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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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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犹未己北方地平看不见的远处隐传闷雷的轰鸣虽微不可闻却如天籁仙乐在众人耳蜗内鸣奏。

    卓狂生大喜道:“不但有大雨且有大雷暴今次有救哩!”

    “旗号说什么?”

    坐上马背的高彦目光越过东岸的敌方箭楼投往耸立边荒集核心的古钟楼观远台上敌人的旗手正朝对岸打出变化不停的旗号。

    三千人马在离敌人东岸战线半里外的平野排列阵势。

    懂兵阵的人一看便知这是全攻型的锥行阵式如利锥状般的排阵先锋军像利刃的锋尖切入敌军然后以强大的后续部队撕开敌阵的裂口扩大战况。

    在荒人部队来说这当然只是虚张声势但足可镇慑敌人令对方不会蠢得舍弃箭楼、石垒、投石机、弩箭车的强大支持挥骑轻率出战。

    高彦看得额角冒汗骇然道:“我从未见过这种打旗号的手法。”

    拓跋仪依然不露神色点头道:“我早猜到姚兴有此一着晓得我们可以从呼雷方处学晓看他的旗号又知这是高台指挥的大破绽所以临时改变旗号。”

    高彦愕然道:“你明知如此还要冒这个险现在该怎办好呢?”

    拓跋仪欣然道:“你好像不知我们原本是干哪一行似的当马贼的如果次次须看敌人的旗号方知敌人的进退动静多十条命也不够赔。没有文明的方法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

    接着喝道:“呼风!”

    高彦瞠目道:“呼风唤雨?”

    正不明其所以之际一名拓跋鲜卑族矮瘦个子的战士猫般灵活地跃下马背扑往地上把耳朵紧贴地面。

    拓跋仪笑道:“呼风是个人且是我族最善于听地的高手之一。当他举起手打手号时如果你懂得他的手号便可知道敌人的人数从哪个方向来兵分多少路。明白吗?”

    高彦道:“差点把我吓个半死何不早点说出来?我的小命是非常宝贵的没有我老卓肯定少赚很多金子。”

    丁宣失笑道:“如果你小命不保也代表我们完蛋了反攻大计当然被拖垮老卓还何来有赚多赚少的问题?根本连说书馆也没有了。”

    高彦道:“我只是提醒你趁早开溜如被敌人及时截断北遁之路那便要呜呼哀哉。”

    拓跋仪用心观察半里外的敌人防线道:“我们必须装作在别无选择下不得不仓猝往北遁逃的样子敌人方会中计追来。敌人将会先切断我们返南之路令我们没法与主力军会合然后封锁东撤或北上之路只有这样才可以把我们孤立。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呼风的手号。”

    高彦朝呼风瞧去这精通地听之术的高手正举起两手作出诸般令他难明的手势皱眉道:“他在说什么?”

    丁宣代拓跋仪答道:“他说最先抵达是敌人一支绕往我们南面约一千五百人的骑兵队离我们只里许远另有两支敌队亦全赶来一队直扑我们后背另一支堵住我们往北的进路。”

    高彦大吃一惊道:“还不立即开溜待在这里等死吗?”

    拓跋仪笑道:“如我保不住你的小命如何向小白雁交待。看!前面的敌人亦已准备就绪哩!”

    高彦朝前方瞧去敌阵内集结了三队骑兵正待命出击看得他胆怯心寒但再不好意思催拓跋仪开溜。

    左右的拓跋族战士没有人露出半分恐惧神色人人从容冷静。

    瞬间呼风从地上跳起来飞身上马。

    拓跋仪大喝道:“走!”

    尖锥阵立即改变队形变得散乱无章然后亡命朝北方放马驰去。

    南面的敌骑恰于此时现身旋风般卷来。

    敌阵号角声起阵容整齐的三队敌骑越线而出往他们杀来。

    屠奉三立在颖水西岸遥观东北角的天际赞叹道:“果然是气数未尽。”

    旋又向左右解释道:“这场大雷暴来早半个时辰阴奇埋伏的人马便没法使用火器兼之视野模糊威力当然大减雷雨却也是来得恰是时候重挫敌人后雷暴会把一切瘫痪却又是我们破栏闯水道的天赐良机只要撞断对方四道浮桥我们便可以展开攻占东岸的行动敌人纵有庞大兵力仍只余欲哭无泪地坐看而无法插手的份儿。这叫天公造美。老红有眼光我们是有福份。咦!”

