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云海玉弓缘续之坐观谁家衣瘦-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个世间,即使再不好,再不堪,他也没有怀恨过——心里有恨的人,不会有他那样的目光。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在牺牲自己的时候,不会那么平静和坦然。  
拉过他的手,上面一片青紫。真是不知轻重的下手。  
“你到底知不知道痛啊?”  
“本来不痛的,被你捏得痛了。”  
他笑着收了手,让袖子遮住了手上的痕迹,随手拿过那满上了酒的两只白玉杯,递过来一只,“过来喝合卺酒。”  

走过去接了过来。淡黄色的杯子——他还真是分得清楚。心念一动,嘴角一扬,手停住了,“等等。”颜如草抬眼看我,询问的眼色。轻声笑了,带着些许狡黠。“我要你那一杯。”颜如草垂下了眼,“有区别么?”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叹了口气,紧盯着他手中的杯子,再低头看我的,杯中酒液一样的颜色清冽,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我要换换看——”  
“你这人,一生太过精明,”颜如草笑着摇头,“若这酒有问题,我会不知道?”  
淡淡地笑。“如果是你知道,却故意不说呢?”  

颜如草没有答我的话。 
半晌,才叹息着道,“你该信我的——还是你觉得——我原来,是不值得你信的?”  
他这一笑,有些艰难。低垂的眉毛。因为略有薄汗,更加清俊好看。  
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从容一笑一样,不知道是哪一次谁造成的伤口,痛起来了么?  
若心肠稍软,谁都忍不住要信。就是还有疑虑,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还要质疑他的说话。  
 
  

 

 

 只是......再温柔善良,他还是颜如草。故意的吧? 
故意让我看到你的痛苦。  
故意让我,不忍再问。  
不要对我用心计。那十分痛苦,至少有三分是装给我看的。 
在你递过那杯子的时候,就发现了。  

是啊,为何南星一再嘱咐“不要搞错了”的时候,你是那样一个恍然的,也是明了的表情。 
却不说破,只是微笑着,递过了杯子,要看着我喝下去。  
怪不得,谷之华要这么悲伤绝望。  
怪不得,南星会不问一句,情愿相帮颜如草。  
怪不得啊,一个两个,行为古怪。 
自以为手段通天,还是有了颜如草这人精撑腰,就笃定能骗得到我?  

冷笑。想起颜如草方才的说话。一生精明,算无遗策......  
我是吗?连自己的死,都可以算计到了,为什么这个时候,竟然有一种——天意难测的感觉?  
握杯的手颤抖起来,这个始末,一旦想清楚了,原来,是很简单的。 
不忍悴睹,却都是——真的。 

低头看着杯中之物。嗅了嗅。只闻到了淡冽的酒香而已。  
“这就是......褪尽铅华?”  
我们几个,争得几乎打破头的东西,就化在这么一杯水酒里?真是简单容易。  
颜如草微低了头,握住我不太稳定的手。  
“何必再问呢......你只需要喝下去——只是一杯酒而已,喝下去以后,会比现在,要开心一些。”他的手很冷,但却很稳定。稳定得,有些冷酷。  
“不用问?”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该笑。  

颜如草你......很过分啊。 
明明知道了,却不拆穿,还要舍弃生机,然后看着我,按照别人的摆布生存。  
我讨厌......这样。挣开他的手。  
恐惧。  
我害怕。  
我连自己死都不怕。那只是有些痛,并不可怕的。  
我也不怕陪着颜如草死——那是我应得的。这个温柔精致,自负而寂寞的一直以自己方式生活的男人,一生所求的,也只是这么安静地一寐。罪孽深重如我,陪着他,已是福分。  

如果是金世遗......要死呢......  
“我喝下去?喝下去长命百岁,然后不知忧患?”  
“我喝下去,高高兴兴地活着,然后看你死——看他死吗?”  
有些声嘶力竭。颜如草也怔了,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抓住了我的身子,苦笑着道,“你不会记得的——”  

一惊,反手抓住他,道,“什么?” 
颜如草淡淡道,“你不会记得的......喝下去了,你就会忘记了——”  
我冷笑。颜如草接着道,“你会忘记的——你是谁,我是谁,都会忘记的,就连金世遗是谁,你也不会记得——”  
忘记......吗?  
略微有些失神......褪尽铅华。原来是这个意思。  

