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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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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桀惊怒道:“我什么时候指使的你?”
张寒心里叹了口气:“蠢货。”
董策一脸的惊愕,反问道:“若不是你指使的我,为何会因为寻衅滋事和争夺田产这区区小事儿便将我打死于公堂之上?分明就是要灭口么!”
“你!你无耻!”许如桀气的手指头都哆嗦起来。
第10章 聪明人()
董策冷笑一声,脸色一正,那股子嬉皮笑脸儿的无赖模样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许大人,十里铺人都知道我的性子,今日之前,我还是个懦夫蠢货,像我这等货色,竟敢杀死孙如虎,谁会相信?你和孙如虎素来不睦,别说是十里铺,便是镇羌堡的那些大老爷们也尽知,你说,他们会相信谁?”
董策的话像是九幽地狱里传来的魔鬼的狞笑:“许大人,指使下属杀死同僚,你这罪过,可不小啊!”
许如桀只觉得浑身冰凉,他看向董策的眼神里面已经带上了不可抑止的恐惧,这个人,可怕竟如魔鬼一般!
虽然他官位比董策高,要杀董策更是轻而易举之事,可是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对他产生了畏惧之感。
张寒表情很古怪,眼中却满是赞许。
一般人杀了人,被人查到都是矢口否认,他却是大大方方的主动说出来。
他不但用自己杀死了孙如虎这件事来保全自身,甚至还能威胁许如桀,把一个死人都用到这个份儿上,董策也算是到了极致了。
这等心计,这等手段,这等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和狠辣无情、当断则断的性子!
“枭雄之姿啊!当真是枭雄之姿!”
他再次感叹了一句。
公堂之中的气氛像是坟墓一般,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三个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都不说话,只能听见许如桀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良久,许如桀方自道:“你要什么?”
说出这句话,他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力气似乎都要泄尽了,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椅子上。因为这句话,就代表着,他向董策认输了!服软了!
我堂堂百户,贴队官,竟要向他服软!?
许如桀的一颗心侵入到了巨大的屈辱之中,让他难过的要死,更是已经把董策恨进了骨子里面,可以想象,一旦逮到机会,他定然是会让董策不得好死。
董策焉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脸上却是浮现出了温和而谦卑的笑:“我想敬献一百亩良田给大人。”
“什么?”许如桀一声惊叫,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城外那二百三十亩田,却是两块地,家中两张地契,我想把其中一张占地百亩的,送给大人您。略表心意。”
许如桀怔怔的看着他,已经给董策这忽软忽硬的手段给弄糊涂了,思绪已经完全被董策牵着鼻子走了,不由得呆呆道:“为何?”
“不过是求取一官而已。”董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小的想向大人讨个官儿当当。”
“讨个官儿当当?”许如桀这会儿更是一脑门子的浆糊,道:“本官一百户而已,能让你当什么官儿?”
说完之后便是懊恼,如何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董策笑道:“大人虽是个百户,却掌着十里铺,下面几个火路墩,一个甲长,相比大人还是能定下来的吧?”
“一百亩上好水浇地换一个甲长?”
许如桀当下便是眼睛一亮。
董策是昂首挺胸走出的公堂。
公堂的广场上聚了许多百姓,与其说是看热闹的,倒不如说是来看董策的。大伙儿都想看看这位夜梦神人指点的董二郎会是什么下场,一顿好打怕是免不了的吧?
却没想到公堂大门打开,董策却是毫发无伤的大步走了出来。
看到围观的众人,他皱了皱眉,大步往前走去。
人群中先是一阵骚乱,然后不由得便是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见他过来,许多人都是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叫声董哥儿,年纪略大一些,则是唤一声二郎。
董策抱了抱拳:“各位抬举。”
走出人群,他仰头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被人尊重的感觉,真好!
