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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芒在米岭收雷电双剑，月毒龙指给我看一魄，无芒以镇字箓文镇压，让魄逃走了。无芒一直以为，那可能是令图之魄。”厉无芒想起米岭的际遇。
　　“镇字箓文非同小可，或许那魄不敌。但是不是令图之魄却不得而知。”听闻令图之魄，颜如花心中一震。不过令图魂魄与躯体一直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令图之魄，也毫不奇怪。”颜如花喝口灵茶。“扯的远了，还是说天道崩坏吧。”
　　厉无芒端起茶盏。“有令图魂魄出现，古魔复生只是差躯体。听闻琳琅界也不能承载复活的令图，由此而论，天道崩坏也就看是不是会出现古魔的躯体。”
　　“如果古魔躯体出现，令得古魔复生，对琳琅界、九元界是灭顶之灾，天道崩坏就不是空穴来风。”颜如花说出最血腥的结局时，语气淡然。
　　“颜姐姐就不担心？覆巢之下无完卵，到那时琳琅界诸仙都难逃厄运，何况下界的修仙者？”
　　“天道崩坏必要重建，未雨绸缪才是出路。姐姐细细想过，或许机缘与我等有莫大干连。”颜如花一拂裙裾。“先说姐姐，遇令图之魂后，姐姐按古魔之意，送了大戟、盔甲、丹药、灵石入大莽山，与古魔有些交道。柳思诚的用度就是那次送去的东西。且得无芒之助，收用些许本源之力，九元界除魔使柳思诚，就只姐姐有此物。岂不是天意？”
　　厉无芒点点头。颜如花接着道：“再说无芒你，虽然运道宏大，却屡经磨难，无芒可是纹章凤凰庇护的人修，为何仙途如此艰难？凡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劳其肌肤。都知道纹章凤凰有分神在九元界，夺运祭祀居然没有露面，必然有其道理。”
　　“是何道理？”厉无芒被颜如花提醒，想到被灰发人修压制时命悬一线，那次纹章凤凰适时出面，自己才化险为夷。而夺运祭祀却不见纹章凤凰踪影，实在是不解。
　　“从梦玉的事情可有看出，无芒还需磨砺。姐姐妄自揣度，无芒要洗心革面才能担当大任。故此纹章凤凰没有在祭祀中现身。”
　　“如何洗心革面？”厉无芒扪心自问，并无伤天害理行径，一时间有些茫然。
　　“无芒霸气不足。想你入凤离大陆以来，往往是以德报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人性命。这也不是大错，但像是柯无量、况海、刘真人、居槐等，先前都有杀你之心，被你反制臣服后，你居然不计前嫌，尔后又轻轻放手，哪有恩怨分明的气概？若是要傲啸九元，纵横琳琅，这气势上就不能弱了。”颜如花旁观者清。厉无芒也觉得自己有些怕事，过于心慈面软。听后默默点头。
　　“再者一心求道遏制了本性。倾心于无芒的女修有数位。梦玉就是一例。居然无一人能入你眼，更不要说缠绵悱恻，人修灭除人性，还是人修？”颜如花说到这里，自己有些意乱情迷，瞟一眼厉无芒。
　　“颜姐姐，这无芒就不明白了。多少前辈不是苦心孤诣修炼，并无男女私情。如何也得以飞升仙界？”
　　“那要看飞升琳琅界后的地位，不论其他人修，只以无芒你说事，你能看上梦玉，足见夺运祭祀对你的改变。你倒是说说看，是不是毁丹重修之后，爱慕起女修来？与先前清心寡欲大不相同。”颜如花颇有见识，在她看来，梦玉与夷菱、艾纨、姜丹比较，不及前三人多矣。厉无芒与三人朝夕相处，在爱慕中不亏私德，必然是压制住了男女欢爱的本能。
　　想到与螺钿相处时言语孟浪，对梦玉的心动。厉无芒点点头。“颜姐姐说的是，夺运祭祀后，确实与往昔有些不同。”


　第六十三章　洗心革面

　　厉无芒坦承相待，颜如花笑道：“修为提升元婴期，却动凡心，心性反而低落吗？夺运祭祀给你带来修复心性的机会。长远看无芒今后是要走桃花运的。”
　　“颜姐姐取笑。”厉无芒摇摇头，梦玉的事让他有些后怕。
