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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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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恍然大悟鬼影不但是哑巴且是聋子不过他却有能读懂唇语的人本领。向雨田说得对当时又黑又暗鬼影却躲在离地十多丈的箭楼上隔了一条宽阔的颖水任他眼力如何厉害只能掌握他们小部分的谈话。所以向雨田试探清楚后如释重负要骗向雨田实是非常困难。
燕飞心叫好险幸好他和向雨田谈话的环境特别否则如被鬼影“读”得他们所有对话后果真的不堪想象只要他向万俟明瑶透露他们的大计便要胎死腹中。如果万俟明瑶一怒之下烧掉宝卷就更糟糕。
不过即使鬼影对他们的交谈一知半解仍是严重的事故而向雨田心中不住转苦杀人灭口的念头只因念着大家同属魔门以致犹豫难决否则以向雨田的性格早向鬼影动粗。
向雨田的声音又传来道:“鬼影你虽然来见过先师但不等于你是先师的朋友先师便曾说过圣门中人一切以利益先行。你对我有利便是伙伴朋友;不合我的利益便是敌人没有甚么人情可说的。你要我为圣门出力但我却认为圣门现在做的事根本只是缘木求鱼尽做着最愚蠢的事。这是个大乱的时代没有人有能力逆转整个局势。你来劝我我却要反劝你们省点气力吧!现在仍不是时候。这是我对你们最后一次好言相劝由今夜开始以后再不要来烦我你当我很有空吗?如敢再来烦我休怪我向雨田反脸无情。”
房内沉寂下去。
阴奇腾空而起落往奇兵号。
刘裕大讶道:“大小姐呢?”
阴奇笑道:“这是我和大小姐分手前告诉大小姐我猜刘爷会说的第一句话果然给我猜个正着。”
刘裕老脸一红道:“冱个不难猜吧!你是去迎接大小姐却不见你和她一起来不问这句问哪一句呢?”
两船并排在海浪上推进海风刮来吹得众人衣袂飞扬。
屠奉三笑而不语阴奇拿江文清来开玩笑正代表荒人希望刘裕和江文清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亦代表众兄弟对江文清的拥戴和爱护。
阴奇与江文清关系极佳更是大力撮合两人。
阴奇笑嘻嘻道:“刘爷也可以问”宋爷到哪里去了?为何见不到宋爷。“对吗?”
刘裕招架不来苦笑道:“好吧!为何不见大小姐和宋大哥一起随你来呢?”
阴奇正容道:“大小姐率船队在来此的海途上觉被天师军的战船跟踪虽撇掉敌人但已知不炒所以到达长蛇岛后立即开往离岸更远的岛屿躲避并着我回来告诉你们。”
屠奉三道:“大小姐这个决定很高明天师军的战船队正蜂拥而来。”
阴奇神情古怪的道:“今次我见到大小姐她给我焕然一新的感觉又或可以这样说她又变回当日的边荒公子了。”
刘裕心中欣慰晓得在此关键时刻江文清终于回复了信心和斗志。
屠奉三大喝道:“改变航向。阴奇你来领路。”
两船的兄弟同声叱喝战船偏离6岸往大海的东南方乘风破浪去了。
※※※
向雨田叹道:“我们错失了杀他的唯一机会但我真的没法狠下心肠我快变成个心软的娘儿哩!”
燕飞明白过来鬼影离开了向雨田这句话不是说给鬼影听的而是说给他燕飞听。不由心中苦笑向雨田的魔种确实不在他的金丹之下明晚将是非常艰苦的一战。
向雨田续道:“我们刚才在码头处的对话即使有人在旁边听着也只会听得一头雾水何况是只靠眼睛去读人说话的鬼影所以我反不担心他会泄露我们的秘密问题只在他已对我们生疑而鬼影是天生有缺陷的人怀疑心会比一般人更重。唉!他娘的!明天想不全力出乎也不成。让我告诉你吧!鬼影曾到沙漠去找你爹央他出山。你爹拒绝了他但亦请他到长安探听族长的情况所以鬼影是认识明瑶的我今晚开罪了他他是不会罢休的。”
燕飞道:“我杀了他如何?”
