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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云渡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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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博清拿起一封信,扔到了地上,“你看看这个……”他顿了顿,“三皇叔,也就是你师父,病逝了,留下遗书一封,要你娶了飞飞,你还能说,这与你无关?”
听到这样的话,秦萧颤抖了一下,师父,待他如亲子,因而,师命不可违,更何况是遗命,难道,他与华笙就真的要被这样滑稽的借口拆散了?先人的恩怨,师父的命令……
秦萧捡起那封信,颤抖着手打开,没错,是师傅的真迹,原来,他与华笙的缘分真的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为何你现在才告诉我,在我们两个都彼此情深的时候。”
“就算是皇帝,也有对一些事情没有把握的时候,而华笙的事情,我有太多的难以把握。”玉博清抿着唇笑的清冷。
秦萧无奈的笑了一声,“既然没有把握,为何还要告诉我。”
玉博清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只怕,华笙自己都快知道自己身份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和你交代这件事的,可是,据我调查,她已经和莫家人有过多来往了,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管如何,玉家与莫家是仇人,等她自己明白真相的时候,只怕她心结更重。而由你来解决这件事,对她的伤害,只是一时的罢了。”最近接到飞鸽传书,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莫家人的行踪,而这次派华笙去灾区……
“我知道了……”秦萧缓了一会儿,淡淡的答应道,玉家确实欠莫家的太多了,而加上师父的愿望,他果然就要和华笙分离了。
“我希望你能在华笙回来的时候处理好这件事。”
“是……”秦萧淡淡的应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玉博清有些忧伤的看着秦萧的背影,“这下,你和我,都没有资格陪在华笙的身边了。”他的华笙啊,他又怎愿认命……情非得已罢了……
华笙坐着马车独自回府,却意外的在府门口看到了两匹马,她扫了两眼,无奈的笑了两声,大步跨了进去,“可是有客人来了?”她进门便看见顺子迎了过来,似乎有事要禀报。
顺子一愣随即应道,“是华公子和莫公子来了,”大人可以说是料事如神啊,“初魇大人已经把两位公子招待到摘星阁了。”顺子又补充了一句。
“嗯,”花生若有所思的点头,心中百转千回,每年华子亦都会到衡国的京都游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不过,这段时间她比较忙,倒是还没来得及招待他,今日他来估计是要问罪的了吧,华笙想至此,微微笑了一下,扭头吩咐道,“去,吩咐他们上菊花茶,给华公子去去火气。”
顺子连忙应了,跑开了,华笙则是慢慢向摘星阁的方向度过去。
“宰辅大人可算是回来了啊,”随着华笙进门,又是略带讥诮的话语,华子亦一向是这样,不高兴了会讽上两句,华笙已经习惯了。
她无奈的撇了下嘴,“抱歉了,子亦,最近朝廷里面比较忙,这不,我又要去灾区了,”她坐到主位上,端起了茶杯,小心的吹着茶叶。
听到华笙要去灾区,坐在华子亦旁边的初魇微微皱了下眉,“皇帝要你去的?”华笙尚年轻,却被接二连三的委以重任,不知道是福是祸,他有些烦躁的用手指敲了敲茶几。
华子亦似乎感受到了初魇的烦躁,侧头看了一下,又将目光转向华笙,讥诮之色不见,“是去北方么?如此,我也正要回阳国,不如我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微微的担忧,这个丫头已经长大了,却还未能嫁人,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娶她为妻啊。没错,他确实是喜欢上了华笙,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仅是绝色倾城,还有着男子一般的胆识,甚至懂得韬光养晦以求自保,如果,最初是因着夜探宰辅府惊艳她的美丽才故意与她接触的话,那么,后来她的表现果真没让他失望。每年都会来到衡国,虽是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实际上还是因为无法忘记她,为了她,得了相思。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什么路上好有个照应,分明就是想要能多陪她几日罢了。
华笙犹疑的将目光转向华子亦,“生意上的事情做好了?我们明天就要启程的,你来得及么?”她一向认为华子亦身份不一般,不仅仅是大商,六年前他随手便抓来一把印着阳国标记的紫赫石,紫赫石是只有上层人士才能拥有的货币,那么,华子亦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嗯,正巧事情做完了,才来找你,不过,那么着急么,竟要明天就启程。”来这里管理商业本来就是借口,她说什么时候走,自然就什么时候走。
华笙手肘拄在茶几上,小臂支撑着头,“灾情不等人,自然是越快越好。”她轻轻皱眉,说走就走,感觉是依着她似的,她漫不经心的看向华子亦。
华子亦正端着茶杯,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需要帮助的话,尽管提,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我都会尽可能的提供。”
“咦?”华笙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猜透他是怎么想的,“子亦为何这样帮助我,可是有什么要求?”没有要求的话,会这么乐于帮助别人么?
