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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爱你如诗美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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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绝对低估了我有多爱他。”
“我想是你低估了我有多爱你。显然你还不了解我的诚意，我会让你明白为止——”
她惊惧无比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嘿！我已经非常明白，你不用再说了。你的赤诚之心比金子更珍贵，所以不应该被捧到一个不可能接受它的女人面前任她糟践。”
艾伦正激动地要开口，停在他们身边的一辆黑色奔驰忽然按响了喇叭，打断了他。
安娜丽塔回头一看，瞬间眼前一亮。
果然，她的声乐导师兼经纪人、盛名在外的音乐大师，伊格纳西奥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不到四十岁，面孔同古罗马硬币上的男子头像一般冷峻，还没有生出明显的纹路，但头发却已经开始变灰，狭长的灰蓝色眼睛里流露出近乎傲慢的绝对性智慧。
伊格纳西奥可谓是安娜丽塔在世上最为尊崇的人物。从他的父亲，一位出生贵族的西班牙文学家、哲学家那里，他承袭了深刻的洞察力和机敏的头脑，而他的母亲——由一个奥地利指挥家与一个法国女诗人结合所生，则赋予了他捉摸不定的热忱与激情，于是，一名非凡而独特的艺术家就这样诞生了——他的音乐具备了学院派的一切优点，同时又有毫不遮掩的怪癖之处，既赢来了挑剔的行家的赞赏，也博得了尊崇特立独行的业余爱好者的好感。
“抱歉了，琼斯。今天她还需要练声，恐怕没时间和你聊了。我下次再把她还给你？”他对艾伦说。
曾经，他也是位极具前途的男高音，而尽管早早离开了歌剧舞台，转入幕后创作，他说话的声音里也依然有着浑厚低沉的旋律感。
“啊，当然。我不耽误你们。”
安娜丽塔如蒙大赦，赶紧向车里走去。
“安娜，我还会找你的。”艾伦目光灼灼地对她说。
“千万不要。如果你现在的想法不改变的话。”她回道，不等他有所反应便迫不及待地关上了车门。
车开动了之后，她惴惴不安地从车窗向外窥视，直到那金发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你来得太及时了，伊格纳西奥，不然我可就有麻烦了。”
伊格纳西奥一边驾车，一边揶揄地说：“可不是每个人都热情到愿意追你追遍全欧洲。琼斯也不错，心地明亮，又有才华。再说，他是一个真正能够和你交流的人，难道不够特殊吗？”
她无奈地笑笑：“我没觉得他不好。他也确实是个与我相契的朋友——对我而言这无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从实际一点的角度考虑，我不该那么不留余地地拒绝他，但我是完全不切实际的。”
他给了她一个探究的眼神：“怎么个不切实际法？”
“我不要the，只要thebest。我的爱人不会仅仅是孤独的解药，他会是最完满的意象、最崇高的理想。”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一直将跑车开到她所住的公寓。
“我得跟你谈谈。”伊格纳西奥说。
她注意到伊格纳西奥虽然看似面色如常，嘴唇却已绷成了一条像刀刃一样生硬的直线。她知道这是他发怒的预兆。
“好吧，上去说。”
到了她家客厅之后，她先请导师坐下，然后状似不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觉得我的新家怎么样？我对它很满意。遗憾的是，它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我想为了邻居着想，最近我还是多去练习室比较合适。不过我很快会请人改善一下——”
“别转移话题了。”他冷冷地打断她。
她立刻闭口不言。
“你现在主意倒是越来越大了。先是说想要工作稳定，在马德里的剧院做驻唱女高音，然后我一同意，你马上擅自签了演出合同。”
“我只是——”
