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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之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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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觉得对方有所不妥,想带人去医阁检查,一个觉得自己很好,完全不需要去医阁检查。这两人起争执的就是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问题吗?

    都是几百岁的筑基修士了,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然而在他们想来极容易调解开的问题,却在两人身上碰了壁。

    青年退开几步,平静地连看都没看旁边的江平渊一眼,只是对那些执法堂之人说道:“不愿便是不愿,没有情理可以是他胁迫我的理由。”

    规劝着江平渊的执法堂弟子听了叶齐这话,也见缝插针地向江平渊苦口婆心地劝道。

    “既然他不愿,你又何必强逼于他。”

    江平渊冰冷垂眸,手指不自然地摩挲着剑鞘,不止是一副拒绝和执法堂之人交流的姿态,他的眼神只是冰寒得一扫而过,还给人利剑穿身之感。

    问他话的执法堂弟子从内心深处便由然地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之感,心里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青年会和这人产生矛盾,毕竟这人还未说话,眼神就迫人三分,连沉默都在给人一种无形的逼迫之感。

    就在执法堂之人以为江平渊不会回答之时,他听见眼前之人平静无波的话音响起。

    “我是他师兄。”

    青年淡漠无视着他的面容就在咫尺,在说出这几个字时,江平渊恍惚间以为他的话语带上了颤音,却从旁人的表现中得知并没有如此。

    说完这几个字,他自己便从这种退缩的想法中挣扎了出来,得到了几分坚持下去的勇气。

    “我是他师兄。”

    江平渊将话仿佛怕执法堂之人听不清似的又说了一遍,这一遍他说的万分笃定,不知是为了说服别人,还是先安了自己的心,字字都夹杂着清晰而确定无比的力度。

    听着旁边男人的话,再对上青年那副油盐不进的面孔,执法堂之人换了一种方式地规劝道:“也对,他好歹是你的师兄,就当是安他的心,去一次医阁反正不会花太多时间”

    青年垂眸,凉凉地开口。

    “我不认了。”

    执法堂之人正要苦口婆心地劝着,被青年说的话激得陡然顿住。

    这几个字入了江平渊的耳中,如同施了法术一般,明明分开来每个字他都认识,合起来时江平渊却只觉分外迷茫。

    他嘴唇翕动着,却是只来得及迟钝地转过头去,从青年脸上找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那一瞬间,江平渊分不清到底是他开的口,还是执法堂弟子开了口。

    他几近于无声的话音夹杂在执法堂弟子嘴唇一开一合的问话中,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开了口。

    “你说什么?”

    执法堂弟子惊讶地问道,却是在注意到两人间几近于凝滞的气氛中时不由哑声。

    他是不是问错了什么话

    怎么感觉事情好像更加严重了。

    青年字字平静,是如同清泉撞石般清晰肯定到让人连自欺欺人都不能的冷静自持之声。

    他望向江平渊,江平渊几乎可以从他的清澈黑眸中望见自己哑口不能言的身影。

    “我可以去医阁,”

    青年的这一句没有让江平渊的心情有半分平静,果然,青年转过头,望向执法堂弟子说的下一句话便是。

    “但是我不想再认他做师兄了。”

    明明字字都是对执法堂之人所说,江平渊却是觉得字字都是插入心间的冷刃。

    不冷,也不痛,只是有点麻。

    就像是被一场皑皑的积雪掩埋了许久,爬出来时觉得身上是麻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似乎也不怎么觉得痛,只是心肺被人用布紧紧扎着,只觉得透不过气来而已。

    不知是过了多久,江平渊愣神地仿佛看了叶齐许久许久,又仿佛只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眼。

    他紧紧的握着腰间的剑鞘,执法堂弟子顿时地注视着他的行动,他却没有丝毫察觉,其实就算察觉到了,他也不想解释——他不是为了伤人,也不是一时激动,只是觉得自己空茫得,需要抓住什么东西才能够反应过来。

    然而反应过来后的回答出乎他意料的平静,只是发自胸腔的声音仿佛都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失真冷静得似乎不是自己能发出的一般平淡。