俗世一切,都是脂粉铅华,褪尽了那些容妆,剩下的,就只有你这个人而已。  
忘记。  
什么都忘记。  
开心的,伤心的,什么都没有。  
褪尽铅华——就是重新开始。  

苦笑了。  
金世遗......要我重新开始。送来了这个杯子,这一副救命的圣药,就是这个意思吧?  
前一天的下午,他问我,会记得他多久。我还说,会记到我死。  
其实他应该知道的。如果我喝了这杯酒,就是想要多记住他一天,都不可能。颜如草闭起了那困倦得极漂亮的眼睛,摇了摇头。知道他不是骗我,定定神,大声叫,“南星——”  
我一大声叫,他便进来了。几乎是撞门进来的。肩头,手臂,衣衫破了两处,正拿袖子去擦拭唇边的血迹。吃了一惊。受伤了?  

他看我无恙,也有些诧异,合门就要退出去,被我叫住。“金世遗呢?”  
南星一时竟怔住,那样子的巧言善辩,居然接不上我的话。看他的伤,闭了闭眼,虽然不愿去想,但也猜到的——秦诗去后,他王兄留下的杀手,还未从金陵撤走......  
拉他进来,丢给颜如草。气得手脚发抖。  
金世遗......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颜如草在后面悠悠道,“他留下来是要为你拒敌保驾——为保你新婚之夜——能够平安——”  
沉默着。留了一句。“南星——交给你了。”  

外面的风,并不太冷,只是有些肆意。听到金铁交鸣之声,隐隐夹杂在风声里。深吸一口气。  
不能出去。不可以。以我现在的状况,这种场面的围攻,只能是累人累已。  
蹲了下来,抱住双膝。要忍住,不能出去。  
听到了谷之华呼喝声。不担心她的。这样的场面,她身子无碍,只论剑法没谁能近身。  
用尽全力,也听不到金世遗的声音。他在吗?不在吗?  

忽然那么希望颜如草是在骗我。希望他已经走了。或者是旧伤发作了昏睡在哪里也好。  
就是不要在这里。千万不要。  
耳边响起了奇怪的一种声音。布帛撕裂的,肌肉撕拉的声音。  
接着是谷之华的惊叫声。  
那种熟悉的声音——不是打斗所能发出的声响。是杀戮的声音。  
是强者在屠杀的声音!刀碰到了骨肉,撕碎的,拉裂开来的声音!  

听到有人在痛呼,在惨叫,在哀号。有人低声叫了一句撤退,还没说完,就为撕心裂肺的叫声代替——“金世遗——你不是人——”  
谷之华带着哭腔的声音柔弱如水,却盖不过铺天盖地的萧条肃杀,“你怎么了——”  
猛然听到金世遗的名字。  
怔住了。  
 

在的。  
他......居然在的。  
他在杀人吗?  
为了我,杀人......吗?  
外面围墙下,离我仿佛很近的地方,有人叹息了一声。  

低沉的嗓音,我不会忘记的嗓音。 
“逃也没用,”冷笑着,略微带着疲倦,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认真而张狂,“就算我要死——你们也要死在我前面,一个不剩——”  
咬住唇想哭。他在外面叹息了一声,钝利的破空声再次响起。又一个人倒下。  
“要杀厉胜男是么?”他冷冷地接了一句,“那么你们以后,都永远别再想杀人了——”  
那一整夜都在他猛烈的咳嗽声,以及残酷的杀戮声中过去。  

他在墙外,离我三四步远的地方,肆意地笑,咳嗽,杀人。无暇分身进来。  
我在墙内,蹲着,抓住自己,无所适从。颤抖着不敢出去。  
一墙之隔。  
很近。  
近到每一分的疼痛——都无比真实。 

在那里,蹲坐了几乎不知几个时辰。那群东瀛的武士,同样顽强得不容置疑。但是一个都没能进得了这个院落。  
期间南星过来替我披过一次衣物,带来了颜如草煎的草药。想夸他想得真周到,却没有力气开口。抿着干裂的嘴唇,对他笑一笑。  
“那么重的伤,居然还那么大的杀气,”南星出神得聆听院外的情况,有些涩然,“现在他这个样子,不杀到不留活口,恐怕谁也没办法叫他停——”  

沾满血腥的滋味......他怎么会知道?  
整日整夜地睡不着的感觉,罪孽深重的感觉,很痛苦。我知道那种痛苦。  
金世遗......为什么要沾血?用那么残酷的方式——与我沦为一道? 
你本来,可以不是的......  

