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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尝试，害怕失败，就不能成功。

　　一条手臂，换得人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不干呢。除非这人是个傻子。韩光忠不是傻子，好多人也不是傻子，因此，很多人也只有眼红的份。

　　大殿上，身穿龙袍的皇上端坐着，满朝百官屏息敛气地站在朝下。百官们一改往日里趾高气扬，都低眉顺眼的看自己的脚趾尖，没人敢朝坐在龙椅上的人看一眼，那怕只是一眼。然而，要知道，在平日里，他们的两眼，可是目空一切，是可以杀人吃人的。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震天的叫喊声，在大殿上回荡。被喊的人，谁听了都心情舒畅，如同炎热的天气里吃上冰激凌般。当然，自古以来，没有谁能够活上千岁，就更别说万岁了。这点，说者明白，听者心里也清楚。但这叫喊声，从来就没有断绝过，且大有以文化遗产精粹的面目一代代传承下去之势。毕竟，人类再怎样的演变，都无法改变他们爱被人拍马屁的弱点。因为那太舒坦受用了。要不然，怎会有说话的艺术这门学科。

　　话说得好，一句话，可以救一个人；话说得坏，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死。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朕被贼人掳去好几天，想必众爱卿都知道吧。”

　　朝下开始骚动起来。不过，没有人表态说不知道皇上被掳了。身为臣子，竟然不知道主子被人掳走，该当何罪；也没有人说自己知道皇上不见了，身为臣子，知道皇上不见了不急着去找，还能花天酒地，这说得过去吗。不能表态，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因为什么都不说，就等于默认了。于是，朝上只听到“这。这个。臣知罪，臣罪该万死”等之类的客套话。

　　“还好，朕如今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多亏了韩光忠舍命相救。若是没有他，今天，朕肯定是没能坐在这儿同众位爱卿称孤家寡人了，所以，朕要重重地奖赏他。”

　　“宣韩光忠进殿。”

　　韩光忠穿着一身新衣，飞步走进大殿。那空空的袖子，随着他铿锵的步子刺眼地晃动着，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自豪。是呀，能不自豪吗，为救皇上丢了手臂，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你得先是皇上的人，才能为皇上牺牲。要不然，你的牺牲是毫无价值的。

　　“公公——喔，不。干爹。孩儿一定听从干爹的吩咐。”

　　“哈哈。这才是我的乖孩子。”

　　“谢干爹。”

　　韩光忠走出诸葛。一路上，好多人见了他，都远远地靠边站着，然后向他问好。跟原先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可真是天壤之别。

　　“韩公子——喔，不，应该叫韩大人。今后要是用得着在下的，尽管吩咐。小的，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好。好。兄弟一场，难得今天有这么好的心情，咱们来痛饮一番。”

　　躺在床上，小贵子后悔不已，早知道那么轻易地把皇上救回来，自己就该力荐自己去。本以为，荐韩光忠去，让他碰上一盘子灰，让他明白，自己才是公公最为器重的人。谁曾想到，倒反给他机会，成全了他。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第四十五章众口一词
45、众口一词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诸葛公公？不行，便宜了他，大家可就吃亏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家吃亏。在皇上问众大臣知不知道他被掳之事，朝上有了短暂的躁动，但随即便静了下来，众人的眼睛都瞟向了丞相。这是众人私下达成协议的暗动作。丞相在两眼扫过众人，见众人与自己的眼睛对视后迅速低下后，站出了队列。

　　“回皇上。臣等对皇上被贼人掳去之事无所闻，只听公公说，皇上您病了，不能上朝。臣要去给皇上您问安，被公公拦住，说您患的是传染病，劝臣等不用去看。万一也给传染上了，那朝上的事，可就没人替皇上分忧了。臣等想来公公说的话也有道理，便没去看皇上您。如今，皇上说了，才知道原来臣等都被公公给蒙骗了。也不知道，公公为何假说皇上病了。还有，皇上，听闻最近公公与江湖上那些自称侠客的人来往得频繁。”