向雨田道:“你爹曾向我说过天下间只有鬼影是他完全没有把握能杀死的人因为没有人可追上他。他若躲了起来更是任何人也无计可施的事包括你和我在内。”
稍顿续道:“如果高彦是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鬼影便是圣门最高明潜踪匿迹的卓探子。明天你真的有把握吗?在鬼影的监察下我稍有保留也会露出破绽若被他看破我们弄虚作假我们的大计将要泡汤。”
燕飞道:“兄弟!全力出手吧!千万不要有任何保留只要你想着宝卷自然会尽力而为。我走哩!好好睡一觉。”
※※※
聂天还像从沉思里醒转过来般瞥了正跨槛进入小厅的郝长亨一眼道:“长亨坐!”
郝长亨走到他身旁坐下识趣的没有说话。
聂天还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好一会才找到话儿似的问道:“多年以来我们一直与桓家为敌但我们仍能不住壮大长亨可知是甚么道理呢?”
郝长享忙道:“全赖帮主英明领导我帮上卜又齐心抗敌故能保不失。”
聂天还道:“长亨尚未能说出其中关键的因素。”
接着双目闪闪生辉续道:“直到今天我们的实力仍是难与雄霸荆州的桓家相比但桓家仍没法奈何我们桓玄更改弦易辙与我们结盟合作许以种种利益实因我们两湖帮的独特形势。”
郝长亨直至此刻乃不晓得聂天还找他来有甚么吩咐只好恭敬的听着。
聂天还忽然岔开道:“刚才我去看雅儿她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笑容该是在作好梦。唉!这孩子。”
郝长亨心忖自己亦准备上床睡觉却被聂天还召来肯定聂天还有心事。
聂天还又返回先前的话题道:“一直以来我们采取的是与民共利的策略故影响力能深入社会的各个阶层与民众的利益结合但我们从不称王占城亦没有予敌可攻打的固定基地等于整个两湖都是我们的基地所以即使以桓家的强大实力亦对我们无从人手奈何不了我们。”
郝长亨点头道:“确是如此每次敌人大举来犯我们便坐上战船遁入两湖从有影变成无形再觑准敌人强弱择肥而噬之令敌人每次都损兵折将而回。”
聂天还沉声道:“长亨可有想过我们这种无影无形的策略将随我们的出击而彻底改变过来呢?”
郝长亨愕然道:“帮主的意思……”
聂天还道:“我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也不是要半途而废只是在思索形势展的每-种可能性。桓玄这小子秘密与谯家结盟惹起了我的警觉。如果桓玄与我们合作竟是引蛇出洞的阴谋诡计那桓玄实比死鬼桓冲更高明厉害我们怎也要防他一手。”
郝长亨点头道:“桓玄从来都不是可靠的伙伴。”
聂天还微笑道:“昨晚我忘记问你一件事当雅儿为高彦说话时当时她是怎样的一副神态以你对她的认识她是说真话还是为高彦撒谎呢?”
郝长亨大感头痛现在轮到他选择该说真话还是假话真话当然是尹清雅为高彦说假话但若如实说出来等于出卖尹清雅只好中间着墨道:“清雅说自己与高彦没有那种关系肯定是真的她……”
聂天还不耐烦地截断他道:“只听长亨这两句话便知你像雅儿为高彦说好话般在为雅儿开脱。我要听的是最坦白的话因为我想晓得雅儿是否对高彦情根深种。”
郝长亨颓然道:“清雅的确是爱上了高彦否则怎会焉高彦说好话呢?”