“你就算不先问过我，至少也得考虑清楚后果。你的本嗓是抒情，可以应付花腔，但是戏剧女高你还无法驾驭。我警告过你，不是人人都是茱莉亚瓦拉蒂1，图兰朵这个角色现阶段是你绝对不能碰的，否则你是在谋杀你的声带。结果，你当成耳边风。第一步是图兰朵，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唱瓦格纳的歌剧跟乐队比拼音量？！”
她只得手忙脚乱地试图平息导师的怒火：“不是，我当然记得你的话，只是嘿，我唱得也没那么差吧？”
他的脸色缓和了些：“你的图兰朵完成度是不错，我一向也清楚你的声音里有足够的爆发力可以开发，但你不该在我的规划范围之外自作主张贪功冒进。你太年轻，就这样随便挑战极限很危险。”
“我明白，我是有些个人原因，才想演绎图兰朵。”她赶紧解释说，“这一个演出季过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还想唱够一季？我已经跟剧院经理交涉过，以后在图兰朵里你只会演柳儿。”
“什么？抱歉，怎么——”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私人理由，非唱图兰朵不可？”
她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因为她希望某个人能有机会在某一天看到她最强大、最辉煌的一面。但是这要怎么跟她的导师解释呢？
她思索了一阵，最后道出了部分真相：“因为，柳儿纵然温柔善良，终究只是卡拉夫王子身边的影子，实在唤不起我的表演激情。图兰朵公主却是正好相反。”
他听了她的答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我的小姐，如果你不喜欢再演纯情少女，不久之后你就会如愿以偿——这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但你也该知道，在此之前，你必须配合我的指导和安排，按部就班地磨练技术。”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是特殊情况，一定不会有下一次，我保证。对了，新剧作写得怎么样了？”
“连第一幕的编曲配器都还没有结束——别想蒙混过去。如果你再继续任性胡来，恐怕在它完成之前你就已经倒嗓了。”
“我真的不会再挥霍我的声音了。”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伊格纳西奥总算满意地点点头。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说：“你这次请来的观众可真是非比寻常。”
“啊，你注意到他了？”
他嘲弄地勾起嘴角：“身边坐着大名鼎鼎的罗纳尔多，形象还如此时尚风流，我想不注意到也难。”
他充满讽刺的语气理应令她感到不快，但她想象着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样子，顿时觉得十分可爱，不禁轻笑起来：“那个，哈，也不能怪他。是我不好，我应该提醒他。”
伊格纳西奥不屑一顾：“下次别找这种无聊的下等人来。”
她不悦地皱起眉，而伊格纳西奥并不打算再继续谈论克里斯蒂亚诺：“明天晚上你到练习室去一趟，纠正一下发音的老毛病。”
“明天晚上？”她一脸讶异，“不行。换成白天？”
“白天我很忙，只有早晨有空闲。你晚上有事吗？”
“我要去看皇马的球赛。票都买好了。”
他狐疑地看着她：“你对足球那么感兴趣吗？”
“来了马德里，不到伯纳乌看一场球，哪里说得过去？”
“好吧，那你早上去吧。七点钟我开车来楼下接你。你可别睡懒觉。”
“了解。”
稍坐片刻之后，伊格纳西奥便离开了。
她坐到摆放着卡萨布兰卡花的写字台前，翻出了一个生斑的牛皮日记本，虔敬地开始提笔记述。开篇处她写道：
“我向艺术之神借来堂皇的实体形象，通往美的门户也随之敞开。
他就在这里，真理之光，生命之火，我的挚爱，与我共处于同一纬度。
我终于可以确信，客观世界的壮丽面目不仅是一场幻梦——它可以因美而实现神圣化。而且，我的存在也并非注定受到美的疏远。”
1juliavarady，极罕见的全能女高音歌唱家。
第四章（）
翌日晚间，安娜丽塔骑车来到伯纳乌球场。
彼时，成千上万的观众正从多个入口处鱼贯而入，远看就跟成群的蚂蚁正在一批接一批地从各个洞口钻入巢穴似的。
她持票进入球场内部，走向特地选择的临近角球区的首排座位。这个位置对于冲着观赛而来的球迷来说大局视野并不是最好，但对于一心只想关注某个特定的球员的人来说，它可谓是量身定做。