    众人随他目光往颖水瞧去只见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往他们投来。

    左右亲兵大骇拔出兵器。

    屠奉三及时制止道:“不要妄动是自己人。”

    身穿灰褐色牛皮水靠的燕飞身上滴苦水落在众人身前回头瞥一眼在东北天际地干边缘处翻腾的黑云从容道:“我有新的破敌大计。”

    高彦在这样的情况下挥的本事是无人可比的。因他对边荒集颖水东岸地形的了如指掌有他在最前方策骑引路领队诈逃每每能选择最佳的路线却又能令左右两方拦截的追兵不得不绕路追赶屡误时机当荒人队伍把追兵全撇在后方谁都晓得胜券在握此行任务已安渡最要命的难关。

    高彦领着众人亡命飞驰穿林过野前方乎地处忽然冒起一座小丘林木茂密正是阴奇和五百伏兵藏身之处。

    高彦忙放缓马就那从山丘东面绕过去拓跋仪等三千战士潮水般越过疏林区追在识途老马的高彦后面。

    后方三路追兵已汇合为一正在数千步后快马加鞭赶来另一批追兵则落后在不到半里外。蹄声震天撼地充满战场无情杀戮的况味。

    在敌人完全猝不及防下小丘上蓦地射出数百枝火石毒烟箭箭雨般往气势如虹的追兵投去。

    拓跋仪的三干战士则一分为二千五人绕过山丘从另一边驰回来就在马上弯弓搭箭朝被卷入浓重毒烟、战马惨嘶失蹄的敌骑狂射。

    另一队千五战士则收缰回马于毒烟笼罩的安全距离外以劲箭反击敌人。

    敌人惨中埋伏立告崩溃乱势迅扩展加上阴奇的埋伏兵从小丘的丛林扑出来以强弩劲射人仰马翻下敌人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后至的一军见势不妙又弄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埋伏忙仓皇撤走只恨马儿跑得不够快。

    “砰”!

    电光撕裂天空奔雷爆响荒人久候的及时大雨终于降临大地肆虐施威。

    暴风雨来得非常突然守集的敌人固是给淋个措手不及即使早有准备的荒人部队亦非常狼狈中止了一切行动躲到临时竖起的营帐上还要和欲把帐幕掀翻的狂风搏斗拼力。

    开始的时候先是一记暴雷震得人耳欲聋接着空气的流动像完全停止了东北荒原上的天空涌起一堵浓厚乌黑翻滚不休的云墙大风则由四面八方吹来。

    先遭殃的是古钟楼上的旗帜疯狂的拂动着其中一枝更抵受不住风力折断。

    然后风从乌云盖顶的一方吹来忽然问天地阴暗卜去仿如黑夜提早降临整个天空乌云遍布再是几道骇人的电光破空而下轰雷在离地面近处爆响震得敌对两方人马人人胆颤心惊。

    不论你武功如何强横在大自然的天威下最了得的人也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

    成平行条状的暴雨风驱电扫地从东北来临无情地向大地倾泻抽打着昏暗迷茫的荒原和城集。

    雷雨中唯一受益的是江文清指挥的十二艘双头战舰趁河水因雷雨暴涨前张开风帆调整角度以接收从东北吹来的狂风配以从船侧探出来的船奖人力加上巧妙地利用风力舰队破浪前行直朝两道拦河木闸街去;昏暗的天色、闪灭不停的雷电、倾盆而下的大雨令人的视野在数丈外已变得模糊不清。

    江文清立在指挥台上任由风吹雨打仍坚持到底的指挥战舰逆流挺进借战舰不住拐往西北的动作乘风势加一舰当无的朝边荒集疾街过去。尽显她老爹传授的逆水和半逆风的操舟奇技。

    她再不害怕夹岸箭楼的攻击因为大雷暴已把敌人的防御力瘫痪。在此敌我难分的情况下敌人再没法凭火箭投石作出有效的攻击。

    她更不担心能否撞破木栅。因为燕飞和包括呼雷方、程苍古、费二撇和卓狂生等在内的五十名精锐高手已在一刻前潜达木栅的水段。凭他们的身手可在短时间内收拾敌人在水里的守卫同时对木栅作手脚。

    蓦地木栅出现在波浪汹涌的河道前方高出水面约半丈两岸在滂沱大雨里迷茫一片只隐约可见到两座石堡的轮廓。一幢幢的战楼像在风雨里飘摇的幽灵。

    “轰隆”!