聂天还全身一震再说不出话来。
郝长亨心忖聂天还心中早有想法只不过想经由自己去进一步证实待要为尹清雅美言几句聂天还像失去谈话的兴趣挥手苦他离开。
………【第十二章 沙漠真情】………
拓跋圭策骑驰上坡顶勒马停下双戟交叉挂在背上从肩后左右斜伸出来配合他高挺的体型、雄伟的容颜衬着披肩的长坐在轩昂的骏马上确有不可一世君临大地的霸主气势。
楚无暇紧随他快马加鞭的奔上山坡来到他马旁。她把秀束成数十条辫自由写意的垂往两肩和香背突出了她修美的颈项强调了她美丽的轮廓加上她动人的体态与拓跋圭并骑而立英雄美人相得益彰。
二十多名武功高强的亲随散往四方监察远近的动静。
参合湖宁静地躺在长坡的尽处反映着天上星月的光辉。
比之当日参合陂之战时的情景又是另一番面貌这夜天气极佳弯月斜挂夜空大地铺着白雪掩盖了几个活埋了数万燕兵的万人冢纯净的白雪把一切丑恶净化了。
拓跋双目闪闪生光居高临下扫视这把他命运扭转的战场耳际似是响起千军万马撕杀的声音震彻云宵脑海浮现着燕人被活埋时的惨厉绝望的脸容。
他的两千兵马经一天一夜不停的赶路此时停歇下来扎营休息他却无法入睡忍不住到来凭吊战场。
拓跋圭比任何人更清楚参合陂之战是他平生功业的转折点如果输掉此仗他将永无翻身的希望。
但他赢了且是大获全胜。
拓跋圭探手往下轻抚挂在马旁的长矛此矛重三十斤长一丈是他在马上作战的最佳伴侣。若论骑射功夫和马上作战的能力他自十六岁后便赶过拓跋仪成族中之冠即使强如燕飞在这方面也要逊他一筹。这当然是指以前的燕飞。
他忽然往楚无暇瞧去刚好捕捉到她别头凝视着他的眼神楚无暇被他看得娇躯微颤竟不自觉的避开他的眼光垂下头去。
拓跋圭也心神一震因为他还是次看到这美女娇羞的神情当他出奇不意望进她秀眸里去看到的是她心迷神醉的思绪便像把她的心削了开来掌握到她的真心。
拓跋圭微笑道:“无暇害羞哩!”
楚无暇耳朵都红透了嗔道:“族主在使奸明明看着那个湖忽然却看人家。”
拓跋圭心忖我不但在看湖还想着湖旁积雪和泥上下的“东西”唉!如有选择谁愿把大批活人埋掉?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当年汉人的秦将白起把敌人埋掉的心情因为那亦是他的亲身体验。
白起把秦国与敌人的兵力对比扭转过来导致秦国从此变成一强独大;他亦把与燕人的兵力对比拉近否则冬天还未来临他早被逐回盛乐等死。
他不知道白起是不是没有选择但他清楚自己确是没有另-个选择。
忽然间他只想远离此地且永远不再回来。
拓跋圭平静的道:“我们回营地去。”
楚无暇以带点撒娇的语气轻轻道:“我累哩!”
拓跋圭没好气的道:“我刚才早劝你留在营地休息你却坚持要随我来现在又是你先喊累。”
楚无暇白了令他心跳的一眼然后轻巧的从她的马背翻到他的马上去娇躯偎入他怀里拓跋圭自然而然的腾出一手搂紧她。
楚无暇呻吟一声闭上美目浑体娇软无力。
拓跋圭一手按在她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另一手控缰驰下长坡楚无暇的座骑懂性的追在身后。
拓跋圭生出拥着一团烈焰的感觉。
那天亦非常的炎热沙漠的热浪蒸烤着他和燕飞身上的水分不住蒸消失体内的血液也似因缺水而过于浓稠致无法流动脚踩在滚烫的沙上传来钻心的痛楚虽没有脱靴察看但凭感觉便知脚板起满了水泡水泡爆破后的感觉更令他们苦不堪言。
拓跋圭强忍着隐隐作痛几近干裂的喉咙感到呼出来吸进去全是烈火。
四周是一个接一个的沙丘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没有尽头荒芜的情景令人被失去所有希望的沮丧彻底支配。
走了近五个时辰那怪人说的绿洲仍没有出现太阳早移往丙面但其威力却是有增无减。
拓跋圭叹道:“我们是否做了傻瓜?”
燕飞苦笑道:“我可以说甚么呢?”
拓跋圭蹲了下来道:“我想过自己会被人杀死会被饿狼咬死甚至是自尽而死却从没有想过就要渴死。这算哪门子的命运?”
燕飞学他般蹲下来取出水袋摇晃了一下道:“只剩下两口水要不要现在喝了它?”
拓跋圭点头道:“再不喝可能捱不到太阳下山。”
燕飞拔开塞子珍而重之的举起水袋喝了半口然后递给拓跋圭后者一把接过饮干了水袋余下的水接着一震道:“小汉!”
燕飞微笑道:“大家兄弟谁喝多点谁喝少点有甚么问题。”
拓跋圭心中一阵激动哽咽着道:“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自己喝一小口却让我喝一大口如果我这次死不掉我永远会记着这件事。”
燕飞道:“我们一定死不了。我们在这里等待太阳下山老天收火后我们掉头回去天明前该可离开这鬼地方。”
拓跋圭沮丧的道:“对于沙漠我比你所知道的要多一点白天和黑夜是两个极端如白天是火晚上便是冰一热一冷我们撑得住吗?我和你都是衣衫单薄。唉!”
