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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德才哭丧着脸，道：“坏了，肯定是李鹤轩和长孙家那小子，这可怎么办？”

　　　　说话间那些飞车离他们已不足一里。

　　　　陈九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道：“还能怎么办，跑啊！”

　　　　武德才哆嗦着双手，带着哭声道：“我。。。”

　　　　陈九一把将他从驾驶位上拽下来，吼道：“给我指路！”

　　　　绝大多数的飞车都设有两个操作杆，左边用来操作方向，右边用来升高或降落，这台车也不例外，只是多了许多按键，陈九也不知做什么用。

　　　　这时八辆飞车已将前后左右封死，又分出两辆一上一下飞去，看起来要将上下也围死，不过他们也开始减速，显然不想造成碰撞。

　　　　陈九猛的一拉右操作杆，飞车刷的向下直直坠落，所有人没等反应便重重的撞在车顶棚上。

　　　　武德才吓得“啊啊”大叫，双目紧闭，大喊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陈九也没料到这辆车法阵的动力这么猛，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是越危急越冷静的主，将操纵杆推回原味，飞车停止下降，左手操纵杆向左前方一推到底，众人刚刚落到座位上，又被猛地推向椅背，飞车已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左前方飞去。

　　　　瘦猴口里怪叫道：“哇吼，真他吗过瘾！”

　　　　那些飞车显然没想到武德才竟然敢跑，反应过来想要追的时候，陈九等人已飞出了老远，哪里还追得及。

　　　　“往哪走？”陈九见武德才还没缓过神，用力掐了他一把。

　　　　“啊？我看看。”

　　　　武德才仔细辨认了一下，突然惊慌道：“升高升高，快升高！”

　　　　陈九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第二十七章　问道功德　1
　　　　武德才刚想解释，正在这时一辆飞车突然从下方飞起拦在陈九他们面前，同时飞车中传出一个经扩音法阵扩大数倍的声音：“停下，我命令你，马上降落。”

　　　　陈九哪里知道他是谁，还以为是李鹤轩一伙的，一拉操纵杆，飞车划了个优美的弧线从其身边飞过，那辆车的主人显然没想到陈九竟然敢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愣在了原地。

　　　　武德才捶胸顿足，道：“你。。。你。。。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陈九没好气的道：“我是在救你好不好？”

　　　　“你知道个屁，你给我惹了大祸了。”

　　　　经武德才一说，陈九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闯祸了。

　　　　长安的律法规定，陆地飞车飞行高度不许超过一米，云霄飞车飞行高度在一百二十米至二百米，而飞舟的起降高度在五百米以上。

　　　　为了便于识别道路及高度，长安交通司在空中不同高度设置了悬浮路标，以指示高度、距离及方向。

　　　　陈九为了逃脱包围，飞车下降了至少有一百米，早就低过了飞车的一百二十米高度限制，武德才意识到时想升回去已经晚了，那拦截他们的便是长安交通司的执法者。

　　　　按长安律法，飞车不按规定高度飞行，视情节处以十两到一千两白银罚款，并处一月以上监禁，而陈九不听指挥恶意逃脱，罪上加罪，至少也要监禁半年，武德才不怕花钱，可如果让他蹲监牢，还不如杀了他。

　　　　“那。。。我们回去投案？”陈九小心的问道。

　　　　“你疯了，回去就是送死，不回去还有可能活。”武德才快崩溃了。

　　　　“那现在怎么办？”

　　　　武德才打起精神，指着下面两栋并列的高楼说道：“在那里降落，这车暂时不能开了，我们坐代行车。”

　　　　所谓代行车，指按时间计费供人租用的飞车，多为商行所有，也有私人提供的。

　　　　一行人将飞车藏在了一个隐秘所在，小心翼翼的找了两辆代行车，在武德才的指引下向武家的一处房产飞去。

　　　　这处房产位于三环西一处人工湖畔，面积大约二百多米，独门独院，是武德才自己名下的产业，鬼脑好奇问了句价值多少，结果武德才随口说了句三四千两，众人知道，他从不以白银论价，说出口的都是黄金。

　　　　把众人安顿下嘱咐他们千万不要乱跑，武德才匆匆离去，一是要赶紧托人处理刚才拒捕的事情，二来前面表现着实太过丢脸，有点没法面对小十三。

　　　　大家刚来长安便经历了这么多事，也没出去玩耍的心情，这宅子里什么都有，历章的夫人婉容张罗给大伙做点好吃的，大头和鬼脑自告奋勇去帮忙。

　　　　历章捅了捅陈九，用下巴指了指小十三。

　　　　十三自今早开始便有点心不在焉，历章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受了惊吓。

　　　　陈九摇摇头示意她没事，他知道，这个小财迷有点受打击，本以为自己发了大财，结果来到长安才知道，那点钱还不够人塞牙缝，怎么能不失落。

　　　　武德才到了晚间才回来，一进门便得意洋洋，见小十三望过来特意挺了挺胸脯，高声道：“搞定！”

