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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满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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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么不让人端过来？”木海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向来，自从到了府上，栗夕颜都是让人将膳食端到屋内用的。
“闷得慌，想出去看看了。”栗夕颜整理着简单的发髻，答道。自从出了宫，卸下了厚重的发髻，少了几分勾心，日子也愈发平静起来，惬意十足。月余来却还是像往常一样，总不愿出门。
白玉默定然是受人之托，至于那个人，想想就知道是谁了。虽是不便问，却仍旧对宫中的唐绾清挂念。
“哦。”木海棠幽幽的闭了嘴。
白玉默聪明，铺垫的背景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已故的堂兄的夫人和其妹妹，无依无靠投奔到白玉默这里，任凭是谁也不能不管不问吧。
一袭青衣，移步至堂厅。木海棠也未曾多问什么，自打出了宫，较之从前便沉寂了许多，只是默默地低着头，跟在里吸烟的身后。
偷梁换柱这一招，是从唐绾清身上来的，又要用到了自己身上，想来也真是有缘了。栗夕颜暗自叹了口气。
“夫人坐。”白玉默淡淡笑了笑，客套的说着。
一时间一旁的两人看着白玉默有些失神。只见白玉默本就是张惊为天人的容貌，有女子的气质却也不乏男子气概，虽柔却不阴，明媚皓齿，衬着那身浅蓝色愈发漂亮，微微颔首之时就如那人在画中行，这掀唇一笑更是要把人心勾去了，不由的一惊。虽说之前也见过数次，却是头次看见这白玉默笑。栗夕颜察觉到自己的失神，不由得脸颊一红，随即立刻坐到一旁的黄木椅上，木海棠则直言不讳道：
“大人还是笑了好看，成日里冷冰冰的脸着实看着无趣极了。”
“妹妹！不得无礼。”
旁边的小厮则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顿早膳，则是在笑声与阴沉之中度过的。
“大人今年年岁几何？”被木海棠这一句话这么一搅，气氛也逐渐松弛下来。栗夕颜茶余之间则随口问了问白玉默。
现状是多么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栗夕颜其实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身处于白玉默的府上，而且还是受人所托的借居。
“二十有三。”白玉默冷冰冰的抿着茶回道。
栗夕颜却一点也不诧异。虽说只是几月的相处，平日里见得也不多，今日能坐在屋檐下一同饮茶实属神奇，但凭着她的直觉来说，白玉默这个人，就该是如此的冷冰。不过，她反倒是对于白玉默的年纪感到有些诧异。二十有三，二十有三即为当朝宰相？虽说历朝历代都有幼儿走上仕途的状况出现，但是，而二十三即为宰相却不多见。看相貌，白玉默甚是俊美，左不过二十多岁，只是按这官位，则不由得让人猜忌，是否是瞒了年纪。
“府里可还有何人？”
“无。父母亲远在老家，一个人自是清净。”
二十三岁正是上好年华，少说也得有两个姬妾，何况是白玉默如此优秀的人，在朝堂上当是人人都争着要的才是，其实想来也不错，是想一个岳父还要成日里对着自家女婿俯身，也有够令人惊异，只是连姬妾都没有一个却十分令人惊讶。说来，之前在深宫之中对于白玉默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少年便意气风发，与允王（也就是当朝圣上）、尚王两兄弟自幼深交，三人皆是不凡之人，一度是宫里宫外女子艳羡的对象，而这三人中当属白玉默最为令人猜测，不到十五岁就入了仕途，平步青云，为人却十分冷淡，哀怒不形于色，和那二人关系好的甚至传出过诸多类似龙阳之好的传言。曾经先皇赐给白玉默五名美姬，却一一都被白玉默用法子打发了。想来也是气度不凡。
“是了。”
“姐姐，可有什么点心？”木海棠凑上头来。