燕飞断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继续往前走。”
拓跋圭失声道:“你还信那怪人害人的谎话吗?我们给他害得还不够惨吗?”
燕飞垂头道:“我们一定不可以就这么放弃。”
拓跋圭明白燕飞正想念他娘探手抓着燕飞道:“相信我我拓跋圭是永远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奋斗下去。你和我都不会死。”
燕飞轻轻道:“我相信他。”
拓跋圭不悦道:“害我们到这种田地还要相信?快五个时辰哩!由日出上到日落仍见不到绿洲的影儿。”
燕飞道:“或许我们是走错了方向或许四个时辰是以那人的脚程计算又或许是过这沙丘区拖慢了我们的度。”
拓跋圭皱眉道:“你凭甚么这般相信他呢?”
燕飞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者是因他看我时的表情不像是骗人的。”
拓跋圭失声道:“你怎能看破那层厚厚的脸纱?不要自己骗自己哩!咦!是甚么声音?”
两人精神大振循声望去。
在最接近他们西面的一座沙丘传来一下接一下的“沙沙”声。
燕飞道:“没有可能的是否我们临死前的幻觉?”
拓跋圭道:“我们离死尚远怎可能有幻觉呢?且是同时听到声音。”
“沙沙”声忽然休止。
两人你眼望我眼。
拓跋圭压低声音道:“过去看看如何?”
倏地一个庞然巨物现身在沙丘顶处赫然是一头纯白色的骆驼。
两人看得日瞪口呆千思万想也想不到是头骆驼但这还不是他们看呆了眼的原因真正令他们惊异的是骆驼背上的人。
太阳此时刚落到沙丘顶后的位置照射着他们的眼睛令他们更感如幻似真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幻象。
骑在骆驼背上的人全身被纯白的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两人的眼睛在阳光刺激下看不真切骆驼背上的人就像一团闪烁着阳光的白影。
那骆驼在两人眼睁睁下驰下沙丘朝他们缓缓而至荒芜不堪的沙漠刹那间转化成另一个天地既神秘又刺激真实与虚幻的分野模糊了。
忽地一连串有如天籁的声音传人两人耳鼓里但拓跋圭却听不懂半句只知耳中听到是人世间最悦耳动听甜美的少女声音。
然后身旁的燕飞兴奋的响应着说的也是拓跋圭听不懂的语言。
在那一刻拓跋圭明白了来的是秘族的少女大漠最神秘民族的人。
然后他看到一双眼睛一双他永远忘不掉的美丽眼睛一双惊人地吸引人、深嵌在弯弯的秀眉下令人倾倒的明眸。
离开长坡后战马开始加亲卫从四方八面追至聚集列他马后去。
拓跋圭拥着怀内的美女心中奇怪为何会在此等时刻记起少年时那段既美丽又使人魂断神伤的沙漠旅程?或许是与秘族的斗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吧。
万俟明瑶会否就是她呢?
※※※
王镇恶步人大堂直抵慕容战的桌子前施礼后坐下。
慕容战皱眉道:“睡不着便该到夜窝子凑热闹保证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天明然后会倒头大睡天塌了下来仍不察觉。”
王镇恶道:“战爷为何又不去乘兴呢?卓馆主他们仍在正东居喝酒。”
慕容战笑道:“看来大家都没有睡觉的兴趣只不过谁都没有把心事说出来但事实上大家都在担心明晚古钟楼的决战希望事情快点有结果那一切可以继续如常进行我们又可以计划将来了。”
王镇恶苦笑道:“向雨田可以非常自豪了竞能令本是对燕飞信心十足的人不再那么有信心。”
慕容战道:“幸好燕飞本人仍是信心十足。”
王镇恶道:“那是一种真正高手的自信向雨田何尝不具有同样的本色?当你单独对着向雨田时想象能有另一个人可击败他是没有可能的面对燕飞时感觉亦是如此他们都有一种能永保不败的气势和自信。”
慕容战点头道:“你可能是集内唯一用心推敲他们两者高低强弱的人这当然不会有任何结论因为不论是燕飞或向雨田均属无法去揣测的级数。亦正因如此你才会忧心仲仲跑来找我聊天。对吗?”
王镇恶叹道:“我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燕飞胜出也不愿见向雨田落败身亡。坦白告诉你我曾去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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