几分钟后，球员们从通道内走上绿茵场，现场举着各式旗帜和显眼标语的球迷立刻被引燃了狂热的情绪，整座可容纳八万人的豪华球场变得像一个沸腾的大碗。
安娜丽塔一眼就找到了她所挂念的对象。
他俊美无双、神采飞扬，全身充满无限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他的生命元气丰沛，他的灵魂如火般热烈张扬，男子的力量与稚子的纯洁在他身上共存，天上的月亮仿佛也是借了他的光芒才得以赫赫流辉。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她的目光牢牢定格在他身上，就像向日葵眷恋着太阳。
二十一时，随着裁判一声哨响，西甲第19轮，皇马对阵马拉加，正式开赛。
上半场，克里斯蒂亚诺所活跃的左路区域正临着她这边的看台，她近距离地欣赏着他富有冲击力的娴熟带球动作，再度被梦幻般的官能快乐所浸没。旁人会从克里斯蒂亚诺惊人的天赋中看到一个超级球星，而她从中看到了奥林匹斯诸神的镜像。
第三十五分钟，皇马打破了僵局。古蒂和本泽马连续直传，后者顺势敲给右路的卡卡，卡卡禁区右侧低传中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于10码处推射破门！
她第一时间与全场的球迷一道起立欢呼。
比分改写之后，克里斯蒂亚诺意气风发，像一面胜利的旗帜一般不受束缚地在绿茵场上肆意飘扬，挥洒进球得分的荣光，使他的对手眼中蒙上失利的阴影。
他用风一样的速度奔跑着，犹如生于以太的精灵，没有人能快得过他，她亦只能望尘莫及，但尽管躯体受限，精神的能量却被激情的圣火所释放，脱离了看台的桎梏，就像盲人追随着向导一般，和他一起在球场上腾飞起来，直冲荣耀的山巅。
与此同时，皇马队歌的旋律在球场奏起，她身边也响起了零零落落的歌声。
她就势忘情地高唱起了halamadrid。
“前进，马德里！
加油，马德里！
你是高贵与尊严的象征
你是象征荣誉的骑士
加油，马德里！
加油，马德里！
全力去争取胜利
捍卫你高贵的白色
加油，马德里！
加油，马德里！
敌人已经到来
你会去将他击败”
她用高扬的歌声代替不够迅捷的双脚，紧紧追逐着他一同飞翔，向天际升腾。
直至球员庆祝完毕，裁判恢复比赛，她激动的歌唱才像被扑灭的火势那样带着余热止息了，心神也似一度被风吹起的窗帘一般在平静中徐徐落回原地。
她继续关注赛场，但却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自在感。她转脸一看，才发现身边的球迷本应落在球场上的视线全部齐齐正对着她。
置身于数万人的狂欢，她彻底忘记了，一旦她引吭高歌，几十个普通人也压不住她的声音。
“对不起，别管我。”她于事无补地说，不自觉地低下头，拉上了大衣的兜帽，把自己的脸藏到阴影中，两手缩进口袋里。
她自欺欺人的举动使得身边响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你唱得那么好，用不着不好意思啊。”坐在她旁边的年轻女球迷笑着对她说，“你是不是学声乐的？”
“是的。”她闷闷地应道。
“现在已经毕业了吗？”
“是的。”
“毕业多久了？”
“两年。”
“再唱一遍好不好？”
“不。”
“唱吧唱吧！”
“不。”
她的回应虽然呆板，那个开朗的女球迷却是乐此不彼地不停同她搭话，还不厌其烦地试图说服她再次开口唱歌。
她正觉得麻烦，场上的克里斯蒂亚诺很快间接帮她摆脱了困境。
第三十九分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于罚球区外凌空抽射，皮球直挂球门死角入网！
伯纳乌球场立刻又在欢呼声中急剧燃烧了起来，那女球迷也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回了绿茵场上，从座位上跳起来加入狂欢的人群，为三分钟之内上演梅开二度的英雄疯狂着。
而她也立刻心潮澎湃地融入到了集体意识中，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名字，与现场所有热血沸腾的球迷别无二致。
忽然之间，她想起她其实可以使用一种更私人的方式将赞叹之情传递给他。
她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给昨天新增的那个联系人——也正是此刻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克里斯蒂亚诺发送了一条信息。在这过程中，她的手指因雀跃而有些颤抖。