南星看我出神,替我掖好了衣衫。“说起来,他昨天救了我一命——”  
抬起头来看他。“我去偷俞白囿私纳官银的岁簿——”  
了然一笑。这孩子,还记着我们回城的目的。他没有真的杀了金世遗,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俞白囿死于任上,白得了个为国捐躯的名头。可他生欺了我厉家之人,又怎么能死得如此便宜?至少,也要他死后,身败名裂。  
南星笑了一笑,接着道,“——为府兵围住,险些着擒,结果是他来救了我出去——可惜走的时候,他叫俞白囿那继任的一个什么官儿射了一箭,差点就走不掉了——”怔怔地依旧说不出话。  

南星左右都逗不了我开口,也有些郁卒。干笑道,“哎——其实他会在那里也不是成心要救我......听说好像是去偷那两个杯子的?真是奇怪了,两个杯子而已,随便买就好了,何必到那种地方去偷呢......” 
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耳边嗡嗡地响,风声极大。只是蹲在那里,不知疲倦而不畏寒冷。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南星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天亮了。”  

略微偏过头。的确是天亮了。院内院外的一切,静停地不象话。  
南星豁然站了起来,道,“我出去看看。” 
一把抓住他的手,借着力道站起来,身子一晃,走到了他的前面。  
“我去。”  
浓重的血腥味。换了别人,忙着要呕吐,哪里还能查看。我却是习惯了的。  

谷之华......一定是吓坏了吧。 
以手抚额出来,低头看看身上大红颜色的喜袍未褪,倒也像是沾了一身的血的样子。  
冷笑。真是劫数么?到了临头,还是罗刹勾魂的打扮,此生不得清白了去。  
我又不是好人家的女儿。  

还没出院门,就先看到了金世遗。本来深灰色的袍子,接近了赤朱的颜色。  
长发松散,披落两络到眼前颊边,脸色是很淡的一种白,半面还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迹。  
肩上的衣衫被剑之类的利器划开长长一道口子,领口全松,但他却仿佛浑不在意。  
他就在昨日最后拥住我的那棵桃花树下。 
居然没有一丝狼狈的样子,带着满身的伤和戾气,随随便便一站,好看得触目惊心。  
 

十 衣瘦  

停步低头。  
足前七八寸,孤零零一片枯叶。  
可能是今年,第一片的落叶吧?  
拾起来,摊平在掌心,指尖沿着脉络划下。到了他面前,反而,平静了下来。  
并没有走过去。我一走近的时候,他已发现。  

他抬眼看了我,朝我这里走了一步,却顿了下来。然后淡淡一笑。  
染成深赤的袍子飘扬起来,一片的猩红。刺目的红色。  
等我醒起,他已转身。背影削瘦漂亮,肩膀宽阔,稍显凉薄。  
只余十步之遥。 
这漫长之夜后的一晤,他因一眼而转身。  
是想离开?  
要去......哪里?为什么可以走得怎么干脆无情?  

疾步赶上,胸口却有些闷痛,“喂,你——等等。”  
他不回头,只停下了脚步。  
差点撞上了。脚步不是很稳,偷偷揪住了他的衣角,平衡身子。  
低喘两口气。过了一会儿,只听他淡淡道,“姑娘——有事?”  

姑娘?心里几乎笑岔了气,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人八成是以为我喝了那杯褪尽铅华,真的前尘尽忘了。居然和我来这套......扮陌生人?装路人?这声姑娘,你还真叫得挺顺口的......脸都不红一下。  
沉默半盏茶功夫。强忍住了笑,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院子里?”  