    “好——

    “我可以走,”他仿佛连将字组成一句都很艰难地一字一句说完,眸光冰寒,却让人恍惚以为在这片寒冰般不可动摇的坚硬之中有着微不可觉的破碎。

    “你必须去医阁。”

    江平渊转身,他挺直冷硬的背躯在这冰寒时节,只让人想起汪洋之上千年不化的冰峰,全身冰冷至极的气势仿佛是一片旁人无法踏足,也不能探知的领域中,让人望之便足以生畏,莫说靠近,便连望一眼都觉得全身发寒。

    江平渊的话答应得异常顺利,顺利到几乎有些出乎青年的意料。

    青年垂眸,他身上的神思在一刹那间变得突然紊乱,他闭上眼再睁开眼时,黑眸中所有不可探知的情绪荡然无存,只是如往常一般地清醒与冷静。

    他袖中的手微动,平稳地捉住了一只通讯的纸鹤符纸张,已经将符纸每一寸都熟悉得仿佛印入灵魂的他甚至不用肉眼去看,便将纸鹤的符文激活。

    青年手中通讯的灵鹤黑眼便转动着,张开嘴,将他手中的符纸写好的纸团吞了下去。

    再抬眼望时,江平渊已经走远了数十步,青年没有去追,他仿佛刻意留开了足够的间隔一般,在看到那人几乎要与风雪融为一体的身影时,方才顿了顿神,然后面色冷静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之间的间隔却如同一道深不可见的巨壑一般,靠近不了半分。

    跟在他们后面的执法堂弟子面面相觑地望着,不禁用眼神传达地问道:

    打不起来的话,这事——

    算解决了吗?

    答案应该已经算是确定无疑,几人却觉得抓心挠肺一般,怎么想都觉得不痛快。

    ——怎么觉得这种解决的结果,还不如两人直接打一架呢?

    看见执法堂弟子来的人中,唯一一个是纯然的满心欣喜之情的,大概只有叶显会了。

    叶显会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如此感谢他身上符阵对他的束缚,让他在看到师兄和江平渊两人隐隐对峙之时,不能马上冲到两人中间。

    他迟钝到几乎停滞的思绪缓慢地控制着自己,勉强回到拥有吸灵阵的院落时,方才回过神来。而每次恢复清醒,都是他头脑最为灵活的时候。

    叶显会清醒无比,头脑分明地意识到——就算他出去帮师兄,也不可能在他和江平渊的争斗中起到什么作用,对于平时自傲满足的洗髓修为,他第一次有了深切的痛恨之情。哪怕在他与江平渊数次对峙落于下风中,他对自己修为的懊悔之情都没有如今这般帮不上师兄的忙这般强烈。

    在懊悔之后,他终于想到了帮忙的法子,也就是叶府弟子每天都要念上数十遍都不会在现实中想到的解决之法。

    ——找执法堂。

    然而在眼巴巴地等到了执法堂来人之后,叶显会在院落中久久等着,却迟迟没有等到师兄的回来。

    就在他焦躁不已,想着师兄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之时,终于迟迟地察觉到了来人的靠近。

    “师?”后一个字被他咽入口中,叶显会脸上惊喜交加的神情终于沉寂了下来。

    他望着来人,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地收敛起面上所有生动的神情。

    只是低下身子行礼,沉沉地用这仿佛不属于自己声音地艰涩问道。

    “父亲——

第115章 查探() 
叶阖化将自己的神思直接探入叶显会的体内;扫视着叶显会的身体状况。

    这是毫无疑问的非常强势的举动;对于修真者来说,将神思探入他人体内如同透视一般可以将一个人身上哪怕细致到毫发的东西都扫视完全。然而作为被扫视的那人;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几乎暴露一切的神思探查。

    叶显会的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颤;却没有反抗;只是如同从前的一般静静忍耐着。

    进行着神思探查的叶阖化察觉到叶显会心中的波动;却没有多放在心上,在察觉到叶显会体内的灵脉明显是经过好好滋养后的灵气充沛后,他才放下心来;这说明这十几日里叶显会并没有放下自身的修炼;甚至比之前的修炼刻苦程度还有了些许进步。