    闪电划破风雨。

    木折声响起江文清的帅舰摧枯拉朽般连续撞破两重拦河木栅进入敌人势力范围的河区。

    大江帮战士们从保护战船两侧女墙的弩孔以强弩射出劲箭分向两岸正狼奔鼠窜、陷进狂乱的敌人射去。

    敌人的指挥系统在狂暴的雷雨下已不能运作令整个防御线失去整体作战的能力不但互相间难以呼应且没法向上游的战友示警处于各自抗战的劣势只能作零星的反击对长驱直上的十二艘性能优越的双头舰再构不成威胁。

    事实上江文清一方的战士也没法在暴风雨里分辨目标不过却胜在只须朝对方的箭楼、投石机和弩箭车射弩箭便成而目的亦不在杀敌只要能令敌人大乱削弱敌人的攻击力便成。

    对付战船最厉害的法宝莫过火箭在如此大风雨下火箭却全无用武之地。

    “砰”!

    一石块击中江文清帅舰的船亦只造成轻微的损毁。

    “轰”!

    帅舰势如破竹的撞毁第一道连接两岸的浮桥度不改的继续前进?

    视野所及两岸的敌人乱成一团四散躲避船上射出的劲箭双头舰队已控制了主动敌人再没有还击的能力。

    当敌人觉战船驶至已失去先机只余捱攻的份儿。

    “轰”!

    第二道浮桥分中断折旋被愈趋暴烈的河水冲往下游更添战船破关的威势。

    此时燕飞和一众换上了敌人水靠头罩的兄弟从颖水最接近东门的位置登岸趁天昏地暗、雷雨交加、视野不清敌人忙于应付入侵舰队的当儿浑水摸鱼的进入东门。

    把守柬大街数重关卡的敌方守卫早躲进两边楼房内躲避雷雨虽然见到他们数十人拥进来还以为是先前到颖水的那批水兵均不以为意。

    众人重返老家都有恍如隔世的欣喜感觉。

    燕飞感觉到再没有人注意他们时领众人转入一条窄巷跃上屋顶逢屋过屋。当从后门进入丰盛海味时大家都晓得潜入边荒集的妙计得逞现在等待的就是大雨过后红子春预测的浓雾降临边荒集。



………【第六章 出奇制胜】………

    风势收敛雷电渐歇大雨仍是哗啦啦的从昏黑的夜空倒泻下来。

    刘裕呆立岸边高地上陪伴他的只有宋悲风其它人全躲进帐篷里避雷雨。

    他清楚地感到生命的转折点随着这场罕见的大雷暴已以最特殊的方式来临而他的命运亦因此与所谓的“天命”挂钩至少在别人眼中他本是卑微的命运再不卑微。

    他分不清脸上挂着的是泪珠还是雨水大雨令他浑身湿透彻骨的寒凉是唯一使他感到自己存在的因素令他保持一点清明不致完全迷失在痛苦的追忆里。

    从寿阳回来后他一直压抑心底里因王淡真服毒自尽而来的悲苦可是在这雨泪难分的雷暴襄挟着大胜可期的激动他把心中的悲伤尽情释放。

    宋悲风并没有劝止他只是默默伴随履行他贴身保护自己的承诺。

    他现在什么都办不到视野也难及远现正在边荒集生的事像在遥不可及的天涯海角、在他感官之外进行着唯一把他和边荒集的战事连结起来的是左方狂流汹涌的颖河河水。

    假设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把他殛死是否是最大的讽刺呢?他的痛苦会否从此休止?又或开始另一个新的生命与王淡真再续未竟之缘。

    急雨嘈嘈的天地逐渐安静下来风势开始减弱但看情况大雨仍会持续一段时间。

    刘裕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王淡真失去控制。他要以屠奉三、慕容战等人作榜样学习如何做一个冷酷无情的战士。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在离开边荒集后继续生存迈向目标。

    燕飞透窗看着把钟楼广场完全置于其威势下的暴风雨默然无言。

    广场上不见一人各武重型武器在肆虐的风襄变成幢幢黑影像一头头俯卧的怪兽随时可起而张牙舞爪。

    卓狂生来到他身旁目光投往屹立在大雨迷茫襄的古钟楼双目现出深刻的感情。喃喃道:“我从未想过古钟楼可以变得这丑陋的除加建地堡外还以铁板封闭了所有窗子密不透风。”

    红子春来到燕飞另一边道:“肯定大雾接踵而至水气已开始聚结。”

    程苍古在燕飞身后道:“我们必须在雨停前决定何时下手如错失时机难度会倍增。”

    卓狂生道:“如能顺利进入古钟楼将是最为理想。”

    众人全换上姜兵的装束不过仍没有把握单凭口令进入古钟楼。

    刚从楼上下来的费二撇道:“我们必须于边荒集回复秩序前动手若门路不通便来个强攻只要能跃上石堡顶上便可以钩索攀上钟楼再从上攻下去可能占领了钟楼敌人仍懵然不知。”

    卓狂生道:“如此我们更应趁雨势未歇前动手。小飞你有什么好主意?”