　　“皇上，为臣也听说了。还有，原先皇上不是要诸葛公公去剿灭华山派吗。可如今呢，华山派没有被灭，倒反壮大了，诸葛公公还私自带了华山派的人回朝，安插在他手下。”

　　“皇上，自古以来，阉党祸国害民之例可不少呀。请皇上三思。”

　　“皇上，微臣近闻，有人要乘着皇上不在之时谋朝纂位。”

　　“皇上，……”

　　在丞相站出队列，陈述完自己的看法之后，朝上各个官员们，按顺序依次的站出来，说自己地担心，咬定自己对皇上被掳一事确实不知情，同时还随意地捏造些看似有根却没据的可能之事来。

　　“皇上。奴才之心，可昭日月。奴才之所以不想让众大臣知道真相，全都是为皇上您的安危着想呀。”

　　“公公，你就别辩解了，这事不是明摆着吗。你蒙我们这些大臣也就算了，该不会你也把皇上当三岁小孩看可以肆意蒙骗的吧。”

　　“皇上，奴才对皇上可是忠心不二的。皇上您想，那些贼子，可能并不知道他们掳了皇上，他们只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但若让他们知道，他们所掳的是皇上，想那可是死罪。如此，万一他们来个你我玉石俱焚，对皇上您之龙体可不利呀。即便他们不敢对皇上怎样，但皇上被掳之事一旦传出，众人皆知，朝里原先有图谋不轨的人就可能乘机起事。江湖上那些敌视皇上的人，也会百般地追杀皇上。如此，一场血杀可就如悬在头上的剑，稍微不甚，劫匪可就会撕票。皇上若是出了事，那天下可就乱了。皇上，请三思。”

　　“诸葛公公说的，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即便隐瞒皇上被掳一事是为皇上安危着想，那擅自带华山派弟子如朝之事如何解释呢。”

　　“回皇上。奴才是带了华山派的弟子进宫。但那也是为皇上的安危着想。想想，虽然，张大人有武功一流的剑手张一剑，但他是张大人的手下，并不能随时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上回刺客差点杀了皇上，便是证明。但若不加以提防，就会有第二次。若有第二次，可能就没有第一次那样侥幸了。我带回来的华山派弟子，目的是为了保护好皇上。这次，把皇上从贼人手里救回来的韩光忠，就是华山派弟子，就是我擅自带回来的华山弟子。”

　　“那原先皇上派你去剿灭华山派，为何倒反扶植使其壮大呢？”

　　“赵大人您可就不懂了。赵大人不懂也难怪，想赵大人可没有我事事为皇上着想。皇上派奴才去灭华山派，因得知其与反贼在一起。但让奴才一番手段之后，他们都站到了皇上这一边，愿意为皇上效劳。既然，华山派不反对朝廷，那干吗还杀他们呢。没有人天生是朝廷的敌人，也没有人天生就为朝廷所用。对于那些敌视朝廷的人，不是想方设法的灭掉，而是说其为朝廷所用，这才是上上策。皇上您以为呢？”

　　“这——皇上，您别听信他一派胡言。”

　　“是呀，皇上，他是在狡辩。我们谁都看在眼里呢，他要是没有异心，为何臣等所觉都相同。”

　　“皇上——”

　　“你们都别说了。这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如以后有再提的，均以扰乱朝纲罪问处。散朝。”

　　众大臣不吭一声地往外走，而诸葛公公呢，因为刚才冒了一身冷汗，如今走出大殿，被迎面而来的风一吹，顿感寒意。好险，若不是自己口齿伶俐加上三分机灵，不说奖赐，能不被定罪就已经是很万幸了。以后，得小心行事，若不然被那帮自以为是的大臣抓住了什么把柄，然后夸大，别说自己要报仇，就是小命也没了。

　　苍天，您保佑我呀，让我尽快报了仇，同时把夫人和孩子找到，这两件事完成了，我保证自动退出这你讹我诈的朝廷。

　　“公公。”

　　“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我——我找到您要找的人了。”

　　“真的。他们在哪？快带我去见他们。”