华子亦听到这样的话,微微一怔,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性急,也对,他不一向都是说风就是雨么,他垂下了眼帘,掩盖住算计,“你多虑了,我是担心衡国的灾情会波及到阳国,牵连到更多的百姓。”他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到了北方三城,自己可以有很多机会施展手脚了吧。
华笙并没有忽视他的笑容,总感觉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是自己多疑了么?她微微眯了下眼,随后扫过初魇,看到他表情有些严肃,轻轻笑了声,“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合作喽,子亦。”
华子亦微微点了下头,“既然明日便要出发,我就不打扰了。”他起身便要离开。
华笙也站了起来,有要送的意思,却被华子亦的一个笑容止住了,他不要她送,目送顺子带着两人离开,华笙又将目光转向了初魇。
“我有话跟你说,”他皱着眉。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跌的很惨,被打击惯了……
然后,偶顽强的爬起来,写文,是因为爱,所以,偶会一直努力。
令:感谢大家在月月不更文的日子里依旧耐心等候……
心渐远
华笙见初魇面色不快,微微一愣,他很少给她摆脸色的,“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初魇张张嘴,似乎欲言又止,想了想,他还是问了一句,“皇帝派谁和你去?”玉博清越来越让人觉得难以捉摸,他有些心慌了,好像有什么难以掌控的事情,正在发生着,他无法拦截。
华笙轻轻挑眉,就为了这件事?“意期,就我们两个。”当然,不包括主动要求陪同的华子亦,她看着初魇,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初魇听到意期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然而,华笙却没有遗漏这细微的变化,自她从凌日阁回来后,他们谁也没有挑破,她就是莫云华,他将手伸到了华笙的耳旁,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到了她的肩上,“你自己小心,这次让暗夜和暝夜都跟着你,”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叫子夜也跟着去吧,他轻功了得,你要尤其注意华子亦,他不是什么寻常人。”初魇收回手,把能想到的都叮嘱了,“还有意期,你多少提防着些吧。”
华笙好笑的点了下头,“你很像我娘诶,总是嘱咐我这么多。”华笙踮起脚尖有些淘气的弹了下初魇的额头,“我都已经二十四了,却还把我当做小孩子,你真是老了啊。”这就是家人啊,可以让她放肆一点。
初魇怔了一下,露出了笑容,冰雪消融的感觉,“是么,其实,那个女人,教了你很多东西吧,能让你小小年纪便能审查形势,仅仅几岁便能分析出利弊,把你教育的要比同龄的其他孩子懂事那么多,你的养母,不是一般人啊。”如果仅仅是一般人,就不会让她这么早就接受教育,甚至教她的都是一些普通富人家的孩子难以接触的东西。这些话在花海的时候,他就曾经说过,只是她未曾当做一回事。
华笙的眸子中露出了伤感,她的养母,“娘只是喜欢给我讲故事罢了,她说能体会到什么,全靠我自己。”她明白初魇的意思,她的身世,值得怀疑,然而,她非常满足现状,没有心思去追究她的身份了。
初魇收起了笑容,也罢,一切随她的心吧,“有什么要准备的么?我去帮你准备,你应该还要去揽月阁和天牢吧?”面色清冷,说出来的话在华笙听来却带着微微的暖意。
“嗯,”每次离开之前,都会去和念依姐姐还有梦道个别,让她们安心。
第二日清晨,华笙在摘星阁前的院子中发现了秦萧,他似乎是披了一夜的霜露,头发上有细微的水珠,面色有些发白,她有些微微的心疼,“这是做什么,在这里站了一夜?”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秦萧的脸,所触及的是一片冰凉,“发生什么事了么?”