　　　　“搞定什么了德才？”瘦猴问道。

　　　　经历了几件事之后，众人对武德才的尊敬早被踩到了脚底，再加上这货也实在没有架子，大家年龄又差不多，瘦猴说话也就越发随便。

　　　　“没大没小，叫武哥。”

　　　　“好的德才。”

　　　　武德才气的没招，只好不理他，对小十三邀功道：“小九拒捕的事摆平了，你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人再追究了。”

　　　　武德才对十三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鬼脑他们怎么会允许他横插一脚，鬼脑哂道：“跟九哥有什么关系，要抓也是抓你好不？”

　　　　武德才一翻白眼，道：“车又不是我开的。”

　　　　大头憨憨说道：“可我明明看到就是你啊！”

　　　　瘦猴接着落井下石：“我看也是啊，难道是我眼花了？九哥你开了吗？”

　　　　陈九哪里会轻易欠别人人情，接道：“开什么玩笑，那么高级的飞车，我连操纵杆在哪都不知道。”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连小十三也不禁莞尔。

　　　　“对了，姐夫让你马上去找他。”武德才忽然想起还有正事。

　　　　“现在？”

　　　　“对，他在四环东飞舟起落场等你，马上跟我走吧。”

　　　　“那他们怎么办？不跟我一起去？”陈九知道肯定是去参加老师说过的特训，只是没想到只有自己能参加。

　　　　“他们不用你管，我会安排的。”

　　　　陈九嘱咐了一番要他们千万注意安全，没事不要出去等自己回来，又一想以武德才的性格，肯定不会领着他们惹事，也便放心了。

　　　　来到飞舟起落场，张君鹤的飞舟‘鹤翔号’已做好了起飞准备，陈九刚上去，飞舟便直飞而起。

　　　　“老师，我们这是去哪里？”

　　　　张君鹤与武德才同样爱好——也许是武德才故意学他，手里端着一杯西域葡萄酒正在浅酌。

　　　　“我们要去的地方，你出来后要将他彻底遗忘，连至亲的人也不能提起，你能做到吗？”张君鹤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说道。

　　　　陈九心神一凛，屏气说道：“老师放心，学生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张君鹤松缓神情，抬手示意陈九坐下，然后说道：“你对功德之力了解多少？”

　　　　陈九愕然，功德之力他当然知道，所有的官器、金子、银子、大钱、金票、银票，都需要功德之力加持，可说到对它的了解，他还真说不出来。

　　　　张君鹤对陈九的反应早有预料，微微一笑道：“见过混元功德碑了吗？”

　　　　“在飞舟上见过。”

　　　　“你可知那是什么？”说完不待陈九回答自顾自说道：“那碑便是二祖成道法器，是我大唐立国之本，它既是功德之力的采集者，也是发放者。”

　　　　“功德之力的本质是什么？它与仙家法力有何不同？我们该如何掌控他？它是否可像法力般千变万化？”

　　　　随着他的话语，在陈九面前出现了一团火，由黄而红，由红而青，由青而白，亮得耀眼，白光闪烁消失，一滴水凭空出现，由小而大，水中化出一团泥土，一粒种子自然出现，进而发芽抽枝结果，竟结出一座金属人像。

　　　　“这些，就是你接下来将要学习的。”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问道功德　2
　　　　鹤翔号向北飞了二百里，然后开启隐形模式，不再平飞转而直接拉升，一边拉升一边向南靠近，渐渐又回到了长安正上方，随着高度增加，长安城渐渐模糊只剩轮廓，进而被云朵遮住。

　　　　“老师，这里是。。。”陈九想起了曾听过的传说，抑制不住激动起来。

　　　　张君鹤点点头，肃穆道：“你想的没错，我们要去的就是天外天。记住，当你从圣地出来后，你便不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肩负着守护大唐亿万生灵的使命。”

　　　　陈九心念电转，惊道：“老师的意思是说三清观。。。”

　　　　“此事涉及太大，你此时不知晓为佳，做好我交待你的事即可。”

　　　　飞舟爬升了一天一夜，算距离已在万里高空，整个世界在陈九眼中变成了一块平板，头上则是青青一片，星光在虚空间闪烁。

　　　　张君鹤从座位上站起，理正衣冠，对陈九说道：“我们到了。”

　　　　陈九慌忙起立，向外望去仍是空荡荡一片。

　　　　张君鹤拉住陈九的手，道：“放松心神，不要抵抗。”

　　　　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一条条符线组成了陈九看不懂的符纹，九个符纹首尾衔接，化作一道光门。

　　　　“随我进去。”

　　　　陈九放松心神，任张君鹤拉着走进光门，只觉光影转换，身体感受一股奇异的波动，视觉恢复时已来到另一处空间。

　　　　脚下是一片虚空，双脚的触觉却告诉他这分明是一块实地。

　　　　在二人面前，一座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荒凉虚空中，孤寂、清冷，却仿佛世界的中心。

　　　　张君鹤拉着陈九躬身施礼，高声说道：“末学张君鹤求见郑国公。”

　　　　木屋大门打开，一个浑厚男声说道：“让他进来吧，你可以回去了。”

