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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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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夫妻之礼,一心想搞清楚男女之间的关系,更想挑选出她心目中的伟男子。让她做青楼老板娘再适合不过,这世上恐怕没人会比她更有热情,更舍得下功夫了。”
耳边传来司马槿似笑非笑的声音,安伯尘闻之不禁莞尔,笑着摇了摇头,将密卷放在案头。
密卷上除了龙门客栈的未来规划外,还有这一个月来天下局势,以及任天命、无华、张布施等人的下落,安伯尘却不想再看下去。
或许因为他还没清闲够,不想那么快的让那根弦绷紧,又或许因为夜色静好,美人香茶于侧,安伯尘可不想打破这难得的气氛。
夜风吹来,月色如水,两人坐在无人打扰的小阁楼中,静静品茶。
而在距离谷阳县并不遥远的琉京中,也有人独坐高楼,饮茶观月。
面纱后是一张绝色容颜,一如既往的冷艳却不失万种风情,只因这百多日间的世事轮转而略显疲态。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公主的抉择
九龙金辉香炉青烟袅袅,玉珠编织成的帘幕后静谧无声,琉国长公主独坐其间,焚香品茶。
目光掠过宫城外渐渐安静的街道坊市,璃珠长叹口气,像是要将肺部的浊气全都呼出,一息过后,她眉宇间的倦色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重。
蛇妖之乱刚刚过去三年,琉国还在休养生息,民心渐定国力却未完全恢复。为了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重现江南旧景,璃珠大刀阔斧修改政律,农赋从原先的是十五税一改成三十税一,世家轮流出钱贡养一府军队换取“功德牌”,秋收时节更是派各地驻军帮忙收粮,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虽触犯了某些世家贵胄的利益,可璃珠手腕强硬,手段不俗,因此少有违逆者。赋税少了,想要维持朝廷内外原先的开销,例如军费、粮饷等,就只能削减宫中的用度。这三年来,琉宫里的宫人少了一大半,历代收集的珍宝也变卖出去许多,即便如此仍有些紧手,好在宫中一切都由璃珠说的算,倒还能凑合着过。
国中情形一天一天的好转,朝野上下从原先的疑惑观望到歌功颂德也只花了三年,所有人都说倘若璃珠是男儿身,定是琉国历史上少有的明君。
正当江南风流即将重现时,琉国再遭重创。先是长门威逼,好在那个人暗中相助缓解了旱情,可随后却落入长门圈套远遁而走,璃珠有心为他平反奈何发出剿令的乃是当今天下之主,再者有乱军自南而来,国事紧张,只好作罢。孰料那股“乱民”远不止璃珠想的那么简单,十战十败诈得方老将军麻痹大意,最终兵败而亡。琉军士气大降,不宜发兵远征,即便璃珠想要征讨“乱民”可满国将领要么老迈要么年纪尚幼,无一能用的上将,只好纠集外府军队守于琉国南境。如此一来即便驱散不了那些“乱民”,却也能守个边疆稳固,谁曾想,那个一直以来装聋卖傻的匡帝突然撕开伪装,连发三道旨意,其中一道竟说琉魏两国久欠酎金,君王不听宣调,关南三国并吴国可讨之。
璃珠左思右想也猜不到匡帝此举用意为何,按理说匡帝曾和琉国君上暗中结盟,理当顾点旧情才对,可璃珠暗发密函奏请匡帝开恩,换来的却是卷纸一张,其上画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画中场景不是别处正是当年的司徒府。璃珠如何看不出匡帝的龌龊心思,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只得再调军队开往北境,监守吴国,虽有魏国为盟,可魏国却要面对关南三国,形势不比琉国好多少。
一南一北同时发兵,虽只有数万,可琉国军事本就不强,兼之元气未恢复,朝野上下早已捉襟见肘,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军费粮饷,朝臣唉声叹气,世家叫苦连连。除了外患,琉国亦有内忧。
“破天之日”妖临大匡,各国的百姓们懵懵懂懂,仅仅觉得周围邪异之事变得多了起来,真正知情者寥寥,然而各国掌事者又如何不知?