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单词和一个标点：bra。vo！
克里斯蒂亚诺目前还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她正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引起他的注意——虽说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她也不能滥用机会惹得他厌烦。而现在这种讨好方式或许还不赖，顺应情境，也不显得痴缠。
做完这件事之后，她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她已开始想象比赛结束之后，她将第一次从电话里听到葡萄牙人那让她魂牵梦萦的嗓音——也许那时候她的耳朵会融化掉。
然而，正当一切显得如此完满时，下半场比赛却突生骤变。
第七十分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后场带球，19号球员穆蒂利加紧贴身后并且做出拉拽动作，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摆脱防守时肘击对手，穆蒂利加立即掩面倒地，血染赛场！
马拉加球员立刻朝裁判围堵过去，而裁判也毫不犹豫地向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出示了一张红牌。皇马球员立即上前理论，却没能令裁判收回成命。
面对这个判罚，克里斯蒂亚诺赌气似地甩了甩手，接着懊恼地捂住面孔跪伏在地，然后又望着天空一边摇头一边发笑，好像在问这是不是上帝的恶作剧。但是不管问天问地，结果都不可能更改，克里斯蒂亚诺只得下场。
尽管离场的方式不太光彩，球迷们依然为他送上了掌声。
安娜丽塔好不容易才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一边鼓掌，一边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克里斯蒂亚诺毫无异议地成为了今天这场比赛唯一的主角——同时以英雄和恶人的身份。
上半场他以无与伦比的才华点亮了比分牌，下半场却颇为难堪地被红牌驱逐，可想而知，未来一段时间，他又将承受来自舆论的非议。
这或许还不算是灾难性的，毕竟以他一贯忠于自我、锋芒毕露的作风，早已司空见惯外界的质疑，可是必将到来的至少禁赛一场的追加处罚，对于这个异常好胜的大男孩来说不可谓不严酷。
剩下的二十分钟，皇马保住了2：0的比分，成功拿下三分。
随着心上人的离去，比赛本身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但球队的胜利必然是克里斯蒂亚诺想要的结果，于是她也不禁宽慰地笑了笑。
赛事结束之后，球场的座位渐渐开始空了。
她跟着人潮一道离开伯纳乌球场，走到停车架前，取出了她的代步工具。但就在她准备坐上自行车时，她忽然僵住了。
她想起了她在比赛中发给克里斯蒂亚诺的那条短信。
“bra。vo！”
如果比赛在第七十分钟前结束，那么这无疑是一句赞美，然而现在它看上去只像一句刺目的嘲讽。
她自己当然无意于指责克里斯蒂亚诺，反之，她不计常情地尊崇克里斯蒂亚诺鲜明独特的强烈个性，因此对她来说，梅开二度之后因肘击而被判红牌，这种戏剧性的发展只会为他叛逆不羁的魅力增色罢了。
不幸的是，她肯定不能指望克里斯蒂亚诺也这么认为。
当然，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注意一下短信发送的时间，他就会知道这是在他还没被红牌罚下的时候发来的，但是一个心情欠佳的人恐怕不会有那么细心。就算他没有误解她原本的意图，在现在的处境下看到那条短信，他也绝对不会感到愉快——总之，现在她有麻烦了。
她暗骂自己为什么多此一举，然而懊悔是没有用处的，她必须得再发一条短信补救。
该发什么呢？
“嘿！我刚刚是夸你的进球，不是夸你的红牌。”
太蠢了，完全是火上浇油。
“错的是裁判不是你！”
这用来哄被宠坏的小孩还差不多。
“不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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