　　“公公。我——”

　　“什么？难道他们——”

　　“那女的死了。女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什——么。”诸葛公公话没说完就倒下了。

　　“公公，您醒醒呀。快来人呀，公公昏过去了。”

　　诸葛公公府上下一片混乱，有如后院起了火，如粉丝追星现场。

　　诸葛云是晕过去了，但他大脑还在争斗着，“不会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会的。”

　　诸葛云好象看到婉如在朝自己走来，还有女儿。女儿长大了，跟她母亲一样的漂亮。诸葛云跑上去，他想抱婉如，但却抱了个空。

　　“你这禽兽不如的。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怀里抱的珠儿突然变成自己的女儿，女儿面露凶像，空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刀，朝诸葛云砍来。诸葛云想跑，可是怎么也跑不了，脚象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　想看书来

第四十六章仇断悔生
46、仇断悔生

　　把旧的树枝砍掉了，新的树枝很快就再长出来。

　　“公公，我已查明，当年奉命带人灭诸葛府的人是范云天。”

　　“范云天？是不是弄错了？”

　　“肯定没错。我为核查过好几个人了。就是范云天。”

　　“好。那你先下去。”

　　“是。公公。小的告退。”

　　真是想不到。不过，也只能是他了。越是亲兄弟，越是轻易地成冤家仇人。

　　范云天与诸葛高的交情，朝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诸葛高成反贼，范云天为了同诸葛高划清界线，他必须有所行动，若不然会被牵连上。

　　二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二十一年前，假如不是那场浩劫，诸葛公公现在应该在家里享天伦之乐，而不是现在这样——不男不女的。二十一年来，诸葛公公无时无刻不是想着如何找到仇人，报仇雪恨，如今终于等来了。

　　其实，公公真正的仇人是皇上，但谁敢与皇上为敌呢，除非这人不想活了。诸葛公公当然不是傻子，这点他清楚着呢。

　　一直不敢相信，但事实面前，诸葛公公也不得不怀疑自己。其实，这个世界，哪里会有真心的朋友呢。想当初，在沙场上，自己的父亲曾于敌人的刀下救出范云天，从此两人到两家成为莫逆之交。然而，现实就这么的残酷，救过的人，口口说是自己兄弟的人，却带人杀了你和你的家人。不是身处其中的人，谁相信？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十一年，是迟了，但最终还是来了。如今，我诸葛云可以报仇了。父亲，母亲，亲人们，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范家大院，月在中天。

　　月皎洁，云飘逸。月照着花儿，花却不知。

　　“爷爷，您看，那月亮好圆！”

　　“爷爷，您怎么了。”

　　“喔。爷爷在听呢。杰儿乖。”

　　“爷爷，我要月亮。”

　　“月亮那么高，爷爷又老了，摘不到了。等你长大了，长高了，再自己去摘。那才好。”

　　“不吗，我现在就要。爷爷不老。”

　　“人怎么能不老呢。”

　　二十一年前的今夜，也是这么个夜晚，月黑风高。二十年来，自己总是活在自责内疚中，即便在那次株杀之后，就向皇上辞官归甲，但还是无法让自己的良心得以宁静。二十一年来，自己也曾经派人秘密打探，但却全无消息。难道，他们都没有能逃出那场浩劫，那场怨气冲天的大火，但愿苍天有眼。

　　苍天会有眼吗？

　　“不好了，太老爷。杀人了。”

　　“杀人，谁这么大胆。大白天的杀人。”

　　“不知道。他们见人就杀。象是杀人杀红了眼。”

　　见人就杀。这是那条道上。这不是打财，倒象是报仇。自解甲归田之后，与世无争，何来的仇家。想是他们弄错了。

　　“你带好小杰到后院的西房里，我出去看看。”

　　范云天朝大厅上赶去。大厅上，夫人，媳妇全都躺在血泊中，儿子呢，正在被一个人紧紧逼杀，儿子的身上，已挂了不少的彩，鲜红的血把白色的衣服染成彩服，若一簇盛开的红玫瑰花。那人的身形，有些熟悉，象是在哪里见过。