他偏过头来。清清楚楚,看到他在笑。  
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笑容,淡淡的,似乎是欣慰的,又好像是特别寂寞的。  
“我是谁?”他垂头看我,温柔而疏离的眼光,“我是——你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眼光朝院外飘了过去,心想那批东瀛杀手,死得真是冤啊。居然死在这么个疯子手上。  
听到他又接了句,“我是你夫君的朋友,来观过礼,今天——就要走了。”  
不动声色,也不急着拆穿他,笑吟吟去拉他的手。看他能装到几时?  
他怔了怔,竟没躲开我伸过去的手。  

握住了。  
心里仍旧一痛。  
握住的时候,不知道是他在痛,还是我在痛。那感觉很强烈。  
酸痛得由四肢百骸集中到胸口,差那么一点,就要喷薄而出。  
可惜我们都不是爱流泪的人。忍住了不哭,可能不会不痛,但是至少,对方是看不到的吧。  

勉强笑道,“既是朋友——不如入厅,略赏薄酒?” 
他笑了笑,衣衫不着痕迹地一振。就此被甩脱了手。  
“多谢——”他垂眉淡淡地道,“不了。”  
这样看过去,迎着晨曦的光亮,目光定在他身上,一时间,怔住了。指尖压住掌心,握紧了,却觉得手上一点力道,都没有余下。他看不明白我的表情。  

我别开头,低声道,“你的——头发——”  
他极好看的一笑,略微闭了闭眼。略带歉意的语气,“吓着你了?”  
“是有些吓着了——”于他鬓边,几绺灰白,飞散而下,落到颈间,那里又是一片的绯红。  
白发红雪。  
平静地不求予同情的凄烈:一如我当年。  
白衣红血。  

“少年白发,你一定......有很多心事?”  
这一句,问得牵强无理。若是生人,不该这么问的。自己明明知道,却还是说了。  
他白了头发,不过二十多的年纪,好好的,忽然间,就有了那几根白发。  
怎会如此?  
不能不介意......  
若真是为了昨夜他兴起的滥杀,为了杀那几批来要我命的东瀛人,我该如何自处。  
 当作没发生,和笑着说谢谢,好像......都不能。  
“白发是我选的,”他低声笑起来,夹杂着咳嗽,“既然选了,就由它长由它白,由它......这样好了。”  

好像在说生死由它一样。  
他从来不是个信命的人,说这话的时候,收敛得很好,还是露出了一点点嚣张和任意。老又如何死又如何。如果他自己都不在乎,我该怎么去在乎?  
“为人白发,不是很傻——你白了头发,那人也不一定就知道,”喃喃地道,“你为谁——白发?” 

他微偏过头,像觉得我问得好笑一样。而他确实也笑出了声,目光越过我,朝北角庭院望去。  
“既已出阁,别人的头发白不白,应当是不能问了——夫人还是不要再问的好。”  
“夫人?”习惯性地冷笑。头痛,敢情这人杀人也杀得糊涂了,一会儿姑娘一会儿夫人,朝令夕改反复无常起来。  
他却不说话,退得够开,淡漠地看我后面。回过头,颜如草远远站在后面庭院。  
他低声道,“你丈夫来了——”
颜如草在那边站定了,却不过来,目色清冷,白玉样的脸颊,淡郁的有些青色。身子微微踉跄,好歹想打个招呼,声音却卡在了咽喉里。  
金世遗衣袂不动,袖角却在微微颤抖。似乎想要伸手,却还是没有,任我自己扶住了树干。  
颜如草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决不拖泥带水。  

金世遗却脸色一变,还未看清,他人已在丈许之外,颜如草面前。拦住了他。  
“不能走。”  
颜如草轻轻挑起了眉,“为什么我不能走?”金世遗沉了脸色,并不看我, 
“你的妻子在那里,她需要你照顾扶持,这个时候,你想要去哪里?”  
“我的妻子?”颜如草意兴阑珊地拨开他的手,笑了起来,“谁是我的妻子?”  

金世遗冷冷笑了起来。  
青光乍起。  
远在十丈之内的我,顿时觉得杀气凌人。颜如草却不动。金世遗手中长剑,擦过他颈项,堪堪架在他的肩上。冷厉得骇人的一个表情。  
“你再说一遍这种话,我会杀你——”  

颜如草任由颈边细厉的伤口,渗出血来。分明的不怕死,还要挑衅。  
“你已放了手,凭什么再来要求我?”  
他话刚说完,对方剑脊一翻,迅急地在他肩上,划了一道。伤口不深,但恰到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