“这才用完早膳多长时间，你就这般了？真是个馋嘴！”栗夕颜掩嘴而笑。
“喝茶就要吃点心，才称得上是吃茶点嘛。”
“来人，将新磨得绿豆糕端上来吧。”
“有劳白大人费心了。”
“不必。”
木海棠接过小厮端来的绿豆糕，随手捻了一块，就着茶一起吃了起来。
“白大人。”李夕颜缓缓开口。
“怎么，夫人可有事情？”
“我与海棠二人如今看来是要先暂居于大人的府邸上了，以我二人现下的情景，怕是连着京都的城门都出不去了。只是若总是这样也不好，时日长了，倒成了我二人在这府上白吃白住，也难免落人口舌。这些日子，我也一心想着能做些事情，一来能够打发打发这些时日，我也是个不能闲着的命数，二来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若是大人不嫌弃，若有什么用得着我们二人的地方，尽管招呼我们二人做就是，朝云虽不才，却也略认的几个字，女人家能做的琐碎，我还是能帮衬的。”栗夕颜咬了咬下唇，道。
“虽说有违待客之道，但既然是夫人这么说了，那就可行。您二位且安心的居于府上便可，事情就让采莲大点，若是着实想要帮衬着些，问采莲便可，他是这府上最能说得上话的丫头。”白玉默道，低着头不语。
栗夕颜心下一喜，遂行了行礼，道：“那多谢白大人了。”
“时日不早了，我还有些公务要做，夫人不介意的话，就先回阁吧。连日来居住的春水阁不知住得可还惯，若是不好知会锦嬛一声便可。她性子虽有些泼辣，不过人却十分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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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未央歌【下部】…第六十三章
“你们两位就是大人新带进府的表夫人和表小姐？”隔着木门，一道倩音传来，带着些厉声的质问。虽是女子声音却不带任何的矫揉造作，直让人以为那声音是直直地透过心房。
栗夕颜搁下了手中正在做着的针线活计，欲起身开门给门外的人，却不料那姑娘三下两下，话音未落便已将那门推了开。
“您就是白大人吩咐过来帮衬着我与海棠打点事务的锦嬛小姐吧，日后事情就有劳你了。”栗夕颜微微福了福身，淡淡笑了笑，礼貌的问着好。
锦嬛打量了一下四周，似有些不满。
“不巧了，海棠妹妹不在。”栗夕颜瞧着，以为锦嬛是在找木海棠，遂接了话。
“免了，表夫人是主子，锦嬛是下头侍奉着的人，可经受不起主子的这声小姐。有劳是有劳了。”锦嬛微微哼声。
栗夕颜打量了一番锦嬛，果真是如白玉默所说，脾气不甚太好，说起话来也是带着尖酸刻薄，就是不知这做事的能力又如何。这容貌，放在大臣的府底下做丫头到可惜了些，虽说做的是那内务的总管。算不上倾城，却与生俱来带着不含糊的直爽，乌黑的柳叶眉，一双乌黑色的瞳。唇瓣点着深深地朱红，虽艳却不妖。皮肤的皙白于唇瓣的朱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瞧那一身绯红色的绫罗锦缎，坠马尾上斜插着三支攒金丝银钗。一身红却不俗，穿出了别样的韵味，乍一看还以为是府中的哪位富贵的小主子。虽说也不算越矩，只是对底下的人来说，这样的明艳在宫中却是不得的。
如此招摇，却又不令人讨厌。
“表夫人，有些事情，锦嬛需要提前给您讲好。平日里的事，锦嬛是分内之事自然管着，若不是那也怨不得锦嬛。我毕竟也并非什么热心肠的好人，毕竟锦嬛也是在白大人手底下当着差事的。还有一言，锦嬛是直性子，平时说话间可会多有得罪点，若是夫人对锦嬛有什么不满，尽管讲，锦嬛可以立刻走人。我万锦嬛生平最讨厌三种人，一是小人，二是贱人，三是平日里只知道把什么话都往肚子里揣烂掉的人，所以，夫人大可不必顾忌着什么。锦嬛在除了口角上得不到夫人满意，那就是锦嬛的不是，身为主子，自然有权力可以解雇下人。希望日后在锦嬛为夫人和表小姐打理事务的时候，您们二人能够谨遵这两点。”
“好，常听人说起锦嬛姑娘是直性子的仗义之人，如今一见，果然并非虚传，只怕是比那传言更为真了。”栗夕颜也笑了笑。