　　“再说天道崩坏。”颜如花旧话重提。“纹章凤凰不出面制止夺运祭祀，显然是要让你独自面对危机。纹章与你非亲非故，对你如此青睐所为何来？或者是无芒将要面对的，是纹章凤凰也不能支撑的局面。不是天道崩坏又是什么？”
　　“不然。”厉无芒找到颜如花话中的破绽。“姐姐与我非亲非故，不也冒险救助无芒吗？或许是缘分。”
　　“有什么缘分？姐姐救你为何？你当是曾经送姐姐本源之力，姐姐知恩图报？”一连三问，让厉无芒诧异。
　　“本源之力是祸根，一旦败露，姐姐死无葬身之地。这在之前就告诉过你。修炼千百年，为何要用仙途冒险？按部就班颜姐姐自信也能飞升仙界。不是顾忌天道崩坏，本源之力早该弃之。”颜如花话锋一转。“与被修仙者觉察比较，天道崩坏更是危险。有本源之力或许能为古魔出力，大劫来时不被令图灭杀。”
　　“颜姐姐要助古魔！”厉无芒一下子站起来。
　　“要与姐姐翻脸是吗？”颜如花笑盈盈的问到。
　　厉无芒坐下来道：“姐姐莫怪，无芒咋一听有些焦急。古魔是九元界灾星，我等仙途怕是会断送他手。”
　　“天道崩坏，渡劫为要。天意从来高难测，你想将古魔扼杀在九元界？琳琅诸仙也是如此打算。但古魔能不能复生，有谁知晓？如若他果然复生，岂不是天意？”
　　厉无芒神情黯然，颜如花所说十分在理。如此说来，这一世仙途渺茫了。
　　“怕了？是以交好古魔不失为上策。姐姐能不死，无芒必不死！水里火里为了无芒，姐姐万死不辞。”颜如花脸上泛起红晕。
　　厉无芒怦然心动，听着这么像情侣的海誓山盟？“多谢颜姐姐。”厉无芒低下头去。
　　“不必谢我。古魔或许会被诛杀在九元界。那时要看无芒的本事。先前说到姐姐为何要救你，不是为本源之力，而是要攀你这棵大树。”见厉无芒低头，颜如花心中暗喜。这会子害羞了？
　　“什么大树？莫不是姐姐认为无芒能灭杀令图？”厉无芒回过神，抬头看着颜如花。
　　“舍你其谁？若不洗心革面怕难当大任。”颜如花叹口气。“姐姐修魔道，举止但凭喜怒，行事过了些。无芒瞻前顾后，又太柔弱。”
　　“姐姐教诲，无芒受益匪浅。日后要果决些个。或许有了机缘，再寻个修仙伴侣。”厉无芒一副受教模样。
　　“几个伴侣也无不可，无芒必然是要重建天道的。就有如凡人帝王，三宫六院也平常。”魔修颜如花，见识果然不同。
　　厉无芒呵呵一笑。“好，无芒必然朝着七十二嫔妃尽力。”
　　颜如花一愣，媚笑着道：“一个穷汉子，倒有这般雄心？”
　　过一会，梦玉回来复命。“启禀二位前辈，司徒真君收下灵石，说是即刻办理。真君让上复厉前辈，统一面具，需些炼制，请厉前辈宽容些日子。”
　　“梦玉，今后你就在五府伺候，门口两个九堂弟子不得入中院、后院。”颜如花接着道：“售卖丹药及购入药材都由你安排。”
　　梦玉躬身应答：“是，奴婢领命。”说完话连忙给两人斟茶。“主人，奴婢身上有太多灵石，怕有闪失。”
　　“拿出来吧。”颜如花喝口灵茶。“今后一万万灵石以上，交与厉前辈。”
　　梦玉把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颜如花将储物袋中碧玉牌倒在桌上，有两百多块。“无芒，这二百万万灵石，打算如何处置？”
　　“浴血门要齐心协力，灵石不可少。不过炼丹不难，小弟将这些送与姐姐。”
　　“前面的话还着调，送与姐姐？姐姐要灵石做甚？”颜如花将碧玉牌装入储物袋。“今后可买些法宝、丹药、中品灵石、上品灵石。收买人心大有用处。”
　　“是，不过这些要到竟宝楼拍卖时才有。”厉无芒看着颜如花。
　　“行，过些日子姐姐给你跑腿。”颜如花将储物袋收起。“炼丹耗费时日，无芒还是要苦修，毕竟提升修为是根本。”
　　后院除炼丹房，还有几间屋子。厉无芒、颜如花各自用一间练功。梦玉乖巧，又买来张紫檀木榻来，让颜如花有个好地方坐着修炼。
　　厉无芒在五府一心苦修，期间让梦玉给北真君府送去两颗天级玉柱丹，当初答应柳原，归还其失去的三十年修为，有玉柱丹，要恢复修为易如反掌。
　　颜如花依仗本源之力，修炼自然是如鱼得水。五府没有人打扰，有不惧司徒望窥破本源之力奥秘，颜如花的修为也就稳步提升。
