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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一号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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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作为一个重要环节而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当时的白宝山和吴子明着实吓一大跳。 
  他们认为这件事一定惊动了当地公安局和奎屯驻军。因他们鸣了枪,暴露了自己。 
  两人没敢走乌伊公路,也没敢乘坐火车和汽车,更没敢在路上停留。他们先向东南,再折头向东北,在荒无人烟的大戈壁中连续步行了20多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下午,两人来到石河子下野地垦区的141团场,才乘坐班车返回147团场住地。 
  此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敢再去奎屯。 
  141团场,距白宝山服刑的新安监狱较近,这也是他做零星犯时常来的地方。 
  请记住141团场。 
  不久之后,这里发生了一件奇特的说不上是什么案件的案件,曾使当地警方久久困惑不解。 
  那是白宝山选定的又一个攻击目标——白宝山的这个决定,与他败走奎屯,途经141团场有关。 
  就算是触景生情吧,白宝山回忆起,141团场有个军械库。当年白宝山服刑时,同监的一名人犯在141团军械库盗窃过武器,白宝山曾详细询问过这个军械库的情况和他盗窃的过程。  
 
 第九章
  一、141团“军械库”遭劫,两条护院犬被枪杀 
  石河子141团场距147团场约55公里,距石河子市70公里,三地形成个三角形。石河子市下属有两个农垦区,一个是下野地垦区,在沙湾县境内,统辖包括141团在内的9个团场;一个是莫索湾垦区,在玛纳斯县境内,统辖147团等4个团场。 
  141团场的军械库,存放本团民兵训练用的枪械、弹药。白宝山自奎屯归来,路过141团时,从外部观察这个仓库的位置。 
  一个新的袭击计划,迅速形成了。 
  白宝山把这个计划看得十分重要,为了确保实施无误,他和吴子明多次骑摩托车到141团场踩点,摸清周围环境及军城库的值班情况。 
  军械库是个独立的院落,周围没有重要机关,对面是团场中心小学,外围都是菜地。军械库围墙很高,不易攀登,大铁门牢固,加有铁锁。该库白天无人值班,但院里豢养着护院的狼狗。晚上有值勤人员,人数不详。 
  白宝山跟吴子明商量,他主张把作案时间定在白天,这主要是想利用白天仓库无人值班的便利条件,因库房周围空旷, 
  老汉没动。 
  白宝山就吼了他一声:“没你的事儿,少惹麻烦!” 
  这时,吴子明也从后边赶过来。 
  老汉立刻走开了。这两人不像好人,但他并没看见他们要干什么。心里生疑,但还是走到自己的地里浇水去了。 
  白宝山行动前就遇到了人,这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必须加快行动的速度。鱼杆套狗的方法放弃掉,他撬开铁门,一进院子就端起了枪。 
  其实不用枪也是不行的。院里的狼狗不只一条。刚刚推开铁门,第一只狗便扑上来,龇着犬牙,冲他吠叫不止。 
  白宝山没有犹豫,把枪一顺,对准狼狗。砰砰就是两枪,那狗应声倒下,嘴角流出鲜血。这时他又听见值班室内还有狗叫,白宝山冲过去,又朝屋里开了两枪。他的射击有如神助,两条狗都被击穿心脏,一条在院子里毙命,一条死在值班室办公桌下。 
  白宝山、吴子明迅速撬开3号库房的大门,进去查找一遍——非常遗憾,库房里并没有他们期望的枪支弹药。 
  两人出来,又撬开1号库房。 


