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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侠传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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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女便转问店小二张五:“张五,闹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在场。”

    “是!小人一直在场。”

    “唔!你说说事发前后的经过。”

    店小二张五别说已得到了公孙家的好处和照顾,就是没有得到,也不敢胡言乱说了。他和盘托出了事情经过,将自己怎么误会公孙不灭企图前来白吃,自己的伙计怎么先动公孙不灭,小丹怎么出来护主的事一一说了。同时还特别说明公孙不灭一直害怕,劝小丹别与人争吵的情形也说了出来。白衣少女又盘问了醉月轩一些受伤的打手,回答都跟张五所说的差不多,并无意中说出自己怎么恃强凌人,想置公孙不灭主仆于死地。

    白衣少女再问已折了一臂的武教头黑蝙蝠:“你说说,当时情形怎样?”黑蝙蝠未上公堂以前,就受了吴管家旨意,要一口咬定公孙不灭主仆俩人,说他们参与杀人放火,现在一看情况不对了,连常州吴知府对这一男二女也害怕得这样,他哪里还敢说假话?也如实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

    “那么说,公孙不灭的书僮小丹,除了护主与店中的打手交锋外,就一直没有插手了,是不是?”

    “是这样,草民不敢说谎。”

    吴知府听了双方的口供,心中己明白,公孙不灭主仆两人,的确与杀害自己的儿子无关,事情虽因为他们而起,但他们没有参与杀人放火之事。尤其是公孙不灭,更是无幸,就是自己怎么想诬害公孙不灭主仆两人也不行。同时他心里更加十五、十六,自己一家大小的生命,全操在这一男二女的手中了,不知他们怎么处置自己。这时,他已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头上的一顶乌纱能不能保住的事,只要能保住自己全家大小的性命,己算万幸。

    白衣少女一拍惊堂木,喝问:“马鸣楼!”

    马鸣楼胆战心惊的慌忙应声:“草民在!”

    “吴三公子是怎么给人杀死的?”

    马鸣楼明知是眼前这位红衣少女杀死的,却害怕得不敢说出来。白衣少女是一拍惊堂木,叩问:“你为什么不敢回话?”

    “是,是……”马鸣楼心里实在不明白白衣少女为什么要这样问,杀死吴三公子的不就是你妹妹吗?你不是知道了,怎么问你?

    “是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不准有丝毫稳瞒,不然,莫怪我大刑伺候。”

    “草,草民看……看不清……”

    “什么!?你看不清么?”

    “看……看不清是……是何人杀死了他。”

    “大胆!你敢在我面前说假话?”

    红衣少女说:“不就是我杀了他么?你怎么看不清了?”

    马鸣楼又愕了一下,心想:我不敢将你说出来,你反而自己说了出来?

    白衣少女问:“马鸣楼!你当时在哪里?”

    “在,在三公子身边。”

    “在他身边,你怎么看不清我是我妹妹杀了他的?”

    “草民该死,草民害怕。”

    “好!你大胆将当时听到看到的情形一一说出来,再不老实招供,小心我砍了你这颗肥脑袋。”

    “是!是。”

    马鸣楼见红衣少女已自认杀了吴三公子,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和害怕的了,便将吴三公子怎么见色起心,下令阴阳脸、鬼神手杀了公孙不灭等三位男的,活捉女的以供自己享受,直到红衣少女奔上楼来,在什么情景下杀了吴三公子为止,都详详细细招了出来。

    白衣少女又再次审问黑蝙蝠和店小二张五等人,问当时情形是不是这样?张五等人虽然不知道楼上的情况,但吴三公子说的话却是听清楚了,也都一一照说。

    白衣少女睨视吴知府一眼:“吴大人,各人的口供你都听到了没有?”

    吴知府嗫嚅着说:“下官听……听清楚了!”

    “你说,这案应该怎样判决?”

    “下官不敢斗胆作主,望大人明示。”

    “哎!你别忘了,我只是代你审问,该如何判决,却是你当知府的职责。”

    “这,这……公孙公子主仆无罪,当场释放。其他若干证人,也一齐放回。下官犬儿罪有应得,已死无论;下官有失管教犬子,引罪自咎,听候处理。”

    白衣少女一笑,问师爷:“各人的口供你录好了没有?”