    叶阖化有些讶异;甚至淡淡的欣慰涌上;但他并没有把心中的情绪放到面上来。

    既然叶显会收了性子,叶阖化也不想揪着他从前犯下的错事多做计较;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便将神思强势地探入叶显会的灵脉之中;将他先前布下的法阵脉络一点点解开。

    察觉到体内久别重逢的灵气满溢,涌入滋养灵脉;叶显会惊喜地抬头,面上愣愣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便是喜色涌上。他将心中冒起的所有不愉快压下,只是惊喜交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喊道:“父亲!”

    还未多说什么,中年男人便转过身。

    “走吧。”他淡淡喊道。

    叶显会有些愣神;他笑着跟上男人的脚步,掩藏着心中的慌乱开口:“我也挺想家的,家里还好吗?”

    男人平静地应了几声,叶显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最想说出的话:“师兄快回来了,我能和他打个招呼再走吗?我过几天还会回来的,我想让他帮我把我的房间留下。”

    “你不用再来这里了。”

    中年男人平稳地说道,却是连眼神都没有给跟在后面的叶显会一个。

    这独断威严的话如同一道重锤敲在叶显会心上,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沉沉地拖住了他的脚,让他连步子都难以抬起。

    这般不需征求他意见便断定的话语,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叶显会的一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甚至连脸上热情成习惯的熟悉笑意都难以维持。他的脚步最终在院落门口停下。

    这次——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然而畏惧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拔除的,叶显会小声地开口。

    “我这几日来在师兄的监督下,修炼得都很努力,为何不让我再来”百般情绪堵在心头,叶显会还欲再说,却见男人转身,威严深沉的眼神转到了他身上。

    叶阖化轻轻叹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眼神让叶显会只觉喉间像是被扼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是你师兄传讯,让我带你回去的。“

    男人如平常一般面色平稳无波地说道,他的五指从乾坤戒中一抹,将符纸从指间激出。

    身体先于理智反应的接过符纸,叶显会低下头,符纸上行行都是他熟悉无比的师兄的字迹。

    符纸上写的内容并不多,也不过简短的一行字,为他向他父亲求情,还有请人将他带回去,最后是——

    希望他不要再过来了。

    指尖微微地抖动着,叶显会的身体也在抖动着,他说不清此时溢满心头的感觉是气愤,慌乱还是畏惧,又或者兼而有之,只是一切深埋下去的激烈情绪都再也掩藏不住,它们不管不顾地迸发了出来,让他憋红了双眼。

    如果说刚才对他父亲的本能畏惧已经占了上风的话,这刻间叶显会直视着男人,突然觉得数十年来压在他面前的大山笼罩下的阴影再也逼压不了他,至少在此时,他不再畏惧着男人的威严而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敢说出。

    “我不走了!”

    叶显会后退一步,直视着男人转身回来的眼神说道。

    “为什么?”叶阖化脸上没有露出太大的冒犯之情,他心中也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意思,他沉稳地问道,却觉得叶显会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要去找师兄——”叶显会一咬牙,坚持说道。

    “把事情问个清楚!”

    男人堵在院门的身影没有挪开的迹象,叶显会一咬牙,哪怕知道男人可能阻拦,也不管不顾地蹬上了院墙,几乎是飞一般地害怕后面凶兽追出的姿态逃出了这个院落,只留下匆忙的一句话。

    “我会回家请罪的。”

    几乎等他走远了,男人才摇摇头,轻声地用着仿佛叹息的口吻说道。

    “也罢。”

    已经做好了会撞上一堵墙,或者被重新抓回来,再被阵法禁锢起来的叶显会玩命地跑着,已经跑出了他的生死时限的速度,仍觉得后面一双仿佛猫捉老鼠的眼睛在轻松地等着,等到他以为自己逃脱的时候方才出手将他捉回来。

    直到跑出了秘境,跑出了叶府,甚至隐隐快跑出了上京时,叶显会才终于泄出了一口气。

    他终于停下,顿时不管不顾地在地上一口气地坐下,旁边的行人用着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却露出一个肆意自在的笑容,甚至还想在地上打一个滚,来庆幸他自己终于逃出生天,所幸他残存的为数不多的理智还是制止了他。

    毕竟他心中的父亲还是无所不能的,要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做了这么粗俗的举动,说不定本来还没有抓他回家的意思,听到之后反而要抓他回家去教训了。

    青年一滚地站起,立刻恢复了平日里自然笑意的姿态,只是这次他的笑意再也不是全然的假装,而是确确实实地,想昭告全天下知道的——

    他就是这么高兴!