既要对付频繁出没的妖魔,又要严密监视市井之氓,免得妖魔降临之事流传开来,哪家诸侯不是伤透脑筋,更别说如今风雨飘零的琉国。当年李钰斩获龙魂孤注一掷前往上京袭杀陆司空时,带走了琉京大半天品强者,去而不归,齐齐折于北地。天品修士岂是说有便能有,三年前功败直接导致现下琉王室的空虚,也只能依靠王室铁卫和道符来斩妖除魔,维持京中稳定,至于那些墙头草般的世家,璃珠可不报太大指望。
如今的琉国正处于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之中,一不留神便会崩了国祚,然而璃珠并非没有选择。
收回目光,璃珠拢紧衣领深吸口气,目光落向压在香炉之下的那张白纸。
白纸被洒落的香灰分割,左右两边各写着一个名字。
左边那个名字对璃珠而言有些陌生,可对天下人来说却如雷贯耳。
依旧是那年代兄朝觐,璃珠还没打开那两团锦囊,前往陆司空府送礼路过后院时见着了那个手提画戟的男人。当时他穿着玄色铠甲头戴钢盔,璃珠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在时隔许多年后的今天,璃珠依旧能清晰的回忆起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初时冰冷如雪,在落到璃珠身上的那一瞬飞快融化,就好像冰雪遇上火把,锋锐依旧,却多出一缕本不该属于那个男人的波澜。再后来与色眯眯的陆司空饮宴,那个男人并没出现,而陆司空也并没璃珠来前想象中的不自觉,令璃珠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璃珠也曾怀疑陆司空不曾像传言中那样贪图美色会不会与那个人有关,可那时候璃珠心里装着的是别人,且还是两个,自然是过怀即忘。
再后来,璃珠怀着一颗空荡荡的心,行尸走肉般的回转琉京,却不料到了来年竟收到那人的密函。。。。。。
“若是没遇到左离,说不定那时真会动心也说不定。”
漠然一笑,璃珠摇了摇头,目光从迷乱的青烟间收回,拾起笔将那三个字涂去。
两人一南一北虽有书信往来,可也不过那年的寥寥几封,几封北来的信函只有区区数十言,却将璃珠深深刺痛,又或许打从上京归来璃珠的心里便再容不下任何男人。
退一万步讲,即便璃珠和那个人之间没有这些纠葛,单凭他杀死李钰,璃珠也不可能放下大仇去寻他相助。
夜幕下,檀香将尽,青烟缭绕覆盖上右边那个名字,同样也是三个字,在一个月前如雷贯耳却因这一个月里波折不断的局势,而渐渐退出天下人的议论。
璃珠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许久,直到檀香燃完,她的手仍僵在半空。
他是琉人,也曾在琉京入过学当过将官,和璃珠的关系有些奇异,又是宣儿一直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按理说璃珠应当没什么好犹豫的,只需和他解释一番数月前的难处,当能重新启用他。有他在琉国,军心可固,南平乱民,北拒吴国,基本上没有多大难处。东楚率先起兵,秦齐紧随其后,名曰勤王可谁都看得出这三国的心思,兼之妖魔横行,天下如此之乱,匡帝哪还会管琉国的“叛贼”。
可是。。。。。。
深吸口气,璃珠稳了稳心意,高耸而丰满的胸脯却止不住的起伏开来。
笔毫落下,她在纸上写下“无邪”二字,又画了个圆把“无邪”和原先的那个名字圈在一起,嘴角浮起一丝自嘲。
对于他,璃珠可比天下间绝大多数人要了解更多。
疯龙之将,年纪轻轻本领高超,勇猛而疯癫。。。。。。此为世人对他的评价,可璃珠却知道大错特错。
如此人物三年前便在自己以及整个京城中人的眼皮底下翻云覆雨,左右局势,且还不动声色,不骄不亢,将所有人都瞒在鼓里。就连璃珠也是在三年之后方才笃定。。。。。。若重新启用他,会不会又出现当年离左二人掌朝野的情形。。。。。。引狼入室?
璃珠长公主犹豫许久,从傍晚一直愁到深夜,悬而未决。
她只当自己已将那个少年看清,却万万不明白她此时的想法有多么一厢情愿。
“咯咯咯。。。。。。小姨,你躲在这呐!”
耳边传来童稚的笑声,璃珠循声望去,就见粉嫩的小公主抱着个包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这么晚了,忆龙你怎么还不睡?今日是哪个宫女值夜,竟。。。。。。”
说到一半,璃珠戛然而止,却是忘了宫女已遣散大半,今日她本打算亲自将忆龙送到蓝月那,却在这阁楼上走了神,一直呆到现在。
“忆龙,你手上拿着什么?”
