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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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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尘不明所以,心中奇怪,可也伸手扶起炎发童子,宽慰着道。
“尔且放心,伯尘虽手无缚鸡之力,可若那水神君执意要行凶,伯尘定会全力阻止。”
闻言,三人再露喜色,炎发童子更是满脸激动,可就在这时,一阵鸣啸从山下传来。
“三位火君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安伯尘心中一动,走到崖边探目望去,只见万丈悬崖下,浪潮汹涌,如龙如蛟。在浪尖上站着个美妇人,明眸皓齿,容貌秀美,偏偏又穿着身银白色的铠甲,手持长枪,英气逼人。而在她身后,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竟都是骑着水兽的战士。
忽见安伯尘,那水神君也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安伯尘会出现,黛眉绞起,美目中陡然浮起决然之色,不等安伯尘开口,高举长枪,娇喝道。
“杀!”
“杀!”
成千上万的水军将士齐声怒吼,声势浩大,转眼后,竟纷纷驾着水兽,攀岩而上,那名女将更是一马当先,骑着水龙,扑向神阙洞。
安伯尘心中大惊,就见那位美艳的水神君挽出一个枪花,将三名异人卷入战圈,似乎有意要避开他般,水神君和三名火神君越战越远,越过上百条大峡,翻过近千座山崖,而千万水军亦紧随其后,高喊助威,仿若长龙般冲杀于山峡间。
随着水火两方战事愈发激烈,安伯尘目光所及,只见天地摇动,群山颤栗,原本只有三四丈宽的峡谷竟被拓宽了数倍,而山崖上的洞穴也被乱战所扰,亦深长了数倍。
安伯尘心中紧张,隐约间,他只觉若再斗下去,这一方山河还会向外拓宽,可却免不了崩塌毁灭。而那名水神君明显占据上风,三名火神君疲于奔命,长此以往,定会被水神君所杀。
“不要打了!”
心中一急,安伯尘不由高声喊道。
水神君却恍若未闻,依旧率领千万水军,围杀向三名火神君。
没来由的,安伯尘心生恼意,神色也渐渐变得冷漠了下来,他猛地一拍身后的神阙洞,怒吼一声。
“住手!”
或许因为太过愤怒,这一声吼竟比先前响亮了近百倍,回荡在山峡间,传入水神君耳中。
在安伯尘古怪的目光中,那水神君居然真的停下了攻势,沉吟半晌,回身向安伯尘行礼道。
“居士何故叫停?”
安伯尘不假思索开口道。
“那位炎小友和伯尘有缘,不忍见他惨死。”
“这倒奇了。”
美艳的女将冷笑一声,直勾勾的打量向安伯尘。
“下命诛杀他们的是居士,让妾身住手的也是居士,居士究竟想要如何?”
闻言,安伯尘愕然,就见那三名火神君也直直向他望来,面露祈盼。
许久,安伯尘默默摇头,看向天头四人,叹声道。
“千错万错,都是伯尘之错,不若这样,四位休要再战,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
水神君皱了皱眉,嗤笑道。
“妾身苦等一万五千余年,等来的竟是前功尽弃?哼,今日若不杀了那小儿,夺得神阙洞,妾身何以安身?”
闻言,安伯尘扫了眼四周,商量着道。
“水姑娘且无动怒,此处河山千万里,哪里不好居住?”
“可又有哪个洞府比得上神阙洞?”
见着安伯尘好声好气,水神君语气稍缓,可仍未打消杀死神阙洞主的念头。
“在下倒知道这千万里河山中,有一处洞天福地,绝不输于神阙洞。”
就在这时,精姓老头插口道。
“你说莫非是那命门窟?”
白发老者也是博学多闻,当下点头道。
“那命门窟倒是一不下于神阙洞的宝地。”
“此话何讲?”
安伯尘奇之。
“这天下山脉无数,可却有两条主宰天地气数,一曰任山,一曰督山。神阙洞之所以是块宝地,却因它处于任山要害,集任山灵气,而那命门窟则为督山要害之地,灵气汇聚之所在。在上古时候,这两洞府分别称为水火二宫,如今水神君和炎发小友各居一洞天福地,相安无事,岂非大善。”
听得白发老者一席话,安伯尘心中欢喜,看向低垂螓首的水神君,开口道。
“如此安排,称得上两全齐美,不知水姑娘意下如何?”