秦萧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没事啊,突然想你了,你去了揽月阁,去了天牢,却不曾去给我告别。”他犹豫了一下,把华笙抱住,这是最后一次抱她了么?
华笙轻轻笑了一声,心里有些小小的内疚,“你知道我要走的么,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必要专门去道个别啊。”她小心的解释着,任由秦萧抱着,用体温微微暖暖他冰凉的身躯,“怎么这么傻呢……”
“小花生……”秦萧紧紧的抱住她,声音微颤,他的小花生啊,他怎么舍得松开,本来想带着她远走高飞的,可是,他们两人有不同的责任啊,师父在信里还曾暗示他|Qī|shu|ωang|,如果他固执的和华笙在一起的话,两个人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他怎么舍得他的华笙出事……
“什么?”华笙见他没了下文,好奇的问到,今天他很不对劲,但她依旧没有过问写什么,如果他想说的话,一定不会瞒着她的,那就等他想说的时候好了。
他微微笑了起来,笑的悲凉,“小花生,我爱你,”所以,你可不可以信任我,等玉家把债还清了,等我有资格站到你的身边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两行泪水滑落,隐入华笙玄色的衣服中。
华笙听到‘我爱你’三个字,被秦萧抱住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他在说‘爱’,可是,她动了动嘴唇‘我也爱你’这几个字终究没有脱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应该回应的,却始终无法说出,难道,她还不够爱?她咬了下唇,“我知道了……”推开秦萧的怀抱,“意期他们现在一定等在外面了,有什么事,等我从灾区回来再说,好么?”
秦萧勉强的笑着松开了手,“好,”为何,不管他如何表达他的爱意,她都不曾回应,她真的一点都不爱自己么?“祝你顺利,我的小花生。”他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因为,也许这将是留给华笙最后的笑容,该怎样做,他和大哥已经商量好,等到小花生回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华笙皱了下眉,她觉得,似乎有些什么被她遗漏了,也许他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吧,她努力摇了下头,决定不再想,“那我走了哦,”她转身,回头冲秦萧微微一笑。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中,他抬起手苦笑了一声,就这样放开了她么?真是不甘心啊,他默默的握紧了拳头,他失去的,早晚都要回来,到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能再束缚住他们在一起。什么责任,什么亏欠,都无法再成为他们的障碍。
摘星阁上,还有另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一阵风吹来,银发飞舞,她的幸福,究竟在谁手里,他黯然的想着。
华笙出了门,便看到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周围泛着杀气,她皱了下眉,这不是华子亦与意期第一次接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码文的时候很是伤感……
另,虽然前台看不见,但是后台出现了一大片空评,这让月月很是头痛,所以,打空评的那位亲,还希望你能留下意见,大家交流,空评是会被抽掉滴,乃打了分也没用啊……
顺便,诱惑霸王的亲们,都出来~~~
来,站好队,偶数数人数~~
遇灾民
“怎么了?”华笙沉声问道,莫名的感到一股压力,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这两个人,他若不是出来的即时,是不是都该动手了。
意期转过头来,“如此重要的事情,你要带着一个身份不明,不知是敌是友的人一起去?”声音冷漠,似乎还有些怒意。
华子亦挑眉,“有些人,被血洗了王府还无动于衷呢,对亲人尚且如此,对百姓又能好到哪里去?”他的话带着挑衅的意思,看着意期,眼里含着深深的讽刺。
华笙沉下了眸子,“在宰辅府的大门口就吵起来了?”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如此冷眼相对,然而,她自然觉得此时劝架不是明智的选择。
意期不语,看着华笙的脸,嘴角弯起一抹莫名的笑容,“麻烦宰辅大人上车吧,”这般表现,大概是在埋怨华笙在摆架子吧。