    “小人已录好了!大人请看。”

    白衣少女略略看下,点点头:“好!一式两份,叫各人在上面画押。”

    公孙不灭和马鸣楼等人在供词上画了押后,白衣少女对吴知府说:“现在你来宣读判词吧!”

    “下官我……”

    “你刚才的判决很不错呵!至于你引不引咎自责,与本案无关,那是另一回事,以后再处理。”

    “是!是!”

    吴知府心怀不安的宣读了判词,便宣布退掌。不但公孙不灭等人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束了案子,就连公堂上的官吏、差役们也感到意外。他们起初以为,这样的审问,必然是一塌糊涂,想不到居然没动用过什么刑,而且处理十分公正,令人心服满意,不禁又暗暗惊讶了!公孙不灭等人仍怔怔站在公堂不动,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真的。

    白衣少女笑问:“你们还不赶快走?自行去寻亲访友、投宿住店?府衙门里可不会招待你们的。你们不走,去狱房蹲一夜也可以。”

    众人一听,如逢大赦,纷纷而走。小丹拉了公孙不灭:“少爷,我们也走吧,别呆在这里了!”

    公孙不灭初时认为自己准逃不过一场莫名其妙的太难,因为自己一上堂,吴知府就恶狠狠的审问自己,还要动大刑,想不到突然来了水月宫的两位女侠和一位侠士,一阵大闹之后,竟然化险为夷,不但逃过了这一场灾难,还洗清了自己的不白之冤,他从心里又一次感谢这一男二女的三位侠土,今后自己不知怎么去报答他们才好。

    红衣少女却朝着他说:“嗨!酸秀才,众人都走了,你还不快走?你是不是想再—次卷入这是非之地?”

    公孙不灭一怔,连忙拜谢,与小丹赶快离开了官府衙门。他从红衣少女的说话中,已意识到官府衙门恐怕很快又要出事了!万一红衣少女等人杀了吴知府,自己真的又卷入一场是非中去,到时自己恐怕没有这么好运气了,自己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好。众人离开之后,公堂上的吴知府、师爷和差役们仍不敢离开,尤其是吴知府,不知这三名西厂的人怎么处置自己。白衣少女问师爷:“我审问得怎样,公正不公正?”

    师爷明知白衣少女有意在袒护着杀人凶手,何况她本身就是一个凶犯,根据大明条律,哪怕吴三公子是罪不容诛,也不能不加审问就杀了的,怎能擅自杀人?就是有天大的理由,杀人凶手也有罪,起码有充军到边疆之刑,怎能不问不理的?杀人凶手充当审判官,更是荒唐之极,但师爷也明白吴知府为报子仇,滥用职权,枉害无辜,公报私仇,也是有罪,起码也要削职查办。可是他知道来人是西厂的人,西厂的人,向来捏造罪名,捕杀无辜,他哪里还敢说不公正的?除非是不要自己的吃饭家伙了!何况她这次审问,对公孙不灭主仆来说,的确是公正的,就是对马鸣楼等人,也够宽大,没有惩治任何人。所以他连忙说:“大人审问甚是公正、英明,秉公处理,爱民如子。”

    白衣少女一笑,问吴知府:“你呢?”

    吴知府连忙说:“大人明察秋毫,断案如神,令下官得益不浅。”

    “我们杀了你的儿子,你不怨恨?”

    “犬子罪当合诛,大人不株连他人,下官已是感恩不尽了,怎敢存怨恨之心?”

    “好!这一次我们暂且放过了你,以后你敢滥用权力,枉害无辜,残杀百姓,莫怪我们将你满门抄斩。这里一式两份画了押的供词,我们带走一份,明天给我们注消此案,上文下达,不得再兴波澜,知道了没有?”

    “下官知道。”吴知府见不追究自己,已是喜出望外了,哪里敢不照办?白衣少女说:“大哥,妹妹,我们走!”

    他们三人不出大门,只在公堂外天井中身一闪,跃上瓦面,去得无踪无影。府衙门的人,更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出不了声,西厂中有如此身手的高人,吴知府更不敢乱动了。

    他们三人连夜翻越城墙,往东北江阴县而去。路上,红衣少女问:“姐姐,你怎不杀了那狗官的?那不太便宜了他么?”

