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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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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月台上,铺着红地毯,一支红衫军骑兵组成的仪仗队列队肃立一旁,红色绣虎豹的战袍,抛光的胸甲和头盔,雪白的盔樱,闪亮的马刀,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凡是侯爵以上身份的外宾都有资格来迎接大明朝监国大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来到火车站,这帮洋人见到什么都觉得稀罕,问这问那,东摸西摸的,丢尽了脸面,应联军司令部的要求,他们穿得都是本民族的服装,花里胡哨的倒也有趣。
远处传来一声汽笛,车站的铃铛响了起来,几个带着红帽子的人拿着鞭子过来赶人,“都退后,退后,站到线后面去。”可是洋人们依旧往前猛挤,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火车了,这怎么不让他们激动。
监国大人的专列带着一股白烟开进了车站,巨大的红色车轮和粗壮的曲轴,以及烟囱中喷出的烟雾和长长的车身都让洋人们为之战栗。
“这就是火车啊,跑得真快啊,听说半个时辰就能跑七十英里啊。”一个黄头发的洋人惊叹道。
“爱尔兰土条,你不懂,这火车是趴着跑的就这么快,要是站起来跑,半个时辰起码一百五十俄里,你还别不信,我听招商局的人说得,错不了。”听这位的卷舌音,恐怕是罗刹国来的。
火车终于停稳,先从车厢里跳出上百名卫队来,一个个戴着墨镜,身穿红战袍,腰间是两把火铳一柄腰刀,牛皮武装带上插满了黄橙橙的子弹,一下来就粗暴地把洋人们推到了警戒线外面,洋人们有心发飙却又不敢,这可是监国大人的亲兵啊,就是掏出火铳来请他们吃个花生米也不算啥大事的。
现场整顿完毕,刘子光才从容下了火车,依旧是束发头巾,半旧的红色战袍,黑色软底步靴,只在腰间悬一口红衫军制式腰刀,看起来便如同一名普普通通的红衫军青年军官一般。
虽然打扮得很普通,但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是任何一个人都装不出来,在这些洋人王公的眼里,刘子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帝王气度,深深令他们折服。
没等理藩院的官员招呼,洋人们便稀里哗啦全跪下了,本来为了这个跪拜的礼仪问题,洋人们还闹腾了好几回呢,说他们家乡的风俗不兴磕头的,最多是单腿下跪而已,理藩院也不和他们打嘴仗,就说你们不跪拜磕头的话,到时候有你们的难看。
哪知道临了这些洋鬼子不用招呼就都跪下了,一个个三拜九叩的架势十足,刘子光看的眉开眼笑,问迎接官员道:“这都是哪些国家的人啊,给本公引见一下吧。”
为了接洽这些洋鬼子,理藩院全体出动,另外聘了几十个通事,倒也能把人认齐了,于是一名官员挨个向刘子光指点洋鬼子的国籍,爵位,姓名,带了多少人马勤王。
“这位是天竺锡克国的国王马扎里陛下。带了精锐锡克军五千人,全是身高九尺的好汉子。”
“这位是埃及国拜巴尔亲王殿下,带了马木流克骑兵三千人,精锐骁勇不在蒙古骑兵之下。”
“这位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陛下,带来船员二百,剑手三百,都是壮小伙子。”
“这位是罗刹国卡岗诺维奇大公爵,带来哥萨克骑兵一万,还有洪承畴的人头一颗,算是投名状了。”
“这位是瑞士侯爵马蒂里,带来长戟兵八百,都是百战勇士。”
刘子光一路看过去,对这些洋人点头致意,激动的他们无以复加,只有拼死磕头。
另外还有些人就是熟人了,例如倭国、高丽、淡马锡、旅宋、赞比亚、吐蕃等国的人员,可是介绍了半天,竟然少了两个重要国家的人。
“英王和法王怎么没派员助战啊?”刘子光问道。
“启禀大人,英法两国和我大明关系最近有些僵,所以……”理藩院官员欲言又止,生怕惹怒了监国大人。