过了好半晌,水神君方才抬起头,娇瞪了安伯尘一眼。
“既然如此,妾身也无话可说,不过,妾身有一个条件。”
“水姑娘但说无妨。”
“那火神君为这方世界少主,和居士关系密切,对妾身而言难免不公平,妾身也无需居士照拂,只要能做到互不偏袒即可。”
“理当如此。”
安伯尘笃定的说道,见着战事平息,他也满心欢喜,转身看向两名白发老者,犹豫片刻,开口道。
“不知两位欲择哪方洞府?”
“居士客气了,我和这精老头本非这片天地中人,阴差阳错之下来到此地,不打不相识,也算一场机缘。奈何大限已至,不得不离去。”
开口的是白发老者,他看了眼精姓老头,点了点头。
下一刻两人同时转向身后小童,各拍出一掌。
“你们。。。。。。”
安伯尘心头一惊,未及发声就被打断。
“居士勿忧,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吾等且助炎发小友一臂之力,以便他日后相助居士。”
安伯尘不明所以,可目光所及,就见那炎发童子气息平稳,且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成长着,不多时,摇身一变,成了个少年人。
“居士今日能收复水神君,当为世间第一等造化,须知水火不容,可一旦携手当能所向披靡。此中玄机,居士日后自会省得。吾等去矣。”
长笑三声,精姓老头和白发老者携手御风而去,转瞬后消失在群山尽头。
“此等人物,当为神仙也。”
安伯尘感慨道,只觉一阵香风扑面,侧目看去,却是那水神君笑吟吟的走来。不知何时她已褪下坚铠,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薄纱,身材凹凸有致,肤白如雪,全身上下无不透着诱人的媚惑。
“神仙府里叹神仙,居士莫非忘了这方世界第一等神仙是谁?”
轻吐芳兰,拂过安伯尘耳垂,柔荑轻握,水神君竟贴着安伯尘的身子低语着。
感觉到女子丰腴又不失滑腻的娇躯,安伯尘面红耳赤,只觉身体哪里悄然发生着变化。
“咯咯咯,不料居士至今还留有元阳。。。。。。居士,且看潭中那人是谁。”
闻言,安伯尘好奇的向崖下望去,不防水神君在背后重重一推,下一刻,安伯尘坠落山崖。。。。。。。
。。。。。。
拂晓未至,琉京上空仍是昏昏然一片。
可倘若此时有人走过墨云楼,抬头望去,定会大吃一惊。
墨云楼七层,少年人眉头微皱,张口吐出一道怪异的白气,气呈白色,却隐约透着几点火光,蹿出窗棂,不见了踪影。
赤裸着上半身的安伯尘虽双眼闭合,可已然苏醒,之所以没有睁开双眼,皆因为梦醒时分那股玄而又玄的感觉仍未消散。
梦中所在仿佛传说中的洞天福地,水神君和三名火神君也是神仙中人,然而安伯尘心中肚明,那方天地其实是他体内的经络穴位,而四名神君也是由无形之水和武火所化。
神仙府里叹神仙,一朝梦醒空恍然。
眼下的安伯尘便有这种感觉,仿佛醍醐灌顶,可又懵懵懂懂。
隐约间,他能感觉到楼外天时变化,一草一木,一动一静皆清晰无比的漫入心田,玄而又玄,奇妙无比。
不用看,不用听,不用闻,便能感悟天地间的微妙变化,孰不知多少修炼者梦寐以求的道行,却被他一区区小仆僮朝夕间拾得。
安伯尘并不知道,此时他已不在水底,而是盘膝浮坐于水面,人和水似贴非贴,似连非连,始终保持着奇妙的平衡。肚脐一张一缩间,隐约还能见着点点火光,全身经络凸显于皮肤表面,里面仿佛有着巨浪奔腾,雄壮霸道,却是因为水火那场激斗,将安伯尘的经络穴位拓宽无数倍,足以比得上寻常天品修士。
修行中人分三色之火,火势愈雄厚,在这一品中的实力也愈是高深。火势的雄厚需要苦修,而经脉穴位则相当于容器,容器越深,潜力自然也就越大。
安伯尘此时虽只是半只脚刚刚踏上修行之途,眼前一片抹黑,可今日一场阴差阳错的造化,却在冥冥之中,将他今后的路途拓宽无数倍。
拂晓将至,晨曦乍现,坠落一缕青檬光晕拂过少年面颊。
这昼夜交替之时,亦为天地阴阳唯一交错之际,多少修行大家正是在这个时刻悟通至理,突破桎梏,成就一代宗师。更有甚者,摘得神师头衔。
隐约中,安伯尘似乎感悟到了什么,随着体内水火并行,周而复始,融合交错,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安伯尘心头扑通扑通直跳,那个玄奥无比的道理就在眼前,他隐隐觉察到,只要能抓住那个玄机,他便能突破桎梏,永远保留住当下神奇无比、难以描述的状态。
夜褪昼生,阴阳分割。
安伯尘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暴绽出骇人的精光,亦透着浓浓的喜悦。
然而,就在这时——
“啊!”