低咳一声,璃珠红着脸问向忆龙公主,目光逡巡在那只包裹上。
打开包裹,忆龙炫耀般的将那个木盒捧起,朝向璃珠挥舞着,脸上浮起恋恋不舍之色,撒娇道:“小姨,你让宫人整理那堆破烂里有这个盒子,忆龙喜欢,就送给忆龙吧。”
“别乱说,那些可不是破烂,是小姨替别人保管的东西。咦,这好像是个神龛。。。。。。”
璃珠打量了两眼那块巴掌大的神龛,犹豫着,并没向忆龙讨回。
数月前墨云楼被箭雨所毁,住在楼中的那个人逃遁千里,璃珠命人把楼里的东西统统收好,放置于宫中一处偏殿,却正巧挨着忆龙常路过的小院,因此常常被忆龙光顾,数月前看中一颗花种,今日却又寻到一个神龛。。。。。。看来这神龛是要不回来了,区区一神龛想来他也不会介意,也算是他和忆龙有缘。
看向一蹦一跳离去的小公主,璃珠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许久轻叹口气,起身离去。
————
(写到一半被哥们拉出去救场,发晚了,明天第一更估计又得延到中午1点左右)
第二百八十九章 山路偶遇
天蒙蒙亮,谷阳县中的大小店铺悉数开张,往来商客也纷纷挑担提篓,开始他们一天的活计。
集市南面的街拐处,高大的龙门客栈前,蒋平四人垂首而立,毕恭毕敬。
“我此次出行长则三月,短则半月,不在客栈期间还望尔等尽心尽力,遵令而行。”
扫过神色各异的四人,顿了顿,司马槿又道:“倘若琉京来人讨要安将军,你们只消说安将军心冷,不愿再做官便可。”
闻言,蒋平面露异色,目光越过司马槿落向其后的那辆马车,神情复杂,却还是拱手应下。
“如此,等我回来再把剩下的功法传给尔等。”
说完,司马槿转身向马车走去,客栈前的四人齐齐躬拜。
掀开门帘司马槿走进马车,就见马车里那人正若有所思的看向车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集市,神色莫名,似有些迷茫。
心头一揪,司马槿走到安伯尘身边,并肩坐下,犹豫片刻并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向座椅前的圆盘。那块圆盘“咯吱咯吱”的旋转起来,牵动系于车厢前的木甲傀儡,穿戴整齐和普通人几无区别的木甲傀儡猛地扬起手臂,挥舞马鞭抽向马臀,片刻功夫,马车已驶出集市。
余光瞟向默然不语的安伯尘,司马槿黛眉微蹙,只觉马车内的空气有些沉闷,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怪了,昨晚上小安子还是一副好心情,怎么天亮前小眯了一会后他却闷闷不乐起来?
司马槿疑惑不解,陡然间,脸蛋一红。
莫非是因为昨天他两次“偷袭”未果?也不至于,小安子又不是那等小气的男人。。。。。。怪了,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打从天亮后,司马槿便发现安伯尘神不在焉,和他说话也不怎么搭理,只顾一个人盯着空气发呆,司马槿有心问个究竟,可见着安伯尘没精打采的样子就有些来气,遂也不去理会。
这趟行程被她惦记了许久,名义上是南下解救李小官,可实际上李小官的那点破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笑大过危险,司马槿随便派去两个客栈中的天品修士便能将李小官带回。与其说是救人,倒不如说是和小安子一路南下游山玩水,趁着大局未开不算太忙时,偷几分乱世闲情,好好玩乐一番。
司马槿想的是美,奈何被安伯尘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坏了气氛,打从她上车直到马车出了谷阳县,安伯尘都没开过口。
若放在往常,安伯尘定不会如此,好不容和司马槿相聚自然是一刻值千金。然而就在天亮前,安伯尘往神仙府中走了一遭,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却把他吓了大跳。
聚成经络大周天后,安伯尘丢了四势循环,可他也没太过担心,反正有神仙府在日后多多进入神仙府,勤奋修炼,用时间换元气,快则三两月,慢则大半年,定能重新构成四势循环。
直到天亮前神游神仙府,安伯尘方才发现,他高估了自己,同时低估了新聚成的经络大周天。
从前的神仙府不过存于山河之间,便已让安伯尘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而如今的神仙府却是囊括天宇,以星辰、陨石为穴位,拿天河、六气当经络,遥远而广阔。