“哦,我知道了,洋员来我天朝助战,不能亏待了他们,军饷和伙食要给够,也要照顾人家的饮食习惯,该清真的就清真,该弄咖喱饭的就弄咖喱饭,还有酒,要管够,洋员背井离乡不容易,你们要谨记。”
刘子光一番教诲,理藩院官员赶紧拿出笔记本和炭笔记下来,那些稍懂汉语的洋人更是感动的涕泪横流,趴在地上直呼大人万岁。
接见了众洋员,检阅了仪仗队之后,刘子光进入大营升帐议事,点检各路人马共计十三万两千人,弹药器械粮草军装皆齐整,若是进攻德州,胜券在握,只是那德州敌军也是武装到了牙齿,大炮火铳齐备,两下里打将起来怕是老百姓要生灵涂炭了。
当面之敌乃是袁崇焕亲自率领,想策反没那么容易,刘子光也不想浪费时间精力金钱人命,于是依旧祭起自己的法宝,水师步勇登陆大沽口,红衫军空降兵直扑北京,各骑兵部队化整为零穿插敌后破坏粮道交通,飞艇干扰台将河北的一切电讯屏蔽,让敌人失去无线电指挥的功能。南厂番子化装进入敌占区策反收买暗杀敌人军政官员,总之是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争取打一场漂亮的闪电战。
一场大战渐渐拉开了帷幕。
第十二卷 和谐 第97章 不战自败
涿州,祖大寿的防区,这里是北京外围的一座小城,驻守着五千骑兵,用来剿杀穿插的敌军小股人马,保卫大明京城。
祖大寿累了一天,精神很差,脾气很大,最近北京城附近出现了好多敌军小队,游而不击,飘忽不定,追又追不上,打又不敢打,上面的压力大,下面的抱怨多,这兵是没法带了。
祖大寿好久没这么辛苦过了,觉得脚底和靴子都长在一起了,他回到家门口,翻身下马,在两个亲兵的搀扶下走进客厅,刚想让人帮着卸掉盔甲呢,忽然看见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陌生人,正悠然自得品茶呢,祖大寿顿时大怒,喝道:“何人如此大胆!”
家丁们都不敢答话,那人微微一笑道:“别难为下面人,兄弟是南边来的。”
祖大寿脸色大变,急忙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把门掩好,手扶着佩剑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来此何干?”
那人从腰间摸出一个牌子扔给祖大寿道:“兄弟是南厂当差的,暂任千户之职,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是为祖军门捎来一封家书。”
祖大寿摸着手中货真价实的腰牌,心中思忖一番,忽然大喝一声:“来人啊!”顿时门扇尽破,二十来个亲兵扑了进来,火铳瞄准那使者,只等祖大寿一声令下了。
“大胆奸细,居然敢登堂入室,别怪祖大寿无情了,来人啊,把他绑了送北京交少帅处置!”祖大寿义正词严地嚷道。
那人却依然翘着二郎腿喝茶,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军门,你还是先看看信吧,小的胆小,经不起吓。”
祖大寿示意部下们不要妄动,这才抽出信纸看了起来,信是自家夫人写的,笔迹很熟悉,应该不是假冒的,信中提到监国大人对家里很照顾,还给老人送了礼物,孩子今年就要考举人了,料想也不会有人为难,希望祖大寿认清形势,弃暗投明。
祖大寿看完信,整个人都傻了,要知道很多徐州军将领的家眷走在江南富庶之地定居的,西夏军入侵,京沪战争,这些战乱使得南北通信中断,祖大寿也不知道家中是否安康,一颗心惴惴不安的,没想到刘子光居然把自家亲人都找到了,还好生安抚,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祖大寿终于醒过来,摸着后脑勺讪笑道:“我以为是袁承志那小子派人来忽悠我的,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将令不得靠近十丈以内。”
亲兵们收起武器退了出去,祖大寿把头盔摘了,甲胄除了,佩剑也解了,坐到来使身边,帮他把茶杯里的水续上,客气的问道:“贵使只是来送信的么?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使者道:“监国大人说了,只要不与人民为敌,一切罪过可以既往不咎,祖军门好好考虑吧。”
祖大寿道:“就这一句话?没有其他的交代了?”