第十八章 佛前苦行僧
“啊。。。。。。”
拂晓时分,从朱雀街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硬是将琉京上百只雄鸡报晓压了下去。
朱雀街,墨云楼七层。
少女通红着脸蛋,紧捂小嘴,对面赤裸着上身的少年迷茫的看向她,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楼内一片寂静,针落亦可闻之,少年少女大眼瞪小眼。
过了许久,安伯尘方才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只感觉下腹似有异常。低头看去,就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玩意儿高高挺立,水湿衣袂,轮廓清晰。安伯尘陡然一怔,想到先前少女进来时所看到的场景,面庞“唰”地变得赤红,“扑通”一声摔落澡盆。
这一摔,将安伯尘盗得天机寻觅到的那丝千载难逢的机缘彻底打碎,不单如此,连胎息之法也丢得干干净净,在澡盆里扑腾了三四下,呛了五六口水,安伯尘这才挣扎着伸出脑袋。
可也只敢露出头而已,身体缩在澡盆中,安伯尘面红耳赤,目光游离。
晨风拂过檐角挂着的风铃,“哗啦啦”作响,除此以外,七层高楼上阒寂无声。
少年人蜷缩在澡盆中,看向窗外流云翩跹,冷水淋头,他的神志也渐渐清晰起来。
梦里的场景掠过眼帘,可安伯尘却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分明就是体内水火之争。神仙府里叹神仙,不知己身是仙府,在那些经络穴位所构成的山河间,时辰似乎比现实中要长很多,霍国公的白火是昨夜注入,那白发老者却说是去年来袭,刘大家的精火是昨日中午留存,道于精姓老头口中,却是五年前,而无形之水是自己四年前服食丹药所得,那美艳的水神君却说她来了已有一万五前多年。。。。。。
粗粗一算,安伯尘便了然,现实中一个时辰,对应着体内山河一年的时光。
深吸口气,安伯尘散去脑中的恍惚,不由自主回想起今日所遭遇的一切。看似是自己的大运气,成功获得踏足修行之路的契机——先天之火,和戏里那些奇遇桥段没什么两样,可实则却是步步惊险。
若无刘大家残留于神阙穴的精火,自己又怎会在霍国公的手中保住神阙穴。若无霍国公意图毁去自己神阙穴的白火,又怎能和无形之水抗衡,将自己带入那个到现在都不明所以的感悟。可若没有离公子想要将自己炼成人丹吞食,悄悄植入无形之水,昨日在朱雀武馆中,又怎能留下那两丝精火。
一切的一切看似毫不相干,偏偏又环环相扣,只要少上一节,别说生出先天之火,便连小命也难保。
想着想着,安伯尘心中生出一丝后怕,目光闪烁,眸中隐隐闪过火光。。
安伯尘和往日里一样发着呆,孰不知落入对面的少女眼中,却让她心绪跌荡起伏,久久难以平息。
适才那个场面,即便已过去了半柱香工夫,可“红拂女”依旧无法从脑海里抹去。令她震惊的自然不是少年挺起的那物,而是少年轻如无物般浮于水面,眸射*精光时,令她窒息的错觉。
那一刻,红拂女清晰的看见晨曦的光华铺洒在少年身上,仿佛要将他和这个世界隔离开,而少年头顶三尺处,似乎有什么在颤抖摇晃着,就像古书中记载的那般——“举头三尺有神明,打破神明修大道”。
安伯尘不懂这一切,可出身吴国第一世家的“红拂女”却知道,像安伯尘先前那样的场景,只会在最顶尖的天品修士身上发生,比如自家那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祖宗。
老祖宗曾对她说过,世间或许有无数条通向神师路径,可只有两条成功过。
一条,便是像她那样,循序渐进,拼尽毕生心血谋求。而另一条,老祖宗并没详说,只说那是一条险而又险的捷径,短则朝夕,长也不过数十载,可却无时无刻有着生命危险,且被大匡五大神师所禁,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怔怔地看向安伯尘,红拂女心情复杂,她隐约感觉到,倘若不是她那么一叫唤,就在今朝,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仆僮或许真能打破三尺神明,成就神师。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是那一刻充满无穷玄妙的感觉,却令她不得不相信。
自己随手捡来的小仆僮,竟在短短五天之内差点成就神师。。。。。。莫非自己真有当红拂女的命?