  结果是一样的。库房的货架上放着炸药、导火索,穿甲弹、人工防雹弹,还有部分服装和其他器材,但没有军用武器,仅在一个货架上放些空的自动步枪弹夹。 
  由于响了枪——白宝山原计划不开枪,在时间上不允许他们再做拖延,白宝山不甘心地撤离了军械库。 
  这一次,白宝山又没达到预期的目的。他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他不知道141团军械库在他离开新疆的这段时间里已发生了变化。1996年,兵团系统加强对武器弹药的集中营被人撞见的可能性较小。 
  关于采用哪种方式,白宝山认为,翻墙不可取,即便能够进去,出来也会麻烦。应准备专门工具,把大门撬开。这样他们可进可退。打开里边的库房大门可以采用同样的方法。 
  为此,两人找到148团的一家修造厂,请锻工用六棱钢打了两条撬杠,一长一短,备用。 
  如何对付院子里的狗?按照白宝山的计划,不开枪,可以用“鱼钩套狗法”把狗制服。具体方式是用一束底钩,绑上肉,狗一吃就会被鱼钩挂住,不敢乱叫。再想办法把狗打死。 
  其他一些细节,白宝山也都做了准备。 
  7月5日,白宝山、吴子明带着干粮和饮用水,带着装枪的提兜,坐班车来到141团场。白宝山黑汗衫、蓝裤子、白球鞋;吴子明绿马甲、绿军裤,网眼皮凉鞋。两人先来到距军械库大约一公里远的树林里休息,吃些东西,并在这里制作好套狗用的鱼杆。 
  下午6点(相当于4点),按照预定计划,两人从树林子里出来,一前一后走向军械库。 
  周围很安静,对面的小学校园静悄悄的,周围的菜地里也不见一个人影。 
  还是像以前一样,白宝山拿着撬杠,动手撬门,吴子明在后边的墙角上做掩护。 
  十分不巧,白宝山自从来到新疆,每每作案总是不巧——有位老汉从家里出来,途经军械库到自家莱地去干活,恰恰看到白宝山背着一支枪,蹲在仓库大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汉站住。 
  白宝山瞪他,用手比划了两下,让他离开。理,各团的军械库、弹药库大都撤消,141团军械库已改为“人工影响天气器材库”。虽然他的计划安排得很周密,但这个关键的信息没捕捉到,他只能空手而回。 
  白宝山、吴子明返回他们的出发地——那片榆树林,处理掉撬杠等作案工具后。两人步行上路。 
  仍然没带摩托车,也不能坐班车。这是白宝山的一条经验,步行离开现场是最安全的。虽然慢一些,但留下的线索少,遭追捕的机会也就少——警方一般认为犯罪分子会快速逃离,会带有交通工具,往往忽视步行者。 
  然而,这样却辛苦得多。141团场距147团场有50多公里路程,两人整整走了一夜。 
  凌晨4点左右,他们在路边休息,遇到另一个走夜路的男人。夜里赶路在这地方极少见,这又不是公路,是戈壁中的土路。白宝山放松了警惕——枪没收起来,始终背在身上。 
  不幸的是,白宝山背着枪,被那个走夜路的无辜者看到了。 
  他顿时起了杀心。 
  两人白天在141团“军械库”作了案,开枪打死两条狗。现在,有人看到他们的枪,而他们正走在141团与147团的连线上。这不是件小事情,弄不好会把警察引过来,暴露他们的藏身地点。 
  这个人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白宝山把枪摘下,猫着腰追了过去。 
  走夜路的人警惕性都很高,谁都怕遇到坏人。这位夜行者看见他们之后立刻加快了脚步,想迅速离开——但已经晚 
  白宝山没追几步就开了枪,一串火链打过去,对方应声倒地。他走到跟前,又补了一枪。 
  夜行者当即被打得脑壳开裂。 
  白宝山检查死者的衣兜,翻出他的身份证。然后和吴子明在戈壁上弄了个坑,把死者掩埋掉。 
  这个无辜者也是四川人,他给白宝山留下的印象是;微胖,身高约有1.74米,年龄30岁左右。名字当然记不清了。 
  他因何来新疆,为何要一个人走夜路,都是永远无法揭开的谜。我们只能知道,1996年7月6日凌晨4点,一个四川男子在戈壁上遇害,他的尸骨。将永远留在141团至147团间的荒野里,陪伴那里的日出日落,春夏秋冬。 
