了让年纪与史三公子同年的岑迟与公子一同行即冠礼,不料中途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导致这样的计划无法继续下去。
不用他人再多提醒什么,小蔷也已经知道,那个半途破坏地问题是什么。
这样一来,她的心里对那个年轻人的愧歉感更沉了。但她同时牢记着他说过的话,任那仆妇无比唏嘘,她心里也充满惋惜之情,但她在嘴面上对于此事没有再多搀一句闲话。
岑迟经那天抵着小蔷重重摔了一跤,背上被亭台石阶铬出一道青痕,除了坐着不动,其它一应动作,包括晚上睡觉翻个身,都会牵动那处青痕的疼痛。这道隐伤以及疼痛直叫他忍了大半个月才渐渐消退,他也因此将柳风亭里发生的事记着了大半个月。
自那天家宴结束后,岑迟虽然没能按照丞相的意思以义子身份拜入史家,成为史家第四位公子,但也从那一天开始,他常住在了相府。
似乎没人知道那次相府家宴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坏了丞相地好意,但没有败坏丞相的心情。丞相待岑迟是一如既往的重视,而作为那件不太美好的事情的‘作案人’之一,心虚忐忑之后的她渐渐愈发感佩于那个名叫岑迟的年轻人的造谎能力。…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使得丞相都没有质疑和恼火于这个破坏性变故。
在后来的日子里,不仅相府一派平静如常,就连岑迟本人的名誉也没有因为在那次家宴上近乎披头散发的装束而受影响,反而因为他在相府待的日子一天一天积累起来,名望在悄然缓步提升。
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皆因这个年轻人所拥有的极品天资,足以突破一切蒙在他身上和表象上的不利因素。
尽管岑迟行事低调,低调到身为相府一众座上宾之一,哪怕他的才能彰示出他可以胜任许多丞相需要帮助的事,但他从不主动请缨,只是非常被动的只做丞相主动邀请的事。他的这种行径看起来有些傲气过甚,并且也会错过许多获取功劳攒奖赏的机会,但他的行止依旧如此,从未改变。然而奇怪的是,丞相对他的看重,也一直没有变轻过。
这是因为,每当丞相有所要求时,他总不会叫人失望。这是其他上宾幕僚模仿不了的内在能力上限,也是他傲气可倚的因缘。
天才上宾的名望就这样不胫而走。
不过,这消息只是传遍相府的内部,并且只是停留在了这所深宅大院的范畴,因为府里有严苛规定,禁止下人将一切关于府中上宾的相关事宜喧于府外,以免让人歪曲言语,徒增麻烦。
然而小蔷万没有想到,距离那次柳风亭事件后只隔了几个月,岑迟刚刚成为史三公子的西席先生,正是有关他的各种传闻在相府下人间传递得最频繁的时候,史三公子亲自点名,让自己来到府里一个独院,要自己寸步不离的近身服侍这独院的主人……而她要服侍的对象,正是岑迟!
一时间,府中又有各种传闻向这小院轰来,其中最让小蔷觉得尴尬的是,竟有传闻说,史三公子安排她近身服侍岑迟的事项里,还包括……暖床?!
……
虽然在小院的生活并非如传言里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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