无论这种尊重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是拳头,还是才学,谁会在乎呢?至少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董策了。
对于董策提出的条件,许如桀一口答应了。
一百亩地可不是个小数目。
在两京附近,一亩上好的水浇地要二两多银子,这儿自然不值那么多钱,可是几十两也是有的。几十两的行贿数目,其实已经是不少了。这个时代,一个穷京官儿一年的俸禄也未必有这个数字,像是景泰三年的时候,皇上因为立太子的事件而贿赂朝廷大佬,每个人送了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这就已经是很拿得出去的礼物。
到了本朝,虽然距离隆庆大开海已经有了几十年光景了,白银大量涌入,但是这会儿,阁老级别的也不过是两千两银子的礼物而已。
何况那几个火路墩的甲长有的也到了年岁,有的则是满了年限该调走了,谁走谁留,不就是许大人一句话的事儿么?
若是董策一开始就说要奉献,只怕许如桀收了他的好处不但不给办事儿,更是会把他当成软柿子捏死。
而现在,许如桀发现他竟是个软硬不吃的扎手铁刺猬,已经是不敢小瞧与他,更不敢欺他。
所以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当然,他知道许如桀肯定是会寻机报复的,可他董策,尤其是怕报复的人?
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就已经想的分明了。
现在去哪儿呢?那狗窝是肯定不能回了。
董策忽然微微一笑,拔脚往前走去。
少顷,便是到了目的地。看着那扎眼的‘孙府’两个字,董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上了台阶,正要推开们,却是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叫骂声。
董策皱了皱眉头,微微顿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在这个院子里面,董策生活了十几年,自然是熟悉无比,两进的小院儿,进去之后先是门房,正对着门房的则是一个影壁,这会儿已经是有些破败,影壁上生了杂草。水磨青砖的地面,随处可见的砖雕,青色的瓦檐,平添了几许古朴雅致。
前面的跨院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有三间南房,南房是厨房和柴房,西厢房是杂物间,里面堆放了许多农具、种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东厢房则是下人杂役们的住处。
前后两进院子中间儿隔了一道不高的墙,中间开了个月洞门,里面是内院。
声音便是从内院传来的,只听一个油滑无赖的声音传出来:“识相点儿的,赶紧给爷们儿从这儿滚出去,免得咱们带来来撵你。”
“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撵我们!”一个略带着些沙哑低沉的女声响起,声音很好听,不像是本地的口音,反而带着些江南苏吴地的糯甜绵软。只不过这时候,声音里面已经是充满了怒气。
“凭什么?”那油滑声音道:“这是你家的宅子?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里原来可是人家董二郎家里的宅子,后来给你那死鬼男人强占了!现在也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咱们是奉董二郎之命过来的,二郎让咱们过来跟你说一声,要么现在就滚,要么把你们打出去!”
“你!”那沙哑悦耳的女生还待说话,一个尖锐的声音便是响起:“夫人,跟这几个贼厮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说破大天去,也是想趁着老爷刚死来占便宜,咱们也不是好惹的。王通,有胆你莫走,等石进几人过来打死了你!”
那油滑声音哈哈贱笑:“石进几个给逮进衙门里头去了,这会儿正吃排头,说不得已经给活活打死了。周伯兄弟那俩没卵子的都跑了。你们去哪儿叫他们?”
董策暗暗摇了摇头,他说这油滑声音怎地这般熟悉,原来却是王通这厮,竟然跑到这儿来了,还打着自己的旗号。
那尖锐的声音却是丝毫不示弱,尖叫一声:“没了他们,俺们也能把你们揍死!二丫,咱们动手!打死这几个贼厮汉子。”
“成!”另外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这两个声音让人一听便能联想起那等满脸横肉,身材粗壮,瞪着牛眼,蛮不讲理的村中悍妇。
说着,这两个身材粗壮的大脚婆子便是一人挥舞着一根枣木棍向着王通等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王通这几个泼皮当真是没多少战斗力,竟是连两个女人都敌不过,直给打的抱头鼠窜。这时候,一声轻笑,一个晴朗的声音响起:“哟,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啊?”