华子亦则是跃上了马背,转头对华笙微微一笑,“这次旅途很辛苦,宰辅大人保重啊。”似乎对华笙的表现很是不满。
华笙抿了下唇,“如此,劳烦二位陪同了,”她皱着眉,蹬着垫脚石上了马车,马车里的座位上扑了一层薄褥,如此,坐上去便会更加舒服了,正适合长途跋涉,座位前有一张小茶几,角落里放着几本书,大概是为了让她打发旅途中无聊的时光,然而,华笙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在想着刚刚那两个人的表现,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她轻轻的敲着茶几,既然想不出头绪,那就姑且不想好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可惜她由于那年在马背上受了惊吓,到现在都不敢骑马,不然,她一定要出去看看二人的精彩对决。她叹了口气,随手抽来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因为京都在比较偏南的地方,于是,他们到北方三城的时间便是很长了,足足走了十天,他们才到了安城境内,城外的流民无数,他们有的蜷缩在墙角,有的虎视眈眈的盯着过往的行人,甚至有人在树下挖着什么,就连饿殍,也是随处可见。
华笙撩开帘子,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有个地方似乎被刺痛了,没由来的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停车!”她扬声道,这些人有多苦她是知道的,毕竟,她也曾经这样过来过,如果不是陛下,她现在不知是哪里的一堆白骨。
听到车里主子的话,赶车人犹豫了一下,回话道,“主子,不能停啊,一旦停下来,这些灾民必定会围过来的,”赶车人一边瞟着两边的人,一边回着主子的话,顺便还看看分别在车两边的意期和华子亦。
“不用废话,叫你停就停!”华笙不是没有看见渐渐围过来的灾民,可是她不忍看着他们这样无动于衷。
听到主子愤怒的声音,赶车人赶紧勒马,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灾民迅速围住了这辆在他们看来很是华丽的马车。
“公子啊,求求您了,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就是啊,公子,您赏我们几口饭吧,我……”
“公子……我儿子快不行了啊!公子……”
那些人先是围住了意期与华子亦,相碰又不敢碰,只是干巴巴的伸着手,希望他们能听见自己的祈求,意期与华子亦一方面有些不耐烦这些人的围截,另一方面又不敢驱赶,怕伤了人。他们握着鞭子有些束手无措。
华笙看到那些人瘦骨嶙峋,那一只只手似乎都已经不能称为手了,不仅黝黑,皮肤还有许多的裂纹,干巴巴的,倒像是爪子,她又是心酸,“皇帝已经下发了赈灾的财务,为何你们的情况还不能得到有效的改善?”她掀开车帘子,钻了出去,灾民们似乎看出这是个好说话的主,纷纷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灾民听到华笙的问话,目露凶色,“那些狗官,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好好地财务,一层层的发下来,每一层都贪一点,我们还吃什么!”
华笙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她没有实际考察过,一直以为衡国的官纪是不错的。
“就是呀,这罗城的县令,出了名的大贪官,听说皇帝派人下来了,为了保持城内的整洁,抱住他的官帽,他就将我们都赶了出来!可怜我的儿啊,还生着病……”另一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此时的华笙已经是怒火中烧,这罗城的县令她是见过的,姓林,就在三年前他回京述职的时候,当时,这个县令,还冲着华笙一脸谄媚的笑,说着类似于宰辅大人,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您要……
当时华笙有急事,没有理会他,没想到,他现在越来越猖狂了,居然把灾民都赶了出来!
“那个李县令也不是人啊!安城方圆百里他是不允许一个灾民出现的,违者杀无赦,我们是被硬生生的赶到了这里来了啊!”另一边的一个声音脱颖而出。
如此一来,哭闹声不绝,华笙也是越听越心惊,这些,为何她从来都不知道,难道真的是站的位置太高了么?她挺直了身体,尽量使自己的形象变得高大一点,“大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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