使者道:“对,具体怎么办,就看祖军门的诚意了,在下会再和你联络的,对了,这里还有一份礼物,祖将军收好,在下告辞了。”
使者又拿出一个信封给祖大寿,然后拱手告辞,飘然而去。
祖大寿哆嗦着撕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一张硬纸,上面画着自家老娘和媳妇,还有三个孩子的像,不知道是出自何人手笔,画得简直惟妙惟肖,能从纸里跳出来一般。
祖大寿当然不知道这是相片,他只是深深被南京方面的实力所折服,两滴眼泪落在照片上,祖大寿颤声道:“娘啊,孩儿不孝。”
北京城,中南海,这里是袁少帅的府邸,警戒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因为有消息说南边的探子已经进城了,随时可能刺杀少帅爷。袁承志脸色狰狞扭曲,坐在帅案后面阴晴不定。
今天大营里竟然有人闹饷,煽动了几百士卒围攻上官,要不是自家亲兵及时出动,砍了十几颗脑袋,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
闹饷,闹饷,这些当兵的就知道要钱,一点也不明白上官的难处,河北不比江南,产出有限,整个就是坐吃山空的架势,南边的粮饷早就断了,士兵们也两个月没发饷了,北京城搜刮的也差不多了,可是现银毕竟有限,你总不能拿那些古玩字画玉器给当兵的发饷吧,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就算北京紫禁城里值钱的玩意再多,那也不顶事啊。
粮食还能撑一个月,银子却实在不够了,只能维持亲兵们的开销,袁承志的脑子在急速的转动着,眼下困难重重,四面包围不说,军心也不稳了,大到参将总兵,小到普通一兵,无不对前途渺茫,如何改变这种局面,袁承志把脑子想破了都想不出。
手下的军队虽然多,但是要把守山海关,把守大沽口,把守天津卫,把守真定府,把守北面的长城,南面的前线,四面是敌,人再多也不够用啊,冬天已经临近,冬衣不足,粮饷不足,弹药也是用一发少一发,压力大啊,实在太大。
好几天前线都没有动静了,这种平静让袁承志很不安,打开无线电全是噪音,根本听不到信号,袁承志心中不安,派出探马四下打探,不久回报来了,蒙古人已经突破了古北口,兵锋直指北京,大沽口炮台尽毁,敌军已经在塘沽登陆!山海关摆放的两万精兵更是毫无作为,居然竖起降旗反正了!山西方面也有敌军杀出平型关,直扑真定府,只有德州前线毫无动静。北京周边也屡屡发现敌军游骑。
袁承志气得暴跳如雷,古北口的满桂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蒙古人杀进来,难不成说他和蒙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有可能,这家伙本来就是蒙古人!
山海关、天津卫、真定府,这些关隘的守军是白吃干饭的么?他们的火铳是烧火棍么?还有那个祖大寿,给他五千人马是干什么用的,居然连小股游骑都不能肃清,还要他何用?
袁承志毕竟年轻,年龄比刘子光还少,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多,原本以为看过两本兵书就成了战神了,其实他的本事指挥一万左右的兵马还凑合,管的人马多了,地盘多了就应接不暇了,说到底这家伙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料。
※※※
“唉,大帅的一世英名都让这小子毁了。”
“什么少帅,我看就是赵括!”
“咱们得想出路了。”
一帮老军头偷偷聚在涿州祖大寿的府邸里开会,他们都是徐州军的老人了,北京事变之后便被新近窜起来的少壮派们夺了兵权,直到袁崇焕过来才重新掌权,但是人气已经散了。
“依我看,天启年号撑不过今年了,皇上又没有子嗣,南边再立新君也是说得过去的,咱们何不顺应民心呢。”祖大寿说。
“南北都是大明朝,只要刘子光不篡位,咱们就不算投降,不算反复小人,大不了过去之后咱们联名保大帅的性命就是。”何可纲说。
“我和蒙古大汗扎木和谈过了,南边不要咱们干什么,关键时刻保持中立就行。”满桂也跟着插嘴。
正聊着呢,忽然一名亲兵跑进来道:“军门,北京有旗牌官捧着令箭来。”
祖大寿大惊,问:“几个人?”