“仗义不敢当，这些有的没的夫人尽管往肚里塞，只是切莫望浪费了这静好岁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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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茶？竟这般好。”唐绾清坐在一旁的牡丹黄木椅上，抿着茶，嗅了嗅那清香入脾的茶叶，顺带问道。
“可不是嘛，娘娘。就连我这不懂什么茶艺的人，都看得出这茶乃是上品。”一旁站着的萧湘也笑了起来，道。
“前几日咱们宫里还用的是南边产的白牡丹呢，今日到换成这个茶了。那白牡丹也是极好的，只是和这个茶一比，又要逊色了许多。”
“就是说啊，您瞧这茶水的颜色，真是漂亮极了。这茶是近些日子皇上派人禀过来的茶叶，放在库里面也有几日了，昨日才拿出来。听说，是云南王这几日到京都，进贡的茶叶，叫什么··叫什么普洱来着。”
“是普洱。之前就曾听家父提起过这茶叶，色香味俱全，难得的好茶，只是产于边远地区，送到京都来的量少之又少，如今得见此茶，也是有福气的了。”唐绾清看了看手中茶碗里的明媚鹅黄色，不禁笑了笑。
“对了，你方才说这是云南王送的？”
“正是。云南世世代代是南宫一族管辖着，本朝初，他们南宫族就发过誓，誓死效忠于我朝，南宫族可谓一直是帝王的一个心患，只是因其和高祖皇帝的盟誓在，不能轻举妄动，如今云南王肯来京都，外面都传得到处都是了，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萧湘解释着，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如今的云南王，是南宫先王的三公子，南宫泽。”
“萧湘啊··你是从何得知如此多的事情呢？”唐绾清幽幽的开了口。萧湘不过才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孩子而已。
“平日里多听宫里的公公姑娘们说，就知道了，人的嘴巴总是漏风的嘛~~“萧湘撇了撇嘴。”要我说啊，这云南王世代都很少和京都有什么交集，虽说不反，这关系却也称不上什么友善，怎么今日倒想着带点礼物到京都来了呢，真是猜不透啊，也难怪皇上这些天都去围着这南宫王爷转悠了。”
“怎么，你们皇上最近都一直在和那南宫王爷一道上？”唐绾清挑了挑眉。
“是啊··虽说不见得非要关系好，总也是要尽地主之谊吧。”
御书房。
“白爱卿。”
“臣在。”
一君一臣，静静的站在大殿之中。
“云南王可还好？”萧烨锦眯了眯眼睛，不慌不慢的问道。
白玉默自是聪明人，知他问的什么，却也是打着幌子回道：“云南王已被臣安排下榻于天阑宫偏殿，一切都让宫人准备妥当。”
“你知道的，朕想问什么。”
“臣不知。”
“玉默，你何时也这么会绕圈子了？”
“臣一直都是这样。”
白玉默知是这新皇帝在开玩笑，也不接话。
萧烨锦的双眸逐渐深邃起来，正色道：
“酉时，来朕的金龙殿一趟，朕有要是与你商议。”
“诺。”
白玉默福了福身，缓慢的退出了大殿。
钩弋殿。
“红苕。”
“在。”
“都看准了？”
“没错，确实是皇上这么对白大人说的。”
“没错吧。”
“嗯。”
萧烨锦啊萧烨锦，你到底想干什么。白玉默呢？你又是谁，又是萧烨锦的谁。两个男人，不会真的是那种关系吧。不对，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才对吧。
想着想着，竟有些头痛起来。
“娘娘，让奴婢帮你来揉揉吧，或许会好些。”
“嗯。过来吧。”
“诺。”
一声“诺”下，一声“诺”又起。
入夜了。
········
65。未央歌【下部】…第六十四章
是夜。
月色朦胧。
“陛下。”
“何事？”萧烨锦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轻轻晃了晃脑袋，想要驱走些困意。不满的瞟了一眼进来通报的公公。
“沈夫人求见。”
“沈夫人？这么晚了她不好好呆在她的寝宫，跑到朕这来做什么？朕可不记得今晚朕翻了她的牌子。”本就有些疲倦的萧烨锦，再加上连日来对沈静种种行径的不满，此时的火气一下子被勾上来了。
“回回陛下，是沈夫人差宫人来请陛下过去呢，说是身子有些不舒服。”那奴才微微低了头，打量了一番主子的神色，凭着几年来在宫中的阅历，也自知是那沈娘娘惹了主子不快，更是得好好说话，细细推敲。
“找朕？让朕过去？切，朕又不是太医。今儿太医院是谁当值？找个人过去给她瞧瞧就行了。”