  这起杀人案白宝山在“余罪”中做了交代。由于他记忆不起杀人及掩埋尸体的具体地点,在案件最终的审理判决时,此案未被列在判决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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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大戈壁的荒芜和辽阔,被害人的尸体,至今未没被警方和当地群众发现。 
  二、一个性质、动机都令人疑惑的案件 
  1997年7月5日下午19点45分,石河子下野地垦区公安刑警大队第一探区探长王军接到141团场派出所所长李建国电话,称:“下午18点55分左右,141团人武部库房被盗,两名作案分子持枪将库房大院内的狗打死,撬开库房大院门和两个库房门,作案后逃离现场。现场已保护,请求派员勘查。” 
  接到此报,王军立刻向刑警大队及主管副局长贾光辉做了汇报,并上报到石河子市公安局。 
  石河子市距141团场7O公里。接到报告,石河子市公安局主管副局长周传强立刻带领刑警大队长龚兴言、副大队长慈新光、技术科长江援朝,法医皇英驱车赶赴现场。下野地公安局王军、技术室主任陈瑞军,技术员孙勇在现场恭候。 
  当晚,石河子公安局一行人,下野地垦区公安局一行人,先听取了当地派出所所长李建国关于案情及现场保护情况的汇报。因天色已晚,勘查工作在第二天上午9点20分开始,至12点55分结束。 
  141团“人影库”库房方位,在团场文化路东150米,正南30米是中心小学,正东25米是机关菜地和啤酒花地。大院铁门;宽4米,高2.8米。地面向上1.2米处铁门鼻被撬掉。院内打死一狗,警卫室外收集到一枚弹壳。室内打死一狗,收集3枚弹壳。被撬开的1号库和3号库房内,有杂乱的解放鞋足迹。其中一枚比较清晰,全长26厘米,前后有残缺印痕。 
  库房大院门外,东扇大门东侧,有一根长为1.10米的木杆,一头粗2厘米,一头细1.2厘米,细头用红色塑料包装绳捆扎着5枚鱼钩。 
  经库管人员核实,库内有翻动痕迹,但未发现物品丢失。 
  这是一个令人费解、十分稀罕的案件。库房被撬,狗被打死,但并没丢失什么东西——现场给人这样一个感觉:作案人目标并不明确。 
  访查组找到那位从库房门前路过的曹德康老汉,曹老汉说,他当时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穿黑衣服,蓄长发,背着一支枪。当时他并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那人态度蛮横地把他赶开,要他不要惹事。他还看见墙角上蹲着一个人。他被叱责时,那人站起,迅速朝这边走来。曹老汉立刻走脱了。老汉的菜地距仓库大约100米。他刚刚走到地头上,就听见大院里响了枪。隔很短的时间又打了几枪。他觉得事情不寻常,正在犹豫,遇到中心小学的李会计骑自行车从菜地路过。他拦下李会计,说明方才看到的情况,委托李会计向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接到报告立即出动6名民警,所长李建国亲自带队,把库房包围起来。摸进去之后,看见被打死的狗和撬开的仓库铁门,持枪人已经逃离。 
  分析案情时。有两种意见—— 
  一种认为,这是一起治安事件,不一定是刑事犯罪。当事人的目的可能为了打狗吃肉,原准备用鱼杆套狗,后嫌麻烦,干脆改为开枪把狗打死。 
  其根据是:第一,对方大白天来,并不怕被人撞见,并确切知道,院内白天无人值班;第二,袭击目标仅仅是两条狗,未对周围形成任何危害;第三,虽然有两座库房被撬,但库内的6O0公尺导火索、炸药,以及服装、望远镜、电话机等物资均未丢失。这说明对方不是以盗窃为目标;第四,兵团垦区有枪人员很多,开枪打狗并不稀罕。 
  这个判断的疑点是:第一,对方已达到打狗的目的,为什么还要撬开库门?第二,既然为了打狗吃肉,为什么没把死狗拖走? 