摇头一笑,少女将这个莫名的念头抛诸脑后,转眼望向窗外的晨曦,神色淡然。
沉默。
少年少女又开始想着各自的心思,谁也没再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漫长的沉默终于被打破。
“你没事做跑来喝我的洗澡水干嘛?”
“你昨晚跑哪去了?”
。。。。。。
两人抬头,不约而同的问向对方,随后都是脸色一红。
“你还好意思说,本姑娘之前都和你说了,让你别来藏玉厅。哼,一大早回来,居然看见你在喝本姑娘的洗澡水,真是丢人。。。。。。”
“红拂女”像往常一样,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道,可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为什么要离开?”
闻言,少女陡然一愣,随后沉默了起来。
安伯尘的问话中透着几丝怒意和怀疑,这在前几日几乎未曾有过,诚然,安伯尘是有过疑惑,疑惑少女的身世,疑惑她的目的,可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毫不留情的质疑。原先那个憨厚老实的小仆僮再看不到半点影子,晨光下,少年虽坐于水中,可目光有神,仿佛埋藏了十几年后一朝出鉀的宝剑般锋利,看得少女有些不舒服。
只一瞬间,少女顿时索然无味,换做别的女子见着安伯尘这番变化,或许会心生好奇,继而生出好感,可她永远不会。
“就当我错了。”
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神色冷漠,悄悄将手中的那物藏于腰带中,随后淡淡一笑。
“不过也无所谓啦,从今日起,你也算正式踏上修行之路。走吧,取出你的千两黄金,再把仙人秘籍交给我,这出戏也算演罢。我们就此别过。”
少女的笑声一如既往的柔和,可内中的隔阂与冷漠却让安伯尘一愣,脸上的愤慨也随之消褪,又变回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小仆僮。
安伯尘性情温和,一场误打误撞的胎息后,变得愈发不争起来,然而见着一大早才归来的红拂女,他心头忍不住一阵恼火,也不知是因为被她看了个精光,还是因为修炼出了炎火,抑或因为昨晚那场几乎让他绝望的生死大劫。
可眼下见着少女生疏的目光,以及难以掩饰的冷漠,安伯尘一下子怅然若失起来。
自己在烦什么?
已经踏上修行之路,千两黄金也将到手,一切都是那么美妙。。。。。。。难道是,舍不得她?
原来自己刚才生气是因为她昨夜的不辞而别。。。。。。
嘴角泛起苦涩,安伯尘犹豫着,并没开口解释,昨晚那场惊险无比的遭遇也被他硬生生咽回肚中。
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是高飞的鸿鹄,我是河边的田蛙,用爹爹的话来讲,嘿嘿,永远别让自个和那些达官贵人扯上关系,他们给你一张饼,你也消受不了。
爹爹的话虽然朴实,却饱含至理。
我能遇到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还要再奢求什么。
“我这就带你去找仙人秘籍。”
抚平心绪,淡若止水,安伯尘低声说道。
一头红发的少女点了点头,没再开口,只是盯着窗棂上三寸长的孔洞,蹙了蹙眉。
那个孔洞是安伯尘苏醒时候,张口吐出的白气所致。
藏玉厅足有二十来丈宽长,安伯尘离窗口也有十来丈远,随口呼出的白气竟将坚实的铁窗击穿个孔洞,且没生出裂痕,足以说明那道白气速度极快,力道实足,就算天品修士也望尘莫及。
可让安伯尘再做一遍,却几乎无法实现,他不知道的是,那条白气穿透窗棂后,并未就此消散。
。。。。。。
大秦都城,法华寺。
万僧齐敲木鱼,口喧佛号,声势壮大。
秦国位于大匡西北,古时逐水草而居,男子善骑好斗,身形高大,体格健硕。定都咸阳后,却突然大兴佛法,在匡朝诸国中素有“一城一殿三百寺”之称。
法华寺群僧辩法,热闹非凡,香客们摩肩接踵,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唯独后院寥寥冷清。在寺庙后院,有一座小佛堂,佛堂中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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