    “妹妹,要是杀了那狗官,事情更闹大了,公孙公子主仆两人,恐怕更脱不了身。”

    “姐姐,你特意拐个弯来常州府,我以为你要大闹常州府哩!想不到人没有杀一个,就这么离开了!”

    “这样了结,不更好么?”

    “姐姐,我想血染常州府衙门哩!”

    “你这丫头,别闹得得太过分了!你不怕遭到大批军马围攻我们?就算我们能脱险,其他无辜的呢?他们不受株连?我们本为救公孙公子主仆两人而来,你这一闹,不但救不了他们,恐怕将武林世家公孙一门也卷了进去。”黑衣青年说:“吴知府虽然为人可恶,但罪不当死,还是这样惩戒他好。”“要是他以后知道我们假冒是西厂的人,继续逼害那酸秀才怎么办?”

    黑衣青年说:“这你放心,公孙家的人恐怕对这事早已有了准备。”

    “哦!你怎么知道公孙家的人早有准备了?”

    “愚兄看见公孙不灭主仆两人一出衙门,便有公孙家的人接了去。”

    “那么说,公孙家的人也来到常州了?”

    “他们早已来了,不但梅林庄的总管家到来,更来了公孙家的两名高手他们就伏在衙门的瓦面上,不动声色的注视公堂上的一切情形。直到他们看到公孙不灭已没有危险,才悄然隐退。”

    “那么说,我们不出面,公孙家的人也会出手了?”

    “可能会出手,但不会像我们这样出手。”

    “那他们怎么出手?”

    “愚兄知道公孙不见为人极为慎重,不会乱来,更不会与官府公然对抗,他们极可能飞刀传案示警,也有可能是在深夜里盗去知府的官印,逼吴知府放人,或者用其他办法,不会大闹公堂。”

    红衣少女说:“早知道公孙家的人会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白衣少女说:“妹妹,话不是这样说,公孙不灭是因为我们而受牵连,我们有责任去救他。再说,公孙家的人救人的办法再好,也没有我们这个办法好。”

    红衣少女想起白衣少女竟然当起知府大人来审问的情景,不由笑起来:“姐姐,我真服了你,坐在公堂之上,威风凛凛,有纹有路,真像个知府大老爷哩!而且还顶公正的。”

    “妹妹,让你去当,也是一样。”

    “我可不行,起码我忍不住笑,一笑,那还像什么官儿了?对了!姐姐,你这面银牌去哪里弄到的?”

    “那是去年底,我路过阴山,碰上了一个不良的凶徒,出手杀了他,发现他腰带上挂有这一面银牌。便顺手取了下来,才知道这凶徒是西厂的人。想不到这面银牌,在今夜里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好呀!以后我也找一个西厂的人来杀,取到银牌,去吓唬那些贪官污吏,仗势凌弱、坑害百姓的官儿们。”

    黑衣青年说:“这事只可一次,第二次就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

    “东、西两厂的人,可以说遍布全国各地,极有可能常州府就有他们的人,甚至吴知府府内也有。”

    “哦!要是有,干吗他们不出现的?”白衣少女疑惑了。

    红衣少女也说:“是呀!他们一出现,那不揭穿我们了?”

    “这恐怕有两种可能:一、他们也以为我们真的是两厂的人,不想破坏了自己人的事,所以不出现;二、他们就是明知我们是假的,但他负有某一种秘密的任务,不能在众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也就不出现了。但不管是哪一种,我们在常州府这么一闹,他们迟早都全弄清楚我们是假的,会派他们的高手来追踪我们,所以我们今后千万不可大意。得提防东、西两厂的人在暗中向我们下手。”

    白衣少女不屑说:“他们敢?我叫他们有来路没去路。”

    红衣少女也附和的说:“是呀!要是他们惹恼了我们,我一把火将他们东、西两厂全烧了!”

    “两位贤妹,千万别轻敌,东、西两厂,有明、暗两帮人马。明的,多数是些武功上乘的高手,往往一出手就是取人性命;暗的,大多数也身怀一门绝技,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物,和尚、道士、尼姑、乞丐、行商、走卒、秀士以及工匠、家人、奴仆等等,几乎什么人都有,他们要是不亮出他们的面目出来,就是同是东、西两厂的人,都不知道。”

    白衣少女说;“对了!我在阴山中杀的那位凶徒,就是一位独行僧人。”红衣少女问:“他们那么秘密干什么呵!”