　　厉无芒念及颜如花的救命之恩，思索着《丹经》中的魔修丹方，为颜如花炼制出九颗天级丹，颜如花的修炼更是如虎添翼。
　　司徒望在宣宝阁订制的数百面具，想着厉无芒的喜好，订制的都是黑色错金狼脸面具。修为不同，错金花纹略有差别。
　　揣测厉无芒想一统浴血门，司徒望先期买下了一千个面具，预备今后扩大门派所用。每个面具二十五万灵石，剩下的灵石七万万五千万，送还五府。
　　拿着梦玉带回来的面具一试，厉无芒十分满意。“司徒望会办事，剩下的灵石送回司徒望，让他将浴血门门规逐渐修改，务必使之上下同心，与其他人修宗门一样。这些灵石可赏赐那些个愿为浴血门出力的门人。”
　　“是。”梦玉也戴上新的狼面具。颜如花将一个元婴期的面具戴在脸上。“无芒，这个如何？”
　　厉无芒看了看道：“姐姐花容月貌，戴上面具可不是委屈了。”
　　“让你洗心革面，你却戏弄起姐姐来了？”颜如花取下面具，横厉无芒一眼。


　第六十四章　化名

　　“不敢，小弟是就事论事。”厉无芒陪着笑脸。
　　“一个女修被人夸赞容貌必然欣喜，尤其是无芒这样的一时才俊。”颜如花也笑了。“无芒能说出这样的话，未必不是一种提升，或许无芒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修说过类似话语？”
　　“厉无芒想了想道：“未曾。”
　　“这是七十二嫔妃的开始。”颜如花的话模棱两可，并没有把自己排除在七十二之外。
　　“信口开河，小弟可没有那个奢望。”厉无芒有些不好意思。
　　颜如花冷笑一声。“一个真人，那有信口开河的道理。难道无芒想退缩？”
　　想到天道崩坏、洗心革面的探讨，厉无芒目光坚定起来。“退也退不回去，自然是不退的。”
　　“莫要忘记今日的话才是。”颜如花重新戴上面具。“姐姐做五府的客卿，也戴面具。无芒可让梦玉知会南真君府。随便说个姓名就是。”
　　“姓名如何随便？兄弟为姐姐代拟一个‘闭月’，羞花闭月之意，如何？”
　　“一个化名，就随你吧。”颜如花心中窃喜，自己容貌或许真让厉无芒悦目。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梦玉可往南真君府处告知。另外告诉司徒望，这差事办得好。这些灵石一并带去。”厉无芒一指退回来的储物袋，这里面有七万万余的灵石。
　　梦玉成了跑腿的丫鬟，应了一声取储物袋出门去。
　　“小弟本有一金鸦玉佩，被元婴食化。玉佩与焚天火息息相关，元婴食去玉佩后，又讨食焚天火，七日可食三百簇。今日修炼中，最后三百簇也已食尽。颜姐姐见多识广，可曾听说元婴也食异物的？”厉无芒向颜如花讨教。
　　一听元婴食化什么金鸦玉佩，颜如花吃惊不小，再听说吞食焚天火，更是不敢相信。“焚天火在九元界赫赫有名，巨擘也收取不得，你有多少？竟然都被元婴食了？”
　　“无芒有一千八百簇，都让元婴食去。今后炼丹也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有琉璃火、屠灵火、青焰，琉璃火也曾经用来炼丹，不过焚天火是使惯了的。
　　“就说是天道崩坏异象频生，如何？元婴居然也会吞宝，且吞的是焚天火。”颜如花啧啧称奇。
　　“颜姐姐没有听说过元婴会食异物？”厉无芒心中没有底。
　　“没有，或许其他修仙者听说过？不过看你忧心忡忡实在是大可不必，你那元婴也是个异数，必然是不同凡响。”以颜如花看来，这异样的元婴一定是好的。
　　“借姐姐吉言，七日后元婴炼化焚天火就知结果。”厉无芒不置可否。
　　“下次让梦玉着人买些仙人醉来，装模作样的品这灵茶，口中淡出麻雀来。”颜如花将茶盏一推。
　　想着是口中淡出鸟来，到了颜如花嘴里却是淡出麻雀来，厉无芒也不敢纠正，笑起来道：“姐姐是梦玉主人，此事怪不得无芒。”
　　“这是五府，且你那些个器灵一看就是酒徒。不怨你怨谁？”颜如花见厉无芒笑，知道是笑自己出言无状，板起脸。
　　“是，待梦玉来，无芒就交代下去，让他买个千坛灵酒，向姐姐谢罪。”