说话间,董策过了月洞门,来到内院。
三层白石台阶,朱红色上面的漆已经斑驳了的柱子,红砖,窗棂,青瓦,阶下的葡萄树,这会儿已经是果实累累。
门庭前面,一株梨树正是梨花尽白的时候,满院子都飘着冷冷的幽香。
本来这个时节,梨花早就谢了,只是今年天气苦寒,开的也晚,谢的也晚。
跟记忆中的一般无二,毫无二致。
董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终于又,回来了!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回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董策的身上。
只不过,情绪却是各有不同。王通满脸的兴奋,高声叫道:“董哥儿,这俩婆娘凶悍,咱们不是对手,还得劳烦您伸伸拳脚。”
那俩大脚婆子却是往后退了一步,护在那女子身前,三人看着董策,目光中都有畏惧戒备。
第11章 红袖()
这短短的时日,她们都已经听说了董策的凶名,知道现在董二郎可不是好惹的了,刚才更是亲眼看到董策被押进了公堂,可是这会儿怎地毫发无损的出来了?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若是那没本事的,可办不到这一点。
董策没搭理王通那几个泼皮,目光在那两个手持枣木棍,满脸凶狠实则色厉内荏的两个大脚婆子脸上一扫而过,然后便定在了那女子身上。
当看到那站在台阶上的女子的时候,也是不由得眼睛一亮。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她穿了一身雪白的孝服,头发用白布束了,白衣如雪,脸色苍白,跟昨日见到的时候比竟宛然已清减了些,那副楚楚可怜的风姿,让人心中顿生怜惜之意。
她的眼神落在董策身上,有恨意,有恼怒,更多的是畏惧。
“他们不是我派来的。”董策忽然开口,指了指王通几个,淡淡道:“我若要来,一人便来了,何必找人壮声势。”
王通干笑一声,任是他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由得满脸的尴尬。心里更是担心董策收拾他们。
“你们几个,连俩婆娘都打不过,当真丢人!”董策笑骂道:“赶紧滚吧!”
“是,是,董哥儿!”几人如蒙大赦,赶紧拔腿便走。
董策叫道:“出去的时候把大门关严实了,把门口‘孙府’那牌子给砸烂了当柴火!”
王通的声音传来:“董哥儿您就放心吧,交给咱们了!”
果然,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董策微微一笑,视线转回来,那俩大脚婆子不由得往后一缩,手中枣木棍点了点,其中一个开头道:“你,你要作甚?”
董策不理他,他走到葡萄架下,这葡萄架是在院子靠东的位置收拾出来的,就在阶下,开出了一片小小的空地,不过一尺见方,四周用一圈儿砖围了八寸高,跟一口小井也似。那葡萄,便是栽于其中。这株葡萄,年岁跟董策相仿,他很小的时候,就伴着它长大的记忆。这会儿已经是枝繁叶茂,绿叶遮蔽了半个院子,用竹竿儿搭起了架子,葡萄藤就在上面肆意的生长着,遮蔽了阳光,带来清凉,洒下果实累累。
董策自顾自的走到一串葡萄前面,伸手一拧,便把这一串儿足有三斤重的玫瑰色紫葡萄给摘了下来,似是自言自语道:“不过,王通他们说的也不错,孙如虎占了我家的地,我家的宅子,这一切,我都是要收回来的。”
死一样的寂静。
两个大脚婆子气的咬牙切齿,想要抡圆了棍子给董策狠狠揍一顿,却又不敢,那女子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眼中已然是现出绝望之色。
“你是孙如虎的妻,还是妾?”董策忽然转过身来,很突兀的问道。
“妾!”女子咬了咬嘴唇,低声道。
“你在方圆百里之外,可有亲戚?”