　　“住手。你们倒底是什么人？”

　　“你是谁？”

　　“我是这院子的主人，我叫范云天。”

　　“你就是范云天。”

　　“对。我就是范云天。你们倒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的全家？”

　　“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范某向来做事光明磊落。与道上的朋友没有瓜葛，更没仇恨。我想你们是弄错了。”

　　“没有错。如果你不是辞官归隐的范云天，那就错。但你就是那个辞官归隐的，在朝上做过大官的范云天，范大人。”

　　“这么说，你在朝廷那混的了。”

　　“你只猜中了一半。我们是在朝廷当差的，但杀你不是朝廷派来的。”

　　“在朝廷当差，又不是朝廷派来的。自问，我在朝时，也没没得罪过哪位大人。”

　　“你真的就这么问心无愧吗？”

　　“你这么一问。我倒猜出来你是谁了。”

　　‘喔。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诸葛高将军的儿子诸葛云。”

　　“好。你想个怎样是死法？”

　　“我怎样死都行，只求你一件事。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

　　“就你的家人是无辜的。我诸葛家的人就不是无辜的。”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诸葛全家。你要杀，就杀吧。但念在我曾经与你父亲是兄弟的情分上，放过我的家人。”

　　“兄弟——”

　　诸葛云听到“亲兄弟”这三个子，怒极了。也不再说话，抽剑就刺。

　　诸葛刀法，以凌厉见长，因此，从刀法演换成的剑法，虽没有先前的凌厉，但更多了几分的狠毒。每一招每一次，就如同蛇吐的信丝，一剑就要人命。

　　剑狠且准的刺中范云天的心脏。

　　“你为什么不还手？”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替你全家报仇吗？那你就拿去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处于内疚当中。我倒盼望着你能来早些。这样，我就少些痛苦和内疚。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你也应该记得二十一年前的那晚，有个黑蒙面人让你们躲到床底下吧。”

　　只见范云天从胸膛里掏出张黑布，把脸蒙上。

　　“你——你就是那蒙面人？”

　　范云天艰难的点了点头。

　　“本来，我应该事先通知你们全家。但由于我跟你父亲的关系，朝上的人尽知。而皇上之所以派我，就是要试我对他的忠诚。我当时要是不答应了，不只是你全家，就我全家也难逃一劫。退一步想，要是别的人带兵去，你们就更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倒不如我亲自去，或许还能干些什么，帮你们当中的人逃脱。还好，你能活下来。今天见到你，我就是去了九泉，也可以同你父亲见面。”

　　“范伯伯，您——我——”

　　“云侄，你现在在朝中干吗？”

　　“我——”

　　诸葛云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被范云天瞧出来了。

　　“你把身子净了？”

　　“我——我。——”

　　“作孽呀。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范云天的嘴角涌出了几口血。

　　“范伯伯，你要撑住，　我一定救你的。”

　　“孩子。范伯伯看是不行了。临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记住，生活不能没有仇恨，但若为了仇恨而活着，别人不毁自己，自己却先把自己毁了。”

　　“范伯伯，您不能——我错了。”

　　夜深，天却不黑，是因为有月。有月的夜晚，即便夜再如何地深，也不会黑的。江湖再怎样地险恶，只要心中有正气，就不怕被沉沦。

第四十七章舍情报恩
47、舍情报恩

　　“把自己的亲女儿往火炕里推，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父亲，我看往日里他对你的好，全都是装的。”

　　“小红，我父亲不是那种人。”

　　“是是是，小姐，是我看错眼了，是我做下人的多了心。”

　　“小红，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我不出去。”

　　“我叫你出去。你怎么就不听了。我都还没进宫呢。”

　　“我怕你一直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我没事的。”

　　“真的。那你得发誓。”

　　“真的。你放心好了。”

　　“那我出去了。有什么事喊我，我就在门外候着。”

　　“嗯。”

　　“我是不是去告诉张公子呀。”小红走到门口，突然记起，问道。

　　“不用了。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