　　“就这样吧，姐姐还要修炼去，酒的事不可忘记。”得到九颗天级丹，颜如花不想耽搁。
　　七日后，厉无芒内视丹田，元婴炼化焚天火后，依然闭目趺坐丹田中，手中结印，并无不同。不过原先元婴身体上缭绕的火焰，具盘结在身下，有如一朵火焰莲花。
　　正在疑惑着那些焚天火何处去了，厉无芒突然有强烈的提升修为预感。这让他很是吃惊，不过是几个月的工夫，就又要提升境界？
　　在望城凭借一颗人级丹结下火元婴，厉无芒以为要提升至元婴中期境界，最少是三五年后。一般人修在这个层次的提升，少则十数年，多则百年开外。厉无芒得天独厚，一直是修为提升迅捷，也不敢想三五个月就能突破。
　　元婴依然闭目趺坐，厉无芒收了功，退出空灵境界。自紫檀木榻下来，走入炼丹房。将丹炉置于白玉座，盘膝坐下，将炼制大离丹的药材放于身前。
　　想到焚天火悉数被元婴食去，只能出青焰神灯，将焚天火以神念自灯盏中取出，一分为二，一朵置于丹炉中，一朵置于炉下。盖了炉盖暖炉。
　　琉璃火同样能感受神念，炼制丹药时与焚天火大同小异。只是一直已焚天火炼丹，厉无芒要适应一下琉璃火而已。
　　两个时辰后，九颗天级大离丹丹成。出来丹房，厉无芒来到中院厅堂坐下，等待颜如花。
　　梦玉一直不敢离开，在厅堂伺候。见厉无芒前来，连忙沏茶端了上来。待了一会见厉无芒无所事事，梦玉说：“厉前辈，这几日浴血门门内弟子以上都戴上面具，门外弟子也都着黑衫，胸口绣着狼头。风波城中一眼就能辨认出本门弟子。修为层次也知大概。”
　　“有没有不愿戴面具的？”厉无芒端起茶盏，往椅背上一靠。
　　“有三五个堂主不想浴血门改变，不过司徒真君传话出来，不愿者可退出本门。那些个堂主都有不少买卖在风波城，不敢违拗，都将面具戴上。”梦玉说完，悄悄看看厉无芒的脸色。
　　“司徒望做的好，告诉他，浴血门规条要渐渐推行，目的是上下齐心，一如大宗门般。流失门人不必担心，浴血门要与四宗平起平坐，那些三心二意的门人，不要也罢。”厉无芒喝口茶。
　　“司徒真君欲在城中建一浴血宫，并遴选掌门一人，大护法甘辛元婴后期修为，司徒真君想让他出任掌门人。问厉前辈可行否？”梦玉见厉无芒放下茶盏，忙给茶盏中续茶。
　　“可。浴血门没有个掌门，也没有议事的地方。要想成为大宗门，这些必不可少。让他将浴血宫修造华丽些，不用吝啬灵石。”
　　“是。”梦玉躬身应答。


　第六十五章　元婴中期

　　颜如花走了进来，在厉无芒一侧坐下。“无芒，后院先前有丹香，是不是又在炼制丹药？”
　　梦玉将茶送上来，在一旁侍立。
　　“炼制了九颗大离丹，今日是元婴食完焚天火七日后，方才修炼有突破层次压制的先兆，正想请教姐姐。”厉无芒一脸喜色。
　　“姐姐怎么说来的？你那元婴不同凡响是不是？才多久不见，无芒就有晋升元婴中期了。”颜如花看了一眼身旁的梦玉。“梦玉是不是悔不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不过你的秉性也就只有这结果。”
　　梦玉躬身道：“奴婢该死。”梦玉心中苦不堪言，对厉无芒连仰视的资格都没有了。
　　“该不该死姑且不论，你为本座奴婢，本座能飞升仙界，就会解除你的血印。期间若是尽心尽力，或许有些其他好处也未可知。”颜如花想到厉无芒重整浴血门，正是用人之际，梦玉的作用不小，最起码在厉无芒与司徒望之间走动，梦玉是不二之选。
　　以她的心智，驾驭梦玉自然是毫不费力。这番话给梦玉留下些遐想。虽然颜如花飞升遥遥无期，丹梦玉只是结丹期，并不着急。
　　“谢主人，梦玉必定尽心尽力。”梦玉看到一丝光亮，心中甚喜。
　　忽然一只玉简飞入堂中，梦玉一手握住。感受到玉简的讯息，梦玉道：“启禀二位前辈，守候门外的两个弟子传来玉简，浴血门有强者入侵。”
　　颜如花入五府后，给梦玉定了规矩，两个随她来的九堂弟子不得入中院、后院，且以结印封了两进院子，内里动静外人不得而知，怕的是言谈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