    “这就要去问朱家皇帝为什么要去豢养这一大批人了!”

    白衣少女说:“妹妹,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朱家皇帝害怕有人抢去了他的皇帝宝座呀?”

    “他在全国养厂那么多官兵还不够吗?”

    “他怎么知道这些统率官兵的将军们忠不忠于他的?”

    “皇帝总不会在每一个将军身边都源有东、西厂的人吧?”

    “但可以肯定,凡镇守一方的总兵和掌管一地兵权的都司,他们身边必定有一名皇帝派去的耳目,但谁也不知道是谁。听说镇守两广的征蛮将军,一位跟了他十多年的忠实仆人,曾与他同生共死过,甚得将军的信任和喜爱。一天,这位仆人突然向将军告辞而去。将军十分愕异,问他为什么要离自己而去?这位仆人说:‘不瞒老爷说,小人是西厂的人,负责监视老爷的一举一动,现奉上头之命,调往别处。小人甚感老爷乎日对小人的厚爱和信任,才以此相告,希老爷今后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说毕而去。这位征蛮将军震惊得半晌不能出声。”

    白衣少女感叹的说:“怪不得有人说,伴君如伴虎,不知几时,君王一不高兴,将自己咬死了。”

    红衣少女说:“要是我呀,才不为这样的皇帝卖命哩!姐姐,要是常州府有东、西两厂的人,那位酸秀才不危险么?”

    黑衣青年说:“放心!就是有东、西两厂的人在常州府,要知道我们是假的,恐怕也要在几天之后才发觉。因为他要向上面报告,上面又要经过一番调查,这样一来一往,最快也要四五天,这时公孙公子主仆两人,恐怕在富有江湖经验的公孙不见安排下,早已远离南京城,到别的地方去了。”

    黑衣青年没有说错,公孙不灭和小丹一出府衙门,就有青衣小帽的两个人从小巷中出来,其中一个说:“少爷,快跟我们走!”

    公孙不灭愕然,问:“你……你们是什么人?”

    小丹却认出来了:“少爷,他们是大爷身边的望叔和德叔,我们快躁他们丹是在梅林庄长大的,几乎对梅林庄的每一个人都认识。

    公孙不灭随他们走人小巷,左转右弯,也不知走了几条小街小巷,望叔和德叔前后望望,见无人,便轻轻叩了一座大院的小门。小门“呀”的一声打开,望叔和德叔便拉了公孙不灭闪了进去,门又轻轻的关上。他们无声的穿过一个庭院:最后望叔和德叔像卸下了重担似的,说:“少爷!你进去吧!通总在里面等着你们。”

    公孙不灭感到十分惊讶和愕然不解,怎么这样小心谨慎,行为这样诡秘的?我不是无罪释放了么?难道官府的人还会再来捉我回去?这样,吴知府不怕水月宫的那两位女子要了他的脑袋?公孙不灭想到这里,一下子想起红衣少女催促自己赶快离开的话来,心中又是悚然,莫非我大哥的人已知道水月宫的人要加害吴知府了,才这么小心翼翼的带我来这里躲藏?要是这样,我今后怎么办?永远躲藏起来?今后不能见人了?

    公孙不灭不禁暗暗有点懊悔起来,都是自己好奇,要看什么水月宫的人,跑去了蠡园,才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害了自己不算,还连累了明叔夫妇和梅林庄所有的人,令他们为自己担心。

    公孙不灭和小丹踏人一间似厅似斋的房间,梅林庄的总管家公孙通早已在灯下起身迎接,朝公孙不灭一拜说:“老奴拜见少爷!”

    梅林庄的通总,公孙不灭是认识的,因为他不时带人来充山给公孙不灭母子两人送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公孙不灭慌忙说:“通叙别这样,都因我的事,辛苦通叔了,令通叔老远从无锡赶来这里,为我担忧操心。”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少爷能喜脱无辜之灾,平安归来,老奴也算放心。”

    这时小丹也过来叩见通叔,通叔扶他起来:“小丹,也难为你了。”

    “通叔,都是小丹子不好,累了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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