    呼雷方此时加入他们其它兄弟在采花居人堂内待命门外的守卫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夜窝子的大部分楼房都亮起灯火可是他们这几幢用来放置物料的楼房仍是黑沉沉的加上广场上的火把全诐淋熄还有风雨未停这样的环境正提供了他们最佳的掩护。

    但当一切回复正常他们唯一能藏身之处便是地道。先不说他们绝不可能在会闷死人的地道…很久只要敌人觉西瓜皮炮被做了手脚又或有人对他们这批临阵溜回来的水兵生出疑惑肯定有人来搜查地道的秘密。

    所以地道已失去效用。

    燕飞目光移往石堡顶的城垛现出思索的神情。

    呼雷方道:“我熟悉姚兴军队的情况现在既有口令只要找个借口我有方法骗堡内的人开门。”

    红子春回头瞥一眼那几筐箭矢道:“就诈作送箭去如何呢?”

    程苍古老谋深算闻言皱眉道:“好像有点问题里面该已有足够的箭用怎会在这下雨的当儿忽然送箭去呢?”

    红子春焦急的道:“快点想办法天上的乌云开始散哩!雨快停了!”

    燕飞沉声道:“我多次低估了敌人所以不希望再次犯错致功亏一篑还要饮恨古钟场。”

    众人大喜晓得他想出办法。

    卓狂生道:“你想到了什么呢?”

    燕飞道:“敌人只要封闭石堡各层间的石阶通道任我们三头六臂也没法占据钟楼到时敌人从四面八方来援我们只有力战而死。所以强攻应是行不通的。”

    呼雷方道:“然则我们凭什么骗对方打开那道大铁门呢?”

    燕飞道:“那要看是谁在高台上主持大局假如是姚兴或慕容瞵本人又或次一级的如宗政良或狄伯友我们甚借口亦行不通因为一切只能由他们去决定我们如何可以假传他们的意旨闯关?”

    程苍古点头道:“现在这四个小子肯定至少有一人在楼内避雷雨不过雨停后他很有可能会走出来好赶往码头区去看看劫后的情况。”

    费二撇同意道:“对!留在观远台也没有意思大雾将今他变成瞎子。”

    转向燕飞道:“你有什么妙计呢?”

    对占领钟楼荒人是志在必得且为成败的关键。敌人接二连三的失利受到重挫士气斗志被大幅削弱如古钟楼忽然失陷将进一步从内部动摇守军的车心更可以居高临下的控制整个广场射杀任何进入广场范围的人使对方空有大批重型守城武器而不能用。此时集外的荒人大军全面进击于大雾漫天之际守军不大乱才怪。

    燕飞道:“古钟楼下方新建的石堡上等于外围的护墙墙头上理该放置几台投石机或弩箭车方才合理可加强古钟楼的防御力。这个借口如何呢?”

    呼雷方动容道::垣是我们现在能想出来的最佳借口因为对方必须启门让我们进入堡内登上石堡的墙头方可以研究如何把武器吊上去。“卓狂生盯着大门道:“不理你是老姚或小麟快给我滚出来。”

    燕飞道:“我们先做点顶备工夫把六罐“盗日疯”藏在箭筐里一并运去。如果此行失败便返回采花居再凭“盗日疯”制造混乱杀出东门从颖水逃定。”

    费二撇道:“我立即去办。”转身去了。

    燕飞向呼雷方道:“你可知在姚兴军中如有这样的任务谁是最该负责的人呢?”

    呼雷方道:“应是一个叫呼延任的先锋将他曾多次和我接触向我查问边荒集防守上的部署问题。我可以模仿他说话的声调和神态隔着门该分辨不出来。”

    卓狂生欣然道:“这是小飞想得周到如此可大增成功的机会。”

    红子春机警地道:“有人出来哩!”

    众人用足目力透过风雨朝古钟楼望去只见大门洞开十多人拥了出来带头者赫然是姚兴。

    楼内的灯火映照下对方的幢幢黑影投射在门外雨中的广场上景象有种说不出的迷茫况味。

    燕飞的眼力最锐利看到脸色阴沉、再无复先前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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