    然而目光在触及到手上没有放下的符纸团时,青年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他的嘴唇紧抿着,眼神却变得坚定无比了起来。

    就算师兄要赶他回去,也不可能是毫无缘由就起了这个念头。

    不管怎么样,他也要找师兄把事情问个清楚!

    叶显会一转身,理智逐渐回笼的他确定了男人短时期内没有抓他回家的意思后,下了一个他平生第一次还未去做便觉得有些悲壮的决定。

    ——回叶府。

    单单是医阁便占了叶府的一处秘境,广辽的高层楼阁与低矮的普通草屋交错分布着,密林掩映之下,数不清的灵植药草被防护法阵阻隔着,来来往往的医阁弟子和伤患在数百条交叉汇合着的宽阔岔道上走过,不少人将目光投注给他们这些有着执法堂弟子,看着也没有什么大伤的奇怪组合。

    他们中自然没有人是在意他人目光之人,从漩涡中出来后,青年下意识地走去靠近的医阁。

    因为每次从旋涡中出来,他都会到达不同地方的缘故,刚来叶府没有多久的青年还没有对哪出医阁形成什么偏好。

    江平渊却不同,上次他和青年来完全是情急之下,匆忙选的较近的医阁,也因此他那次的治疗并不是很友好。此次来他心中早已定下了要去哪里,看着江平渊自然地走向岔道的身影,青年也没有什么太大意见,不过是径直跟上而已,两人间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交流。

    两人一迈步,后面的执法堂之人也跟了上去。青年不禁有些无奈,他虽然在路上已经和执法堂之人说过了他们两个不会再动手,可不知为了什么,执法堂之人面面相觑后,还是以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有彻底解决为由,执意要跟上,两人只得由了他们。

    在江平渊的熟悉自然地带领下,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一处并不显眼辉煌,只是看着分外古雅的医阁之中。

    此时医阁中出了一两个医侍外并无旁人,医阁中的老者慢悠悠地处理着手下的药材,看到他们进来,将手中的药材沉稳地放入早已调备好的药池中,然后不稳不乱地看了过来,虽然没有太大笑意,老者的面容却是平稳自然,医阁中的药味中正平和,让人不由生出安心之感。

    江平渊大跨几步,来到医者面前,面如寒冰,气势冷然,似乎知道自己的气势太过逼人,他低头,平静说道:“请前辈帮我查探一下。”

    他字字说得分明,却是让后面的执法堂几人有些愕然。不是说让师弟检查吗,怎么到了医阁,反而先查上自己了?

    只有清楚江平渊性子的青年此时才明白了江平渊心中的想法,他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是不显,也没有出手阻拦。

    老者尽职尽责地用符阵,法术,甚至在江平渊的要求之下,最后动用神思查探了一遍,然而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第116章 分别() 
江平渊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

    这个结果并没有让他的脸上现出什么高兴的神情;因为若是他的身体没有出错,那么就是青年的身体;或者是他的感知出了问题;无论最终得出的是什么结果;对他而言都不能算是什么好结局。

    江平渊平静地起身;纵使心中铺天盖地般的冷意已经滋长出,他却没有让自己的行为出现半点拖延。

    ——他做错的事,恶果自然也由他一人承担。

    江平渊垂眸;五指紧握着剑鞘;手背上绽出的青色筋脉几乎让人要怀疑他想将这剑鞘握断;只是除了屋中的执法堂几人;没有人注意到他此时的动作。

    不过几眼间,便看出眼前的青年才是重头戏的医者自然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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