“无!”的
董策淡淡一笑:“地,我已收回来了,宅子,也要收回。孙如虎欺辱了我许多年,但是你没错,现如今兵荒马乱,四野不靖,你一个孤弱女子也不好存活,既然你在周围也没什么可投奔的亲戚,我与你一条活路。”
董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孙如虎死了,你跟我吧!”
砰、砰。
两个大脚婆子手中的枣木棍掉在地上,她俩目瞪口呆的看着董策,心道这世上怎地还有这般强横霸道的人,不但要占了宅子,还要占了人家的女人?而偏偏他说的还理直气壮,一副该当如此的样子。
她低着头,沉默许久,终于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董策哈哈一笑,大步向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很瘦削,当董策搂上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剧烈的一颤,却没有挣扎。
她的身材娇小玲珑,却不是那种排骨架子,而是纤浓有度,搂在怀中很是舒服。
董策一指左边那个额头上有一颗大痣,痣上还有一撮黑毛的悍妇道:“你叫大丫?”
那悍妇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道:“俺是。”
“接着!”董策把葡萄扔给她,大丫手忙脚乱的接住,只听董策吩咐道:“放到井水里面冰着,待会儿我要吃。”
又道:“二丫!”
而比大丫还要健壮一圈儿几乎跟董策体型差不多的悍妇不由自主的便应了一声。
“去烧些热水,我洗澡要用。”
说罢,他便是搂着那女子进了客厅,只留下大丫二丫四个铜铃大小的眼睛面面相觑。
“他以为他是谁啊?指使咱们干着干那!”
大丫二丫气的七窍生烟,却又不敢违背董策的命令,只得老老实实去做。
此时正是接近正午时分,初夏暖暖的阳光洒下来,照的这百年小院儿一片静谧,梨花芬芳馥郁,阳光透过窗棂射入,里面有点点灰尘在上下翻飞,客厅显得幽深安宁,那些古朴的家具,在淡淡的微光中,似乎是诉说着时代的变迁。
堂前梨花,花开花落。
这样的氛围,最是这个时代文人雅士追求的那种心灵空蒙,安心惬意的雅致。
董策这一世虽不是文人,心里却也不缺这种敏锐的情感。
他在屋里走了一圈儿,长长地吁了口气:“没想到,孙如虎还没把这些家具卖掉。”
这些家具材质并不名贵,却都是家里祖上传下来的,已过百年,自然是有了感情。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那女子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在桌上,垂手站在一边。
董策看了看她,笑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红袖。”那女子看了他一眼:“卫红袖。”
“红袖,好名字。”董策笑道:“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
红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何人的词作,好生雅致?您,读过书,通诗词?”
她似乎意识到这种怀疑的语气会激怒董策,赶紧道:“小女子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无需多说。”董策摆摆手:“以后就是一个屋檐下的人了,无需太过拘束,那般也太累了些。你叫我二郎,或者是董哥儿都成,我便喊你红袖。”
红袖低低的应了一声。
董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啜饮了一口,他说不上这是什么茶,只是以孙如虎的身份,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茶。
红袖眼中有一丝闪过一丝惊讶,低声道:“你,不怕我害你?”
“害我?怎么可能?”董策眼中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我若死了,你只会比现在还惨。至少我董二郎还有些凶名,还有些本事,你跟了我,不会受委屈。”
红袖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眼中泪水簌簌的滴落下来,她赶紧掩面转身,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凄婉:“只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水磨青砖铺的地面上有一滩滩水渍,屋子门关的严严实实,中间摆了一个极大的浴桶。
浴桶足有半人多高,七尺长,五尺宽,里面盛满了水。
董策把身上这一身破烂衣服扒下来随便扔在一边,整个人浸在里面,顿时便觉得一股股热气从水中传来,往毛孔中直钻进去,浑身上下的疲惫顿时尽消,只觉得说不出的熨帖舒坦。浴桶的一段,修成了一个倾泻的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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