“一个旗牌,一个总兵,二十个卫队。”
“赶紧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听我摔杯为号。”
亲兵领命去了,祖大寿道:“烦劳各位先在屏风后躲一躲,等兄弟处理了这事再说,我看八成是少帅要拿我开刀了。”
满桂等人从容起身躲在屏风后面,他们都是见惯大场面的将军了,遇此情况倒也不慌不忙,还不忘开祖大寿的玩笑呢。
过不多时,一队人马开进祖大寿的官邸,二十名护兵站在叉腰站在院子里,一名年轻的总兵官在旗牌的陪同下走进大堂,祖大寿陪着笑脸出来道:“军务繁忙,有失远迎,见谅啊。”
抬眼一看还是熟人,来者正是袁承志的发小张东健,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军功没有几个,却也升上了总兵的高位,和祖大寿等人一样的级别了,想到这事就让祖大寿不舒服,可是脸上却不表达出来。
“祖大寿听令,兹解除祖总兵涿州剿匪指挥使之职,兵马交予张东健总兵统辖,祖大寿调任京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旗牌官念完命令,把那张纸递给祖大寿:“祖军门,看看吧。”
祖大寿一看,命令上盖着袁承志的关防,肯定不是假的了,把自己的兵权解了还了得,那不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了,祖大寿心中急速盘算着,不到片刻就拿定了主意,从桌上端起茶杯道:“来使辛苦,喝茶,喝茶。”
说完把杯子一扔,四面八方便涌进来数百名刀斧手,满桂等人也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张总兵和那旗牌官。
第十二卷 和谐 第98章 大周皇朝
张东健见有伏兵,手按住剑柄大喝道:“祖大寿,你想造反不成?”
祖大寿道:“不是我想造反,是袁承志逼我造他的反,儿郎们,把人给我绑了!”
在数百名亲兵包围之下,北京来的士兵们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弃械投降,只有张东健和那旗牌官拔出佩剑来妄图顽抗。
祖大寿把袖子一甩,背转身去道:“绑了!”
可是耳边却想起两声火铳发射的动静,回头一看,张东健和旗牌官已经横死当场,满桂吹着火铳口的青烟道:“老祖,你想啥呢,到了这个关头还畏首畏尾,别人可帮不了你。”
祖大寿道:“你把他杀了,不是和少帅撕开脸对着干么?我原想把他们绑了送回北京,大家不伤和气多好。”
满桂把火铳插回皮套,道:“事到如今你还想两头不得罪?咱们已经把南边那位惹得够呛了,现在人家承诺不计前嫌,咱还想啥,唯有效死而已,德州前线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百万的番邦大军啊,那都是给刘子光助拳来的,你觉得袁大帅能撑得住?醒醒吧我的祖老弟,世道已经变了。”
祖大寿喃喃道:“那应该怎么办?”
“好办,宣布听从南京监国号令便是,若是北京出兵来剿,就和他们耗,反正年底之前这场仗是要结束的。”满桂道。
“满大哥说得在理,俺们真定府的兵都不愿意打了,他妈的打了这么多年,西夏满清都打败了,怎么还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何可纲愤愤不平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大家一样,宣布起事了。”祖大寿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定。
真定反了,涿州反了,天津卫也反了,消息传到北京城,传到德州府,袁氏父子两人几乎同时瘫在椅子上,不过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袁崇焕想的是护着皇帝出海流亡,仿效文天祥的事迹。而袁承志则歇斯底里狂性大发,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北方战局已经进入尾声,虽然真正意义上的战役连一次都没打过,袁氏父子却已然是败了,德州和北京变成两座孤城,监国的人马已经出现在保定了,眼瞅着大事已定,却从北京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天启帝禅让皇位给袁承志,袁少帅面南背北称孤道寡了,国号大周,年号永丰,在北京紫禁城登基之后,大封文武百官,光亲王就封了十几个,公侯更是无数,连军中百户都能得到一个末等爵位,爵位是有了,赏赐却跟不上,只好纵兵抢掠,一时间北京大乱,民不聊生。
紫禁城,太和殿,袁承志身穿龙袍呆坐在龙椅上,说来可笑,不管是大明朝天启皇帝朱由校的龙袍还是大周永丰皇帝袁承志的龙袍,都是满族制式的,龙袍这个东西只能皇帝一个人穿,二旁人别说穿了,就是在家里藏着也是谋逆死罪,朱由校打南方来的仓促,自然没带几件衣服,北京皇宫里龙袍倒是有不少,可全是人家清朝的款式,朱由校倒不是很在乎,改改也能凑乎穿,袁承志就惨了点,从决定当皇上都实施,不过一天时间,哪有空给他修改龙袍。
手下人都去抢掠了,能站在这空荡荡的太和殿上撑场面的人都不多了,一些太监还是穿着清朝宫廷的暖帽袍服,宫女也凑不出几个漂亮的,总之大周朝廷这个登基典礼是不伦不类。
站在太和殿里的都是袁承志的好友,这些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被所谓的大周开国皇帝封了个亲王郡王的就觉得自己真成了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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