　　　　张君鹤恭声答道：“是”，说完示意陈九进去。

　　　　陈九有点心慌，还想让张君鹤送他，岂知张转身迈进光门转眼不见。

　　　　“无需惊慌，进来吧。”木屋主人见陈九踯躅不前，出声说道。

　　　　陈九打起精神，迈步进了木屋。

　　　　屋子面积不大，一男子背对陈九跪坐在蒲团上，男子前方摆着一张香案，墙上挂着一张画像，正是唐太祖李世民。

　　　　“你叫陈九？”那男子问道。

　　　　“卑职。。。草民。。。小人陈九。”

　　　　“不要紧张，我又不能吃了你。”

　　　　说着那男子站起身转过来面对陈九，看清那男子的面容，陈九惊愕失声，指着那人“喔喔”半天却没说出话来。

　　　　只见男子长眉深目，脸颊修长，颌下花白长须，头戴开国文官帽，身着广袖长袍，看相貌竟似大唐开国功臣魏征魏玄成。

　　　　大唐开国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其画像受历代君臣供奉，陈九对其自然熟悉，可那已是万年以前的人物，早该化得灰都不剩，这人出现在二祖修行圣地，莫不真的是他？慢着，张君鹤好像叫他什么。。。郑国公！

　　　　“你，你真是魏征？你不是死了吗？”

　　　　说完陈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慌忙跪倒。

　　　　“我确实死过一次，这事说来话长，今天就不和你聊这些了，来，把手给我。”

　　　　陈九懵懵懂懂的走过去伸出双手。

　　　　魏征抓住他的双手，闭目沉思。

　　　　半晌，他睁开双眼，眉头越皱越紧，自言自语道：“这体质。。。”

　　　　陈九不知道他在干嘛，也没敢接话。

　　　　“你祖上可一直都是唐人？”魏征问道。

　　　　“小人出生不久父母便双双离世，这家世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镇里的人说我家祖居长亭，怕不有几百年。”陈九恭敬说道。

　　　　“契合度只有70％，堪堪达到标准线，将来成就只怕不会甚大。”

　　　　“您说的这契合度是什么意思？”陈九小心的问道。

　　　　“功德之力与你身体的契合程度，嗯，你可知功德之力的由来？”

　　　　陈九摇头表示不知。

　　　　“功德之力古来便有，无论人仙妖兽，只要有信仰，有。，当目标达成，便会产生功德之力，只是苦于其无形无质，一直难以操控，然自太祖以功德合道，功德之力便由无形无质变为可由人操控，这便是我大唐借以立国的根本。”

　　　　陈九灵光一闪，脱口道：“那岂不是说佛家念力也是功德之力的一种？”

　　　　魏征赞许的点点头，道：“不错，只是比我们使用的更为纯粹，因为其只来自于信仰。”

　　　　“功德之力与念力孰高孰低？”

　　　　魏征微微一笑，道：“世间有大道三千，任何一种皆可成圣，其本质并无高下之分，只看掌控的手段。”

　　　　陈九就像个好奇宝宝，不死心的问道：“那佛祖与太祖谁强些？”

　　　　“太祖合道功德，凡我大唐所属，皆可借用其制定的规则将功德之力用于实处；如来老儿另辟蹊径，以无上念力堆塑自身，二者各有千秋，并无强弱之说。”

　　　　陈九聪慧，从话里听出了些端倪，有些失望道：“那就是太祖打不过佛祖了。”

　　　　魏征怒道：“我大唐有兵员八百万，个个功德护身，那如来老儿可有这许多佛兵？”

　　　　太祖乃是整个大唐的灵魂，陈九英雄主义严重，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魏征看出陈九心思，话语转缓，柔声道：“太祖与如来皆为圣人之境，不死不灭不入轮回，高下之说于他们并无意义。”

　　　　陈九听完好过许多，想起他之前说到的话，问道：“您说我契合度只有70％，是不是很低？还有这契合度高低有什么影响？”

　　　　“契合度的高低直接影响到可使用功德之力的总量，举个例子，一个契合度100％的人与50％的人，同样达至五心之境，通常来说其可存储的功德之力会相差一倍，70％的契合度，勉强达到了我的标准。”

　　　　“五心之境？”

　　　　“这个我会在稍后给你讲解，现在你跟我来。”

　　　　陈九随魏征转到另一个房间，只见房间正中有一个方形池子，池中满布氤氲青气。

　　　　魏征先是对着太祖画像恭敬施礼，然后对陈九说道：“这便是功德化生池，每百年才可使用一次，我不知小君鹤为何选中了你，想必有他的道理，希望你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陈九听后讶然，难道这不是特别行动司每个行走都要经历的特训吗？百年一次，岂不是说连他的老师张君鹤也没用过？

　　　　“老师也没用过？”

　　　　魏征微笑道：“算你有良心，君鹤自有他的造化，无需你操心。进去吧，三日之后，你的身体便会转化成功德之身，这却是我也没有的造化。”

　　　　陈九还想发问，魏征却不再跟他啰嗦，挥手将他扔进化生池，陈九眼前一暗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