“回陛下，是秦玉秦大人，还有张太医。”
“那就请张太医好好的给沈夫人瞧瞧去。”
“诺。”
秦玉，那个不过年仅二十的少年，长相清秀，身量高挑，国子监殿试时，凭着对药的研究博得了满堂喝彩，那时，萧烨锦就将此人默默记下了。
“陛下今日到不嘤咛美人了。”白玉默淡淡开口道，如约而来。
“美人嘤咛久了，也觉得乏味了不是。”萧烨锦翩然一笑，带着些许玩味。
与此同时，瑶光殿内。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碎瓦声。
“你说陛下是这么说的？”
“回夫人，正是。陛下已经让人去请张太医来为娘娘把脉了。”
“该死，恐怕陛下又是被哪个狐妖媚子绊住了脚跟了吧。哼，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贱人，敢挡本宫的路。”
“可是娘娘，奴婢去的时候，并未看见过陛下的宫里有任何人啊，陛下一直都是看折子，忙于政事。”
“住嘴！你可真觉得咱们的陛下是个愚钝人，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我老早就看出来，五王爷，也就是当今的陛下，绝非是个闲云野鹤的人。咱们那位头顶上的主子，心思可多着呢，一窍一窍的，谁知道是不是藏内殿里面了。”
沈静哼了两声。也不知是哪个狐媚子敢挡本宫的路。若是那个什么宸妃，日后还不让那贱人好过。就算她沈静再怎么任性，萧烨锦还没有这么不接招的时候吧。
“娘娘··这话不能乱说啊。”
“怕什么。本宫问你，是你是主子还是本宫是主子，这天塌下来了，还有本宫顶着呢，只要你尽心尽力的服侍本宫，还怕有没出头的日子吗。尽心服侍本宫，本宫定不会亏待你。去，找几个手艺好的丫头，煮一锅上好的粥来。记住，要不热不冷，温度适中。”
“诺。”
御书房。
“朕始终还是赢不了你，行书。”
行书，白玉默的字，幼时时常就被家中的人这么叫，也叫习惯了，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白玉默的字。如今，时过境迁，倒是许久未曾听过行书二字了，要么是白大人，要么就是白丞相。
“陛下的棋法确实不错，就是太过猛了些，而这也是最容易让对手找到的缺点。”白玉默淡淡笑了笑。
“也就只有你肯跟朕说这样的真话。和别的人下棋的时候，要么是他们故意让着朕，要么就是朕输了，他们却都还在那儿一个个的阿谀奉承，可见，还是行书聪明。”
“过誉了。不知陛下深夜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白丞相以为呢？”
“若是真如宫外所说那样，那行书到还得好好掂量一番了。”白玉默抿了一口茶，不慌不慢的说道。
宫外传成什么样子？不用说也知道。虽说这宫门遥不可及，不过什么消息到传的挺快。
“自然是···所为正事。时候也不早了，朕已让人为白丞相在偏殿备下寝殿，不如就在宫中歇息一晚可好？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茶点夜宵，你我二人边谈边吃。”
“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玉默也不曾推辞。活了二十年了，这其中起码有十五年都是和萧家这两兄弟在一起混过来的，他们的心思，白玉默又怎么能不知道？就算是宫里宫外传的再火热，那萧烨锦也不是这么个人啊。不觉动了动嘴角。
“今晚，朕让你前来的事情，莫要让外面人知道···”
“陛下！陛下！”今夜整好当值的荣庆，从外面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慌张。”
“瑶光殿的那位主子已经走到偏殿外面了。说是要给陛下送粥来，奴才们拦着，却也拦不住，何况··哪有奴才拦着主子的路的啊···”
萧烨锦皱了皱眉头。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是不希望让沈静这女人，知道什么。只是碍着她家的身份，却又不好发作。若是沈静把这件事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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