昨日在神仙府中听火神君提起时,安伯尘并没放在心上,待到亲眼所见后却震惊当场,新聚成的周天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无数。安伯尘于神仙府修炼了一个时辰,换算成府内时间也就是整整一年,一年时间里安伯尘将四势修炼壮大了百丈,然而百丈的宽长相比较神仙府中广阔无尽的天宇而言算得上什么?即便安伯尘日夜不辍的修行,每日在神仙府中修炼上数年,形成周天循环也是一件异常遥远的事。
一年?定然不止。
三年?或许也不够。
十年。。。。。。
修炼之道当求循序渐进,一步步的开拓体内周天的经络穴位,如此一来元气才能跟得上,形成周天循环,稳固修为。安伯尘倒好,直接开辟出大周天,元气却无法跟上,修为不稳,时而好用时而不好用。
流风掀开窗帘漫过窗棂,安伯尘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越过车窗,直到此时才发现他和红拂已经出了谷阳县。
“红拂,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安静,都不说话。”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安伯尘疑惑的问向一旁的司马槿。
司马槿正望着另一边的景致,冷不防听到安伯尘的问话,当场气结。
不说话的明明是他,这家伙竟还恶人先告状。。。。。。
转过头,司马槿咬牙切齿的瞪向安伯尘,眼见安伯尘一脸无辜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司马槿猛地伸手按住身前的圆盘,丝线滑动,驾车的木甲傀儡用力拉车缰绳,悬停住疾奔的烈马。
“下车。”
司马槿冷冰冰道。
安伯尘心觉奇怪,也不知司马槿发的哪门子火,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车中机关,一边慢吞吞的走下马车。
谷阳县外是一片山野,司马槿特意选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山道,马车停于荒凉的山道间,下一刻消失不见,却是被司马槿收入珠链。
“怎么不坐车了?”一旁的安伯尘不解的看了眼司马槿,嘀咕道:“难不成要走到南荒?”
“要坐马车你自己坐去。就算马儿跑得再快,到南荒少说也得大半个月。还要经过南顾丘的乱军,重兵把守的岭南行省。。。。。。你忘了你还有飞龙驾?”长舒口气,司马槿走到安伯尘身前,静静凝视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安伯尘:“小安子,你今天。。。。。。”
司马槿还没说完,从远处传来数声怒吼,吼声来自山头密林,充满暴虐的气息。
此时还是上午,天色明亮,可随着吼声由远及近,从山道远处荡起一层黑烟,竟将半边天遮蔽。
安伯尘眉头皱起,下意识的捏动手印:“急急如律。。。。。。”
刚念到“律”字,安伯尘陡然一怔,嘴边渐渐浮起苦笑,神情黯然,无奈的松开手印。
他并非无法施展水火二行术,而是无法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施展,必须等要四势刚刚流转过一个周天,聚出元气时方能施展。之前安伯尘一直在走神,哪会在意体内四势,此时想要施法却也无能为力。
手头溜滑,暖玉送来,安伯尘愣神间司马槿已拉着他的手退至道左,另一只手则掀起披风抄出一张道符,飞快的祭火点燃,道符化作流光将两人淹没,隐形于道旁。
“收敛气息,有妖物来了。”
耳边响起司马槿关切的声音,安伯尘点了点头,复杂的看向挡在他身前的少女,心中发苦,好生不是滋味。
不多时,那阵妖烟已到近前,烟雾中似藏着一个庞然大物,看不清身形面目,只能察觉到一股狰狞暴虐的气息,而在妖烟之前却是一个且战且退的年轻道人。
待到看清了那道人,安伯尘和司马槿同时一愕。
“是他。”
“是她。”
。。。。。。
第二百九十章 红拂解心魔
出现在山路上的道人年纪尚轻,看起来不足二十。长发垂腰,身材颀长,偏瘦,长得倒是一副好皮相,玉面若施粉,鼻梁高挺,眸眼如剑秋波冷凝,全身上下透着不与人亲近的冰冷气息,道袍加身,出尘味十足。
数月前的琉京,安伯尘曾三度遇上这道人,次次占尽上风。
“红拂,你也认得他?”
眼见司马槿玩味的打量着且战且退的道人,目光闪烁,安伯尘忍不住开口问道。
“自然。鼎鼎大名的风才子,我又怎会不认识。”
司马槿面露思索道:“据说这位风才子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更擅医术。去年末到琉国巧遇南岭灾民,一路同灾民为伍,治病救济,到了琉京已有妙手仁心之名。她把盘缠都送给灾民,没钱住店,在街头卖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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