  第二种意见比较尖锐,即:对方是奔着武器弹药而来,他们并不知道军械库已经搬迁。 
  从历史上看,新疆兵团具有屯垦和戍边两项任务,过去每个团场都配有武器库,保管民兵训练用的枪支、弹药、手榴弹、雷管等装备。进入90年代.为了加强边境地区的枪械管理,石河子(农八师)对团场一级的武器库做了调整,下野地垦区所属的9个团场把武器集中到133团;莫索湾所属4个团场,把武器集中到148团。自1996年起,武器已全部运走。 
  据此推理,犯罪分子知道这里曾是军械库,但并不知道军械库已改作它用。他们是奔着武器弹药来的,发现失误,立刻撤离。 
  这个判断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作为一种描画和推理,在逻辑上比较清楚。 
  由于“7·5”案件的性质不好确定,那么侦查手段、侦查范围,也就都不好确定。 
  尽管如此,在石河子公安局副局长周传强的指挥下,石河子刑警大队、下野地公安局刑警队还是布置了较为周密的调查。调查工作以141团场为重点,扩大到周围相连的几个团场。调查对象,一是公开使用制式枪支的人;二是能接触到社会上“黑枪”(文革期间散落到社会上的枪支及国外贩卖入境的枪支)及有犯罪前科的人;三、身份复杂的人员,包括符合相关条件的复员军人。劳改人员,文革造反派头头,跑外经商人员。 
  技侦部门对现场子弹进行了鉴定,子弹弹底标识为75-81,使用的枪种应该是“五六”式半自动或自动步枪。两狗尸体进行解剖,每狗均中两枪,死亡原因都是心脏破裂。 
  根据采集到的鞋印判断,两名当事人,一位身高在1.72—1.73米,另一个应在1.75米以上。 
  10天过去了,枪支组把141团部、驻地武警支队、北野监狱等配备的制式枪统统校验一遍,未发现所用枪支。但他们在北野监狱的弹药库中发现了弹底标识同为75-81的子弹。 
  围绕着特殊人员查“黑枪”的工作也排查完毕,未发现有价值线索。 
  事件发生的第13天,有一名妇女反映:大约在5月份,她看见在“人影库”东边坐着两个男人,在那里喝啤酒,吃面包火腿,旁边停着一辆红色摩托车,新C牌照,其中有“5”,有“1”。 
  这一消息使专案组兴奋了好一阵。他们对当地所有新C牌照的摩托车逐一登记核查,查出红色的、有“5”有“1”的摩托车20多辆。经过排查,全部与“7·5”案件无关。 
  调查工作陷入僵局。  
 


 第十章
  一、大案前奏 
  在白宝山的时间表上,他突然加快了作案速度。 
  初到新疆的几个月,白宝山跑过不少地方,也踩了许多“点”,但他既没抢到枪,也没有抢到钱。从整个过程看,白宝山在这一阶段似乎表现“平庸”,到新疆来做事,他处处都不顺利。 
  他来到新疆的第一天,就想搞143团场弹药库,因原库址已改民房,只得停下。这之后,白宝山调查了多处棉花加工点,始终没找到可下手的地方。5月底,白宝山向吴子明透露了他携带枪支的情况,再次把作案目标转向抢劫武器,然而,策划抢劫奎屯军训中心哨兵枪支未能得逞,策划抢劫141团场军械库武器弹药结果补空,他在两处地方都亮了枪,结果却一无所获。 
  按照常规推断,白宝山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候,他不耐烦了,因此而大开杀戒。其实不然。 
  如果说初到新疆的几个月里,他的行动显得笨拙、杂乱无序,这都与他没有确立一个明确的目标有关。而在这时,也就是在他袭击了141团“人影库”之后不久,这种情况得到了根本的改观。他迅速抛弃掉抢劫棉花款的计划,把目光转向新的目标。 
  事情的起因,还是来自谢宗芬。 
  谢宗芬在新疆的生活,跟白宝山截然不同。她与新结交的四川老乡走动频繁。最亲密的几个人,一是租给她房子的刘秀芬,谢宗芬管她叫“姐”,“姐”在市场上开着个小卖部。另一位老乡叫宋朝莲,谢宗芬管她叫“姨”。还有一位,谢宗芬叫她“三姐”,“三姐”是四川绵阳人,在市场上卖凉皮。第四位是谢宗芬的邻居,搬进刘秀芬的空房之后,她就结识了这家邻居,也是四川人,也姓刘,谢宗芬晚上常去刘家串门儿。 
  刘家的女儿在乌鲁木齐市工作,在一个叫“边疆宾馆”的地方当翻译,大约每周回家一次。谢宗芬串门时遇到,问长问短地跟刘家女儿聊过闹天。 
  刘家姑娘说:“边疆宾馆的生意可好做了,赚钱容易得很。” 
  谢宗芬来了兴致,问:“那个边疆宾馆都做什么生意,怎么个好做法儿?” 
  刘家姑娘说:“那个地方,全是做外贸生意的,跟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多了,有不少外国人,大把大把地挣钱。那地方中国人的生意也好做,摆个小摊,卖什么赚什么。我要是有钱,就不干这个穷翻译了,也在那儿租个铺子,做买卖。” 
  谢宗芬动了心,仍不大相信,问:“那地方的钱就真的那么好赚吗?” 
  刘家姑娘说:“你不信啊?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地方的人多有钱。那地方人都是拿着提包麻袋装人民币。” 
  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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